Appearance
📖 书名:穿成守寡的美人师娘后
👤 作者:烫手山芋
👀 视角:第三人称
📜 篇幅:155821
🗂 分类:穿越重生,系统异能,男男文
🔖 标签:快穿,适合女生,女性视角
🗿 肉量:21.58%(中肉)
🟢 状态:全本
🏷 简介:
本文又名《我穿书穿成了未来男主的妈,而孩子他爸是我亡夫的关门弟子》 沈青阑穿书了 因为吐槽龙傲天修仙小说《逆仙狂》里作者多次描述男主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貌,被作者怨气报复,穿成了书中男主……的妈 那位作者一笔带过,却曾被誉为修真界第一美人的青阑仙君 可他穿进书里时间节点,男主都还没出生 系统:你只有生下未来男主,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哦~ 沈青阑有些崩溃,他一个男的要怎么生孩子?虽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GAY,但是他也终归是个男的啊 他往下一摸,好,他tm居然还是个双? 剧情设定守寡快十年的沈青阑拳头硬了:那你告诉我,一个寡夫怎么生娃? 系统手一指角落:喏,这就是要和你合作生娃的人 沈青阑一看,角落里,正被淫毒折磨得不成样子,可还在苦苦支撑的小弟子秦子凛意识模糊出声:师、师娘…… 清心寡欲守寡纤细双胸大美人师娘受 vs 外表内敛懂事内心暗恋师娘多年前期忠犬徒弟攻 简而言之,这就是个守寡十年的大美人师娘主动勾引意外中春药小徒弟上了床,小徒弟清醒后,发现小师娘是双,还以为自己强迫了师娘,想以死谢罪,被师娘以给他生个孩子作为赔罪拦住,然后两人一路上打怪升级,床上床下相亲相爱,最后互相表白互诉衷肠,一家三口HE的小甜文呐~ 因为找不到合胃口的文,自割腿肉后的奇奇怪怪产物:P 剧情和肉的比例大概是4:1,后期会有生子产奶养娃女装的剧情哈,雷者慎入,不喜点×哦~ 系统出场非常少,几乎没有存在感。
全文
第1章 青阑
【被作者怨气诅咒,穿书了】 沈青阑望着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一时间有些发蒙。 他刚刚不是还美美地窝在房间里看小说吗?怎么一眨眼,居然出现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就在沈青阑茫然之时,一道轻快的声音打破了白色空间长久的安静。 “嗨~亲爱的宿主,欢迎体验接下来的奇妙旅程,你做好准备了吗?故事马上就要开始接下来的剧情展开了哟……” 明明这道声音说出的每个字都不陌生,可组合在一起,就让沈青阑一句话都听不懂。 什么宿主?什么剧情展开? 这都什么和什么? “等等!”沈青阑摆手示意暂停:“请问,你是谁?我现在这又是在哪里?你说的剧情展开,又是指的什么?” “呀~对不起,请宿主原谅小系统刚刚开始实习,没有什么工作的经验,居然忘记向宿主解释具体情况~”欢快的声音让沈青阑感觉说话的是个粗心的小孩子。 系统? 浸淫网文多年的沈青阑,立马从这段话里捕捉到了一个让他熟悉的词语,霎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我这不会是穿书了吧??” 小系统立马温柔地回应:“是的呢~宿主您因为吐槽过小说《逆仙狂》被小说作者怨气锁定,被选中穿书,而宿主您在现实世界因为熬夜太多,已经脑死亡,变成了植物人了哦~” 沈青阑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他死前看的最后一本小说,就是这本修仙小白文《逆仙狂》。 饱览群书的他书龄越大,就越难挑到合胃口的网文,这个月难得挑到一本文笔剧情俱佳的小说《逆仙狂》,便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这本小说的作者虽是个新人,但是无论是剧情、人设、节奏和文笔都相当不错,可唯一让沈青阑诟病的,就是作者每章都会花大量篇幅地描写刻画男主的美貌,简直把男主的模样夸得惊天地泣鬼神。 他越看到后面就越感到不爽,所以忍不住每章都在评论区吐槽一下,没想到一眨眼,这居然就穿书了?! 沈青阑欲哭无泪,小系统赶忙安慰:“宿主别伤心,其实只要您完成任务,也有能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的~” 沈青阑顿时精神起来:“什么任务?” 小系统故意卖了个关子:“宿主~您知道您穿书的人是谁吗?” 沈青阑:“谁?” 小系统:“男主……” 沈青阑大喜过望,男主虽然被他吐槽过太过于貌美,可全文都是他扮猪吃老虎的爽文剧情,一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走上人生巅峰,穿成男主,这怎叫他不高兴。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马上就又有两个字飘进了他的耳朵里:“的妈~” 沈青阑被震惊得好久不能回神:“可、可我是个男的啊!” 他话一说完,心间忽然没来由地一动,手不自觉往下摸,直到摸到了一处地方,停下轻轻按了按。 沈青阑:“……卧槽!” “宿主,您这具身体虽然外看是男性,但其实是双性,所以也是能生育子嗣滴~”系统在一旁说。 沈青阑立马回想一遍剧情,却发现书中似乎都没怎么写过男主母亲的情节,他现在唯一能记得起的,只有一句:“(男主)这幅好皮相,还得多亏他那位曾被誉为修真界第一美人的母亲。”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男主的母亲其实是个男人。 系统接下来将有关男主母亲的身份信息灌入了沈青阑的脑中。 原来,男主母亲沈青阑,乃千鹤门绮霞峰的青阑仙君,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仙君,修为深不可测,一把青阑剑纵横修真界数十年,少有人能敌。 但是除却修为,修真界一提起青阑仙君,却是他那一张雌雄莫辨,美得无人能敌的脸,令修真界无数男女成为他的袍下之臣。 可青阑仙君仿佛无心于男女情事,一直是单身一人。 直到青阑仙君快一百岁时,忽然传出他要与师兄长襄仙君结为道侣的消息。 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一时间,修真界无数人扼腕长叹,美人已名花有主。 可没人想到,长襄仙君半年后忽然在仙魔大战中意外陨落。 青阑仙君后来也无心另寻新欢,就这样,守了整整十年的寡。 系统:“您现在所处的剧情节点比小说正文要早,正是青阑仙君守寡十年的时间点,男主现在还没有出生,所以您的任务是……” 对于系统所说的那个任务,沈青阑心中忽然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让我生、生……”沈青阑简直说不出后面的话。 “对滴~”系统高兴地道:“您的任务就是顺利把男主带到这个世界来!”
第2章 子凛
【铜铃声起,黑夜将至】 沈青阑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 他没想到,自己想回到现实世界,居然得把男主生出来。 沈青阑脑袋混乱了好久,忽然察觉不对劲:“可你刚刚告诉我,青阑仙君已经守寡十年了,他一个寡夫要怎么生孩子?” 系统声音依旧欢快:“您别担心,男主的父亲自然是有的,您的合作伙伴是他~” 话音一落,沈青阑眼前浮现一道场景,荒废破旧的寺庙中,一人蜷缩躺在角落,俊朗的脸上一片潮红,双眼紧闭,死咬牙关,高大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不对劲。 因为沈青阑已经得到了青阑仙君的记忆,他一眼就认出了地上那人的身份。 “秦子凛?长襄仙君的弟子秦子凛?他是男主的爸?”沈青阑震惊地问。 “是滴~”系统欢快地答道。 看着地上躺着的秦子凛,沈青阑一时间感受复杂。 系统忽然道:“哎呀!亲爱的宿主,小系统到下班时间啦,所以接下来就需要您赶紧进入剧情啦~” 你一系统居然还有上下班?难道不应该随叫随到吗? 沈青阑还想再说什么,可天旋地转之间,他已经双脚触底,施施然地从天上落在了破庙门前。 还未容沈青阑多想,他就一眼看到了庙里痛苦不已的秦子凛。 要离开这个世界,沈青阑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合作伙伴不能死。 他一踏入破庙中,便闻到了空气中诡异的香味,隐隐混杂着一丝血腥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获得了青阑仙君的记忆,他一见到秦子凛,心里居然莫名担心了起来。 “子凛!”沈青阑毫无阻碍地喊出声,仿佛他就是青阑仙君本人。 原本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秦子凛,在听到沈青阑一声呼喊时,身体猛地一震,费力睁眼,就看到朦胧一片里,一张清冷绝美的脸凑近过来。 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秦子凛, 霎时间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面前,不由痴痴出声喊道:“师娘……” 来人轻轻应了一声,便轻轻将他扶起,拥入自己的怀中。 脑袋一靠近,沈青阑身上独有的雪松香飘入了秦子凛鼻中,这味道极淡极浅,只有与沈青阑亲密相贴时,才能闻得到。 秦子凛迷糊地想,这淫毒还真是厉害,除了把师娘幻化出来,居然连他小时候曾在师娘身上闻过一次的体香,都一丝不差地幻化了出来。 “子凛,你怎会独自在这庙中?身上又怎么这么烫?”沈青阑惊讶地问。 秦子凛身上仿佛被烙铁炙烤,只咬牙道:“弟子擅自离队,欲追杀一只妖兽,却没想一时大意,中了毒,所以才会这般。” 秦子凛以为眼前这一切都是淫毒制造出来的春梦,但是依旧不敢亵渎一尘不染的师娘一丝一毫,所以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全。 “你可知身中何毒?”沈青阑问。 秦子凛怎会说,他自知自己所中之毒至淫,如果没有人以身作解,必死无疑。 可他即便是死,也不敢对沈青阑说出一个冒犯的字眼。 见秦子凛咬牙不说,沈青阑心中着急万分,可又奈何不了。 就在此时,沈青阑耳畔忽然响起系统欢快的声音:“哎呀,小系统太着急下班啦,忘记告诉宿主,秦子凛是中的淫毒哦~” 说完,系统仿佛下线一般,立马消声。 沈青阑震惊开口:“淫毒?子凛你中的是淫毒?” 秦子凛也不知过去不懂一点医术的师娘,是如何认出了他所中之毒的,但是他也并未多想,因为他已经完全把眼前一切当做了自己的一场春梦,那么梦里的师娘能说出一些他本该不知道的东西,自然也算正常。 沈青阑话语一落,就察觉到自己环抱秦子凛的手臂上贴上了一片炽热如铁的东西,而且隐隐还在往他手上戳。 他立马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不由面上飘过一片淡绯。 秦子凛亦是察觉了身体的异样,羞耻浮上心头,即便是梦,恨不得当场拔剑,自刎谢罪:“抱歉,师娘,弟子此举实在太过冒犯,师娘罚弟子吧……” 可没想到,以往惜字如金的沈青阑却出声宽慰他,道:“子凛不必自责,这都是身中淫毒之人的自然反应,师娘又怎会怪罪子凛呢?”沈青阑的声音仿佛一只温柔手,轻轻地抚慰着他。 沈青阑不懂医术,只能把秦子凛带出此地,再寻医问诊了。 其实他倒是隐约猜到了,为什么系统会把他给安排到这个剧情节点。 是怕他像他以前看过的穿书文主角一样,凡事一个字“拖”,就是不走主剧情,咸鱼到“全书完”? 好你个辣鸡系统,连这都算到了? 可尽管如此,沈青阑依旧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还、还是再拖一拖吧。一向咸鱼惯了的沈青阑心里默默盘算着。 可他刚想把人扶起,秦子凛就虚弱出声:“师娘,没用的,我中的是……” 就在此时,两人腰际两颗一模一样的铜制小铃铛发出的一道悦耳铃声,打断了秦子凛,并且声音之大,让两人皆是一惊。 千鹤门这次来的秘境较以往去过的秘境非常之不同,这个秘境一旦到了所谓的“夜晚”,就必须躲在房屋内,不能外出踏入黑暗一步,否则就有去无回。 而且这个秘境的昼夜没有固定长短的,昼夜交迭也是毫无规律,所有进入这个秘境的人,都必须依靠一种特质的铜质小铃铛预警报时。 一旦这个小铃铛响起,就意味着夜晚马上就会到来,需要赶紧找到房屋避夜,铃声越大,也意味着这个夜晚持续时间会越长。 沈青阑以前也来过这个秘境,但是还从未见过铜质铃铛发出如此大的声音。 以沈青阑的经验,可以知道即将到来的这个夜晚,至少十个时辰以上。 这下怎么办? 看样子,黑夜马上就要来了,不能离开这个破庙一步,否则一出去就等于一个死字,可是不立马寻医诊治秦子凛的话,秦子凛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旦秦子凛死亡,就直接宣判沈青阑回家无望。 怎么办? 沈青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然知道,当下正是一个绝佳的,能和秦子凛发生关系的机会,要是能一击即中,要不了多久就能回现实世界了。 可是他还没做好准备,要与这样“陌生人”发生关系,即便他有青阑仙君的记忆,可他还是没能把自己完全当做青阑仙君。 更何况,他都不清楚秦子凛的态度,如果他坚持来个霸王硬上弓,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呃、唔——” 就在沈青阑犹豫不决之时,靠在他身上的秦子凛发出痛苦的一声,呼吸急促,面色已经红得不得了了,身上衣裳全被汗湿,双拳紧握着,看得出是忍耐到了极限。 可即便如此,秦子凛依旧没有开口说一句冒犯沈青阑的话,仍旧是双眸紧闭,死咬牙关,看样子是想死扛了。 一直还在犹豫的沈青阑一咬牙,终于是下了决心。 不管其他原因,不管正在他面前受此折磨的是谁,他沈青阑都不会是个见死不救之人。 更别说,对象还是秦子凛。 沈青阑也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定,就绝不会再犹豫的人。 “子凛,师娘来帮你。” 说完,沈青阑咬牙,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秦子凛胯下那根炙热如铁棍的物什。
第3章 纾解
【就算是师娘求你了,让师娘帮帮你】 沈青阑本就是剑修,五指纤长,骨节如玉,冰凉沁人,往日里用来握剑的手,此时隔着衣物略略握着那物,便有一股色气油然生出。 他手中那物,温度奇高,松握在手中,体积颇为可观,粗略感觉足有十八九厘米长,一想到自己胯下那秀气的玩意,沈青阑莫名有了些挫败感。 而就在沈青阑覆手握上那刻,怀中双眸紧闭的人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喟叹,似乎是有了一丝快意。 可下一瞬,神志不清的秦子凛抬手,笨拙地想要推开握住自己胯下那根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师、师娘,别……这,于理不合……” 被秦子凛照顾了数年,沈青阑自然知道自己亡夫留下的这位关门弟子性格如何。 内敛温和,懂事知礼,骨子里是一个相当保守的人,无论情况如何紧急特殊,是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师娘给他做这档子事,哪怕他就快要死掉。 但沈青阑哪会管这些,他虽然有青阑仙君的记忆,但是骨子里,还上和那位寡言冰冷的仙君不一样。 再加上秦子凛算是他的合作伙伴,是绝对不能死的,沈青阑早早就明确了这一点。 “无妨的,你切莫过多心虑,你既然唤我一声师娘,我便有帮助弟子的义务,再说,这一切都是师娘心甘情愿的。” 秦子凛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立马还是艰难开口:“不,弟子还是觉得……” 沈青阑见自己好话说尽,秦子凛依旧一副不肯屈从的样子,心里也是起了点怒火。 自己都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还容得他拒绝? 沈青阑一时怒从心中起,未多思量,手直接往衣裤里伸去,径直就想直接从里去拿那物什。 虽然做好了基本的心理准备,可之前是隔着衣物,还没明显感觉,现在直接去碰,沈青阑才知这物什究竟有多么烫手。 但骑虎难下,沈青阑哪能撒手不管? 可沈青阑心里始终有着一层障碍,再加上他以前可没给别人撸过,捧着那物,竟不知首先该如何下手。 最后只能毫无章法地用力搓揉了一下,可马上就听见头枕着他怀里的秦子凛闷哼一声,看样子是有些痛苦。 “呃、嘶——” 沈青阑被这一声刺激得迅速清醒过来,被手中那热物一烫,立马就松开了手:“抱歉!子凛,师娘方才是不是太过用力了?” “无、无事,弟子无事,师娘莫自责。”秦子凛微微睁开眼,轻轻扫了一眼,可面前场景却如梦境一般模糊不清,唯有眼前人面容格外清晰,美艳惊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后悔内疚,一想到这是师娘在担心他,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秦子凛也依旧为此暗自心动不已。 或许,也只有在梦里,师娘才会对他露出这种关心的神情吧……秦子凛内心苦涩万分地想。 沈青阑没有注意到秦子凛嘴角的苦笑,一想到自己这位小徒弟如此善解人意,他后悔的同时,就想自己得尽全力让正在受苦的秦子凛稍微舒服一些。 “就算是师娘求你了,让师娘帮帮你。”沈青阑一边柔声哄着,一边尝试着抚慰着手中的孽根,尽可能温柔撸动着柱身,不一会儿就听见秦子凛情不自禁发出舒服的喘息声。 见这终于是有了点作用,沈青阑心情稍好了些,他加快了撸动柱身的速度,又青涩地用指甲扣了扣马眼,其中流出的透明液体便很快沾湿了他的手,怀中人的喘息声也愈发得的重。 沈青阑以为秦子凛很快就能泻一次身,没想到足足一刻钟,秦子凛才终于泻了出来,粘稠滚烫的精液射得沈青阑满手,连胸前衣襟也沾湿了不少。 可就在沈青阑以为秦子凛已经解完毒,自己终于可以松会儿手时,手中的肉柱却丝毫不见疲软,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硬了起来。 “怎么还这么硬?” 沈青阑脱口而出,却丝毫没察觉自己这简单的六个字,可谓是充满了色欲,直接叫秦子凛那东西刺激翘起首来。 沈青阑能清晰感受到手中的肉柱又涨大了一圈,是一只手都险些握不住的程度,柱身的温度比先前更是高了不少,铃口止不住地分泌出清亮的液体,丝毫不像是已经射过一次的样子。 沈青阑的手已经被撸酸了,但是见秦子凛仍旧一脸痛苦,虽然一言不发,肚子忍受折磨,他只犹豫了一次,还是再次握了上去,因为刚刚才帮了人射了一回,算是积累了不少经验的他便很快就轻车熟路开始操作。 可这一次花的时间比前一次还要久上不少,待秦子凛粗喘着激射出来时,沈青阑双手已连手指弯伸都有些困难。 沈青阑刚想松一口气,却又震惊地看见,那孽根竟是又硬了起来!
第4章 一吻
【那清冷的雪松香,争先恐后地蹿进他的五脏六腑】 沈青阑看着暴露在微寒空气中的昂扬狰狞的孽根,声音不由带了点抱怨地说:“这淫毒为何这般厉害?不是已经射了两回了,怎么还是这般……” 而半躺在地上,背靠破旧的桌案,发出粗重喘息的青年一听这话,往日内敛隐忍,鲜少见情绪波动的脸上,居然难得浮起一片羞愤之色,眼角已经变红,胸膛重重地起伏着。 青年微开,但是低着头,似是不愿与身旁的白衣仙君对视:“师娘,若不是弟子,您也不必行此侮辱不堪之事,弟子万死亦难辞其咎,但弟子身中之毒非寻常淫毒所能比,此毒来源于淫幻蛇蟾毒囊,乃天下第一淫毒,一旦沾染,无药可救。” 沈青阑一怔,“你说你中的是淫幻蛇蟾毒囊中的毒?” “正是,师娘知道此毒?”秦子凛一惊。 沈青阑点头。 青阑仙君素有过目不忘之功,曾饱阅书籍典藏,沈青阑虽然不会辨别毒物,但是却记得此毒症状作用。 淫幻蛇蟾作为天下极为罕见的妖兽,虽然它毒囊里的淫毒会让人死于至烈至强的淫欲之中,但它的胆也是世间为数不多的几味可用于高阶修士修础补基的灵药。 “难怪,我还说一般的淫毒怎会如此厉害,泻了两次身,也毫无作用。”沈青阑恍然道。 “若是一般的淫毒,只要有人以身做解,自然能保得一命,可淫幻蛇蟾之毒却不在此列。”秦子凛怅然道,看样子是已经做好了一死了之的准备。 “其实此毒并非无解,”一旁的沈青阑深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再抬眼,里面只余一片决断: “只要用对了正确的解药和方法。” “师娘,此话怎……” 还不等秦子凛说完,便见一身白衣的美人目光如水地低头看着他,声音温柔,问:“子凛,你现在好好看看,你面前的人,我,是谁?” “是师娘……”秦子凛下意识回道:“是梦里的师娘……” 这是从刚才就以为这全都是场梦?那这就好办了。沈青阑一边心里想着,一边握紧了手,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 神志不清的秦子凛话音一落,眼前的人影骤然放大,火热的唇上贴上一片清凉,上头隐隐还有点湿意。 仿佛比刚才闻到的浓郁了好几倍的清冷的雪松香,争先恐后地蹿进他的五脏六腑,仿佛如火苗掉进一堆干柴里,咻得就炸开了他心头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欲望。 可即便再贪恋这香气,秦子凛仍旧下意识就要推开身前之人。 忽然一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子凛,这是在你的梦里。” ——潜台词是,你想干什么都是可以的。 见秦子凛还在犹豫,没有直接拒绝,沈青阑顿时觉得这个往日守规矩都守得有些死板的弟子也还算孺子可教。 沈青阑反正是已经想好了,如果秦子凛解毒后不认,他也不介意,反正自己也算爽了一回,对方也解了毒,如果能借此就一发即中,那还算他沈青阑利用了秦子凛,真正的赚大发了。 再说,秦子凛也算修真界少有的才貌双全的人才,那玩意也大,大概率解毒的时候也不会很难受,沈青阑自我安慰道。 总而言之,谁也不亏。 沈青阑见秦子凛没反应,浅笑着把头凑过去,又在他的唇上啄一下。 这不吻不要紧,一吻瞬间就烧断了秦子凛心头最后一丝理智。 是啊,这一切都是自己死前的一场梦。 自己都要死了,还用得着担心自己小心隐藏多年的,对自己关照有加的美人师娘那卑劣不堪的心思暴露吗? 蹭地一下,秦子凛如同猛兽扑杀猎物一般把清冷的美人狠狠压倒在地,想要把自己多年来在梦里对师娘重复过,不知多少次的欲望,完全地倾撒出来。
第5章 旎梦
【那人墨发下,一对精致的蝴蝶骨优雅又清冷】 秦子凛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他暗恋他的师娘。 暗恋了足足十年。 秦子凛出生卑贱,父母早逝,如果不是刚好碰见一同下山历练的长襄仙君和青阑仙君,并有幸被长襄仙君收为关门弟子,他怕是早就和父母一样,死在了那祸及五郡的滔天水患中。 他入千鹤门时,青阑仙君和长襄仙君还未结为道侣,但是当时两人共使一套流光剑法,其威力,世上再无人出其右,无数臭名远扬的妖魔都死在两人这一对鸳鸯剑下。 长襄青阑,早已被世人齐称为“千鹤长青”。 两人后来会结为道侣,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长襄仙君待秦子凛极好,并没有因为他的出身而有丝毫亏待与歧视,反倒更加怜爱他这位懂事勤奋的关门弟子,平日里要是得了什么灵器丹药,都会先想到他。 而秦子凛对长襄仙君亦是十分敬重,对于长襄仙君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奉若真言。 两人的师徒关系丝毫不逊于父子。 而且,巧合的是,秦子凛的眉目间,是有几分相像长襄仙君的,当时被带回千鹤门时,有不少人认为这秦子凛是长襄仙君在外头的私生子。 可让秦子凛悲痛的是,长襄仙君仅教导了他一年,就在仙魔大战中意外陨落。 而作为长襄仙君的道侣,青阑仙君亦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悲痛欲绝,修为大跌,性子也变得颇为孤僻古怪,终日躲在绮霞峰后山的竹林,轻易不出来。 千鹤门掌门驻云仙君实在放心不下自己这个丧偶不久的小师弟,便想派个弟子去竹林贴身照顾,以免发生什么事故,而没有人能及时发现。 可绮霞峰的师兄师姐们大多都是出身显赫,最次也是名门世家,从小到大都是被伺候的命,哪里伺候过别人? 更别说这个别人,还是绮霞峰无人不惧、无人不怕的青阑仙君了。 遂纷纷推诿。 众人对这差事避之不及,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是绮霞峰年龄最小的小师弟,主动请缨,接下了这担子。 不为别的,就因为仙魔大战时,长襄仙君重伤不治,回光返照时,对当时唯一守在他身边的秦子凛的最后一句嘱托: “帮、帮我照顾好你师娘……” 秦子凛现在仍记得,他第一次进后山竹林,面见自己这位已经半年未出现在绮霞峰众人面前的师娘时的场景—— 后院湖边,卧在竹榻上那人,一双黑眸半眯着,浓密的睫毛如小刷子一般,在凉风中不时轻颤,右眼眼尾处一点小黑痣勾人魅魂,青丝如泼墨,披散于双肩,一袭素色薄衫松垮穿着,半露出一小块莹白如羊脂的胸膛来。 薄衫下摆被掀起一角,一条欺霜赛雪的小腿露了出来,小腿肚线条流畅柔滑,腿肉盈盈如一弧上弦月,不肥不瘦,暴露在空气中的脚掌微缩着,脚趾尖被湖风吹得有些泛红,而那纤细脚踝上,一颗红豆大小的肉痣乖巧地嵌在上面。 美人鬓角一缕黑发垂下,露出的半张脸,眉眼如画,美得雌雄莫辨,叫人见之失魂忘语。 这具躯体的每一处,都仿佛是上天最得意的作品,完美得让人不敢相信。 “年纪这么小?日后怎么照顾我?” 白衣仙君没有睁眼,嗓音淡漠,如水如月,却妩媚勾人至极。 这是秦子凛来千鹤门一年多以来,沈青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晚,刚满十四岁不久的秦子凛,便做了人生的第一个春梦。 被他从背后压住,狠狠蹂躏的美人,虽因被墨发遮住,看不清面容,可发出的魅人的声声喘音,青涩却勾人,一身清然仙气更添几分妖冶。 仿佛天生就是应该被人压在身下,无情鞭挞的妖艳尤物。 因为他的侵犯,美人在那一声声娇喘中,修长雪白的的颈子,如仙湖里的天鹅一样,舒展开来。 秦子凛无师自通般撞击着身下之人,往美人如玉的肌肤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再用情欲逼得对方丢盔卸甲,理智全失,不自觉配合他猛烈却热情的动作,待两人共同攀上情欲的高潮,一齐享受情欲过后的醉人的余韵。 怀中美人背对着他娇喘,墨发下,一对精致的蝴蝶骨优雅又清冷,娇弱地起起伏伏,似还在有意无意地勾引着背后的人,勾引他继续方才的暴行。 秦子凛鬼使神差地拥了过去,怀中人也微微转过了头。 而也就在那个瞬间,他终于是看清楚了身下人的模样。 那人右眼半眯着,眼尾处有一点圆圆黑痣,正乖巧地贴在那雪色肌肤上。 秦子凛顿时惊醒过来,粗重的喘息中,他猛地掀开身下被褥,只见腿裤间早已是泥泞一片。
第6章 云雨
【师娘,弟子接下来,要冒犯了……】 秦子凛这个以下犯上,来得毫无预兆,沈青阑没有准备,直接被摔了个眼冒金星,乌发铺散了一地。 幸好破庙地上垫了不少稻草,再加上,秦子凛再精虫上脑,也没有忘掉他终归是他师娘,及时在他后脑勺垫了下手,因此并没有摔得很痛,只是有点晕。 秦子凛推倒沈青阑后,忽然没了下一步,只撑着虚压在沈青阑身上。 秦子凛低垂着头,就离身下人只有约一指之距。 身下人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平坦的胸膛起起伏伏,从骨子里生出股糜烂却醉人的芬芳。 秦子凛忍不住哑声轻唤:“师娘……” 沈青阑还没从这阵眩晕里缓过来,下意识轻轻呢喃了一声,让听者如被羽毛轻扫心口。 “师娘,弟子接下来,要冒犯了……”秦子凛喘着粗气道。 小弟子的炙热鼻息扑打在脸上,仿佛激射起细微的火花,还似留下一串火辣的灼烈感,烫得沈青阑意识都有些迷醉。 沈青阑似乎又闻到了他刚进破庙时,闻到的那股子诡异的香味,可意识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迟钝的,让沈青阑无力多想什么。 做春梦还搞什么规矩?还非得报备一下?真是个死古板。 沈青阑有些哭笑不得。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青阑鬼使神差地没有吱声,只是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 他手肘抵地,稍稍撑起上半身,头绕到一侧,伸出粉嫩的舌尖,如毛笔着墨一般,柔柔地舔了下,对方的红得快滴血的耳垂。 这一舔,如同往一盆热油里泼水,瞬间炸开了青年好不容易维持在面上的矜持。 秦子凛一手有些粗暴地捧着美人的头,吻上那莹白沁人的冰肌,他曾在梦里,无数次在上面留下过充满暧昧的红痕。 可没有一次,比现在这场梦里的更加真实,更加让人情动。 自他吻上那修长雪白的天鹅颈,便听见头顶一声如细蚊蝇声的嘤喃。 似是快意,似是夸叹。 这一声,愈发激出了秦子凛气血升涌,顺着那雪嫩颈子一路吻下,印下一串情色的吻痕。 沈青阑的意识愈发迟慢,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越烧越大,两腿之间隐隐有股热流流出,晕湿了一大片布料,令他不自觉想要合拢双腿去摩挲。 他情不自禁间,用手轻轻拥住了怀中人,还失手搅落了发冠,青年黑发散下,与身下美人的交织在一起,如墨交融,不分彼此。 秦子凛心头早已升腾火势生猛的邪念与情欲,忍不住隔着衣物,如野兽交配一般,挺胯去顶身下美人的似合未合、欲纵还迎的腿间。 沈青阑本就敏感至极的隐秘之处,被秦子凛这卒起不意地一顶,直接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夹杂着快意与羞耻的呻吟,右手五指如交合一般,猛地插进了秦子凛脑后黑发中。 这个举动如鼓励一般,把秦子凛变成了一头发情期的野兽。 他伸手去解白衣仙君身上的衣裳,却半天没成功,一怒之下,那珍贵奢华的衣裳便被震成了几块破布,而被衣物遮掩的那具莹白如月的身躯,此时也终于露了出来。 理智也到了崩溃边缘的沈青阑,忽感身上一凉,不给时间反应,他的双腿猛地被强制分开,又被高高抬起,搭在了一副宽阔的肩膀上。 因为得到了青阑仙君的记忆,他此刻一想到隐藏一百多年的隐秘之地,忽然就毫无遮掩地直接暴露在了别人的眼下,供他人赏玩亵弄,沈青阑一下子头皮发麻。 既刺激,又羞耻。 沈青阑不敢抬头去看,哪怕他只要稍微一仰头,就能把一切都看清楚 ,可他还是不敢。 因为,他似是预感到接下来会将要发生什么,而且,在无声无息中,居然还生出了一丝不愿承认的期待。 期待被人贯穿,期待每一下顶弄,都能让他的灵魂和身体,都跟着一起震颤。 可忽然,腿间粗糙的碰触感拉回他一丝清醒。 沈青阑这才慢悠悠地想起,自己还未告诉秦子凛自己是双性人的事实。 正当他还打算找个理由去糊弄一下青年的时候,沈青阑忽然被身下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秦子凛不仅对面前看到的一切没多大反应,甚至还大胆地用指腹,直接摩挲了下那朵,一边在风中瑟瑟发抖,一边微淌着清液的娇嫩花朵。 秦子凛看着眼前这口秀气,甚至可以说是稚嫩的小穴,喃喃自语道:“居然真的是个梦啊……” 没想到秦子凛居然还认为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格外真实的梦,但是也让沈青阑松了口气——真的懒得再编借口了。 秦子凛说着,直接伸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处,只能出现在他梦里的师娘身上的,畸形器官。 而秦子凛此举无疑于直接在沈青阑的理智上蹦跶,因为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刺激的快感竟会如此真实,真实到他都控制不住下半身那处地方,任由喷出了强度远超他羞耻心可以容忍的程度的透明液体。 “师娘,你下面喷水了……” 秦子凛仿佛什么都不懂一样直直说道,一遍还不知羞耻地抹了点那淌出的水液,在沈青阑面前,用嘴嘬了嘬:“好甜。” 也不知道秦子凛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去挑逗他的神经的,反正沈青阑是完完全全被这话和举动,刺激得满脸潮红,羞愤欲死。 秦子凛抬头就看见平躺在地的美人,此刻正睁圆一双美艳杏目,里面写满了让人忍不住怜爱的羞恼,微张着嘴,露出里头一点娇嫩的粉。 一想到此时此刻,师娘正情动地躺在自己身下任他采撷,秦子凛忍不住抬身在美人唇上吻了一下,还轻轻咬了口那勾人的小舌尖尖,惹得美人发出羞赫惊呼。 秦子凛手上动作亦是没停。 他虽然在梦里与师娘做过许多更大胆的事情,但是到底是在梦里,很多细节都是模糊不清的。 可此刻,他仿佛无师自通般,熟练用手,先是抚摸搓揉着阴蒂,折磨得沈青阑娇喘不止,这才探指其中,开始浅浅抽插。 沈青阑以前看小说时,只是听说过双性人在情事上比寻常人更加敏感淫荡,可到底没有仔细研究过此类题材,所以在这领域倒真算是小白一枚,此时也只能任由秦子凛摆布。 可他没想到,当秦子凛给他揉捏那颗小豆子时,自己这具身体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原本如雪一般的肌肤都因此浮出了一层薄粉,嘴巴不自觉就发出了娇喘声,而且理智愈发模糊。 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只想赶紧找人灭火,沈青阑难受得身体忍不住扭动,腿间那处地方方法爬进了蚂蚁一样,又酸又痒,只想赶紧有个粗大的东西进来磨一磨,给他止止痒就好,而一根手指很明显是不够的。 见秦子凛迟迟没有动作,沈青阑鬼使神差地光裸着脚,在他背上推搡着,似是无声在催促,让他赶紧进来帮帮他。 可沈青阑不知道自己那处小穴实在太过娇小,虽然已经足够湿润,可若让秦子凛强行挺入,势必会让那处撕裂出血。 即便是在梦里,秦子凛依旧不敢让他的师娘受疼受苦,即便自己此刻如被热油烹炸一般备受煎熬。 因此,秦子凛强忍着痛苦,先是往那穴里插入一指开拓,接着才两指、三指往里抽插。 可三指才抽插了几次,沈青阑便已经被那情欲折磨得美目含泪,声音似在求饶一般:“子凛,你、你快进来,师娘那里,真的好难受……” 秦子凛本还想再多准备一些,毕竟他现在三指插入,都还是有些困难。 可一听到沈青阑这委委屈屈的声音,秦子凛再难忍耐,遂立刻提抢,闯了进去。 可秦子凛远远忽略了自己那物和沈青阑那地方的大小程度。 即便是勉强能插入三指的程度,可当他那又粗又长的物什才粗鲁地往里插入一个头时,沈青阑就已经被剧烈的撕裂感,疼得直接叫出了声。 “太、太大了……”沈青阑可没意识到自己这话哪里不对。 可这几个淫词落到秦子凛耳朵里,就刺激得身上的秦子凛更加血气喷张,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那家伙尽根没入,把此刻娇媚动人的师娘干到两脚朝天。 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师娘,我刚刚不小心弄疼你了。”秦子凛一遍抱歉说着,一边强忍着,想把自己那骇物往外抽离。 “别!你、你别走!” 沈青阑尾确实被刚刚那撕裂感疼得想杀人,但是当秦子凛要抽走时,巨大的空虚感莫名生出,那又酸又痒的感觉入浪潮一遍迅速涌了上来。 沈青阑一出声,秦子凛就立马停住了动作。 沈青阑撑起上半身,脸上一片醉人的酡红,道:“你、你先别走,你慢慢动一动,这样我应该是能承受的。” 秦子凛犹豫了一瞬,才道:“是,师娘。”说着,便开始缓慢地耸腰抽插。 秦子凛在入口处每轻轻顶入一下,沈青阑就浑身苏爽一下,腰部自然微微弓起,喉咙也不由自主地发出娇媚的呻吟声。 过了一会儿,沈青阑便娇羞开口:“你可以再进来一点…呃啊!” 忽然被秦子凛更深入的一记挺入直接爽得快要失了声的沈青阑,感觉自己快要在这情欲中疯掉了。 灭顶一般的快感,如同暴风雨一般,无情扫荡着他脑中的每一丝多余的思绪,几乎不允许他在这滔天的情欲里有过多的想法,只想拉着他永远沉沦其中。 沈青阑的双腿被反剪于他的胸前,秦子凛每一记狠狠地顶入,沈青阑的十指便在对方宽阔的腰背上划上几道刺眼的划痕。 秦子凛接下来的逐步深入,已经不需要沈青阑的批准,因为他的每一次提胯,都会迎来身下人娇媚的欢迎。 那小穴里的每一寸穴肉都紧紧吸附着他的孽根,简直吸得他头皮发麻。 十年里做的每一场春梦,都没有比此刻,能更加让他痛快地释放出骨子里压抑着的暴戾。 而那似乎能包容他的所有暴戾的小穴的每一寸娇嫩穴肉,会在他的每一次抽离而不舍地挽,留复而又迅速往上狠狠碾过去,仿佛把里头榨得得糜烂与潮湿。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快要腐烂的水果的甜腻滋味,让二人的意识愈发地模糊,只一味着重复着天底下所有有情人之间能做的最亲密的情事。 忽然一记深顶,沈青阑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仿佛闪过一道白光,身体深处传来异样触感,他脱口而出:“好、好像要顶到底了…呃啊!” 他感觉秦子凛那孽根似乎已经顶到了最深处,已经没办法再往里进了哪怕一点点了,再进一点,怕是连肚子都要捅穿了。 他觉得自己那地方,都快要坏掉了。 可就在他想松一口气时,压在他身上的弟子,忽然喘着粗气,在他耳边低语道: “师娘,弟、弟子还没完全进来。”
第7章 巫山
【师娘,弟子的毒好像还没解完……】 “什、什么?你还没完全进来吗?可是我……呃啊!”沈青阑惊呼出声,可又马上被秦子凛一击顶弄撞得心神都停滞了一瞬。 连带着他自己前头那根存在感很弱的秀气东西,也都刺激得射出了一小股粘稠的白精,有几滴甚至还飞溅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沈青阑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到底有多么诱人,美目半瞪,粉舌未露,微红的眼尾和鼻尖,楚楚可怜,连在被人狠狠侵犯,以至于失态而后仰的脖颈的每一丝弧度,都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天真的媚态。 仿佛圣洁的神仙被拉下神坛被凡人玷污,哪怕身体沾满情欲,可依旧由内而外都不染世俗凡尘。 在他身上,两种互为矛盾的气质,不仅融合得很好,还成了这世间最勾人的蛊惑。 美人仙君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变化,或痴、或醉、或乱,都能没得让施暴者目眩神迷,恨不得永远把这位仙君压在胯下,让他干尽天底下最淫乱最不堪的事情,然后永远沉沦在男人的精液中才好。 可邪念与理智博弈下,他却觉着自己疯掉了。 他知道他的师父长襄仙君生前和青阑仙君琴瑟和鸣,恩爱非常,所以哪怕是在以前的那些梦里,他每一次进入他的师娘身体,他都不敢造次,不敢出声去唤身下人一声师娘,而且几乎每一次进入,都是从后入。 是的,他都已经在梦里违背常伦地与他的师娘共赴巫山不知多少次了,可他都还是不敢看着他师娘的正脸进入。 可这一次,秦子凛觉得自己彻底疯了,疯得彻彻底底! 他亲吻着身下人身上每一寸肌肤,留下重重痕迹的同时,还要充满恶意地,一声声地唤着这个死死界定了二人在世俗眼中的关系的称呼: 师娘…… ——师娘,你可知,我肖想你多少年了…… 十年……整整十年啊! 而他这一声一声的呼唤,意外成了两人水乳交融时,最致命的催情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受过青阑仙君的记忆的同时,还存在顺便把附赠的情绪体验也一并吸收的可能性的缘故,秦子凛这一声声的呼喊,仿佛还真给沈青阑勾出了一丝,他作为师娘,却和亡夫的弟子苟且的羞耻感来。 “师娘,我想都进到里面去。”把头埋在沈青阑颈窝里的秦子凛忽然开口说。 沈青阑被这句话刺激得回了些神智,下意识出声,声音里莫名透着股娇憨: “别……” 可他话还未说完,秦子凛毫无预兆地把埋于那口温热肉穴的孽根拔出大半,旋即抬臂提力,环腰平稳把沈青阑从地上抱了起来,声音似是在哄小孩: “师娘,你信我,我不会弄伤你的……” ——我怎么舍得弄伤你呢?哪怕……是在梦里…… 后半句,秦子凛强忍着没说出口。 他手上动作不停,不等沈青阑回应,就以坐抱式的方法再次重重撞进了沈青阑的身体里。 沈青阑闷哼一声。 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最深处猛地一痛,仿佛有一把凿子在里头用力凿。 可紧随其后的汹涌快感又让他爽得头颅高仰,双手收紧抱住这个少见不听话的弟子宽阔的肩膀,且在上面抓下一道道指甲痕,以示惩罚。 “师娘,还是没全进去。”秦子凛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 这样都还没进去?可明明都已经深到那种地步了,难不成真得把我的肚子捅穿,才能…… 下一瞬,还未等他从这痛苦中缓过来,自己的身体又被轻轻抬了起来,继而又重重砸下,快感与疼痛感让沈青阑不能自已,完全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秦子凛周而复始地向他的身体深处开发挖掘。 秦子凛好像是着了魔的海盗,认准了那个地方藏有宝藏一样,不管不顾地一下接一下往里头凿。 而在他怀里,美人纤瘦的躯体随着一下又一下地起伏,每一次由上至下的撞击,让沈青阑又疼又爽。 披散着发的美人被肏得眼眶红红,半眯着的眼眶里盈盈润润,仿佛下一刻就会流出泪来。 他纤细的腰肢,被这迟迟没有结束的情事折磨得酸痛不已,如果没有背后那双粗砺的手掌扶住,怕是早已经撑不住,直接软倒在地了。 沈青阑感觉自己地下那处地方,仿佛已经被秦子凛这几百记操干,给肏得近乎熟透,快到坏掉不能用的地步。 “快、快停…那里真的快要坏掉……啊啊!”沈青阑带着哭腔的求饶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秦子凛一记前所未有的深深顶入,仿佛把沈青阑的灵魂劈成两半,而秦子凛之前那总是余出一截在外头的肉身,此刻已经尽根没入,只余两颗囊袋露在外边。 身体最深处被那肉柱凿开并狠狠插入,满脸潮红的仙君已被插得双目失神,连半个字都发不出。 “呃、呃……” 这是……插到子宫了吗?沈青阑晕乎乎地想,下意识还想伸手去摸,确认自己的肚皮没有被捅破掉。 耳畔秦子凛还在一声一声温柔地唤他,但仿佛和现在正狠狠插在他身体里的,是完全两个人。 突然,秦子凛的一句话拉回了沈青阑些许理智: “师娘,我可以射到你里面吗?” 看似询问的语气里,好像藏着一丝越界的试探。 可沈青阑没有多想,他有些激动地直接道:“没关系的……你射吧,子凛,你都射给师娘,全射到师娘里面……唔啊!” 不等沈青阑把话说完,便有一股粘稠的浊液喷射进他那被秦子凛凿开个小口的子宫里,滚烫的液体直接淋到内壁上,直接刺激得沈青阑身体一个激灵,灵魂仿佛都在和身体一起痉挛,两条又直又细的长腿蓦地悬在半空,脚背紧绷,弓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几乎是同时,沈青阑前头那根东西也吐出了点东西,不过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射过一次的原因,这次几乎没能再射出多少。 可与之相较的是,秦子凛这次射精射了许久,两人又这样保持动作过了好一会儿。 待到射完,沈青阑感觉自己兜了一肚子的精液,全靠还插在里面的秦子凛给堵住,才没有直接流出来,可他稍微一动,还是能感受到液体流出。 小腹处温温热热的,意识恍惚,仿佛里头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沈青阑慢慢回过神,才发觉二人刚刚这次情事是不是未免做得太久了点,久到他全身都要散架一样。 这次做了这么久,这毒应该是解得差不多了吧? 而且对方这次还在他身体里射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一次就怀上,可毕竟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还以为能躺下休息休息,他已经精疲力竭到躺下就能睡着,没想到紧搂他腰背的手纹丝不动,现在还留在他身体里那根东西,也似乎没有软下来的意思。 沈青阑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这毒,莫非还没…… 下一刻,秦子凛心有所感似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疲惫: “师娘,弟子的毒好像还没解完……”
第8章 孽徒
【所以,你下的决定,就是以死谢罪?】 沈青阑醒来时,屋外已经是正常的“白天”了。 躺着看了好一会儿破庙屋顶,沈青阑终于是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越回忆到到后面,就感到后面走向有些不对劲。 沈青阑刚想起身,可才一动,就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动也不动了。 因为,沈青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两腿之间,有一股暖流从中潺潺流了出来。 昨夜,他如饕餮贪吃食物不知满足一样,贪恋秦子凛精液所说的那些荒唐话和干的那些荒唐举动,此刻如放映机一样,一帧又一帧重复浮现在他脑海中。 沈青阑雪白的脸蹭地爆红一片,浑身仿佛烧了起来,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低头一看,自己盖了件灰色薄被,而在被下,自己只穿了件白色薄衫,很明显不是自己昨天穿的那件,自己的衣裳在昨晚被人碎了干干净净。 视线往微敞的领口看去,有限的画面里,或轻或重的吻痕密密麻麻铺了一片,而其余看不到的地方会是什么模样,沈青阑心里已经有了数。 而在他锁骨处的吻痕,则比其他地方更重更明显,抬手一碰,还有些刺痛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给咬的,秦子凛这小子,以前还以为是个懂事知轻重的,现在看来,精虫上脑了,也都是一个样。 本来两人昨晚开始做了一回,时间特别持久,沈青阑就以为这淫毒解得差不多,可没想到秦子凛那玩意总是不软。 沈青阑又担心这毒确实没给解干净,会留后遗症,后面就又陪着给秦子凛胡闹了好几回,前两次还勉强有点意识,后面实在扛不住了,最后不知是算晕过去了还是睡过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秦子凛自己知道了。 当然,沈青阑还是能从自己酸疼快要散架的身体上,猜到一二。 身上干爽一片,看样子是有被人仔细清理过,沈青阑算是在心里稍微给秦子凛找了点优点。 环视一周,不见秦子凛踪影,沈青阑莫名有些担心。 忽然瞅见地上放了个小木盒子,拿起打开一看,瞳孔瞬间缩了一下,旋即也不管腿间诡异的触感,掀开被褥,来不及穿鞋,直接赤脚就往庙外跑。 由于太过激动,沈青阑还险些摔倒,幸好扶住了门栏,才勉强稳住身形。 可抬起头,眼角余光一扫,理智瞬间拉回了身体急急往外冲的势头,他缓缓立起身,看向了跪在他面前的人。 只见秦子凛跪在庙门前,身板挺直,低头不语,双手高高悬空,掌心托着一柄摘了剑鞘的长剑,身上被清晨露水沾湿了好些地方,也不知道他到底维持着这个动作,在这里跪了多久。 看着眼前这场景,沈青阑心里冷笑一声。 呵,这是在玩负荆请罪? 秦子凛没抬头,但很明显也意识到了,沈青阑此刻就站在他身前,所以他率先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秦子凛朗声道:“逆徒秦子凛大逆不道,罔顾人伦,请师娘一剑杀了逆徒,以祭师父在天之灵,一洗千鹤门之耻。” 他这话说完好一会儿,却始终没听到前头一丝动静,只有沉默。 直到秦子凛快要坐不住时,忽然看到视线前方突然探来一双白皙娇嫩的美足,光裸着,上头没有一声毛发,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人一手握住。 圆润可爱的脚趾,因为在地上站得太久了,都被冷风冻得有些泛红,让人见之便心生怜爱,恨不得解开里衣,将其拢进怀中去暖。 可此时,这双如同上天最出色的艺术品的美足,就这么直接踩在洒满了大小不一、或尖或钝的石子地面上,简直可以说是暴殄天物。 秦子凛猛地想起,就是眼前这双美足中的一只,在昨晚,还轻轻在他背上来回摩挲过,甚至还被搭在他肩头,随着他的每一次撞击,跟着一晃一晃的。 秦子凛忽觉背上有块肌肤,此时竟莫名生出了酥麻的触感。 可还没等他再想,理智便强行压下了脑中逐一浮起的情色画面和淫乱声音。 秦子凛你简直禽兽不如,此刻居然还敢去想这些有辱师娘的事情。 秦子凛在心里已经重复多次把自己骂成狗血淋头了,可即便如此,他心头的内疚与自责还是没有消退一丝一毫。 他今日在破庙里醒来,还未从死后余生的惊喜中反应过来,便看着面前的场景,与自己那场大逆不道的梦里的场景,一处处无缝对应起来! 没人知道,这种近乎荒诞的话本情节,所带给他的冲击力是到底有多么大。 地上一地碎得不能再碎的布,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他昨晚的暴行。 尤其是当他察觉到,他自醒来就搂紧不放的怀中人,背上有一副比自己梦里所见到过的,都还要更加漂亮精致的蝴蝶骨,且上面不知被人反反复复地粗暴印下了多少次的浓重吻痕。 看着眼前这一幕,瞬间懂了一切的秦子凛,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一道惊雷! “我要是知道你今天一醒来就满心求死,那昨晚,我根本不会救你!” 沈青阑出声打断了秦子凛的思绪。 那清冷的声音,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样冷然出尘的一个人,会心甘情愿雌伏在其他男人身下,并露出那情动的妩媚模样。 秦子凛闻言,脸上神情一滞,眼里藏得极深的一丝希冀瞬间湮灭。 “师娘,我……”秦子凛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底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 他该解释什么? 解释他为什么会中淫毒? 为什么会强迫师娘,然后玷污了他的清白? 为什么醒来后不直接自杀,而是非要等师娘醒来,逼他亲手结果自己这个玷污了他清白的孽徒? 秦子凛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那些肮脏卑劣的心思,他都不敢说出口,去污了他师娘的耳朵! 他自嘲地笑了笑。 师娘救他,是因为他是他的师娘,是因为他是他亡夫最疼爱的弟子。 而不是他会对你,对你秦子凛一个什么都比不上他亡夫的后辈,有其他什么畸形虚妄的情感! 不然以你一介灵婴中期的修为,能强迫得了分神巅峰期的师娘? 你秦子凛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即时有一天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任何人记起。 “砰”的一声,秦子凛整个人忽然被一阵劲风甩到十米之外。 而随着他“咚”的一声重重摔到地上,不远处银光一闪,刚刚还被他捧在掌中的佩剑已经半截插在了地上,剑柄晃荡不止。 还不等秦子凛反应,胸口衣襟被人猛地抓着提起。 “所以,你下的决定,就是以死谢罪?”沈青阑声音里透着森然的怒意: “秦子凛,你个逃兵!”
第9章 失控
【轻飘飘几个字,炸得他心神剧震】 看着眼前一心求死的秦子凛,沈青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最差的情况,要么是秦子凛主动疏远自己,或者当做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谁知秦子凛反应竟会如此绝烈,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玩起了横剑自刎,幸好察觉得及时,被他一下子给打飞了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才打完,沈青阑心头顿时漫上一丝后悔,反省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用力了,别秦子凛没在猎妖寻宝时受伤,给他这个师娘一掌打伤了。 但没等他自责一会儿,看到秦子凛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沈青阑心口怒火复燃且愈发暴烈,心生怨气地想,刚刚怎么没再多用点力,最好把这混小子打清醒,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犯这种浑了! 若有旁人在场,看着秦子凛脸上的表情,都会以为昨晚被占了便宜的是他,可明明吃亏的是他沈青阑好吗?! 被他搞了一夜,连觉都没睡好,现在都感觉这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走起步来,轻飘飘的,仿佛踩不到实地。 而秦子凛倒好,一觉起来,精神百倍,甚至还敢当着他的面玩自杀。 拽着秦子凛胸前的衣襟,沈青阑气得逼对方与自己对视。 两人现在不过一拳之距,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息。 一想起这人昨晚把他搞得仪态全无,求饶都不肯放过,沈青阑恨不得马上就暴打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可还不等他行动,鼻尖忽然又飘来一丝极淡的诡异香味,这熟悉的香气来得太过蹊跷,瞬间让沈青阑警惕了起来,马上屏息,捂住口鼻。 可那味道只是鼻尖匆匆略过,沈青阑浑身力气就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两脚一软,整个人就这么直接往前一头栽了过去。 幸好被秦子凛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肩膀,这才免于以头抢地的惨案发生。 秦子凛顺势把浑身疲无力的沈青阑揽进怀里,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师娘!师娘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秦子凛连忙询问,见沈青阑情况不对,几乎一瞬间,就把两人之间刚刚还一触即发的矛盾给抛在脑后了。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沈青阑脸上飘起一片淡淡绯红,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飘忽,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双腿不自觉就开始合拢摩挲起来。 能感受到身体深处的情欲高涨,沈青阑拼命拢起最后的一点儿理智,捕捉到了不对劲。 是……是那香气! 沈青阑早就察觉出自己昨晚越到后面,身体的反应越发荒唐,荒唐到他觉得自己才是中了那淫毒的人,而不是秦子凛。 沈青阑如同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就把刚刚一直攥在掌心的木盒抛得远远的。 那盒子一被抛离,那情欲的浪潮就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停了下来,沈青阑顿时感觉到自己轻松了不少。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身体里的情欲只停了一瞬,紧接着不退反升,且愈演愈烈。 要失控了! 这是沈青阑浆糊般粘稠的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沈青阑理智已然被情欲烧得干干净净,循着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去行动,直接一头扑在了秦子凛脖颈处,用力去咬了口,可惜他现在灵力全无,如同乳牙还未长成的小兽,再使劲,也只能咬出个带血的牙印,把毫无准备的秦子凛咬得“嘶”的一声。 从把沈青阑抱在怀里,秦子凛就开始观察起沈青阑这一系列无由的诡异举动,还未等他看起沈青阑到底是把一件什么东西抛了出去,颈窝处就被人咬了个正着,伤口处,几滴圆圆小小的血珠从中泌出。 而沈青阑的两手本能地往秦子凛身上钻,如同两条小蛇般,灵活极了。 可还没动几下,就不幸被人抓住,两手手腕如兔子被揪住长耳一样扣紧提起,连带着上半身都向上耸了耸。 “师娘,你这是在干……”秦子凛话还未说完,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到当场失神—— 被他扣住两手的美人,微垂头颅,几缕顺势滑落的墨发下,那张美得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脸上,一片醉人春色,瞳孔被情欲熏得有些失焦,从那微张的唇里吐出的热气,如酒香般芬芳醉人。 而沈青阑先前只被粗略穿好的薄衫,此时已经敞开,在寒风中,露出半个圆润可怜的肩头,两条又白又长的腿躲在半堆起来的衣摆下瑟瑟发颤,整个人散发着没有攻击性的无辜之感。 就如同刀俎上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任谁看到了,都会忍不住血脉贲张,只想立马把美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让美人在自己一下又一下的狠烈顶弄下,发出比黄莺鸣叫声还婉转动人的娇喘,最好逼得美人哭红着眼,连连求饶,以满足自己卑劣的施暴欲。 可即便是双手受制,沈青阑仍旧老实不起来,上半身动不了,下半身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双腿微微张开,用腿心在秦子凛的大腿上前后磨搓,似乎是在模拟性爱抽插,嘴里还轻轻发出快慰的嘤咛。 几乎是一瞬间,秦子凛大腿处就传来一阵湿意,吓得他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 可沈青阑磨了一会儿,秀美的眉头蹙起,昨晚享受了比这刺激千百倍的情爱欲念,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不能轻易满足了,内心深处的空虚需要狠狠的贯穿顶弄才能填满。 秦子凛再迟钝,此刻也明白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娘,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赶紧带你回营地,找医……” 他赶紧抱着沈青阑起身,口中不停地一声声地喊着,试图唤起沈青阑一丝清醒,不知道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真的有用,沈青阑眼中浮出一丝清明,嘴唇蠕动着。 秦子凛遂赶紧凑耳去听,本以为能听到其他的什么有用消息,耳畔几个字轻飘飘落地,却“轰”的一声,炸得他心神剧震,险些快站不住。 因为他清晰地听见,沈青阑气若游丝地道: “来、来不及了……” “子凛你…快、快操操师娘……”
第10章 哭腔
【你就这么讨厌师娘?】 在秦子凛的注视下说出这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沈青阑所有的力气。 现在的沈青阑,仿佛一朵成熟的罂粟花,原本清冷的雪松香都染上了诱人的情欲,足以让人只是一闻,就心甘情愿跟随一起失控堕落。 秦子凛虽惯是恪守礼教之人,但骨子里也不是个古板到分不清轻重缓急。 虽然不知道师娘这淫毒是如何沾上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必定和救他,脱不了关系。 当务之急是赶紧缓解师娘情欲之苦。 沈青阑神志不清之际,竟然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插进自己那已经泛滥成灾的小穴里,来回抽插,模拟性交,小穴被插得发出“噗嗤”的淫荡声音。 可他仅靠自己一只手,远远不能满足穴里快要沸腾的欲望。 无助的沈青阑被情欲折磨得眼眶红红,眼里水雾氤氲,欲求不满的喘息声愈发充满蛊惑。 “师娘,我帮你。” 一根粗砺的手指如救星一般,温柔地插入那口温热潮湿的小穴里,插入的深度是沈青阑自己用手所远远不及。 而每一次抽插带出的温热淫水,很快就把秦子凛整只手沾得水淋淋亮晶晶的。 先是一指,后来加了一根,直到三指都顺利放了进去抠挖,沈青阑紧锁的眉头却并没有。 “师娘,我想进来。”秦子凛问,声音循循善诱。 他下了决心,就会坚定地去完成。 沈青阑早就被情欲折磨得精神几近崩溃,胡乱点头:“你进来就是……” 他把脑袋埋秦子凛的胸膛,大口呼吸着男人身上的气息,仿佛那能缓解他的痛苦一般。 可马上,怀中人轻轻抵住秦子凛的胸膛,不露脸,声音却如猫儿一般挠人,隐隐还带着一丝害羞: “去庙里……” 秦子凛从善如流,轻松抱起沈青阑疾步走向破庙,怀里的人此时一手紧紧拽着他的衣领,仿佛在拽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快一点,师娘里面,好难受……” 沈青阑胡言乱语地呢喃着,双条修长洁白的腿在衣摆下扑腾个不停,腿心又酸又痒,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着他的穴肉。 疾步走回破庙里,秦子凛刚想把沈青阑放到铺着褥子的地上,怀中人却孩子气似的摇头,带着哭腔求道:“不想在这里做……” 秦子凛的师娘,心疼得不行,哪能不同意,旋即抱着师娘,扫开香案上积尘的香烛蜡台,把褥子铺上,再把怀里的人如珍宝一般,轻轻放了上去。 沈青阑甫一被放下,便软得像一滩水,衣衫半敞的胸口在香案上起起伏伏,整个人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娇嫩花苞。 “师娘,把腿打开。”秦子凛掐了掐身下人纤细的腰肢,听到了更加娇媚的喘息声,腰上柔软触感让人舍不得放手。 沈青阑感觉自己是架在烤架上炽烤的猎物,浑身都使不上劲,更别说自己主动把腿打开,只能任由衣摆下两条腿,被两条有力健壮的手臂强制打开并抬起,不知羞耻地向他人露出腿心那美丽动人的风景。 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口粉嫩色的花穴似乎知道自己正在被注视着,怯生生地颤了下,从穴口里面淌出大股股骚甜的淫液,还混着几缕昨晚被侵犯时被侵犯灌入的乳白精液,这一幕香艳的画面十分具有感官冲击。 连秦子凛自己都不知道,他昨晚到底在师娘这口娇嫩的穴里射了几次,总之做到最后,师娘的肚子都被精液射得微鼓了起来,没有东西堵住,就大股大股地流出来。 一想到昨晚师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他早已硬挺起来的孽根瞬间又涨大几分,铃口泌出了湿润水液。 其实秦子凛已经猜到了,自己为什么明明中了必死无疑的淫幻蛇蟾毒,最后却没有如古籍上记载那般死于淫邪的幻梦中——想必就是他师娘青阑仙君身下这口娇小异常的畸形女穴的缘故。 忽然,秦子凛心头一动,那师娘现在这来得毫无缘由的如野兽发情般的情态,是不是也和这有关呢? 秦子凛没有再深入细想下去,他看着因为昨晚过于激烈性事而红肿的阴唇,此刻正可怜兮兮地翕合,仿佛无声地邀请,邀请他把他的欲望统统发泄进来。 “师娘,弟子要进来了。” 说着,秦子凛就把自己早已硬热如铁棍的孽根对准穴口,慢慢推了进去,因为之前就有用手指扩张过,再加上昨晚已尝情事,那小穴直接被撑起了个不可思议的紧绷的肉圈,穴口边缘的皮肉甚至被撑得有些透明。 但秦子凛还是分外小心,他担心师娘在这短时间内就再承受如此激烈的情事,身体会吃不住。 他不想伤到师娘。 他只想让师娘在这场荒唐性事里欢愉起来。 因此,他分了三次进入,循序渐进,最后一下,成功顶到了师娘身体的最深处。 而随之响起的,还有身下人舒爽到了极点的呻吟声。 可即便秦子凛都已经这般小心,沈青阑纤细柔软的腰还是被插进身体的滚烫粗大异物,向上顶起了一个情色至极的弧度,这一个无声的动作,简直比什么话都容易激起施暴者的征服欲。 秦子凛既然已经成功进了沈青阑的身体,接下来的动作便无需再顾忌太多了。 弟子开始挺胯,狠狠地撞击着他身下的柔弱的师娘,直接撞得美人身体东倒西歪,露出失神的勾人情态来。 真的是欠操。 陈旧残破的香案被剧烈的动作撞得吱哑作响,让人听着担心马上就会散架。 沈青阑的身体被顶得一耸一耸,被几下撞远了,最后还会被弟子粗暴地拽回,复而又狠狠顶入,整具身体仿佛被钉在那孽根上。 每一次贯穿,都速度极快,力量极重,沈青阑的腿甚至都没法夹住秦子凛的腰,只能如破旧布偶一样,任由秦子凛的手指在他的大腿处掐出青青紫紫的指痕。 若是从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只能看到到情欲浪潮下,被侵犯者无助、迷茫和羞耻交织的复杂神态,和侵犯者居高临下的冷酷暴行。 可荒谬的是,明明不久前在庙外,无论是修为还是实力,都单方面碾压另一方的人,此刻却一脸失态地雌伏着,任由对方对他施加侵犯。 两人身份的巨大调转,给这画面带来了精神层面更为强烈的冲击。 可实际上,这百来记凶狠的撞击,却很好地慰藉了沈青阑这具淫荡空虚的身体,给他带来了近乎灭顶的快感,让他无暇去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想法,只能听着自己发出更加娇媚的呻吟声。 沈青阑感觉自己就快不行了,而此时秦子凛插在他体内的孽根也涨大了几分,看样子也是忍不住快要射了。 沈青阑忽然似痛似爽地叫了一声,原来秦子凛往他身体里重重凿了几下,很容易地就凿开了宫口,插了进去。 可就在沈青阑隐隐期待着身体,即将被滚烫的精液灌得满满当当之时,插在他体内的孽根的动作不仅停了下来,甚至还艰难地想往外拔。 他不想射在他里面。 沈青阑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个想法,心口没来由一堵,鼻头酸涩,喉咙发出带着哭腔的呜呜声。 虚压着他的秦子凛还以为自己哪个动作弄疼了师娘,可还没出声,就听见身下带着哭腔地轻声问说: “你、你就这么讨厌师娘?” 秦子凛宽阔的腰背瞬间僵住,继续听身下传来细如蚊蝇的哭声: “你…你甚至都不愿意射到师娘里面……” 秦子凛顿时精关失守。
第11章 内胆
【弟子不会再胡闹了】 当滚烫的精液第三次浇射在子宫的内壁上,灼热的温度把沈青阑刺激得脑中一片空白,双目失神。 待结束这场可以说得上漫长的射精,沈青阑理智开始回笼,一抬眼,就能看到破庙的屋顶下那尊布满灰尘的菩萨雕像,面相悲悯慈怀。 沈青阑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现在躺着的,居然正是在此庙供奉的菩萨放置供品的香案。 自己仿佛被扒光,成为了上面的一碟贡品。 一想到自己和秦子凛在神佛香案上,如野兽一般疯狂交合,沈青阑只觉头皮发麻,如芒刺背,不敢再抬头看。 用力抱着秦子凛的腰背,把脑袋埋进颈窝里,他才心里稍微好受点。 “师娘。”秦子凛轻声唤他。 沈青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看得出神志已经清醒了。 “弟子要出来了。” “嗯。” 秦子凛缓慢地把自己的孽根从沈青阑身体里拔出来,背上传来触感,如同被猫轻轻抓了一下。 秦子凛贴心地把沈青阑身上的白衫整理妥帖,可上面依旧有明显的液体沾染上,后又干掉,留下的痕迹。 沈青阑想站起来,虽然他身体非常的难受,可他现在还有点话要说给对方听。 脚一触地,就仿佛踩在了棉花上,幸好有秦子凛用手从腋下托住,不然他很有可能摔倒。 可他才直起腿站住身形,两腿之间就不受控制地流出大股大股的精液,顺着他的两腿内侧,一路蜿蜒流下。 仿佛失禁一般。 显得色情极了。 沈青阑害臊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秦子凛很明显看见了,但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句: “师娘能站得住吗?” 沈青阑全身仿佛被卡车碾过,疼得不行,但他依旧死鸭子嘴硬:“……我可以。” 秦子凛眸光一闪,仿佛看穿了沈青阑一样,打横抱了沈青阑。 把沈青阑吓了一跳。 秦子凛从乾坤袋里拿出他的几件干净内衫,铺在地上,让沈青阑坐了上去。 “弟子只带了一套干净被褥,现在只能委屈师娘先在上面休息一下。” 青阑仙君有很严重的洁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沾都不沾一下。 才放下沈青阑,他便起身要走,沈青阑下意识一急,拉住了他。 秦子凛似是一惊,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耐心道:“弟子不会再胡闹了。” 听到这个回答,沈青阑却是一怔:“那你这是去……” “弟子去把师娘刚刚扔掉的东西捡回来。” 沈青阑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用力甩掉的那盒子东西。 秦子凛起身,可还没走出庙门,就又听到沈青阑突然在背后说:“那内胆不要再用檀木盒保存,换成寒玉盒,还要再下三道凝冰咒封存。” 秦子凛一愣,点了点头,出去了。 先前,沈青阑之所以一打开那木盒就急冲冲去寻秦子凛,是因为他看到里面放的是一枚淫幻蛇蟾内胆。 淫幻蛇蟾内胆有帮助高阶修士修基补础的功效,尤其是对修为意外暴跌的高阶修士,更是有奇效。 但此内胆稀世罕见,可遇不可求,鲜少买卖,主要的获取途径,就是猎杀取胆。 而越人迹罕见的地方,就越有可能遇见活的淫幻蛇蟾。 在知道秦子凛是为了取那内胆才中的淫毒,沈青阑瞬间就明白了他这弟子脱离大部队,独身冒险的真正目的。 那内胆,是为了给他这位师娘用的。
第12章 毒王
【秦子凛心里猛地一痛,他忽然觉得面前之人,离他前所未有的远。】 在沈青阑的印象里,秦子凛是个稍有些死板的人,恪守礼教,从不逾矩。 所以,当他一觉醒来,只看见淫幻蛇蟾的内胆,而不见秦子凛踪迹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秦子凛接受不了昨夜的事实,觉得对不起他,于是找地方寻短见去了。 沈青阑这才慌慌张张地起身去寻。 幸好,秦子凛还没死板到这种地步。 突然,沈青阑身体僵了僵,双眼紧闭,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诧,后又浮上怒意,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和谁争辩。 最后他咬牙对着虚空,愤然低声骂了一句: “我操死你这个狗屁系统。” 而就在秦子凛进屋前,沈青阑神情已恢复如常。 秦子凛恭恭敬敬地,把装着内胆的寒玉盒递向了地上坐着休息的仙君。 可沈青阑却没有接,只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秘境里有淫幻蛇蟾的?” 淫幻蛇蟾因为内胆功效奇特,世间罕有,如果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很难靠机缘遇到。 秦子凛似乎早猜到沈青阑会问他,回道:“弟子在藏经楼外楼的一本游记上看到的。” 沈青阑继续问:“那你可有仔细翻阅完那本游记全部内容?” “并无。”秦子凛脸上有了一丝迟疑。 果真如此。 尽力平息心头起伏的情绪,沈青阑道:“那你可知道,这本游记曾经并非是藏经楼外楼的藏品,而是内楼的一本残本。” 秦子凛一惊,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个陷阱?!” 沈青阑点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想。 “我也是被人用线索,引到这里的。”沈青阑已经查看了青阑仙君的记忆,方才下的这个定论。 他看向秦子凛继续道:“但他们的目的不是你,而是我。” “我所修之剑道,重在修心,如果剑心不稳,修为会有大幅度的暴跌。” 沈青阑顿了顿:“当年,我就因为你师父的死,从洞虚中境直接跌到了分神巅峰。” 只跌两个境界看似跌得并不是很多,可实际上,即便惊才绝艳如青阑仙君,从分神巅峰到洞虚中境,足足用了三十年。 而且当初那一跌,他险些连洞虚中境都没有保住。 可见长襄仙君的意外离世,给身为道侣的青阑仙君打击之大。 听到这里,秦子凛心里猛地一痛。 看着面前之人距自己不过三尺,可他却觉得两人之间隔得前所未有的远。 沈青阑并未察觉秦子凛情绪骤然低落,继续解释道:“我猜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看着你毒发身亡,借此摧我之剑心。” 秦子凛陪伴在沈青阑身边十年,确实当世少数几个能让青阑仙君稍稍记挂几分的人。 而且,秦子凛在这些人里,还是实力最低的一位。 这盘局,确实设计得近乎天衣无缝。沈青阑都不禁在心里夸了一句。 “从古至今,唯有一人,虽中了淫幻蛇蟾毒囊之毒,但是并未毒发身亡。” 秦子凛反应过来:“师娘说的,可是毒王钟玄岐。” 沈青阑低头:“就是他。” 毒王钟玄歧虽然已经作古快两百年,但他的故事,修真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钟玄歧之所以被称为毒王,除了他的一身毒功,在当时无人能比之外,还因为他是个纯粹的疯子,以身试尽了天下八大奇毒而未死,这八大奇毒中,就包括了淫幻蛇蟾毒囊之毒。 “藏经楼内楼藏有一本钟玄歧的手抄版毒经,上面就记录了淫幻蛇蟾毒囊之毒的解法,就是……” 说到这里,沈青阑不好意思去看秦子凛,咳嗽了一声:“中毒之人,只要与阴阳同体之人交合,方可解毒。”
第13章 解毒
【只要师娘需要弟子,弟子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去做】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那之前那次,又是为什么?”秦子凛突然开口问。 这个“之前”,很明显是指他被打飞后发生的那次。 可秦子凛这么一问,沈青阑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是因为这枚内胆?”秦子凛追问,在沈青阑要他用新的方法封存这内胆时,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如果不是这内胆有问题,那沈青阑察觉到不对劲后,没理由要立马把它给扔得远远的。 沈青阑沉默了好一会儿,满脑子都是方才系统告诉他的话。 整理好思绪,沈青阑终于开口:“是,也不完全是。” 他看向秦子凛: “还因为你。” 秦子凛闻言一怔:“我?” “据钟玄歧毒经上所着,淫幻蛇蟾毒囊之毒的解法并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解毒,而是将毒素嫁接或者说是转移,意思是说,这淫毒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了,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身上,而被转移此毒的人,也就是先前的用作解毒的阴阳同体之人。”沈青阑道。 这一番解释并不难理解,秦子凛一下子就懂了。 “那师娘你现在……”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紧张,双手似是想抬起但却强行忍住,可身体和声音的剧烈颤抖,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我现在没事,你且先听我说完。” 沈青阑宽慰地道:“据毒经上说明,其中有一个点很关键,那就是被转移此毒之人的中毒表现还是和直接中毒的不一样。直接中毒之人,淫毒爆发非常迅猛,并且只能使用转移毒素来解,而转移此毒者却有了过渡期,你可以理解为……” “发情期!” 秦子凛迟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意思是,只需要在所谓的‘发情期’解毒,就可以延缓毒发对吗?” “对。”沈青阑点点头:“而且解毒的方法比较简单,就是被转移毒素者在这个期间发泄完情欲,也就是与人交合即可。” 沈青阑在说最后一句话都时候,脸上有一丝不明显的尴尬。 秦子凛瞧见了,试探地问:“那师娘你之前就是处于这个所谓的发情期?” 在得到沈青阑肯定的回答后,秦子凛马上又提出新的疑惑:“那这个过渡期时间是不是太短了点,大概才五个时辰的样子……” “不。”沈青阑摇头:“这次不一样,我这次,是被诱发提前发情。” “因为那枚内胆?可……” “内胆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你,因为你曾经中过毒,你身体内残留的毒素,虽然不能致死,但是会作为‘诱导源’之一,和内胆一起,诱导那些已经被转移到他人身上的毒素,使其发作。” 也就是说,如果内胆和中过淫幻蛇蟾毒囊之毒的秦子凛同时在场,就会诱导转移毒素到自己身上的沈青阑“毒发”,即提前“发情”。 “所以,之前,因为我没有使用正确的保存方法保存那内胆,才致使师娘你发情的?” 秦子凛反应很快,举一反三:“那师娘你身上这毒,有没有其他解法?不是暂时延缓毒发的解法,而是彻底地解毒。” 沈青阑沉默良久,最后道:“有。” “是什么?”秦子凛惊喜问。 “是……”沈青阑咬紧牙关,忽然不敢去看秦子凛。 “是和我有关吗?”秦子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旋即毅然道:“只要师娘需要弟子,弟子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去做。” 如果不是因为他主动踏进了这个局,这世上几乎没有人能够伤得了分神巅峰的沈青阑。 “此毒还是只能‘转移’,但是和给你解毒用的方法不一样。” 沈青阑经过了艰难的心理斗争,但是一想到回家,他终于还是艰难道: “此毒若需再次转移,必须通过母体分娩,将毒素转移到新生儿身上,才能成功,而且父体是必须参加中过淫幻蛇蟾毒囊之毒之人。” 秦子凛闻言一怔,视线不自觉就移到了沈青阑的小腹上。 意思是,师娘若想解毒,必须生个孩子,还必须和他生个孩子?
第14章 补偿
【弟子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无需师娘任何报酬!】 见秦子凛愣神不言,沈青阑还以为他这是不愿意和他合作解毒,在心里把那个狗屁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 其实沈青阑刚刚撒了个谎,青阑仙君看过千鹤门所有的藏书,所以沈青阑很清楚,藏经楼内楼里那本钟玄岐的《毒经》手抄版里,确实提起过一句所谓毒素转移者后期会有发情期的存在,但是根本就并没有涉及淫幻蛇蟾毒囊之毒的二次解法。 也就是说,毒素根本无法转移,哪怕是生了孩子,发情期依旧会存在。 而他刚刚说的这个方法,其实是系统告诉他的。 系统给出的解释,倒是冠冕堂皇。 反正秦子凛没资格进藏经楼内楼,自然也没办法质疑这个解法的是否存在,更何况他这话半真半假,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 秦子凛只能选择相信他说的。 而且,按秦子凛的为人,如果不用这个方法逼他,沈青阑还不知哪天,才能再有机会和秦子凛滚床单呢! 双性人虽然能够诞下子嗣,但是极难受孕,想靠他俩这在破庙的两回,就顺利怀上秦子凛的孩子,简直痴人说梦。 系统把一切说得这么清楚,沈青阑权衡利弊下,自然也知道,这会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那,这个孩子,他会受影响吗?” 秦子凛问了个沈青阑从来没考虑过的问题。 沈青阑之前满脑子都是赶紧完成任务回家,至于后面,他也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个虚幻世界,他何须考虑那么多? 可当秦子凛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些自责和愧疚感,还有对秦子凛的惊讶与敬佩,没想到他这个徒弟都这个情况下了,居然还想过为这个孩子考虑。 还算有担当。 “无碍,此毒素在新生儿体内并不会残留,绝大部分毒素都会随着胎盘排除,不会影响那个孩子的。”沈青阑胡诌了一句,以打消秦子凛心头的顾虑。 但见秦子凛仍旧沉默,沈青阑还以为他仍旧顾虑着那个孩子,遂赶紧补充道:“其实你不必为那个孩子担心,他毕竟是师娘我的亲骨肉,我不会不管不顾的,我会把他养在身边亲自抚养,对外也只会宣称是我随便在外面找人生下的,你既然与你师父生得像,那孩子想来也不容易引起外人怀疑,你也不会受任何影响,这样没人会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秦子凛闻言一窒,心头从未如此难受过。 当他知道,师娘腹中会诞生一个融合了他与师娘两人血脉的生命时,他的整个人,仿佛过一下子就从地下飞上天。 可还不等他高兴,就听到那个孩子和他不会有除了血缘外的任何关系,还会被世人视为野种时,他的心又马上从天上重重砸到地上,并且直接砸了个尸骨无存。 “师娘!” 秦子凛忽然开口,音量陡然变大,差点吓得沈青阑一跳。 却见秦子凛低着头,看不清脸色,胸膛正在大幅起伏,似乎情绪很激动。 沈青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刚要再说什么,却被秦子凛抬手拦住,再抬起头,神情已然恢复正常,仿佛之前情绪骤变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一字一句地道:“只要师娘愿意,弟子自然听从。” 这是答应了? 沈青阑大喜过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定一个契约吧,你既然助我解毒,也不能只出力而没有补偿,这样,师娘知道你即将突破至灵婴巅峰,便将我珍藏的一枚凝魂丹送你,到时候助你一臂之……” “弟子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无需师娘任何补偿!” 秦子凛罕见地出声打断,声音变得极冷。
第15章 历练
【我怎么感觉小师弟和子凛这孩子,关系一下子亲近了许多……】 沈青阑提出补偿,本质上是因为他对欺骗秦子凛的愧疚。 可秦子凛的反应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展现得罕见的偏激。 可不等沈青阑再说什么,秦子凛已经起身离开了破庙,只留下一句话:“师娘您好好休息,待休息好了,我们再一齐返回营地。” 此次秘境开启时间并不算短,但是两人在破庙却耽误了太久,他们必须今早与千鹤门的其余人会和,再一起离开秘境。 沈青阑也不知道秦子凛这是怎么了,只能先让秦子凛静静想一想。 待沈青阑休息好了,秦子凛的情绪也已经恢复如常,温润内敛,和他的师父长襄仙君很像,可若仔细去看,眉眼间还隐隐有一丝不发的隐忍。 看似是一头已经驯化温顺的犬,实则骨子里还是带着天生的暴戾野性。 为了方便定位千鹤门其他人的所在地,沈青阑使用了子母萤瓶。 子母萤瓶,顾名思义,就是用能互相定位对方的母子萤虫制成的瓶子,通常用于户外探险。 很快,沈青阑便确定了千鹤门其余人所在方位,两人御剑而行。 这个秘境非常大,所以他们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与其他人碰面。 “青阑,子凛,你怎么俩怎么才回来?若不是松平拦住我,我都想去寻你们二人了。”扶灵仙君见沈青阑戴了顶白色斗笠帽回来,以为他这位小师弟是哪里受了伤,一脸紧张地上前询问。 沈青阑当初拜入千鹤门被收作关门弟子时,上面已经有了四位师兄,大师兄正是当今千鹤门掌门驻云仙君,而眼前的松平仙君和扶灵仙君则分别是三师兄和四师兄,至于二师兄,则是已经离世十年的长襄仙君。 沈青阑虽然入门最晚,年龄也最小,可仙骨极佳,是师兄弟五人里,最有天赋之人,平日里在师门,也最受师兄和师父的关心和爱护。 后来,沈青阑与二师兄长襄仙君结为道侣,很顺利地就得到了师门上下一致的支持与祝福。 可世事难测,长襄仙君骤然离世,让沈青阑受了重大打击,修为大跌,从此性格大变,躲在绮霞峰后山鲜少出现。 四师兄扶灵仙君很心疼自己这个小师弟,派个绮霞峰弟子贴身照料着的主意,一开始还是他出的。 这几年,沈青阑情况好了很多,偶尔也会出来逛逛,这次难得还提出来秘境,为那些徒子徒孙保驾护航,顺便也算是散散心。 没想到这一出来,就差点出事了。 扶灵仙君心里颇为自责。 沈青阑身上吻痕密密麻麻,颈脖处就有好几处遮都遮不住,只能用斗笠帽给挡挡,淡淡道:“三师兄,我和子凛因为捕猎一头妖兽多花了些时间,后来又遇到了‘黑夜’,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很抱歉让你和四师兄担心了。” 一旁的松平仙君,见了跟着沈青阑一起回来的秦子凛,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可又很快就平静了脸色:“对啊!小师弟,你和秦子凛这么久都没回来,我和扶灵都还以为你们俩遭遇了什么不测了呢!是不是哪里伤到了,怎么还戴东西给遮住,让师兄我看看,有什么……” 说着,松平还抬手想去揭开沈青阑斗笠帽的白纱,沈青阑刚想后退一步躲开,松平的手却猛地被人捏住。 秦子凛一脸冷色,和平日里温和缄默的模样截然不同,眼睛里藏着锋芒。 却见秦子凛撒手,淡然道:“三师伯,师娘他身体不太舒服,见不得风。” 松平仙君初时还被这气势镇住了片刻,待反应过来,一见是他,怒火中烧:“好你个秦子凛,当真是没大没小,昨天未经允许,擅自离队,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责罚你,你现在还敢插手你师伯之间的事情里来了?我非要代替你师父……” 沈青阑也没想松平仙君会想来掀,遂强忍心头不适,打着圆场:“两位师兄,师弟我确实身体不适,子凛刚刚也是太紧张了,三师兄别介意,昨日要不是子凛救我,我怕是今天难得全胳膊全腿地回来了,你们二位就别责罚他了。” 说完,他就带着秦子凛走了。 松平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放肆地打量了一圈沈青阑远去的绝艳背影,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贪念,但一瞥到紧随其后的秦子凛时,眼睛里则又惊又疑。 一旁的扶灵仙君倒是“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我怎么感觉小师弟和子凛这孩子,关系一下子亲近了许多……” 沈青阑没有过多关注身后之事,只是和秦子凛一起沉默地站在远离众人的一角,期间,秦子凛的几位师兄师姐倒是都跑来恭敬请安叫了声“师娘”。 青阑仙君往日里就不爱与这些后辈打交道,此时为了维持人设,沈青阑自然也是能敷衍就敷衍。 而秦子凛这几位师兄师姐又何尝不是避之不及的想法呢? 虽然沈青阑貌若天人,即便是他们这些从小到大见过的大小美人数不胜数的世家子弟,也得承认他们这位师娘的貌美,绝对当得上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称号。 可沈青阑的脾性实在太让人捉摸不透,尤其是他们的师父长襄仙君走后,那更是让人不敢轻易接触。 见沈青阑敷衍地应了几声,他们唯恐惹得师娘不快,匆匆走了。 走时,还顺便拉走了秦子凛。 秦子凛为人温和良善,平日里师兄师姐求他个什么事,只要不过分,他都有求必应,因此,秦子凛和他们关系倒也处得不错。 二师姐庄其铃容貌秀美,为人包容大气,处事妥帖,平日里最得师兄弟们喜欢。 她是知道秦子凛离队实情的,如果昨天不是有她隐瞒一二,怕是秦子凛才走没不久,就会被两位师伯给逮回来了。 庄其铃问:“小师弟,你昨日办事可一切顺利?师娘他,可有责怪?” 秦子凛先是道了声谢,才解释道:“虽然中途出了些意外,但也算是办得差不多了,师娘也并无怪责。” 见他这么说,庄其铃和其他的师兄师姐们才放下心来。 而身为五个师兄弟的主心骨的大师兄方一洲,此时又询问了下具体情况,听一切无碍,这才放秦子凛离开。 可不待秦子凛提步,三师兄蔡之康和四师姐钟胧月拦下了他。 “小师弟你过来。”蔡之康嘚瑟地道:“小师弟,我今天刚从四师伯那里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一听他这么问,大师兄和二师姐彼此默契对视一笑。 蔡之康打小就嘴关不严实,刚打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给别人。 秦子凛自然也晓得他这位三师兄的脾性,刚想说话,就被四师姐钟胧月拽住胳膊,得意道:“三师兄不说,四师姐说!” 然后,钟胧月便在蔡之康又恼又气的眼神里把这个消息,一口气说了出来。 原来,在他们进秘境这几天里,千鹤门界下许多城镇,都在近半个月里,不约而同发生了许多妖兽侵袭之事,各大城镇遂纷纷派人上山寻求帮助。 而掌门驻云仙君也早有想让四峰弟子历练的打算,这下子倒也是瞌睡了来枕头,一拍即合。 于是便一边安抚了上山寻助的人,一边向身在秘境的两位师伯通了口气。 青阑仙君现在的修为虽仅次于掌门驻云仙君,可素来是闲云野鹤惯了,从不插手门中事务,也就没有得到驻云仙君的消息。 秦子凛听闻此事,一派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时机成熟,扶灵和松平两位仙君一齐施法,打开了秘境大门,千鹤门一行二十来人,这才成功离开。
第16章 灯下
【师娘,再等等,弟子还有些学到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给师娘看呢……】 回到绮霞峰,沈青阑便一直呆在后山,连驻云仙君请他去东青峰参加集会,也没有去。 若是以前,沈青阑不可能不卖驻云仙君的面子去一次,可他现在浑身吻痕都还没消干净,总不能又带着斗笠帽去。 索性就拒绝了,反正青阑仙君素来率性乖张,这么干,倒也不算出格。 驻云仙君和扶灵仙君也只以为沈青阑此次回来多有疲惫,更加心疼这位小师弟,一边不仅让他多加休息,一边还送了很多灵药仙丹过来。 绮霞峰后山环境清幽,竹林小院,鲜有外人,倒还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沈青阑就这样,在小院里闲了好几天。 直到第三天,沈青阑才意识到,这几天时间里,秦子凛似乎有要事在身,来去匆匆,很少在他眼前晃悠,较之以往,频率可以说得上是非常低了,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但是沈青阑倒也没过多在意,一是他也觉得秦子凛需要自己的空间,二是他也懒得应付。 不过,为了避免发情期到了,却找不到秦子凛的情况,沈青阑把用一对子母萤虫制成的琥珀石中的一枚交给了秦子凛,用于及时联系对方。 没想到清晨把东西给秦子凛,快到傍晚时分,沈青阑就心有预感,发情期将至,遂用子母萤琥珀给秦子凛传了消息过去。 是夜。 万籁俱寂,月明星稀。 沈青阑沐浴后,只穿一件白色外衫,躺于榻边,一边燃灯看书打发时间,一边等某个晚归的弟子。 屋内灯火绰绰,沈青阑看着膝盖上的书页,恍惚回过神,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身体也愈发温软无力,仿佛一张网兜住收拢。 只觉房内空空,几分空虚攀上心头。 门扇发出打开的声音,秦子凛宽阔的身形映入眼帘。 昏黄灯光下,竹榻上一人身形绵软如绸,窈窕媚魅,绝美的半张脸被暧昧打亮,盈盈水眸里情意如潮,似在哀怨,又似在羞涩,纤细如柳的小腿探出衣衫,浅浅交叠着,清冷雪白的肌肤被灯光染上几缕暖意。 秦子凛见此景,先是一怔,后又迅速道:“弟子在藏经楼翻阅典籍,太过入神,未察师娘讯息,因此晚归,请师娘责罚。” 他倒真不是故意晚归的,只是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这么晚了,匆匆回来,气息稍有不稳。 榻上美人却如小猫般发声:“无碍,你回来就好。” “那师娘且待弟子先行沐浴一番,再……” 秦子凛话还未说完,就见沈青阑直起柳条般纤细的腰,从榻上坐起身,赤着脚,一步一步向他款款走来。 沈青阑半开的衣衫下,平坦的胸膛在背着光的夜色里如羊脂玉般温润莹亮,光裸的脚指甲如海边静趴的贝壳漂亮小巧。 走得愈近,秦子凛愈发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勾人的绵绵暖意,身体仿佛被点着了,迅速热了起来。 “不用了,师娘好像快忍不住了……” 说着,沈青阑贴上秦子凛的胸膛,四肢如八爪鱼一样,攀了上去。 秦子凛身上仿佛有着让他发狂的香气,让沈青阑忍不住想要贴近去嗅,脑中意识愈发迟钝,身体全靠下意识行动。 其实在他一见秦子凛,体内就瞬间如有暖流蹿动,腿间不自觉开始泌出湿意。 秦子凛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有力的双臂一把捞起沈青阑的腰肢和臀部,惹得怀中美人一声惊呼。 秦子凛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床沿,轻轻放下。 沈青阑如一滩香泥软在榻上,面上已是一片醺然春色,双眸如星,衣衫半褪,露出洁白无瑕的身子。 沈青阑身体内如火烧灼,双手去解秦子凛衣裳,却被抓住反扣,压在头顶,不得动弹。 沈青阑忽地惊呼,旋即娇喘连连,下意识垂头去看,一颗头颅正埋于胸前。 原来是秦子凛轻轻含住了他胸前的乳尖,时不时还用牙齿轻咬,舌尖挑逗着,把那粒粉嫩的茱萸咬得挺立,在微冷的空气中颤颤巍巍,乳晕也被吸吮得漫上诱人绯色。 沈青阑被秦子凛突如其来的侍候刺激得浑身颤栗,只觉另一边的空虚酸痒,同样渴望着亲密地舔弄。 沈青阑下意识嘤咛道:“子凛,你舔舔师娘那边……啊!” 秦子凛已从善如流,轻轻含住了另一粒精致的茱萸,如果说之前还有些陌生笨拙,此时他的动作已经熟练了许多,舌尖灵活地舔弄几下,乳尖就迅速充血硬了起来。 另一头,秦子凛的手也没闲着,无声探到沈青阑身下,五指粗略握着沈青阑那根,灵活地摩挲着柱身,或轻或重地揉捏着两粒囊袋。 不过一会儿,沈青阑便在自己的一声重重的喘息中泄了出来,沾得秦子凛满手都是粘稠的精液。 沈青阑看着浑身写满情欲的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再看看虚压在他身上的秦子凛,仍旧衣冠楚楚,甚至还用床头的帕子擦了擦泥泞的手指。 只是微汗的脸庞,证明着他此时也不是真正的不为所动。 沈青阑觉得这几日不见,秦子凛在床上仿佛变了个人,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个只跟从原始欲望的毛头小子,那现在就仿佛变成了纵横情场多时,游刃有余的老手。 “你、你这些…都从哪里学来的……”沈青阑稀里糊涂地问。 秦子凛放下帕子,俯下身吻上他的耳垂,温柔吸吮一阵后,在耳畔恭敬回道: “弟子这几天去了藏经楼,学到了很多。” 原来他这几天不见踪影,竟是跑去藏经楼学这些东西去了?! 可、可藏经楼里又怎么会有这些不正经的书啊…… 见秦子凛一脸正经,沈青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夸秦子凛勤奋好学,孜孜不倦? 秦子凛擦好手,摸向沈青阑身下,然后抬起,手指莹莹润润:“师娘下面都湿透了……” 被他这么一弄,这能不湿吗?沈青阑面红耳赤地腹诽道。 那头秦子凛已经把一根手指伸进下面开了小口的小穴里,只听见羞耻的“咕叽”一声,手指便已顺利插了进去。 穴内潮湿绵软,如小嘴一样温情含住了进入的异物,还隐隐想吸着往里送。 秦子凛温柔地开始抠挖抚弄着穴肉,为接下来的进入扩张着通道。 秦子凛一边手不歇着,另一边在沈青阑身上落下暧昧的吻痕,引得美人娇喘连连。 待到开拓得差不多,沈青阑已经软得直不起腰了,只能任由秦子凛摆弄。 秦子凛这才在沈青阑脉脉情意的视线中,褪去衣衫,露出精壮的肌肉。 不同于沈青阑骨如细柳,肤滑如玉,妖娆动人,秦子凛肩宽如墙,四肢精壮,极具爆发感与力量感,是另外的一种美感。 尤其是他胯间那根肉根,狰狞可怖,尺寸骇人,即便沈青阑早已为之抚慰过,但一想着这玩意要往自己身体里,给全部插进去,简直太可怕。 沈青阑刚别开视线,眼前一条薄纱落下,纱尾作结,缚于脑后,遮去一切视线。 耳畔却听秦子凛道: “师娘,我要进来了。” 看着眼前尚未回过神,还在痴愣的沈青阑,秦子凛脸上里浮出些许艰涩。 说完,抬起沈青阑一条腿,扶着肉根,慢慢往身下人腿间插了进去。 “疼…呃……” 才进一个头,沈青阑便被插得双眼失神,双手紧紧拽住了身下被褥。 秦子凛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分身进出不得,龟头被那小穴吸得几近失魂,直接往沈青阑柔嫩的臀肉上拍了下,不轻不重,却刺激得沈青阑又缩了下身体。 “师娘,别咬那么紧!” 秦子凛喘着粗气,刚刚差点就被师娘给夹射了。 沈青阑声音颤颤:“太、太大了,疼……” 虽然经过破庙两次,可几日下来,沈青阑那处仿佛又恢复如初,娇小得可怜。 他那处实在太小,而秦子凛那物什又太大,虽然已经被淫液湿润了,可强行往里去,仍旧让沈青阑受不住。 秦子凛虽然也被吸得难受,恨不得扯开腰,往里面横冲直撞一通。 可一见师娘这般,他心疼得不行,停下动作,温声哄道:“那弟子再慢一点。” 说着,一边亲吻着他的锁骨,一边缓慢地抽插着,另一只手从沈青阑腰下环过,温柔抚弄着那处敏感的软肉,尽可能给予舒缓。 待到尽可能适应了,秦子凛再逐步深入,直至顶到底。 和之前一样,秦子凛还有一小截肉根仍留在穴外,没能被穴肉含住。 但沈青阑的雪白的小腹已经被顶得有些凸起,形状稍长,如一座小山丘,色情极了。 秦子凛动作开始快了,他挺胯往里撞击着,肉刃劈开一层层软肉,径直顶到身体至深处,直接顶得沈青阑妖媚呻吟出声。 “轻…轻点呃、啊……” 沈青阑额头上沁出点点冷汗,可又什么看不清,摸向小腹处,似乎想检查自己的肚皮,是否被这一捅给捅穿了,可还不等放下心来,他又马上被接下来的一记狠狠贯穿,给顶得只能语无伦次地喊着徒弟的名字。 可还没喊几声,一切声音就被秦子凛尽数吞入腹中,连带他整个人都每一根骨骼,都被一次次贯穿给碾碎嚼烂,一口口吃掉。 两片肥美的臀瓣被重重的操干给干到肉浪翻涌,红彤彤的,妖艳得很。 沈青阑每被秦子凛顶出一块距离,就又被狠狠拽回身下,继而迎上来的,又是无穷无尽地贯穿。 羞耻的交合声响彻了整间竹屋。 绰绰灯影下,人影交叠,十指相扣,缠绵依偎。 沈青阑的身体在这一次次的撞击中,被一次填满,被带到情欲的最高潮,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涣散的沈青阑被秦子凛肏得整个人都熟透了,发出馥郁的果酒清香。 灯火下,美人半影半亮,妖娆如画。 双臂无力地勾在秦子凛肩头,随着撞击,而颠得起起伏伏,如汹涌浪潮中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别一个浪头打翻沉落。 “师娘,冒犯了……” 沈青阑还没开口,就忽被身上人都一记深顶,给顶到失语,而后就是几记重凿,直接把子宫口凿开。 旋即,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无力动弹的他,只能任由温柔如巢穴的宫腔内被一通滚烫的精液浇得满满当当。 而被秦子凛精液这么一射,沈青阑之前射过一次的分身也昂起首来,可还不等泄出,铃口被捏住,欲射不得,简直把沈青阑憋得快要发疯。 “子凛你…呃……” 他刚想伸手去抓,不仅手被抓住,连腰被掐住,灵巧地转了个身,腰下垫了一个长枕,屁股微仰,淌着精液的穴口处又被灼热昂首抵住,随时可能被狠狠侵入凌掠一通,吓得沈青阑动也不敢动。 秦子凛附耳过来,道: “师娘,再等等,弟子还有些学到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给师娘看呢……”
第17章 窗前
【就如同空白画纸被嫣红桃色温柔晕染,一阶清渠上,开出了一树艳丽的花苞】 日丽风清,流水潺潺。 两只调皮的云雀从林间飞出,落在庭院,啄啄停停,摇头晃脑,好不悠闲。 两只雀跳到窗前,还没啄几下,就被窗里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吓得“扑哧”两声飞远了。 扣住窗栏的手,五指骨节分明,如琢如磨,指甲圆润精致,只是手背凸起的青筋,暴露了手的主人,此刻处境仿佛有些特殊。 “呃…啊!” 充满色气的呻吟声从窗子传出,与之相随的还有令人忍不住面红耳赤、浮想联翩的激烈交合声。 从窗内看去,竹榻上,一个衣衫不整的美人被压在榻上矮桌,一头墨发如黑缎,光泽柔顺,散在料峭清冷的背脊上,胸前两粒茱萸在一耸一耸的顶弄中,被凹凸不平的竹桌磨得充血涨红。 美人上半身伏在矮桌上,双膝半跪于榻上,双手无物可依,只能尽可能地抓住能抓的一切,遂一手抓住矮桌前沿,另一手扣住头顶窗栏,才能勉强稳住。 奈何身后的顶弄太过用力,两片膝盖都被磨得通红,不盈一握的腰肢,无力地塌出了一个勾人的小坑。 沈青阑又被一记深顶给顶得失魂,高扬着头,爽得几乎忘了呼吸。 他都有些迷迷瞪瞪的,明明刚刚两人还不过是在榻上吃乌梅汤,怎么一会儿就干柴烈火,又滚到一起? 距离两人上一次发生关系,还是在三天前。 那次秦子凛不晓得从藏经楼看到了什么不正经的书,当晚拉着他试了好些他见都没见过的花样,每次都非得弄到沈青阑又哭又喊,才肯罢休。 那一夜,两人胡闹了不知多晚。 沈青阑到最后,已经是动都动不了,分身射了好几次,到最后,甚至只能泌出腥臊的尿液,全身黏黏糊糊的。 最后还是秦子凛下榻洗了干净布巾,给他擦干净,过程中还险些又擦枪走火。 幸好秦子凛给忍住了。 第二天,沈青阑就一觉睡到到午时,醒时腰酸背痛,几乎下不了床。 今天,沈青阑在窗边榻上小憩,忽感有些闷热,秦子凛似心有灵犀,问他想不想喝点乌梅汤。 青阑仙君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秦子凛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后来两人相处久了,秦子凛才发现青阑仙君也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 就好比青阑仙君虽然已经辟谷快几十年,但却还有偏爱酸甜可口的汤汤水水的嗜好。 尤其是燥热的夏日午时,吃一盏酸甜澄澈的乌梅汤,能让青阑仙君心情闲适一整天。 见今天沈青阑在榻上翻来覆去,稍微合上眼一会儿,过不了多久就会皱着眉头醒来。 秦子凛主动问他想不想喝一盏乌梅汤,在问出口的瞬间,他惊讶地捕捉到了沈青阑眼底一闪即逝的雀跃,那是秦子凛以前从未在师娘脸上见过的情绪色彩,让人见之难忘。 为了能照顾好沈青阑,秦子凛努力练了一手好厨艺,每次与师兄师姐们聚餐,都是他主厨,而且都能得到众人的一致夸赞。 待秦子凛把一盏放了碎冰块的乌梅汤端上桌,沈青阑俯下身,拿起勺子轻舀起一勺散发着丝丝寒气的汤水,上下两片唇瓣轻轻贴上白瓷汤勺。 ——就如同空白画纸被嫣红桃色温柔晕染,一阶清渠上,开出了一树艳丽的花苞。 一缕墨发从沈青阑耳畔滑落,妥帖地靠在脸侧。 秦子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拢起那抹发,本想勾回沈青阑脑后,却在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僵在半空。 沈青阑不知何时扭头看向他,美丽惊艳的脸上漫上一薄绯红,眼睛仿佛蒙上一层轻纱,如梦似幻,霏霏如雾。 刚刚被汤水润湿的双唇,水淋淋的,微微张开,露出弦月般的雪白齿面。 从秦子凛这个角度低头望去,能清晰地看到,沈青阑微敞衣裳下,写满了两人欢爱的痕迹,都还未消干净。 沈青阑暖烘的鼻息,细细喷到他都手心,像只缩在掌心的小动物。 秦子凛刚想收回手,却见沈青阑一低头,居然含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温暖的口腔包裹着,舌头还灵活地在指腹上打了个圈。 这情态,明显就是情动的表现。 “师娘……” 秦子凛没有料到沈青阑这次发情期来得竟会如此突然,如此毫无预兆。 但既然形至如此,也无需过多废话了。 秦子凛眼色一敛,俯下身,一边轻轻拥吻住了腰身柔软的对方,另一边,把矮桌上的瓷盏移到了不会阻碍到他们接下来行动的地方。 沈青阑双膝跪于榻上,双手环住秦子凛的脖子,上半身像是挂在了他身上一样。 一吻毕。 秦子凛说到底还是知识虽足,经验尚且不够娴熟,一个吻,把自己也给吻得气息不稳。 但见怀中的美人师娘,却反被他的反应惹得妖冶一笑,似乎在笑他一个小辈,在长辈面前,故作成熟。 秦子凛亦是被他这个小小举动挑逗了神经,重重在美人腰际一捏,瞬间就让怀中人娇喘连连,自顾不暇。 把沈青阑上半身置于矮桌之上,身体折成一个跪趴的姿势,头颅无力地贴于桌面,双颊潮红,两目失焦。 沈青阑在后山大多只着一件素色长衫,意味着他素衫之下,是真正的一丝不挂,毫无遮碍。 素衫下摆被掀开,露出两瓣如蜜桃一般的臀,高高翘起,露出一处小口迭迭合合的小穴,水光莹莹,似在邀请来者进入。 手指挑开穴口两片肥厚的阴唇,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抚弄着阴蒂,在师娘情动的呢喃声中,使手掌湿泽一片,再探指其中,温柔抠挖抽插。 直至空虚被秦子凛从身后狠狠填满,他的灵魂才得到了一瞬间的安宁与快意。 可下一刻,秦子凛的抽出与插入,顶得太深,几乎要把他的灵魂都顶出这具躯壳,把腹中的五脏六腑都给顶得移了位。 竹榻被上面剧烈的动作撞得嘎呀作响。 不过抽插了几下,沈青阑就感到自己要跪不住,膝盖骨疼得快要碎掉。 身体里那东西仿佛成了风筝的最主要的那根骨架,硬生生撑起了他这幅漂亮的纸糊皮囊,不让塌下。 “子凛,太深了…呃啊……” 沈青阑语无伦次地说,身体被顶得向前一耸一耸。 沈青阑仿佛被情欲的浪潮裹挟抛得高高,又狠狠坠下。 快感席卷了他的身体的每个角落。 就在两人共歇风雨,齐赴巫山之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透过窗子,传进了两人耳中。 “师娘……屋里是您吗?” 是三师兄蔡之康。
第18章 沟渠
【哪怕是维持着这样虚假的关系,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蔡之康见屋内的动静小了些,又试探地遥遥喊了声。 可屋内又是毫无反应。 蔡之康挠挠头,开始怀疑起自己方才听到的声音是否是自己的幻听。 就在此时,屋里又是一阵竹榻嘎呀声,隐隐还掺杂着些许不正常的呼吸声。 “之康……”屋里传出沈青阑的声音。 蔡之康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是、是我!师娘!” 心里自我怀疑,师娘以前就是这声音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屋内又静了好一会儿,才传出声音:“你…来后山…呃……所为何事?” 时停时续的音调,仿佛在克制隐藏着些什么。 蔡之康没想太多:“师娘,你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 “不用、呃!” 未说出口的声音,仿佛都被什么东西给强制堵住。 蔡之康心头莫名一跳,嘴里莫名渴燥起来,就连脸上似乎都烫起来。 他总觉得屋里的反应太奇怪。 好像有些说不出的…… 色气? 可一想到这个词,蔡之康就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怎么会把这个词和素来清心寡欲的师娘关联到一起呢? 简直是大不敬。 一想到沈青阑冷若冰霜的脸,和他那一身深不可测的修为。 蔡之康有些后怕,也不想再多管,头皮发麻的他,只想赶紧离开此地。 遂把自己此行的目的,一股脑说出来: “师娘,那个,就是掌门让弟子我转告您,有些事情想请您去东青峰商商量量,本来这事应该是小师弟干的,但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他的人影,所以弟子我才未经师娘允许,进了后山……” 勉强把事说清楚,蔡之康大口喘气,听见屋里破碎的回答:“我知…道了……” 蔡之康如闻大赦,蹭的一下,就跑得没了人影。 而在他看不见的屋内,窗边竹榻上,沈青阑偏着头,艳丽的唇瓣被秦子凛从背后咬住,发出“啧啧”的暧昧水声,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身上的白衫已褪至腰际,不仅遮不住什么,反倒更显欲拒还迎,露出的大片平坦的胸膛上,吻痕遍布。 秦子凛一只手捧着沈青阑半边脸,另一只手抚上他滑腻的小腹,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在师娘体内的存在。 察觉到怀中人快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秦子凛一松开了手,两人的唇就拉出了一条暧昧的银色水线。 “师娘,三师兄已经走了,你可以不要夹那么紧了……” 之前蔡之康出声,险些吓得沈青阑直接把他给夹射了。 秦子凛捏捏他肥美的臀肉,清晰感受到沈青阑渐渐放松了下来。 想起沈青阑方才紧张的表现,秦子凛一时间起了些恶意,一边扶着怀中纤细的腰肢,狠狠往上顶弄,一边嘴里念叨: “师娘这是怕被人发现与徒弟通奸吗?” 沈青阑扭头,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似在诧异,似在羞恼,明媚日光下的一姿一容,美得不可方物: “别乱说…唔呃……” 未说出口的尾音,消弭在他动人的呻吟中。 秦子凛不再多言,专心致志地抱住他的腰身,不知疲倦般,一下又一下往上顶弄着。 两人从午时一直胡闹到日头偏西,要不是顾及着沈青阑晚上还得去东青峰,秦子凛才不想就这样勉强结束。 情至深处的师娘,有别人见不到的万种风情,一颦一笑,都叫人沉醉其中,让他想永远独占,不肯松口。 可一想到,自己与师娘这段不可暴露在太阳下的畸形关系,可能随时终止,秦子凛就忍不住冒出个邪恶的念头。 他想那个师娘身上的毒永远都不要解,这样,他就能永远和师娘在一起。 哪怕是维持着这样虚假的关系,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可良心却又在另一头给予他煎熬,让他时刻谨记着,沈青阑是他的师娘,是他永远都高攀不起的人。 阴暗肮脏的沟渠,不过是享受了片刻本不属于它的月辉,居然就敢奢望永远独占天上那轮遥不可及的明月?
第19章 共枕
【地上太凉了,你还是上来同我一起睡罢。】 “掌门和两位师兄,请恕青阑来得有些迟,让三位久等了。” 沈青阑一走进大殿,就发现除自己以外,其余人都已经到齐了。 但他也没多大在意,坐在了记忆里青阑仙君通常坐下的位置上。 “无碍,我们也没早到多久。”坐在他身侧的扶灵仙君宽慰他的小师弟。 “小师弟,你这是修养了几天都还没好吗?怎么和回来的时候一样,穿得这么严严实实的?”坐在对面的松平仙君视线慢慢地打量了一圈沈青阑。 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沈青阑拉了拉领口,没有理会,看向坐于主位的驻云仙君:“掌门,唤我们三个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要说是什么大事,倒也算不上。” 驻云仙君笑了笑,开门见山,把千鹤门下山历练的事情说清楚。 随后,在沈青阑了然的目光中,继续解释道:“而本来按照千鹤门惯例,下山历练通常是三到四个月,但刚好半年后,就是十年一届的仙门论剑大会,举办门派是万剑宗。所以我们就决定将这次历练,统一延长到半年,也就是六个月,到时候,所有下山历练的门徒们都直接到万剑宗汇合成队即可,无需再回千鹤门集结。” 沈青阑对这些其实没什么概念,乍听下来也没觉得哪里有需要和他商量的地方,便问:“掌门,这些事情你与另外两位师兄决定便好,无需与我知会的。” “不,这件事,还需要小师弟你帮下忙。”扶灵仙君笑着道。 “何事?”沈青阑问。 “本来我是打算四峰弟子,兵分八路,可绮霞峰五个弟子,并不好分,所以,我打算请青阑你选一个弟子一起下山,另外四个人组成另一个队。” 沈青阑懂了,思量片刻,他点了点头: “可以。” …… 待到沈青阑回来,他要带秦子凛下山历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绮霞峰上下。 沈青阑一进山门,就看到试练场上 四个师兄师姐和秦子凛团团站在一起窃窃私语,距离太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是从另外四人看秦子凛的,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上,他想他大概猜得出,估摸是些让,秦子凛这几个月在他沈青阑手下自求多福之类的话。 秦子凛是第一个看到沈青阑的。 冲着他,遥遥喊了声: “师娘。” 面色温和,谦逊内敛。 和今天下午,在床上把沈青阑磋磨得又哭又叫的,简直是两个人。 沈青阑看着秦子凛向一众师兄师姐告别,随后大步走到了他的身侧。 “你都知道了?”沈青阑走至树下,捻下一片叶。 秦子凛把视线收回,看向地面,颔首道:“知道了。” “那你今晚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就下山。”沈青阑背手走远。 自下山起,沈青阑和秦子凛两人便一路没闲得下来。 按上山求助的百姓所言,妖魔开始频繁出现,是从半个月前开始。 可当两人下山半天时间里,就遇到了好几只拦路杀人的妖邪。 不过幸好这些妖邪修为尚浅,甚至不用沈青阑出手,秦子凛便已不费吹灰之力给尽数解决了。 但是如果遇到这些妖邪的不是他们这些修行者,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恐怕毫无回手之力,只能沦为妖邪残杀啃食的对象。 “师娘,这些妖邪的数量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秦子凛收剑入鞘。 沈青阑站在山坡风口处,衣袖被湿冷的风吹起,他看着天边阴郁沉沉的暮色夕日,眼睛眯了眯,道:“确实有些不寻常。” 傍晚,天开始下起了雨。 两人当晚只能借宿在一户农家中。 因为农户家没有多余的床,所以两人只能在一张床上,挤一个晚上。 可沈青阑刚想解衣,就见秦子凛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床褥子,铺在地上。 秦子凛见沈青阑干站着,以为他介意农户家的被褥,遂解释道:“刚刚床上的被褥,已经被弟子换过了,师娘放心睡就好。” “那你呢?”沈青阑看向他。 “弟子睡地上就好。”秦子凛回道:“师娘不必担心弟子。” 若是真的青阑仙君,或许在听到这里,可能就真的直接上床了。 但沈青阑不是青阑仙君,他可没那么冷心冷肠。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用不了多久,地上就会非常潮湿,即便铺了一层絮,躺下也会相当难受。 “地上太凉了,你还是上来同我一起睡罢。”沈青阑说。 秦子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青阑直接把地上的褥子给卷起放在了桌上,随后就开始解衣。 沈青阑都这么干了,还能允许秦子凛说不? 只能乖乖解衣熄灯上床。 因为床本就不大,两个男人挤在一起,难免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其实,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之前每一次解毒结束,秦子凛给沈青阑擦干净身体后,都不会留下,而是让他一个人休息。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两人,就着雨声,抵足而眠。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沈青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身侧的秦子凛偷偷转过头,看了过来。 看着身侧人模糊的剪影,秦子凛心如擂鼓,鬼使神差就握住了枕边人的手。 在握住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差了一拍,怕沈青阑就此醒来,发现他有些逾越的小动作。 直到确定沈青阑睡得深沉,秦子凛这才敢开始慢慢呼吸。 沈青阑的手温度比较低,皮肤滑腻,只是经常持剑的关节处有些薄茧,轻轻握着,非常舒服。 他又闻到了师娘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一边握着师娘的手,一边听着屋外疾风暴雨,秦子凛想起了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回忆起的童年往事。 在那个荒芜贫瘠的童年,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拼命而麻木地活着。 像一棵野草,哪怕已经被命运践踏过无数次,依旧死死咬着最后一口气。 父母的面容已经模糊得快要记不起,唯一记得的,是那浊浪滔滔的洪水里,拼尽全力把他推上,那随时可能被冲倒但却是他们唯一,能让他存活得更久一点的半朽树杈的,两只瘦如枯槁的手。 在汹涌的洪水里,幼年的他,只能死死抱住,那父母用生命换来的一线生机。 从漆黑的黑夜,一直到黎明时分,他不敢睡。 他怕自己一睡,就失手从树上跌下,彻底被洪水吞没。 他强迫自己看着满目疮痍的夕日故园,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还能保守一丝清醒。 可他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到底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满脑子都在想,有没有人救救他啊?到底有没有人能够救救他啊?他只想活下去,为什么就这么难啊? 他明明只想活下去啊! 体力与精力先后耗尽,四肢被冻得僵硬,年幼的他,再也抱不住那根树杈,只能任由身体倒下。 他好累啊,他真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失重下坠的下个瞬间,没有预料中的水没入口鼻的窒息感,而是嗅到了一股清冷香气,令人心安。 像是得到了新生。
第20章 别怕
【子凛,别怕…师娘在…别怕……】 秦子凛素来少眠早醒,但是今日在外,却意外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屋外鸡鸣狗叫,小溪潺潺,岁月静好。 秦子凛迷蒙睁开眼,鼻尖是淡淡的雪松香。 他下意识一动,发现手臂被压住,另一只手,也搂着个绵软的东西。 而自己的腰身也被人给轻轻搂着。 秦子凛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怀里,缩着个小小的脑袋,乌云般浓密的黑发堆散在手臂上,发下是一小片月牙似的额角。 窗外日光射下,那人半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仿佛都在发着光。 秦子凛瞳孔一缩,很快又恢复正常。 盯着那发顶看了好一会儿,秦子凛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他就想靠近闻闻,师娘身上,是不是哪里,都有这好闻的雪松香气? 可他才轻轻挪了下身子,怀中人就发出呢喃声,似是被他给吵醒了,吓得秦子凛不敢再动了。 可沈青阑到底是醒了。 秦子凛清晰地感受到背上的那只手,如火石打火一般,在他背上划出一线火花,灼得他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然后,秦子凛就听到沈青阑眯着眼,嘟囔道:“子凛,别怕…师娘在…别怕……”一边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秦子凛全身一僵。 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沈青阑也清醒了过来,仰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嗓音绵软:“醒了?” 秦子凛瞪大眼睛,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怀中人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仰头,简直漂亮得不像个凡人,倒像是坠入凡尘的仙人。 沈青阑一边慵懒地揉眼,一边伸出手摸了摸秦子凛的脸:“怎么了?没睡好?” 两人这样的相处,简直和人间寻常夫妻相差无几。 可沈青阑指尖才碰到秦子凛的脸,就一把被抓住。 “没、没什么……”秦子凛错开视线:“师娘,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今早……” 沈青阑缩了身子,披着褥子,坐起来,稍微大一点一个动作,都能看到他白色里衣里纤细的腰身,纤弱却美。 “你昨晚好像做了噩梦,无论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直到我抱着哄了你好一会儿,你才勉强睡着。”沈青阑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和腰,一边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本来沈青阑睡的深沉,可右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直接把他从梦里拉了出来。 秦子凛昏睡不醒,满头大汗,全身发抖,嘴里念念有词,想来是陷入了噩梦。 沈青阑本想唤醒他,但不知为何,没有成功。 见秦子凛一直在说着些什么,沈青阑附耳去听,只听见他一直在喊:“师娘…师娘……” 而且紧攥着他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不肯松一丝一毫。 沈青阑灵光一闪,抱住了被噩梦纠缠的弟子,本以为没什么作用,却没想他才躺下,就被紧紧搂住,用力之大,简直让沈青阑以为自己是他嘴里的猎物,扑咬着不放口。 沈青阑只好回抱过去,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宽声安慰: “子凛,别怕…师娘在…别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些举动,起了作用,秦子凛居然还真的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是死死搂住沈青阑腰身的手,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为了不惊动好不容易睡安稳的秦子凛,沈青阑只好随他这么搂着。 就这样,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躺了整整一宿。 秦子凛累不累,沈青阑不知道,但是他这样一个晚上下来,全身酸疼,尤其是肩膀和脖子,感觉快要断掉。 秦子凛听沈青阑这么一说,脸上闪过一丝沈青阑看不懂的情绪。 时候也不早了,沈青阑想下床,刚想跨过秦子凛,却猛地被拉住。 “师娘,你还记得十一年前,渚阳五郡那场水患吗?”秦子凛看着半跨在他身上的人,目光灼灼。 沈青阑一怔,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是,你到千鹤门前,经历的那场水患?” 秦子凛点头。 “记得。”沈青阑坐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水患,想必你不会踏入修仙界。” “那当时从树上,把我救下的,是师父,还是……” 师娘你? 秦子凛险些直接问出了声。 沈青阑神色一敛,定定地看着他: “你问这作甚?” 都这么久远的事了,有什么可问的必要? 可秦子凛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弟子只是想知道。” 知道当初救下自己,把自己从洪水中救下的人,到底是谁? 是师父长襄仙君?还是师娘,你? 秦子凛只知道,他一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温和儒雅的长襄仙君,他日后敬重万分的师父。 可记忆深处,驱散记忆里那滔滔洪水的,总是那清冷的雪松香。 只见沈青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淡地道: “是我。” 秦子凛先是愣了一瞬,旋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那当初为何……” 为何说是长襄仙君救下的他?秦子凛想问。 沈青阑似是知道他未问出口的半句是什么,本能诧异了一瞬:“不是我存心想要瞒你,只是我……” 沈青阑眼神罕见地有些许茫然:“我现在也记不清楚,我当初为何会让你拜入长襄门下……” 见沈青阑这样一副表情,秦子凛一怔。 师娘这是何意? 可不等他再出口询问,门忽然被敲响。 “两位施主,可是休息好了?”屋外的农户男主人试探地问:“草民家两口子快到下田干活的时候了,所以就想问问两位施主是不是已经休息好了……” 原来在两个人耽误这一会儿功夫,屋外已是天光大亮,确实是快到寻常农人下地的时候。 主人既已这么说了,屋内二人自然是不好意思,再误了别人正事。 秦子凛遂对外面解释了一句,然后两人速速下床穿衣。 各自掐了个净身咒,两人走出屋子。 农户家住了三口人,一对年轻夫妇,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 小女娃模样可爱软萌,沈青阑一出门,就看到她蹲着屋边一条小溪旁,拿着根木条,在玩水。 一听到身后声音,扭头就来看,而就在看见沈青阑的瞬间,她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眶,猛地瞪得更加圆了。 小女娃呐呐道:“娘,是神仙……” 女主人听到孩子的声音,立马跑了出厨房,嘴里还在唠叨:“软软,你又胡说些什么,哪有什么神……” 女主人拿着厨具,愣在原地,眼神痴痴地看着站在屋外的沈青阑。 “是真的,是神仙……”说着,女主人还冲厨房里的男主人喊了声,让他也快来看神仙。 见到了这一家三口这大同小异的反应,沈青阑忽然想起自己穿书对象,是还有一个“第一美人”的称号的。 说来也是奇怪,沈青阑穿书后,很少照过镜子,所以他对自己这幅容貌到底好看到什么程度,始终没有清晰地认识。 而昨晚借宿,天色已晚,农户没有注意到借宿者中的一位的长相,倒是非常正常。 总之,沈青阑倒是第一次,清晰地见识到了,原着作者对未来男主长相的描述,确实没有过分夸张。 沈青阑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情况,秦子凛首当其冲,站在了他身前。 农户男女主人都非常老实忠厚,不用秦子凛说太多,自己也意识到了总盯着一个陌生人,实在太过失礼和冒犯,遂尽力克制着目光,别总往沈青阑脸上瞟。 可他家的小女娃却没这么自觉,不仅痴痴地看着沈青阑,摔下木条,伸出带着泥水的小手,试图去摸沈青阑。 沈青阑倒是并不讨厌小孩子,尤其是,对象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趁小姑娘还没摸着他,悄悄地往她身上施了个净身咒。 然后,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脸颊。 可沈青阑一上手,就霎时间脸色一变,拉了拉秦子凛的袖子,给了个眼色。 两人视线相接,秦子凛虽有疑惑,但还是暗暗点了点头。 于是在农户热情帮他们准备了早饭时,秦子凛趁机询问农户,问他们最近些时日,附近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发生。 农户与妻子这一琢磨,齐声道:“还真有!” 随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全了整个事件的全貌。 原来,近半个月以来,方圆十里总是白天晴日当空,傍晚开始就大雨如注,而这夜雨,一到天亮就又会停下。 说到这里,坐在一旁始终不言语的沈青阑忽然开口问了句: “那从这天气开始出现此类变化开始,你们每晚入夜休息,是否会总做难以醒来的噩梦?” 两夫妻对视一眼,惊呼:“施主怎会知道这些,一开始小民都还不打算说这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家软软,近来每晚都哭闹不肯睡,就怕做噩梦……” 沈青阑心下了然,又问了个问题。 随后两人匆匆用了农家准备的膳食后,留下些许钱财,沈青阑拉着秦子凛,径直朝一个方向而去。 “师娘,可是发现了什么?”秦子凛问。 沈青阑一边找到此地最大的一条河流,然后顺流而下,一边在路上解释道: “此地方圆十里有一只出窍巅峰的妖兽,而且还是稀世罕见的妖兽——镜花水月,我上一次见到这妖兽,还是十年前,在前魔尊聂枭帐下。” 秦子凛经沈青阑这么一说,也回忆起他当初守在仙门联盟大后方时,所听到的前线战报。 镜花水月既然能作为魔尊聂枭帐下护法妖兽之一,自然有它势力强悍之缘故,但过多的,还是因为它具有织造噩梦的能力。 仙门中人稍有不注意,就容易陷于它编制的噩梦之中,难以自拔,最后只能依靠外界以斩断其四肢之一的代价,才能醒来。 魔尊聂枭靠它,坑杀了不少仙门才俊。 其中,就有沈青阑的道侣,秦子凛的师父,千鹤门的长襄仙君。 当年,仙魔大战中,青阑仙君差点身染噩梦,幸得长襄仙君以命换命,才成功斩杀了那头镜花水月。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长襄仙君重伤不治,最后死在了秦子凛面前。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那头镜花水月,长襄仙君也不会死。 而在此之后,丧偶的青阑仙君早已把已死的魔尊聂枭,以及他帐下一众妖兽都研究到底裤都不剩。 尤其是妖兽,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靠拖凡人陷于它织造的噩梦中,再吞噬其产生的恐惧情绪,来增长修为。” 沈青阑目视前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但是它的隐身之地,也会自然产生白日烈日,入夜暴雨的奇异气象变化,同时被它吸食情绪的人长此以往,外表虽不显,但暗里会精血亏空致死。而且它喜湿厌干,通常藏于潭水之下。所以,我们只需要顺着水流,就可以找到它的藏身之地。” 秦子凛忽然联想起自己昨晚做的噩梦:“那我昨晚……” “应该是的。” 沈青阑点头:“你修为在这妖兽之下,很容易被它拖入梦中,反倒是我,境界在它之上,所以没有受很大的影响。但也因为它境界已高,我居然没有马上察觉它的存在,要不是那小女娃来摸我,我大概率也发现不了……” 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河流相汇所形成的大水潭旁。 沈青阑弯腰点了点潭水,随后道:“子凛,你在潭边布下十二道锁妖阵,让我下水,把这妖兽逼出,困它一二,等它力竭,再将他斩杀!” 沈青阑布置好一切,往自己身上施了个化水咒,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 秦子凛不敢松懈,认真布下十二道锁妖阵,然后潜伏在水边,静候其变。 也不知道他在水边守了多久,但随着时间慢慢逝去,望着平静无波的潭面,他心中的不安愈发高涨。 就在他惴惴不安之时,水面“轰”地一声炸开,激起几人高的激荡水柱。 而先一瞬破水而出的,是形似玳瑁,但面目狰狞的巨大妖兽,发出刺耳的嘶吼声,气势逼人。 但秦子凛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妖兽背脊上血肉模糊一片,明显是利器所伤。 妖兽飞腾欲逃,却狠狠地撞到锁妖阵所结十二道结界之上,逃命未果,遂怒意更胜。 而紧接着,一道白影破水而出,手持流光仙剑的仙君,姿容绝艳,面色是前所未有地严阵以待。 白光闪过,妖兽终于是轰然坠下,再次激起万丈水浪,死气既生,再无生机,但却未沉入水下。 白衣仙君飘然落地,秦子凛去接,却接到了一颗透明的珠子,以及那人软趴趴的身体。 “拿好。”沈青阑勉强说完,就彻底没了声。 随后,血腥味瞬间掩盖了清冷的雪松香,充斥在秦子凛鼻尖。
第21章 粼粼
【让自己给搬这么大一桶热水,想来是小夫妻蜜里调油,洗鸳鸯浴之类的房中情趣?】 店小二往硕大的木桶里,倒入一大桶热水,然后,殷勤地对窗边身形英武的男人道:“客人,您要的热水都给送来了。” “嗯,你先出去吧,有事会再叫你的。”男人说着,走到屏风后。 店小二应了声,合上门离开时,又忍不住地往屏风后看了一眼。 只见白色屏风后,方才进入的男人,轻轻从床边抱起一个柔软的身体。 被抱起的人身材纤瘦,柔若无骨,落到男人臂弯里,就如菟丝花一样,乖顺地依靠在男人怀里,还发出了一声要命的嘤咛声。 那嘤咛声又柔又娇,音尾还带了点媚儿,谁要被这么喊这么一声,恐怕轻易就能被勾走三魂七魄去,还叫人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店小二见青年抱起美人时,还带着点哄孩子的意思,轻轻叫了声什么,声音太小,他估计着是“娘子”之类的称呼。 让自己给搬这么大一桶热水,想来是小夫妻蜜里调油,洗鸳鸯浴之类的房中情趣? 还未结亲成家的店小二,胡思乱想着合上门,脸颊却不由红了起来。 今天下午,这两个人一走进客栈,就吸引了大堂所有人的目光。 秦子凛长相俊郎,身形高大,确实算是人中龙凤,但也不至于让满客栈的人看个不停。 一众客人忍不住探头巴脑,真正想看的,其实是秦子凛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虽然,那怀中人的大半边脸,埋在胸膛看不着,但露出的一个尖尖小小的下巴,怯怯的,像午时悄悄盛开的睡莲花瓣,沾了点晶莹的露珠,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甚至不用看整张脸,只靠那曼妙纤瘦的身段和那雪白的下巴,就能断定这怀中躺着的,是一个绝世美人。 但即便如此,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似在昏睡的美人到底生了何等倾世的容貌。 奈何抱着美人的男人气势压人,手臂一缩,那美人就连半个角都看不着了,他目光锐利,环视一扫,在场所有人就都身子一颤,不自觉低了头。 秦子凛大步径直走到帐柜前,要了一间房。 掌柜的虽也是老油条了,在这条官道上开了十来年客栈,但秦子凛这等不若凡俗之人亦是少见,不敢怠慢,遂恭恭敬敬地开了一间最好的客房,递了门牌,让店小二领了去。 秦子凛一进客房,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怀里的师娘放到床榻上,还早半刻往那床上施了个净身咒。 可沈青阑一被放下,就牵动了腰上的伤口,疼得他不禁发出“嘶”的一声。 “弟子可是弄伤师娘哪里了?”秦子凛紧张起来。 沈青阑在斩杀水下与那镜花水月缠斗时,虽然境界远胜那妖兽数阶,但到底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九分实力,在水里也只能施展出个七分。 再说,那妖兽狡猾得很,对所处片水域的变化非常敏感。 强龙难压地头蛇。 沈青阑为了能一举绞杀这镜花水月,只能速战速决,但也因此着了那妖兽的道,被它尖利的爪子给抓伤了腰。 沈青阑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腰下被割了个手掌宽的血口,到底疼痛难忍,他素来就怕疼,这次甚至疼到了都走不动路,只能让秦子凛给抱着,找落脚点。 “无碍。”沈青阑面色有些苍白,他虽这么说,但蹙起的眉头,一直都没落下。 秦子凛嘴上不敢多言,但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先前一出水,伤口就已经给秦子凛敷药包扎好了,所以他知道师娘纤细腰肢上的血口,到底有多么骇人。 秦子凛想扶沈青阑休息,却被拽住袖子。 顺着那手看过去,只见师娘无力地靠在床栏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想沐浴。” 伤后本不该沾水,但秦子凛知道沈青阑爱干净,最受不得满身黏腻的感觉。 “弟子施个净身咒……”秦子凛咬牙道,按道理是连净身咒都不该施的,他这也算退了一步了。 可沈青阑还是执意要沐浴。 秦子凛只好找店小二,要了桶热水。 店小二早就好奇这新住进店的客人了,自然是手脚麻利地搬桶倒水,按照客人的要求,只倒了半个木桶的热水。 待店小二合上门离开,秦子凛抱着沈青阑,轻手轻脚褪掉他身上的外袍鞋袜,只给他披了件贴身里衣,然后小心给放到了雾气腾腾的热水里。 秦子凛特意交代了只需半桶热水,所以水高刚好淹过沈青阑伤口以下的区域。 一泡到水里,沈青阑就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呢喃。 下半身泡了一会儿,沈青阑就想洗洗自己的上半身,可稍微一动手臂,就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秦子凛本不想插手,但见沈青阑举步维艰,心下一紧,靠近木桶,掬起一小捧水,轻轻泼到沈青阑小臂上。 那滚烫的触感刺激沈青阑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轻颤,但是他没有出声阻止,反而悄无声息地侧过身子,摆出让秦子凛更好操作的姿势。 而沈青阑不知道的是,从秦子凛那个角度向下看去,水光粼粼中,沈青阑衣衫半湿,贴在身上,透出胭脂般的粉红色,粉嫩的乳尖顶着布料,却若隐若现,似乎在和人玩捉迷藏。 秦子凛口舌干燥,一个不小心,居然把自己的袖口弄湿了。 他本想换只手,却被拽住。 “你衣服湿了。” 沈青阑仰起头,小脸红扑扑的,唇瓣水润,他目光定定地看向他,“要不要一起洗?这桶够两个人用的。” 这句话就像是在邀请他一起洗鸳鸯浴,很难让人不多想。 秦子凛刚要拒绝,沈青阑却如看透他心中所想似的,道:“你进桶里来,好帮师娘我洗一下我洗不着的地方。” 秦子凛面色一滞,但还是没动。 沈青阑疑惑地问:“你这是在害羞?我们不是早就把对方都给看光了?你这个时候害羞?” 秦子凛呐呐道:“没有。” 说完,他就仿佛自我证明似的,开始解衣,然后也着一件里衣进了浴桶。 可同样,他一下水,大半边衣服就给打湿,然后贴在身上,勾出他精壮的胸膛。 秦子凛心有杂念,不敢直视沈青阑的身体,只能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依靠眼角余光,给师娘擦洗。 但沈青阑泡了没一会儿,就上下两片眼皮开始打架,浑身无力,两次差点给滑到水里,险些把伤口沾湿,幸好被秦子凛给及时扶住了。 秦子凛只好一手扶住师娘没有受伤的另一侧腰,让沈青阑枕在他的肩头上,另一只手,还在继续勤勤恳恳工作。 可慢慢,他察觉到怀里的沈青阑,身体如毛毛虫一般蠕动着,两人手臂前胸的肌肤,时不时贴上一贴,蹭上一蹭,简直磨人。 秦子凛心神一震,在心里加快默念静心咒,可与身下昂首的欲望相较,仍显得杯水车薪。 正当他想着如何开口,好结束这如油锅烹人的沐浴时,肩上之人,忽然哑声说:“子凛,你硬了。” 随后,沈青阑仰起头,在秦子凛耳畔吹了口气,鼻息扑在脸上,如火星落入干草:“你是想要师娘了吗?” 秦子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他在看到师娘入水,衣衫半湿时,他就硬了,甚至还想直接在水里肏弄师娘了吧? “子凛不想要?” 身侧人见他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声音里有些气馁,幽怨地说: “可师娘想要了,怎么办?”
第22章 浮木
【“子凛你,你疼疼师娘好不好……”】 也不知是水温下降太多,还是自己身体开始发热的缘故,沈青阑只不过在秦子凛肩上打了个盹的功夫,就觉着身上烫得厉害,忍不住想要往秦子凛身上靠。 后知后觉想起距离上次发情已过了三天,沈青阑意识到自己这又是发情了。 沈青阑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就不该耍小性子,硬要洗这个澡,这不一下子,又把自己给洗发情了。 情欲漫上心头,沈青阑越发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尽是些黄色废料,而里面两位搞来搞去的对象,自然而然地套上了自己和秦子凛的脸。 尤其是,他刚刚还喊了秦子凛和他一起洗。 沈青阑本意是真的只想让秦子凛帮他搓个澡,没有别的旖旎想法,可没想到现在自己反被困在此地处境,进退两难。 还真是…… 臊得慌! 沈青阑胡思乱想着,忽然,脸被人轻轻捧起,眼前一黑,唇已经被人轻轻衔住。 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青阑就已被这个吻给亲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然后,他就听到秦子凛带了点赧然地说道:“师娘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荤话了,弟子怕真的忍不住,伤了师娘……” 嗯?我刚刚说了什么?沈青阑一愣。 可还不等他回忆,便下意识猛地惊叫了一声,抓住了胸前黑压压地头颅,桶里的水被激起水花。 他低头去看,只能胸前乳珠被软湿舌头含住,舌尖挑逗着,戳弄着上面并不存在的乳孔,激起沈青阑身体一阵战栗,忍不住把怀里的头抱得更紧。 沈青阑胸前的乳珠已经被舔得挺立涨红,仿佛成熟的小红果,水亮亮亮的,包含汁水,只需轻轻咬一口,仿佛就能尝到里头的甘甜。 合拢的双腿也已被膝盖顶开,不知何时昂扬起的炙热已被轻轻握住,柱身沟壑被指腹搓揉着,铃口被指尖扣弄几下着,沈青阑很快就在自己的娇喘声里射了出来。 乳白的精液溶于水中,只不过让水变得有些浑浊,空气中也弥散着淡淡腥膻气味。 “师娘可好受了些?”秦子凛仰起头问。 “不够的。”沈青阑仍迷醉着,胡乱地甩了甩头,抓着秦子凛的手,往自己腿缝里送,声音一喘一喘:“这里还要你捅一捅。” 秦子凛脸上闪过一丝赧然。 即便是已经听过了好多次,师娘情动时说的口无遮拦的荤话,但下一次,他依旧有些招架不住。 他又亲了亲沈青阑嘴角,温声哄着:“师娘,你腰受伤了,弟子怕弄伤你,弟子再帮你弄弄下面吧,想来会好受点。” 沈青阑没吭声,嫣红小嘴微张着,似乎是被情欲烧糊涂,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全身泛起粉色,纤瘦的身体,如藤蔓一般柔软,依靠在秦子凛身上,脑袋无力地枕在他颈窝处。 秦子凛见他这模样,愈发心疼,手脚也愈发小心翼翼。 可他才下手探水,颈窝处就传来低低细细的一声啜泣,不过两个个呼吸,抵面相贴之处,就湿一小片地方,水汽团绕,更显黏腻。 秦子凛心一颤,把沈青阑的脸捧在掌心,却见师娘美艳的脸,已被泪水打湿,红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稍微一眨眼,就会扑簌簌地掉出来,鼻尖一点红,还沾了点泪光,下唇被上齿咬得殷红,更显楚楚可怜。 “师娘,你怎么哭了?是弟子哪里弄疼师娘了吗?”秦子凛用手指给美人擦泪,心里慌得不行。 “不…不是……” 沈青阑抬手握住那手指,泫然若泣地看着他: “子凛你,你疼疼师娘好不好……” 秦子凛瞳孔一缩,紧搂沈青阑腰身的手,猛地收紧。 沈青阑没注意到秦子凛的反应,还以为他仍是顾虑:“没事的,子凛你轻一点,不会弄疼师娘的……” 说着,他还扭动着身子,想往秦子凛身上蹭。 可才动了几下,就又牵动了伤口,只能龇牙咧嘴,哼哼唧唧着,不动了。 一阵哗啦水声,沈青阑身体蓦地一轻,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炙热的胸膛。 沈青阑脸上溅了点水,他仿佛都闻到了里面精液的味道,一瞬间有些迷糊。 看着怀里满面春色的师娘,秦子凛拼命压住胸腔里想要倾诉的情意,转而用行动去抚慰沈青阑身体的欲望。 穿过湿透的白衫,抚上沈青阑光裸的背脊,温柔地将纤瘦的师娘压到自己怀里,让他发出舒服的呢喃。 “师娘,你要是疼,就出声。” 秦子凛说着,在水下捏了捏那挺翘的臀,换来的是颈脖的一个收紧,以及脑后一声带了些期待的温顺:“嗯。” 沈青阑那处又酸又麻,早就被水给泡得软发,随便被抠弄一下,就如肥烂蚌肉一般,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子,露出里头更深隐秘的地方。 穴内软肉早就急不可耐,急需某个物什进来,把里头挤得满满当当,此时也是敏感万分。 而桶里的温水也因开了口子,顺势灌了些进去,直接刺激得沈青阑脚背弓起,发出一声又舒服又刺激的嘤咛声。 秦子凛还以为自己弄疼了他,手上动作刚停下,就听到师娘声音如发春的猫儿一样,小声说:“子凛你快快进来吧,那里早就可以了……” 秦子凛晒然一笑:“师娘都受伤了,还这么想吃?”说着,还顺带掐了掐手里绵软的臀部。 这一捏,直接捏得沈青阑春情四溢地“哈”了一声。 “我没有……”沈青阑两眼含泪,想要辩解:“我只是…呃唔……” 辩解的话没能说出口,就尽数吞回肚子,衣衫下脊背如月亮一样弓起,仔细看,还在微微颤抖,沈青阑小小的脑袋埋在秦子凛颈窝处,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勾人却透着些许无辜,活像一只发情的小猫儿。 “师娘,别…别夹那么紧……”秦子凛两眼发红,喘着粗气:“让弟子进来些。” “呃唔…明明是你那太大了……”沈青阑被来得突然的情欲浪潮冲击得七零八落,那顾得上秦子凛说的,只能抱紧怀里宽广的人,像落水的人,抱着浮木。 桶里的水,被桶里交缠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激烈的动作,激起厚沉的浪。 一个深顶,爽得沈青阑忍不住想发出呻吟,可两人这毕竟是在客栈,不比鲜少有外人的绮霞峰后山,虽然这里无人认识他们,但要是被人听到了,终究还是不好。 沈青阑只好死咬牙关,舒爽的呻吟声,尽数换做了低低的呢喃闷哼。 秦子凛顾及着沈青阑还是个伤患,每个动作都很温柔很慢,但每一次顶入却也很深,沈青阑直接被肏得泪眼朦胧,爽得什么想法都没有。 也不知道两个人就这样做了多久,但奇怪的是,桶里的热水水温没有变化多少,始终是暖烫的。 等到秦子凛凿开子宫口,把精液射到深处,沈青阑被烫得身体一个激灵,这才迟钝地回过一丝神,下意识回抱住。 水声哗啦。 见沈青阑脸上情欲渐褪,清明浮出,想来这次毒是解得差不多,还是让师娘早些休息好。 秦子凛刚要抽身,腰却被两条纤细的腿箍住,不肯他离去。 低头一看,一双明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瞅着他,脸上浮出羞红,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划着圆圈,声音媚人: “我还想要……”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怀里风情四溢的美人就羞得把脑袋埋了起来,不肯看他。 下一瞬,身体被有力的臂膀从水里抱起,耳畔传来秦子凛一声轻笑: “好,那我们去床上……”
第23章 妖猴
【是青阑仙君吗?你是‘千鹤长青’之一的青阑仙君吗?】 沈青阑是在一个颠簸的怀里醒来的,睁开眼,入目而来的是铺满视线的红色火光。 记忆闪回几个碎片,先是自己被消防员抱出火场时,身后的滔滔火浪,后是火葬炉里舔食已灼伤面目的父母的热烫火舌。 似有窒息感袭上咽喉,沈青阑双手如条件反射般想要挣扎,却因为四肢都卷在被褥里,无法动弹。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安稳,头顶响起一道饱含关心的男声: “师娘?” 沈青阑一抬头,看到的是脸庞忽明忽暗的秦子凛,他正用紧张担忧的眼神低头注视着他。 就是这个眼神,瞬间把沈青阑从那些不好的记忆里,拉回到了现实。 见沈青阑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秦子凛以为师娘还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走水,吓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遂收拢手臂,把沈青阑抱得更紧些,企图让怀中人更安定些。 “夜里客栈走水了,事态紧急,来不及叫醒师娘,弟子只能先这样把师娘抱出来了,还请师娘恕罪。” 两人逃出客栈,躲到了官道边上一个半人高灌木丛后。 秦子凛掐了个结界,确保没人看得见他们,这才放下了沈青阑。 沈青阑此时就如同馅饼里的馅一样,被褥子卷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张美艳的脸。 靠在秦子凛身上,沈青阑莫名联想到了以前看的清宫戏里,即将被帝王宠幸而被卷在席子里的妃子。 “事出紧急,没什么可怪罪的。”沈青阑背对着他,脑子里却满满的,都是对方方才低头看他时,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关切眼神。 秦子凛亦背对着他,刚刚把师娘抱出来,褥子下是他一丝不挂的身子,现在得让沈青阑赶紧把衣裳穿上。 野外尚凉,天色仍沉,距离天亮,还要至少一个时辰。 这边沈青阑穿好衣服有些心不在焉,脑袋里乱乱的,却听到身后秦子凛忽然出声: “师娘,外面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沈青阑扭头一看,只见结界外情况突生异变。 本应客栈走水,匆匆逃到外头的客人们,此时聚在一起,拳头挥舞,刀剑相几,像极了市井流氓争抢地盘火拼的样子。 结界一撤,叫骂斗殴等哄哄乱乱的吵闹声就传入两人耳中—— “你们这些竖子,肯定是昨日偷我家主子的玉佩没偷成,反被我们收拾了一顿,心怀怨恨,趁机放火想烧死我们,我们这次不打死你们狗贼,就有辱我们青阳郡齐家的名声!” “你放屁,分明是你们昨日冤枉我们行窃,今日反倒得寸进尺,倒打一耙,侮人名声……昨日本是我们理亏在先,可我们这帮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管你哪个州郡的大家族的子弟,通通给杀干净了!” “我弄死你!你个狗贼!看我一刀……” “啊!你个狗奴才!你居然砍老子……兄弟们帮我杀了他……” “杀……” 看样子,这两伙人是早有积怨,这才打起来了?可这都什么事啊…… 沈青阑从两伙人只言片语里拼凑出这场恶劣斗殴的部分真相,差点傻了眼。 “师娘,不太对劲!”秦子凛前所未有地严肃,目光死死盯着远处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伙人。 他解释道:“这不像是寻常江湖人士间的斗殴……他们今晚都太不理智了!好像杀红了眼!” 秦子凛这么一解释的片刻功夫,那两伙人里就有好几个被刀剑砍伤,倒地不起,吐血不止。 经过秦子凛这么一提醒,沈青阑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眼角余光瞥到已被火烧成废墟的客栈旁,却见一道矮瘦身影鬼鬼祟祟藏着,十指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挥舞着。 “子凛,是迷魂血人猴!”沈青阑说着,想要唤出青阑剑。 秦子凛却快他一步,手持佩剑,飞身而出。 沈青阑不愿见到伤亡,心间意念一动,于虚空中化出青阑剑剑身,流光溢彩,仙气凛然。 青阑剑身如青龙,矫然飞出,几个周转,眨眼间,便将杀红了眼的两伙人手中刀剑击落于地,而不伤其人。 而被打落刀剑的那两伙人,只觉手腕一痛,手中利刃便顷刻间齐齐坠落于地。 可青阑剑来的再快,也改变不了突如其来的变化,其余刀剑被击落时,有人手中一柄重斧头刚巧早一瞬脱手抛出。 而斧头冲向的是一个年轻少年,一旦顺势劈下,那少年就是一个头破血流,当场死亡的结果。 只见一位白衣飘飘的仙人从天而降,手中似有风势,挥手一扬,那斧头便偏了方向,斧面重重劈在了泥地里,而那俊秀少年似被吓得不轻。 沈青阑生生以一己之力阻挡了在场二十来人的血腥斗殴,而他的身后,青光异彩的仙剑灵动悬浮着,气势压人,威慑着在场人心神,让其不敢轻易动弹。 两伙人中有一位身形魁梧的汉子回过神来,对这位道术高超的貌美仙君心有忌惮,犹豫片刻,壮着胆子问:“这位仙人,您插手我们私怨,此是何意?” 沈青阑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有妖邪迷惑了你们的心智,诱发你们嗜杀之瘾,我这是在阻你们沉耽杀戮之中,你却反问我这是作甚?” 他话音一落,一头身如侏儒,面目丑陋的妖猴尸身被丢在众人面前,不少人直接被吓得软倒于地。 秦子凛利落地收剑,禀报道:“回禀仙君,弟子已顺利将此迷魂血人猴斩杀。” 见秦子凛没有受伤,沈青阑挥挥手,示意秦子凛站在他身后,又对在场被吓傻了的一群大汉道:“此妖已杀,接下来你们两伙人的私怨,我便不再插手。” 说完,他就扭头要走,却被人忽然拦下。 “幸得仙君出手相救,否则草民刚刚就铸下大错,草民感激不尽!敢问这位仙人,是何门何派的仙君?草民想……”是方才出声质问的那个大汉,但还不等他靠近些,就被秦子凛拦在三尺之外。 秦子凛忧心沈青阑腰伤,对这纠缠不清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遂冷声道:“这无需你们知晓。当务之急,你们还是赶紧协商解决你们和那些人的私怨,还有,你们需凑齐钱财赔与那客栈老板,若不是你们两伙人本有积怨,才让那妖猴趁虚而入,这客栈根本就起不了火。” 秦子凛这里才说完,那边本就身体不爽利的沈青阑,心下愈发闷烦,作势要走。 可背后忽然响起一道有些激动的少年声: “是青阑仙君吗?你是‘千鹤长青’之一的青阑仙君吗?”
第24章 眸光
【一系列小动作就像是……被人发现自己秘密后的欲盖弥彰?】 眼前这个少年面容俊秀,尚未长开的五官,预示着日后俊郎不凡的姿容,即使面对仪容无双的仙君,亦不露怯色,大胆与之对视,清亮的眸中激动难掩。 一旁的秦子凛,却被少年锋芒难掩的眸光晃了眼。 这是名门世家才能养出的小公子,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清高与孤傲,即使他已经尽力遮掩,也还是露出一二来。 而沈青阑见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喊出了自己的尊号,停住了脚步,问:“你认得我?” 少年见这位姿容绝代的仙君居然罕见回应了他,霎时间,竟被对方眉眼间恍若曦光东出般的光彩给恍惚了下神。 齐昭明双颊微红,嚅喏道:“仙君可能不知道昭明,但是昭明记得仙君。昭明于三年前,随父亲去过一次千鹤门,有幸与仙君有过一面之缘,而仙君出尘脱俗的仪容,令昭明我一见,便此生难忘。” 沈青阑闻言,挑了下眉,稍一思索,问:“你是青阳郡齐家家主齐常吟的独子齐昭明?” 齐昭明眉眼一亮,似乎是没想到沈青阑居然还记得他,惊喜道:“仙君还记得我?” 沈青阑朝他笑了笑,点头道:“我记得当年是你父亲,送你入我千鹤门,想拜我门下吧?” 齐昭明见沈青阑朝他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健康的红晕:“是。” 齐昭明上山拜师这回事,青阑仙君记忆里也有些印象,当年差点就成了。 沈青阑仍与齐昭明交谈着,没有注意到弟子秦子凛,在听到他那句话时,面色猛地一白,眼里罕见地闪过一丝恐惧。 “所以,这大帮人都是你齐家的人?”沈青阑没有指示的动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齐昭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里面七个是我齐家的。” 沈青阑懂了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意思是另外十二三个人围殴他们八个,以多欺少。 他们齐家才是弱势群体。 沈青阑对这少年话里的小花样有些不喜,便稍有不耐烦地点点头,“以后对下属应当多加管束,切勿在外惹事生非,徒生事端。” 齐昭明身后的几个大汉闻言有些不爽,但是见这沈青阑道法高超,与他齐家亦有些关系,还是甩袖忍下,没有多说什么。 沈青阑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人的反应,但他这些话一开始就是想说给他们听的。 “此事你们好好协商就是,我们有要事在身,就先行离开了。”沈青阑不想再浪费时间。 秦子凛不发一言,跟在沈青阑身后走了。 齐昭明终于发现一旁的秦子凛就是昨天抱着美人入住客栈的男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问:“青阑仙君,您与这位仙君是什么关系啊?” 沈青阑身形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却较之前冷了许多: “别多管闲事。” 齐昭明闻言,俊秀的小脸蓦地一片煞白。 此时天边白线愈亮,万丈曦光从山后射出,给一齐走远的二人镀上银白色的光,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乌黑的背影屡有重叠,却更显般配契合,仿佛是一双天定的璧人。 沈青阑腰上还有伤,昨晚又与秦子凛闹到好晚才睡,没料一大早又遇客栈走水,顺便还多管了下齐昭明这档子事儿。 这离开没走多久,沈青阑身体就有些受不住了。 虽然他们可以直接御剑而行,但这无疑和他们下山历练的目的之一背道而驰。 他们这才下山几天,就接连遇到了这么多事情,一路上杀了不少妖邪,其实甚至还有那镜花水月和迷魂血人猴这等少见难缠的妖兽。 按沈青阑素来的做事风格,是肯定不会允许御剑而行的。 “师娘,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片刻吧。”从今早离开客栈到现在这一路上,鲜少出声的秦子凛发言了。 沈青阑也实在是挺不住了,顺势同意了。 两人又走了段路,在官道上遇到了家茶摊,遂坐下要了壶茶,开始休息。 这茶摊支在了官道和乡道相交之地,来往人士络绎不绝,茶摊生意自然极好,小二忙得脚不离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青阑戴上帷帽,遮去了面容,还选了个角落里的位置。 两人一边休息,一边听周围人士的闲聊。 忽然,一则消息同时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邻桌三个汉子说起附近一个村子闹鬼之事。 原来,从近一个月起,那个村子陆续发生了好几起,新人在洞房花烛夜,双双被妖邪吸了精气,甚至两幅皮囊都被整块残忍扒掉,第二日才被家人发现之事。 村中人心惶惶,村里家有待嫁女子的人家,纷纷悔婚,另许了别村儿郎。 听到这里,沈青阑隔着白纱,去望秦子凛,却见秦子凛像是心有灵犀的,亦抬眼来瞧他。 那眼睛眸光如水般清冽,就那么坚定不移地注视着他,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 沈青阑心间不由流过一丝甘甜。 “师娘,弟子看此事必有蹊跷,你看,我们有没有必要走这一趟?”秦子凛低声问。 沈青阑点点头:“要。” 秦子凛得了他的指示,顺势起身,坐到了邻桌,装作路人好奇,询问起了关于方才村子新人洞房花烛夜离奇暴毙之事的细节。 邻桌人开始有些怀疑,但不一会儿就被秦子凛三言两语打消了顾虑。 三人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三人也并非就是当事村子的村民,而是邻村,只不过两个村子离得近,对此事有所耳闻罢了。 但即便如此,秦子凛依旧从其中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沈青阑坐着没动,但视线却一直落在秦子凛背上。 恍惚间,想起昨晚,自己在微漾水波里,如落水者抱着浮木一样,死死抱住那宽厚的肩膀,甚至在情动深处时,还用指甲在上面划出了一道道暧昧的红痕。 “师娘,都打听清楚了,在十里外的青石村。” 就在沈青阑想入非非之时,秦子凛已结束了打探对话。 却罕见地发现师娘动作紧张,白纱下,美艳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红晕。 快到秦子凛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他刚想定睛去看,师娘已经侧过脸,梗着脖子不愿瞧他。 一系列小动作就像是…… 被人发现自己秘密后的欲盖弥彰?
第25章 道侣
【那以往总会温柔注视他的眼睛里,此时暗得可怕。】 秦子凛打听清楚青石村具体方位,二人很顺利就找到了这个偏僻的小村庄。 两人为了能得到此事更准确的信息,第一时间找到了青石村的村长。 但是让两人意外的是,村长一听说两人是为了除妖而来,并没有很惊喜,反倒有些兴致缺缺,对于两人提出的一些问题,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回答。 “江村长,在下看您愁眉不展,似乎并不是很相信我们二人,这是为何?”秦子凛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头发半白的江村长叹了口气:“两位道长,你们也不要怪草民不热心,不想为咱们这个村子早日除了这个妖邪。其实就在你们两位来咱们村子的前些天,就有别的法力高强的道长来过我们村子,也是想为我们杀了那妖邪,但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是那道长在这守了好些天,布下好多阵法,可最后不仅没有把妖邪给杀了,那道长的脑袋反倒叫那妖邪给摘了,挂在咱村口槐树上,昨日才从树上取下来呢……” 沈青阑闻言,隔着轻纱与秦子凛对视一眼。 秦子凛又问:“意思是,这妖邪极有灵智,不仅知道那道长是来杀妖,还没有打草惊蛇,最后设计还把那道长给杀了?” 江村长点头:“想来是的……” 听到这番情况,白纱下的沈青阑垂眸不语。 他先前还以为是寻常妖邪,以为很快就能将其斩于剑下,没想到这妖邪竟这般棘手,现在已经有道人先打草惊蛇,这妖邪怕是会更加谨慎,如果是寻常遮掩,怕是根本钓不出它现身…… 秦子凛这边也正为此苦恼,却听江村长无奈地说:“那妖邪灵智非常,不是村中人家嫁娶,是决计路不出马脚的,我们村子前些时候,就有三对新人一晚上就……可怜啊,只做了一夜夫妻,家中父母也是疯的疯,病的病……” 村长痛心地看了眼身旁身形魁梧的年轻青年:“本来我家大郎都与邻村远亲的闺女定了亲,咱家是什么娶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约在半月后两家嫁娶,哪想到偏偏遇到这等事……我那表亲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姑娘,和我家大郎也算情投意合,结果也只能另许……” “这位村长,你方才说若非村中嫁娶,那妖邪绝对不会出现?” 忽然一道温柔声音响起,顿时引得在场几个男子都是一怔,尤其是秦子凛,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话是这么说没错……”村长循声望去,却见是那戴着白色帷帽,自入门就不发一言的道长。 那白纱下,又响起一声轻笑,悦耳如溪水潺潺。 然后,那轻纱便被捞起,如山谷间茫茫白雾渐散,露出如水墨画般的写意眉眼。 不过一个抬眼,便写尽了何为风情,何为艳而不俗,何为美到让人词穷。 在场人几乎都被这不似凡人的美,而震惊住,甚至都不敢呼吸。 秦子凛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手掌忍不住合拢。 沈青阑莞尔一笑,又是勾直了众人目光: “正好,此次下山历练来得突然,我与我道侣本都确定了婚期,却尚未来得及举办婚礼,本有些遗憾,没找到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倒是可以一石二鸟了。既然如此,那便借村长您家中一应物什,替我与我的道侣举办一场婚礼吧。” 村长回过神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头戴帷帽的是个男子,因为身形较寻常男子亦是不逞多让,可一揭开那白纱,他的潜意识里就直接把沈青阑看作了一个女子,而那高瘦的身形不仅不显突兀,反倒更衬其身清瘦如柳,气质出尘。 见村长还是有些犹豫,沈青阑直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锭分量极足的银两,丢到他怀里: “你家中有为你大郎娶亲的一众用具,倒也省的我们再置办了。这些银两就算是我们二人给你办席用的,肯定是够了的,多了的,就全当作我们给你儿子定亲的礼金,如何?” 村长听沈青阑这么一说,老脸一红,暗臊自己小人心思,但手中银两沉甸甸,足够他们乡野人家办十次婚宴了,只是嘴上还木讷地客气几句:“这哪里好意思,本来应该是草民们求道长您除妖,怎么最后却要两位道长出钱破费……”可他这手还是老实地把那银两攥紧了些。 沈青阑瞧见了他的小动作,但并未在意,大方地笑了笑,又与他打了个客套话:“除妖济道本就是在下应做之事,明明是在下需要村长帮掩一二,这些都是应该的,村长你为的是村中安宁,这些钱如何收不得?你且放心收下就好……” 村长欣喜若狂:“那、那草民就却之不恭了。你们二位就尽管放心,我马上就让我家老婆子为二人准备收拾东西,保管做得比我家大郎还尽心……” 沈青阑挥手打断,“无碍的,这些杂事,村长您尽管去做便是,您对外就宣称我们是投奔你家的远方亲戚就好,切勿走漏风声!” 村长自知自己占了大便宜,不仅可以给村子除妖邪,自家还得了这么多银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村长自是办事利索起来,点头哈腰应了,赶紧拉着儿子出屋走了。 沈青阑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见一切都已办妥,心情愉悦。 可转头一看,只见弟子秦子凛僵坐着,脸上表情亦是格外复杂。 “子凛,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这村子地处偏僻,少有外人,自然也不会有人知你我二人关系,我骗他们,也只是为了行事方便,少作解释,这不会对你名声有任何损害的,就算日后有人知晓,我们也有正当的理由解释……”没有外人,沈青阑的声音已经恢复寻常冷冽。 沈青阑自以为万无一失,做事周全,甚至还考虑到了,这临时一顿扯谎,不会有损秦子凛日后的名声。 可他刚想窃喜,就见秦子凛身体木然,随后抬眼,深深望了他一眼。 那以往总会温柔注视他的眼睛里,此时暗得可怕。 只一眼,竟让沈青阑的心也莫名颤了颤。
第26章 红烛
【他想要师娘心里有他。】 沈青阑后悔提假成婚来除妖这个方案了。 看着围坐一圈的大妈婶子,还有眼巴巴瞅着他不移眼的娃娃们,沈青阑一时间联想起新年被一众亲戚“围攻”的场景。 只不过,自父母意外离世,他就再也没有类似的体验了…… 沈青阑有些恍惚,手指却忽然被黏糊糊地抓住。 “姐姐,你好好看啊,丫丫还从来没见过比姐姐还好看的人……”小脸肉乎乎的小女娃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欢喜痴痴。 沈青阑看着自己身上咬了半口的灶糖,又看了看小女娃亮晶晶的眼睛,勉强笑着点了点她红红的鼻头:“你以后肯定会比我更好看的。” 小女娃又被沈青阑这一笑迷得只会傻笑,可马上又因为弄脏了沈青阑名贵异常的衣衫,而被母亲拉过去训斥不知礼数。 沈青阑看着这些,懒得掺和,只是虚假微笑,扮演着初来异乡的青涩模样。 “沈姑娘,你家与老江家是什么关系啊?那你们怎么想着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办婚礼?”一旁的胖婶子坐了许久,也瞧了这位美得惊心动魄的姑娘许久,终于是压不住心头八卦之火,放下手里的陈年瓜子,试探地询问。 沈青阑又笑了笑:“秦郎父母早逝,江伯算是他唯一在世的亲戚,而我与秦郎自小就是娃娃亲,前些日子我父母逝世,秦郎担心我,便把我接到了身边,我们婚期将近,他想着找个长辈做证婚人,所以我们才来寻了江伯。”他说完,心暗笑自己扯谎扯多了,如今都不需要腹稿了。 胖婶子恍然地“啊”了一声,又开始问起了些旁的事情,沈青阑忍下心头不耐,一一回答,可谓滴水不漏。 他既高兴江村长拿钱办事如此尽心,又怪他做事实在太尽心,假的都成真的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便不会半途而废。 为了能更贴近自己这个人设,沈青阑不仅用了点小法术掩盖住了自己身上一些明显的男性特征,还在秦子凛每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向他投去羞涩爱慕的眼神。 不过半天功夫,沈青阑就成功在这些爱看热闹的婶子大妈眼里,成了一位标准的依赖未来夫君的待嫁新娘。 看着众人望自己时,那祝福艳羡的眼神,沈青阑心里不禁自嘲,他这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影帝都可惜了。 就在沈青阑与这些大妈聊得火热时,最开始和他搭话的胖大婶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 “婶子见你们二人郎才女貌,本就该是恩爱一生。但是婶子们有些掏心窝子的话想说予你,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围人闻言,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瞬。 沈青阑眼睛一亮,暗道自己聊了这么久,总算是聊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婶子,您尽管说就是……” 胖婶子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不知道你那江伯有没有同你说过,我们村子近一个月死了三对新人之事?” 沈青阑详装不知,大惊失色:“什么?” “我早就知你那所谓的江伯不是个好东西,江运德这村长素来当得没良心,你们是不是给了他些银钱,让他替你们操办婚礼一众事筹?他这挨千刀的肯定就是图你们的钱财,为了他家那大郎,花了许多银钱都没找到媳妇,你们这一下子给了不少钱吧?所以他才没把这些事说与你们听的!生怕你们走!” “怎么会……江伯他不像是这种人啊……”面容美艳的娇弱新娘子脸色一瞬间白了许多,仿佛被吓到了。 可实际上,沈青阑暗自发笑,江运德这村长可当得真不得人心。 “你别不信婶子我们的!” 胖婶子身边的婶子连忙补充佐证材料:“半个月前死的那对新人,就是我家隔壁的,洞房那晚,大概丑时,我就亲耳听到隔壁养的狗吠了好大一声,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第二天,两个人的皮就都被刮掉,他家老母直接吓病了,那场景,我见着了,真的是吓死个人……” 丑时?那这妖邪可真能熬的…… 沈青阑暗暗记下这个时间,又听这五六个婶子叽里呱啦,倒泔水一样,说了一大堆不知真假的话,想来其中大部分可能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知道从她们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沈青阑详装愤慨,脸涨得通红:“婶子们莫要在诓骗我了,我相信江伯为人,他不会瞒我和秦郎的……” 说完,他便甩袖离去。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自讨没趣,纷纷散了。 一进了江老头给他们准备的“婚房”,见里面只有秦子凛,沈青阑如变了个人,坐在床边,眉目间换上一片认真之色,不见先前女儿家的娇憨。 “我方才只打听出了那妖邪可能出现的时间,大约是在丑时。”沈青阑平静地道。 可这话说了好一会儿,沈青阑都没等到房中另一人的任何回应。 一抬眼,竟发现秦子凛正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沈青阑莫名想起之前,秦子凛望向自己那个心如死灰的眼神,胸腔里心跳声在耳朵放大数倍。 可不等他多看几眼,就眼睁睁地看着秦子凛将目光移开。 沈青阑莫名有些不爽,但又马上发现自己没有正当理由为此生气。 然后,心头愈发烦闷。 他也不肯再开口搭话了。 就想晾一晾这个笨徒弟! 江老头收了钱,办事也很快,但是等他一切办妥,婚礼最快也得拖到第三天。 两人便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又在这个村子多呆了两天。 终于,婚期如约而至。 为了能让这个婚礼以假乱真,沈青阑豁出去了,一大早就被拉起来着新娘妆。 沈青阑穿书前没化过妆,因为没必要,穿书后就更不用化妆了,但同样是没必要,这两个“没必要”却含义不一样。 头一次往脸上摸脂粉,沈青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但一弄完,替他上妆的妇人就都一脸艳羡地夸他漂亮,简直比戏文里祸国的妖妃还好看。 具体怎么漂亮,沈青阑从那模糊的铜镜里瞧不出来,却也不是很想瞧出来。 但沈青阑听到她们这个比喻,一时间只能哭笑不得。 盖上面料稍显粗糙的红盖头,眼前皆是一片红茫茫。 为了稍显嫁娶的仪式感,沈青阑待嫁的闺房借的江老头邻居家的屋子,待会只需要走几步路,就到了夫家。 农家嫁娶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规矩。 吉时到了,沈青阑便被妇人们扶出了房。 可一跨出房门,妇人们纷纷撒了手,沈青阑还怕自己摔到,右手就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那手指节处有许多茧子,昭示着手的主人,常年习武。 手只在开始一瞬,只是松松握住,可过了会儿,那手的主人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把他的手掌牢牢地抓住,掌心相贴,一丝缝隙都不肯有。 仿佛手一松开,就会抓不住命定之人。 一握住那手,沈青阑原本还悬着的心,一下子踏实地落了地。 被那手牵着,在周围人起哄的声音里,沈青阑被送进了婚房。 房中无人,沈青阑坐了一会儿,有些闷,刚想摘了盖头呼吸新鲜空气,门就被人推开。 “哎呀!沈姑娘,你怎么把盖头给摘了?这不能自己摘的,得让新郎官亲自来!”是方才给他抹粉的妇人中的一个。 沈青阑无奈,只能又把盖头给盖了回去。 一下午,那妇人进出好几回,沈青阑是刚想摘盖头,就被当场抓包。 往复好几次,沈青阑到最后,累得都没力气抬手再揭了,只能任由它盖着。 秦子凛早就嘱咐过江老头酒席结束后,带着老婆孩子去邻居家住一宿,避免在他们与妖邪缠斗时被误伤。 屋外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屋内唯有劣质的红烛时不时发出“噗呲”的气蜡声。 沈青阑靠着床栏,闲得中途小睡了好几回。 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候,沈青阑忽被热醒,只觉屋内热烘烘的,连带他背上都冒出了层热汗,双颊滚烫,连带呼吸都是燥热燥热的。 他刚想抬手擦汗,只听见门响了,又马上被合上。 然后是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床前。 沈青阑知道这是秦子凛,刚想出声,却发现嗓子干得开不了口。 盖头外传进秦子凛的声音,与以往的温润知礼稍有不同,里头还带了一些罕见的克制,如看似平静海面下,酝酿着的汹涌暗流。 可他在克制什么呢? 沈青阑不知道,但他也没精力去探究了。 可按以往的规律,发情期应当是明天晚上,难不成提前了吗? 盖头被有些旧的秤杆挑起,暧昧的红色烛光刺得沈青阑眼睛眯起来,只能仰起头,面向站在他身前的人。 秦子凛一副新郎官打扮,与往日着玄黑衣裳时给人感觉不一样,今日的秦子凛一身贴身红衣,宽肩窄臀,玉树临风。 秦子凛五官立体,剑眉星目,面庞微红,想来是方才与乡民喝了些酒的缘故。 乍一看,竟让沈青阑都有些移不开眼睛。 尤其是他那双眼,眸光潋滟,温柔如水的眼底还有一丝沈青阑看不懂的炙热情感。 而沈青阑自己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的模样是多么勾人。 秦子凛低着头,师娘身着大红嫁衣,巴掌大的小脸艳若芙蕖,唇色如樱,双颊酡红,一双标志的杏眼,水润润,情意深深,那痴痴的眼神,仿佛在望自己的心上人。 无声告诉着他,今夜,他是他的新娘,他的妻。 只一眼,就让秦子凛陷了进去,再不愿醒来。 可秦子凛身体下意识地一声轻唤,又瞬间把他从迷梦中拉了回来,连身体都记得他是他的师娘。 尤其是一身红装的师娘低下头,哑着嗓子发出的一声“嗯”,更是顷刻把他那不切实际的梦击碎得彻彻底底。 秦子凛深呼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秤杆,掀起衣摆,坐在了床边椅子上。 影影绰绰的红色烛火下,在外人眼中本该今早行周公之礼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甚至都没有眼神的交流。 沈青阑有些难以承受这满室的寂静,虽然按计划,两人应当等到丑时,静候那妖邪上钩,可不知为何,他满脑子都是这几日里秦子凛对他的冷漠,心里莫名生了些闷气。 一侧眼,却发现秦子凛仍端坐着,面色平静,一点都看不到方才掀起盖头时对他的含情脉脉,好像与他呆在同一个屋里的是一个陌生人。 “你在生师娘的气?生气师娘对他们撒谎我是你的道侣?”沈青阑忍不住先开口,打破这寂静,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可以让秦子凛一连几天都这表现。 秦子凛闻言一怔:“没有。”可眼底不由又闪过一丝神伤。 “那你这几天为何都这般与我相处?”沈青阑气极。 秦子凛张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其实,秦子凛这些天尽量减少与沈青阑的交流,不是因为他讨厌沈青阑,他这辈子都不会讨厌沈青阑。 但是他的这些变化却也和那天沈青阑的一番话有关。 因为那番话,秦子凛意识到,自他和师娘下山开始,他就在不知不觉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跨越两人本就界定好的关系。 秦子凛想要更多。 他想要除却为师娘解毒之外,更深一层的关系—— 他想要师娘心里有他。 两人下山开始的那些时日里,没有熟人出现在眼前,以时刻提醒他与沈青阑的世俗关系,他心里阴暗的一角便开始有些肆无忌惮地奢求,那本不该染指的东西。 他开始慢慢沉迷其中,即便他时刻提醒着注意着,可依旧无法逆转,只能看着自己陷入那幻梦之中,直至无法自拔,无可救药。 但是沈青阑那番话却狠狠摇醒了他,让他知道两人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了,再多跨一步,于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既然你不生气,那你为什么离我坐那么远?”沈青阑语气里有些责怪。 秦子凛一愣,犹豫了片刻,起身走到床前,掀起衣摆,坐在了沈青阑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子凛一靠近坐下,沈青阑瞬间觉得身体没那么燥热了,呼吸都舒畅了几分。 可还是难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青阑体温愈发升高。 他只觉得自己是一块放在蒸笼里面团,被热气蒸得全身酥软,连带里头噎入的一粒红豆泥,都被蒸得快要融化。 而靠近秦子凛那一边身子,却稍稍要凉快上那么一两分。 两人仍旧不说话,但是沈青阑却在一点一点地往秦子凛那边靠。 越挨越近,越挨越近。 直至,两人肩膀和大腿都贴在一起。 秦子凛早就注意到来沈青阑的小动作,但是一直没出声,直到两人都贴在一起了,他终于问:“师娘,你怎么了?” “子凛,我好热…唔……”沈青阑话音一落,就立马发出了一声娇柔地呢喃。 因为沈青阑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两腿之间有一股热流,流了出来。 发情期,提前了?! 沈青阑脑子里哄得炸开。 一旁的秦子凛见其异样,刚想询问一二,可话还没说出口,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天旋地转,他竟然被人扑倒,给压在了床上! 而虚压着他的沈青阑喘着粗气,炙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庞上,秦子凛几乎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师娘,你……”秦子凛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因为他被人死死咬住了唇。 沈青阑的吻技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烂,像是兽类的死咬。 可这一切变化都是在几个呼吸间完成的,快到秦子凛还没从这个凶残的吻里缓过神,就发现自己衣服都直接给扯烂,胯下那根粗壮的物什被一双手握住,随便给撸动几下,待到硬了,就想往自己腿间那口小穴里送。 虽然那小穴已经湿得不像话,但就这么直接硬生生要把那肉柱吞下去,下场之惨烈,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秦子凛立马起身,钳住身上人的肩膀,不然他继续。 秦子凛捉急地问:“师娘,你是发情期到了吗?” 话一说出口,秦子凛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 沈青阑腿间那穴没能得到及时的抚慰,情欲如热油一般洗涮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已经难受得泪流满面,嘴里喊着:“给我…给我……你快给我…那里好难受……” 秦子凛之前与师娘闹起的生疏已被他抛至九霄云外,他看着眼前难受得哭出来的沈青阑,也是心如刀割。 可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放任沈青阑就这么伤害自己,他组织着语言:“师娘,你听我说,你要是这么直接坐下去,会弄伤自己的,你让弟子来,弟子会……” “我不!”沈青阑无意识地哭喊着:“你、你就是个坏人!你不让我吃……你坏!”一边扭动着腰,手里握住那肉柱,就是不撒手。 秦子凛那物什被抓得实在没办法了,脸上痛色难掩,只能先退一步,循循善诱地劝道:“那师娘,弟子让师娘吃,但师娘得先把下面的穴松松,不然待会肯定是非常疼的……” 沈青阑似乎回了些理智,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是觉得手里那东西太大太粗,他要吃下去,第一个受伤的肯定是自己。 “那你先别动,你、你让我来…我可以的……”沈青阑语气有些天真的幼稚。 但秦子凛没办法,直接乖乖躺下身,可还是有些不放心,脑袋仰着,就这么看着沈青阑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沈青阑一手握着那越来越热的肉柱,一手伸进自己的小穴里,开始不熟练地抠挖扩张。 秦子凛被拿捏着命根,其实并不比沈青阑轻松很多,但是他现在只能忍着,不敢轻举妄动。 沈青阑扩张得草草,才刚伸进两指抠挖数下,就急不可耐地把手收回,然后把穴对准了身下蓄势待发的肉柱,径直往下坐去。 “师娘,别…唔!”秦子凛还想起身阻止,却被下身传来的快感刺激得头皮青筋暴起。 沈青阑也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是何滋味,身体仿佛自下而上被劈裂开来,小脸煞白,哑着嗓子,叫不出一声,背脊半弯着,止不住地颤抖。 可他才堪堪吃下身下那物三分之一,而剩下的肉身更显狰狞恐怖,如果直接吞下,怕是半条命都得去掉。 可情欲却只输给疼痛片刻,马上就又占据了身体控制的上风。 沈青阑强忍身下剧痛,缓缓下腰,以龟速吞吃着剩余的肉身。 穴内媚肉被肉柱碾过,带给沈青阑宛如解药一般的快感,可穴口几乎撕裂的痛感亦让沈青阑如坠地狱。 被压制着的秦子凛亦被情欲烧得几乎无法思考,尤其是看到寻常清冷如月的师娘此时正坐在他身上,不知满足地吞吃着他的肉根,画面的冲击感,几乎要灼烧他的眼睛。 “好疼…呜呜呜…不想要了…我不想要了……”沈青阑终究是难以忍受撕裂的痛感,可他距离把那肉根尽数吞下,还有三分之一的长度。 沈青阑想把那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可才起身一点,跪在床上的两腿猛地一软,重心不稳,他竟失了控制,只能任由身体下坠,直接将之前一直未吃进身体里的肉根尽数吃到了底,甚至直接狠狠凿到了子宫,险些凿开了口。 沈青阑终于失声哭了出来,但除了是被痛哭,还以为被爽得哭。 而秦子凛却与他相反,自始至终都被快感包围着,尤其沈青阑最后那下失重,更让他发出一声喟叹。 沈青阑被身体里那东西顶得失声,几乎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但他实在无力支起身子,就保持那个动作坐着恢复体力。 直到撕裂感渐渐褪去,穴内的酸痒感卷土重来,沈青阑撑着秦子凛小腹,强迫自己起身,直到推出二分之一又会因为没了力气而再次狠狠摔下,继而又是身体相连的两个人,齐齐发出的被爽到不能自已的声音。 几个重复,沈青阑已是发髻散乱,脸上艳态尽显,腰也是疲惫不堪,仿佛再动一下,就会直接断掉。 可沈青阑还是不知足,情欲不仅没有消退,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身体深处格外空虚,只想要被滚烫的精液浇得满满当当。 沈青阑如发春雌兽一般,扭动着腰,想要身下人尽快,且一滴不漏地通通射给他。 可不知为何,秦子凛那物就是毫无射意,依旧硬热,沈青阑快要急哭了。 沈青阑实在受不了了,嘴里什么淫词都说得,胡乱地哭喊着:“你给我…给我……你都给我好不好……” 但秦子凛仿佛不为所动,只是撑起上半身,看他坐在自己腰上受罪。 沈青阑情绪崩溃,口无遮拦地信口说: “夫、夫君……你快、快给我好不好?”
第27章 深渊
【他想,他永远都够不到天上那轮皎洁月亮了……】 在听到那个称呼时,秦子凛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了。 可即便是幻听,那简单的两个字,却又勾着他止不住心血沸腾,仿佛之前燃烧殆尽,只余一捧灰烬的心间,又冒出一丝名为“希冀”的微弱火苗来。 “师娘,你方才喊我什么……”秦子凛听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沈青阑身体顿住,懵懂地看着身下人,似乎是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沈青阑的脸已被泪花打湿,而哭花的脂粉不仅不损他的美貌,反倒给他添上了几分颓靡的痴然,如暴雨过后,花园里稍显颓丧,但依旧艳丽非常的芍药花。 被秦子凛从下往上看着,那眸光如夜空下的明星闪烁,烛火如纱,朦胧灯影,沈青阑脑中闪过客栈走水,自己被抱出客栈时,还是这样的一双眼,情感炙热如火,里头却唯有自己一人。 他的心仿佛都被这眼睛吸走了,甚至动情地俯下身,吻住了那右眼。 沈青阑喃喃自语着: “夫君…夫君……” 可他没有注意到,身下的秦子凛再次听到他这般唤他时,身体猛地僵住,先前生出的渴盼,此刻尽数化为恐惧,由内而外迅速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秦子凛满脑子都是他初入千鹤门时,绮霞峰的师兄姐们,先后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小师弟,你的眼睛,简直和咱们师父的,一模一样呢……” 他失手打翻原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一泓清水,而里面映盛的一轮明月的清影,也随之破碎,不复存在。 他也随之跌入漆黑的深渊。 ——他想,他永远都够不到天上那轮皎洁月亮了…… “夫君……”沈青阑还在他耳畔一声一声地呢喃着。 而这一声先前让秦子凛忍不住心动的呢喃,此时却通通化作了一片片锐利异常的小刀,一刀一刀地无情地往他心上划着,剜下一块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只留下一地斑驳血痕和一颗血肉模糊的心。 “夫君,你疼疼我……”身上人似乎又被渐涨的情欲折磨着,啃噬着,欲火焚身,声音也分外撩人:“我那里好难受……” 秦子凛说不清自己的心意,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还是看不得沈青阑受一点儿罪。 他压下心头无尽酸涩,抬手把怀里的头颅压向自己,吻上那微凉的唇,扶着那柳腰,翻身压倒,脱下师娘身上繁琐的嫁衣,挺腰撞去,一直顶到花心,在听到沈青阑舒服呻吟声时,他的心才算得到了一丝宽慰。 秦子凛被勾起的欲火亦让他痛苦煎熬着,但考虑到沈青阑方才近乎疯狂的一系列行为,已经让他身体受了不小的伤害,秦子凛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沈青阑刚开始还有些不满他动作轻柔,可后来也慢慢沉迷在他编织的情网之中,失了方向,只能弓起腰,配合着秦子凛一下接一下的冲撞。 沈青阑这次发情虽然来得快且激烈,但在秦子凛给予充分的满足后,也去得非常快。 待到秦子凛射了两次,沈青阑脸上的情潮已经褪去,双颊有着餍足的迷人红晕。 此时约莫到子时了,屋内红烛燃至蜡烛尾,大股大股的烛泪凝固堆积着,似乎暗示着两位新人春宵一夜后的意乱情迷。 秦子凛的视线从桌上烛台,移到了怀中合睡正酣的沈青阑。 幸好那妖邪出现的时机非常晚,不然遇上师娘这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怕是会打乱两人先前的计划。秦子凛这么想。 抬手轻轻抚上师娘的脸,秦子凛收紧手臂,随后在沈青阑额头上印下一吻。 就算是被师娘当做是师父的替代品,也没有关系。 即便这段随时可能结束的背德关系里,只有自己一人深陷其中,但他也算是短暂地给予了师娘些许的依靠。 也算是他这贫瘠无光的人生,仅有的一段,可以终生思忆的时光片段了……
第28章 鬼侣
〔血腥预警!〕 【因为他记起了仙剑谱上排名第一的剑,那把只认主未来男主一人的仙剑,“帝景”。】 沈青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再次经历了那场改变他人生的火灾。 他想要起床叫醒住在隔壁的父母,却无法呼吸,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可他就是知道,他就身处这场带走了他仅有的两位血亲的火灾里。 直到,有人把他抱出火场,远离热浪,沈青阑终于呼吸到了新鲜干净的空气,他终于费力睁开眼。 然后,沈青阑就看到了一双亮如明星的眼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可下一瞬,如幻梦破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都化为齑粉。 沈青阑再次猛地睁眼,满头大汗,大口喘息着。 沈青阑猛地一个抬头,循声望去,却发现自己身处异地。 不是江老头给准备的婚房,而是一个昏暗的空间,沈青阑第一反应就是,他这是诈尸了? 因为根据自己以前看过的盗墓电视剧,像是盗墓某记还有某吹灯等等一类剧的经验,他现在八成是待在一处墓穴里。 而且看这墓穴规格和摆在正中的棺椁设计装饰,这大概率还是古代某个皇帝藩王的墓穴。 可还不等他缓过神来,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阴森冰冷的陌生女声: “你终于醒了?” 接下来从墓穴昏暗角落里飘出一个双脚悬空,浑身血淋淋的红衣女鬼,彻底让沈青阑清醒过来。 沈青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忽然从江老头婚房,转移到了这里,但是他明白,眼前这个女鬼,就是他和秦子凛大费周章假成婚想要钓出的对象。 能够不惊动他,甚至把他从秦子凛身边带走的妖邪,沈青阑不敢放松警惕。 沈青阑一眼望去,不仅没能探出这女鬼修为,甚至连对方是妖是魔都看不出。 敌不动,我不动。 不清楚对方底细,沈青阑在确认自己修为没有被封制住后,没有擅自出声,生怕打草惊蛇。 那女鬼见沈青阑一个娇弱的女子见她也不漏怯色,眼角血泪凝固成蜡的漆黑眼眶颤了颤。 沈青阑装出了一丝惧色,颤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刚刚梦见了谁?”女鬼忽然蹦出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音调阴间的很,像是喜欢偷窥别人私生活的贼。 沈青阑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是不是你今夜的新郎啊?”女鬼神经质地追问。 沈青阑不懂女鬼问这话的意思,没有开口,但脑海里不自觉闪现梦里那一双灿若明星的眼。 见沈青阑闭口不答,女鬼就像赢了赌局的赌徒,笑得癫狂:“你犹豫了!哈哈哈!你肯定梦到的不是娶你的新郎!” 见沈青阑困惑不解的表情,她颇为解恨地拍手道:“我让你做了个梦,让你梦到了你最喜欢的人,可你和之前三个新娘都是一样!新娘子最爱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新郎官!这可太可笑!太荒唐!哈哈哈……” 这是什么意思?沈青阑微微皱眉。 “果然,天下就没一对夫妻,是真心相爱的!你们这些的新郎新娘,甚至都比不上我和阿郎这一对孤魂鬼侣!天底下,只有我和阿郎才是真心相爱的!你们都是虚情假意哈哈哈……” 就在沈青阑打算唤出青阑剑,一剑取了这妖邪性命时,女鬼收了癫狂的笑,瞪着空洞洞的眼眶,看向他。 “你长得可太好看了……”女鬼忽然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沈青阑刚觉着她思维跳跃有些太快,可接下来女鬼的一句话,吓得沈青阑汗毛倒竖。 那女鬼阴森森地笑,说:“所以我要扒了你的皮,给我换个新皮囊!要是我换了你的皮,肯定是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沈青阑听女鬼这么一说,才发觉女鬼身上的红衣,其实是一件嫁衣,而且样式和自己原本穿得极为相似,沈青阑可以肯定,那就是先前青石村被扒皮新人里的新娘所穿的嫁衣。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这身皮囊的,这样,我就天天都能当阿郎的新娘了!”那女鬼似乎陷入了癫狂,一个劲地自言自语,挥手摇摆,全当沈青阑不存在。 而沈青阑也在女鬼移动时,看清楚了她身后遮住的东西。 但只一眼,沈青阑就差点恶心呕出来。 那女鬼身后,摆着一件奢华古典的玉屏风,看样子本就是这古墓里的东西。 但让沈青阑恶心反胃的,不是那玉屏风,而是玉屏风上如衣衫晾晒一样,整齐摆开的两件血淋淋的女人皮! 而那女鬼身上之所以血淋淋,恐怕就是因为,她此时就披着死去的三位新娘之一的皮! 沈青阑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女鬼,就是虐杀扒皮青石村新婚夫妻的凶手! 女鬼似乎很满意沈青阑这样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我和阿郎本打算现场把你们两个人的皮剥下来的,可没想到你那负心汉的夫君发现了我们,我就只好调虎离山,先把你给抓回来了!” 沈青阑没想到这女鬼居然还有同伙? 听女鬼这么一说,沈青阑虽然心里也疑惑,为什么这两鬼出现之时,只有秦子凛发现了,而自己却浑然不觉,甚至还被抓了回来。 可沈青阑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掉眼前这个非妖非邪,作恶多端的女鬼。 但还不等沈青阑做好准备,接下来于一个呼吸间发生的事,就容不得他思虑周全再行动。 只见原本还在仰头癫笑的女鬼,忽然身形一晃,尖叫起来,凝固纵横的血痕的脸,如缺水皲裂的农田,露出皮下黑洞似的口子。 “我的阿郎居然死了,你们杀了我的阿郎,我要杀了你,我要给我的阿郎报仇啊啊!”女鬼凄厉地喊着,身形忽现忽闪,如电影缺帧一样,朝角落里的沈青阑迅速扑了过来。 沈青阑一个挥手,指尖青光乍现,如闪电一般朝那女鬼身上射去。 可让沈青阑震惊的是,曾一剑毙命无数妖邪的青阑剑,此时直接戳破女鬼的皮囊,但剑身毫无阻碍地直接穿了过去。 他这一剑下去,不仅女鬼毫无损伤,反倒彻底激怒了对方。 眼见那女鬼张着漆黑大口朝他咬来,沈青阑一个翻身,利索地滚到了一边。 没想他这一滚,直接撞到了摆在墓室中央位置的棺椁,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顾不住背上的磕伤,沈青阑灵光一闪,念起一道法咒。 青阑剑似通其灵性,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半弧,以极速直追那女鬼而来。 只不过,青阑剑剑身较先前似有些不同,原本呈天青色的剑纹如水波荡漾,溢出涟漪般的白光。 不过眨眼的功夫,青阑剑已快那女鬼半步,向那女鬼心脏位置,从背后刺去。 女鬼的身子,在接触到青阑剑剑尖的一瞬间,自剑尖所刺之点为中心,如轻烟薄雾一般吹散,直接化为虚无,消散在空中。 而此时,沈青阑距那女鬼不过半尺之距。 可以想象,只要青阑剑再慢半步,他沈青阑怕是多少得从女鬼口下,吃点苦头了。 那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自女鬼失控暴起,到饮恨于青阑剑下,不过几个呼吸。 经历了这些,沈青阑心神俱疲。 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聚起些力,扶着棺椁起身。 可当他一站起来,却惊讶地发现那本合盖得严严实实的棺椁,此时居然移了位置,露出来一道缝隙。 想来就是他刚刚翻身躲那女鬼时,意外给撞开的。 沈青阑本还有些愧疚,无意间打扰了先人沉眠,但他却马上感受到了那棺椁内溢出的一丝微弱,却延绵不绝的灵力。 沈青阑犹豫了一下,心里默念好几遍“对不住”,然后推开了那棺椁盖。 堆积了许多灰尘的棺内,没有沈青阑以为会看到的尸骨,而是放了一柄长剑。 沈青阑认为自己本不该认出这柄长剑的,可是他就是认出来了。 或者说,这柄仙剑的名字就是它本身,你只需要看到它,那你就会认出它的名字。 “没想到,丢失了快七百年的仙剑‘风髓’,居然会让我在这里遇到……”沈青阑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沈青阑脑海里浮现出,有关仙剑‘风髓’的信息。 仙剑“风髓”,仙剑谱排名第二,比他的青阑剑,都还要高三个排名。 想到这里,沈青阑表情有些古怪。 因为他记起了仙剑谱上排名第一的剑,那把只认主未来男主一人的仙剑,“帝景”。 这名字,还真符合自己穿书所穿原着的类型。 可真够龙傲天的! 沈青阑心里吐槽着,可看着棺内这把稀世罕见的仙剑,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肯定不能不要的。 可他取回去后,又该怎么处理后续呢? 沈青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交给千鹤门,而是交给至今都还没有寻到合适仙剑的秦子凛。 一想起自己为了能生下未来男主从而离开这个世界,利用了纯良的秦子凛,沈青阑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之前想要作为补偿的凝魂丹,秦子凛没有收,那眼前这把“风髓”,便赠与他。 沈青阑有感觉,这把风髓一定会合适。 既然下了决心,那便不能后悔,一条路走到底。 沈青阑抬手就去拿棺内的仙剑,可就在他自以为万无一失时,灵魂仿佛都被这把风髓锁定住了,动也不能动,连青阑剑都发出一声嗡鸣。 不妙! 有关风髓的记载少的可怜,沈青阑下意识就把它视做了寻常的无主剑,直接用手去拿,没想到着了道。 可后悔已经来不及,意识渐渐模糊,沈青阑忍不住想要阖眼睡去。 只是耳畔似乎传来由远及近的呼喊声,似乎是在喊他。 下一瞬,沈青阑眼前一黑,彻底昏睡了过去。
第29章 幻境
【而他的天定之人,就是那位他从未谋面的东宫贵人。】 丫环小荷端着乌梅汤,从后花园经过时,又看到了墙头几个探头探脑的登徒子。 小荷有些头疼,大声喊了一声护卫,才把那些不怀好意的臭男人给吓走。 “小姐,那些不要脸的纨绔又来爬墙头了!” 小荷才把乌梅汤放到榻边小桌上,就愤愤不平地朝轻纱飘荡的屋内抱怨道:“您以后就少出去抛头露面了,难道您就不怕影响您的名声吗?您可是马上要入宫的人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还巴不得让我的名声更差一点呢……”纱后传出一道轻柔慵懒的女声,音调娇柔得像是一只猫儿。 小荷一怔:“您这话是何意?” 白色轻纱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如卷云一般捞起,一道纤瘦清冷从纱下走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露出。 即便是最清简的妆容,亦难掩那万分美貌之一。 尤其是那美目,低首微垂时,自是一派如山水画深浅朦胧的清冷,但若瞧人,又是难以言清的风情。 这种美,不是让人想要占有霸占的美,而是一种最纯粹的美,是无关个人审美,让所有人都统一了认知的美。 而小荷,即便已在这人身边侍候数年,但还是时不时被这么一个不经意的抬眼,给美得失了神。 “你问我这是何意?”那美人顺势躺上榻,一束黑发自颈处流下,如乌云一般自然流畅地舒展,声音里多了些玩味:“自是想让那贵人趁早认清,我沈若青绝非他的天定良配,还不如另寻佳人,软玉温香尽早入怀罢了。” “您说的贵人,是太子殿下?”小荷回过神来:“可他和您不是早就是天下人眼里,被上天选中,能成为我们大云子民未来帝后的人吗?” “小荷,你这也信?”榻上美人嗤笑一声。 “可您与太子殿下同时降生那天,天呈瑞祥,凤鸣龙啸,您和太子殿下就是老天爷选中的,咱们大云未来帝后!”小荷几乎固执地重申这则已经说过千遍万遍的话。 “而且我们的太子殿下丰神俊朗,胆识过人,等您进宫,肯定也会心仪殿下的!咱们大云没人会不喜欢尊贵的太子殿下!”小荷斩钉截铁地道。 可她话音刚落,榻上人却一反常态,带了点挑衅和赌气地语气,说了句: “哦?那小荷你且睁眼看着,你家小姐我,就会是第一个无视他的人!” 小荷没想到自家小姐会说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吓得快要哭出来,最后还是榻上人看不下去了,给糊弄几句,才收了泪退下,去给自己这位祖宗收拾几天后进宫要的大小物件。 看着小丫鬟一脸苦相地退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屋内响起幽幽一声叹息。 但若小荷还在屋内,肯定会马上察觉出,这声叹息声,和自家小姐平日里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不仅不像是女声,就连语音语调,都还像是男子发来的。 沈青阑看了眼窗外已经看了足足十六年的庭院楼阁,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自他因为在取风髓剑过程中一时大意,而意外进入这个幻境,已经过了整整十六年了,但沈青阑还是潜意识里有微妙的预感。 也不知道这幻境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沈青阑无奈地想。 难不成,他真的得嫁人?还是嫁给一个幻境虚拟出来的,且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人? 沈青阑现在在幻境里的身份,是大云朝世家大族沈家的嫡女,沈若青。 对外宣传是“嫡女”,但只有沈家不足三个人知道,他沈若青,不是女子,但也不是男子,说准确的,其实是是非男非女之人。 也就是和沈青阑进幻境前的穿书世界一样,都是双性人。 而之所以沈家对外宣称他沈若青是个女儿身,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沈家在大云朝的特殊历史地位,另一个是与沈青阑同日降生的大云太子,秦与风。 沈家百年间,只有两个真正意义上的的女儿,而这两个女儿,一个是开国皇后,另一个就是当今皇后,也是他沈若青的嫡亲姑妈。 而每一次,沈家女入宫为后,都会奇迹似的,让大云朝的国力愈发强盛,百姓的生活亦会更加安稳富足。 如果只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其实沈若青倒不必以女儿身示人,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那位与沈若青同日降生的,大云朝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 诚如方才小荷说的,他们两人降生那日,大云朝天现异相,凤鸣龙啸。 他沈若青就算不是这所谓的双性人,在大云朝所有人的注视下,也必须是个女儿家。 更何况他沈若青还是个,有能够繁衍子嗣能力的双性人。 换言之,他沈若青可以说,自出生,就是大云子民眼里的未来皇后。 大云朝已经等了他这位沈皇后,等了足足十六年。 而他的天定之人,就是那位他从未谋面的东宫贵人。 沈青阑不是没有考虑过自杀以结束这幻境,可每当他寻机会自杀,就心有余悸,好像他一旦自杀死了,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情。 最终,沈青阑还是怕了,丢掉了用于自杀的器具。 而且,沈青阑还发现,这个幻境具有强行合理化剧情的特点。 具体表现,就是随他年龄渐长,身上愈发明显的男性特征,居然没人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 幻境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是不是真实世界,而之前的记忆才是虚幻的这种错觉,沈青阑这个时候倒是庆幸这个强行合理化的特点,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清醒,提醒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但说实话,在幻境的十六年里的日夜,沈青阑其实过得很滋润,毕竟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会不喜欢? 唯有一点,他至今还有些难以适应,那就是沈若青作为明面上的沈家嫡女,某些场合还是必须穿女装的。 即便强迫了自己许久,沈青阑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与抵触,因此他只有在府外才穿女装,府内穿着依旧以改良过的男装居多,得益于自己身份特殊,府内几乎无人敢制止他的行为。 一转眼,幻境的十六年转眼即逝,最让沈青阑不愿面对的事,终于还是提上了日程。 沈青阑终于是得面见,他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未来夫君。 当然,理由自然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他这次进宫,是以入宫陪伴嫡亲皇后姑妈的名义。 虽然此举无异于掩耳盗铃。 要不是这个幻境没法用一切术法,再加上顾及沈家几百人,沈青阑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虽然无论是身边的丫鬟,还是族中长辈,都反复告诉他,那位太子殿下仪容无双,胆识过人,定会是他沈若青的命中良人,以后两个人一定会伉俪情深,成为天下人眼中互敬互爱的夫妻表率。 但沈青阑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洗脑? 他不知道自己故意搞坏自己的名声,到底能不能让那位贵人厌恶自己,但他可以肯定,那位让众人交口称赞的太子殿下,他沈青阑,是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的,只希望那位贵人到时候懂一点眼色,别不识好歹。 沈青阑亦对自己几日后的表现很有信心。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他的脸不仅被狠狠打肿,甚至还当众,丢了个大大的脸。
第30章 落水
【沈小姐,你可以下来了,我们已经上岸了。】 看着谦谦有礼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沈青阑是真的傻了眼。 他是想破头,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见到秦子凛。 要不是身边坐着他的便宜皇后姑妈,沈青阑只想让秦子凛赶紧给他说清楚自己满脑子的疑问。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幻境里? 为什么他进了幻境不来找他? 为什么别人都喊他…… “太子殿下”?! 沈青阑满脑子都是一个接一个的“为什么”,一时间待在原地,忘了动弹。 “若青,这位就是太子殿下……”身旁的皇后姑妈悄悄推了推他。 沈青阑如大梦初醒一般,猛地站起身,行了一个不算很标准的礼。 秦子凛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平身。” 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别的情绪,平静无波,好像他这话说给的是一个陌生人。 沈青阑这才慌忙起身,落回座位,两颊也烧得滚烫。 沈青阑只觉方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真真荒唐极了。 进幻境之前,他还是秦子凛的师娘,按道理,是得秦子凛向他行礼的。 结果一进这幻境,他反倒得给秦子凛行礼。 沈青阑心里胡乱地想,没注意宫中所有人,包括他的便宜皇后姑妈,还有丫环小荷,脸上表情都相当精彩。 小荷诧异于,自家小姐前一天还信誓旦旦地和她强调,绝对不会对太子殿下多看一眼,结果今天太子殿下一进殿,她家小姐就看直了眼,看得入神,甚至忘了行礼,脸也羞红成这个样子。 而皇后,则是又惊又疑,她看得更清楚些,所以愈发疑惑于沈青阑脸上恍如见情人的娇羞,明明这两个人自出生起,从来没见过对方一面。 倒是坐在她身边另一侧的太子反应很符合常情,对这位从未见过的,但是一定会成为他的皇后的沈家女的奇怪反应,先是闪过一丝疑惑,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变回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 皇后并非太子生母,也非当今陛下的原配,只是继后而已。 只不过太子生母逝世得早,太子自小就交由一直未有子嗣的沈家皇后抚养。 “与风,若青以后会在宫里长住,你一定要多多关照些。”皇后对面前的养子这般吩咐。 沈青阑知道这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们二人找个由头,多多交流感情。 “儿臣知道了。”儒雅的青年颔首道。 沈青阑心里头思绪万千,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沉默着,只是时不时偷偷瞟一眼端坐身板,彬彬饮茶的青年。 模样一样,但是身上的气质和秦子凛一点都不像,而且视线每次与他相撞,都是平静地移开,仿佛他真的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青阑一时间都自我怀疑,这个秦与风难道真的不是秦子凛? 可是,这眉眼身板,实在也太像了吧,简直一比一复刻…… 唯一不像的,就是他那双幽深,看不清情绪的眼。 沈青阑还是觉得这个太子就是秦子凛本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装出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但沈青阑还是想赶紧直接面对面确认一下对方,而且是马上,他不想再另寻合适的时机了。 他不想那一双眼睛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自己,每每视线交错,淡漠的眸光轻轻扫过,让沈青阑的心也漏了一拍。 他莫名有些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青阑近乎骚扰一样的偷看,让这位太子觉得不舒服,他坐了一会儿,连茶都没喝完,就先行行礼告退了。 见目标走了,沈青阑急中生智,借口如厕,想要先离开皇后宫中。 没想到,皇后让贴身嬷嬷领着他就往宫后去。 沈青阑只能暗暗记下皇后宫中各处方位,待一从侧门出来,直接把走在他身前的嬷嬷给甩了,提着繁琐的衣裙,根据依稀记忆,朝宫外跑。 嬷嬷几乎是在沈青阑一开跑,就发现了他,大喊着紧追不舍。 沈青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能一个劲向前跑,只想赶紧找到秦子凛。 而也得益于嬷嬷嘹亮的大嗓门,不一会儿,沈青阑身后就跟了七八个宫娥太监,乌压压的一片,阴魂不散地一声一声地喊着: “沈姑娘!沈姑娘!您别跑啊!” 沈青阑咬牙,就是不肯停下来。 直到跑到御花园的潭边,沈青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潭边另一侧,树着一道眼熟的背影。 秦子凛正立于水边,长身玉立,仪表不凡,露出的半边脸有犹豫之色,似有心事。 沈青阑眼见后面的人就要追到他,而秦子凛背对着他,就在不远的水边。 只要再走几步,就可以了…… 沈青阑刚这样想,却没料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掉到了水里。 沈青阑不会游泳,下意识就想掐化水咒,可马上又反应过来这是幻境,根本用不了咒法。 有些凉的潭水呛入喉咙,沈青阑的头淹入水下,身上的繁复衣裙和发髻吸饱水,变得极沉,直把他往潭的更深处里拽。 幽蓝深邃的水下,沈青阑就像一粒水中浮尘,只能任由身体下坠。 口鼻中灌入大量的水,挤走了身体的氧气,几近让他窒息,意识也渐渐迟钝。 直到耳畔一声深重悠远的水声,模糊的视线尽头,一双让他熟悉无比的视线,隔着浮动的透明水晕,向他身上投来。 越来越近,直到近到再次模糊,唇上却传来熟悉的温柔触感,继而是一口一口被渡过的氧气。 水下这温柔一吻,让他得救,也让他迷醉,无法自拔。 身体被托抱向上游起,两人同时破水而出,沈青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救他的人也一身狼狈。 潭边众人想要把沈青阑接上岸,却没想他瑟瑟发抖地摇头,然后把脑袋埋进了抱着他的人都颈窝处。 沈青阑感受到搂着自己腰身的手臂犹豫了一瞬,随后收紧,没有放开。 废了好一番功夫,两个宛如连体婴的人,才被众人从水里捞出来。 但即使上了岸,沈青阑仍不打算从秦子凛身上下来,他好不容易抓到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而抱着他的人,斟酌着道:“沈小姐,你可以下来了,我们已经上岸了。” 沈青阑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接,却只看见一双淡漠无澜的眼睛,没有他熟悉的温情暖意。 仿佛朦胧水下那道叫他熟悉怦然的视线,全然是他的一场虚幻的错觉。
第31章 花雕
【你要还敢把我往外推,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沈青阑一脸颓丧地躺在美人榻上,时不时叹口气。 丫环小荷端着一盅羹汤进来,放到桌上,见榻上的人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动作,忍不住道:“小姐,您不要太担心宫中人说您和太子殿下的闲话,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了。” 小荷还有一部分后续没说,那就是沈青阑前天主动跳湖勾引太子殿下,被救上岸,都不肯从太子殿下身上下来的事情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即便皇后再三禁止宫人们私下讨论,依旧只能在明面上遮挡一二。 “他们爱讲就讲,我又不怕他们讲。” 反正这都是幻境模拟出来的,他就算裸奔,只要出了幻境,不会有任何影响。 当然,他也不可能去裸奔。 更何况,真正让他在意的,其实是别的事—— 有关秦子凛的事。 虽然目前任何没有证据,但沈青阑还是有一种直觉,这个秦与风,就是秦子凛本人。 当然,实际情况可能和他一开始预期的有点出入。 而他现在,就去验证一下。 沈青阑蹭地起身:“小荷,你把我带进宫的青花雕取一盅来,不,都给我取来。” 沈家有一酒厂,盛产青花雕,他这以前从不沾酒的人,倒是在这幻境意外爱上了这辛辣味道,以前在沈家隔三差五就得喝上一盅,且越来越能喝。 他这次进宫,特地让小荷带上了好些,本来打算自己偷偷解馋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小荷犹豫了下,还是都取来了,用一个小篮子都给装好。 沈青阑把篮子一提,就往外头走。 小荷急了,问他这是提着酒做什么去。 沈青阑坏笑地看了她一眼,留下几个字:“去东宫。”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沈青阑方向感极好,一路上问宫娥,东宫怎么去,然后在一众眼神惊疑的宫娥和太监的集体注目式中,顺利地找到了东宫。 东宫侍卫尽职尽责,即便沈青阑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先行禀报请示,在得到放行的指示后,才让他进去。 沈青阑提着篮子,跟在太监身后,终于在水榭下,见到了几日不见的东宫太子。 气质儒雅的青年正在水榭下练习书法,砚台下压了好几张墨迹未干的宣纸,看样子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 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个秦与风就是秦子凛,沈青阑还是先行了个标准的礼。 秦子凛手下不停,问他来东宫所为何事。 “臣女进宫带了几盅青花雕,想献与殿下。” 沈青阑借机把手里的篮子放到桌上空处,然后偷偷瞄一眼宣纸上的字迹。 本以为自己能从这些书法里看出些许秦与风就是秦子凛的证据,毕竟秦子凛入千鹤门连自己都名字都不会写,之后也没有刻意练过书法,一手字写得极烂,这是绮霞峰众所周知的秘密。 可沈青阑就望这一眼,就瞬间瞪大了眼眶。 宣纸上的书法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不可谓不赏心悦目,和沈青阑记忆里那狗爬的字,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沈青阑还看这书法看得出神,一旁书法的主人却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 “宫中若非设宴,一律禁酒。” 沈青阑身体僵住,心里大骂秦子凛,当太子还当出优越感来了?居然敢对他指手画脚! 可尽管他心里再怎么怒火中烧,面上也只僵了一瞬,随后脸皮厚地道:“臣女不知,但这青花雕味道甘醇,回味无穷,您务必要一尝!” 说着,他就随手取了一盅,揭开红封,径直递给秦与风。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轻飘飘地落到他拿着酒瓶的手上。 沈青阑以为他怕里头掺毒,马上饮了满满一大口。 这青花雕入口如青梅青涩甘甜,初尝还以为度数不大,但喝过许多次的沈青阑知道,这酒后劲极大。 他第一次喝,不知轻重,一瓶一口闷,结果后劲上来,神志不清,一觉睡到第二天,据小荷说,他喝完这一小瓶酒后,发了酒疯,说要脱衣服裸奔,幸好被小荷和几个丫环给哄了好一遭,才上床睡着。 沈青阑知道秦子凛最容易晕酒,一小口酒都沾不得。 而他就是存了要秦子凛喝这酒,然后酒后吐真言的打算。 沈青阑喝了一大口酒后,又挑了瓶去了红封,递给秦子凛。 秦子凛或许也是觉得,只看着沈青阑喝酒,太过不给面子,从沈青阑手里把白瓷瓶接了。 然后,他就在沈青阑满眼期待的目光中,浅浅抿了一口,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情不自禁又尝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沈青阑问。 秦子凛点点头:“尚可。” 沈青阑强压下心头暴打一顿秦子凛的念头,又拱火一样,鼓动秦子凛多喝些,而且还一边催眠对方,这酒不醉人,尽管大口喝! 见秦子凛喝完一整瓶,沈青阑又殷勤地递上第二瓶。 然后是第三瓶,第四瓶…… 不知不觉中,连沈青阑都被这氛围搞上头了,比以前一次喝过最多瓶数,都还多喝了好几瓶。 最后,一篮子青花雕空了瓶。 可接下来的画面,让沈青阑傻了眼,他只在素来沾不得一滴酒的秦子凛脸上看到了一层薄红,但是眼神格外清明,说话也逻辑清晰,一点也看不出醉酒要发酒疯的样子。 而且最让沈青阑意外的是,他不仅没有把秦子凛灌醉,居然把自己搞得迷迷糊糊的,整个人烧得意识迟钝,脚软得站不起来,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已然是全醉的模样。 秦子凛见他醉了,喊人过来送他回去。 见沈青阑整个人差点从桌边软倒在地,秦子凛下意识就起身扶他。 可才把人抱到怀里,颈脖就被两只灵活的手臂搂住往下压,那张漂亮得让人失神的脸,此时双颊酡红,媚眼如丝,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青梅的青涩香气。 两人此时距离非常近,近到只要秦子凛一低头,就能吻上那水润的唇瓣。 勾人得紧。 秦子凛刚想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开,没想到沈青阑眼睛猛地睁开,没头没尾地说:“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秦子凛想要扒拉脖子上的两条手的手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道:“沈姑娘,你醉了。” 沈青阑眼睛霎时瞪得老大,“你还跟我演?” 说着,他一个猛地乍起,就把毫无防备的秦子凛反压到水榭围栏上,然后不给秦子凛一丝时间反应,就直接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了秦子凛的唇。 沈青阑是真的气得发昏了,他心里是又酸又涩,甚至还有些对眼前人的怨气。 一而再、再而三地假装陌生人,这又不是在拍狗血电视剧! 被酒精刺激了胆子的沈青阑,甚至开始扒起秦子凛的衣服。 这一系列的举动,直接把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宫娥侍卫吓得面如土色,根本不敢上前。 沈青阑满脑子都是,他一定要从眼前这个一心跟他装陌生人身体上,找到一个一定能证明秦与风就是秦子凛的身体特征。 可沈青阑再怎么动作快,也快不过身下这个压根没醉的人。 两只为非作歹的手被狠狠箍住,继而是身体被推开一小段距离。 秦子凛刚想再让侍卫宫娥把沈青阑拉开,就听见沈青阑带了点哭腔地喊: “秦子凛,你要还敢把我往外推,我就再也不要你了,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秦子凛!”
第32章 风髓
【你且看清楚,我是谁?】 沈青阑这几句话一说出口,秦子凛原本毫无破绽的脸上,骤然裂开一道缝隙。 然后,站在不远处的宫娥侍卫,就看到他们素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一个横抱,把浑身柔软的沈青阑抱到怀里,大步走进了书房。 宫娥侍卫面面相觑,默契地退到水榭长廊外,保证听不到书房里一点声音,才止步。 书房内,眼眶红红的沈青阑被放到了榻上,可还不等他睁眼,一个说得上粗暴的吻瞬间夺走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像是在惩罚他方才说的话,但又带了点哀求。 像是…… 曾被丢弃过一遍的大狗,摇尾哀求着主人,能不能不要再说“不要它”的这种话?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发出羞人的滋滋水声,彰示着形势之激烈程度。 身下人已泪眼婆娑,一连低低地喘,下意识就握着拳头往身上人砸,可拿拳头力气小得可怜,不仅不像打人,反倒像是调情,软绵绵的。 这一个吻非常漫长,直到沈青阑几近缺氧,秦子凛才放过他。 可秦子凛才想起身喘口气,就又被身下人拽住了衣襟,嚅喏的声音,说:“你别走……” 沈青阑小脸艳丽,媚眼如丝,红肿的唇瓣似在控诉着他方才的暴行,但又像无声却赤裸的勾引。 秦子凛眸色一沉,喉结上下滚动,控制住自己心头欲念,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他很快发觉,自己这十六年在皇宫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名利场里练就的人心话术,在沈青阑面前,依旧毫无作用。 对方一个毫无技巧的吻,就能让自己丢盔卸甲,节节败退,暴露无遗。 他再三凝神,终于尽可能平静语气,问了对方,一个盘桓自己心头十六年,但始终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你且看清楚,我是谁?” 身下的沈青阑迷迷瞪瞪的眼睛里,后知后觉地浮出一丝疑惑,似乎是不太懂秦子凛为什么问这么个问题。 秦子凛压下心头酸苦,又再问了一次。 沈青阑满身酒气,垂眸想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是…子凛啊……” 秦子凛这个瞬间,只觉得整个世界只有对方和自己两个人,旁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沈青阑抬手,去触他的眼,痴痴喊: “夫君……” 秦子凛瞳孔一缩,如大梦初醒一般,骤然坐起身,也让那想触他的眼的手,落了空。 沈青阑还因为他的骤然离去而愣住,看着秦子凛自嘲地摇头,眼里写满了难掩的受伤与失落,连带他的心也莫名痛起来。 沈青阑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秦子凛复而看向自己,眼神中浮出些许苦涩的温柔。 秦子凛声音轻柔:“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就都好了。”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一样,沈青阑不一会儿就阖上眼,沉沉睡去,呼吸渐渐平稳。 给沈青阑盖上一层薄被,秦子凛却迟迟没有动,就这样坐在榻边,目光贪恋地看着榻上人入眠,仿佛他再不多看几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屋内场景莫名和谐起来。 直到,屋内响起第三人的声音: “我刚刚还以为你马上就要成功把这心魔除了,我也马上就能和你结契认主了,没想到,还是前功尽弃喽……” 这声音非男非女,更像是个变声期的孩子。 秦子凛没搭话,只听见耳畔继续响起那声音:“要不是你师娘已经有了仙剑,还是青阑那个处处克我的家伙,我早就选你师娘认主了,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你了。” “哦?”秦子凛听到这里,脸上悲色收敛,继而是些许上位者的威仪,冷笑一声:“你‘风髓’既如此不愿认主我,那为何迟迟不结束这幻境,硬要我在此根除心魔?你不就是想要与我结契,借我心血,以摆脱剑身上的囚仙法咒吗?” “你、你猜到了??” 风髓见自己的小算盘被秦子凛识破,罕见地默了片刻,然后尴尬地找补,道:“呃呃哈哈,果然,我风髓选中的主人就是非同一般!” 秦子凛眼神有些怪异,没有接风髓的马屁。 “既然你总是纠结你师娘对你师父的感情,那你为什么拒绝,让我直接修改你师娘记忆的提议?这明明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而且我可以保证不被他发现异样……” 秦子凛的手探入被下,轻轻与沈青阑的手十指相扣。 看着榻上小脸通红,睡得正香的沈青阑,秦子凛摇摇头:“你明知我不会干这种事,师娘也不会愿意,被人肆意修改记忆的。” 风髓忽然困惑地道:“嗯?可你师娘的记忆不是就有一段被修改过吗……” 秦子凛一怔,“你说什么?你说师娘的记忆帮被人修改过?” “对啊!”风髓若有人形,此时肯定是一副点头如捣蒜的样子。 它解释道:“我刚开始想要认主你师娘的时候,就发现你师娘有一段大概是十年前的记忆被修改过,但我不知道具体修改了哪些,当然,你也别指望我有办法把那记忆给修改回来,这我目前还做不到……” 秦子凛不解:“可你之前不是说你……” “是是是!”风髓有点不好意思:“我之前是说过我在幻术造梦方面造诣数一数二,但凡事也有例外不是?” 它颇为不满地嘟囔道:“就好比我再厉害,也比不过仙剑谱上那个各个方面都变态得不行的家伙啊……” 见秦子凛不想搭理它,风髓担心自己在给未来主人留下一个空口说大话的印象,赶紧补充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我现在修改你师娘的记忆,确实可以不让他发现。但根据你以前告诉我的,你师娘十年前是洞虚中境,那么那个时候,无论是谁想修改他的记忆,那也必须是他同意开放灵识的前提下,才能做到的。” 秦子凛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师娘主动让人修改了他的记忆?
第33章 画像
【皇后的话,仿佛点破了他心里那层一直是朦胧影绰的膜】 沈青阑这一醉,直接醉到了第二日清晨,宿醉感受并不好,但东宫众人平静请他离开的态度,更让他不爽。 尤其是自他清醒到离开,都一直不曾出面的秦子凛,更让沈青阑怒不可遏。 昨天的记忆,停在他一桌散乱的空瓷瓶为止,后面发生了什么,沈青阑全都记不清了。 只是,自己又红又肿的唇,似乎暗示了一些东西,沈青阑似乎猜到了,脸上有些烧,下意识不愿去回想。 一回到自己的住处,还不等沈青阑问小荷,回来时那些宫人怎么都不敢看自己,小荷却抢先一步开口,颤声问: “小姐,你身上难不难受啊?太子殿下有没有欺负你啊?我们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啊?” 这疑问三连,一下子把沈青阑给问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待小荷把故事全貌说给他听,沈青阑才补全了记忆缺失的那部分,没想到这比自己曾夸大设想过的,都还要离谱。 “小姐,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和皇后娘娘说一下……” “没必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沈青阑丢下这么一句,又躺回了榻上,背对着她,“我好累,想再休息一下……” 然后就好像睡着一样,不动弹了。 从小荷的角度看,即便沈青阑勉强辩解了一下,但之前还以为是宫中好事者夸大的言论,在自家小姐这般异常反应的佐证下,一下子坐实了七八分。 更别说那些不知内情的宫人。 见沈青阑情伤如此,不愿开口,小荷只能含泪默默退下去了。 待小荷合上门,房内沉默中,忽然炸起沈青阑咬牙切齿的声音: “秦、子、凛,你、个、大、混蛋!!!” 接下来,沈青阑在房内把秦子凛翻来覆去,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没一会儿,还不等他气消,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如一根点了火的火柴,瞬间点炸了他的火药桶。 “小姐,太子殿下今早朝上请旨,领兵十万,前往边境,抵御外敌,陛下已经允了,时间就定在后天……诶?小姐,你去哪?” 小荷还未说完,就看到沈青阑蹭地跳下榻,满屋子找趁手的东西,勉强挑中了用于支窗子的叉竿,怒气冲冲往外跑。 走前,还不忘回答小荷的问题,笑着咬牙切齿地道: “收、拾、孽、徒!” 可沈青阑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幻境里,他不是道术高超的青阑仙君,只是一个普通人。 还不等他见到秦子凛,便被东宫侍卫再次拦下,并被告知秦子凛已经躲到军营里去了,一直到领军离京,都不会回宫中。 好你个秦子凛! 你看我出幻境,打不打爆你的狗头! 沈青阑心里骂了一通,仍不解气,还打算找东西泼东宫大门,可东西还没找到,就被皇后派来的嬷嬷给拦住了。 被拉到皇后宫中,沈青阑被皇后给狠狠训斥了一顿,先是冲犯宫规,带酒进宫,再是与太子醉饮,借宿东宫,还有…… “侄女和太子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仅限幻境里,幻境外我们俩不知道在一起搞了多少次了。沈青阑腹诽着。 皇后默了一刻,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道:“若青,姑妈身体已经不行了,以后很难再护你了,你以后在宫中行事,也务必谨言慎行。” 她眸光垂下:“就像与风,哪怕是大云嫡长子,这十六年来也过得很是艰难。” 沈青阑一怔:“姑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后看向他,“这些你不知道,与风这十六年遇到的刺杀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有好几次,就差点死了,右胸上现在估计还有一道特别深的刀疤。” “而且,与风其实并不得陛下喜欢,他小时候字其实写得不好,为了能让陛下夸赞,为了能让我骄傲,他苦练了书法,平均每个月都得用坏三四支毛笔。还有,他以前是真的一滴酒都沾不了,但为了能和朝臣交好,他自己私下里练酒量……” 皇后这一番话,是真的让沈青阑震惊了,不是因为他可以借此确认秦与风就是秦子凛,而是沈青阑没有想到,自己在沈府好吃好喝这十六年里,秦子凛却时刻在这死亡钢丝上行走着。 幻境里死亡,沈青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幻境里受的伤,却是和幻境外受伤,是一般痛的。 等从皇后宫中走出,沈青阑已恢复冷静了。 他没有再想找秦子凛,因为方才皇后说给他听的最后一件事,仿佛点破了他心里那层一直朦胧影绰的膜—— “若青,你知道与风的卧房里,挂满了你的画像吗?从你六岁开始,一直到你入宫的前一个月,每一年,他都会派人偷偷给你画一幅画像,然后挂起来。” “他从不许别人进去,也藏得很好,我也是这几天意外得知的。” “这十年里的每个夜晚,他好像不看着你的画像,都几乎不能入睡。”
第34章 假山
【那我问你,你现在还想知道我的心意吗?】 秦子凛带兵离京那天,沈青阑没有去送,因为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向皇后求了道懿旨,然后去了东宫,在东宫众人复杂的眼神里,走进了那间卧房。 卧房不大,但是刚好挂满了那十幅被卷起来的画像。 沈青阑在房中站了好一会儿,凝聚了好些力气,才依次打开从左到右挂着的十幅画卷。 画像里的沈青阑,年龄跨度很大,从六岁,一直到十六岁,有笑着的,有蹙着眉的,有拜佛的,有阖眼小憩的,有逗鸟的,有倚在水榭旁的,有坐在石凳上的,有躺在榻上的…… 而每打开一幅,沈青阑那被浓雾笼罩看不清细节的心,就愈加清晰澈亮一分。 但直到所有的画像都展开在沈青阑面前,迎面而来的冲击感,依旧让沈青阑心怦然不止。 每幅画像下都有时间注记,除了最近一个月画的那幅比较新,其余九幅画卷的边缘,都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看得出经常被打开过,但是画面上仍旧干净清洁,看得出这些画卷在那人心中的喜爱程度。 这不像是一个徒弟,会对他敬爱的师娘,该做的事。 倒更像是…… 一个念头浮上心头,险些叫沈青阑站不住。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 大云大败外敌,敌国以七郡作赔,俯首称臣,才保得皇族一脉没有被赶尽杀绝。 太子班师回朝,万民同庆,夹道欢迎,彩旗朝扬。 素来勤俭节约的帝王特此设宴,好好嘉奖犒劳边疆将士们。 沈青阑很早就盼着秦子凛回来,没办法出宫相迎,只能在酒宴上遥遥望着对方。 秦子凛在边境待了两年,和走时相比,脸晒黑了许多,整个人也更加成熟了,只是眸光一如既往地清冽坚定。 沈青阑本想等秦子凛回来,就把自己心里盘算了两年的心意通通告诉对方,没想到秦子凛明明都看见自己了,但却毫无反应,只是完美地扮演着太子的角色,不停地喝酒。 沈青阑看着热闹非凡的宴会景象,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则验证了他的预感。 作为在场接受嘉奖的将士里地位最尊贵的太子,第一个接受帝王奖赏的人,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选择—— 他拒绝了陛下给他和沈青阑赐婚的奖赏。 他的神情是如此毅然决然,似乎早已把用于拒绝的托词,演绎了千遍万遍,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告恙请辞。 沈青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酒宴上坚持了许久的,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独自起身离席。 可才走出吵闹喧热的宫殿,毫无防备的他就被一个从漆黑角落里的人影扑到假山后,然后就是一个带着浓重酒气,但温柔与粗暴俱有的浓重的吻。 腰被狠狠箍住,后脑勺被重重压向这个吻,沈青阑根本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掠夺他口腔里最后一丝氧气。 直到口腔里蔓延出一股血腥味,那人才吃痛地松开,旋即假山后响起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秦子凛你个疯子!” 沈青阑背靠假山,大口喘气,两颊已是绯红一片,看着距自己不足半尺的人,他气得浑身发抖。 秦子凛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似乎是被这一咬唤回了理智,丢下一句:“抱歉。”然后提步就想走。 直到背后响起沈青阑又怒又痛的一句: “秦子凛,你就是个逃兵!” 欲走的人行动一滞,然后手被往回拽,一股极大的劲把他往后推,背脊重重磕在假山的同一时间,一个血气浓郁的吻覆了上来。 和之前一样,毫无技巧,像是宣泄心头怒火的惩戒。 秦子凛闻不到那人身上的酒气,一时间分不清这个吻的意思,险些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一败涂地,如赌徒在赌局上输得倾家荡产。 吻到最后,秦子凛的衣领被拽住,两个人面对面,不过两指之距。 借着一丝月光,秦子凛看到沈青阑半明半暗的脸,然后就听到沈青阑愤怒的声音: “秦子凛,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个逃兵,是个混蛋,上次是的,这次也是……” 说到最后,还带了丝颤音。 秦子凛就感受到胸前一沉,师娘脑袋无力地抵在上面,拳头一下接一下地捶着,似乎连带他的心,他的灵魂,都跟着一起震颤。 “师娘,我有想要告诉你的,我不是没有想过办法的,我之前也从没想过放弃想你……” 秦子凛眸中浮出痛苦之色:“可……” 可你忘了很多,你忘了你爱过师父…… 是你主动,忘了那段让你痛苦的记忆啊! 就算我想办法让你现在心里有我,那又如何? 如果你以后回想起你主动抛弃修改的那段记忆? 你会如何看我? 看我这一个趁虚而入的孽徒? 秦子凛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在得知师娘记忆被修改过之后,他的第一猜想,就是沈青阑无法接受师父长襄仙君的离世,所以主动提出修改了两个人之间的情意,这也能很好地解释沈青阑守寡后,为什么会性情大变。 可这样一来,他秦子凛怎么能,怎么敢介入师娘和死去师父的感情? 他怎么对得起,对他就如对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的师父?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二日就请旨离京的原因—— 他想忘了沈青阑,忘了这段背德的情意。 所以卧室内那十幅被他小心珍藏多年的画,他一幅都没有带走。 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忘了沈青阑的机会。 可当他看到宴席对面用那饱含情意的眼正遥遥望着他时,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 边疆的满天黄沙,只不过暂时遮盖住了他对他的爱意,让他产生了自己好像成功了的错觉。 但这错觉,但只被沈青阑一眼,就尽数吹了个干干净净。 他无数次都险些暴露他对沈青阑的无能为力。 即便是拒绝赐婚,他仍旧没办法做到忘了沈青阑。 他疯魔了一样守在这个离开大殿,前往沈青阑住处的路上的角落里,在心里默念,只要看对方一眼就好。 可他再次失败了,他做不到,看着沈青阑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我问你,你现在还想知道我的心意吗?” 沈青阑仰起头,看向秦子凛,在对方定定的眼神中,不等对方作答,万分郑重道:“我心悦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心悦于你!” 秦子凛怔住。 “我们不要管以前好吗?我们只要想着现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还有你!” 沈青阑回想起,自己这两年来无数次在脑中翻阅的关于青阑仙君和秦子凛相处的点点滴滴,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看着秦子凛的眼睛里,也前所未有地显出怯意来。 “不要管我们的以前和以后,只要你还喜欢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这就够了,不是吗?”
第35章 结契
【我需要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沈青阑不是个傻子,他在看到那些画像后,他很快就懂了秦子凛不曾说出口的话。 那些话,比什么都要真挚,比什么都要触动人心,也比什么都要让沈青阑明白自己的心思。 那些连他都未有发觉的心思。 是他替对方毒解之后,掌心呈上的那柄利剑,是他们两人借宿农户入梦后那一声声“师娘”,是他被抱出走水客栈时,漫天火光里那双只注视着他一人的眼睛。 他贪恋那一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眼。 这种痴迷的贪恋,除了“喜欢”,沈青阑想不出有别的解释了。 可沈青阑却又近乎愚蠢且多余地生疑,秦子凛喜欢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位真的青阑仙君。 他翻遍青阑仙君的记忆,得到了一个让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青阑仙君为数不多对秦子凛的记忆里,秦子凛总会以那温柔到了极点的目光,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他。 那快要成为沈青阑一种瘾的温柔注视,是不是想要给予的,一开始就并不是他沈青阑。 沈青阑想了好久,反复问了自己好多次,问他这算不算鸠占鹊巢? 以后如果秦子凛发现他不是真正的青阑仙君,还会不会用这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呢? 沈青阑不敢细想,但两年时间太长,他又不由自主地回去想,而每次都会以一种极其惨烈的结局结束所有论点论据。 反复推演,然后就是反复的自我煎熬。 直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回来,继承了先前的冷漠,不再施舍他一丝温柔的目光,沈青阑终于崩溃。 所以,在对方吻了他后,他忍不住吻了回去,固执地想让秦子凛给自己一个解释,可他问出口的瞬间,却又后悔。 但让他惊喜的是,站在他面前的秦子凛在听到这一大段话后,如梦初醒般,把沈青阑紧紧抱在怀中,嘴里念念有词:“往事不可忆,来者犹可追。师娘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多。为什么要总纠结拘泥过去?徒增你我烦扰。用过去阻碍你和我的现在呢?我们只需要拥有彼此的现在,就是最重要的。” 秦子凛话音一落,沈青阑面前画面天旋地转,扭曲为细线漩涡,然后就是眼前一恍,身体重心由向下变为向侧边。 沈青阑顿时意识到,他们出幻境了。 幻境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比较真实的梦,可腰间紧搂着的手,颈窝处的鼻息,却又都如此真实,真实得他都不想松手。 方才耳畔那番话,犹在心间回响着,慢慢回味,似掺着丝溜溜的蜜。 但沈青阑还想确认一下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轻轻推开一些距离,低头看向那双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温柔暖意。 沈青阑看了好一会儿,仿佛整个人都掉进去,出不来了。 秦子凛哑声喊着,一手抚上沈青阑一边脸颊,眼睛里温柔如水。 沈青阑视线移到秦子凛的唇上,忽然想起,离开幻境前,假山后,那两个血气浓郁的吻。 然后,秦子凛就看着沈青阑突然紧张起来,稍抬起身,就要扒秦子凛胸前的衣服,好像在找什么。 “怎么了?”秦子凛不解。 沈青阑却不说话,一个劲地扒拉开衣衫,直到露出身下人大半块赤裸的胸膛,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才有些心疼地问: “疼不疼啊?” 秦子凛一怔,花了许久,才明白,沈青阑问的,是他在幻境里遇到刺杀时留下的恐怖刀疤。 他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现在不疼了,但挨那一刀的时候,真的很疼很疼,疼得他当时直接昏死过去,但即便是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当时满脑子最后一个想法却是,幸好师娘不在,不然肯定会被这场景给吓到。 但看着面前眼睛里泪光闪烁的沈青阑,秦子凛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埋怨自己。 怎么还是让师娘知道了,还让他这么伤心。 沈青阑不知道秦子凛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秦子凛在幻境里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 他想如果自己能给当时的秦子凛承受一半的疼就好了。 他下意识低头,吻上了身下人光洁的右胸,吻得很轻柔,就像是动物给配偶舔舐伤口。 秦子凛眸色一深,喉结上下滚动,胸口细细痒痒的,比轻柔的羽毛还痒,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强忍着没有动。 氛围开始不动声色地变得暧昧,空气中似乎流动着青涩的水果香气。 沈青阑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弄的,自己明明是想给秦子凛舔舔伤,给他从心理上减轻一些痛苦,可怎么吻着吻着,吻的对象从那炽热的胸膛,变换成了身下人的唇。 两个人怎么又黏黏糊糊地吻到了一起? 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衣裳被当成阻挡两人更深一层交流的障碍,被默契地互相解开褪下。 两个人都像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一样,试图用肉体的碰撞,去确认彼此的情意。 但两个人上半身衣服都脱光了,秦子凛忽然没了动作,把沈青阑被剥落的衣裳尽数披回身上,确保不会露出一丝不该露的地方。 沈青阑不解,还以为秦子凛心里突然生了变数,想反悔之前说的话,委屈酸楚刚浮上心头,就看见秦子凛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红晕。 然后,他就听到秦子凛低声说:“风髓还在,我还未与它结契。” 沈青阑这意识到两个人现在待的地方,不是别处,是存放仙剑风髓的墓穴。 脑子里蹭地一下炸开,脸颊爆红,羞得猛地把头扎进秦子凛颈窝处,死活不肯抬头了。 风髓既然还未认主结契,肯定是做不到虚空化身,也自然做不到和青阑剑一样的随主心意显隐身形。 那不就等同于,他们两个人刚刚在这里亲热的样子,尽数给风髓瞧了去了? 青阑剑平日里寡言内敛,也相当地识人眼色,极少在沈青阑不主动召唤时出现。 所以两个人下意识就认为此地只有他们两个人,情难自已,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秦子凛做了好一会儿沈青阑的心理工作,才让沈青阑脸上没那么臊。 “所以,风髓是因为没办法认主我,才转而想与你结契认主的?而又因为你心魔未除,才把我们两个人困在幻境里?”沈青阑听完秦子凛的解释后,反问道。 “是。”秦子凛点头。 沈青阑沉默了一下:“那你的心魔是什么?” 秦子凛握住他的手,目光真挚:“我想师娘心里有我。” 沈青阑听他这么说,心里又酸又甜,压下心头些许不合时宜的苦楚,搂住秦子凛的脖子,没有说话。 秦子凛声音也有些异样,但并不明显,摸了摸沈青阑的后脑勺:“没关系的,你不是说过,只要现在的你我,心里都有彼此,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沈青阑心情似乎愉快了一点:“嗯。” 两个人又黏黏腻腻地抱着,缠了好一会儿,时不时就蹭蹭贴贴对方的唇。 沈青阑忽然想起他被那女鬼神不知鬼不觉带回这墓穴的事,遂问秦子凛。 “是因为这个。”秦子凛从怀里掏出一颗透明的珠子,沈青阑一眼认出是自己从妖兽镜花水月上取的妖兽内丹。 他当初送给秦子凛,是因为他修为尚低,很容易像先前一样,着了此类妖兽的道,而这妖兽内丹有清神醒魂的效果,非常适合他。 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东西居然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而那对鬼侣本是青石村百年前一对野鸳鸯,因生前是后母和继子的关系,所以饱受村民非议,死后不得安宁,怨气极重,而葬身之地又刚好在这风髓墓之上,借风髓灵力,日积月累,这才修得了鬼体,以虐杀新婚夫妻的手段,报复青石村。”秦子凛把事情全貌解释完全。 沈青阑忽然想起在这墓穴见到的血腥场面,一时间胃里难受。 好一会儿,他才问:“所以,这些都是风髓告诉你的?” “那风髓难道不能控制自身灵力吗?就放任那鬼侣虐杀百姓?”沈青阑发现其中的矛盾点。 秦子凛解释:“风髓已经被前主人困在这墓穴七百多年,它没办法离开,所以……” “所以只能靠鬼侣残杀百姓,来引诱修士来此除妖,来寻一条逃离之路?”沈青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论。 秦子凛默认般没有再说什么。 “那你还要与他结契吗?”沈青阑忍不住问。 “风髓本性并非残忍嗜杀之剑,它也很适合我,再者……” 秦子凛回想起他们杀那镜花水月时,沈青阑让他留在岸上布阵,自己独身下水,然后浑身穴气地回来的场景。 他不是不理解沈青阑的安排,他只是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与他并肩作战的实力。 秦子凛眼神无畏,语气郑重:“我只是不想别人再伤害你,而我只能躲在一旁,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需要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第36章 春船
【月亮没有挂在天上。月亮坐在他怀里。】 夜如稠墨,繁星缀空。 凉风习习,拂过水面,吹得大泽层层芦苇悠悠飘荡,点点萤火缀于其间。 水岸边一个小小的木码头边上有一个破旧草棚屋。 屋口坐着一个正在补网的老人,今夜无月,他手里穿线木梭颤颤巍巍,看不清网洞,只能凭感觉去穿线。 这个时候,芦苇小道里跑出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扑开一身萤火,扑到老人身上。 老人手里的木梭子差点扎到小男孩,刚想训斥男孩几句,却听到小男孩激动地道:“阿爷,有神仙啊!我刚看到那里有神仙……” 老人以为小孙子玩疯了,“胡说什么,哪有什么神……” 可话还未说完,就瞧见层层叠叠的芦苇里,映照出一个霜白色的光源,远亮于萤火,且越来越亮。 还不等老人反应,随着霜白色的光源逐步清晰,两道人影也紧随其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望着眼前两位不似凡人的修士,老人一时间竟忘了开口说话,最后还是怀里的小孙子先出声,奶声奶气地说: “阿爷你看,阿鱼没骗阿爷,真的是神……” 小男孩的嘴被捂住,老人颤声道:“小孩子别说话,可别惊扰了仙人……” 小孩一听自己阿爷这么一说,赶忙也捂住自己的嘴。 沈青阑忍不住被这个小男孩可爱的动作给逗笑了。 听到沈青阑笑,秦子凛一边无奈地在袖子下捏了捏他的手,一边向面前这爷孙俩说明来意:“这位大爷,我们二人乃千鹤门弟子,想渡过这芦苇荡,前往青阳郡,没想到夜色渐深,想在您这借宿一晚,不知可不可以?” 老人受宠若惊地“啊”了一声,然后又满脸愧意地道:“原来是两位道长,道长愿意借宿,老头子我很是愿意,只是我们爷孙俩住的破草棚,太小又太脏,估计两位住不惯。” 他怀里的小男孩似乎没听懂自家阿爷的话,但是却读懂了阿爷脸上的表情,有些自卑地把脑袋往阿爷怀里缩。 秦子凛:“无碍的,我们二人只需要向您借几块木板拼张床板躺躺即可。” 老人脸上愧色更深:“但、但咱家可能也没有木板可以给您用,我们这破棚顶坏了许久,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木板修,只能用茅草将就一下。” 老人不敢看眼前这两位,但又担心惹怒了眼前这两位仪表非凡的道长,赶紧补充道:“但老头子我有一艘破船,里头倒是可以两个人挤一挤,就是不知道您二位……” “自然是可以的,您能借船给我们二人睡一宿,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尽,怎么还敢嫌弃呢!”秦子凛恭敬地回道。 老人脸上露出笑意,他怀里的孩子也有些兴奋地抬起头,悄悄地瞧两人。 秦子凛跟着老人去了木码头看船去了,留下沈青阑待在原地。 当然,还有那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 小男孩咬住手指,直勾勾地盯着沈青阑手里那盏霜白色的灯,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沈青阑倒是挺喜欢这个孩子,弯下腰,向那孩子招手,“想看看吗?” 小孩子眼巴巴地点了点头,但没动。 “那你过来,我给你玩一会儿。”沈青阑说,把手里的照月灯往前递了递。 小孩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刚想用手去接,但手才伸出一半,又收回来,在自己破旧的小马褂上用力擦了擦。 然后,才一边看着沈青阑的眼色,一边小心地接过了灯的握柄,然后就欢喜地仔细看了起来,并且惊诧地发现这灯里没有火苗,而是一颗霜白色的珠子在发光。 “你喜欢?”沈青阑心疼方才小男孩那个擦手的动作,忍不住问。 小男孩点头,犹豫了一下,嚅喏道:“要是阿爷有这样一盏灯,就不用借月光补网了……” 这人家一贫如洗,连点一盏灯火都是奢侈。 借着这霜白色的光,小男孩的脸仿佛扑上一层银粉,眼睛却比这照月灯还要亮。 沈青阑一开始还以为小孩子是稀奇这灯没见过才一直看个不停,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这灯送你吧。”沈青阑这样说。 小男孩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就扑到沈青阑身上。 沈青阑没找到小男孩会这样,怀里温温热热的小身体,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本以为自己会反感,因为以前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他就不喜欢小孩子,甚至在知道自己性向后,做好了没有孩子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的,面对这个小孩的拥抱,他下意识不想表示抗拒。 两只手悬空了一会儿,然后试探地轻轻放在了小男孩的背上。 小小的,但也暖烘烘的。 这是沈青阑的第一感受。 心有所感,抬头一看,秦子凛在不远处,不知已经站了多久,目光如水,嘴角漾起清浅的笑意。 看着小男孩欢喜地拿着灯走了,秦子凛走了过来,轻轻执起他的手,并肩而立。 他没有说什么,但刮过两人身间的风,脚下淙淙水声,浮在二人身侧的点点萤火,时不时微贴的手臂,还有只有彼此近到一定程度才能听到的呼吸声,都在表达着两个人此时的心意。 自两人替青石村除妖,意外进入幻境,明示了彼此的情意,已经过了三个月,原本沈青阑还有些担心身份的骤然转换,会影响两个之间的相处。 但让人惊喜的是,他们的相处,不仅没有受影响,相反比以前更亲近默契了。 很多时候,彼此一个对视,就胜过千言万语。 “师娘,我刚刚听这大爷说,最近这大泽鱼虾少了很多,就连晚上,都很少听到蛙鸣鸟叫,但是捕鱼时,水下时不时能看到巨大的黑影。”秦子凛看向他。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唤他师娘,没有变过,沈青阑也敏锐地察觉到他心中想法,因此也没有提出要换个称呼。 这个称呼影响不了两个人之前的感情,如果秦子凛提出换掉这个称呼,沈青阑才会奇怪。 “你怀疑这大泽里生了妖邪?”沈青阑回道。 秦子凛点头:“我怀疑是水嗜虫。” “这种可能性很大。” 沈青阑思索片刻,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东西?水嗜虫没有杀伤力,但繁殖能力极强,如果清除得不够彻底,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这大泽怕是除了水嗜虫,一个活物都留不下,这东西很难捕捉,我也没有很妥当的处理办法。” 秦子凛轻轻说了几句,沈青阑眼中闪过一丝光,“可行。” 秦子凛已经提前和老人家打好了招呼,两人随即上了老人为他们准备的船,破开叠叠水浪和水面浮动的层层萤火,向芦苇深处驶去。 二人另取了一盏照月灯,在芦苇摇晃的剪影里,随着船身于水波中摇摇晃晃而入。 待木码头彻底隐于芦苇丛后,秦子凛唤出风髓,风髓剑身整体呈浅灰色,剑纹多为祥云,剑尖为稍显圆润的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青阑觉得风髓不是很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是必须出现的情况,它也是能赶紧走,就赶紧走,总之,绝不沈青阑面前多待一秒。 沈青阑还问过秦子凛这事,但秦子凛却从不正面回答,只是笑。 只是这次,风髓难得在听从命令时,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太想进水里,但是最终还是没入水中。 芦苇丛中一片寂静,如果不是空中浮动着如天空繁星般多的萤火,怕是以为是一片死地。 沈青阑坐在船头持灯,秦子凛站在后面持篙。 水声潺潺,风拂晓面。 船行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秦子凛叉了篙子,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支竹笛,横于嘴边,一道悠扬的笛声从他嘴角溢出,清远澈亮,散落于芦苇丛里。 很快,沈青阑就看到船底似有黑影蹿动,拿灯一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黑影足有五条船般大。 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黑色水妖,莽撞地横冲直撞,似乎随时会从中破开,但仔细一看,那黑影其实是密密麻麻数以十万计的细小水蛭聚集而成,这便是二人此行目的,水噬虫。 十万只水噬虫,也不知道繁衍了到了第几代。 也难怪这么大的大泽,居然连一户爷孙都快养不起。 这巨量的水嗜虫似乎困在了一个空间内,横冲直撞,但一只都逃不出。 沈青阑眼尖,看到了水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剑影。 没想到风髓居然被秦子凛叫去赶虫子了,难怪方才这么不情愿。沈青阑闷笑。 而就在这时,秦子凛的笛声由悠扬变得高亢紧峭,水下黑影骤然缩小身形,且收缩之势不仅不显停顿,反倒加起速来,黑影的颜色也愈发显得漆黑如墨。 然后,就看到大股大股的血雾在水下炸开,仿佛一朵朵带着血丝的透明巨花。 大约又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水下黑影再见不到一点踪影,所有水噬虫已尽数被绞杀殆尽。 风髓宛如打卡下班一样,蹭地破水而出,划过几道灰影,甩干了水,然后就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这大泽的所有水噬虫,包括幼虫,都已经被绞杀干净了,如果没有外来水源污染,以后这里再也见不到一条水噬虫。”秦子凛收好笛子,拿起篙子,撑开木船,扬起水浪,掉了个完美的头。 沈青阑见水如此清澈,索性脱了鞋袜,先用脚趾先沾了沾水,见水温适宜,遂直接把脚踝以下都没入水中,感受到水流在其中穿梭,丝丝凉凉,有趣得紧,时不时用脚挑起一弧水花,蹦到最高处时,纤细的脚背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可他才玩了一会儿,船就猛地一停。 秦子凛从漆黑的船尾走到白霜色的船头,蹲下身,把沈青阑两只脚从水里捞了出来,然后用乾坤袋里取的干净巾子,给沈青阑擦脚。 “玩了一会儿就行了,别着凉了。”秦子凛低着头,借着灯光,给沈青阑仔仔细细地把每一只脚趾都擦得干干净净。 这才玩了多久?再说,修行人哪会着凉?沈青阑哭笑不得。 照月灯把秦子凛的脸照得半明半暗,五官立体,棱角分明,格外的赏心悦目。 若只看他那认真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雕琢一枚精细的艺术品,哪里会猜得到,他只不过在擦一双脚。 秦子凛的手炙热宽厚,指腹时不时刮蹭脚趾尖,沈青阑一时口干的紧,只觉秦子凛这不是在给他擦脚,而是在撩拨他心头的火。 可秦子凛神情认真,却全然不像是这个意思。 一只脚擦完,换另一只脚。 沈青阑心间起了些恶意,用那只擦干净的脚去蹬秦子凛胯间那物,没用多大的力气,但秦子凛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沈青阑暗叫不好,可还不等他抽回,光裸纤细的脚踝就被紧紧握住,那人掌心灼热的烧意,似乎都通过紧贴的皮肉清晰传了过来,那热度,烫得沈青阑身体忍不住一颤。 “别闹。”秦子凛眼神无奈地看了他一样,声音温柔地哄道。 沈青阑听他这一声,便知他没有生气,心里恶意的小火苗不熄反盛,弓直了脚,用大脚趾用力去戳他胯间那物。 秦子凛发出“嘶”的一声,手下一使力,把沈青阑两只脚合并,一手紧扣住脚踝。 他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有些压抑的哑:“我有时候真想把你捆住,好好罚你一顿。” 沈青阑一怔,旋即笑颜如花,“那你现在就可以捆捆我……” 然后,他就缩近两人距离,搂住秦子凛的脖子,往自己这边靠,装出可怜的模样,“好好罚我一…唔……” 秦子凛吻住面前这张不安分的嘴,不给他再乱说话的机会。 沈青阑上半身被压倒在船板上,两只紧扣在一起的脚也随之被松开,然后叉开,熟练地攀上身上人的精壮有力的腰身,两条手像两条水蛇一样,灵活蹿紧秦子凛衣襟里,指甲在背脊上划出簇簇火星。 衣领口已经被吻得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洁的胸膛来。 沈青阑气喘吁吁,身上衣服褪去大半,两具肉体紧贴得严丝合缝,黏黏腻腻。 芦苇丛里凉风习习,船上却有两具紧拥的肉体火热非常。 他又被秦子凛抱起,两腿大叉开,身下小穴已被抠挖得泥泞不堪,湿软丰沛,张着小口,骚甜的淫水大股大股滴出,沾湿在穴口外严阵以待的孽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就等那庞然巨物悍然挺入,好插个爽。 “自己惹出的火,自己灭。”秦子凛仰起头吻了吻沈青阑的唇角,手还掐了掐他丰满的臀肉,留下红红的指印。 沈青阑被腿心酸痒折磨得腿软,横了秦子凛一眼,然后咬着唇,伸手下去,握住那滚烫物什,对准湿得一塌糊涂的穴眼,慢慢沉下身,吃力地往里吞吃。 可才吃到一半,沈青阑已经被肿胀的爽感刺激得两眼盈盈,身上力气已去了大半,只能搂住秦子凛脖子,媚着声音,求饶似的: “我要不行了……” 秦子凛眸色一沉,掐着怀里的纤腰,慢慢往下压,直至沈青阑哭着捶他胸口,他才又掐着腰往上提。 背上被沾湿了水的风吹得有些冷,鼻尖尽是带了点寒的草木香气,可沈青阑的芯子里确实滚烫滚烫,骚甜骚甜的。 每一次深深插入,便插得穴口汁水四溅,抽出时,嫣红的媚肉被带出点,淫乱得不行。 沈青阑已被这几下抽插得爽到无以复加,跟小孩似的无理耍泼:“你再亲亲我……” 秦子凛无可奈何,只好压着他的脑袋,去细细吻他的唇,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的滋滋水声。 本来是惩罚沈青阑的胡作非为,怎么到最后还是被缠得什么都只能由着对方? 沈青阑有时候被顶得深了,会羞恼地瞪他,可还不等看清人脸,就又被一个顶弄,给肏得双目失神,连呼吸都给险些忘掉。 有时候沈青阑被肏累得直不起颈子,只能把脑袋枕在秦子凛颈窝处。 不染纤尘的躯体上,现在已尽数被情欲占领,原本清澈的眼,也全然写尽快意。 他被自己带来的极致的情欲,给磋磨得软成一滩春水。 秦子凛稍仰头,看到繁星点点的夜空,心里冒出两句话—— 月亮没有挂在天上。 月亮坐在他怀里。
第37章 缱绻
【只听到他在耳畔又心疼又后悔地反复说:“以后可不能再让你这样了……”】 屋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屋内倒是淌着几分静谧。 沈青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一只赤裸的手探出被褥,松松垮垮地搂住坐在床头的人的腰,眼睛又眯了起来。 “醒了?”秦子凛正捧着一卷书,也不知道是醒了多久,见腰际横着只手,无奈放下书卷,提起被褥给盖了进去。 沈青阑动了动,把脑袋埋得更深,发出慵懒地一声:“嗯……” 脸颊上落下一只手,细细柔柔地抚摸着,指尖微凉,划过丝溜溜的痒:“你已经睡了大半多个白天了。” 沈青阑从被褥里钻出手,逮住脸上不安分的手指直直往嘴里送,用牙齿狠狠咬了一口:“谁叫你昨晚欺负我,还欺负那么狠,明明都说不要了……” 秦子凛无奈一笑,身体微侧,另一只手也探入被褥里,捏起右胸那颗尚肿得厉害的茱萸,昨晚被啃破了皮,稍微碰一碰,就是又疼又酥,沈青阑被这一捏,身体一抖,顿时又软成了一块香膏,吐出点粉嫩的舌。 秦子凛俯下身,对那小舌又是一阵细细麻麻的吻,两人又滚作一团。 屋内气氛又开始暧昧缱绻。 昨晚找了间客栈下榻,本来两人都是长途跋涉,正该好好休息一夜。 结果才躺下没多久,沈青阑不安分地借口索要一个睡前吻,却把秦子凛勾起了火。 两个人又是折腾到好晚,最后以沈青阑哭着求饶,收了场。 沈青阑被吻得又是情动,但两腿刚要张开,快散了架的胯骨,就把他疼得龇牙咧嘴。 秦子凛瞧见了,只好掐了掐他的臀肉,想要抽身离开,却被拽住。 “你都硬了……”沈青阑仰起头看他,眼睛里写满戏谑。 秦子凛无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把被褥拉起,盖住了那具遍布吻痕的身子。 可沈青阑还是拽着他,不仅不他走,还按着他在床头坐好,像一条白蛇一样,趴在他的胯间,“让我用嘴帮帮你。” 说着,就要去吃那挺立的肉根。 “别…呃……”秦子凛刚想去拦,下身就被一个湿热的洞给含住,他不禁发出一声重重的喘息。 沈青阑从来没给人口过,刚刚也是兴起,没多想,就给吃了进去,可才吃进一半,就被顶到了底,忍不住想要干呕。 花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然后尝试着用舌头去戳铃口,在听到头顶几声重喘,捧着他后脑勺的手也重了几分气力,他猜着应该这应该是爽到了。 可他刚想更进一步,喉咙被顶得难受,口腔无意识收紧,牙齿稍一使力,就刮得秦子凛难受地闷哼。 沈青阑含得酸痛,眼圈都红得要流出泪来,可嘴里那肉根却丝毫没有要射的意思,仍旧塞得他嘴难受。 他只好用手去揉捏眼前的囊袋,抚摸搓弄那未被他吃进嘴的肉柱,不一会儿,秦子凛就被摸得射了出来。 秦子凛本想拉开沈青阑,奈何被射精的快感刺激得动作一顿,粘稠腥膻的精液便射了沈青阑一嘴,甚至都流出嘴角,颈脖上都沾了好几滴。 沈青阑被这么一呛,猝不及防,喉咙里咽进了不少。 剩下的,全被反应过来的秦子凛赶紧拿巾子擦了。 沈青阑眼睛迷迷瞪瞪的,似乎没反应过来,只听到秦子凛在耳畔又心疼又后悔地反复说:“以后可不能再让你这样了……” 沈青阑维持了太久躺趴的动作,胸腔被压得有些难受,只能躺在秦子凛宽厚的怀里,让对方给自己擦身子。 沈青阑虽然没感受到很多爽意,但见自己喜欢的人松快了,自然也没有反感,疲倦袭上心头,他闭着眼,搂紧秦子凛的颈脖,嘟囔道:“没事的……”
第38章 灯宵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婆娑树影下,是林立的街店,摇曳水波的花船和人头攒动,以及来往不息的人潮。 看着眼前繁荣的景色,沈青阑忽然想起一句诗: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虽然听不到具体的声音,但这样热闹非凡,充满烟火气的灯宵夜景,还是让正在做与此热闹氛围极为不合时宜之事的沈青阑,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下意识就夹紧穴里插进的滚烫热物,耳畔响起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哼,紧随其后的,就是上半身被狠狠撞得往前一仰,这灭顶的快感让沈青阑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娇吟,脑袋又是一片空白。 “师娘,别夹那么紧……”秦子凛凑到他耳后,喘着粗气地道。 “我…我也不想……”沈青阑的脑子此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我只是怕…呃唔……” 秦子凛扶住他的小腹,又是一记深深顶入,直接插得沈青阑双目失神,十指紧紧扣住木质围栏,指尖都有些发白。 “别怕,我设了结界,他们听不到,也看不到……”秦子凛在他耳畔说完,就身体力行地又挺胯重重地闯进身下人温暖潮湿的穴道内,直接把沈青阑肏得又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 沈青阑脑袋无力垂下,看到散乱在地的各式精致糕点,有些恍惚,他想不通,两个人刚刚不是还好好地在酒楼二楼窗栏边吃东西赏七夕夜景吗? 怎么才一会儿,就不知羞耻地俯在沿河窗栏边,开始淫乱地交合呢? 好像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发情期。 其实沈青阑的发情期大多数情况都比较规律,当然,也有意外发生,上次青石村除妖洞房那回是一次,还有这次七夕夜在酒楼二楼交媾,也是。 两人本来品尝美食品尝得好好的,没想到沈青阑忽然情动地扑到秦子凛身上,一个劲地蹭,秦子凛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先设了结界,再给沈青阑纾解起情欲。 沈青阑回想到这里,身后一记顶入,又再次把他卷入了极致的情欲之中,无暇顾及别的什么,他像只在茫茫大海中的扁舟,在情潮中只能死死抓住围栏,才能稳住身体,不被撞倒在地。 他跪在围栏内的坐板上,两膝已经被一下接一下的贯穿而蹭得通红,腿肉被围栏竖梁压出了几道笔直的红痕。 即便已经知道设了结界,没人能看到这个包厢窗栏上发生的事情,但沈青阑还是被刺激得头皮发麻。 脑子糊里糊涂地忍不住假设,如果结界失效,河那边的人潮里,又刚好有一个抬起头往这看,定能发现衣衫不整的自己,下半身正死死钉在秦子凛胯间,被他那热物顶弄得满脸春色,浑身发软,只能如发春的雌兽一样地被狠狠贯穿着,脑袋一下接一下地向前耸着…… 这时,相邻包厢里灯影闪绰,两个小小的人影蹿出来,吓得沈青阑差点从围栏上摔下来,幸好被身后的秦子凛眼疾手快地扶住。 而那两个人影,其实是两个孩子,从里头跑到外面围栏上玩耍,有一个男孩发现水边樟树上的知了,伸出手就要去抓。 而隔住树影的另一边,就是跪着承受一下一下冲撞的沈青阑。 虽然知道那孩子看不到自己,但沈青阑看着孩子天真的面容,心里还是紧张起来,一只手往身后抓住秦子凛的手臂,颤颤巍巍地说:“去里面,别在这里…啊……” 秦子凛也发现此事不妥,先退出一点,把沈青阑翻了个身,抱在怀里,走进了包厢。 但走到桌边的几步路,虽然不长,但两个维持着这个姿势,一步一颠地抱着,插得极深,沈青阑被肏得眼泪汪汪,脑袋枕在秦子凛颈窝处,小声地哭出了声,嘴里声音破碎:“太深了…太深…呃啊……呜呜……” 包间正中桌上,还摆着他们之前点的菜品和糕点,大多只吃了几口,此时都被扫到了一边,继而被摆上桌的,则是名为“沈青阑”的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极品佳肴。 沈青阑抱住秦子凛的腰背,承受着腿心一次比一次激烈的冲撞,他身下上好的八仙桌,亦被撞得吱吖作响,声音之激烈,都要让人以为快要被撞散架了。 桌面上的碟碗亦受了连坐之罪,跟随着每一次冲撞,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体内热物抽插了百来下,终于涨大一圈,重重凿到子宫内,正欲射之,沈青阑立马醒过神来,颤声道:“别射……这次也别射到里面……” 抱着他的秦子凛动作一顿,终究还是没射到里面,抽出来,没射到里面。 沈青阑被他抱到怀里,两人坐在椅子上,黏糊糊地缠着休息,时不时亲亲蹭蹭。 其实这已经不是沈青阑第一次提出,让秦子凛不要内射到身体里了。 自青石村经过幻境磨难,两人情定后,沈青阑就提出,他希望秦子凛可以减少内射的次数。 沈青阑给出的理由,看起来倒是没有不妥—— 他说,每次内射完,他的身体都会长时间不舒服,再者,二人来日方长,这解毒倒也不急于一时。 秦子凛虽然喜欢内射,但考虑到沈青阑说的身体不适,他也就没有反对。 所以,每次两个人情事快要结束时,只要沈青阑说不想内射,他也不会强求内射。 两人现在是做个大约三四次,才会有一次内射的情况。 然而,只有沈青阑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内射完身体难受才拒绝内射,而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最开始那般迫切地想完成任务,赶紧回到现实世界了。 简而言之,就是沈青阑他已经没有很强的念想,一定要回到现实世界了。 毕竟现实世界已经没有他留恋的人了,他待在哪里不都一样? 之前之所以固执地想要回去,更多的是排斥这个陌生的书中世界而已。 可看着眼前秦子凛温柔的侧脸,沈青阑慢悠悠地想,对于这个书中世界,他好像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排斥了……
第39章 华街
【无病无灾,岁岁平安】 两个人在楼里黏黏腻腻了好一会儿,秦子凛心有所感,一撤了结界,就听到店小二门外有些焦急的敲门声,以及一声声地喊:“客人,您还在吗?需要小二我添点茶水吗?” 沈青阑脸臊得不行,脑袋埋在秦子凛怀里,秦子凛拍了拍他的臀,示意无碍,然后声音平静地朝外道:“在的,不用添茶水。” 他这么一说,包厢外就不再喊了:“那行,客人您有什么要的,喊我们就是……” 秦子凛又应了一声,屋外小二便走了。 “还要再点一些吗?”秦子凛指了指桌上的菜。 沈青阑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被挤到一边,汤水撒了不少,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有人在桌上打了一架。 沈青阑脸红地摇头,声音细如蚊蝇:“不必了……” 秦子凛掐了两个净身咒,给两个人都清洁了下身子,然后给沈青阑穿整齐衣裳,温声问:“能站起来吗?要我抱吗?” 两个人在这包厢里待得过久了,又总不让人进来,再继续待下来,怕是惹得店家怀疑。 沈青阑红着脸,试着下来,被秦子凛扶着,也算站住了,“可以。” 秦子凛见他还是站得勉强,又抱着他在包厢里休息了一会儿。 两人相贴温存着,气氛既温馨又甜蜜。 沈青阑勾着秦子凛的脖子,时不时就扭着身子,唇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喉结,秦子凛眸色深沉:“师娘还想不想走了?” 沈青阑抿唇,莞尔一笑,眼中水光潋滟,美艳得不可方物,哼哼唧唧地不说话,但是蜷缩在秦子凛怀里的身子却不再乱动。 过了一会儿,沈青阑终是觉着休息得差不多了,从秦子凛怀里起来。 秦子凛又给沈青阑整理妥帖衣领,给他戴好帷帽,牵着手,一齐出了包厢。 结了帐,两人携手,汇入街上人流中。 灯影花火,绰绰窸窸,渐迷人眼。 人潮如织,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之前两人经过的大多是乡镇,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如此繁荣的城街夜景。 沈青阑以前没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象,时不时就被眼前轮番上场的新奇玩意吸引注意力,一时间眼花缭乱。 他好几次差点被人潮挤翻,幸好被一只宽厚温热的手紧紧牵着,这才没被挤得晕头转向。 “小心点……”秦子凛既无奈又宠溺地跟在沈青阑身后。 他以前倒是时不时随绮霞峰几个师兄姐一起下山玩过,因此见到这么繁荣的场合,倒就没有欢喜得乱了手脚。 沈青阑玩得如此无所顾忌,倒也不全是他的原因。 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始终注视着自己,谁不会放下一切谨慎与顾虑,去玩个痛快。 七夕会情人,桥下灯火遥。 青阳郡习俗,有情人用花灯遥寄情意。 河畔石阶,数对男女,耳鬓私语,互许心意,逐波放灯。 沈青阑拉了拉手,一扭头,见秦子凛也正含着笑意望自己。 两人这是想到一处去了。 两人默契地寻了一个卖花灯的摊子,挑了两盏花灯,写好愿纸,卷成条,搁到灯心,到河边放了。 两人在纸上写的是一样的,都是—— 无病无灾,岁岁平安。 两人没有开口,但握紧住对方的手,都在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意。 两盏花灯似分似合,灯火飘摇,似乎随时会被水波掀翻,但庆幸的是,最后都摇摇晃晃地飘到河中央,与其他有情人放的花灯,一起飘远,灯影如星,交融成流,灿如天河。
第40章 缠绵
【就想守着你】 “你个贱民,竟敢冲撞我?我要是不给你点眼颜色看看,我就不姓齐!” 突然,二人身后的人潮,炸出了一道骂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青阑莫名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拽住秦子凛往里凑。 没想到一走近,他们就发现了一位勉强可以说得上熟的熟人——齐昭明。 沈青阑立马记起,这齐家貌似就是在青阳郡,那在这里遇到齐昭明,倒也不算出奇。 而齐昭明,一身华服,腰佩宝剑,仪容华贵,不可一世,只是三个月前还天真烂漫的脸,此时染上愠怒,意外衬得他眉宇阴郁,颇为可怖。 他的身边站了五六个人,其中还有沈青阑以前在齐昭明身边见过的那个彪悍大汉。 “我早就听说,我们青阳郡最近多了许多灾民偷扒财物之案情,想必你这个贱民早就盯上小爷我,想捞一笔油水吧?要是我今日丢了东西,肯定是你趁机摸去的!” 齐昭明怒气冲冲地叉腰站在,眼神凶狠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嘴里仍旧骂骂咧咧:“我今天非得给你们这些北鄂郡的乱民一些教训!让你们知道我们青阳郡,可不是你们那穷山恶水的北鄂郡!” 坐在地上孤苦无依的人,衣裳破烂,看身形,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掩面而泣,声音凄惨。 她一边哭着,一边嘴里还在言颠语倒地辩解道:“没有偷…呜呜……我没偷东西……我找弟弟…不见了……” 沈青阑对北鄂郡遭水患一事有所耳闻,但他和秦子凛此行未曾途径北鄂郡境内,所以不清楚具体灾情,但他莫名联想到了身边同样有过类似经历的秦子凛。 看着地上可怜的小姑娘,沈青阑有预感,这个小姑娘是无辜的。 但他一扫周边看热闹的众人,要么是漠然无视,要么是幸灾乐祸,要么是不忍地闭上眼,但总之没一个想伸出援手。 眼见齐昭明不顾身边近人阻拦,叫出打手,气势汹汹的拳脚就要往那小姑娘身上招呼,沈青阑不忍,抢先一步出了手。 然后,在场其余人,就看见三个打手拳头还没往那小姑娘身上落下一毫,就猛地被一阵疾风掀飞,重重摔到地上。 齐昭明和身边的人睁大眼睛,都没料到眨眼间情势巨变,还以为有人要刺杀齐昭明,迅速把齐昭明围了个严严实实。 “齐昭明,我不是上一次让你好好约束你的下属了吗?怎么才过了几个月,你就不分青红皂白,派手下当街欺凌弱小?”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中悠然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戴白色帷帽的纤瘦男子从中走出,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身形高大,面色冷峻的英俊男子。 齐昭明先是一怔,旋即高兴地喊出声:“青阑仙君?” 然后,他破开人墙,冲到沈青阑面前。 齐昭明眼中写满惊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仙君!上次一别,仙君姿容,令昭明久久不能忘怀。所以,仙君是刚到青阳郡吗?仙君若是早些联系昭明,昭明必定一尽地主之谊……” “你的心意,青阑心领了,但是我今日出现,不是为了与你叙旧。”沈青阑走到女孩身边,把她给扶了起来。 “你若是真的有东西被偷了,你可以把她扭送到郡衙处理,而不是私下用暴力解决。” 沈青阑见女孩膝盖上破了血口,悄悄掐了个凝血咒,可嘴上仍是不依不饶:“可若是你没丢东西,你这就是不明事理,欺凌弱小,毫无同情之心。” 女孩本做好了挨一顿毒打的准备,没想到被一位气质出尘,不似凡人的仙君救下,而且这位仙君还不嫌弃她身上脏污,把她给扶了起来,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孩被这仙君扶起的同时,因为沾了些许仙气,连带膝盖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而齐昭明,猝不及防被这么有理有据一通狠批,脸色极为难看,可没过多久,他就变脸似的,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仙君,我这也是一时糊涂,我本在街上好好的逛着,忽然被她这么一撞,还没让她给我道歉,她反倒急冲冲就要走,你说,这事放谁身上,不会怀疑她是扒手扒了我钱财吗?” 沈青阑扭头问那女孩,那女孩泫然若泣,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没偷他东西,是我找不着我弟弟,着急去寻,才不小心撞到他的一转身,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了,我听说最近有不少人走丢,所以我才……” 听这姑娘这么一说,沈青阑梳理好情况具体细节了,沉吟片刻,对齐昭明道:“既然事情解释清楚,那便算一场误会,这姑娘寻弟心切,对齐家公子你有所冲撞,她向你道了歉便是。而齐公子你,处事不妥,要是我方才不拦住,你怕是真的就害了一条人命了,日后又岂会心安?” 齐昭明自知理亏,遂没有再出声反驳。 沈青阑见这小姑娘身世可怜,此时身在异乡,还丢了唯一的弟弟,还想帮她找一找,没想到马上就听到人群里传出一声清脆的男童声:“姐姐……” 同样衣衫褴褛的男童挤开人群,扑到小姑娘怀里,惹得小姑娘喜极而泣。 此事至此,也算是顺利解决。 见小姑娘再三道谢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沈青阑刚想离开,就被齐昭明拦住。 齐昭明刚刚被他骂了一顿,此时却不显芥蒂之色,反倒邀请沈青阑二人去青阳郡最好的酒楼一聚。 沈青阑想起自己和秦子凛在酒楼二楼的荒唐事,脸上微微一烫,刚刚走了这么一段路,还不觉得疲累,此时这么一想起,忽觉腿软得厉害。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青阑心意,秦子凛抢先一步,拒绝了齐昭明的邀请。 齐昭明一见秦子凛站出来,还和沈青阑贴得极近,心里不爽,冷笑道:“我早就想问你,你是青阑仙君的谁啊?还敢逾越规矩,替仙君做主?” 沈青阑明显看到秦子凛动作一滞,刚想出声骂齐昭明。 忽然耳朵仿佛被人点开了禁音键一般,耳畔一切声响消弭于无。 身体一晃,两腿发软,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向前栽去。 只见视线里出现两只陌生的手,沈青阑刚想去扶,没想到手没抓到,腰上传来一股力,身子直接转了方向,他直接跌到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耳畔声音霎时回归,沈青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在原地,任由身边响起的争吵声从右耳进来,又从左耳出去—— 先是头顶传来的秦子凛紧张地询问,沈青阑已经感觉好多了,宽慰地摇头:“没事。” 秦子凛旋即冲另一旁的齐昭明放狠话,压抑着怒火地道:“齐公子,如果你还拦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我不介意把你的腿给打断!” 沈青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已无力询问,拉了拉秦子凛袖子。 秦子凛心下紧张万分,把沈青阑打横抱在怀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两人身后的声音还是清晰地穿进了沈青阑的耳朵里,齐昭明暴跳如雷地大喊大叫:“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我母亲拦我爹,不让我入千鹤门,我现在肯定拜在青阑仙君门下,也肯定比这个家伙厉害得多!都怪你……” 这无能咆哮也不知道是冲的谁,沈青阑心想,大概率是总陪在他身边那个彪悍大汉。 两人一回客栈,门一关,秦子凛就先轻手轻脚把沈青阑放到床上,询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青阑已经感觉好多了,抬手摸了摸秦子凛的脸,“没事的。” 秦子凛仍旧不放心,去找了大夫来看,虽然凡间大夫大多看不出修行者身体的毛病,但是总归让人放心一些。 大夫诊脉后,表示没有大碍。 秦子凛还是担心沈青阑,一夜没睡,一直守在旁边。 沈青阑半夜醒来,就看见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生怕他跑了似的。 沈青阑心中一甜,扑到秦子凛怀里,问他怎么还不睡。 秦子凛沉默了一瞬,道:“就想守着你。” 沈青阑听他有些哑的声音,心像被羽毛偷偷扫了一些,酥酥痒痒的。 虽然才和秦子凛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可他的脑子里又冒出些少儿不宜的想法。 他用膝盖轻轻去顶秦子凛胯间,触到鼓鼓囊囊的一团,不过几下,对方那物就被他勾得昂起首来。 秦子凛音色更沉更哑了,“你身体不适,不能再来了。” 沈青阑去吻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嘴里嘟囔道:“已经好了,再说本就没大碍。” 听秦子凛呼吸声变得愈发重,沈青阑知道有门,再接再厉,解了自己的里衣后,又去脱对方的里衣,然后迎身贴了上去。 秦子凛身材可不要太好,沈青阑给他解衣时,揩了好几下油,还想再摸几下,就被拽紧手,听秦子凛喘着粗气地问:“师娘,你确定还要继续?” 沈青阑没听出他这话里异于往日的情绪,兴奋地点头:“当然要…唔……” 两腿被分开环在腰上,腰被用力掐着,锁骨处被秦子凛咬了好几口,沈青阑隐约觉着身上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可身下小穴被抠挖得水液迸流,阴蒂肥肿,沈青阑已无暇顾及旁的,挺腰把穴往身上人那物怼去。 秦子凛似乎有些急,扩张只做到啦往日的七八分,就挺胯往里送,疼得沈青阑下意识用力夹,想把这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异物往外排。 却没想给屁股上惹来了一个巴掌,力不是很大,但是沈青阑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蒙了。 身上人动作亦是一顿,但终究没说话,专心致志地把自己的孽根往穴里怼。 穴口被一寸寸地撑大,沈青阑感觉身体都要被撑裂开来,叫他几乎有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呼气。 直到穴被撑得满满当当,沈青阑才得了些气力,刚要说话,就被一个毫无预警的抽插给肏得呻吟出声。 紧随其后的,是仿佛无穷无尽地抽插,情欲搅碎了沈青阑的理智,无暇顾他,他只能抱住秦子凛的腰背,承受着他一下接一下的撞击,穴腔内媚肉被重复碾压的快感,让他快化成一摊烂泥。 因为来回往复的抽插,沈青阑小腹冷白色的皮肉,被顶出一个时隐时现的狰狞性器形状,里头像是一只马上就要破开雌兽肚皮而出的虫蛇幼兽。 沈青阑被情欲折磨得欲仙欲死,可马上,下身一阵更加刺激的快感让沈青阑险些尖叫出声。 他感受到自己女穴的阴蒂被狠狠揉捏,就连花心被顶戳的快感都比不得那处来得多,本就敏感得碰都碰不得的地方被这么搓揉,大股大股的淫水喷出,把床单都给打湿了个透。 沈青阑被这一系列的快感刺激得眼眶红红,两眼被水雾模糊视线,发丝被打湿,一缕缕沾在额头上,小嘴微张,露出粉嫩的小舌来。 被百来记操干给干到神智昏聩的沈青阑,隐约感受到被体内那热物又涨大一圈,随后子宫就被狠狠凿开,他不禁又被爽到双目失神。 可察觉秦子凛不打算退出来,沈青阑马上回了些神,想叫住他:“别射…这次也别…呃唔!” 许久未被精液浇灌的子宫,骤然被滚烫的精液一烫,那灼热的烫感刺激得沈青阑身体一颤,随后低头,一口咬住了秦子凛的颈脖,然后被内射的快感刺激得呜呜哭出声。 射精结束,一直未开口的秦子凛没有退出来,只是抱着沈青阑躺在床上,沉默地搂紧怀里柔软的腰身。 沈青阑没想到秦子凛没等他的话,就直接内射了,但他也没有很在意,反正射都已经射了,就一次,也不打紧。 躺了有一会儿,沈青阑抬起头,看着秦子凛漆黑如曜的眼睛,小声说:“你亲亲我。” 秦子凛没动。 沈青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从今晚回客栈,秦子凛情绪似乎就有些低落,尤其是刚刚,做了一系列可以说得上反常的事情。 “你怎么了?”沈青阑抬手去摸秦子凛的脸,秦子凛终于动了,像狗狗被顺毛一样,乖乖让他给摸了下。 沈青阑琢磨了下,试探地问:“你是生气我不让你射到里面吗?” 秦子凛摇头:“不是。” 那沈青阑可猜不到秦子凛这般反应的原因了,“那你……” 秦子凛抓住沈青阑的手,目光定定地望他,声音深沉: “师娘,齐昭明说,你当初是同意齐昭明拜入你门下的,真的吗?”
第41章 血刺
【这刺,挑不出,摁不下,只能流血不止】 下山历练的三个多月,就像一场美梦,让秦子凛沉溺其中,宁愿永不醒来。 可今夜在河畔,齐昭明的那一番话,却狠狠把他拉回,强迫他直面残酷冰冷的现实。 他以为,只要明确了师娘心里有他,两个人现在彼此相爱就足够了。 可越与师娘心意交融,秦子凛越发察觉到,自己已开始不满足于目前两人这种关系了。 他不想放手目前抓得到的,甚至想更进一步。 让师娘全身心都属于自己。 他之前一直不愿意去深想关于沈青阑被修改过记忆的事情,也算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欺骗。 爱是不是自私的。他不知道。 他想自私。但他没资格自私。 他也没资格去怪沈青阑,他甚至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是曾经多么的爱,才会不计后果去承受修改记忆的痛苦,来修改对挚爱之人的爱意呢? 想起齐昭明的那番话,秦子凛心里愈悲。 齐昭明问他是沈青阑的谁,秦子凛挣扎许久,一句话梗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齐昭明猜出了七八分,把他视作了千鹤门的门徒之一,甚至出言讥讽,把他当初差点被沈青阑收入门下之事,炫耀出来。 沈青阑三年前确实是差点收了个徒弟,那徒弟根骨极佳,家世显赫,此事千鹤门上下都知道,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不了了之。 秦子凛以前听闻,是沈青阑生性孤绝,所以不愿收徒。 可听齐昭明这么说,当初沈青阑明明是已经同意收徒了! 秦子凛以前不确定把他从洪水里救下的人是谁,所以听闻沈青阑差点收了徒,只是当初的不安与抵触。 可当他知道当初救他之人是谁后,心境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不是后悔拜入长襄仙君门下,长襄仙君待他极好,丝毫不逊于其他师兄姐,可他心里还是有了根刺。 这刺平时不显,但一遇到旧人旧事,就会从已愈合的皮肉里再度扎出来,挑不出,摁不下,只能流血不止。 询问之词,欲言又止,在喉咙打转几回,最终却不得言。 秦子凛心里不知怎么,罕见地冒了些邪火,直到见沈青阑身上青紫一片,才回过神来,他心里又是后悔不迭。 他知道这样闷着不说不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他真的很想让沈青阑给他一个答案。 他只需要一个答案而已。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 但一问出口,他又开始后悔,并且开始患得患失。 手被反握住,秦子凛听到沈青阑有些惊讶地说:“你刚刚就是在生气这个?” 秦子凛自知自己有些孩子气了,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沈青阑亦是没想到齐昭明先前居然告诉了秦子凛这件事,更关键的是,秦子凛居然为此还生了闷气。 意识到此事可能对秦子凛意义非凡,沈青阑沉吟片刻,斟酌道:“我当时确实同意了要收他。” 秦子凛的心一下子掉进了黑黑的深渊,“为什么?” 为什么肯要他,都不肯要我? “青阳齐家一向与千鹤门交好,而齐昭明根骨确实极佳,是少见的修真材料,他当时指名道姓要拜我为师,我的确没有要拒绝的道理。” 沈青阑话才说完,就感觉到秦子凛身体在发抖,遂赶紧抱紧了他,抚着他的背脊。 过了好一会儿,秦子凛心情才渐渐平静,他虽然一开始心里颇为难受,可他也反应过来,当时的师娘,确实没有理由拒绝齐昭明。 秦子凛问:“那最后,他为什么又没有……” 沈青阑默了一瞬,语气有些奇怪:“是大师兄,他单方面替我拒了齐昭明,没有理由。” 秦子凛瞳孔一缩。 驻云仙君?
第42章 求娶
【我想你嫁我】 这个回答,是秦子凛万万没想到的。 驻云仙君为什么要替沈青阑做决定,拒绝齐昭明? 沈青阑见他想得出神,摸了摸他的鬓角,“虽然我也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相信他,他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只是不方便告诉我。” 秦子凛犹豫了下,问:“师娘你什么这么相信掌门?” 沈青阑脱口而出:“掌门于我而言,像是包容宽厚的兄长。他救过我不下十次,就连当初我和长襄的姻缘,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话说到一半,没说了,因为他看见秦子凛脸色变了。 沈青阑赶紧解释:“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提……” “师娘。”秦子凛忽然喊他。 “嗯?”沈青阑下意识应了一声。 “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但都没有问出口过。”秦子凛撑起身子:“但是我现在想问你。” 沈青阑觉得气氛陡然一变:“什么事?你问就是……” 秦子凛抓紧他的手,神情认真,声音庄重道: “我想你嫁我。” 沈青阑愣住。 正如秦子凛没有想到真正拒绝齐昭明的人是驻云仙君一样,沈青阑也没有想到,秦子凛这来得太突然,甚至可以说是突然得有些冒犯的求娶。 秦子凛以为沈青阑没有听清,又重复说了一遍。 吐字清晰,不存在听岔的可能。 见沈青阑仍旧不说话,秦子凛有些急了,“我知我提这个请求可能太过突然,太过冒犯,甚至都没有选在一个正式的场合。但我敢发誓,‘我想你嫁我’这句话,我已经在脑中重复演练过千遍万遍。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以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沈青阑哽住喉咙:“可我们……” “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仙门论剑之后,我会向掌门提亲,如果他不允许,那我就会自请让斩天铡,斩去我与千鹤门的因果线,然后再向你求娶。” 秦子凛苦笑:“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能不能看得上我这个废人……” 斩天铡斩世间一切因果,但斩因果线时,也会随之将修为斩灭。 虽然秦子凛在得到风髓后,实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在年轻一辈里,也算是实力数一数二的,但哪怕是沈青阑,受这斩天铡一铡,也定会修为散尽,彻底沦为凡人一个,再无踏入修真界的可能。 更不论说修为尚且不如沈青阑的秦子凛。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上过斩天铡只有不到十个人,而且这十个人里只有两个活了下来,另外八个都是因为难挨因果线被斩之痛,自杀死了。 秦子凛未说完,声音就被沈青阑用手堵住,“别乱说,有我在,你用不上那东西。” 秦子凛亲了亲他的指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所以,你是答应嫁我了?” 沈青阑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没有一定要回现实世界的必要,还不如留在这里,和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在一起。 自然是可以接受他的求娶。 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秦子凛喜出望外,刚想亲沈青阑,却手抵住唇。 “刚刚谁还一个劲生闷气?我让亲,都不亲?”沈青阑故意这么说。 秦子凛见状求饶,沈青阑本就是装恼,主动去啄他的唇。 但把身上人勾得呼吸有些加重,沈青阑却不理他了,刚想动,发现对方那巨物还留在自己体内。 “你还不出来?”沈青阑横他一眼,掐他腰。 秦子凛仍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不必言说的情态。 “我那里都被你弄疼了。”沈青阑这话确实不假,酒楼里做了一回,刚刚又做了一回,这两回,都做得挺激烈的,沈青阑那处确实给折腾得有些疼了。 他这么一说,秦子凛马上退出来,穴里粘稠的精液立马流了出来,害得沈青阑下意识夹紧。 可秦子凛退出来的时候,沈青阑很明显感受到他那东西又硬了起来。 但他也不打算帮他解决了,直呼困了,翻身闭眼,再不出声响。 就当惩罚他方才不管不顾内射进去,让他现在一个人撸去吧。沈青阑报复地想。 哪料,秦子凛还是不放他,滚烫的胸膛贴上后背,从修长的颈脖,再到他两片凸瘦的肩胛骨,一路烙下一个个炙热的吻,吻得又痒又酥。 沈青阑几乎要装不住了,可到底今晚秦子凛生这闷气,着实让他也有些不爽,依旧死撑着,不给身后人一点机会。 后臀已经被那昂扬的热物流出的液体打湿,抵在腿间那从未被用过的后庭处,蓄势待发着。 “师娘,弟子还是想要师娘……”秦子凛的声音充满欲念,热气吹得沈青阑脸红。 沈青阑猛地想起,虽说两人之前都是用的女穴欢爱,但男子与男子之间,其实也是可以用这个地方的。 沈青阑虽然早知自己是下面那个,但是忽然要他把那处的第一次呈上,还是没做好准备。 沈青阑赶紧转过身,“师娘下头真是疼得厉害了,你若还难受,师娘用手帮你就是……” 他边说着,边颤颤巍巍用手去抓秦子凛那物。 秦子凛语气里带了些憋笑:“那弟子便多谢师娘…嘶……” 秦子凛那物不小心被指甲挠到了,沈青阑脸愈发烧得慌,但仍强装镇定,只是手上愈发轻柔。 之前在秘境破庙,沈青阑帮秦子凛用手解决过,这下勉强也算有了经验,奈何秦子凛就是硬着不射,沈青阑手都给撸麻了。 “怎么还不射啊……”沈青阑真的是困极,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秦子凛本在捏他的臀肉,那里软绵绵的,嫩乎乎的,让人爱不释手。 但一听到这句话,他声音里的笑意遮不住: “真这么快,你乐意?” 沈青阑没想到秦子凛会这么说,给这句话臊得不行,不可思议地道:“你、你耍流氓……” 说着,就撒手不干了。 但沈青阑不知道的是,他在发情时,语无伦次说过的荤话,和秦子凛现在说的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而秦子凛哪肯他轻易走了,立马扣住他的手,好声劝道: “好好好,弟子不说了,师娘继续,还没完呢,这可不能半途而废……” 沈青阑又只好给他弄,但弄了没一会儿,自己身下那玩意也被握住,还和秦子凛的,给贴到一起。 “你干嘛……”沈青阑吓一跳。 “也给师娘弄弄。”秦子凛的手宽厚,刚好握住那俩滚烫的肉根。 沈青阑之前射过两回了,身下之物素来不争气,要射第三回,是很难硬得起来。 可没想,秦子凛把两个人那物一贴在一起搓弄,沈青阑一下子就被搞得硬了,“别弄了……” 秦子凛充耳不闻,手里两物沟壑彼此搓弄,他还时不时扣弄沈青阑那物的铃口,把沈青阑给磋磨得提不起劲来。 很快,两个人一齐射到了秦子凛的手里,两人小腹处都是黏黏腻腻的,被褥被单湿得不成样子。 秦子凛只好掐了几个咒,把被褥弄得干干净净了,再抱着已经困到不行的沈青阑陷入沉睡。
第43章 赌约
【两人近到衣袖都融到一起】 水波微漾,白雾茫茫,一望无际,似人间仙境。 谷峰出水,高耸入云,林木葱然,云雾缭绕,雅致静谧。 最高峰前的湖面,时有竹筏横游,筏上人士,无论男女,皆仙气飘飘,貌相不凡。 一竹筏上,除了持篙船夫,还另外站着两男两女,都是白衣翩然。 其中,一男一女不知因为何事,嬉笑打闹起来,差点把竹筏都给搞翻水。 “蔡之康,你赶紧给我站住!你看姑奶奶我打不死你!”五官娇俏的女子握着宝剑,毫不留情地向前刺去。 距她不足一丈之远的青年侧腰,一个漂亮的躲闪,嘴里赶紧说:“胧月,你就饶我这一次行吗?我下次保证不会再逗别的小姑娘了!你就扰…呃啊!你还真扎我啊!” 钟胧月依旧是不依不饶,“你就应该把你胯下那玩意给剁掉!让你少来那些歪歪心思!” “啊?那你以后要嫁太监吗?”蔡之康故意想戏弄她。 钟胧月脸上炸开一片红,剑都握不住了:“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嫁你的!” “不是你在西滁郡万花楼里说,谁救了你,你就嫁给谁吗?我可是把你从那糟老头子手里给救……”蔡之康还想再说。 庄其铃赶紧上前拉开两人,训斥道:“还胡闹呢?这可不是在绮霞峰,是在万剑宗,你们想丢自己的脸我不管,但你们不怕丢我们千鹤门的脸?” 庄其铃向来在三个师弟师妹里颇有威望,她都这么说了,两个人顿时安静得像鹌鹑。 一直没插手的方一洲走近,打圆场:“其铃,他们俩也知道错了,你就别动怒了。” 庄其铃恨铁不成钢地道:“早知道你们俩个挨在一块就吵个没完没了,师娘怎么不从你们俩里头挑一个带走,小师弟可比你们乖多了!” 竹筏靠岸,方之洲主动付了船夫钱,众人纷纷跳下来。 钟胧月带了些遗憾地小声嘟囔:“要不是师娘指定了要带小师弟,我还想跟师娘去呢!师娘长得这么好看,就是为人冷漠了一点,但是他长得漂亮啊!而且我听说他们去的那个方向,路经青阳郡,可好玩了,偏偏掌门指定了我们去西滁郡的方向,西滁郡大是大,但也真没意思……” 钟胧月见蔡之康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蔡之康脑中闪过那次去后山听到的声音,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一旁的方之洲刚和其余的门派弟子交流了一番,回来时,语气里难得有些兴奋:“你们知道这次万剑宗给这次仙门论剑的前三名许的什么彩头吗?” “是什么啊?大师兄快说!”钟胧月扑到方之洲身前,扒拉他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仙门论剑十年一届,主要是面向年轻一辈弟子较量切磋,轮流由各大门派举办,为了激励他们,都会给前三名予以奖品,有灵药,有仙器,都由举办的门派提供。 上次是千鹤门,这次轮到了万剑宗。 只不过十年前那次,因为恰逢魔界入侵,各个仙门死伤惨重,那次仙门论剑也就举办得相当潦草。 但上次千鹤门提供的奖品依旧是罕见的丰厚,而作为与千鹤门实力不相上下的万剑宗,此次必然会给出与自身地位匹配的奖品,不然怎么彰显名门大派的气势? 虽然众人都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但当方之洲说出答案时,众人还是一惊—— 万剑宗将给前三名一次进入他们万剑宗设为禁地的剑谷的机会! 修真者虽可以修各种仙器,但是绝大多数道术超绝的大能,都是剑修。 而能拥有一把品阶越高的仙剑,对任何剑修而言,都是一个相当于重塑根骨的机会。 因为一旦与仙剑结契,一辈子没办法再换其他的剑,而能选到一把品阶高,且适合自己的仙剑极难,剑修大多不会轻易选择本命仙剑。 万剑宗之所以叫万剑宗,不是因为他们满门皆为剑修,而是因为他们的禁地——剑谷。 那里凝集自然灵气,孕育出无主仙剑。 仙剑谱上排名前几的仙剑,都是出自剑谷。 其中就包括青阑和风髓两把仙剑。 但剑谷极少向外人开放,万剑宗本宗子弟也必须得到一众长老的同意,才能进入,寻一把适合自己的仙剑。 没想到这次仙门论剑,万剑宗居然会如此大方,直接让前三名去剑谷寻本命剑,以往可都只让头名进去的。 “本来我以为我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但现在看看,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蔡之康浮想联翩。 “你?”钟胧月嗤笑一声:“你就比我厉害那么一点,你也好意思?我们绮霞峰估计就大师兄和二师姐有机会,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是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钟胧月!”蔡之康气得不行,却又拿她没办法。 方一洲无奈地摇头,庄其铃刚要再说几句,身后传来一句语气不屑的话: “哟?你们绮霞峰牛气得不行啊!仨个名额就想占俩?”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松平仙君的五个弟子一脸傲慢地看着他们。 朱月峰的人,一向与绮霞峰的人不对付,倒不是故意招惹,而是对方总是无故上门挑衅。 不过,由于绮霞峰实力一向远强于朱月峰,朱月峰耍的奸计一直没有得逞过,倒是朱月峰总在丢丑。 朱月峰大弟子佟凡亦平日里最为嚣张跋扈,尤其是看不惯哪里都压他一头的方一洲:“方一洲,你师父早死,绮霞峰怎么被你这个大师兄管成这样空口说大话的风气啊?” 此话一出,绮霞峰四人皆愤愤不平。 佟凡亦更加得意:“方一洲,你不服?那好,既然你是你们师弟妹口中板上钉钉能争得一入剑谷名额的人,那你敢和我打个赌吗?” 方一洲上前一步,把三个师妹师弟都护在身后:“你想赌什么?” “我就赌你绮霞峰一个入谷名额都抢不到!你输了,自断灵根如何?” 方一洲没有管身后师妹的拉扯,直面前方,冷声问:“若你输了呢?” “我自与你一样!”佟凡亦不可一世地道。 “一言为定!” 两人握拳示意约成,两边人也都敌视对方。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这时,从水面遥遥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你们两峰人聚在一处作甚?” 岸上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沈青阑和秦子凛破开水面袅水雾,乘竹筏而来,衣袂凌然,飘然落岸。 害怕沈青阑的不止是绮霞峰弟子,另外四峰都很是惧怕这位样貌绝美,但性子和实力一样深不可测的小师叔。 沈青阑不管他们的行礼,单刀直入又问了一遍:“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方一洲双唇抿紧,将两峰方才的赌约如实回禀。 沈青阑听了,先是瞥了一眼方一洲,然后气势一沉。 朱月峰一众弟子就觉肩上如有万斤巨石压下,难抵其力,纷纷单膝跪地,有些修为尚浅的,甚至跪不稳,一屁股摔倒。 “看来三师兄往日里,不教你们什么叫门内弟子互助互爱,尽教如何勾心斗角,去算计坑害戕害同门?”沈青阑不予他们一个眼神,但声音极冷。 佟凡亦以前只听说过沈青阑性情难测,没想到居然如此不留情面,翻脸如此之快,他瑟瑟发抖,还想解释,身上压势却又忽然撤去。 “我方才只是替你们师父好好教训你们一番而已,你们若不服,叫你们师父来寻我问罪便是!”沈青阑道。 佟凡亦狼狈地爬起,匆匆行了礼想走,没想到沈青阑忽然叫住他: “两峰赌约不变。” 见朱月峰众人如丧家犬一般跑了,方一洲四人仍旧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方一洲自请责罚:“弟子回到绮霞峰后,会呈百遍《道心经》给师娘,此事与师弟师妹无关,是一洲自作主张。” 沈青阑冷哼一声,显然是有些不满,刚要开口,秦子凛靠近一步,站到沈青阑身侧,两人近到衣袖都融到一起。 秦子凛温声道:“师娘,此事决计不是大师兄主动挑起,望师娘莫要过多责罚。” 沈青阑默了片刻,最终道:“我回到绮霞峰,马上看到那百遍《道心经》。” 言外之意,另外三个人,就暂放一马了。 方一洲四人齐齐松了口气。 沈青阑不再多言,拾阶而上,先行离开。 “师兄师姐,我安置好师娘一切,再来寻你们。”秦子凛说完,紧随而上。 钟胧月长吁一口气,如劫后余生,她喋喋不休道:“还好,师娘没让我们也抄百遍《道心经》,那玩意让我抄个百遍,定得脱一层皮。多亏小师弟给我们求情,等回绮霞峰,我可要好好回报下他。大师兄,你放心,我和蔡之康肯定会帮你抄那《道心经》的……” 她瞅见蔡之康脸色不对,奇怪道:“诶?蔡之康你这什么脸色啊?你这是不愿意给大师兄抄吗?你要知道,大师兄可是为了我们绮霞峰才答应的赌约……” 蔡之康的目光从远方收回,摇了摇头:“不是,我刚刚只是看到……” “看到什么?”钟胧月疑惑问。 蔡之康面色挣扎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蔡之康仍旧不自觉看向方才两人离去的方向。 他……他总不能说,他方才好像看到小师弟的手,轻轻握了握师娘沈青阑衣袖下的小拇指吧?
第44章 剑影
【他嘴角不自觉轻扬,宛如冬雪消融】 仙门论剑面向的主要是各门各派年轻一辈的子弟,混合抽签,两两较量,赛事分为初赛场和决赛场。 初赛场地在万剑宗的试炼场上,同一时间段可供十人五组使用,采取淘汰制,初赛限切磋时间,如果规定时间内未分出胜负,则视为平局,第二日再比。 试炼场上剑影叠叠,人影间融间分,剑鸣声不绝于耳,场外人头攒动,喧闹如沸。 蔡之康收剑入鞘,一脸兴奋地从试炼场上跳下来,而台上裁判大声道:“千鹤门绮霞峰蔡之康胜千鹤门朱月峰陈和风!” “蔡之康,你还不错嘛?没想到几招就解决了陈和风那狗腿子!”钟胧月眉眼弯弯,用肩膀撞了下蔡之康。 “碰上朱月峰的,自然得灭灭他们的威风!当然,我都还没使出全部……” 蔡之康差点被撞倒,刚想和钟胧月拌几句嘴,但一看到含笑视来的秦子凛,忽的消了声,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自己这位素来明礼克己的小师弟。 他刚要说话,却见试炼场罕见地集体静了,下一瞬,又仿佛投石入水,掀起人语浪潮来。 众人循动静看去,却见一身白衣的沈青阑迎破开人群视线,向他们走来,鸾姿凤态,墨发白衣,脚步不疾不徐,端的是画里走出的仙人。 见沈青阑来了,方一洲五人先是恭敬地向他作揖行了一礼。 懒得理周边人的目光,沈青阑开门见山:“你们输赢如何?” 庄其铃如实禀告,除了秦子凛,其余四人均首战告捷,正是意气风发。 沈青阑眼中流露出满意,点了点头。 钟胧月看向秦子凛,用胳膊肘撞他,挑眉笑道:“待会就看小师弟的了。” 秦子凛淡淡一笑:“师弟必不辱绮霞峰名声。” 他因为入门时间晚,年龄最小,修为相较于师兄师姐们也最低,所以往往被绮霞峰上下视为最应该受关照的人。 但秦子凛本身根骨上品,否则当初也不能只因为身世凄惨,就入了千鹤门。 轮到秦子凛上台了,只见他轻身一跃,就上了试炼场,姿容英朗,一举一动潇洒非常,登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以往在修仙界名声不显,此时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分外夺人眼球,引来不少女弟子挤眉弄眼,甚至还有人当场打听起他来。 秦子凛脸上不显锐意,仍旧谦谦有礼,对手也为人友善,两人报上名号后,同时出剑。 迎战他的,是万剑宗的二师兄,实力在年轻一辈中,为中上游水平。 如果是在下山历练前,秦子凛要想打败对方,确实还有些困难。 因此绮霞峰的四个师兄师姐们纷纷为他捏了把汗,直到见秦子凛出剑四平八稳,此剑不甚出彩,但却胜个稳健,他们才稍稍放松了些。 但站在一旁的沈青阑却丝毫不慌,反倒在看到秦子凛出剑那一刹,差点憋不住心头笑意。 这家伙,怎么忽然变点家文男主了?居然搞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沈青阑知道,秦子凛已有仙剑风髓,对于此次万剑宗给出的前三甲的奖励也就没有什么必不可得的必要,但是既然绮霞峰与朱月峰打了赌,身为绮霞峰一员的他,自然也不敢轻视。 但是,沈青阑不晓得秦子凛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如果可以,秦子凛还想争一争这头名—— 不为那入谷的名额,而是为了他沈青阑。 秦子凛自然知晓他与沈青阑关系特殊,两人若想名正言顺在一起,日后势必少不听他人的闲言碎语。 尤其是沈青阑,无论是什么时候,他的姿容和他与长襄仙君的粉红轶事,向来都是修真界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更不用说他要以师娘的身份,和亡夫的弟子再结为道侣。 秦子凛知道沈青阑从不在意这些,但他无法不在意沈青阑被旁人置以最不堪恶劣的揣测。 以前在绮霞峰,就有不少弟子,尤其是朱月峰的那几个,最爱偷偷聚在一起,以极下流的口吻,谤亵这位美得雌雄莫辨的小师叔。 秦子凛有次下山在茶馆里就撞见了,要不是蔡之康拉住,差点就打了起来。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 日后他若想向千鹤门提求娶,他首先要过的就是实力这一关,而摆在他面前最简单粗暴能证明他实力和潜力的方法,就是摘得此次仙门论剑头名。 修真界不少大能在最开始显现名气,就是在仙门论剑上。 其中就包括沈青阑。 沈青阑只参加过一次仙门论剑,但是就那一次,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一举夺魁,从开始旁人口中的花瓶,成为了仙门论剑历史上最年轻的魁首。 千鹤门沈青阑的名头一下子传遍了修真界,时至今日,青阑仙君昔日试炼场上的绝代风华,都仍为人津津乐道。 而他的青阑剑,也就是那次仙门论剑时进入剑谷时获得的。 换言之,摘得了此次仙门论剑的魁首,能带给秦子凛的,不仅仅是众人艳羡敬佩的眼光,更是能够与沈青阑比肩而立的资格。 一想到这里,秦子凛更觉奋励,克制住手腕不自觉的前刺,身形一偏,做出了一个堪堪躲过剑锋的动作。 像极了用尽全力,才勉强抵挡住对方一击的废柴模样。 旁人看不出来,与秦子凛朝夕相处半年的沈青阑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由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声音不大,但是奈何他身上时时聚集着不少目光,掩嘴一笑,眉眼间似乎都在发光,生动耀眼,真的是美到了夺人心魄的程度。 在场不少人早就听闻过千鹤门这位仙君貌若仙人,初见时还大多被惊艳了一刻,可当沈青阑这么一笑,所有人都不自觉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下那抹绰约倩影,生怕错过一瞬。 就连试炼场上,都有不少选手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其中,就包括秦子凛的对手,那位万剑宗的二师兄。 他持剑的手一滞,更好就被面前的秦子凛抓了破绽,使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挑月入怀,二师兄只觉手腕一震,宝剑坠地,而要害处银锋湛湛。 胜负已分。 万剑宗二师兄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转瞬间,自己就会败了,还败给一个无名小卒。 秦子凛收了剑,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阁下剑术高超,非在下能比,全是运气好才胜了,承认了。” 台上裁判大声道:“千鹤门绮霞峰秦子凛胜万剑宗白柳院于歇东!” 此声一出,台下不少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秦子凛?这谁?居然赢了白柳院的二师兄?你们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啊……” “我也……” 秦子凛跳下试炼场,但目光始终都落在台下的沈青阑身上。 沈青阑也遥遥回望过去,嘴角在一瞬间不自觉微微上扬,宛如冬雪消融,但马上又消失不见。 这个角度,旁人看不出什么异样,还以为秦子凛在冲台下的师兄师姐们笑。 但唯有站得离试炼场最近的蔡之康,瞅见了这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吓得他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师娘今天居然笑了,还笑了两次。 蔡之康来千鹤门十多年了,见过几次师娘笑啊?当初师娘和师父结为道侣时,都没怎么见师娘笑过。 唯一一次,还是师父师娘成亲第二日,绮霞峰五个弟子给师娘敬茶,轮到小师弟低头递茶时,隐隐约约瞧见师娘笑了一次吧? 等等……为什么师娘的异常,总和小师弟有关? 蔡之康仿佛猜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张开了嘴。 可马上他又自我反驳地醒悟过来,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旁的钟胧月发现蔡之康的不对劲,用手肘顶他,“你怎么了?这两天嘴里念念有词的,魔怔了?” 蔡之康欲言又止,钟胧月不耐烦地重重掐了他的胳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 蔡之康实在憋不住了,就吞吞吐吐地小声道:“你说,师娘是不是对小师弟比对我们要格外好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师娘一向是小师弟帮着照顾的啊!你想师娘对你好些,你当初怎么不请缨去后山啊?”钟胧月理所当然地反问。 见钟胧月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蔡之康有些急,“师娘对小师弟好,又不是去后山之后才有的,小师弟一来绮霞峰,师娘不就待他与众不同吗?” 钟胧月一思量,恍然道:“好像还真是的……” 下一瞬,她又不解地问:“所以呢?你到底什么意思?” 蔡之康悄眯看了眼走在前边,但形影不离的沈青阑和秦子凛,以手掩嘴,小声说: “我们以前问过小师弟是不是师父偷偷在凡间的孩子,小师弟说不是,那有没有可能,小师弟其实是师娘在凡间找人生的?在凡间养大了,才接到身边!” 钟胧月嘴角抽抽,看蔡之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第45章 流光
【众人这才意识到沈青阑当真如传闻中喜怒无常,但实力亦是深不可测】 “青阑仙君,请先留步!” 身后传来的清越男声拦住了沈青阑六人步伐。 回头一看,四个身着玄衣的男女走上前来。 为首着是一个容貌俊郎,英气十足的青年,一举一动都十分稳重凝练。 看到紧随其后的人里,有方才被秦子凛“险胜”的万剑宗白柳院于歇东,沈青阑六人立即意识到,这怕是来砸场子了。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对方的目的其实是沈青阑。 为首的万剑宗弟子先行一揖,恭敬道:“在下万剑宗白柳院首席大弟子许轲然,素闻青阑仙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青阑挑了一眉:“你师父是熄冥仙君?” 许轲然坦然回:“正是。青阑仙君仙姿不俗,品行俱雅,道法高超,师父经常会对我们这些弟子谈及青阑仙君您,尤其是当年仙门论剑四进二决赛场,与您对战时,您使出的关键一剑‘鹤唳长风’,至今都让师父念念难忘,时不时就对我们说道一回。” 万剑宗重熄冥和青阑仙君当属一辈,他比沈青阑出名更早,亦是天资纵横,万里挑一的天才,在万剑宗顺风顺水二十多年,未有败绩。 后来却在青阑仙君这里,第一次尝到了败北是何滋味。 但重熄冥不知道是不是受虐人格,输了入谷名额,不仅不恨青阑仙君,反倒追求起了当时还未升为仙君的青阑仙君。 即便青阑仙君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重熄冥依旧不依不饶,死缠烂打了快几十年。 当时追求青阑仙君的人不计其数,但重熄冥却是这里面,最痴情的一个。 甚至是青阑仙君和师兄长襄仙君结为道侣了,重熄冥也不死心,跑到千鹤门大闹一场,最后被打得鼻青脸肿,赶下了山。 此事至今还是熄冥仙君的一桩提不得的黑料。 沈青阑实在是懒得应付许轲然一行人,但对方毕竟师从万剑宗熄冥仙君,他再怎么不耐烦,到底还是不能到场甩脸色,只能点点头,轻轻“哦”了一声,示意自己都听到了。 许轲然顿了一下,似是遗憾,叹道:“只是长襄仙君已仙逝多年,当年两位仙君伉俪情深,共使一套流光剑法,连魔尊也得忌惮一二,只是今日已再难得一见,此实在是修真界一大憾事了……” 沈青阑没想到对方拐弯抹角这么远,竟又挑起了这事,心知这许轲然是领了他师父授意来讽刺他的。 沈青阑冷笑道:“怎么?我沈青阑不过是丧偶,跌了些境界罢了,还轮不到你一介小辈上门欺辱!” 说罢,身后青光一闪,青阑剑悍然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许轲然等一众万剑宗弟子佩剑。 青阑剑的青色剑锋,此刻紧贴许轲然咽喉,只要稍入些许,许轲然怕是得血溅当场。 许轲然倒也算是个人才,即便命悬一线,他也不过是脸白了一瞬,旋即镇定道:“青阑剑不愧是仙剑谱排名第五的仙剑,小辈今日算是领教到了。但小辈不过惋惜长襄仙君英年早逝,青阑仙君未免也太过激动了吧?还要对我这一个小辈刀剑相向?仙君消消气,要是不小心有误伤,怕是伤了千鹤门和万剑宗的和气啊?” 修真界谁人不知长襄仙君在仙魔大战中仙逝,而他的道侣青阑仙君伤心欲绝,境界大跌? 也就是重熄冥门下弟子,敢故意上门撕开他人伤口。 但许轲然后半段话,确实没说错,千鹤门和万剑宗身为修真界实力最强的两个门派,如果生了嫌隙,确实不利于修真界的安宁。 沈青阑冷脸收剑,却还是怒气难消,以碾压对方的修为威压,猛地向许轲然罩去。 重如千钧的压力当头降下,许轲然哪能抵挡,闷哼一声,差点就跪了下去。 沈青阑还是得留万剑宗一点面子,没过多折辱,毕竟派许轲然来的是他的师父重熄冥。 但他也不打算给好脸色,反正修真界都知道青阑仙君丧夫守寡后性情反复无常。 “你回去同你师父讲,他若不服当年败我剑下,自来寻我!莫要叫个小辈来!”沈青阑撤了威压,面色冷若冰霜。 许轲然再未多言,与师弟师妹们行了礼,在众人目光中,狼狈离去。 沈青阑方才身形不动,但转瞬间,许轲然一行人便成了青阑剑下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都不需要手势和指令,心念一动,灵剑便如臂驱使,沈青阑这明显是到了绝大多数剑修毕生都达不到的灵剑合一的地步。 众人这才意识到沈青阑当真如传闻中喜怒无常,但实力亦是深不可测。 应付完了万剑宗的不速之客,沈青阑只觉疲累无比,带着秦子凛先行回住处休息。 钟胧月崇拜地看着两人走远,忍不住勾住二师姐庄其铃的手臂,崇拜道:“咱们师娘也太厉害了!” 庄其铃亦是满是敬佩,附和道:“确实。” 为了掩人耳目,沈青阑和秦子凛的住处特意选在了最偏僻的两处相邻的院所。 实际上,沈青阑直接让秦子凛住了自己屋,另外一院只做了点简单布置,怕人察觉无人居住而露馅。 万剑宗各院气候不一,七八月的时候,院里的海棠树却正好开得灿烂。 一进院子,沈青阑牵住秦子凛的手,率先开口:“你知道‘流光剑法’吗?” “知道。”秦子凛站直身子:“千鹤门不外传五大剑法之一,由千鹤门两位师祖流光仙君和流觞仙君共创。” 这是一套需由一对道侣共使,才能施展所有威力的双人剑法。 千年前,流光仙君和她的道侣流觞仙君恩爱异常,创下此套剑法,威震修真界,二人联手,无人能敌。 可惜自这两位仙君仙逝后,千鹤门再无一对道侣能再显流光剑法之威力。 直到千年后的长襄仙君和青阑仙君,此剑法之威,才能再显世间。 正如许轲然所言,当年,长襄仙君和青阑仙君共使一套流光剑法,突入敌围,逆转战局,杀得妖邪节节败退,不可一世的魔尊聂枭都在二人剑下吃了不少暗亏。 但更早,二人就靠这套剑法,在修真界初露锋芒,“千鹤长青”的名号就是那时传起来的。 由于流光剑谱对使用者要求特殊,所以当这对同门师兄弟使出了此剑法后,修真界就对二人关系有了一定的猜测,后续二人宣布婚事,也是所有人早已料到的一件事。 甚至当时很多人都调侃,这“流光剑法”是这“千鹤长青”的定情剑法。 这些,秦子凛自然十分清楚。 但接下来沈青阑说的一番话,却远远出乎了秦子凛的意料。 沈青阑目光如炬,声音平静:“那你可知道,为什么这千年来,千鹤门这么多道侣,除我和你师父外,无一对再用得出这‘流光剑法’出?难道是他们情意不够?” “非也!”沈青阑摇头,自问自答: “不是他们感情不够深厚坚贞,而是当年师祖们留下的‘流光剑法’剑谱,一开始就不是完整剑谱,它只是半部残谱而已!”
第46章 花枝
【而他发间那枝海棠花,雪色的花瓣略显颓丧,似也累极】 “两位师祖,当年其实留下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剑谱,因此这千年来再无一对道侣能使得出这流光剑法。” 秦子凛下意识开口问:“那师娘你和师父是怎么……” 沈青阑斟酌了一下:“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我和二师兄用的那套流光剑法,本质上已经不是真正的流光剑法了,因为有那半部流光剑法的残谱,这剑法有流光剑法的皮,但没有流光剑法的骨!它的骨,其实是另一种威力惊人的剑法!” 秦子凛一时间竟没办法接受沈青阑的这个解释,迟疑问:“那么你们实际上用的是……” 沈青阑一字一顿地道:“不是别的,那套剑法你肯定听说过,正是掌门师兄母族中据说已经失传多年的潜云剑法。” 潜云剑法之名,对修真界每一个剑修而言,都是如雷贯耳。 此剑法乃剑宗萧祈临终前所创,此剑威势一出,无一妖魔不惧不畏,就连魔尊聂枭的父亲,堂堂前魔尊聂衷就是死在此剑法之下。 潜云剑法,说是天下第一剑法也不为过。 只是,百年前,崇胤郡萧氏近千口人,一夜之间,被一股无名势力屠了满门。 作为萧氏祖传剑法的潜云剑法,也就此失传。 秦子凛原只知驻云仙君姓肖,却不知此“肖”实乃此“萧”。 “掌门师兄他母亲是萧氏主家的最幼嫡女,早年意外流落于外,这才免于灭门之祸。” 沈青阑无奈一叹:“后来他拜入千鹤门,深知萧氏灭族祸根就是此剑法,因此便把剑谱呈给了师父,师父不忍此剑法之威不显于世,遂将其与那半部流光剑谱合二为一,以掩人耳目,但两剑法到底内里不容,此剑之威自然大打折扣,可即便如此,此剑法的威力也远盛于流光剑法。此乃千鹤门秘辛,除了师父和二师兄,千鹤门现在也唯有我和掌门师兄两人,知道此事。当然,现在又多了你一个。” 秦子凛恍然,马上,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那此剑法其实亦可单人所使?” “可以。”沈青阑点头:“此剑法,掌门师兄也会。只是当年我和二师兄默契度更高些,为了掩饰剑法内里,所以掌门师兄从来没在外面用过这剑法,一直是我和二师兄联手时才会用。” 此言一出,秦子凛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头不语。 沈青阑起身,拉他起来,道:“随我一起赏赏花罢。” 此时两人走进院后的海棠树林里,之前没有进去过,还以为只种了几棵海棠,但一走进,二人发现里头别有洞天,漫天白色海棠,落英缤纷,赏心悦目。 地上铺着一层海棠花瓣,厚厚的,像块地毯,如雪般白,一脚踩上去,都听不到声音。 沈青阑看得兴致盎然,乐不思蜀,悠然道:“后山是不是没有海棠?那等我们回去,也在后山种几棵,怎么样?” 秦子凛听他如此自然地用“我们”这个词代指,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眸光温柔,轻轻地“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柔荑握得更紧了。 在外头素来少言寡语的沈青阑,此时兴致大发:“我们还可以种些别的花草,我记得你很喜欢芍药,那……” 秦子凛忽然从后面叫住他。 “嗯?”沈青阑下意识扭头,腰被搂住,唇被温柔吻住。 他眼底漾起笑意,抬手勾住对方的颈脖,微仰起头,仔仔细细地回吻过去。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却胜过千言万语。 待一吻结束,沈青阑不仅没松手,反而勾住对方向自己压来,偏头,用方才被吻得水润嫣红的唇,轻轻吻上了秦子凛的喉结。 秦子凛眸色一暗,双臂穿过对方腋下,几步紧逼,将人压到了海棠树上,复而重重碾上那柔软的双唇。 海棠树被这么一撞,窸窸窣窣地落下更多的海棠花瓣,不少都飘到两人身上。 不同于先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口腔里的每一丝气息都被强制上交,两人的津液混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待沈青阑被吻得无法呼吸,秦子凛才放开他。 低头看,被他压在海棠树之间的沈青阑双颊飘红,媚眼如丝,唇瓣被吻得红肿湿润,俨然一副情动醺然的模样。 秦子凛心头一动,抬手折下一枝海棠花,别进沈青阑乌发中,纯白色的海棠花瓣上带着点点露珠,盈盈亮亮,随着花瓣一颤一颤,娇柔可怜,但却远不及沈青阑半分勾人。 当真是人比花娇! 沈青阑上半身没动,双腿已经被脱得光溜溜,又长又直,弯挂在秦子凛有力的臂膀上,两腿大敞着,小穴湿漉漉,被风一吹,流出更多淫液,两瓣阴唇肥嘟嘟,湿淋淋,半掩着,露出里头微颤的娇嫩阴蒂,穴内风光似遮未遮,似拒还迎,端的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秦子凛又喊了一声,沈青阑刚发出半声“嗯”,下身就被塞得满满当当,那肿胀感顶得他腰背忍不住向后仰。 然后腿弯处手臂一收力,就把他往下迎,继而是一记更深的顶入,直直顶到娇嫩的花心,刺激得沈青阑身体下意识往里缩。 可他马上听见头顶一声闷哼,旋即臀上遭了一巴掌,秦子凛压抑着欲望地道:“师娘,你且放松些……” 沈青阑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扑簌簌地往外落,音尾颤颤:“好、好涨…唔呃……” 沈青阑被一记深深的插入肏得身体一抖,发上花枝乱颤,抖下几片毫无杂质的白,乖巧地贴在嫣红的唇角和雪白修长的颈子上,那份美,此刻更显动人心魄。 秦子凛挺胯,速度越来越快,往沈青阑腿心猛干,肏得他愈发多汁可口,整个人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子。 双脚悬空,两腿大开,他全身的着力点只有背后紧靠的海棠树,以及秦子凛的刚劲的双臂。 此时的沈青阑就像一朵无枝可依的娇花,饱受蹂躏,却无力反抗,还只能紧紧抱住“施暴者”,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又是被一记深深的贯穿爽到浑身发抖,沈青阑心里舒爽,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音破碎:“你慢点…呃呜呜呜…慢点呃啊……” 还身体力行地握着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秦子凛的背,力度之小,不像驱打,倒像撒娇。 若秦子凛动作真如他所愿,沈青阑反倒又会无意识催促:“子凛,你且快些…师娘那里难受…呃啊!” 接下来沈青阑又是被肏得浑身松软,香汗淋漓,两瓣臀被掐得红印遍布。 二人倒是做得舒爽,可怜沈青阑背后那棵海棠树,被这一下接一下的撞击抖落一小半花下来,枝头一下子空了许多,空落落的枝桠颤动着,似在无声控诉着树下两个交缠得不分你我的人。 两人都快到高潮,秦子凛松开些手臂,看着怀里的人,仰着一张美艳动人的脸,喘着粗气:“可以吗?” 他问的是可以射到里面。 沈青阑回过些神来,脑子里仿佛灌了浆糊,迟钝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旋即艰难地说:“射进来罢,这次可……呃唔!” 沈青阑被身下如潮的快感,刺激得猛地低头,一口咬在了秦子凛锁骨处。 秦子凛发出“嘶”地一声,手臂收紧,用宽厚炙热的掌心安慰地抚弄着怀中人紧弓起的背脊。 漫长的射精结束,怀中人的背慢慢放松,锁骨上的咬力越来越弱,但沈青阑的脑袋一直没有抬起。 秦子凛低头一看,沈青阑双眼闭着,脸上飘着餍足的红晕,看样子,竟是被刚刚一场情事,给累得睡着了。 而他发间那枝海棠花,雪色的花瓣略显颓丧,似也累极。
第47章 秘境
〔血腥警告!〕 【我……我刚入千鹤门时,也是这样吗?】 仙门论剑初赛结束,已有一半多数的人被淘汰,绮霞峰五位弟子中,钟胧月和蔡之康败北,尤其是蔡之康,惜败于万剑宗许轲然,错失进入决赛的机会。 让师兄姐们意外的是,他们素来认为实力最弱的小师弟秦子凛,一路上屡次“险胜”,居然运气好到混进了决赛。 决赛首场按惯例,三十位选手需滴血进入万生鉴开启的秘境混战,三十进十,怀中琉璃般若珠被击碎即视为淘汰,一旦淘汰,马上就会传送到秘境外。 秘境场景从不重复,每一次开启,都是全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妖兽横生,危机四伏。 如果遇到不可抵挡的危险,也可以由选手自行捏碎琉璃般若珠,离开秘境,但是同时也会丧失比赛资格。 此秘境没有规定时间,只有当秘境内只剩十人时,才会结束。 秘境内时间流逝和外面也不一样,在秘境里过了三十天,其实外面才过了一天。 往届仙门论剑里,秘境混战最久维持了整整一天,也就是秘境内过三十天,才结束。 值得一提的是,进入秘境之中的人,和凡人一般,会有冷热饥渴之感,在秘境之中待着,对参赛选手的精神和身体,都有着不小的压力,甚至还可能身心崩溃。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秘境中的人,想要离开的念头会越来越强,在这种情况下,也更容易犯冒进的错误。 秦子凛和两位师兄师姐都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尽管仙门对参赛选手可以携带入内的东西已经做了近乎苛刻的要求和标准,但有一些小东西还是可以夹带进去的。 这已经是各大门派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沈青阑作为过来人,还是提点了三人一下—— 秘境内如果遇到无法抵抗的困难,必要的时候可以考虑立马弃权脱离秘境,往届秘境内也曾经发生过流血事件。 所以,他们出线的前提是必须保证自身的安全。 作为秘境外的观众,各大门派都能够聚集在万剑宗可以容纳万人的崇心殿内,通过殿中央巨大的万生鉴,实时观看到秘境内发生的一切,并且还有所谓的“倍速”“回退”的功能,就是不能“提前”于秘境内的时间线。 这让沈青阑联想起了现实世界里观看网络直播。 沈青阑作为一门仙君,自然是不需要和徒子徒孙挤在一起观看的,万剑宗为千鹤门几位仙君提供了专属的的雅间。 待见秦子凛三人滴血一一进入秘境,沈青阑旋即上了二楼。 可一进雅间,就听到三师兄松平仙君来者不善地道: “小师弟,你之前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我朱月峰不过是和你们绮霞峰两峰弟子打了个赌而已,你居然还代行师叔之责,当着后辈的面,暗讽我为师不严?我知道你因为守寡,脾性大变,所以凡事都容你三分,但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三师兄?” 沈青阑打心底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三师兄,他翻过青阑仙君的记忆,青阑仙君和几个师兄里,就属和松平仙君关系最差。 这三师兄平日里就屡对青阑仙君动手动脚,有占便宜之嫌。 当年青阑仙君和长襄仙君在一起,千鹤门上下就他这位三师兄嘴上恭喜,实则背地里多有讥讽。 此时听对方咄咄逼人地问罪,若是按青阑仙君的性子,肯定是懒得理睬,可沈青阑忍不了。 他冷笑一声,道:“三师兄,你可听闻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明明是你朱月峰弟子先行上门挑衅,明嘲暗讽,我不过教训了他们一二,师兄你倒还要怪我越俎代庖,多管闲事?” 松平仙君被沈青阑这番话气得不轻,还想再说什么,四师兄扶灵仙君赶紧上前拦着。 他自然也早就听闻了两峰赌约一事,见二人针锋相对,打圆场道:“三师兄,小师弟训几个弟子,也不算太过分,您还是别再多说什么了,要是您还不服,我就干脆把掌门师兄从聚贤厅那儿请来,给你们评判对错,都是无论对错,你和小师弟两个人最后都讨不了好,免不得有被训斥一顿。” 他们五个师兄弟,大师兄肖驻云向来说一不二,素来最得师弟们敬重钦佩。 一听掌门师兄,松平仙君也没再多说什么了,怒哼一声,甩袖走开。 扶灵见沈青阑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师弟,你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你刚入千鹤门时的样子,都是一样,一点亏都吃不得。” 沈青阑一怔,犹豫着问:“我……我刚入千鹤门时,也是这样吗?” 扶灵仙君脸上闪过一丝不解:“是啊,你莫不是忘了?我还记得你刚入千鹤门时,就和今天一样,靠你这样一张嘴,把三师兄气得半死。不过,后来你就很少这么说话了,我还以为是二师兄特意说过你,你才慢慢和现在一样沉默寡言的,没想到二师兄走了,可你骨子里还是没变。”他无奈地笑了笑。 沈青阑眉头微蹙,还想再问,雅间廊外响起鼎沸呼声。 殿中央的万生鉴亮了起来,幽幽蓝光向外扩成光束,三十道人影随即出现在光束里。 万生鉴投射出的三十道幽蓝色光束,每一道光束代表一个人,一旦光束熄灭,即代表此选手已脱离秘境,丧失了继续比赛的资格。 只有当眼前光束熄灭到十束,此秘境才会结束。 由于万生鉴需要一定时间处理画面镜头,所以投放在观众面前的画面时间,会稍有滞后于秘境内的已发生的时间。 他们在外面能看到画面,就意味着秘境内的混战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 根据画面,秦子凛三人应当是进入了一个遮天蔽日的深山老林之中,爬虫异鸟,藤蔓丛生。不过一个下午,就有人险些在妖兽爪下受伤。 三十个人四散聚团成三股势力,由于秘境内辟谷失效,他们开始杀兽点火,还得操心妖兽袭击,只一个晚上,就开始起了矛盾,这日子过得不可谓不苦。 在天明之时,三十个人里就有人蠢蠢欲动,不出意料,很快就刀剑相向。 但是幸好,沈青阑几乎没看到秦子凛三人过多出现在画面里,光束也没有熄灭,这意味着他们正在保存实力,没有卷入到斗争中心。 看着万生镜投射的画面,沈青阑差点以为自己这是在看一场顶级的电影。 因为无论是投射分镜,光度调节和节奏掌握上,万生镜都处理得堪称完美。 更让沈青阑震惊的,是万生鉴甚至还有所谓的配乐,而且这配音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电影通过音响震动发声,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个人都灵海,直接在人脑中响起,清晰空灵,让人身临其境。 这万生鉴兼职身兼导游灯光后期等一众身份,且每一个都做到了极致啊。沈青阑忍不住想。 可不等沈青阑过多琢磨惊叹这奇异的体验,投射画面下的幽蓝光束,接连熄灭的十二束,且其中三束发出了刺眼的暗红色。 都在告诉所有人,秘境中的形势,已出现了出人意料的骤变,而且还有了严重伤亡。 “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淘汰了十二人?” “而且还有三束见了红!这是发生了什么……” 马上,全新的镜头就告诉了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喷溅四射的血浆和甩飞的残肢断臂。 殿内尖叫声四起。 紧接着,妖兽的怒吼声以近乎无损的音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脑中,撼人心魂。 看着幽蓝画面里,妖兽凶残嗜血的面目,沈青阑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圆,咬紧牙关:“不好!” 雅间外有人颤声大喊: “是、是迎风雷眼龙!他们遇到了上古凶兽,迎风雷眼龙!”
第48章 失态
【那眼神,似乎在问——沈青阑,你何曾这么失态过?】 迎风雷眼龙作为上古凶兽之一,千年前便已绝种,在场众人此前只在书中见过,没想到今日竟会在万生鉴的秘境中,得见其容。 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迎风雷眼龙虽然名为上古凶兽之一,但它和其他嗜血残暴的凶兽,在习性上更为温和,极少有主动袭击人的情况。 所以,秘境里这头迎风雷眼龙暴起,且极度嗜杀残暴的表现,肯定事出有因。 马上,万生鉴亮度略暗,画面陡变,回到了其余人混战激烈之时,一个远离其他人的鬼鬼祟祟的人。 沈青阑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朱月峰的佟凡亦! 沈青阑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佟凡亦是朱月峰此次唯一成功进入秘境的弟子。 难怪方才松平一见他就冲上来骂人,现在想想,这不就是看出此次两峰打赌,他们朱月峰输局已定后的无能狂怒吗? 注意力重新转到万生鉴投映的幽蓝画面上—— 佟凡亦似乎在茂密的树丛后发现了什么,悄悄钻进去后,不一会儿,居然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身上沾满黏糊糊的透明液体,他惊恐万分地冲进人潮中心。 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不像是加入混战,倒像是在……在隐藏自身,以此躲避着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问。 下一瞬,万生鉴给了众人答案—— 地动山摇,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那树丛中,足有一成人身高般粗壮腰身的迎风雷眼龙,蹭地从那茂密的树丛里蹿出,撞倒数棵百年大树,有好几个仙门弟子避之不及,被撞飞了出去。 迎风雷眼龙双目充血,粗重的鼻息,吹得枯叶满天飞舞,一颗烂了半边壳的蓝色蛋壳,紧紧悬浮在它腰侧。 很明显,那颗蓝色的蛋,是这迎风雷眼龙的未出生的孩子! 而此刻那蛋的壳被敲烂了大半,四溢的透明粘液,侧面证明了它方才遭受了人为的破坏! 龙蛋有洗筋换随的逆天功效,千年前的巨龙之所以灭了种,有相当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不用多说,众人都已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所以,要不是这人对龙蛋有贪念,那迎风雷眼龙根本不会发疯杀人?!” “这个人是千鹤门的弟子吧?他需要为此次意外付全责!” “这、这人好像是千鹤门朱月峰松平仙君的大弟子佟凡亦吧?!” 殿内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目光看向了属于千鹤门专属的雅间,就连一众掌门齐聚的聚贤厅里,都有不少人投来了或怒或恨的目光。 松平仙君一下子慌了手脚。 之前他这饭桶弟子轻易和绮霞峰下赌局,还让沈青阑给教训一番,给他丢了好大一个面子的事情,就已经让他恼火万分。 本以为他这次进了决赛局能给他挣一点面子,没想到居然在秘境里,给他惹出这么一个滔天大祸来! 松平仙君头上青筋暴起,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木扶手上,大声宣布:“孽徒佟凡亦贪婪卑劣,不堪为我千鹤门弟子,我甄松平,今日就将他逐出师门!” 他一说完,沈青阑立马皱起眉,暗骂这三师兄实乃蠢猪一头。 而坐在两人中间的扶灵仙君,也意识到不妥,赶忙出声叫住:“师兄!别说了!” 这松平方才也是气昏了头,急于与佟凡亦撇清关系,这下算是反应过来可这样烈士断腕的气势不仅没让众人服气,反倒引来来所有人的不耻。 师父平日里对弟子不严加管教就算了,弟子出事,他不仅一点帮助不给,反倒率先把自己摘出来,这种人也配称一声仙君? 松平往日在修真界就名声不怎么好,想必今日过后,无人再敢与他有任何瓜葛了。 松平和佟凡亦都算是仙鹤门的人,他们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就直接算是辱了整个千鹤门。 扶灵本想去拦这位三师兄,可到底晚了一步。 就连聚贤厅里的掌门驻云仙君,也是拿松平仙君这个猪脑没办法,只能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驻云仙君毕竟是一门之长,到底格局大得多,很快语气包含真挚歉意:“诸位掌门放心,此次秘境之责,我千鹤门自该一力承担,绝不会……” 突然,殿内有人惊恐地道: “你、你们快看,那迎风雷眼龙好像在吃人!”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万生鉴,只见画面内浑身暗蓝色龙鳞的巨龙猛地一扫,张开血盆大口,把人生吞入腹中。 万剑宗掌门馥沉仙君顿觉不妙,掐了道诀,传音入秘境中: “快!决赛暂缓!所有人速速离开秘境!快!” 秘境中的人闻言皆是一震,纷纷抬手,去捏碎胸口挂着的琉璃般若珠,之前就在陆陆续续熄灭光束的万生鉴又接连熄灭了十来束。 得益于此举,沈青阑趁机看到了从开始到现在镜头都特别少的秦子凛三人,都未有大碍,只是二弟子庄其铃手臂上有一道比较深的血痕,但应该没有危及生命。 镜头转向佟凡亦时,他因为给所有人惹来了这大麻烦,被其他人不约而同疏远,最终因为躲闪不及,被迎风雷眼龙一个扫尾,扫飞到天上,甚至来不及捏碎脖子上挂着的珠子,尖叫着,被巨龙一口活吞入腹。 在场没有人为他伤心,哪怕是他的师父和师弟师妹们。 也算罪有应得。 可忽然,大家都发现万生鉴上的光束不再熄灭,有人一数,正好十一束。 馥沉仙君暴怒,以为秘境中还有人没有捏碎琉璃般若珠,掐诀再次传音。 可秘境内所有人都矢口否认,甚至一边躲避那迎风雷眼龙的扫击,一边拔下颈上挂绳,把珠子捧向空中,示意自己无辜。 众人大惊,还活着的每个人手里的珠子都已经被捏碎,失去光彩,可他们还是无法离开秘境。 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所有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殿内二楼一个白色身影飘身落地。 竟是青阑仙君。 沈青阑扫视周圈,撼声道:“剩下那十一颗琉璃般若珠在那迎风雷眼龙腹中,不杀了那凶兽,剩下的人出不来秘境!” 他走至万生鉴前,咬破手指,往万生鉴中滴血,竟是试图强行进入秘境! 但是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过中途强行进入万生鉴的情况。 不出意料,沈青阑被万生鉴用幽蓝色光束震开。 沈青阑还想再试,却被一人拦住:“青阑,没办法的!万生鉴一旦开启,除了秘境结束,绝无再进入其中的可能!你且冷静些!” 沈青阑扭头一看,竟是重熄冥。 一想到秦子凛还在秘境里生死未卜,沈青阑就觉得自己根本冷静不了。 沈青阑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莫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你别忘了,你的大弟子许轲然也在秘境中!” 重熄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馥沉仙君叫住。 馥沉仙君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熄冥,快去!快去剑谷请袛京师祖!” 袛京师祖是修真界的传说,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他曾经在万剑宗创宗开始,就守在了剑谷内,其修为深不可测,只是从不出谷一步,外人罕有一见。 目前唯一可以救人的,恐怕只有这位袛京师祖了。 熄冥仙君速速出殿,御剑离开,只是走时,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青阑。 那眼神,似乎在问—— 沈青阑,你何曾这么失态过?
第49章 惊雷
【其余人都能离开,但唯独你,不能走!】 幸好万生鉴有倍速之能,此时秘境内情势万变,高潮迭起,所以万生鉴也放慢了秘境内时间的流逝速度,已经到了和秘境外差不多的速度。 还有时间。 沈青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秘境外的众人,此时也把注意力放到了万生鉴投射的幽蓝画面上—— 原本茂密葱然的雨林被迎风雷眼龙发疯冲撞,高大粗壮的树木被凌虐得折断碾碎,一地狼藉,落叶上有干涸的血迹和破碎的肢体残骸。 仅剩的十五六个人四散在开来,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时刻注意着发狂的巨龙。 迎风雷眼龙见人就吃,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龙身上的鳞片比剑还要硬,经过众人一番缠斗下来,却几乎什么刀伤都留不下。 仙门子弟们也意识到了他们无法离开秘境的原因,所以几番集结力量,试图杀了这上古凶兽,甚至布下了威力极强的阵法。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一系列的安排,非但没有成功击杀巨龙,还激怒了对方。 巨龙怒吼着,天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几道巨大的雷电悍然劈下,就有两个仙门弟子不幸被劈中,痛苦大叫着翻滚在草地上。 镜头闪过,沈青阑猛地瞅见秦子凛为了掩护受伤的师姐,自己躲闪不及,后背被闪电击中,流血不止,但还是一路奔逃着。 沈青阑的心一下子被攥紧。 “不行!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们都得死!” 沈青阑义无反顾地冲破人群,抬手间,青阑剑现于掌中,冰冷的剑尖直指那方发着幽蓝光万生鉴。 众人大惊,没想到沈青阑居然是想毁掉万生鉴! “叮”的一声,青阑剑欲刺的动作被一柄靛蓝色仙剑拦住。 那是驻云仙君的仙剑崇沣。 馥沉仙君怒道:“青阑仙君,万生鉴乃万剑宗镇宗之宝,岂容你轻易毁去!” 一旁的驻云仙君严声道:“小师弟!切勿意气用事!” 沈青阑一想到秦子凛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就几乎失了理智,“可他们根本不是那迎风雷眼龙的对手!我不能看着他们死……”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蔡之康似惊似疑地喊: “那莫不是仙剑风髓?!” 沈青阑猛地抬头,就看见巨龙高仰着龙头,硕大恐怖的眼球被一柄浅灰色仙剑扎中,剑身有一半没入其中,同时在他脑海中响起的,是巨龙痛极疯极的咆哮声! 巨龙扭动身体,风髓被狠狠甩出,但马上就被人握入手中。 那人持剑悬于空中,一身玄衣,半身浴血,但眸光炯炯,眉目坚毅,衣袂飘飘,姿容叫无数人心撼。 是秦子凛! 只见秦子凛动作极快,御风而行,一手掐诀,一手剑影如幕,口中声音极具穿透力: “此妖兽残害我仙门道友,子凛在此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布阵锁妖,协力杀此妖兽!” 他这话极具上位者之势,叫人心生臣服,即时是秘境外的人,都不由心颤不止。 众人只见秦子凛翔于天际,与体积远大于他身体近万倍的巨龙缠斗。 巨龙到底不敌手握仙剑风髓的秦子凛,心中愈恼,张开巨口,就要去吞秦子凛。 闪电四降,整个天幕一闪一暗,但秦子凛的神情,却出乎意料的无畏勇敢,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面对那血腥大口,秦子凛丝毫不躲,反倒直迎而上,悍然冲进巨龙口中! 此举吓得沈青阑身体都有些不稳。 之前还只有重熄冥发现沈青阑的异常,现在不少人都惊讶于,素来寡情冷意的青阑仙君竟会有如此情绪不稳定的时候? 甚至钟胧月都察觉出来不对劲,想要上前安慰沈青阑。 可马上,让人震惊的一幕出来了,才把秦子凛连人带剑一起吞入腹中的迎风雷眼龙骤然变得愈发暴躁疯狂起来,不分方向,横冲直撞,却被其余人联手布下的锁妖阵困于其中,不能逃脱。 无数树木被巨龙压倒化为碎屑,天空暴雨如瀑,狂风大作。 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赫然闪起,似乎罩映出巨龙腹浮出丝丝裂纹来。 又一道闪电劈过。 雷声与巨龙狂吼声齐鸣! 巨龙腰腹处射出刺眼白芒,暗红的血浆如瀑喷涌而出,一个人影也从中飞出。 又一闪电照亮天空! 众人只见巨龙轰然坠地的同时,秦子凛悬于空中,浑身浴血,一手握仙剑风髓,一手捏着一颗发着光的血珠。 万生鉴镜头扫过,是秦子凛半暗半明的英俊脸庞,虽沾不少血,可他的眼睛却亮得不像话。 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秦子凛手中光亮一熄,万生鉴的十一道幽蓝色光束熄灭了一束。 万生鉴光芒万丈。 画面里的十五六个人身影骤然消失,却在万生鉴上方从天而降。 沈青阑一眼就看到了浑身血红的秦子凛,心脏似都骤停一瞬,赶忙上前接住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子,迎面而来是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味。 其余人亦随后被安稳接住。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秦子凛,沈青阑眼眶酸得不像话,摸着那人的脸,话都说不出。 秦子凛脑袋枕在沈青阑肩头,没想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是笑着道:“让师娘担心了……” 尽管他尽全力装作没大碍的样子,可虚弱的声音暴露了他的实际情况。 沈青阑气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是死撑着,不让自己担心。 他想骂他,可一看对方这模样,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口,只能颤着声音:“我先带你回去处理伤……” 可沈青阑话还未说完,殿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在殿内炸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魁梧,头发胡须花白的老人,大步跨入殿内,他身后跟着重熄冥,面上惊疑,似乎也不解于这老人方才那句话。 因为那老人抬手指向抱着秦子凛的沈青阑,声音沉如古钟,重复说道: “其余人都能离开,但唯独你,不能走!” 老人看向沈青阑的眸子,似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厉声下令: “万剑宗弟子听命,速速将此人给我拿下!”
第50章 困兽(上)
【考虑到断章,一章拆成两节了,这是第一节,反转在下一节】 老人此言一出,殿内一下子炸开了锅,无数目光落到站在中央的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准确来说,是沈青阑身上。 驻云仙君最先反应过来:“袛京师祖,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您哪怕是万剑宗师祖,受万人敬仰,但也不能无故拿人,青阑是我千鹤门……” 他身后的千鹤门弟子脸上也浮出不满,齐齐向前走近几步,气势压人。 沈青阑虽然素少参与千鹤门一概事务,平日里也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毕竟是他们的小师叔,无故就要抓拿他,等同于直接踩千鹤门的脸面。 却没想,鬓须尽白的老人冷眼横去,一股极其蛮横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开,殿内所有人无一例外,皆感受到了这位老人浑厚的气势,控制不住心生惧意。 尤其千鹤门百来名人员,除却几位修为最高的仙君,只齐齐闷哼一声,算是站稳了身形,其余人均是面色苍白,直接跪倒,连脑袋都抬不起。 当然,秦子凛被沈青阑抱在怀里,自然也没有跪倒,只不过他原本就伤重,此时被如此镇压,脸面煞白,一丝血丝都不见,但他依旧紧咬牙关,眼神凶狠地看着殿门口站着的老人。 老人自以为千鹤门已经明白他们与他的差距,不敢再反抗,遂再次冷声叫馥沉仙君去捉拿沈青阑。 沈青阑那是这么容易叫人控制住的人? 他眸中凶光一闪,手一横,青光一闪,青阑剑竟以极快的速度,直指袛京师祖,竟是要取对方首级之意。 可下一瞬,叫修真界曾千里取人首级的青阑剑,竟赫然在距老人脑袋不足一掌的空中停住,剑身狂颤,青光四溢,悬于空中,但就是再不能前进一寸。 老人抬手,仅用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青阑剑最前段的剑面,轻松得像是用筷子夹菜。 青阑剑被这么一夹住,顿时反倒顽皮的孩子被悍母轻易扣住颈脖,给压制住了,顿时安静不动了,就像鹌鹑。 几乎同一时间,不远处的沈青阑仿佛自己的颈脖被人死死掐着了,感觉快要窒息,身体直直往下坠。 幸好秦子凛眼疾手快,手臂穿过沈青阑腰间,紧紧抱揽住了他无力如蒲柳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沈青阑就猛地虚弱下来,实在还被秦子凛用一种亲密得不像师娘和弟子之间的姿势抱到一起。 袛京师祖掐了个咒,青阑剑顿时落地,不再动弹,仿佛又成了无主剑。 而沈青阑则表现得极为难受,身体都要站不住。 老人见秦子凛不放手,视线落到了秦子凛脸上,似是惊讶又似是欣赏:“你这小子,你既然能让风髓认你做主,想必你未来定会潜力无限,只要你把你怀里的人交出来,我就许你天大的好处!” 他忽然话头一转,冷哼道:“可若你不识好歹,还想凭你现在这实力就企图与我作对,保你怀里这人,那我劝你可要想清楚了!即便是你怀里那人,可都敌不过我,更不论说现在的你了!” 秦子凛清晰地听到肩上传来气若游丝的喘息声,本就心下无比愤怒,听对方这么一番“先打一棍子,再给一颗枣子”的话,不仅没有放手,反倒收紧手臂,一字一顿地道:“袛京师祖,小辈敬你为一宗师祖,但你无故捉人伤人,可还有为师为祖之风范?就算你要的一个普通人,小辈也不会轻易交出来,更不用说,你要的还是……” 他顿了一顿,看了眼怀里的人,眸光前所未有的温柔,掷地有声道: “我的道侣!”
第51章 困兽(下)
【他向山头所有人儒雅一笑,那笑清朗如长风,当真是风光霁月】 秦子凛此言一出,崇心殿内一下子“轰”地炸开了锅。 方一洲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又惊又恐地喊:“小师弟!你莫要胡言乱语!恐辱了师娘清白!” 一旁的庄其铃和钟胧月也是紧张万分,“小师弟,你在胡说什么啊!那可是我们的师娘啊……” 秦子凛坚定地道:“我没有胡说,他是我的师娘不假,但他同样是我的道侣,我们两人早已互许余生,且已有了道侣之实!” 说着,秦子凛把沈青阑往自己怀里搂,像想把对方往自己身体里嵌似的,那动作极为熟练,一点也不像临时起意,而缩在他怀里的人不仅毫不排斥这亲密得近乎逾矩的动作,反倒抬手死死拽住对方胸口衣襟。 沈青阑这动作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然而方一洲等人还是不敢相信。 唯有站在他身后的蔡之康却眼睛一亮,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嘴里念念有词:“难怪……难怪之前我都觉得师娘和小师弟两个人哪里不对劲,原来…原来如此!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站在最前面的三位千鹤门仙君亦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被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其他门派的人,表情也大差不差,反正就是不可思议。 重熄冥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道:“秦子凛,你大胆!师父长襄仙君为苍生、为大义而死,你师娘青阑仙君也是风光霁月、冰壶秋月似的人物,怎么与你互许终生?肯定是你却觊觎你的师娘,勾引对方与你做这有悖伦常,有辱师门之事!你万死难赎其罪!” 秦子凛听出了重熄冥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想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以此才能把沈青阑从这困局里摘出来。 然而,一旁的袛京师祖却不耐烦地道: “我不管你们两人是何关系,我最后问一遍,你到底把不把你怀里的人交出来?!你若不交,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只见秦子凛没有回答,反倒是他怀里的沈青阑吃力地睁开眼,轻轻说了什么,而秦子凛则点了点头。 下一瞬,秦子凛抱紧沈青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作一体,冲天而上,“轰”的一声,撞碎崇心殿的殿顶,竟是想逃! 袛京师祖怒极,似乎是没想到这两个小人物居然敢在他的眼皮下逃,震声对馥沉仙君道:“快!快开启万剑囚仙法阵!绝不能让他们逃走!” 说完,他化为一道闪电,冲出殿外,直追沈青阑两人而去。 馥沉仙君刚想离开,却被驻云仙君和熄冥仙君同时拦住。 驻云仙君面色严肃:“你万剑宗当着我千鹤门的面,无故要拿我千鹤门的人,已是失礼至极!现在甚至还要动用镇宗阵法,你这师祖是要逼死我小师弟啊!馥沉!你现在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千鹤门定与你万剑宗不死不休!” 熄冥仙君亦在一旁死死追问道:“师兄,镇宗阵法是万剑宗生死存亡之际才能开启的,当年魔界入侵,杀我宗门千人,都未开启此阵法,现在何至于要对青阑区区一个分神境的仙君用?!这是不是太过了?!” 馥沉仙君一脸难色,显然也不明白袛京师祖为何死咬沈青阑不放。 可他刚想说话,殿外忽然黑了一瞬,紧接着就是响彻云霄的轰隆声,震耳欲聋,殿外劲风狂吹,连带把崇心殿的几百扇窗格一起被“哗”地吹开。 众人齐齐抵着强风跑出去看,却见袛京师祖正和秦子凛隔空对法,威势之大,把整个万剑宗山头上的人都要掀飞掉。 秦子凛实力远不敌袛京师祖。 可能还是顾及自己要的人还在秦子凛怀中,袛京师祖尚未用出全力,仍在大声让秦子凛速速束手就擒。 驻云仙君无法再忍,抬手间,仙剑崇沣飞出,欲去一助秦子凛,奈何被馥沉仙君的仙剑休间缠住脚步。 驻云仙君怒视馥沉仙君,却得到对方包含歉意的一句话:“虽不知师祖为何执意要那青阑仙君,但是师祖之命,馥沉不能不听!” 说着,他虚空一抓,五指间一个朱红色的咒法光芒大盛,与此同时,万剑宗山头一闪,整个万剑宗就被一个透明的朱红色罩子给罩住。 万剑囚仙阵法已然启动! 此举一出,万剑宗和千鹤门弟子顿时沸起,纷纷拔剑相向。 其余门派不知如何,寻常弟子只能束手旁观,避免惹祸上身,只有十来个掌门冲到剑影迭闪中去,试图拉开驻云和馥沉两位仙君。 重熄冥知道自己本该去帮师兄馥沉,但望着天空上交战激烈的两方人,他一时间竟唤不出自己的仙剑来。 而就在此时,万剑宗的一个守山门的弟子突然从人群后钻出,一脸恐惧,似乎在找人,直到看到重熄冥,急急冲上前来,附耳过去,将一事告知于他。 重熄冥闻言,眉头猛地皱起,“你可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 弟子修为极浅,差点被吓到,身体一抖道:“弟子绝不敢妄言,仙门论剑期间,万剑宗闭山不见外人,若是寻常人,说这等乱语,弟子早就一把轰下山了,可是那人言之凿凿,还拿出了信物,弟子不敢不报啊!” 重熄冥眼睛里写满惊疑,下意识看了眼头顶,心道:“如果真的是那人,怕是现在唯一可以拦住青阑和他那逆徒,阻止这场祸事的人了!” 旋即一手抓住那弟子,两人御剑离开,直冲万剑宗山门而去! 因为袛京师祖纠缠不休,招招无情,再加上囚仙阵法发开启,秦子凛没法带着沈青阑离开。 沈青阑已经昏迷不醒,秦子凛只好趁机把他背在背上,为了怕掉下去,把衣裳撕开,将其与自己捆在一起。 几番颤抖,秦子凛握剑的手已经在发颤,背上伤口皲裂,血流不止,视线开始模糊,精力和体力先后亮起了红灯,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手中剑招。 堪堪躲过袛京师祖一记狠招,秦子凛就喘着气,听对方无情地道:“你对上我,根本毫无胜算,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负隅顽抗什么!我看你在同辈人里也算气运和实力兼具之人,所以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只要把你背上那人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秦子凛感受到背后人的存在,心里有了踏实,对面前的老人只是一味摇头:“不可能!我曾经和他说过,只要他一直要我,我不会不要他的。” 袛京师祖沉默一瞬,“但我刚刚听他们说,你背上那人是你师娘,我虽不像下面那些人如此在意所谓世俗纲常,可我深知以你的潜力和天赋,日后肯定大有作为,何必为了这眼前的俗世情欲,舍弃光明的未来?” 秦子凛没有再多说,剑指对方:“晚辈谢过师祖方才几番留手,但现在,就是不死不休!” 秦子凛没有管手中的风髓传至心间的怯意,先出剑了。 袛京师祖叹了口气,一掌拍出,就抵挡了对方这一击。 两人再次缠斗起来,剑光四射,却被那雄厚掌风消弭于无形。 他们两人在天空激烈打斗,远离他们的两派人士也打得你死我活。 秦子凛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不敢轻视对方,深知只要自己一松懈,对方肯定予以致命一击。 但忽然,一道声音通过扩声法咒从远处传来,秦子凛一耳就听出了那是熄冥仙君的声音。 秦子凛本以为是劝降之类的话,不打算理睬,可出乎他意料的,那人却喊出了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 “秦子凛,你们还不住手!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你快给我住手!!!” 秦子凛狠狠蹙起眉。 他听不懂对方说的这个“他”是什么意思。 可就是这么一晃神,竟给了袛京师祖一个莫大的破绽。 只见袛京师祖虚空一按,秦子凛听到背上帛物撕裂之声,紧接着就是背后一空。 秦子凛心都停了一瞬,觉得耳畔声音顿无,他下意识扭身要去抓掉下去的沈人。 没想身后袭来狠烈一掌,他避之不及,实打实挨了一掌,胸腔剧痛。 可他没有多管,强忍疼痛,身体拼命往下坠,只求抓住昏迷掉落的沈青阑。 可到底因为那一掌,他慢了一步,紧接着,就是身体仿佛被数把虚无之剑钳住四肢,再不能动弹。 山头打斗的两派弟子就见秦子凛惨叫一声,拼命想挣脱身上无形的枷锁,可到底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闭眼不醒的沈青阑从万丈高空坠下。 沈青阑的身形似一落叶,轻飘飘的,可一旦坠地,必是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忘了打斗,揪心地看着远空的这一幕。 只见远处重熄冥身后似黑影一闪。 一个黑袍人向前跨一步,千丈之距,竟瞬息间缩地闪现,到沈青阑下落之处。 沈青阑被安稳接住了! 秦子凛和其他人悬空的心这才安稳放下。 就在所有人对这位修为极强的黑袍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之时。 下一瞬,一阵风起,那接住沈青阑的黑袍人,头上黑袍帽被吹落。 一张眉目五官,与此时困于袛京师祖手中的秦子凛,有几分惊人的相似的脸,骤然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所有打斗的人都没了斗志,尤其是绮霞峰的四个弟子,看着接住沈青阑的黑袍人那张脸,遥遥出神。 钟胧月呐呐说:“是、是师父……” 黑袍人向山头所有人儒雅一笑,那笑清朗如长风,当真是风光霁月。 旋即,他低下头,目光温柔地看向了怀里昏迷不醒的沈青阑。 而被袛京师祖困在半空,无法动弹的秦子凛,震惊得眼眶都要瞪裂,嘴张开,说不出一个字来。 下一瞬,他眼前一黑,体力不支,彻底昏死了过去。
第52章 昔梦
【那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忘掉】 秦子凛想醒来,但他睁不开眼睛。 他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窸窣脚步声,紧接着,脑袋被扶起,枕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之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淡淡雪松香气,这香气让不安的莫名安定下来。 紧接着他的嘴被缓缓灌入了甘甜的冰凉液体,四肢百骸的酸痛神奇地被舒缓了许多。 旋即,一只柔嫩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如春风扫过,抚平了他的伤害。 紧接着,他隐约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系统,我刚刚已经把和你兑换的药给他吃了,怎么看他身上毫无反应啊?你不会是卖了假药给我吧?” 秦子凛立刻就听出了这声音像极了沈青阑,只是更加稚嫩,更加活泼些,没有他以往以往听到的那般清冷。 而且,他对于这声音提及的“系统”“兑换”等词,有些不理解。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到这酷似沈青阑的声音继续抱怨问道:“你说你这个垃圾系统,不是一开始说好,只要我完成你给出的任务就送我回去吗?可你一会儿让我去摘仙草,一会儿去救人,还说几年后还得去那个什么千鹤门拜师,但就是不告诉我,最终任务是什么,这样真的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 秦子凛不禁疑惑,这像极了沈青阑的声音的主人神志不清,怎么自言自语,尽说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 忽然,秦子凛的眼睛无预兆地睁开了。 一张美貌得几乎难以找到词语形容的脸出现在眼前。 更关键的是,这张脸既让他熟悉,却又感到他陌生。 因为这张脸像极了沈青阑,眼睛鼻子嘴巴都非常的像,而不像的地方主要是因为一股年龄未到的幼态,像是十二三岁的人。 秦子凛脑子里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眼前的人,莫不是十二三岁的师娘? “你醒了?”那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藏不住的欣喜。 秦子凛还在犹豫要说什么,嘴里再次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你、你是谁?”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秦子凛恍惚觉得自己的灵魂现在不过暂居在另一个身体里,旁观沈青阑和这身体的主人的一段往事。 “我叫沈青阑,你家乡发了大水,我瞧见你当时在树上,就把你救回家了。”沈青阑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清楚。 秦子凛心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真的是是自己的师娘,但更让他诧异的是,自己灵魂暂居的这身体的经历,怎么会和自己如此相似? 不等他多想,秦子凛感觉到自己灵魂暂居的这具身子“他”想要爬起来,却又被沈青阑拦住,强制躺回去。 秦子凛这才发觉,这身体的主人,方才居然是枕在沈青阑的大腿上。 没想到这个“他”居然能让师娘初次相见就能这等亲密的举动,实在让秦子凛心里忍不住起了些酸意。 “你身体还没好,应该休息一会儿!”沈青阑扭身端来一盏水,细心地喂给了“他”。 清凉的水瞬间抚慰了这人喉咙的干燥。 秦子凛又听到“他”有些羞涩地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随后,“他”又因为疲累,再次陷入了沉睡,秦子凛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再次醒来,居然是因为这具身体“他”做了关于漫天洪水的噩梦,而被吓醒,马上,一个温热馨香的身体贴了上来,双臂紧紧搂来,一只手在“他”背上轻拍着,声音温柔地说: “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我在的……别怕,我在……” 秦子凛能感受到,因为沈青阑的安抚,“他”很快就平静下来,甚至大胆地回抱过去。 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相拥,无一丝缝隙,仿佛天生就该是一体。 继而,秦子凛又和“他”同时陷入沉沉的睡梦中,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沈青阑爬起身,慵懒的模样,让秦子凛恍惚回到了二人下山历练借住农家后的那个早晨。 而这个“他”似乎很不舍沈青阑,右手紧紧攥着沈青阑的衣袖,直到沈青阑起身时发现了,笑着说:“别怕,我不走的。” 然后,“他”像是得到了保证,慢慢松开了手。 接下来,秦子凛看到了沈青阑和“他”,在一个竹林里,共处了三天时间。 沈青阑仿佛是一个仙人,一天都耗在照顾“他”的身体上,但总能变出美味营养的食物给他享用。 两个人在这三天里度过了一段极为安稳温馨的日子。 秦子凛从这视角,清晰地感受到“他”对沈青阑的日益增长的依赖。 而沈青阑也积极地回应着对方的依赖,什么都给对方最好的。 直到第三天午时,沈青阑就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顿远胜先前丰盛的饭菜,还热情地招呼“他”快尝尝。 让秦子凛惊讶的是,“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拿着食物,就是吃不下。 “你怎么了?不喜欢吃这些吗?”沈青阑奇怪地问。 “他”迟疑许久,终于艰涩地道:“我看你这些日子给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还留了很多银钱给我,但是从不给自己添置些物品。所以,你是不是要走了,这、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秦子凛看见沈青阑愣住了,然后慢慢坐过来,轻轻抱住了“他”,语焉不详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有事要去做,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的。” “他”身体开始挣扎起来,“那你不能带我走吗?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要办的事情很危险,而且办完了之后,我就得离开这个世界了……”沈青阑耐烦地解释。 “他”一听沈青阑这么说,情绪更加激动了:“什么离开这个世界?你要寻短见吗?” 沈青阑赶紧安慰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真的有一直好好活着,我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自然知道生命多么宝贵,所以我不可能寻短见。” 秦子凛猛地想起他在破庙那回,想要以死谢罪时,沈青阑的勃然大怒。 “他”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 用完午饭,“他”送沈青阑离开。 沈青阑说:“有缘自会相见。” “他”有些不满地说:“可你连我的名字,都一直没有问过。” 沈青阑笑,“那我现在问你也不迟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忘掉。” “他”握紧了沈青阑的手,一字一顿地说: “我叫谢长襄。”
第53章 昔情
【正是这段美妙的时光,成了唯一不让他彻底堕入漆黑和邪恶的绳子】 秦子凛大为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切,居然是师父身上发生的事情。 师父居然很早就认识师娘了? 而且师父和他一样,都幼年经历过水患,都被师娘所救? 秦子凛有些理不清这一切了。 而他现在还没有醒来,依旧以谢长襄的视角看着师父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他看到幼年的师父只不过在竹屋里住了几天,便收拾好了行囊,离开了这竹林。 很快,谢长襄的行为,就告诉了秦子凛,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长襄不知道哪里去找沈青阑,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几年后,沈青阑会去千鹤门拜师。 但他想见沈青阑,他明白,唯一的机会,就是去这个所谓的千鹤门。 他不知道千鹤门是什么地方,一路问去,终于历经磨难找到千鹤门,而且知晓了千鹤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老天待他不公,夺去他的家园,夺去他的伙伴,甚至夺去他的父母。 但老天却给了他一副上好的灵根,让他居然突破千人,被千鹤门的掌门席云仙君收为二弟子。 他深知自己之前失去那么多,除了老天不公,还因为自己能力不足,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一切。 所以,他在千鹤门等沈青阑的那几年里,刻苦修炼道术和剑法,只想以后再见沈青阑时,他可以告诉对方,以后,他可以保护他了。 秦子凛看着自己的师父,从连剑都拿不起,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练剑法,终于到后面做到了剑术超群。 每一年,谢长襄都会盼望着沈青阑出现在席云仙君收徒大会中,可一次次失望,直到席云打算收关门弟子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人潮里,容貌更胜从前,气质出尘,一举一动愈发引人瞩目的沈青阑。 谢长襄鼓起勇气去找对方,却失望地发现,沈青阑早就不记得他曾经救过一个名为谢长襄的人了。 谢长襄没让沈青阑看到自己的悲伤,可秦子凛看到了。 秦子凛看得出他的这位师父对沈青阑的爱意,不逊自己一丝一毫。 那个瞬间,秦子凛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为情伤至此的谢长襄心疼。 但让谢长襄得到些许安慰的是,沈青阑天赋极高,最后成功被席云仙君收为了关门弟子,成为了自己的小师弟。 后面,席云仙君欲闭关,没法亲自指导刚收入门下的小徒弟沈青阑,谢长襄主动请缨,亲自去教导沈青阑。 两个人朝夕相处,又在一起度过了快十年的时光。 秦子凛发现自己这位师父真的很会演戏,比他当初在幻境里还能演。 他当初在幻境里不过几日,面对沈青阑的步步紧逼,就败得一塌糊涂。 可谢长襄十多年的时间里,却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没让沈青阑发现一丝一毫,总是在沈青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对方。 甚至,在两人同时参加仙门论剑争夺那个入剑谷的名额的最后一战时,谢长襄选择不留痕迹地输给了沈青阑。 为了不让沈青阑察觉出不对劲,谢长襄甚至故意让自己胸口挨了一剑,才成功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水。 之后又过了几十年,谢长襄一直守在沈青阑身边,从不暴露一点自己作为师兄,对小师弟不该有的情感。 就连秦子凛都以为两人以师兄弟的关系,一直兄友弟恭下去。 直到,二人的大师兄,日后的掌门驻云仙君,将那本潜云剑法交给了席云仙君。 席云仙君不忍威力如此之强的潜云剑法就此不现于世,将其与千鹤门的流光剑谱合二为一。 为了能更好地掩饰这剑法的本里,席云仙君让他门下最有剑法天赋的肖驻云、谢长襄和沈青阑练此剑法。 最终考虑到谢长襄和沈青阑默契更高,更不容易暴露,便让二人练了这剑法。 并且,席云仙君在二人剑法大成后,告诉了他们一个巨大的秘密。 一个当年萧氏灭族的真相。 魔尊聂枭企图拔出魔族至邪之物,歧刀,所以灭了拥有对魔族最大威胁的潜云剑法的萧氏一族,然后每十来年发动大战,明面是杀修士,实则大肆残害平民,以血祭刀。 屡次击退魔族到底只是一时之计,席云仙君想要的是彻底解决一切,而最关键的,就是找到那把歧刀所在。 聂枭生性狡诈,席云仙君曾经亲自去过魔界寻那歧刀所在,可不仅毫无线索,还被聂枭用魔界阵法重伤,命不久矣。 席云仙君最后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沈青阑和谢长襄中的一个,诈死,然后隐姓埋名到魔族做卧底,直到找到那歧刀的线索。 为了能让聂枭不起疑,席云仙君更是让两人解为假道侣,然后其中一人诈死,最后再修改掉另外一人的记忆,让这假死变成真死。 这样,即便聂枭怀疑起来,亲自来探查,也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为了苍生,为了大义,谢长襄和沈青阑都答应了。 去魔界做卧底,危机四伏,稍不留神,就会丧命。 谢长襄担心沈青阑,所以以自己是师兄为由,主动成为了那个诈死,到魔界做卧底的人。 为了让这假死更真,谢长襄甚至提出了在这场假死里,再加一个人证的意见。 为了保密,但更多的是,他想一直亲自保护沈青阑,哪怕用别的身份。 然后,秦子凛就看到,谢长襄用秘法,承受分魂之痛,分离了另一个自己,并收作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并取名,秦子凛。 看到这里,秦子凛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能接受,自己只是一个人的分身,哪怕是自己一直敬重崇拜的师父。 秦子凛想挣脱这个真实到他觉得恐怖的噩梦。 他想闭眼,他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切。 可他无能为力,只能跟随谢长襄的视角看着年幼的自己,拜入谢长襄门下。 后面,就是沈青阑和谢长襄公开关系,席云仙君和驻云仙君两人率先表示了祝福与恭喜,然后千鹤门上下,万剑宗等宗门送来了祝福和贺礼。 重熄冥如秦子凛记忆里那样,拼了命地打上绮霞峰,不顾一切地要带走沈青阑,说: “我知道青阑你不喜欢我,但是我看得出,你对他谢长襄,从来也是没感情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谢长襄逼你嫁他?只要你告诉我,我说什么也要带你走!” 沈青阑冷淡地甩开他的手,走到了谢长襄身边,然后和他十指紧扣,看向他的眼睛里,也写满脉脉情意。 沈青阑复而扭头看向重熄冥:“重熄冥,我和师兄情投意合,甚至练就了流光剑法,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可你却说我和他不是相互爱慕?你扪心自问,你自己信吗?” 那一瞬间,秦子凛清晰地看到了谢长襄紧紧回握住沈青阑的手,看向沈青阑的眼睛里,是积蓄了快百年,终于有一日重见天日的深情。 谢长襄这百年来的小心翼翼,他的郑重其事,以及他明知是逢场作戏却心甘情愿的配合,都让秦子凛联想起了自己在后山陪伴沈青阑的那十年的日日夜夜。 秦子凛甚至怀疑自己对沈青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都是谢长襄对沈青阑情意的延续中的一部分。 可就连秦子凛,都不忍谢长襄对沈青阑的情意就此藏在虚假的面具下。 事情仿佛出现了偏离—— 是沈青阑先提出来的。 他说,他认为他们现在做的还不够,既然要做一场欺骗世人的骗局,光是假道侣还不够,他说他想和谢长襄当真的道侣。 这样才能骗得过世人,骗得过魔尊,真正做到天衣无缝。 谢长襄犹豫许久,最终败给了自己的阴暗虚伪的一面。 他答应了。 新婚那夜,谢长襄吻遍沈青阑身体的每个角落,自然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 可那个晚上的沈青阑太过热情,热情到谢长襄产生错觉,以为对方对他也有那样一份情意。 谢长襄只能欺骗自己,等到时间到了,他和他,就都结束了。 但也正是这段美妙的时光,成了他在魔界卧底这么多年来,唯一不让他彻底堕入漆黑和邪恶的绳子。
第54章 昔忘
【他是那个一直深爱着沈青阑的谢长襄】 秦子凛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十年前那场仙魔大战结束的前一个晚上。 谢长襄亲自给沈青阑修改记忆的那个晚上。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好诈死的时机。 仙魔协定,夜间不开战,帐中唯有他们二人。 沈青阑眼眶红红,和他拥吻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再晚一点好不好…再晚一点……” 谢长襄回吻过去,心中亦是难悲痛不已,只能任由对方缠着自己,不让用那个符咒。 沈青阑要他再疼疼他,张开腿,让他进来,可谢长襄却只是一味亲吻他。 谢长襄记得沈青阑提过,他做完他要做的一切,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谢长襄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可他想,对方迟早是要走的,眼前情爱终会化作前尘,还不如留给对方一个体面的分别。 沈青阑不肯他用那符咒,谢长襄也舍不得用,两人吻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帐外天光将亮。 分别的时机到底是到了。 沈青阑哭着让谢长襄再亲亲自己,谢长襄温柔地吻着他的唇,他的眼,他的耳,然后将符咒轻轻贴上了怀中人的后颈。 修改记忆是无比痛苦的。 沈青阑哭喊不停,手脚齐用,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 谢长襄痛苦万分,只好一边修改着对方的记忆,还一边用吻安抚他。 连带秦子凛也感受到了,胸腔里一阵一阵的钻心的疼。 屋外天光大亮,沈青阑满脸泪痕,陷入了昏睡,谢长襄坐在榻边,痴痴地看着榻上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然后,秦子凛就听到帐篷外传来属于自己的稚嫩声音,对帐内的师父师娘乖巧地说: “师父师娘,时候到了。” 秦子凛猛地睁开了眼,蹭地翻起身。 这个不是梦的“梦”,让他几近窒息,胸腔里似乎还有那一阵一阵钻心的剧痛。 耳畔响起了驻云仙君关切的声音:“师弟,你终于是醒了。” 秦子凛扭头看向一侧,却见驻云仙君正关心地看向自己。 秦子凛心有所感,看向床尾梳妆台上的镜子,却见里面,谢长襄正满眼发懵地看向自己。 秦子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夺舍了师父谢长襄的身体。 可下一瞬,他先前在那个以旁观者视角,在“梦”里看到的一切,顷刻间就有了真实感,仿佛自己记忆里从来都蒙了一层疏离的雾的那段前尘往事,都扎根在他身体里,有了活生生的骨和肉。 他是谢长襄。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同一个人,他都是谢长襄。 是那个一直深爱着沈青阑的谢长襄。 脸上似有湿意,谢长襄抬手一摸,发觉自己居然落了泪。 “这是,之前的你,留给你的。”驻云仙君把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谢长襄其实已经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但是他还是接了,温和道了句:“多谢师兄。” 但他捏着信,一直保持那个动作,没有动。 驻云仙君犹豫多时,“青阑现在在剑谷里。” 谢长襄身体一颤:“我知道。” 关于沈青阑这百年里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丝都没有忘记。 可驻云仙君又迟疑了片刻,斟酌道:“那你知道,青阑他已身怀有孕了吗?” 谢长襄猛地扭头看向他,颤着声:“什、什么?”
第55章 昔忆
【这手镯不像一个配饰,更像是一个长得像手镯的生物】 “他走了,留我一个独活在这世上,但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以前曾经在父母墓前发过誓,只要可以活下去,我无论做什么都会拼命活下去。可是,当他死了之后,我才发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真的好难好难啊,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宿主,那你是不想回现实世界了吗?” “他死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想回去了,因为我发现爱上他了。可他现在死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所以,宿主你是打算救秦子凛了吗?” “子凛是他的弟子,我不会见死不救,可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我记得系统商城里,有一个叫忘昔的酒吧,我之前积攒的积分应该是够了,你把它兑换给我吧。” “宿主,小系统要提醒你,这酒你一旦喝了,你穿书后的记忆都会过滤一遍,相当于你到时候会认为你是刚刚穿进书里,你确定要兑换这忘昔酒吗?” “我现在太痛苦了,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他走了的事实,所以忘了这一切不是更好吗?我忘了之后,你也不要告诉到时候的‘我’,有关于我就是‘我’的事情,就当那个‘我’是刚刚穿进书里的,然后把最终任务告诉‘我’,这样,那个‘我’才会愿意给子凛他解这个毒,至于之后那个‘我’想不想回去,我也都管不着了,系统你,也不要再插手了。” “好吧,小系统我知道了~” [系统商城正在兑换忘昔酒……] [宿主目前积分23581分,兑换忘昔酒后,剩余积分201分……] [兑换成功……] 沈青阑睁开眼,只觉脑袋突突的疼,过了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想方才听到的一大段对话。 那是什么?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小男孩惊喜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沈青阑身体僵住,看了四周一圈,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山洞里。 但他一个人都没看见。 沈青阑顿觉毛骨悚然,刚想唤出青阑剑,却发现自己居然感受不到然后有关青阑剑的联系,他一下子就害怕起来。 耳畔再次响起那个小男孩的声音:“你情绪别激动!青阑它只不过是回剑池养伤去了,所以你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等它养好伤,你就可以见到它了!” 沈青阑一听到“剑池”这个词,联想到自己现在待的这个地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居然在剑谷里。 他不是让秦子凛带自己走吗?怎么…… 等等,沈青阑马上想起秦子凛离开秘境后,背上严重的伤,还有袛京师祖对他的青阑剑那轻巧一捏。 “秦子凛呢?!他现在在哪里?!”沈青阑情绪有些激动,他担心秦子凛遇到了什么意外。 那小男孩的声音发出奇怪的一声“咦”,随后问:“你别激动!你是想问谢长襄吗?” 沈青阑心一颤,没想到对方怎么会提起这个名字,心莫名一抽一抽地疼。 沈青阑努力平复心情:“我是在问秦子凛,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小男孩的声音似乎被沈青阑问迷糊了,“可、可秦子凛不就是谢长襄吗?” 沈青阑身体一僵,“你、你在胡说什么?他们明明是两个……” 说到最后,他自己慢慢哑了声。 那小男孩的声音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怎么了,捉急起来:“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吗?要我马上叫人来看一下吗?你现在怀着孕,哪怕身体有再小一点不对劲,都不能忽视掉的……” 沈青阑身体一震,失礼地打断对方:“你说什么?怀…怀孕?我、我怀孕了?” 小男孩困惑地反问:“你难道不知道你怀孕了吗?已经两个多月了啊……” 沈青阑下意识把手轻轻放到小腹上,那里依旧平坦如初,一点儿也不像是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的样子。 “我居然…居然怀孕了……”沈青阑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两个月有余的话,算算日子,很有可能就是秦子凛向他求娶的那个晚上…… 沈青阑仍想得出神。 “所以,你身体到底有哪里不舒服啊?我马上让袛京去叫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小男孩的声音又问。 沈青阑摇头:“我没事,不用叫人。” 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四周环视,确认真的看不到一个人,而耳畔的声音也不能确认声源方位。 沈青阑试探地问:“所以,你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你?” 那小男孩声音活泼,有问必答:“我在你手上,你低头看看呀!” 沈青阑闻言,低头就见从不戴任何腕饰的右手手腕处,莫名多了一个玉质的血红色手镯。 没有多余的雕刻,但充满了奇异的美感,更让沈青阑震惊的,是这手镯不是冰冷的,而是有温度的,温度不冷不热,极接近人体正常体温。 这手镯不像一个配饰,更像是一个长得像手镯的生物。 沈青阑摸了摸那手镯,耳畔忽然响起那小男孩银铃般的笑声:“你、你别挠我…好痒……” 沈青阑大为震惊,停下手:“你到底是什么?” 那手镯在手腕上轻轻动了动,似乎很想亲近沈青阑,就像个孩子贪恋母亲一般,在耳畔撒娇道: “我叫帝景,你也可以叫我小景。”
第56章 改魂
【那你能给我解开这个符咒吗?】 帝景?! 仙剑谱排名第一的仙剑帝景?! 原书里只认主未来男主一人的仙剑帝景?! 看着手腕上这个血色玉镯,沈青阑着实是很难,把这个声音活泼的它,和原着里霸气侧漏不可一世的仙剑帝景,关联到一起。 如果沈青阑没记错,未来男主确实是在剑谷和帝景结的契,并由此开始了他制霸修真界的开挂征途。 沈青阑见帝景似乎知道很多,便按住了玉镯颤动的身子:“等等,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 玉镯似乎被他这么按着有些难受,但还是乖巧地说:“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回答。” 沈青阑想问秦子凛,但又碍于之前问过一次后得到的那个奇怪回答,他犹豫了下,换了个问题:“我现在在剑谷?” “对,这是剑谷后面的山洞。”帝景顿了下,补充道:“这里非常安全!” 这个回答沈青阑已然猜到,继而又问:“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这里很安全!”帝景马上说。 沈青阑敏锐地发觉,这已经是帝景第二次提及“安全”这个词。 “这里安全?那外面不安全吗?”沈青阑反问。 帝景思考了下:“不是外面不安全,而且现在的你必须保证绝对的安全,不能有一丝马虎。” “为什么我必须要绝对的安全?”沈青阑说完,马上想到了什么,手不自觉又复上小腹,“是因为我怀孕了?” “对!”玉镯没再被按住,又在手腕上蹭了蹭,撒娇地说:“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未来的主人!他必须安全出生!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为了贴身保护你!” 沈青阑反应过来,惊诧地问:“所以那老头……袛、袛京师祖他把抓我回来,就是因为我怀孕了?可他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帝景难得沉默了一会儿,“袛京他当时见你,其实并不知道你怀孕了。他只是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那血腥味和我有命格上的因果关系,但你又有了青阑了,他很奇怪,所以就想把你带回来。” 血腥气味?沈青阑想起,自己为了进秘境救秦子凛,曾经咬破过指尖,没想到居然会因此暴露,以至于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帝景还在耳畔絮絮叨叨地说,似乎有些内疚:“因为我从出生到现在一个主人都没认过,而其他的仙剑都起码认过三四个主人了,袛京他一直很担心我,所以他一看你和我有关系,就想带你来见我,但一下子用错了方法……” 沈青阑想起自己昏迷时,秦子凛身上就挨了袛京师祖好几掌,肯定受了不轻的伤,他一下子心疼得不行。 他还是想问下秦子凛情况怎么样。 而帝景似乎极为喜欢和沈青阑亲近,在手腕上动个不停,像个顽皮的小孩子,它嘟嘟囔囔地道:“你身上真的好好闻!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闻到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沈青阑嘴角一抽,腹诽道,你现在就一镯子,你能闻到什么气味? 沈青阑犹豫再三,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帝景带了些迷惘地说:“但是,我还闻到了你身上有一丝我很熟悉的味道,像是我十年前给人做的一个符咒的气味,像是改魂符……” 沈青阑一惊。 改魂符乃上古符咒,极难制作,主要是修改人的记忆,而且早已失传。 他没想到帝景一把剑,居然还会制作符咒,而且还是制作这等难度的符咒。 沈青阑忽然反应过来,狠狠蹙起眉,“你的意思是,我曾经用过改魂符?” 他想起自己醒来时,听到的那大段对话,难道那救是青阑仙君被修改过的那段记忆? 帝景似乎是吸他身上的气味给吸得迷糊了,“对啊,这个符咒现在只有我会做,就连其他的仙剑,包括最擅长此道的风髓,它也不会的!我不会弄错的。嗯……我依稀记得,当时好像是千鹤门的席云来求了袛京,我才给做的。” 一听这符咒是青阑仙君的师父席云仙君求的,沈青阑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追问: “那你能给我解开这个符咒吗?”
第57章 看我
【你、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虽然,沈青阑在帝景给他解改魂符之前,就已对这段被修改过的记忆有了各种大胆的猜测。 可当他跟随着青阑仙君的视角,听到席云仙君在病榻上三言两语勾勒出的那盘惊天大棋时,他还是为之震撼不已。 沈青阑知道,青阑仙君肯定会同意,不然不可能有后面的发展。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青阑仙君点头前,沈青阑隐约感觉眼前看到的一切,仿佛中间缺了一小段,就像是一段电影被抽走了一两帧的画面。 这感觉,太不同寻常。 下一幕被修改的记忆片段,则让沈青阑更加震惊,因为长襄仙君说他会再找一个人证,提高他诈死的真实性,然后,他消失了好几天,然后,就把年幼的秦子凛领到了青阑仙君的面前。 沈青阑敏锐地察觉长襄仙君面上毫无血色,且极其苍白,青阑仙君也发现了,并问了对方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长襄仙君只是摇头,随后,轻轻摸了摸沈青阑的头,眸色温柔。 那个瞬间,沈青阑莫名觉得眼前的长襄仙君像极了秦子凛。 不是年幼的秦子凛,而是长大后的秦子凛。 沈青阑本以为这是一瞬间的错觉,是一个巧合,但接下来,沈青阑时不时就能看到长襄仙君眼中转瞬即逝的温柔注视。 那眼神,是真的……像极了秦子凛,简直一模一样。 而沈青阑也屡次发现了青阑仙君身上的不对劲—— 青阑仙君经常会做出与他人设相悖的异常举动,而且总会伴随那莫名且突兀的缺帧感。 沈青阑虽得到了青阑仙君百年记忆,但若他不主动翻阅,就只会粗略的印象,很多细节只有主动去看,才能明晰。 百年记忆太过庞大,之前,沈青阑只是粗略翻阅了一下近五六十年的记忆,一直没有仔细浏览过。 尤其是青阑仙君进千鹤门前的那十多年,沈青阑下意识选择跳过不看。 现在仔细想想,沈青阑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跳过进千鹤门前十来年记忆不看呢?自己又为什么只粗略翻看了青阑仙君近几十年的记忆呢? 现在仔细想想,他觉得非常的奇怪。 因为按他行事追求尽可能滴水不漏的性格来说,他若获得这段记忆,即时当时由于情况紧急,没来得及仔细回看,事后得空也会仔细看一遍的,以确保不会让青阑仙君亲近的人发现他并非真的青阑仙君,力求万无一失。 可事实却是,他就是下意识跳过了仔细回看记忆的选项,似乎一点也不用担心暴露他沈青阑和青阑仙君之间的不同。 这可太不像他沈青阑了。 想到这里,他已经快看到仙魔大战结束那晚,可沈青阑忽然很想从头开始,重新看一遍关于青阑仙君的记忆。 这个念头一出,沈青阑的思绪出现了模糊和缺失,像是有东西在强制不让他回看记忆。 沈青阑察觉出了不对劲,对大脑中的意识进行强行暗示和引导,这不是书中世界任何强大能力能做到的事情。 “系统!垃圾系统!你快给我出来!”沈青阑在意识中大喊,他有直觉,觉得这一切的不对劲和那个出现极少的系统脱不了关系。 联想到自己在剑谷醒来时,在脑海里听到的那大段莫名对话,沈青阑更加激动了,他这下可以确定,系统肯定有事情在瞒他。 “你知道你一定在!你快给我滚出来!”见系统不响应自己,沈青阑更觉怒火中烧:“你还不出现,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宿主,您可千万别自杀!”系统终于出了声,不改先前胆小怯弱的样子,带着哭腔:“明明是那个时候‘您’不让我不要再插手的,现在的您怎么又反悔了……” 沈青阑心里咯噔一声,什么叫那个时候的“我”?难道…… 沈青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自始至终都是我,对吗?青阑仙君他……一直都是我,对吗?” 系统小声啜泣着:“是当时的‘您’想救秦子凛,但又过不了您心里关于谢长襄那个坎,才主动兑换了过滤穿书记忆的忘昔酒,还告诉我怎么骗喝了酒忘掉从前的‘您’的,不是我主动想要骗您的……” 沈青阑这下全懂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他都懂了。 他沉默许久,咬牙道:“全还给我!把那些记忆,全还给我!” 沈青阑从头开始回看了这百年的记忆,其实说“回看”并不准确,他应该是重新经历了这百年更加恰当,因为他本就是这段记忆的主人。 从初入穿书世界的格格不入,到开始适应这个奇怪的书中世界,完成系统给出的短期任务,攒积分,兑换商品,再接任务。 这一切和沈青阑曾经看过的穿书文都大差不差。 直到系统让他去救人。 沈青阑在第一眼见到那个挂在树上的十二三岁少年时,就觉得他像秦子凛,或者说,更像长襄仙君。 没想到分别时,沈青阑才确定,这少年,居然真的是青阑仙君的……不,应该是他沈青阑的二师兄谢长襄。 分别后,沈青阑又在外面闯了几年,直到按照系统的指示,去了千鹤门拜师。 系统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他在外面收集仙草丹药,直到沈青阑拜入千鹤门前夕,才知道自己的初始灵根并不算好,按系统的话来说,就是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顶级的样貌,却剥夺了他修真的天赋。 但系统又说,它的存在,就是帮助沈青阑,借助他向前收集的东西,沈青阑最后洗髓成功。 后面,就是他顺利拜入千鹤门掌门席云仙君门下。 让沈青阑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那里再次见到了谢长襄,但是系统的指示却是选择不和谢长襄相认,但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系统帮他洗髓之事已让沈青阑彻底相信了它。 虽然不知道系统此举最终目的,但沈青阑最后还是选择不与谢长襄相认。 后面,席云仙君闭关,身为刚入门的小师弟沈青阑的道术剑法都由二师兄谢长襄全权负责。 二师兄谢长襄在课业上,虽待沈青阑严格,但在平日里却极为关心体贴。 二人关系算是五个师兄弟里最亲近的。 自入千鹤门后,系统罕见地减少了出现的频率,甚至出现好几个月都不发布任务的情况,不过沈青阑已经慢慢适应了书中世界的生活,再加上二师兄谢长襄对他的课业十分严格,沈青阑也没空去管系统,只是偶尔喊喊它,确认对方没有死机。 直到几年后的仙门论剑前夕,系统郑重其事地发布了一个关键的任务,那就是一定要去剑谷,去获得他的仙剑青阑。 除了四进二的决赛碰上重熄冥,稍微他觉得棘手之外,之前遇到的对手都很难在他剑下扛过十招。 直到二进一的决赛,他遇上了谢长襄。 沈青阑所有的一切都是谢长襄教的,他的老底,对方明白得一清二楚。 那一战,二人斗得不分伯仲,最后,沈青阑都心生败意,却发现谢长襄体力不支,露了破绽,他这才险胜对方一招。 只是中途失手,沈青阑把他这位二师兄弄伤了。 沈青阑事后非常后悔,因为自己的争强好胜,居然让素来关心他的谢长襄受了伤。 他去道歉,谢长襄却摇头,温和地向说:“是我技不如人,青阑不必自责。” 其余三位师兄大多是叫他小师弟,只有谢长襄从不喊他小师弟,都是直接唤他青阑。 后面,两人又在一起度过了漫长却又平静的几十年,系统已经极少发布任务了,而沈青阑也已经没有那么想走了。 在谢长襄指导他练剑的时候,他就在想,与其回到没有亲人的现实世界,他还不如留在这里。 在这里,千鹤门上下都待他很好,尤其是二师兄,表面严厉,其实待他极为温柔。 如果可以和他一直过着这样平静的日子,不也挺好的…… 直到,身体虚弱多时的师父,将那本流光剑法交给二人。 其实,在两人开始练这剑法时,就已经察觉出了这剑法根本不是什么双人剑法。 可他们没有多问,依旧练了下去。 剑法大成后,二人才从不久于人世的师父口中,看到了这盘大棋的全貌。 师父问他们二人的意见。 谢长襄没有回答,他一直在沉默,沈青阑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先回答。 如果自己答应了,他也会答应。 若自己没有答应,他也会反对。 沈青阑想起这位二师兄曾经说过的:“只要是青阑你想做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哪怕是拒绝,谢长襄也要和他站在一边。 沈青阑知道为了天下大义,他应该答应,可他却迟迟下不了口。 因为沈青阑在介意,介意他和谢长襄以后维持着这虚假的关系。 直到系统时隔数年,发布任务,让他答应。 然后,沈青阑就看着谢长襄,从席云仙君手中接过了那道改魂符。 沈青阑在新婚那夜,说想和谢长襄做真道侣的话,其实是他临时编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明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不能被发现,可话既已说出口,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见谢长襄沉默,他以为这是拒绝,没想对方居然同意了。 可二人并肩坐着,直到红烛燃了大半,谁也没有先动。 最后,还是沈青阑主动靠近,轻轻咬住了对方微凉的唇。 沈青阑清晰地感觉到,谢长襄解他衣裳的手在颤抖,沈青阑心里有些难过,觉得自己强迫了对方。 他心中酸涩,不想继续了。 可他才想抽身,却被谢长襄抓住不让动。 谢长襄开始主动吻他,那么温柔,那么仔细,那么让人情动。 直到,下半身的秘密被对方发现,沈青阑颤颤巍巍地问他:“那里是不是很奇怪……” “没有。”谢长襄俯身吻了下那处,目光依旧温柔,真诚地说:“很漂亮。” 后面发生的一切,沈青阑已经看过一遍,但之前是以旁观者角度去看,现在却是以本人角度去带入,感受截然不同。 沈青阑仿佛回到了仙魔大战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那个修改记忆的晚上。 知道这会是两个人最后一见,沈青阑想反悔了,他不想谢长襄走了。 后颈上的符咒如此冰冷,冷到他全身都要冻僵,连带记忆都被冻结掩盖在漫天冰雪之下。 沈青阑抱紧谢长襄,嘴里糊涂地说着话,但都是不让他走的话。 可谢长襄却耐心地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沈青阑不信,他觉得谢长襄在骗他,他哭喊着,说他好疼,让谢长襄再亲亲他。 谢长襄不厌其烦地吻他,安抚他。 记忆被一点点冻结,直到连眼前的一切,都被掩盖在层层冰雪之下。 但一个念头,却突破厚重坚硬的冰层,冒了出来—— 沈青阑想醒来,他想告诉谢长襄,他不想谢长襄走了,如果谢长襄问他为什么。 沈青阑会哭着告诉他,因为……他爱上他了。 沈青阑以为自己还在回忆中,他猛地一睁眼,看到谢长襄坐在边上,以为对方还没走。 他没有看到对方眼睛里不寻常的惊讶之色,立马起身,扑了上去。 抱住对方有些僵硬的身体 ,沈青阑泪眼婆娑地去吻谢长襄的唇,说着:“你别走…别走……” 记忆里的谢长襄先是僵了一瞬,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然后热情地回吻过来,那吻极为热烈,甚至有些步步紧逼,让沈青阑觉得对方已经离开了他好久,想要一次讨个够本,可那熟悉的触感,却又像对方从不曾离开,一直陪在他身边。 但沈青阑还是觉得不够,他的身体忽然热得惊人,被谢长襄一碰,就止不住地战栗。 沈青阑想要谢长襄更深的进入,让他确认对方的存在。 他去解谢长襄的衣服,嘴里像耍赖皮似地说:“我要你…你进来…要你进来……” 记忆里的谢长襄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见沈青阑笨手笨脚,自己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说:“你现在情况特殊,我会轻些,尽量不伤你,你也乖些,不要闹,好吗?” 沈青阑脑子已被情欲烧成一团浆糊,哪有余力思考对方说了什么,只觉腿心酸痒,腿间湿得得不像话,只想对方赶紧进来抚慰抚慰他。 他唔唔唔地胡乱点头:“你进来…你快进来……呜呜我那儿难受……”手去抓对方胯下那玩意,对口要往自己身体里送。 下身此时已被谢长襄扩张得差不多,对方刚要进来,沈青阑像是梦醒一般,又不让他进来了,用拳头捶他,推他,闭眼侧过头不看他,只哭着喊: “你是谁?呜呜你、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拳头被一把抓住,细密的吻落到唇上,继而是带着压抑着的痛苦的乞求声,对方说: “青阑,你看着我!” 那声音太过熟悉,沈青阑下意识停了动作,抬眼去确认。 身上人的目光和记忆里的相比,变了似乎又没变,依旧温柔,但还藏着压抑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痛苦。 对方就像是头困兽,在牢笼里低声嘶吼: “是我!一直都是我,自始至终,都是我!” 沈青阑愣住了,还想说什么,却下意识咬唇闷哼,抱住了身上人,感受着身上人一寸一寸地进入自己,涨满他身体的每一角落。
第58章 解释
【还是说,谢长襄你,要不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担心沈青阑再反抗,谢长襄掐了个诀,让自己暂时变成了秦子凛的样子。 沈青阑一看到秦子凛,反抗的动作瞬间就没那么大了,甚至还主动去吻他。 谢长襄心中酸涩,但还是回吻了过去。 其实,他不愿意这样骗对方。 因为他是谢长襄,是秦子凛,也是沈青阑腹中孩子的父亲。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在两个人化为一人前,他谢长襄不知道为什么,会嫉妒另一个自己,嫉妒为什么他更早认识沈青阑,陪沈青阑更久,可沈青阑却不喜欢他。 所以,谢长襄之所以会想和秦子凛化为一人,就是他疯狂地想成为秦子凛。 他甚至想好,他要变成秦子凛的样子,然后骗沈青阑方才只是个梦,甚至还再用弄一个分身去扮演谢长襄,而自己就可以以秦子凛的样子,继续留在沈青阑身边。 和秦子凛合二为一,谢长襄自然知道沈青阑这是发情了。 但考虑沈青阑才怀了两个月,谢长襄担心会弄伤他,没有积极地回应对方的热情,也根本不敢用特别深入的姿势,每个顶弄都相当的轻柔,只是浅浅慢慢地抚慰着。 沈青阑刚开始还有些闹,身体扭来扭去,特别不安分,迷糊地说:“好涨…这儿好涨啊……”甚至直接自己用手去揉捏奶头,捏得颇为用力,几下就把乳头捏得硬挺通红。 可他还觉不够,甚至哭闹着用指甲去扣弄尚未打开的乳孔,嘴里糊涂地说:“好涨…呜呜好难受……有东西流出来了……” 才怀孕两个多月,哪里会有东西流出来,谢长襄无奈地想。 但他还是怕沈青阑这么粗暴会弄伤自己,只好俯下身含住,去磨、去咬、去嘬身下人的乳头,企图让沈青阑舒服一点。 他才咬了几下,就很明显感受到身下的沈青阑安分了许多,一边后脑勺被捧着往下压,一边听沈青阑嘟囔:“你吸一吸…里、里面好像堵了呜呜……” 沈青阑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多么刺激谢长襄,恨不得狠狠撞他一下,好让他没力气再说这样的荤话了。 以前,沈青阑就爱在床上说荤话,尤其是被他撞得东倒西歪意识模糊的时候,谢长襄每次听,都会羞恼于他这是哪里听来的淫词,他从没教过他这些,也不知他哪里学来的,实在太不像话。 沈青阑已经被肏得熟透,两眼泪汪汪,眼睛半眯着,整个人软成一滩春水,谢长襄担心总一个姿势会让沈青阑疲软难受,他先退出来,侧睡着,扶起沈青阑一条腿,从后面慢慢地进入了他。 沈青阑以前从没这个姿势做过,突然这么被插进来,差点被顶得侧着倒下,幸好被谢长襄扶住了腰。 沈青阑侧躺没有着力点,只好反手去抓谢长襄的手臂。 谢长襄只好一手抬腿,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身下,搂着他的腰,不一会儿,两只手都给抓了好些指甲痕来。 两人高潮差不多同时到了,谢长襄不敢射进他宫腔里,刚想退出来,沈青阑却不让他走,谢长襄只能选择射到穴里。 谢长襄就这样从身后,一边搂着沈青阑微颤的身体,一边射了精。 沈青阑似乎给累得睡着了,谢长襄离开了他的身体,担心沈青阑着凉,还给他盖好褥子。 谢长襄坐起身,刚想去沈青阑理有些乱的乌发,没想左手被沈青阑被褥下的手紧紧牵住。 谢长襄想抽出来,但一眼就看到了沈青阑伶仃手腕上那朱红色玉镯。 谢长襄一怔,他不记得沈青阑有过这样的手镯。 沈青阑长得太好看,任何饰物都显得赘余。 更关键的是,他方才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玉镯的存在,到了他现在这种修为,世上罕有在他眼皮子底下却能不被他发现的东西存在。 谢长襄潜意识想替沈青阑取下,却在触摸到那玉镯的瞬间,耳畔响起那似孩童般天真的声音: “别摘小景!小景要保护青阑!” 谢长襄一怔,试探地问:“你是仙剑帝景?” 那手镯动了一下,没直接回答他,声音依旧响在耳畔:“你就是冰焰的前主人,风髓的现主人,青阑的道侣,长襄仙君吧?” 长襄以前的仙剑是冰焰,仙剑谱排名第九的仙剑。 只不过后面因为谢长襄要去魔界做卧底,而且还需要当着一众修士诈死,仙剑冰焰被他破了契,还给当了假死的替身,最后被沈青阑葬到了绮霞峰后山。 本来谢长襄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再与第二把仙剑结契了,但谁能想到他的分身,秦子凛居然和风髓结契了。 最后二人化为一人,风髓也相当于认主他谢长襄了。 这玉镯这么回问,也相当于承认了它就是仙剑帝景。 谢长襄很快就反应过来,“袛京师祖要抓青阑,是因为他肚子里的孩子,以及你?” 玉镯似是颓丧地道:“嗯。” 谢长襄无奈地摇头:“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我早一步回来,青阑他……” 他回想起沈青阑从空中坠落那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既然是青阑的道侣,他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那我觉得我有件事得告诉你。”帝景碰了碰谢长襄的手指。 谢长襄有不好的预感:“你说。” “就是,青阑的改魂符已经被我给解了,因为那个符咒是我做的,就在你来之前解了,所以,青阑他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 谢长襄眉头狠狠皱起,而帝景一边结结巴巴说,一边还笨拙地转了转,似乎是没脸见谢长襄:“而且我话还未说完,青阑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是醒的,我们刚刚说的话,他大概是都听到了。” 帝景这话一说完,镯子的朱红色立马暗了暗,就像忽然变成了死物一般。 而谢长襄背上冒出一阵冷汗。 随后,就看见掌中原本安静不动的手,忽然反手迅速扣住了自己。 沈青阑也悄悄睁开了眼,里面清明一片,平静地说:“你不需要给我个解释吗?秦子凛?” “还是说,谢长襄你,要不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59章 空落
【心里也莫名空落落的】 谢长襄一时间说不出话,连眼睛都不敢去看。 沈青阑却用力一拽,把他拽倒在身上。 此时两人面对面瞧着对方,近得连对方的鼻息都交融在一块,近到谢长襄可以看到他方才在沈青阑身上留下的红痕。 “你到底是秦子凛?还是变作了秦子凛模样的谢长襄?” 沈青阑又问了一遍:“还是说,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沈青阑恢复了改魂符修改过的记忆,自然知道他在见到秦子凛第一面起,就知道秦子凛身世绝不像谢长襄所说的那样简单。 谢长襄以为他忘记了二人的初遇,所以以为他发现不了少年秦子凛像极了少年的谢长襄。 只是,沈青阑没想到秦子凛其实就是谢长襄的分身,是他的一部分。 可联想帝景曾经说过的那句,沈青阑到底是明白,当初谢长襄躲了他到底是几天去干什么。 见谢长襄还是咬着牙不说,沈青阑换了个问法:“那你是不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不是的话,你方才为什么要碰我?” 谢长襄咬牙道:“我……是。” “变回你自己的样子。”沈青阑的语气不容拒绝。 谢长襄唇一抿,沈青阑便看到了一张和秦子凛长得极像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青阑盯着那双和秦子凛一模一样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问:“秦子凛呢?你拿他怎么样了?” 谢长襄身体僵住,不说话,也不敢看沈青阑。 沈青阑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但还是颤抖地问:“你把他……” 他几乎说不出后面那几个字。 但身上人却扭头看向他,视线相接,然后唤了他一声: “师娘,是我。” 沈青阑一震,两眼瞪大,看着眼前的人,他可以肯定,这就是秦子凛无疑。 还不等他说话,身上人又以一种陌生而熟悉的语气,唤了一声: “青阑,是我。” “一直都是我。” 看着沈青阑瞪圆眼睛,里面写满不可思议的这样子,谢长襄心里一片悸动。 无论是哪个他,即便是重来一次,他都会为这样的沈青阑心动不已。 他好想吻他。 好好疼疼他。 告诉他,他好爱他。 沈青阑的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扑簌簌从眼角滚下,吓得谢长襄一慌,还以为自己把沈青阑压疼了,赶忙起身,去给沈青阑擦泪。 沈青阑却固执地不肯他碰,甚至不看他,情绪激动地边哭边骂: “你…你给我滚……呜呜我不想再见你了…你杀了他…呜呜我再也不想见你……” 甚至还想用脚去踹他,但又因为两腿的酸痛感而僵在中途。 谢长襄担心他动了胎气,赶忙抱住他,“你现在怀孕,不能激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好好的,你可以杀了我。” 谢长襄从虚空中唤出风髓剑,然后递到沈青阑手中。 沈青阑一看风髓,就知道秦子凛是真的和谢长襄化为一体了,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就等于真的把他杀了。”沈青阑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谢长襄慌张地给他擦眼泪,却听见沈青阑捂着脸道:“我恨你!都怪你!呜呜…这一切都怪你!都怪你…呜呜都怪你自作主张……” 沈青阑情绪太不稳定,谢长襄见他哭得如此伤心,心也跟着痛,边把沈青阑往怀里搂,边说“怪我”“都怪我”。 直到猛地听到,怀里的沈青阑哭迷糊的一句: “怪你让我觉得……我爱上了两个人……” 谢长襄一怔,“青阑,你说什么,什么叫……” 爱上两个人? 沈青阑边哭边打:“我们当初制定的计划里,本来是没有我修为大跌的,你难道这么多年来,甚至你已经和子凛成了一个人以后,都还以为那是假的吗?” 谢长襄愣住。 他之前假死成功潜伏到魔界后,确实听到了青阑仙君因为道侣长襄仙君在仙魔大战中离世,心神激怆之下修为暴跌的事情,他刚开始不解,后面还以为是驻云仙君擅作主张宣扬出来,只为增强他死的真实性。 可沈青阑的话,以及脑中秦子凛的记忆,都在告诉他,沈青阑当年是真的以为他真的死了,大悲之下,修为暴跌。 “我当时是真的以为你死了,但也意识到,我爱上你了,现在想想,如果我当时早点发现我爱上你了,告诉你我的心意,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沈青阑仍自顾自地说,眼泪忍不住流个不停,谢长襄见他身子单薄如纸,忍不住搂在怀里,给他擦眼泪。 他从来不知道沈青阑这么能哭,今天似乎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尽了。 沈青阑没有反抗,仍旧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好恨你,好恨你,让我这么痛苦,我甚至想,要是我当初没有救你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不会遇见,我也不会这么痛苦。” 谢长襄脸上浮出不可思议:“青阑,你不是忘了吗?” “我一直都记得,只是我……”沈青阑缓缓摇头。 谢长襄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地问:“因为你迟早是要走吗?包括那次在秘境里骗‘我’,也是为了要离开。” 秦子凛没资格进藏经楼内楼看那本毒经,可他谢长襄有资格,甚至,当初还是他看完那本毒经,才转交给沈青阑翻阅的,所以,谢长襄知道,沈青阑对当时的秦子凛撒谎了。 但谢长襄其实大概猜到了沈青阑撒谎的目的。 因为谢长襄很早就注意到沈青阑会做一些不像他会做的事情,包括仙门论剑对那个入谷名额的势在必得。 谢长襄很早就联想到这就是沈青阑曾经提及过的“办一些危险的事情”。 谢长襄不想沈青阑离开,好多次,谢长襄都会阴暗地想去打乱沈青阑的机会,让他永远留下来,哪怕是作为他小师弟的身份。 但他又不愿意强留,甚至担心沈青阑受伤,最后还是数次抱着沈青阑完成任务就会突然消失的心理准备,为沈青阑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又不能被沈青阑发现。 可以说,谢长襄每一次帮沈青阑,都是在可能永远失去沈青阑的心理压力下进行的。 沈青阑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默了许久:“我曾经是真的很想走,可有两次,我想留下来。一次是在绮霞峰,你教我剑术的时候,一次是我们在青阳郡,你向我求娶的时候,我是真的打算不走了。” 一次是因为谢长襄,一次是因为秦子凛,但这两个人却又是一个人。 沈青阑真的很难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他恨他,却又爱他。 恨他自作主张,让自己两次爱上他。 谢长襄不知道沈青阑居然有两次都想为他留下,也曾因为他的死而想要离开。 抱着沈青阑,谢长襄心里有欢喜,也有痛苦,良久,他在沈青阑额头上印下一吻: “对不起。” 对不起,自作主张让以另一种形式留在你身边却又不告诉你,最后还自作主张和秦子凛变成一个人。 对不起,没有把心意早早告诉你,让我们之间产生太多的阴差阳错。 两人算是暂时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谢长襄知道沈青阑心里还有疙瘩,还不能完全接受谢长襄就是秦子凛的事实。 沈青阑今天经历了太多,早已心神俱疲,谢长襄只能收拾好一切,让沈青阑好好休息。 谢长襄自醒来听到沈青阑怀孕的事,立马不顾自己神魂初合,跑来剑谷以确认沈青阑的安全。 如果不是他身有要务,谢长襄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沈青阑身边。 趁沈青阑休息的空隙,谢长襄知道谷外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他去处理。 谢长襄一出剑谷,就看到袛京师祖就盘腿坐在谷口的茅草亭内,闭目养神。 而熄冥和扶灵两位仙君守在谷口,没有在弟子面前的威仪,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见谢长襄出来,重熄冥和文扶灵立马精神起来。 文扶灵不禁抱怨:“二师兄,你在里面干什么啊?这么久不出来 害我们在这里干站着。” 谢长襄扶额:“抱歉,我忘了你们两个人还在外面等。” 当时谢长襄急着去见沈青阑,肖驻云担心他,便派四师弟文扶灵送他来,在谷口碰见正在苦苦哀求袛京师祖放他进去的重熄冥。 剑谷乃万剑宗禁地,寻常弟子,甚至长老仙君都不可以无令进入。 谢长襄本来按规矩也没办法进去,毕竟他一不是万剑宗弟子,二不是本次仙门论剑的赢主。 但袛京师祖却破天荒地让谢长襄进去了,而另外两位,依旧只能止步于此。 谢长襄一想起自己在谷内和沈青阑缠绵,而重熄冥和文扶灵在谷外吹冷风,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重熄冥倒是不在乎这些,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青阑,他怎么样?” 沈青阑被带回剑谷的原因,只有谢长襄和肖驻云,以及万剑宗掌门馥沉仙君知晓,就连重熄冥和扶灵都未有告知,就怕走漏风声,威胁沈青阑的安全。 谢长襄知道重熄冥这么多年来还是对沈青阑念念不忘,但对方毕竟也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情,再加上曾经对沈青阑多加偏袒,谢长襄对他也没有太多的敌意。 “青阑现在一切都好,就是需要静养。”谢长襄如是说。 重熄冥松了一口气。 谢长襄死而复生之事,实在太让人好奇,但更让人好奇的,还是沈青阑和弟子秦子凛之间的事情。 幸好此事发生在仙门论剑闭宗期间,馥沉和驻云两位仙君及时封锁了消息,并且严禁离开,所以万剑宗外并没有人知晓。 而秦子凛自和袛京师祖一战后就不知所踪,文扶灵虽然知道秦子凛应该不会死,但对此还是有些担心,刚想细问,腰间的子母萤瓶忽然亮了起来。 与之同亮的,还有重熄冥腰间的子母萤瓶。 很明显,联系文扶灵的是驻云仙君,而联系重熄冥的则是馥沉仙君。 谢长襄心中暗叫一声不妙,隐约猜到之前的安排可能出现了意外。 沈青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睡醒时,习惯翻身,却扑了个空,萦绕而来的,是冰冷的一片。 得益于之前的每个夜晚,沈青阑已经养成了身侧躺着秦子凛的习惯。 这一下子,居然没反应过来。 腿和腰的酸痛感让他想起,自己与顶着秦子凛模样的谢长襄的一场情事。 那人滚烫的胸膛,让沈青阑一时恍惚。 心里也莫名空落落的。 这时,沈青阑耳畔响起帝景紧张异常的声音: “青阑你终于醒了!你快去拦住长襄!他、他现在想跑去送死啊!”
第60章 天定
【青阑与我,自始至终就合该是天定的一对!】 殿内四寂,檀香暗焚。 以馥沉为首等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一众仙君齐坐殿中。 此时,殿内气氛稍有些怪异,大家忍不住往坐在馥沉和驻云下座的谢长襄身上瞟,眼神有不解,有好奇,更多的则是不服。 馥沉身为万剑宗掌门,而万剑宗又是此次仙门论剑的主办宗门,他坐首座自然算是合情合理。 千鹤门身为和万剑宗实力不分上下的宗门,驻云仙君坐次座自是当仁不让。 可谢长襄,他凭什么座那个位置? 谢长襄当年当着众人面死去,那是为了苍生,为了大义,如果是死去的谢长襄,自是坐得这位置。 可如今他却以完好无损的模样,回到众人视线。 修真界还未声责他假死十载,他谢长襄居然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馥沉和驻云两位掌门之下,甚至还坐得如此心安理得,实在是恬不知耻。 有掌门安耐不住,先开口了:“长襄仙君,您能尚活人世,我们都表示高兴,毕竟您当初和青阑仙君共使一套流光剑法,修真界少有人能敌,甚至魔尊聂枭都要忌惮你们一二,尤其是您为苍生一死,我仙门各弟子无不以您为榜样,但您现在看看,您现在是在馥沉和驻云仙君两位,在场还有其他德高望重的仙君,以您现在这资历,坐这位置,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谢长襄尚未开口,馥沉仙君抢先开口了。 馥沉仙君温和一笑,但那笑里却藏着森然冷意,“哦?北斗仙君这莫不是不服我和驻云的安排?” 北斗仙君面色一僵,没想到素来和善的驻云仙君出言如此犀利,不留情面,当面点名。 他眸中寒光一闪:“再者,长襄坐这个位置,其实都是委屈了他,以长襄为我们仙门所付出之多之大,他就是坐我这个位置,也是理所应当,毫不逾矩的!” 在场众人闻言一惊。 有人冷笑,小声讥讽道:“那长襄仙君蒙骗我们这些人十载,最后,我们倒还要感谢他不成?” 谢长襄终于开口了,他气定神闲地道:“折月仙君方才说我骗了诸位,此言确实不假。” 折月仙君没想到谢长襄竟会这么快承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长襄不疾不徐地道:“但若在座各位实在不满于长襄欺瞒了各位,能否在问责长襄前,容我将这十年在外所行之事说予各位一听,若听完之后还是对于长襄欺瞒仙门之事放不下,长襄听由诸位责罚。” 谢长襄为什么要抛家弃侣,到底所谋何事,没有好事者不好奇。 尤其是在馥沉两位仙君这般掩护偏袒着他之后,众人对他那不为人所知的十年,更是愈发地想要一听究竟。 殿内众人安静下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谢长襄儒雅一笑:“亡师席云仙君在三十年前便知魔尊聂枭欲要那歧刀现世,但因魔尊生性狡诈,亡师遍寻不到,甚至遭了那魔尊暗算,仙逝之前,布下大棋,暗授长襄假死,卧底魔界,只为早日探寻歧刀的线索。” 殿内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在座一众仙君修为高深,自然也是晓得歧刀之威名—— 歧刀现世,万鬼同嚎,生灵涂炭。 席云仙君安排谢长襄假死这盘棋,实在下太大,太骇世惊人。 在场众人中虽甚少见过仙名已早的席云仙君,但此时也不禁纷纷暗自敬佩逝世多年的席云仙君智计无双,未雨绸缪。 同时,他们看向谢长襄的眼神里也不见先前轻视,反倒有了钦佩,甚至是敬畏。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留痕迹地假死,然后卧底魔界十年,最后还能平安归来的能者,这等勇武,实非常人能有。 谢长襄似没有注意到众人视线,仍旧不疾不徐地说着:“长襄潜伏魔界十年,在五年前,探知到青阳郡齐氏一族与歧刀现世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因此隐姓埋名,改模换样,以奴仆的身份潜入齐家。” “长襄在齐家卧底这五年中,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甚至打算另寻方向,直到有一天齐家少主齐昭明提出他想拜师修真,而且还是入我千鹤门下。齐昭明平日里与修真者没有来往,而且他选的师父,还是……” 谢长襄在此处顿了一下,随后接着道:“此事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了仙门安全,我只能传了消息给我的师兄驻云仙君,让他拒绝齐昭明。后来,我便开始接近这齐家少主,却意外发现他天生孱弱,每日需饮一味秘药保命,而我后面发现那药居然是用人心秘制而成。随后我就查到齐家私底下其实一直在做贩卖人口的生意,其中大多是北鄂郡等其他郡的灾民,那些人被各种手段诱拐进齐家,但是最后并非贩至他处,而是不知所踪。十来年间,零零碎碎算起来,估有十万人之多。而今年,北鄂郡再生三十年难得一遇的巨大水患,数万人流离失所,其中大部分灾民逃向青阳郡,少部分被齐家以招工之名哄骗不知所踪,而绝大多数则是直接消失。这么多人消失,肯定不全是给这齐昭明续命。我怀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现在已经被坑杀至城下水牢之中,用作了血料,给歧刀祭了刀魄!而歧刀,即将被这万人血池唤醒!” 谢长襄此言一出,殿内安静得连心跳声都听得见。 “长襄自知以我一人之力,绝无阻止这歧刀被唤醒的可能,恰逢本次仙门论剑正在举办,各大门派精锐皆聚于此,但期间闭山,外界消息难入山门,长襄这才使了金蝉脱壳之计,特此求援!” 而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颤着手,恐惧地问:“长襄仙君,您方才可所言非虚……” “北斗仙君,长襄绝不敢拿这等关乎天下苍生之事开玩笑,长襄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坐在馥沉仙君下座的驻云仙君,眼横一周,震声道:“诸位,诚如长襄方才所言,他卧底魔界多年,九死一生探得歧刀可能之所在,并且一回到万剑宗,就把消息告知了我和馥沉二人。而我千鹤门和万剑宗也在第一时间,积极与青阳郡以及离青阳郡最近的平川等郡设置的仙门暗哨取得联系,但……” 驻云仙君接过话,面色凝重:“但青阳郡的暗哨迟迟没有回应,但方才根据平川郡和北鄂郡传来的消息,青阳郡此时已经沦为了一座死城!” 在场众人大惊。 但歧刀作为传闻极邪之物,更多的是出现在古籍之中,从未现世过,在座许多人对这东西更多的是无知的惧怕。 而只有和席云仙君为同为一辈的北斗仙君,则面露疯癫之态,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眼睛里写满了恐惧,站起来,道:“歧刀现世,斩神灭仙,生灵千万,俱化它刀下亡魂,我八千仙门弟子灭顶之灾到了……” 这是歧刀在古籍中仅有的寥寥数语,但每个字都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其余掌门和仙君一听北斗仙君这番言论,顿时坐立难安,齐齐看向馥沉仙君,其中有几个实力较弱的门派的掌门,更是闹了起来。 “歧刀出世,修真界和人间怕是都得陷入一场灾祸之中,我十门八宗,八千弟子,甚至就此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 “馥沉仙君,您可得想办法啊!我玄炎派离那青阳郡最近,馥沉仙君,您可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 “驻云仙君,我天问居一向素与你千鹤门交好,你务必救我天问居……” 殿内乱作一团,局势混乱不堪。 重熄冥猛地站起身,极有压迫性的威压赫然降下,厉声喝道:“肃静!”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而之前几个实力最弱,但闹得最凶的门派更是被重熄冥这一震,吓得动都不敢动。 馥沉仙君严肃地出声:“诸位掌门仙君,歧刀现世,乃世间之灾,但我仙门子弟肩负拯救苍生之重担,此时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他这话一说,其余人仿佛吃了定心丸,稍稍安定了许多。 “那馥沉和驻云两位仙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有人茫然无助地问。 馥沉和驻云仙君未发一言,却齐齐看向了坐与他们二人之下的谢长襄。 在场比谢长襄资历或地位要高的掌门仙君亦有三四位,若在平时,定不愿屈于谢长襄之下,但此刻,却罕见地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只因谢长襄可能是当前混乱局面里,参与最深,也知晓最多的人。 而此刻,谢长襄面色凝重,更是给在场其余人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谢长襄面色稍缓,道:“大家不必慌张,长襄此次回来求援,并非毫无计划。我们还有机会阻止这歧刀现……” “那当年,你和青阑结为道侣,是否也是席云仙君的安排?” 这话说得略有突兀,语气却是笃定。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重熄冥。 重熄冥骤然出声,打断谢长襄,话中带刺: 谢长襄一怔,没想到重熄冥此时竟会挑破指问。 馥沉皱眉,不满出声:“熄冥!” 馥沉知他这个师弟什么都好,就是独独对这个沈青阑念念不忘,几十年里,不知道被沈青阑明里暗里拒绝了多少次,遭了多少冷遇,还是不放弃。 即便是听到沈青阑要与谢长襄结为道侣,他都不打算放弃,甚至跑到绮霞峰去抢亲,哪怕是被赶下山,沦为修真界笑料至今,重熄冥竟然还是不打算斩断这单相思,以至于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还要步步紧逼。 见谢长襄沉默,重熄冥及其余人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诸位,今日我们讨论的主题并不是……”驻云仙君开口替谢长襄说话。 旁人不晓谢长襄和沈青阑之间的事情,但驻云仙君却知晓大部分。 当年他们二人确实是受师命,假装结为道侣,可现在沈青阑已有身孕,两人明显是有了道侣之实。 外人不晓秦子凛和谢长襄关系,但驻云仙君却是一清二楚,谢长襄既和秦子凛合二为一,那他也就是沈青阑腹中孩子的父亲。 但重熄冥这么问,这该让谢长襄如何作答是好? 驻云仙君本想替自己这位二师弟遮掩一二,没想谢长襄苦涩一笑,道:“当年我与青阑结为道侣,确实是听从了亡师的安排。” 殿内又是响起一阵嘈杂议论声。 重熄冥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当年青阑于你根本没有道侣之情,全是你一厢情愿逼的他……” “熄冥!你给我住口!”馥沉到底是看不下去了,重重拍在了座椅扶手上。 重熄冥亦不甘示弱,仍旧想说什么。 谢长襄眼神却忽然坚定,斩钉截铁地道:“但我们二人在婚后,也确有了道侣之实,这无需你重熄冥置喙,再者,秦子凛乃我用分魂之法分离出的一部分,现在,我和他已合二为一,不分彼此,所以,青阑与我,自始至终就合该是天定的一对!”
第61章 交缠
【掌中柔荑猛地想缩,但却被谢长襄握得更紧了】 重熄冥面色猛地煞白,身形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熄冥!你太过放肆了!平日里是我太惯着你!让你养成了这恣意妄为的习性!” 馥沉仙君忍无可忍,刚想施以重罚,但一看重熄冥这情伤至此,嘴里的重话一出口,还是轻了不少:“待所有事情解决,你自去戒律堂领棍一百!再去悬空崖面壁思过一年!” 重熄冥不吭声,狼狈地跌坐椅中,目光失神,恍若被人夺去魂魄般。 谢长襄亦不再理会重熄冥,先前他对重熄冥多有客气,还是因为重熄冥是当时沈青阑被万剑宗围攻之时,唯一没有插手其中的人。 但重熄冥现今如此咄咄逼人,谢长襄对他的几分感激,到底是给耗尽了。 重熄冥对沈青阑是执念多于情爱,谢长襄趁早说清楚,也好让对方彻底死心。 馥沉仙君整理了下情绪,“长襄,你不用理会他,别让这不知轻重缓急的家伙误我们仙门大事,还请你接着说下去。” 谢长襄已是一副儒雅随和之样,他沉吟片刻,徐徐道:“歧刀现世已是必然之事,但它还需要大量苏醒的时间,魔尊聂枭此时肯定聚集妖魔为那歧刀的现世保驾护航,一旦歧刀现世,我们就再无还手之力,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阻止歧刀现世!” 有人质疑:“可靠我们这些人,我们如何杀得尽那么多妖邪?十年前,我们就没能杀了聂枭和他手底下的妖魔,更不论现在,我们还需要阻止歧刀现世……” 谢长襄笑得从容,摇头道:“此言差矣!我在魔界潜伏时,一次探到聂枭十年前,其实受了重伤,实力已大不如前,更何况,青阳郡并非魔界,他也没办法动用魔界阵法之能!只要我们几大仙门齐心协力,绝对能……” 突然,谢长襄被殿外骤起的嘈杂人声打断。 馥沉仙君皱着眉,呵斥殿外弟子:“不是说了,殿内议事,殿外人员……” “哐当”一声,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紧接着,两个守门的弟子就被丢进殿内,龇牙咧嘴,一脸痛苦。 门外站着一个魁梧粗壮的身影。 “袛京师祖?”众人大惊。 馥沉仙君亦没料到来人身份,刚要起身去迎。 却见不苟言笑的袛京师祖沉默地走开,露出他背后的人来。 竟是沈青阑! 殿外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无数写满了好奇惊讶的视线落在沈青阑背上。 沈青阑仿佛没有察觉,他姿容绝艳,眸光如剑,在殿内殿外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进殿内。 袛京师祖未发一言,提起两个守门弟子,退出殿外,并且合上了殿门,但窗纸上魁梧厚沉的背影却证明他未有离去,而是守在外面。 殿外很快就安静如初。 谢长襄先前的淡定,在沈青阑出现的那一刻瞬间消弭,继而是几分掩盖不了的慌张。 “青阑,你怎么来……”他起身疾步走到沈青阑身前,刚开口询问,却猛地被抓住了手。 谢长襄身体一震,猛地看向两人握得紧紧的手,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沈青阑没有同他说话,但眼神却凌厉地剐过对方的脸。 谢长襄面色有些紧张,像是暴露了什么,甚至不敢直视沈青阑。 沈青阑看向殿内其余人,似是轻松地笑着道:“你们这些仙君掌门来此开会议事,竟然独独忘了我一人?” 驻云仙君刚要说话,却见沈青阑从容地牵着谢长襄的手,把身形僵硬的谢长襄按在座位上,随后手指一动,大殿角落里飘来一张空椅,落到谢长襄座位后侧。 然后,沈青阑就在众人视线中,施施然地坐下,对众人坦然笑道: “你们继续说便是,我就在一旁听一听,不会干扰你们。” 但此刻,他和谢长襄仍十指紧扣,未有放开的意思。 馥沉和驻云两位仙君对视一眼,未有多言。 殿内无人出声,沈青阑一手撑头,“之前是谁在说?现在继续讲便是。” 谢长襄咬牙,不肯说话,直到殿内有人偷偷说: “是长襄仙君……” 沈青阑慵懒地挑眉:“哦?那就请长襄仙君继续说罢!” 谢长襄不敢回头看,只是艰难地继续道:“只要我们仙门齐心协力,必能阻止歧刀现世,到时候我们就……” 沈青阑颇有些煞风景地插口:“等等,长襄仙君方才说,只要仙门中人齐心协力就能阻止歧刀现世,那若是没能阻止呢?那你又该如何?让我仙门中人去送死吗?” 谢长襄猛地扭头去看沈青阑,牙缝里憋出两个字:“青……阑!” 这两个字,像是恼怒,但更像乞求。 沈青阑却不看他,反倒毫不畏惧地迎上殿内众人目光,明明他此刻身形削瘦,仿佛一阵风就给吹跑,眉目间也带了些憔悴,但他的眼睛却亮得不像话,璀璨夺目。 他吐字清晰地道: “我现有一法,即便我们没能阻止歧刀现世,但不仅能阻止聂枭的阴谋,更能重新封印歧刀,把伤害降至最低!只要……” “不行!” 谢长襄大声打断,眼神狠厉,蹭地起身,把沈青阑打横抱在怀中,不顾怀中人的挣扎和他人怪异的目光,竟就此疾步离开大殿。 这两天,绮霞峰的四个师兄弟姐妹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先是袛京师祖不由分说就要抓师娘沈青阑,然后就是秦子凛当面承认和师娘有道侣之实,还和袛京师祖打了起来,再后,就是死了快十年的师父谢长襄死而复生。 短短两天,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 其他门派的好事者,也纷纷缠上来,询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弄得绮霞峰四个人疲惫不堪。 最后,还是方一洲让其余三人一起住进他的院子,然后闭门不出,这才终于落得耳根清净。 这两天都吃喝用物,轮流让人去取,然后拿回来一起用。 这次轮到蔡之康,没想他才走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看着他两手空空,钟胧月不解问:“东西呢?你没拿?” 蔡之康弯着腰扶着膝盖,喘不上气,“我…我刚刚听说,师娘他从剑谷……出来了,还是袛京师祖…护送,而且、而且直接就闯进议事的大殿里了!” 方一洲等三人彼此间对视一眼,默契地放下手里的事,拉着蔡之康跑出院子。 可他们还没走到议事大殿,就突然在去的路上的一个花园水亭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交缠。 亭子里,师娘沈青阑正被师父谢长襄紧紧抱在怀里,被亲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已,美目含泪,双颊绯红 ,他一只手被谢长襄紧紧抓住,另一只手没被抓住,就使劲往谢长襄胸口捶,力度之大,仿佛在捶一个仇人。 两个人奇怪的都不说话,但仿佛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只通过眼睛就可以交流。 最后,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沈青阑无力地依偎在谢长襄怀中,谢长襄则低头轻轻吻着沈青阑额头,眼睛里写满无奈和心疼。 只是两人依旧紧紧牵着手,像是都在担心对方跑掉。 花丛外小道上站着的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钟胧月小声开口:“我们要不要出……” “谁?!” 谢长襄听到动静,看向四人藏身的花丛,目光凌厉。 四个人只好乖乖地出来,一脸讪讪。 见是他们四个,谢长襄眼中厉色消去,继而换上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而他怀里的沈青阑,则脸上愈红,不好意思地把脑袋埋进谢长襄怀里。 “怎么是你们四个?”谢长襄笑着问道。 方一洲作为大师兄,最先站出来揽下罪责:“是弟子没有管教好师弟师妹。” 其他三人纷纷低头认错。 谢长襄温和地摇头:“无碍。” 沈青阑和谢长襄的相处方式太过亲密和自然,一点也不像是许多年没见的道侣。 四人心里都有些疑惑。 最后,还是庄其铃开口询问:“师父,徒弟想问,小师弟他去哪了?我们一直没见到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她边说,边打量着谢长襄的反应,生怕触怒了眼前二人。 毕竟,秦子凛当着那么多人都面,把他和沈青阑的关系放到了明面上,作为沈青阑道侣的谢长襄,大怒之下,就是杀了秦子凛这个孽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沈青阑从谢长襄怀里立起身,但依旧不敢看四个徒弟,只是看向亭外水面,任由谢长襄解释。 两个人还是紧紧牵着手。 谢长襄抿了抿唇,平静地道:“十年前我有要事需要假死,而子凛是我用分魂之法,放在你们师娘身边,保护他的,现在,他已与我合二为一,这些,你们师娘他都知晓。” 四人面露恍然之色的同时,眼里闪过一丝伤感。 “那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小师弟了啊……”钟胧月下意识说。 旁边的蔡之康赶紧拽了她一下,眼色示意不要再说。 “无碍,这并非是不可提及的禁忌。”谢长襄摇了摇头:“但以后,大概是见不到了。” 掌中柔荑猛地想缩,但却被谢长襄握得更紧了。
第62章 分清
【原来,不是被他救过,就拥有被他爱的资格】 房间内只有四人。 屋外则由袛京师祖把手。 驻云仙君看着眼前两个人,欲言又止。 刚刚还当着殿内众人闹矛盾的两个人,现在居然牵着手不放,走哪都是出双入对,羡煞旁人,实在怪不得驻云仙君心中五味杂陈。 馥沉仙君倒没他想得那么多,看向沈青阑,开门见山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即便是歧刀现世,你也能压制得了它?” 沈青阑刚欲开口,脑中响起谢长襄的声音: 『就按我们刚才计划好的说!不准擅自多讲!』 沈青阑横他一眼,回他: 『我知道!』 他无缝对馥沉仙君道:“我可以暂时请出仙剑帝景!只要我与长襄结为同命,那帝景就可以暂时认他为主,当世,也只有用上它,才可以与拥有歧刀的聂枭一战!” 馥沉仙君一惊,眼中情绪变化得极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沈青阑清瘦手腕上那圈朱红色玉镯上。 然后,他语气生硬地拒绝:“我知帝景算是认你腹中孩子为主,但同命符乃上古禁符,早已失传,就算没有失传,同命成功的概率也是低之又低,现在紧要关头,若你也出了事,我万死难赎其罪,无颜面对万剑宗一众祖师。” 沈青阑摇头:“帝景已经告知我,它有办法制出同命符,而且它对上面的符文会进行适当的修改,即便我和长襄同命失败,对我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这些还是帝景主动告诉他的,沈青阑相信帝景有十足的把握。 馥沉仙君眼神一凛,冷笑道:“所以,你们这算是直接通知我了?” 驻云仙君看向馥沉,道:“馥沉,我们这是在同你商量,毕竟你是万剑宗之首,长襄青阑二人同命需要时间极长,如若没有你稳住仙门各派,仙门根本拖不到他们二人同命结束,就早已溃不成军了。” 见驻云这么望着自己,馥沉罕见地迟疑了,最后,对沈青阑正声道:“我可以同意你们的计划,但无论同命是否成功,你,绝不能离开剑谷一步!” 沈青阑点头:“这我知道。” 『我现在后悔同意,你提出的这个计划了。』 谢长襄突然在脑海中说,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懊恼。 沈青阑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袛京师祖,在脑海中冷声说: 『那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带着仙门各派去送死?』 谢长襄无奈地笑: 『如果只有我一人死,就可以阻止歧刀现世,我宁愿……嘶!』 『你敢?!』 沈青阑见他一脸赴死之样,怒火中烧,甩开谢长襄被掐红的手,大步向前,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 谢长襄无奈去追,却在转角处,看到沈青阑立在水榭游廊出口处,似乎被人拦住了去路。 下一瞬,一只手伸出,猛地想去抓沈青阑的手,却被沈青阑灵活地躲开。 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遮住沈青阑大半影子。 谢长襄一眼就认出那人是重熄冥。 只见沈青阑后退一步,满脸不耐烦地道:“重熄冥,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重熄冥还要上前靠近,却被谢长襄挡住。 “重熄冥,难道我今天在殿内说的话,你还没听清楚吗?”谢长襄脸上染上冷色。 重熄冥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可马上恢复如常,正声道:“谢长襄,我只想和青阑说几句,难道这也不行吗?” “可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同我说什么?”沈青阑清冷的声音从谢长襄背后传来。 重熄冥眉头猛地皱起:“你当初若对我无意,为何救我?甚至为了救我差点失去晋级的机会!” 救他? 沈青阑一怔,后知后觉回想起他这是指的是,当年仙门论剑,他们进入秘境之中那次。 沈青阑深呼吸一口,坦然解释道:“当年你掉下悬崖,若是无人伸手,必死无疑,我只不过拉了你一把而已,并非对你有意,无论当初掉下悬崖的是谁,我都会施以援手,并非只有你而已!” 重熄冥面上顿时失去血色,悬在半空的手,最终和头颅一起,无力垂下。 谢长襄深深看了重熄冥一眼,旋即牵起沈青阑的手,转身离开。 站在不远处的袛京师祖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与他擦身而过。 重熄冥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座石塑。 脑中全是铺天盖地的大雨中,沈青阑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冲悬崖下的他,声嘶力竭地那一声大喊: “抓紧我!” 原来,不是被他救过,就拥有被他爱的资格。 两人牵着手,但却没有说一句对话,无论是口中,还是脑海中。 直到走进剑谷内,沈青阑毫无预兆地松开了谢长襄的手。 知道沈青阑心里还有疙瘩,谢长襄并没有强迫他,只是落后一步跟在他背后,时时刻刻盯紧,生怕意外发生。 然而,谢长襄并不知晓,在他们二人一松开手的下一瞬,沈青阑耳畔就响起了帝景叽叽喳喳的声音: “青阑,你还和长襄闹矛盾的话,你们待会根本没办法同命成功的!长襄他心里很后悔很难过了,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他也不是故意的呀!他当时只是嫉妒他的分身,所以才和分身合二为一的,但你心里也是喜欢他的,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一个人,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闹别扭呢?小景我就觉得,你和长襄天生一对,合该永永远远在一起,恩恩爱爱一辈……” 沈青阑不耐烦地捂住耳朵,却发现根本没用,只好在脑海中厉声道:“你还不闭嘴,我就把你摘了!” 脑海中顿时安静下来。 但沈青阑还是感受到了帝景的委屈巴巴,只好安慰道:“小景,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你暂时给我点私人空间,可以吗?” 帝景低低地应了一声,手镯顿时暗下颜色。 沈青阑听着背后传来的清晰脚步声,如此熟悉,一瞬间竟想把它和记忆里秦子凛的脚步声放在一起,找出不同。 但马上,他就发现到,记忆的脚步声,和耳畔的脚步声,已然完美地重合起来,根本没用一丝差别,完全一模一样。 沈青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让他觉得可怕的念头。 他心里想把谢长襄和秦子凛区分开来,他固执地认为秦子凛和谢长襄到底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可实际上,他一点证据都找不出。 他想从谢长襄身上找出像秦子凛的地方,可才发现一处,却马上意识到,那就是谢长襄,是他自己。 沈青阑心里漾起悲痛,眼睛也开始发酸,之前一直强压下去的疲惫此时占了上风,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但沈青阑很快就被身后人眼疾手快扶住,抱在怀里。 闭着眼陷入昏睡之时,沈青阑只听到头顶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 像在抱怨他的固执,又像心疼他的固执。 这一声,像秦子凛,却也像谢长襄。 他想哭。 因为他,还是分不出来。
第63章 同命(上)
【还不够】 山洞里灯火摇曳,静谧非常,只能听到一阵细细密密的摩擦声。 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在空白的黄色符纸上,一笔一划画出花纹繁琐至极的符文,而手腕上的玉镯红光莹莹,沈青阑心下有些紧张: 『这样能成功吗?』 谢长襄回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可以的。』 谢长襄扭头一看,见沈青阑坐在床上,头发微湿,披散在肩头,双唇水润,鼻头微红,两颊生粉,方才沐浴完,所以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白衫,衣领未拉紧,露出小半个白皙胸膛,随着手臂伸张,胸前粉嫩的乳首若隐若现,前身微倾,衣衫收束,勾勒出他清瘦的腰身。 充满了不用言语的色气。 谢长襄侧过头,忍着不看沈青阑,可上下滑动的喉结,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沈青阑没注意到谢长襄的反应,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符纸,对谢长襄说: 『馥沉仙君和大师兄已经带着仙门弟子去了青阳郡,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谢长襄脑海中才说完,沈青阑手中符笔勾出一个完美的收尾,符纸顿时莹亮起点点的微光。 符成。 谢长襄食指一扬,先前摆在床上一侧的乾坤袋里飘出一物,悬在空中。 那是被三道凝冰咒锁住的寒玉盒。 里面保存的,是淫幻蛇蟾的内胆。 只要谢长襄食指一按,那凝冰咒就能破出,可他却迟迟按不下来。 沈青阑知他犹豫,正色道: 『你已经和我说好了的。』 谢长襄眉头微皱,旋即食指一按,“啪嗒”一声,寒玉盒已开。 谢长襄手指又是一扬,盒里的内胆飞出,至灯火上,转瞬被火舌吞没,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暧昧且糜乱,让人心跳怦怦,蠢蠢欲动。 同命符咒卷起,融化成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清液,再一分为二,坠入两个小酒杯中。 两人对视一眼,各执一个酒杯,同时饮下,清润液体滑过喉间。 过了一会儿,沈青阑身体没有任何反应,见手腕上的玉镯黯淡无光,忍不住道: 『是不是没用啊……』 谢长襄也诧异,但还是在安抚道: 『应该不会……唔!』 谢长襄没想沈青阑突然就扑了上来,还想先确认一下情况,沈青阑已经复上他的唇,重重地撕咬起来,两只手也滑进他的衣衫内,去摸他的胸膛和后背。 谢长襄能感受到沈青阑身体在发颤,滚烫得要命,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只知道往他身上贴蹭,明显是被这暴起的情欲给折磨得不轻。 谢长襄怕沈青阑控制不住,咬伤自己,只好化被动为主动,一手捧着他的头颅,另一只手搂住他的纤腰,温柔地回吻过去。 同命咒原本是上古情侣之间,用于向对方证明自己极致爱意的符咒,若两人之间不是纯粹的爱,不能同命成功。 而一旦两人同命,血脉相连,同生共死,至死不能解除,但因为同命成功的爱侣中大部分变成怨侣,彼此生厌,此咒就渐渐成了强迫他人意志的手段,成世人禁讳,自此失传。 帝景只会认主沈青阑腹中孩子,所以现在间接算认主了沈青阑。 歧刀出世,唯有帝景能抵挡,但沈青阑不可能离开剑谷,帝景思来想去,就只有通过同命咒,使沈青阑和谢长襄两人同命,规避规则,让帝景暂时让主谢长襄。 同命咒只有在两人深度结合时,才有同命成功的几率,但沈青阑现在身怀有孕,情况特殊,无法承受过度的情爱。 为今之计,帝景只能修改符咒,让两人共饮同命咒水,在淫幻蛇蟾内胆的催情焚香下交合。 这是唯一成功的办法。 谢长襄一边褪去沈青阑的衣衫,一边扶着腰,轻柔地把他放到床上。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积极回应沈青阑唇舌的纠缠,黏腻的水声在两人耳畔响起。 沈青阑此时就像发情的雌兽,不顾那羞人的声音,丝毫没有羞耻心,搂住谢长襄的颈脖,微仰着头颅,用舌头与身上人纠葛不清。 两条修长光裸的腿,像水蛇一样灵巧地环住谢长襄腰身,柔嫩的脚背摩挲着身上人宽厚的后背,脚趾头白中透粉,蜷缩着,可爱又可怜。 谢长襄担心贸然进入沈青阑的身体,会弄伤对方,只好做好充分的前戏。 他从沈青阑唇上,一路蜿蜒而下,在修长洁白的颈子上和锁骨上,留下一串暧昧的红痕,在沈青阑妩媚动人的微喘声中含住他的乳尖,再用湿滑温热的舌头细致地舔弄着。 沈青阑动情地“唔”了一声,旋即大口大口地喘气,只觉天旋地转,什么都顾不上了。 十指尽数没入谢长襄黑发中,沈青阑下意识用力,捧着谢长襄的头直往自己胸前送,像是鼓励对方能把自己含得更深些。 谢长襄不放弃他胸前的两粒茱萸,把它们咬得通红硬挺,水淋淋的,就像清晨时分,挂在树上的两颗沾着露珠的红果子。 沈青阑忽然身子一颤,忍不住“呜咽”一声,因为他身下的阴蒂被捏住掐揉着,快感如泄洪般从下身袭上心头,沈青阑顿感穴口湿得不成样子。 小穴正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插入扣挖,臀被抬高,微微悬空,两腿大张着,似乎在热情欢迎别人的到来。 狭窄娇小的穴口被扩张得已能勉强容纳三根手指,谢长襄掰开沈青阑的腿,扛到肩上,动作有些温吞地挺进沈青阑身体里。 沈青阑被穴内的挤涨感冲昏头脑,“呜呜呜”地哼唧着,纤长无暇的身体被一顶一顶着起伏,像滔天巨浪里的一叶小舟,在情欲的浪潮里颠簸,随时可能被打翻吞没。 谢长襄到底没敢无所顾忌地全进到沈青阑身体里,但这么慢吞地进去,已快到达他的忍耐限度,额头上已浮出些许细密的汗来。 谢长襄开始缓慢地抽插,穴内的软肉被寸寸碾压,快感如潮水涌来,沈青阑忍不住娇媚地呻吟起来。 没一会儿,沈青阑已经全身湿透,仿佛整个人被从水里捞起来,全身都泛着粉色,腰肢也软得不像话。 平日里冷艳高贵的人,此时娇媚得动人心魄,让人恨不得永远把他藏起来,让这份情动的模样,永远只为自己绽放。 沈青阑的头被谢长襄抱起,两人再次唇齿交缠,两人下半身仍紧紧相连着。 空气中尽是淫靡的香味。 也不知做了几次,沈青阑已经被磋磨得浑身疲软,脸上泪痕四横,就像一朵被暴雨摧折后的芍药花,嘴唇被亲得又红又肿,胸前两粒甚至被咬破了皮,两人交合之处也是淫乱得不像话。 沈青阑甚至已经恢复了些许神智,泪眼朦胧地抵在谢长襄肩头,手臂无力搭着,已然被情欲折磨得累极,可他还在恍惚道: “还、还不行…呜呜还不够……不够……” 为什么还不够? 动作不停的谢长襄有些不懂。 难道一定要进入宫腔内才行吗? 可这样的话,青阑身体怎么受得住…… 谢长襄突然心间一动,喘着气问: “青阑,可以用后面吗?”
第64章 同命(下)
〔3P预警!〕 【我不走】 沈青阑微微睁开眼,漆黑的眸子迟钝地转,最后点了点头,艰难地说: “可以……” 谢长襄把他抱起,双腿环在腰际,一边温柔地抽插着,一边把手伸到沈青阑后面。 从来没用过那处,沈青阑心里有些怕,被手一碰,他忍不住紧张地颤抖,谢长襄被他这么一缩,闷哼一声 ,差点就泄了。 见沈青阑如此怕,谢长襄只能抚着怀中人乌发下料峭的背脊,宽慰道: “别怕……” 沈青阑收拢手臂,抱紧他,把唇靠近,带了些哭腔:“你亲亲我……” 这样的沈青阑,让谢长襄想起十年前那个分别的夜,怀中人也是如此美好却脆弱,一触即碎,让他心疼不已。 谢长襄俯下头,衔住那红嫩的唇瓣,不敢再激烈下去,只能浅浅地细吻着。 后穴艰涩,一指亦难伸入,谢长襄只好挥手,从乾坤袋里取些抹身体的膏乳,涂于指腹,再温柔地插弄扩张。 冰凉黏腻的触感从后穴蔓延至鼻咽喉,沈青阑忍不住眼泪流得愈急,打湿整张脸。 谢长襄心疼,只能不停歇地吻去他的泪。 此时沈青阑的后穴,被他的手指抽插得渐渐泛出清凉的肠液,确认不会弄疼沈青阑,谢长襄又加了一指。 手指伸得太深,不知道是碰到哪里,沈青阑身体一个激灵,发出“呃”的一声呢喃,双眼愈发迷离,气息不稳,胸口起起伏伏,如被打捞上岸翻了白的一尾鱼,因为呼吸困难,大口呼吸,双颊起伏,如鱼鳃翕合。 谢长襄心中一动,用指腹在后穴内仔细小心摩挲,直到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沈青阑瞬间被刺激得身体收缩,连带谢长襄也近乎崩溃。 知道那处是沈青阑后穴的敏感点,谢长襄小心地避开,他怕会给沈青阑身体带来过多的负担。 此时,后穴已经能探入三指,谢长襄刚想从女穴中抽出,没想沈青阑居然不干了。 察觉到身体内的热物要离开,他觉得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晚上,明明被谢长襄抱在怀中,却仿佛已经永远失去了对方。 沈青阑不撒手,无意识地哭喊起来:“你别走…别走……呜呜不许你走……” 细密的吻轻轻落下,扫过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耳,随之而来的,除却一声幽幽的叹息。 还有身前身后,几乎同时响起的一声: “青阑……” 腰肢被从背后伸出的一只健壮有力的手掐住,臀部被抬起,炙热的长物,一寸一寸地抵入后穴,直至进入从未探索过的区域。 沈青阑头颅不由自主地高仰,修长的颈脖如天鹅一般优雅地舒展开来。 沈青阑被刺激得几近失声。 女穴已被插得满满当当,后穴却再次被插入挤满。 两个地方同时被填满。 同样的炙热,同样的滚烫。 只隔一层薄薄的皮肉,似乎都能清晰感受到两根热物形状和沟壑。 这两道声音再次响起,似一个从身前响起,一个从身后响起,但语音语调听不出差别,仿佛是出自一人之口。 体内两根热物开始有规律地律动起来,一进一出,你退我入,不偏不倚,仿佛本就是一体。 沈青阑才被女穴刺激得淫液四溢,后穴那处敏感点,又紧随其后碾得他头皮发麻。 前胸锁骨和后背肩胛骨,同时有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深情。 两只手分别被一前一后执起,都是十指紧扣,严丝合缝。 腰被扶着,臀被托起,纤弱的身体起起伏伏,灵魂也随之在情欲之中沉沉浮浮,不识前后,不辨西东。 那一声声似一人又似两人的轻唤,在胸腔中回荡不休,与沈青阑生命纠缠不休,甚至渗入骨髓。 与呼吸同起同落。 与心跳同响同消。 那个瞬间,爱意于快感破壳倾泻,在心中激荡撞击,似乎有什么,被卷入这滔天巨浪,土崩瓦解,破碎垮塌。 最后,一齐沉入汹涌难测的水底,再难见天光。 耳畔传来一声轻唤,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沈青阑就是知道,那是在唤他。 他意识模糊之际,呢喃道:“不要走……” 眼角一滴泪滚下,却马上被人温柔地吻去。 “我不走。”那人疼惜地说。 仿佛得到了永不背弃的承诺,沈青阑彻底昏睡了过去。
第65章 归人
【是你…你回来了吗?】 沈青阑再次醒来,比意识更早袭上心头的,是酸痛得近乎寸寸碾碎成粉末的肢体。 他下意识去摸身侧,不出意料地只摸到一片冷寂。 他发怔之际,耳畔传来帝景悠远的声音: “青阑,我现在说给你听的是留音,我的本体已经随长襄去青阳郡了,我只留了个分体在你身边,长襄实在等不到你醒,青阳郡战事焦灼,他只能先走了!你放心,剑谷有袛京守着,不会有危险的!” 帝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带了些哽咽,道:“但你最好还是待在山洞里,不要乱跑,因为用了淫幻蛇蟾内胆作催情焚香,你的身体会有些不稳定,可能时不时就会发情,虽然我在山洞里下了咒,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发情得不到满足,你这些天可能会有些难挨,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你一定要等我们回来呀!” 说完,耳畔只余一片静得几乎恐怖的无声。 沈青阑心有所感,抬起左手,却见无名指的指腹处,不知何时多了一点米粒大小的红痣。 圆圆小小,秀气可爱。 这是同命咒结咒成功后,留下的独特咒印。 沈青阑不自觉把右手放到左胸,他仿佛感受了胸腔内,隐隐响起另一个人的心跳声。 虽然帝景已经提醒过发情会不时出现,可沈青阑没想到,每隔三四个时辰,就会有一次。 频率之高,让沈青阑几乎难以招架,即便他拼命地自慰,仍显得杯水车薪,欲火反倒一次比一次大。 头一次好不容易挺过去,沈青阑浑身已湿了个彻底,鬓边乌发被打湿,一缕一缕地粘在脸颊两侧。 沈青阑身体止不住发抖,嘴唇被自己咬破,血流不止,腿心的阴蒂被揉得涨大充血。 但即便如此,下一次发情来袭,沈青阑仍旧被折磨得近乎崩溃, 而且越到后面,自慰带给他的缓解越来越少,甚至为零。 沈青阑无法爬起,只能床上蜷缩大哭,把脑袋埋进被褥里,试图逃避。 可被褥都被抓破,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如蚂蚁噬咬,痛不欲生。 最后,还是不小心扯到床头谢长襄遗留的一件里衣,在嗅到上面只属于那人身体的气味时,身体和精神的痛苦,才得到些许减轻。 整个山洞里,回响着沈青阑痛苦的呜咽声和哭声,以及他崩溃似的低声喊叫: “你回来…快回来啊……呜呜我想你了……快回来啊……” 也不知道自己被情欲折磨了多少次,沈青阑只觉自己仿佛陷入了轮回。 重复着被情欲折磨得力竭,然后陷入昏睡,再被情欲折磨醒来,再次哭喊着,以至眼前模糊迷蒙,随后再次昏迷。 沈青阑脑中无数次生起自杀的想法,可同命咒一旦咒成,双方同生共死。 他每一看到右手无名指上的红痣,就想到,说不定下一刻,就能看到那个人回来了。 他不能死。 他还想为那人,再撑最后一次。 他紧紧攥在手中不放的白衫,已被蹂躏得快成一块破布,可沈青阑还是没有松开。 上面属于谢长襄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淡了,沈青阑像个小孩似的,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嗅得太多,以至于味道渐散。 所以,他只有在自己真的快要扛不住的时候,才会把脑袋埋进去,深深嗅上一口专属那人的气味。 骗自己,那人还在身边。 可人的意志不是无坚不摧的,沈青阑更不是一个精神力极度顽强的人,更不用说,他现在还怀着孕。 情欲再次漫上全身。 沈青阑近乎绝望。 他真的,好像再见那人一面。 只一面。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沈青阑回光返照似的看见洞口那熟悉的人影越来越近。 喉咙已哭哑,沈青阑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恍惚地问: “是你…你回来了吗?” 这句话,他凝于心头十年,仰月问天,在唇齿间几百次咀嚼而不得叫他人知晓。 也在这些不知白天黑夜的时间里,对着那人的无数个幻影,问了千遍万遍。 但直至今日,从未有回应过。 身体马上被抱入一个炙热熟悉的怀中,浓郁的血腥气率先涌入鼻间。 紧随其后,一滴泪从头顶坠落,砸在沈青阑面颊上,也似乎砸醒了他将死的意识。 他努力抬手去摸那人的脸,以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才触到,就又被握住。 眼前人红着眼,珍视道: “我回来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