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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大雨夜下,我被同班的美少女捡回去了

👤 作者:秋山露水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37694

🗂 分类:校园春色,直男文

🔖 标签:爽文,手枪文

🗿 肉量:16.95%(少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阴云密布,风儿呜呼,远处的天边不时传来浑厚低沉的雷吟,仿佛一头巨兽即将苏醒。   我踏在老旧空荡的街头,心底有些失落。七八年前这里还是喧嚣热闹的,大路两旁摆满了小摊,吆喝声起起落落,大人牵着刚刚放学的小孩走过,苦笑又宠溺地给孩子买来烤串或雪糕或者别的小吃。   也有的人在馄饨摊上大大咧咧的坐着,一碗馄饨一浊酒,跟对面的同行哈哈笑说,自己今天挣了多少多少,存款又多了一笔入账,对面的人也一副不甘下风的样子,大口闷酒,然后嘚瑟的说,老子的崽现在可是新城重点学校的高材生,以后毕业找着工作了,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赚!接着拍了拍对面的人,挤眉弄眼说,怎么样?要不要跟着老哥?

全文

第1章 定居

阴云密布,风儿呜呼,远处的天边不时传来浑厚低沉的雷吟,仿佛一头巨兽即将苏醒。   我踏在老旧空荡的街头,心底有些失落。   七八年前这里还是喧嚣热闹的,大路两旁摆满了小摊,吆喝声起起落落,大人牵着刚刚放学的小孩走过,苦笑又宠溺地给孩子买来烤串或雪糕或者别的小吃。   也有的人在馄饨摊上大大咧咧的坐着,一碗馄饨一浊酒,跟对面的同行哈哈笑说,自己今天挣了多少多少,存款又多了一笔入账,对面的人也一副不甘下风的样子,大口闷酒,然后嘚瑟的说,老子的崽现在可是新城重点学校的高材生,以后毕业找着工作了,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赚!   接着拍了拍对面的人,挤眉弄眼说,怎么样?   要不要跟着老哥?   也有的人在麻将馆里围桌打牌,麻将机葛隆葛隆的洗牌声、叹息声、大笑声此起彼伏……   当时的我就在一家小饭馆里做工,空闲的时候就偷偷溜出来呆呆的看着来往的大人和小孩,每当这个时候,气急败坏的老板娘就会出来揪着我的耳朵,骂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然后拖着我回到店里打扫卫生或后厨帮工。   老板娘脾气虽然算不上好,但工钱和待遇在这条街上却是最好的,还很护犊,所以我也愿意在她那里做工。   可新城区发展得实在太快了,那里有更多的机会和就业岗位,更好的医疗服务和教育资源,以及更安全的社会环境和社会福利,所以这些年来有条件的基本都去新城区碰运气了,也就只有老板娘……   我静静地站在小饭馆的门前,看着玻璃门上的告示,有种失落和解脱,欣慰又迷茫的心情。   老板娘被新城区里的孩子接去开店了,真好啊。   老板娘在新城区,一定能开更大更多的店面吧?   毕竟,那是她的梦想,而她也有那种实力。   至少饭菜还是不错的。   哎……老板娘也走了,那我是不是也该走了呢?毕竟,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牵挂。   可是,我又该走去哪里……   旧城区有不少工厂,自然也有不少工人和住所。   他们基本都是只会本职工作而不通其他的基层工人,有的还四十好几,在新城区根本没有多大的竞争力,只能留在这里做基层工人,起码还有一技之长,房租也便宜。   而我,则跟工人们同住一栋公寓,也是为了便宜。但一个美丽可爱的少女住在爷们堆里实在太扎眼了,哪怕我住的是女宿。   比如现在,一个大背头黑西装的瘦高个正拿着一朵红玫瑰站在公寓楼门口,一手插在口袋,站得笔挺,东张西望眉飞色舞,仿佛将要约会的青年。   他是房东的儿子,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邀请我去约会,同时彰显他的意志——这个女孩是我的猎物。   我从未认同他的想法和接受他的邀请,但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他,是他让我远离了更多无意义的事端。   虽然他就是最大的事端,但起码没有用上下三滥的手段,只是重复的、有礼的邀请我而已。   在旧城区里,我很欣赏和佩服他这种正人君子的表现,因为相对混乱才是这里的基调。   『啊!下午好,陆月,你今天还是那么美丽』   这个人微笑着把玫瑰递到我的面前。   我不喜欢只是点头之交的人亲昵地呼唤我的名字,但眼前的人于我有恩,又没有特别冒犯的地方,我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只得回以一个礼貌的浅笑和招呼。   『下午好,不知明,你的毅力和行动在这浑浊的旧城区里就像光一样温暖耀人,叫人感动』   『哈哈,当然,这是为你而亮的,陆月』   『可我并不需要』   我接过他的玫瑰插到他上衣的手巾袋里,语气尽量柔和,然后退开一步,躲了他伸来的手。   不知明苦着一张脸,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然后语态疲惫地问。   『可是、可是……我追了你整整两年……两年……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追求一个女孩就像钓鱼,鱼不咬钩,你怎么追求?』   『可鱼在喜欢的食物面前也是会咬钩的啊!』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做言语,好一会,他才如梦初醒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我喜欢的饵』   『醒醒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宿舍门口走去。   成天盯着一条钓不到的鱼,要么他真的有钓鱼精神,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果然,我才刚和他擦肩而过他就忍不住动手了。   我故意等他从口袋里掏出电击枪朝我刺来,然后迅速抓住他的手腕,转身一扭,同时一脚踢在他的腘窝,趁他跪下时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啊啊啊!疼!疼!你妈的臭女人!啊啊!妈的!妈的!快停下!哦哦哦!』   我随意地扭转着他的手臂,心里失望又安心,既然这登徒子打算置我于不义之地,那我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了。   『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知明』   『哦哦哦!嘶!我、卧槽你妈的臭女人!哦呼呼!别!别扭了!别扭了!别扭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在他身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肯定是痛苦扭曲仇怨不甘的吧?   『你的光明哪怕是装的也好,只要一直装下去,我多少也会念着你的好,把你当个朋友』   『朋友?呃呵呵呵,你个冷血的女人,居然也会把我当朋友?我还以为你只会把我当蚊子,嫌我吵又打不到』   『毕竟,你一直是这种眼神看我,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呃哈哈哈哈哈』   我眉头微蹙,也许我真的过于冷淡了些……但这没关系,像这种趴在别人身上吸血吃肉的蛆虫,怎么对待都不过分,哪怕是曾经的旧识。   『呵呵呵,臭婆娘,你今天敢这么对我,往后可别指望我会简单的放过你哦哦哦!嗯哼哼!』   『我很奇怪……新城区的小年轻美少女嫩模人妻应该也不少啊,你怎么老是吊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还是说……你有受虐癖?或者……恋姐情节?毕竟你找的女人好像基本都是大姐姐类型的』   说着,我又轻轻地扭了扭他的胳膊。   『噢噢噢哦哦!我焯尼玛的臭女人!轻点!你给我轻点!啊啊啊啊!停停停!我说!我说!』   我稍稍松了点力。   『呼、呼、呼……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诶!别别别!我说我说!』   『哎……罢了罢了,我对你的性癖毫无兴趣,听了只怕会污染我的耳朵』   我放开了不知明,后退两步。   『钓鱼要有饵,无论那只饵看不看得见。说不定你在给我布些别的饵或网呢?』   『钱权就像带毒的美酒,当你沉溺其中,就会渐渐迷失自我……明明你六年前是那么淳朴善良,即便吃不饱,也会分别人一半』   我看着他刹那间颤动的身体,稍稍有些欣慰,这叼毛不愧是我带过的小弟,还记得以前没回家时和我共的苦,期望他后续不会做出太激烈的报复吧。   『再见了,不知明,阔少就该有阔少的样子,别再来烦我这个高中生了』   说着,我走进了宿舍楼。   六年前,我还在老板娘的小饭店里做工,每天都有固定的薪水和三餐,以及一个相对安稳的居所。   在当时居无定所的小流浪汉里,我算是非常扎眼和抢手的香饽饽,无论是从肉体上还是生活物资上,尤其我还是孤身一人,所以难免会遇上被别人组团打劫的时候。   只不过挨打的往往是对方,我也会在此后留下一些『医药费』。   不知明就是某次打劫团伙的一份子。   那时我打完了他们刚要递钱就被他们跪着老大老大的喊,说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你有吃有住又有工作,能不能帮帮我们?   求求你了……   我那时还小,没体会过被四五个孩子求着当老大做孩子王的感觉,一时有些上头,又看他们确实可怜,心软了就稀里糊涂的当了他们的老大。   现在想想都觉得羞耻,满满的黑历史感。   后来我就白天给老板娘做工,晚上陪他们找工作,五六个人一起分那二十几块钱,几乎吃不饱饭,直到他们一个一个找到工作或找到家人时我们才渐渐分开,然后断了联系。   不知明就是被他的爸妈找到并带回去的孩子,那时他发了高烧,嘴里呢喃着什么,我却听得不仔细,只是惶恐焦急着。   因为附近却没有一家医院,连诊所都没有。   我从小就没得过病,至少没有因病难受过的日子,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感觉,又是怎样的难受,又该怎么处理。   只是,我看着他难受得像是快死了一般,心里慌得很,一会说自己根本不配当什么老大,一会又说是你害了他,一会又说你那点薪水连你自己都只能勉强过活还想着当老大……总之脑里一片混乱,后来只得呆呆的看着他,直到有几个人破开大门,冲到床前把不知明带走我才反应过来。   那时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他们也懒得理我,只是憔悴又焦急地喊着儿啊儿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或者少爷少爷的。   直到他们把不知明送上车了才有人板着脸拿着钱走到我面前,然后甩到我脸上,说你个野种能有机会照顾少爷是你的福分,这点钱就当是少爷的仁慈,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说完,这人又一口水吐到我的脚边,才急匆匆地跑回车上。   那时我看着小车远去的尾烟,心里多少有些安定下来了,起码不知明还有一个爱他的老爹,也不用跟着我受苦了。   我把行李箱放到门口,最后再看了眼这个单调狭小的房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到桌上,回到门口,倏然有种解脱的畅快,不由得吐出口气,连带着心底的某种沉淤。   『别了』   我轻声说着,心底轻快又茫然,也不知道在向什么作别。   我本以为我可以就此离去,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总比在这里慢慢腐烂的好。   可惜,不知明这家伙还没死心,虽然我也不觉得光凭几句废话就能打发他。   我有些疲惫的看着宿舍大门前的几个男人,我刚才就该直接放倒不知明那叼毛……   『陆月!我求求你了……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不知明身上脏兮兮的哀求一样的看着我,他身边的马仔好像也有点惊讶。   我不是很清楚不知明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但我一直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无论其结果的好坏,都不应该牵扯甚至强迫不愿加入的人。   当初我之所以会成为他们的老大,就是因为不知明给他们提的想法。   他说我只是一个女孩子,又还小,肯定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们几个人一起跪下叫她老大,说不定她高兴了就收留我们了呢?   如果不行,我们就天天去找她,给她打,给她打到心软,给她打到心烦,她打多了说不定就愧疚了,就收留我们了也说不定呢?   后来我真的当了他们的老大,但也为此承担了多余的责任和压力,甚至一度成为我的心理阴影。   后来从别的小伙伴那听来时,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那时是被半强迫当上他们的老大的。   当然,其他人是不是在甩锅这并不重要,因为包括不知明在内,他们都这么干了。   自那以后,我就非常厌恶这种利用他人的同情心逼迫对方的做法,比如现在,不知明又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微微蹙眉,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知明,念及我们过去的旧情,我希望你能放我过去,别再来烦我了』   『可离开这,你又能去哪?在这里,起码我还能罩着你啊』   当然,我更讨厌这种一副信誓旦旦『都是为了你好』的嘴脸,无视别人的意志,把自己所谓的『好意』强加于人的作为。   『收起你的惺惺作态,不知明,那只会消磨你我的牵连而令我感到恶心』   『旧怨我不再计较,归去何方又与你何干?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大,尊重我的意志,那就放我过去,别再来烦我,这样,我们起码还能好聚好散,留个牵挂』   『呵……牵挂?筱陆月,我忍你很久了,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独断专行,从没有关心过我们的心情!我们离开后,你甚至没有问过我们过得好不好!』   我有些头痛,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收留他们,至少不应该收留不知明,白白担责了不说,还要耗费休息时间陪他们找工作,教他们学字,还要听他们诉苦,现在还要被不知明用诡异的逻辑宣泄,搞得我好像个罪人一样。   而且,打一开始要赖着我的就是不知明,现在真的要分开了,反而是我的不好了?   这就像一只蚊子赖着别人吸血,吸久了,人家要赶它走了,它反而质问这个人为什么不让它吸了?   我还惯着它了不成?   『不知明,我想捶你很久了……』   我放开行李箱走向不知明,两手来回握拳,噼啪的爆响连绵不断。   『从现在开始,你我恩怨两清。既然你不想放我过去,我就只好打过去了』   直到现在,不知明才露出惊恐的样子。   铅灰色的层云如潮水般在天空铺展,大雨裹挟着凉风微微作寒,耳畔一片哗哗流水,清凉的空气沁人心脾,光是置身其中就觉得满心安宁。   就是不时响起的喇叭声有些吵耳。   不过,只要回到家里,就可以好好享受大雨的宁静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听着大雨声沉入梦中真的超舒服的。但不能有雷电公公。   我撑起蓝格子折叠伞,手中的提袋装着今晚明早和中午的食材。   『唔嗯……要不要再做些甜点呢?』   学校的大家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之前带过去的曲奇饼大家一下就分光了,应该是喜欢的吧?   绿灯亮起,我左右张望小跑着穿过斑马线。   可是……她没有吃呢……   『筱……陆月?』   我眯了眯眼看着公寓楼门口的女孩,有些不敢相信。   筱陆月是学校里有名的美少女,文武双全身材窈窕却不怎么受欢迎,大家甚至把她视若洪水避之不及,说她不近人情,混过黑道,心狠手辣,是从旧城区来的没爹没娘的野种,还是个滥交女……   我很生气,因为筱陆月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见过她救了横穿马路差点被车撞的孩子,见过她制服了盗窃财物的小贼然后把财物物归原主,也见过她打退混混让一个醉酒的女孩免于侵犯……   在这些危险面前,我看到好多人胆怯退却甚至冷眼旁观,因为那既是危险也是麻烦。   对于生物的利己性和对危险的恐惧我表示理解和习以为常,因为在面对绝大数危险和未知时我也会选择暂退自保。   但是,我也常常为此感到担心。如果、如果大家都是这样冷淡自私,当灾难降临我们身旁时,谁又会对我们伸出援手呢?   想到这里,我往往会为此感到寂寞和悲凉,因为我身边的大家也是这样的。   他们对筱陆月根本一无所知,却听信了别人恼怒煽动的谣言,并理所当然不讲证据的籍此抨击筱陆月,甚至夸大诋毁她的人格!   当然,我周围部分的人也没有盲目轻信那些无端的谣言,但他们也确实是有在排挤或躲避筱陆月。   当我意识到这些时,我感到有些失落,尽管我理解他们不想扯上麻烦的心情。   因为在学校里,如果和筱陆月有友好方面的牵连就会被大部分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那是我也承受不住的压力。   但现在不一样,周围只有我和筱陆月,我不用担心他们知道我和筱陆月有所牵连,也不想错过这第一次甚至唯一一次可以近距离接触筱陆月的机会。   所以,我撑着伞跑到了她的面前丢到一边,试图装作熟络的样子和她打招呼。   『晚上好,陆月同……学』   刚才在远处没看清,现在凑近了我才看清筱陆月的衣服有些破损,黑色的长筒袜也开了几个口子,但最可怕,还是她脖子和衣领的这块地方……   白色衣领有一块地方被染成了血色,白皙的脖子上也还残留着一些凝固的血污。   我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筱陆月难道是被卷入了黑道仇杀了吗?!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得赶快报警才行!还、还有医院!得赶快叫救护车!   『啊……夜……纱良?诶!诶!诶!不是!停、停下!快停下!』   筱陆月死死抓住了我刚拿出手机的手,略显苍白的脸上仓皇失措,像只突然被人闯入领地的猫儿。   『为、为什么?筱陆月你脖子上的伤根本不是不小心伤到的吧?肯定是被人害了,我当然要打电话报警,请警察叔叔抓到那个人!』   『啊……不用那么麻烦的,这是我的私事,而且……我刚才也和对方和解了……是的,谢谢你的好意,夜纱良,这件事……你能当做没看到吗?』   筱陆月有些眼神游离。   我有些难过和尴尬,我帮不到筱陆月,反而还差点把事情扩大化。但是,最令我难受的,是筱陆月那句话——   这是我的私事。   我……不是筱陆月的朋友。   『我明白了……但是……你的脖子……』   『这个不用担心,这里……这里、这里已经止血了』   筱陆月有些犹豫地说,她看起来不是很信任我,但好像又不想说谎,这令我感动。   但那只是一瞬的激动,很快就冷却了。   筱陆月浑身湿漉漉的,身上又有这样吓人的痕迹,万一被别人看到了,说不定也会被吓得报警。   而且……现在的筱陆月看起来有些虚弱和不真实,就像从天上跌落的凰鸟,没了炽热的火焰,仿佛随时都会淹没在山鸡群里,从此黯淡。   原来那样勇敢正直的筱陆月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天。那个人,对筱陆月是不是很重要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呼吸有些难受,胸口也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一样,沉闷痛苦。   筱陆月应该是刚刚失去重要的人吧?那她现在,是不是需要陪伴呢?   这个位置……就由我来占领吧。   『那……要来我家吗?』   『诶?啊……不、不……』   筱陆月看起来有些茫然和退却,像只松鼠一样,好可爱。   『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不会很危险吗?而且,任谁看了你身上的痕迹都会吓一跳的吧,万一他们担心你是被卷入黑道仇杀的人不想惹麻烦,然后不给你租房怎么办?』   筱陆月有些犹豫,但不害怕,看样子这些问题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而且,我也是一个人住,又是你的同学,你要是能和我一起住的话,我们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呀』   我放回手机后抓着筱陆月的手腕,纤细柔韧却不脆弱,她也许真的练过。   『可是……这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筱陆月微微皱眉,犹豫又试探的样子,就像猫儿面对陌生人伸出的手,自己也伸出猫掌但又畏畏缩缩不时抬头看向对方一样,叫人怜爱。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风评会影响我的人际关系。   要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但朋友这种关系,不也是分有三六九等吗?   最高等的朋友,只要有几个就够了。   『那……只要不让他们发现就好了,或者说……“这是我的私事”』   我松开手在嘴前竖起食指,得意浅笑。

第2章 柔水

我把阀门摆向热水标识,头上的浴花同时落下热水冲在我的身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连带着胸口的浊气,一时有种虚脱空荡的感觉。   我一手摸到凝结着血污的脖子,轻轻摩挲,把它们慢慢抹去,看着它们被热水洗去,沿顺我的身体,落到脚下的瓷砖,然后没入排水口。   我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从未感觉如此的疲惫和茫然……   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做什么都感觉没力气;做什么都感觉没心情,仿佛脊骨被抽走了般,只想静静地呆着任由时间流逝……   我轻轻触碰着几小时前还在流血的脖子上的伤口,现在,那里已经长好了肉,摸不到一丝缺口。   我当初……就不该收留他们……至少……不该收留不知明……   曾经,我秉持着『旧事已定,因果既成,但求无悔』的想法与坚持。   直到今天……不知明拿起刀和我撕斗时,我才强烈的有种『悔不当初』的愤怒、失望、难以置信、茫然、无力和悲伤……   不知明被带回家后也许学了些防身的路子,但我知道他是个吃不得苦的人。   他也许会在吃不饱饭的时候把食物分一半给别人,但为了『补偿』自己,他也会借着别人的名义去掠夺他人的食物,然后拿走最好的一半,另一半则装作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分给其他的小伙伴。   我不止一次听到和见到不知明借着我的名字去抢夺其他孩子的食物。   即使我明确地警告他不得再有下次,他也只是在我的面前点头说是,但背里仍会打着我的名字去掠夺人别人。   工作时,他也经常偷懒,但回到家里,他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说出今天又挣了多少钱,好累好累啊这种话。   不知明也许善于开动脑筋,所作所为也许是为了伙伴,可他的做法我着实无法苟同,尽管我能理解。   他是阳奉阴违投机取巧的,喜欢以最小的代价谋求最大的利益,甚至不劳而获。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足够巨大的利益和回报,他怎么肯忍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沉重又重复的训练和肉体的疲惫呢?   理所当然的,不知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也没有令我负伤的能力。他之所以能伤到我,是因为他从角落对我发起了偷袭。   那时我正和他带来的人搏斗,他突然窜出来想要偷袭我。   我老早就想锤爆这个叼毛了,他自己送上门来,我也不介意提前开刀。   当然,他家里有钱,我也不想把他伤的太重,免得麻烦不断。   我一脚踢开还在试图缠上我的男人,面向不知明,却没想到他面目狰狞,眼底的愤怒和杀意像针一样刺痛了我。   我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仇视我,接着他突然掏出一把小刀朝我刺来。   刹那间,我如遭雷击定在了原地,心中迷茫困惑又愤怒悲凉,直到他的小刀刺到眼前,我才微微弓身偏开脑袋,让他划伤了我的脖子,接着一手打开他拿刀的手,一拳轰在他的胸膛,把他击飞出去。   后来我就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拖着行李离开了,他带来的人也就此罢手,定定的看着我走去。   作为一个老大,我也许做的不够好,但作为伙伴,我自诩问心无愧公平公正,至少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当然,我从不接受他们于我的馈赠。   所以,我无法理解不知明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强的愤恨,甚至想要杀了我……   即便是混乱肮脏的旧城区,那些烂人最多也只敢报团欺负别人。   还是说,我真的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创伤?   『筱陆月?筱陆月?已经一个钟了哦,你还好吗?不要泡晕了哦』   夜纱良?我看了眼浴室门口,毛玻璃上映着一个女孩的身影。   听闻她是一个温柔热情的女孩,在学校里的人缘也非常好,无论男孩女孩都非常喜欢她。   她也确实是个温柔热情的女孩。   我从未接触过她,在学校里的风评也当的上『臭名昭著』,与她第一次接触时身上也带着血。   结合我在学校的风评,被当做刚从黑道仇杀里脱身的可疑人士也不奇怪。   『筱陆月?筱陆月?筱——陆——月』   但她还是收留了我,甚至第一时间想要电话报警和叫医生。   『喂喂喂不会吧?!筱陆月!我要进去咯?!你再不说话,我就进去咯?!』   那时,她眼里的担心和焦急并非作假。我很感动,原来除了老板娘,还有别人会关心我。   『筱陆月!啊……』   夜纱良突然冲进浴室神色仓皇,门上挂着钥匙,我也有些困惑的看向她。   她刚刚在外面叫过我了好像……我居然没反应过来……看来,我今天是真的有些累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总之,现在首要的就是道歉吧?   『啊……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让你担心了』   『哎?啊……啊……没、没关系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呃、呃……抱歉,突然就进来了』   夜纱良通红着脸手足无措眼神游离的说着,然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慢慢后退。   『啊……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洗澡时间,请继续吧……哦!请一定要注意身体哦』   说着,夜纱良带着门退出了浴室。   呼……让她担心了。   我有些羞愧。   夜纱良是个温柔热情的女孩,即使是我这种可疑的人她都会伸出援手。但因为我,她也承担了一些压力吧?   无论是我身上可疑可怖的痕迹所代表的潜在危险,还是我那臭名昭著的风评。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了些。   要不……我还是不要麻烦她了吧。   好、好难为情……   我看着身上宽大的白色T恤,羞耻得无以复加。   如果只是T恤还好说,我顶多只会感到不自在,毕竟不是自己的衣服。   可无论是外面的T恤还是里面的内衣,它们都不属于我,是夜纱良赠予我的。   以往,无论是什么需要花钱的产品,只要我需要,我都会尽力通过自己的劳动所得的报酬去换取。   像这种被别人慷慨赠予的事情,除了今天,我从未经历过。   白拿别人的东西会让我感到不安和难为情,还会让我有种受了别人人情的不自在和抗拒。   在旧城区,欠人人情,还的时候往往要付出几倍几十倍甚至生命的代价。   我不喜欢这种隐性受制于人的感觉。   现在,我受到了别人的馈赠,它是第一次的,无私的,来自夜纱良的馈赠。   我第一次受到这样明显而纯粹的好意,心情忽的有些轻快了起来,连带着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起。   但我仍然难为于这份馈赠,尤其是意识到这身衣服不久前还属于夜纱良,而现在却穿在我的身上,就不由得诞生了种被别人的『气息』包裹的错觉。   这实在是叫人羞耻。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种情绪的时候,夜纱良还在等着,要是再拖下去,她说不定又要担心了。   ——夜纱良   筱陆月带着我送给她衣服去洗澡后,我从阳台拿来拖把,抹去了地上的水渍,然后处理好今晚做菜的原料,接着又跑进剩下的一间房间,检查了一番才满意的回到厨房,开始做饭。   我对饭菜没有什么追求,只要能下口,填饱肚子就好。   所以,我几乎不会买那些光是处理就觉得麻烦的食材,往往都是简单地买些肉类和蔬菜混炒,今天也不例外。   但我没想到,今天我居然遇到了筱陆月,还把她带到了家里来!   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但现在再出门去买也不现实。筱陆月随时都有可能洗完澡出来,我不希望她出来后看到的是一个空荡的房间。   她的精神看起来有些不稳定,也许是因为刚和重要之人决裂或分开吧?   这时候,她的心情恐怕是非常低落寂寞甚至空虚的。   我不希望她出来后会因为看到空荡的房间而再次觉得寂寞甚至空虚。   那样的话,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筱陆月了,我有这种预感。   所以,我希望筱陆月出来后至少能有人陪着她,告诉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然后一起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把所有的烦恼都忘光光。   做饭,是一件费时费力的活动。以往,只有需要打发时间的时候我才会照着菜谱做些比较繁琐的菜肴或点心。   但现在,我从未觉得时间过得是这么的快。明明感觉才过了十几分钟,但时间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我把最后一道蒜苗炒肉送到大厅桌上,难得有种兴奋和满足,还有一些忐忑。   筱陆月会不会喜欢呢?还是说,即便她不喜欢,但也会默默吃掉?或者拘谨不安不敢放开吃呢?   如果是筱陆月,她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我稍微有些担心了。   要不要再做些甜点呢?万一筱陆月真的不喜欢吃,起码还能有些别的来填肚子。   我朝墙上挂着的时钟看去,心底一突,居然已经七点半了吗?!   筱陆月已经洗了一个多钟了!她不会是泡晕在里面了吧?还是说……   我有些害怕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冲到浴室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呼唤筱陆月的名字。   但我喊了好几声,筱陆月都没有回应我,只有哗哗啪嗒的流水声。   我害怕极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到对应浴室门口的钥匙后插进钥匙孔用力一扭,才发现门口居然没有反锁!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愚钝,扭动把手推门而入,同时呼喊着筱陆月的名字。   『筱陆月!啊……』   刚进门我差点就停滞了呼吸,因为我仿佛看到了迷失的妖精。   她的身体比我认知中的任何一样事物还要美丽,像晶石一样纯洁高贵,像花一样柔美动人,因着了连绵的热水,迤逦的身子染上了桃红,妖艳旖旎。   乌黑浓密的头发长及腰臀,即便打湿也不见交缠凌乱,像丝绸一样柔顺滑软。   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玫红紫的瞳眸染了忧愁迷茫,像乱入雾海没了方向的鹿儿。   但渐渐的,她的眼里亮起了一些微光,眼神也温润柔和了起来,就像在雾海中见了什么美丽的事物。   我痴痴地看着她,见她揉了揉太阳穴,才柔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   『啊……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让你担心了』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如梦方醒般羞耻又尴尬的回应着。   『哎?啊……啊……没、没关系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呃、呃……抱歉,突然就进来了』   心脏砰砰砰地跳着,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但又舍不得眼前的美景。   这时,我忽的觉得有些饿了,才想起自己和筱陆月还没有吃饭,但我也不好意思催,留在这里又觉得羞耻,只得后退把门带上,叫她注意身体。   洗澡后的的筱陆月真的好美啊……坐在桌前,我两手撑着脑袋,眼前仿佛还能看到筱陆月那迤逦柔美的身体。   听说学校的男生们私底下给女孩们编排了一套排行榜,以某些特定条件给女生排名,光我知道的就有『身材最好』『最想征服』『最想被谁踩』『最想交往』……   但无一例外,筱陆月的排名都在前十以内,甚至位列榜首。   是啊,像筱陆月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孩,大家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们一定是误会了吧?   这时,筱陆月从浴室里出来了,穿着我送给她的白色T恤和内衣。   筱陆月正被我的气息包裹着。   想到这里,我就莫名有种兴奋和满足。   我直直地盯着一手抱住胳膊有些忸怩拘谨的筱陆月,一种柔软轻飘的感觉溢满心房,不自觉地露出笑来。   『这里这里,饭菜要凉了哦』   我起身去拉出对面的椅子,让筱陆月坐在这里,然后回到座位,期待又不安地看着她。   『筱陆月应该饿了吧?请好好享用吧!』   我兴奋的说着,筱陆月却露出了犹豫又有些低沉的表情。   『啊……嗯、谢谢,夜纱良……谢谢,你真是个好人……我』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哦,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啊』   我有些强硬的打断了筱陆月的话头,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我不想听的话吧,比如『我果然还是不麻烦你了』『其实,我一个人也能过的』『像我这样的人,肯定会给你带来压力的吧?我果然还是一个人算了』这种。   『吃饭能治愈心情哦』   如果真的想走的话,就不要露出那种寂寞的样子啊……   『如果想对我说些什么的话,就请先吃顿饭吧,一直饿着肚子对身体可不好哦』   不然,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何况,夜晚还长,如果你真的想说些什么,吃完饭后,我们也还有时间哦』   『来,先吃饭吧~』   『……我明白了……谢谢』   筱陆月看起来有些尴尬地别过眼,犹豫了会才端起碗筷,但又马上放下,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我有些迷茫,但马上就想通了缘由。筱陆月应该是在等我下口吧。   我强忍着笑,摆了摆手。   『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吃吧,我想知道你对这顿菜的评价』   尽管我这么说,但筱陆月还是犹豫了会才重新拿起碗筷,然后夹菜吃饭。   我兴奋又不安的看着筱陆月,看着她夹起一片马铃薯片,然后送往口中……   『我……呃、那个……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很难为情的』   『啊……啊!呃……抱、抱歉……那、那你等会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想法哦?』   我尴尬的别过头,但视线仍然控制不住瞟向筱陆月。   红脸脸的筱陆月,可爱捏~!   『我会的』   我偷瞟着筱陆月,看她吃下了那片马铃薯片后突然露出困惑又难以置信接着变得无语的表情。   我心里一跳,难道不好吃吗?还是、还是她不喜欢?   『怎、怎么样?』   我正脸看向沉默的筱陆月,忐忑不安。   『啊……土豆片口感鲜脆,不咸不淡,我很喜欢……这样?』   『呃呃……嗯……是喜欢的,对吧?』   『嗯……也许吧?至少我不讨厌』   啊啊啊……如果不是筱陆月,我可能会怀疑对方在搪塞我。   『那、那你刚才的表情……』   『让你误会了吗?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只是觉得……我以前吃的好像都是“饲料”?』   『饲、饲料?!』   『啊……嗯……其实、我对食物并没有什么追求,但我也分得清好吃和难吃。直到今天以前,我平时果腹的三餐都是老板娘给我做的……那味道很复杂……我一直以为那是某种极高的技艺的表现』   我感觉我的眼角有些抽搐,筱陆月应该是那种内敛自我感觉的女孩,可她现在竟眉头紧锁,露出一副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好吧……筱陆月也许不是一个挑食的孩子。她既然连那种叫她纠结的饭菜都能下口,那我也没必要担心她吃不下我的饭菜了……   只是……我稍稍感觉有些挫败……我还期待着我的饭菜能给她带来愉悦的。   『嘛……那从今往后就多吃些好吃的吧!用美食把曾经不快的记忆洗去,保留美好去体验更多的快乐吧』   『……嗯』   不过,我们的时间还长,就让我来给筱陆月带去更多愉悦吧!

第3章 开端

夜纱良——   『纱良!纱良!刚才、刚才、我刚才看到的是真的吗?我没眼花吧?』   『那个冷漠寡淡一天到晚都板着一张“请不要靠近我”的脸的筱陆月,居然……居然露出那种、那种……』   『怀春少女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太棒了!这将载入史册啊!纱良!』   『你是第一个让那个冷钢板表露出“害羞”的人啊!』   教室里,坐在我桌对面的七海瑶自顾自的说着,兴奋地抓住我的手,两眼放光仿佛瞧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啊、那个、这个……这、这很奇怪吗?』   我知道筱陆月在学校里常常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在外面的时候,她也是会笑的哦,比如帮别人找到离家的猫猫或帮别人引路之类的。   我把我对于筱陆月的一些见闻和七海瑶说了,结果她突然喘着粗气、嘴角挂着哈喇子,一双赤瞳亮得跟灯泡一样。   完了……我似乎在无意间触发了七海瑶的什么开关。   她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浑身颤抖,还『哼哼哼呵呵哈哈哈』诡异的笑着,像个变态一样……   啊、不对……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七海瑶确实是个……呃、她的为人应该不是个变态,但她偶尔的行为真的就是个变态,比如现在……   『哦呵呵呵~纱良,也就是说,你在学校外面见到过筱陆月很多次嘛。居然知道这么多?』   七海瑶嘚瑟坏笑着凑过来。   『都、都在一个市里,偶尔会遇到也没什么吧?』   七海瑶现在肯定是犯那个了,我有些头痛。   我可不希望不久的将来,市场上流通着以我和筱陆月为原型的本子。   但这家伙敏感得很,或者说,那种明晃晃的事实任谁都不能无视吧?   『哼~』   七海瑶笑得贱贱的,一副找到了乐子的满脑子恶作剧的调皮蛋。   『但是、这解释不了你们刚才为什么会牵着手一起来学校啊』   『据我所知,筱陆月无论在哪都是一副铁面的模样哦。就算有人当着面骂她,她顶多也是一副“无聊”的表情,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那样淡泊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和同龄的女孩子牵个手,就害羞成那样,脸超红的诶』   七海瑶自信的说完,然后咬着下唇眉毛挑动,两手摆在桌上握拳,拇指相对跳动着,俨然一副八卦婆的样子。   我有些不服地看着七海瑶,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昨晚吃完饭,筱陆月主动承担了洗碗洗锅的任务。我因为还没想好怎么挽留筱陆月,也乐得由她自己去了,然后躲进浴室,一边洗一边想。   我也不怕筱陆月突然不告而别,不然她也不会和我说要走的事。   结果我出来时,筱陆月纠结犹豫又羞耻不安的和我说想留下来。   那真是犯规的表情,我想都没想就抱住了筱陆月,欢迎她的留住。   但我还是不放心,晚上睡觉时窜到她的房间,说害怕打雷,强硬地留在她的被窝里。   她当时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挠得我心痒痒的。   可到了今早,我醒来时却发现身旁空荡荡,徒剩幽兰香。   我以为筱陆月又突然改变主意,想不辞而别了,吓得跑到客厅,竟发现她在做晨练。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去洗漱做饭了。   但在来学校时,筱陆月却突然说我们一起去学校会不会给我添麻烦。   我心一跳,害怕筱陆月又杞人忧天给自己徒增烦恼,干脆直接抓住她的手,说就算真的有麻烦,当我处理不了的时候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吧,只要有你的帮助,那麻烦都不再是麻烦。   说完我才发觉这段话听着有些暧昧,就像情话一样。   意识到这点,我的脸就不由自主的烫了起来。筱陆月也羞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脑子一热,就直接牵着筱陆月的手来学校了。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但我渐渐恢复了冷静,直到来了学校,我的脸才没那么热了。   可筱陆月的脸却依然红的可爱,直到分开手,她脸上的桃红才渐渐淡去。最后我们相互招呼了一声才分开。   白鸟清澜高中是上午八点才上课,我往往七点左右到校,一般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可没想到……踩点进门的七海瑶今天居然比我还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   『告诉你也没什么啦……但你千万不要外传哦?也不许写或画我俩的本子』   七海瑶有时候虽然很不正经,但还是个相对可靠和值得信赖的朋友。   反正我和筱陆月同居的事情迟早会被怀疑甚至暴露,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打发时间吧,说不定七海瑶会因此接近筱陆月然后慢慢的知道她的好呢?   『没问题(?°???°)?』   『其实、我昨天被一帮小混混围堵了,是筱陆月救了我。你知道我是独居的。我很害怕那些混混又突然出现,所以我雇了筱陆月当我的护卫,让她搬进了我的家』   『哦哦……原来是这样』   七海瑶看起来相信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那涉及筱陆月的隐私,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七海瑶了。   但突然,七海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我心里一突,难道被看穿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纱良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孩子呢』   我有些忐忑地看着七海瑶,生怕她看穿了我的谎言。   『空虚寂寞的少女渴求爱的浇灌,于是走上街头寻找猎物,却被豺狼围捕。危急时刻,从天而降的女孩击退了豺狼,少女由此春心萌动,把对方拐到自己的家里,邀请对方留住』   『无家可归的女孩犹豫忸怩地接受了少女的邀请,然后逐渐沉沦在对方的温柔乡』   『终于有一天,少女再也按耐不住满溢而出的情感袭击了女孩』   『少女把对方压在身下,兴奋又不安——“陆月、如果不喜欢……就请推开我吧,不然……我、我会忍不住的”』   『“纱、纱良?!其、其实我也……唔唔!”』   『得知女孩心情的少女再也无法忍耐,堵住对方的唔……?』   『给我停下你的妄想啊!!!』   我用手捂住七海瑶的嘴,阻止了她的暴走,并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疲惫又无语。   『诶?为什么啊?这不是很棒吗?冷淡禁欲受X温柔腹黑攻——超棒的啊!!!』   七海瑶抓住我的手,『诶嘿嘿』地坏笑着看我。   『这、这哪里棒了?发病也不要发到朋友身上啊!』   『诶……纱良,女孩子和女孩子贴贴可是超棒的哦!就像百合花一样纯洁又美丽,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七海瑶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错过了什么人间至美。   『不不不……女孩子和女孩子相爱很奇怪吧?而、而且……女孩子和女孩子根本做不了……』   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脸也烫了起来。   啊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呜呜呜!   『哼~纱良酱……』   七海瑶双手捂在嘴前惊讶的看着我,接着又双手扶桌凑到我的面前,戏谑的说——   『你好色唔?!』   我两手捏住她的脸颊然后拉开,有些恨恨的说——   『总·之,不许外传我和筱陆月同居的事哦,会给她添麻烦的』   『哼~好棒啊呵呵呵~这么早就开始护妻了吗,纱良酱~啊哈哈~我已经想到纱良酱把筱陆月壁咚在墙上说“麻烦就交给我吧,我会摆平它们”了!!呵呵呵……』   我松开手后七海瑶就两手捂着脸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粗声粗气的。   我不禁扶额,这孩子明明只要闭嘴就很可爱的……偏偏是个变态……   『哎呀,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啦,请安心吧,纱良酱』   『啊……我姑且相信你吧』   主动权不在我这,我除了相信七海瑶嘴严也没别的办法了。   结果,午休放学时教室门口堵满了其他班的同学……   『沙、纱良!你和筱陆月其实很熟吗?!』   『纱良!你是不是被筱陆月强迫了才会牵住她的手?!我去为你讨个公道!』   『纱良!纱良!你和筱陆月原来是那种关系吗?!啊啊啊!温柔贤淑攻X冷淡傲娇受!!!呜呼呼呼,实在是、实在是太棒了额呵呵呵呵……』   『啊……瑶瑶……』   我疲惫地看着堵满了走廊同学,感觉快晕了。   『这、这和我无关啊!我真的有在保守秘密哦!』   『啊!呃……诶嘿嘿……我忘了说了,监控室和广播站是同一个房间来着……诶嘿QWQ』

第4章 莫名其妙

筱陆月——   作为一个美少女,我年纪轻轻就受万众瞩目,成为同学们眼中的恶霸。   我明显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是今早我和夜纱良一起来学校后,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变了再变。   没办法啊,谁叫我和夜纱良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少女呢?   何况是风评两极的两个美少女一起来上学,换一般人会混乱很正常吧。   毕竟,于他们而言,我就像个恶魔,夜纱良就像个天使啊。   我猜,他们现在的一部分人肯定非常怨恨我吧,说我强迫了夜纱良和我一起上学什么的,然后很想揍我但又害怕被我反杀吧?   就像现在,体育馆的后门,我的面前,一个男同学直直地盯着我,脸颊像烧了一样,双拳也紧紧握着,仿佛想打架一样。   『语言』能解决任何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语言。   而这当中,我最喜欢名为『暴力』的语言,因为我只要打赢打趴甚至打死对方就能解决问题。   但在社会法律上,暴力往往会招来更多的麻烦,所以我往往只能温柔的对待对方,这次也不例外,就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把他放倒吧,反正这里也没有摄像头。   不过,得等他先手才行。   『……』   『……』   『……』   『……』   已经十七秒了……这家伙还在做心理防线吗?我还想吃饭啊……能不能麻利点?   『……』   『……』   『……』   『……没事我走了』   瞪眼比赛用来打发时间也许不错,但我没心情把时间花费在陌生的男人的身上。   『诶、等下!筱陆月同学!啊——!』   『你刚才是想偷袭我吧?把我约到这来,面对面和我对峙,却趁我转身的机会想给我致命一击,真是看错你了呃……幸好我早有准备』   我把这个男人压制在地上,轻蔑不屑的看着他。   像他这种经常熬夜又很少运动的人,身体往往是亚健康状态,孱弱得我一只手指头就能制服。   不过敢单独直面我的勇气还是值得称赞的,毕竟我恶名远扬,大部分学生光是看见我怕得两股战战。   『没、没有啊!筱陆月同学你误会了啊!我只是想叫住你,还有,你刚才忘记我的名字了吧?!我是班长秋名山啊!』   哦哦,是班长啊。我记得那是个有点喜欢做白日梦的老实人。   我放开班长后退几步,百无聊赖。   『所以呢?你约我到这不是为了打架难不成是为了告白吗?』   体育馆的背后,约架告白的圣所。   『啊……呃、嗯……是、是这样的』   『吼~是说,班长你喜欢我咯?』   我揶揄的看着忸怩不安又隐隐期待着的班长,要不要逗逗他呢?   『我的风评你也知道吧,就不怕我把你吊起来打吗?或者在某天回家的路上被人套上袋子,拉到小巷里暴打,还被警告说“老大的女人,就凭你也想要染指?”』   我乐呵呵的看着瑟瑟发抖的班长,又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而且……我哪里值得你喜欢呢?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像我这种……』   『没、没有那种事!筱陆月同学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我一直相信着,筱陆月同学是被人诬陷的,才不会做出那种事,更不会和黑恶势力有关联。特别是、特别是今天早上,筱陆月同学和夜纱良同学一起来学校后,我更坚信了我的想法!』   我装作一副吃惊感动的样子,心里却想发笑,腿抖得这么厉害也想叫我相信?   『而且、而且筱陆月同学长得很可爱,文武双全又温柔体贴。平时虽然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总会对别人施以援手然后摆摆手就走人——我觉得这样的筱陆月同学特别帅气!』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就不觉得羞耻吗?』   我害羞吃惊的看着兴奋昂扬的班长,然后又促狭戏谑地看着他。   『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这么说吧?』   『诶?』   班长吃惊又尴尬的看向我,还有些局促,手脚不知安放的样子。   『哎……班长啊班长,追求女孩子可不能照搬小说啊』   我双手抱怀,懒散淡漠的看着他。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小说里的那种冷淡傲娇吧?』   班长慌乱的看着我,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的风评就说的都是真的呢?嗯?』   我坏笑的看着战战兢兢脸色发白慢慢后退的班长,伸出右手来回握拳,故意弄出噼啪的声响,然后走向他。   『啊、啊、救、救命啊!!!对不起!我再也不敢啦!!救命啊!』   班长哭嚎着转身逃去。   哎……浪费时间,去吃饭吧。   『请等一下,陆月』   我嫌恶的转身看向那个人,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来找我麻烦?   『臭虫,我和你没那么熟,请不要那么亲切的叫我的名字,那令我感到恶心』   『你!呵,不愧是旧城区的蛮人,我不和你计较,感谢我慈悲宽广的胸怀吧』   扶额,为什么我认识的家里稍微有点小钱的人总是这么嚣张?不就是有个有钱的爹嘛,嚣张什么?又不是自己的血汗。   『哎……千本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污蔑我。我不找你麻烦只是因为我懒,图个清静。你不会真以为我怕了你那有几个臭钱的爹吧?』   『哼,你也就只有现在还能嘴硬了,别到时候还来求我放过你』   千本宏面色凶狠的看着我说,接着又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真恶心。   『不过,你只要成为我的女人,我就不会为难你,过往的仇怨也一笔勾销』   『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恶心还是愚蠢了。因为我拒绝了你的求爱,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出入酒店,所以你就要污蔑我,抹黑我。』   『我没有找你寻仇就不错了,你居然还仗着有一个有点臭钱的爹在这里高高在上施舍一样的对我说这种话,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再说一遍,我对恋爱没有兴趣,对你们这些拿父母的钱去谈恋爱的人更没兴趣』   我瞥了眼千本宏身后的拐角,那里还有好几个学生。在我说出这番话后他们骚动了起来,声音听上去表现得很失落。   居然真的是来找我告白的?   我很清楚我是个美少女的事实,也做好了频繁被人告白并拒绝的准备。但在那之前,千本宏对我的抹黑就帮我挡下了大部分求爱。   能够免于情书求爱轰炸,我自是乐得轻松。   但我有种预感,曾经那种轻松自在的日子好像要一去不返了。   没想到和夜纱良同居后的第一个麻烦居然是这个……   『好了,别生气别生气,你看我今天又不给你面子了,你要不在加把劲,更努力的抹黑我呗?』   我有些期盼的看着神色狰狞的千本宏,如果这家伙能把我黑的人神共惧,那些笨蛋也会离我远点吧?

第5章 午间歇息

夜纱良——   广场的绿化带旁,我坐在长椅上重重的呼了口气,感觉有些疲惫。   终于糊弄过去了……   『想不到大家的热情那么高涨,看来筱陆月还是很受欢迎的嘛』   『哼~这可不好说呢』   坐在我旁边的七海瑶笑嘻嘻的看着我。   『哈……看着我被围住追问很好玩吗?好歹帮帮忙吧……』   『哈哈,因为害羞慌乱的纱良真的很可爱啊!不知不觉就想一直看下去了嘛~』   『哎……反正你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玩吧?下次做甜点不分给你了』   『诶诶、别、别嘛……你、你看,大家当时都在追问你和筱陆月的关系,我要是突然插嘴的话,局面会变得更复杂吧?』   『比如“冷面傲娇X腹黑温柔X元气可爱——禁断的爱恋,不可思议的三人行,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诶嘿嘿嘿呲溜,这时候我要是插上话,纱良肯定会被误认为渣女的吧?』   『而、而且诶嘿嘿嘿~温柔腹黑攻X冷面傲娇受这种CP可是很受欢迎的哦,我才不会那么不识趣呢』   啊……这个人完蛋了。   我扶额靠在椅子上,不想再看到这家伙变态的嘴脸……话说,为什么我会有这么一个变态朋友啊?   『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喜欢女孩子啊?再说,我和筱陆月是昨天才认识的……』   『不不不不不,纱良酱,你这么想就错了哦』   七海瑶居然摆出一副正经脸来对我说教。   『“爱”是不分性别的啊!无论是男人和女人还是女人和女人,甚至男人和男人都是可以相爱的啊!纱良!』   『爱就像春天的雨露,滋润万物唤醒新生!』   『爱就像夏天的烈日,真挚热情温软耀眼!』   『爱就像秋天的硕果,甘甜饱满诱人心弦!』   『爱就像冬天的雪地,洁白纯净浪漫美好!』   『无论谁都可以期待,无论谁都可以触碰,无论谁都可以享受,纱良,这就是爱啊!』   七海瑶抓着我的手,兴奋得像个正与别人诉说主是多么多么伟大的传教士。   『知道了知道了,爱不分性别——对吧』   『没错没错!纱良很上道嘛』   七海瑶欣慰又得意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   真想拿胶布封住她的嘴。   『哎呀、筱陆月来了』   七海瑶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腰,满脸坏笑。   『要把握机会哦,直到目前为止,能和筱陆月进一步接触的,纱良还是第一人呢』   直到目前为止?   我对七海瑶投以探询的目光,七海瑶和筱陆月难道很熟吗?   不知怎的,我竟有种莫名的难受。   原来……我不是筱陆月的第一个朋友吗?   拜咯,七海瑶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走了。   我看了会七海瑶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正朝我走来的筱陆月。   算了……七海瑶和筱陆月就算早就认识了,也不能改变我和筱陆月同居的事实,我才是对筱陆月更重要的人。   这么一想,心情就飘飘然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   我对人群中的筱陆月招招手,当做打招呼。筱陆月也带着微笑对我招手,但人群中却有些骚乱。   一定是被筱陆月的美丽和可爱所折服了吧。   『中午好啊,夜纱良』   『中午好,筱陆月。饿了吗?这是你的便当!』   我把一个裹了黄布的盒子递到筱陆月面前。她看起来很诧异,但还是收下了便当。   『谢谢……又做早餐又做午餐的,真是麻烦你了』   『都是顺便啦,要好好吃饭哦。不过,比起这个,筱陆月其实很受欢迎吧?』   『啊?什么啊?』   『嗯?我听说了哦,刚才、有很多男孩子找你告白吧?怎么样?』   我揶揄的看着有些尴尬困扰的筱陆月。   刚才在糊弄同学时,我从他们那知道了筱陆月被约到体育馆后面告白了,带头的居然还是她的班长。   真是不得了了。   秋名山是特招生里学习成绩最拔尖,也是校成绩排行榜连续两年霸榜榜首的学霸。   听说这个人老实认真温厚热情宽容正直,长得又帅,不像是会接触涉黑势力的人。   不过,筱陆月那么可爱会沦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诶嘿嘿~   不过,看筱陆月一副困扰的样子,他应该是被击沉了呢,真的……真的太棒了!   我可是筱陆月身边的第一人啊!谁也别想抢走!   『嗯……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几只虫……精虫上脑的畜……笨蛋而已』   诶……?   筱陆月刚才说了什么吗?好奇怪啊……我是不是听错了?   筱陆月脸色平淡的干咳一声,然后露出揶揄的笑容。   『说起受欢迎,真正受欢迎的是夜纱良吧?』   『可爱又善良,贤淑又大方,成绩好又还会做饭……你看,大家都在偷偷看你呢』   诶??   我环视周围,来往的同学们确实有不少人不时看向这边,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惊奇和……嗯……赞叹?   总、总感觉好羞耻?!   『哼~夜纱良现在的表情好可爱啊,想抱回家』   诶!诶!!   我瞪大眼睛看向筱陆月,她却已经倾身凑到我的面前,笑容狡黠。   『怎么样?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才、才没有啦!』   我有些激动的按住筱陆月的肩膀把她拉开,脸上烫的不行。   『哼嗯~没有吗?夜纱良明明这么可爱,居然没人出手吗?真是一群软蛋呢,那帮男人——啊哈,夜纱良的手软软凉凉的,好舒服啊』   筱陆月笑眯眯的捏住我的左手,一下揉捏一下轻抚,甚至与我合掌。   筱陆月的手白皙柔软,却与我的发凉不同,是温热的,暖洋洋的,就像冬日的被窝,惬意舒适叫人只想沉沦其中。   『啊!』   筱陆月突然叫了一声,我的手上同时传来一股拉力,和微微凉风。   我下意识的想要挽留这份温暖,手便无意识的用上了力气,却见筱陆月身体一颤,脸颊染上了绯红。   我对此惊奇,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就发觉左手似乎正抓着什么。   那是筱陆月的手。   也就是说,我现在正和筱陆月十指相扣……   身体感觉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耳朵也滚滚发烫,心情更是觉得羞耻得不得了!!!   我居然在大家的注视下和另一个女孩子十指相缠了!!!   唔哇哇这根本不像是我会做的事!这实在太羞耻了啊!   我僵硬地转头窥探周围的同学,却见他们瞪大了眼睛,有的还停下了脚步,甚至露出了兴奋的目光?!   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我干了什么啊啊啊?!!!!   『耍、耍赖也改变不了我的手指更长哦,夜纱良。你的午餐我就笑纳了,嘿嘿』   我还觉得羞耻时,筱陆月突然摆出了一副得意的样子,抽出右手拿走了我腿上的便当盒,然后两手拿着便当起身走开了。   我怔怔的望着筱陆月离去的背影,左手握在胸前,却已没了刚才的温热。   筱陆月突然回头看向我,脸上带着高傲的神情,嘴唇翕动。   她没有说出声来,但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低垂着脑袋,心情苦闷。

第6章 纠缠不放的男人最烦啦

筱陆月——   幕末黄昏云彩烧燎,我望着刻意躲我远远的,或背着背包或拿着提袋的学生们轻轻发笑。   高中啊高中,往往是大多数人命运的转折点。至少,对大部分高中生是这样的。   通过高考升学继续进修,拓展知识面和自我修养,最好在这期间拿出亮眼的成绩,然后被招到高薪的工作岗位。   由此一来,未来的生活可能就会稳定得不少,顺便和亲戚吹嘘炫耀以满足虚荣。   为此,他们绝大部分人都要备战高考,以求升学的敲门砖。   但我不一样!   自从被老板娘捡到后,我的人生就发生了转折性的改变!   从一开始在老板娘手下做帮工到现在,我已经实现了经济自由,哪怕买下一栋房子宅居个几十年都没问题。   可以说,老板娘就是我的再造之人。   就是这饭菜真的有够难吃,样子像泥泞的浆糊,气味像胶漆和腐鱼的混杂,口感却像是在咬铁?   但店里的客人和回头客却不少,吃得还超快,表情还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真是可怜。   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一样,从没吃过像夜纱良的那种人间美味吧?   下次再碰见他们,得跟他们推荐推荐,至少别再吃老板娘的魔鬼料理了。   诶不对……   我想了想我还在给老板娘做帮工时那些客人的表情。   他们每次见到我时,表情总是莫名的吃惊和敬佩,甚至崇拜?   可我就一个学徒帮工,哪里值得他们这么看我。   此外,他们和老板娘好像都很熟络的样子,但我却从没在饭馆以外的地方见到他们。   他们……   『筱~陆月』   我的右手被一双微凉却纤细柔软的手抓住,胸口不禁一阵悸动,羞耻得差点就要叫出来。   但我还没来得及问,夜纱良就已经走到我的身旁,左手同我右手十指相握,还摆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哼~才这样就被吓到了吗?要不要认输啊?恶·霸·同·学』   我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出,但夜纱良紧紧抓着不给我逃掉。   『认、认输?别、别开玩笑了!被抓住把柄的是你又不是我!可、可别太嚣张了』   这、这什么败犬宣言?!   不不不,不对不对,夜纱良要玩什么花样?这样、这样抓着我的手,不觉得羞耻吗呼哇哇哇!   『哼~?就当是这样吧,反正胜利的一定是我』   夜纱良坏笑着把脸凑过来又离去,挺胸抬头,一副骄傲自信的样子。   好、好奇怪……夜纱良是这样的孩子来着?不不不,也许是吃错药了?   好失礼啊,我。   这也许是夜纱良在表示亲近吧?就是有些羞耻。   旁人那副像是见了什么天下奇观的眼神也挺烦人。所以我很不耐烦地瞪了回去。   『唔姆,不行哦,筱陆月。现在可是比赛期间呢,不许转移注意力』   我惊愕地看向夜纱良,却见她鼓起腮帮子不满的看着我。   『哈、哈?想、想怎么看别人是我的自由吧!我可不记得还有这种约定!』   『不不不,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你的立场?我可是拿捏了你的把柄,能不能不要这么嚣张?』   夜纱良在玩什么啊……不会是真的吃错药了吧?   还是说,这孩子其实非常喜欢我想和我亲近呢?毕竟我也是个美少女嘛。   又或者说,她其实是在因为新交到了一个朋友而兴奋呢?哼哼,我的魅力就是不一般啊。   啊……有时候,魅力太高也不全是一件好事啊……偶尔也会招到一些烦人的虫子。   『啊、呃……夜纱良,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处理』   我看了眼聚在校门口的一帮混混,有些为难地对夜纱良说。   夜纱良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那群虫子,跟着露出了严峻的表情。她应该是把我涉黑的谣言跟他们联系起来了吧。   『我马上打……我们去找老师汇报吧』   夜纱良有些紧张的拉着我的手想往回走。   真叫人感动。夜纱良一开始应该是想打电话报警的吧。但考虑到我自身的情况,她还是决定求助于老师,或者有了别的法子。   只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   我能很大程度上宽容『挑衅』这种作为。可对方如果找到家门口,想要破坏我的生活,我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有时候,如果不亮出你的底线,对方容易得寸进尺。   但仅仅只是亮出底线还不够,你还得拥有维护底线力量。不然对方只会变本加厉,直到你崩溃为止。   『没问题的,几个小混混而已。你忘了我的外号了吗?我可是恶霸啊。恶霸就该拿出恶霸的样子,要是就因为几个街头混混落荒而逃的话,那我岂不是会沦为笑话?人人都可以嘲笑?』   『还是说……你怕我们的赌约还没结束我就挂了?喂喂,我手里可还捏着你的把柄呢,好处没给到位,我怎么可能会死啊』   我摆出一副不屑又自信满满的样子,试图一边维持大众熟知的人设和安抚她。   可她盯着我的脖子,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担心。她应该是想起我昨晚被伤到的事情了吧。   『可你……』   夜纱良欲言又止,看起来有些焦躁。我细细观察着夜纱良的神色,能感觉到她很担忧、焦躁、愤怒和难过。   看着这样的她,我忽的觉得内疚。夜纱良是个好孩子。我不应该与她有太多牵扯。可她的父亲却与我的父母有关。   为了打探我父母的线索,我决定留在夜纱良的身旁。可夜纱良此时此刻的心情是真实的,真诚的在为了我而烦恼。   明明我们才正式相识不过一天。而我,又还是个可疑分子。   夜纱良真是个好人啊。相比之下想利用她来寻找与我父母有关的线索的我可真是个带恶人。   啧,不对不对。我一个青春美少女怎么可能是带恶人?!剧本肯定是拿错了。   夜纱良的老爹和能我爹娘有关系,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不一般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烂账。   身为不一般的人的女儿,即便她不愿意,那笔烂账也迟早会算到她的头上。   但作为收留的报酬,我会主动解决上门的烂账,保证夜纱良的安全,顺便找找跟我爹娘有关的线索。   这才对嘛。这才符合我保镖的身份。   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排除可能的安全隐患了。   『暴力,是恶棍和恶棍之间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   我抽出手抱着胸,挑衅又得意的看着夜纱良。   『而且,你已经和我扯上了关系,在他们眼里,你就等于是我这边的人。如果不解决他们,他们就会解决你。』   『明白了吗?以后别对我那么嚣张』   说完,我拍了拍手,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   『好了,接下来是恶棍和恶棍的游戏,没卵蛋的乖学生们该滚就滚了』   说着我慢悠悠地走向校门口的街头混混。   他们的打扮他们的打扮就我个人而言是真的没品。   一个个的,爆炸头、刺猬头、杀马特,或者刘海长到盖住眼睛看不清脸,或者一个光头……一个光头?!   噢!我的眼睛……   我从没想过真的会有人只穿三角裤跑到大街上秀肌肉摆pose,还一副骄傲自豪的样子……   这不知明是没钱请专业的人了?怎么找来的人这么……也许他们真的是专业的。比如搞笑……   『你也会有没钱的时候?』   站在校门口,我对中间的不知明问。一身黑西装,穿的倒是人模狗样。   『不会是玩女人玩多了吧?』   『当然!老大为了玩你……』   『瞎说什么呢你!他妈的!我让你说话了吗?让你说话了吗!不会说话就别说!』   我翻了个白眼,这不知明来找我麻烦不会连剧本都没排好吧?他当年的小聪明哪去了?被女人给吸走了?   『咳嗯,你别得意,筱陆月。你今天可是摊上大麻烦了!』   『我?摊上了大麻烦?』   我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你!筱陆月!你其实根本不是人类吧!』   不知明思思盯着我的脖子,我昨天被他划伤的地方。   『……原来就这样……』   我还以为这卵仔要求他爹找人破坏我和夜纱良的同居生活来着。结果居然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指控。   『什么“原来就这样”?!你就不怕被长虹国安局的人抓走吗?』   『他们是专门处理超自然现象非人类作恶的警察。像你这种非人的存在,如果被他们抓住了,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神经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算你真的不知道,你身边居然也没有一个马仔懂得这所学校是什么机构?』   我看傻子一样看着不知明和他的马仔。   他请的都是什么人……长刘海的阴沉男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低头玩手机;肌肉男一直在秀肌肉;刺猬头挨了几巴掌,现在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爆炸头一直在重复某些动作,像是在跳舞;杀马特就像是吸毒了一样一直在那摇头自嗨……   真的不愧是混混了……或者说,不知明没把钱给到位。   『这、这不就是一所普通高中么,还想吓我?』   我震惊的看着不知明,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你要不要用手机上网查查“清澜高中”是什么学校?』   我话还没说完,不知明就掏出了手机。没过几秒,他就脸色铁青像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清澜高中”无论是哪所清澜高中,它都具有且持有“武装证明”和对超自然及非人类犯罪的干涉权』   『换而言之,“清澜高中”本身就是一个暴力机构。教书育人只不过是另一种挣钱的方法而已』   『此外,清澜高中与当地政府往往签有合作条约』   『而我,就是合作条约的签订者之一』   说着,我伸手从虚空一抓,一把漆黑的长刀就落在了我的手里。

第7章 来客

遥远的天穹夜幕深邃,广袤的大地灯火通明。钢林大厦里,一辆辆奔驰的汽车就像森林里的萤火虫。   边鬓微白的男人身形挺拔地站在落地窗前,浓眉紧皱俯瞰着地上的流水马龙。   土地是人立足安身之所,是衣食住行的根本。大地承载众生万物,谁拥有了土地,谁就有了江山之基。   而不知集团,是白鸟市里最大的不动产集团之一。它坐拥白鸟市近三分之一的土地。   而此人,则是不知集团的主人,不知明的父亲——不知云。   『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居然还要减我的零花钱?!』   大门被推开。不知明愤懑不甘地走到不知云身旁,但语气存留克制。   不知云没有理会这个崽子,回头瞥了眼守在门口的老管家。   风度翩翩的老管家点头示意,关门退出。   不知云此时才看向身旁的孩子,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压抑心中的怒火,然后平静地问。   『明儿……无拘无束的感觉怎么样?』   不知明一看老爹这种克制的样子霎时就噤若寒蝉,不敢再摆出一副不爽的大爷的态度,低头回应。   『很、很、很、很爽快……』   『零花钱够用么?』   不知明想说不够,可以想到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顿时没了底气。   『够、够用』   不知云回头眺望市里的钢铁丛林,脸上带着淡淡的自豪和忧愁。   『明儿,你看看外面的高楼和土地,它们都是咱家的财产』   『是、是……是咱家的财产』   不知云看了眼身边的崽子,又指了指地上的行人和车流。   『看见他们了吗?』   『看、看见了』   『他们当中,有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买一套两套或几套房,甚至一套也买不起,还要为养老和教育发愁,然后慢慢老去被公司抛弃,甚至没有子女赡养,最后孤独的死去』   『就像一个坏掉的零件在角落慢慢腐朽』   『小时候你在旧城区待过一段时间,你应该知道他们会过得更惨』   『但你不同,明儿』   『你生来就不愁吃穿,享受一流的教育和物质生活,甚至拥有绝大多数普通人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身份和位置』   『他们有的人甚至还要仰仗你的善心混口饭吃』   『在普通人眼里,你就像个太子,像个皇帝,只要动动口水就能决定他们生活和未来』   『明儿……你是这样的尊贵,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不知云转身看着自己的儿,愤怒和哀愁交织在脸上,让他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   『我、我……我……我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知明愧疚地低下头。   他不清楚老爹为了如今的生活付出了多少,但也明白其中的不容易。   更何况他从未真正意义上为老爹分忧,做过一件符合继承人身份的事情。   他有什么资格对老爹说不满?   说不意?   『那你答应爸爸好不好?不要再去叨扰那个女人了……你把握不住』   不知明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爸?你知道我喜欢她很久了!』   不知云叹息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免得哪天真的触怒了人家,自己到时候不仅要哭着收尸,还要腆着脸去求人家原谅。   『明儿,你知道“对魔师”吗?』   『那是什么?等等……爸……你是说,筱陆月那种的?!』   不知明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的老爸,想起筱陆月傍晚时的那一手『虚空取物』。   『对魔师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暴力且合法的群体』   『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他们的足迹,他们的组织,有的甚至是国家成立的暴力机关』   『他们拥有很大程度上的特权』   不知云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儿。   『例如……过失反击致死无罪』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明儿,你捡回了一条小命』   『是……是……』   不知明冷汗直流,腿脚都有些发软。昨天如果筱陆月想,他根本见不到今天的太阳,而筱陆月还不会受到任何司法惩戒。   但这些不算太重要。重要的是,对魔师拥有很大程度上杀人的权力!   例如今天自己带人去围筱陆月,筱陆月甚至可以光凭这点就判自己死刑!   『对魔师只有相关势力才能招惹。我们家高攀不起这种存在。以后,你不要再去接触那个女人了,不论什么方法』   『可是……可是、她是我的初恋啊……爸』   不知明苦着脸。对魔师也许很可怕,但筱陆月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杀人的刽子手啊。   不如说,筱陆月甚至还有点滥好人。她平时总是与世无争的,只要吃饱了就行。如果有余粮,她可能还会分别人一点,甚至收留对方。   如果有人敢欺负,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教训教训就当扯平了,只为求一个安稳度日。   虽然她的做法可能不会解气,但也很少招来报复。   在旧城区度日的那段时间里,筱陆月就像个大姐头一样照顾他们,陪他们找工作,保他们不被抢,甚至还会花钱给他们买吃的。   明明她自己也是个小屁孩,居然还真的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   『初恋?』   不知云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不知明,满脸的震惊怀疑。   『初恋?筱陆月是你的初恋?』   『对啊!爸,以前我在旧城区混的时候,就是她罩的我啊,你知道的吧?』   『初恋初恋,TMD她是你的初恋你还敢拿刀指着她?甚至还想杀了她?啊?』   不知云就像是被点了炸药桶一样,怒发冲冠,震声怒吼。   『你回来后想要什么我都随你,从没强迫你做过任何事。结果你就长成这样啊?啊!』   『老子惯你惯久了就飘了是吗?嗯?居然还敢拿刀去杀人?!谁TM教你的?啊!你以为你爹什么都能给你擦屁股是吗!』   『你知不知道你爹今天差点就死了!就因为你想杀了你的初恋!』   不知云狠狠抓住不知明的衣领,另一只手举起就要一巴掌扇去。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并推开了瑟瑟发抖的不知明。   『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许再出去』   不至云喘着粗气,脸红到脖子,愤怒狰狞的样子就像一个恶鬼。   『等你什么时候忘了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在出门』   『TMD,惯着你了』   『哦哦……这小子居然对大姐头动手了啊……真有胆啊……』   某处大楼的天台,一个少女坐在边沿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不知父子的互动,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突然,她从口袋拿出一台手机放到耳边,漫不经心的问。   『喂?』   『到达任务地点了么?』   『哦哦,到啦到啦,人在白鸟市,刚下飞机刚下飞机』   『……对魔师蜜良,请注意你的态度。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你最好摆正态度将功赎罪。我们……』   『哎呀行啦行啦,你在放什么狗屁啊?你们长虹国安局能和大姐头搭上线的人只有我,只有我,你懂不懂?』   『这次的任务是我主导,你一个贪生怕死贪功好大的废物也配来和我说教?』   『我就算被吊销了“高级对魔师执照”,也依然是高级对魔师,还轮不到你这个中级对魔师指指点点』   『好啦,没事就挂了』   『你这是人格侮……』   不等电话那边说完,蜜良就挂断了通讯,把手机放回口袋。   『麻烦的废物……算了,好不容易回来,可不能让这种垃圾扰了心情』   说着,蜜良伸了个懒腰。   『唔嗯——呼……不知明的情况算知道了,接下来就该去见见大姐头咯』

第8章 委托(1)

广阔的天幕漆黑深邃,成片的大地灯火通明。湍流的汽车和熙攘的人们来来往往,有焦急、有疲惫、有抱怨,更有欢声笑语调笑打闹。   在新城区刚刚起步的阶段,谁都不愁一份能够糊口甚至前途光明的工作。   他们是白鸟市新城区最初的几代建立者开拓者,有大把的机会等待他们去发现去抢夺,然后站稳脚跟发展人脉,为自己沉淀底蕴,给后代积攒资源。   长而久之,他们至少能成为这个城市中上流的阶层,而后来者只能在他们的层层排挤甚至压榨和封锁下付出更艰辛的血汗来成长。   而他们、他们的后代,将会踩着后来者的脑袋为家族继续沉淀底蕴,然后向更高的阶层更大世界发起冲击!   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是旧城区所有人仰望而不得的光明!   旧城区哪怕有人闯入了这个世界,也会因为天差地别的事物发展和当地人的歧视而退却甚至被驱逐。   就像现在——   『哪来的臭乡巴佬?!穿的这么破也敢来我们餐厅?呸、滚滚滚』   『就是就是,又脏又臭,是旧城区的耗材吧?哈哈哈哈快滚吧,垃圾,这儿不欢迎你!』   两个侍者拖着奋力挣扎的男人朝小巷深处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有什么资格歧视我?!你们不过是赶上了时代的快车,才有机会离开旧城区到这工作!?你们不一样是乡巴佬?!你们的爸妈不也一样是乡巴佬!』   衣着破烂的男人踉跄又挣扎着,神情愤怒、唾沫横飞。   男人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伤了两位侍者的自尊。他们一改轻蔑优越的样子,露出憎恨又凶残的表情,语气恶毒。   『他妈的你个臭跛子,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手里!』   短发侍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抓住那个男人的一根手指朝上掰。   『啊啊啊啊啊啊呵——!你、你啊啊啊我要、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都瘸了一条腿了还这么嚣张!那就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吧!』   长发侍者兴奋的说着看向短发侍者,又说——   『怎么样?反正这里没人,把他打死也没人知道』   短发侍者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没有人烟的街道,又看了看这个叫嚣着要杀了他们的瘸子,脸上惊恐和犹豫来回变换,最后眼神一厉,狠狠地踩了踩瘸子的另一条腿,嘿嘿笑说——   『这里没有人来没有监控,那就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做人不能太嚣张』   是的,这里还处于即将开发的地段,没有监控、人烟稀少,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   最重要的是,这个死瘸子强吃霸王餐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居然贬低他们的身份!不过一个旧城区的垃圾罢了,怎么敢?!   待会要狠狠的折磨折磨这个瘸子,看他能嚣张到哪!   这么想着,两位侍者把嗷嗷惨叫的瘸子拖到了巷子深处拐角,然后狠狠地朝前一甩,把这个瘸子摔倒地上。   瘸子被摔倒地上后因为是胸前着地,所以只能发出一声闷哼,接着痛苦地咳嗽了起来。   长发侍者嬉笑着走到瘸子面前,然后一脚踩在瘸子头上,来回碾压,嘲笑说——   『死瘸子,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怎么被踩在地上啊?快来杀我啊死瘸子哈哈哈哈哈』   短发侍者从地上捡起一截钢筋,一边笑着一边狠狠地打在瘸子的另一条腿上。   『叫你嚣张!叫你嚣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吃了霸王餐,我们今天的工资全都要打水漂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长发侍者一会踩一会踢着瘸子的头,短发侍者一直狠命地用钢筋抽打瘸子的腿,直到几分钟后,两人才意识到不对。   他怎么没声了?   两个侍者生怕自己打死了人,沸腾的脑子霎时就冷却了下来,跟着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脸色铁青。   不、不会吧?   短发侍者下意识把染血的钢筋丢到一旁,长发侍者则蹲下来,一个指头颤颤巍巍地伸到瘸子的鼻子下,确认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瘸子还没啊啊啊啊啊啊!!!』   毫无预兆的,地上的瘸子突然睁开了血红的双眼,一张口咬住了眼前的指头,跟着迅速爬起扑倒了长发侍者。   短发侍者被瘸子疯狂又骇人的模样吓到了,腿脚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状若疯狂的瘸子听到身后的声音一愣,接着狠狠地咬断了口中的指头,无视身下的哭嚎向后看去。   鲜红的视野里,是一个腿脚发软的男人坐在地上,他涕泗横流,身下还有一股臭味。   瘸子露出嫌恶的表情,声音沙哑。   『一……个肮……脏的、血……食』   『呵啊啊啊啊怪物、怪物啊!怪物啊!救命、救命啊!』   短发侍者哭喊着转身,手脚并用爬一样的朝外跑去。   可他刚爬起来就被摁倒在地,脖子跟着传来剧痛。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   短发侍者昏厥了。   瘸子抬起头,嘴上一圈的血迹。   『啊……美味的鲜血!』   瘸子露出陶醉的表情,但马上,他就像只受惊的野兽跳了起来,满脸的仓皇无措。   『我、我干了什么!』   『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不——!这、这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瘸子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声嘶吼了起来,一对爪子伸伸缩缩,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最后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来回滚动,表情像狰狞的野兽像失魂落魄的男人,反复变换……   旧城区某栋大楼天台。   『啊、终于来啦……真罕见啊,筱陆月,你也会有迟到的一天啊』   七海瑶叼着一根棒棒糖坐在太师椅上,狡黠一笑。   『是和纱良亲热了吗?嗯?诶嘿嘿嘿~』   筱陆月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谁都是百合啊——情况怎么样?』   七海瑶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啊』困扰又得意的表情。   『但比起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更棒吧?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又舒服——目标之一已经发作了哦』   筱陆月赞同地点点头,一边说着女孩子确实更好一边站到天台边上,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小巷里正在打滚的瘸子和两个昏厥的侍者。   『看来你很讨厌那两个昏厥的侍者』   七海瑶好奇的看着筱陆月。   『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应该是拥有自主意识的血奴。可单体血奴最高只有A级威胁性,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你常常是一副多管闲事的样子,唯有对待讨厌的人,你才会袖手旁观甚至火上浇油』   『哎呀~你这么关注人家,人家会心动的啦!』   七海瑶捧着娇羞的脸在太师椅上扭来扭去。   『按照合约,得把那两个受害者的情况汇报给长虹国安局,交由他们处理』   『诶?让他们自生自灭不是很好嘛?说不定还能拿额外赏金呢』   『你既然讨厌他们,那说明他们至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就让他们变成低级的血奴在饥饿中死去,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何况低级血奴的赏金也不高』   『可交给长虹国安局的那帮混蛋不也是便宜他们嘛?』   『不……』   筱陆月意味深长地看向七海瑶。   『长虹国安局会榨干他们所有的价值,直到他们再也承受不住而死去』

第9章 委托(2)

大夜。   旧城区平飞路。   该死!该死!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这么强的高中生!?   现在的高中已经不满足于文化教育,开始搞军事教育了吗?见鬼的女高中生!她是哪里来的变态!   武田宏安气急败坏地在旧城区的废墟里奔逃着,背上的伤痕止不住的流血,即便控制背上的肌肉也无法使那道几乎要看见内脏的伤痕收缩,甚至片刻的止血。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身后的少女。   『武田先生!请不要这么剧烈的运动!会加快失血的哦!会死得更快的哦!会死得很痛苦的哦!』   武田宏安像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的看向身旁的少女。   她什么时候追上来的?为什么一个女高中生能有这样的体力和速度!?这太不科学了!   『闭嘴!该死的臭女人!』   武田宏安嘶吼着伸出利刃般锋锐的五爪砍向这个故作担忧惺惺作态的少女,同时趁她躲闪之时急刹后撤,转身逃跑。   『诶~这大叔怎么这么没礼貌,美少女怎么可能会臭呢?』   『啊……我说啊……这种猫抓耗子的游戏你还要玩多久啊,筱陆月』   『就当消遣了嘛,反正他迟早都要死,不如再让他多活一会咯』   筱陆月随手挽个刀花靠在墙边微笑着,语气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我说你啊……你有时候你真的比我还要恶劣啊』   『才没有吧?』   筱陆月气呼呼地鼓起脸,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我只是捉弄罪犯,你可是戏弄熟人诶』   『再说,血族已经很少出现了吧?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血奴,一个初级却拥有自我意识的血奴,你难道就不好奇这背后的秘密吗?』   『筱陆月……你……我记得你不像是会突然插手麻烦事的人……你究竟……不、算了,你总是反复无常的,我也该习惯了』   『嗯……?好过分哦,瑶瑶。你难道就不觉得这里面含有什么阴谋吗?』   『然后咧?我们只是外包团队,就算有阴谋,也不至于来针对我们这种小团队吧?』   『嘻嘻嘻~瑶瑶,你这样想就错了哦』   筱陆月露出得意的笑。   『阴谋也许不针对我们,但总有人想把我们卷入阴谋』   『……你是说长虹国安局的那帮垃圾?』   筱陆月沉吟着露出苦恼的表情,但下一秒她就换上了贼兮兮的笑脸。   『哼~谁知道呢?反正我最喜欢干的就是捣乱别人的算盘啊!芜湖!武田先生!中场休息结束喽!你藏好了吗?!』   筱陆月大笑着朝武田宏安离去的方向追去。   『啊……真是见了鬼了,咱俩的角色什么时候互换的?』   另一边,七海瑶露出头痛的样子。   晚上,旧城区平飞路七号街。   新城区彻底建成并吸引了足够的资本后,旧城区在白鸟市就沦为了落魄、贫穷、肮脏、低贱的地方。   旧城区坐落了许多旧工业,它们曾经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也刺激了周边的消费需求,促使一栋栋楼房公寓拔地而起,好几条连成一片的美食街,娱乐场。   它们曾经是那样的辉煌,每一个来到此地的工人都能找到一份挣钱的工作,可以养家糊口,可以送子上学,可以消遣娱乐,甚至积攒存款,为孩子攒下创业的启动金或者成家的聘礼和嫁妆。   每一个工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时代发展得太快,或者人心从来都是那么的贪婪。   这些工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工作的热情也高涨澎湃,可直到他们老去或者干不动的时候,工厂却干脆的辞退了他们。   这些工人,绝大部分一辈子的手艺都要依靠工厂的器械来施展,被辞去后,就等同于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本领,还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他们不甘心啊,就想着去举报这些工厂。   可他们没想到,劳动局里全是工厂老板的人。   他们碰了一头灰,甚至受到威胁,再有下次,就让他们烂在泥里!   这些工人受到了惊吓,但并不服气,就商量着要聚众反抗,给坐在椅子上的姥爷们一点颜色看看,还劝诱工厂里的工人加入他们,不然也迟早沦落他们的下场。   可这些工人一生都是工厂的奴隶,除了干活他们什么都不会,哪怕聚集到了一起,也只会抗议抗议地喊。   就像一群被抛弃的零件,哪怕堆到了一起,也改变不了身为破铜烂铁的事实。   这些工人很快就遭到了清算,领头的做了畜生的午餐,听话的被安排了回家的车票和一笔可观的安家费,不听话的被卖给了人口贩子。   此后,旧城区的人口少了一半,工厂里的工人也提心吊胆的活着,没了曾经的热血。   空出的房子就空出在那,没人前去打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些人玩乐栖息、约架泄愤甚至进行灰色交易的场所,并渐渐破败,少有人来。   但今晚八点,这个曾经遭受血洗的旧街道之一稍稍热闹了会。   它迎来了十几位高中生,领头的要在这里举办试胆大会,可分开后他们却从未碰到过其他的同学。   至少,夜纱良直到现在也没有遇到除她以外的学生。   还是说,这也是试胆的一环?   但夜纱良根本不在意这种,她在意的是那通电话,是筱陆月的真正面貌。   可直到现在,夜纱良已经在这个街道甚至周边的几个街道来回逛了十几次,却依然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人,甚至慢慢有种凉嗖嗖的寒意,仿佛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看着她。   要不……今晚还是回去吧?   夜纱良不安地环视周围昏暗的街道,可心底又非常不甘。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真正了解筱陆月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不定仅此一次呢?   夜纱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22:37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十一点就回去。   夜纱良不安的想着,忽然背后一凉,就觉一阵劲风扑来,下意识抱头蹲下,那股劲风就带着难以言喻的腥臭从头顶掠过,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和金属在地上剐蹭的声音,她甚至看到了溅起的火花。   『青涩稚嫩又甘甜柔软的血食!这才是女高中生该有的滋味儿!哈哈哈哈』   如野兽般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夜纱良下意识把手机举起打开电筒,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皮肤松弛又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丑陋老人。   他伏在地上,手指像刀一样锋利,露出的犬齿又尖又长,瞪大的眼睛就像血一样通红,像野兽一样凶残又野蛮。   夜纱良从没见过这样的怪物,从没见过这样汹涌又纯粹的恶意,仿佛要将她撕碎。   她想起身就跑,可双腿却软得没有力气,喉咙也像是被钳住了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无声的落下。   我要死了吗?   夜纱良苦闷又绝望的看着向她扑来的怪物,某种不甘和愤怒就要从胸口喷涌。   但突然间,她听到了一个撕裂空气、尖啸轰隆的声音,接着她就觉得眼前一黑,忽的腾空飞起,脑袋被埋进了什么柔软香甜里,跟着就是一阵的上下颠倒左右旋转和一声仿佛巨石天降砸落大地的轰隆声从后方传来,最后才是炽热翻滚的气浪。   夜纱良趁对方把手拿开的同时回头张望,就瞧见她刚才所在的地方化作了巨坑,一把长刀如烈焰一样熊熊燃烧,周围还飘散着浓浓的血雾,想要逸散逃离,却只能在长刀的周围剧烈翻滚。   夜纱良认得这把刀,傍晚的时候她刚刚见过。   理所当然的,夜纱良她听到了她今晚最想看到的人的声音。   『邪祟!焚烬!』   随着筱陆月的一声怒喝,缭绕长刀的烈焰突然暴涨,刹那间吞噬了所有的血雾,连带着武田宏安的不甘的嘶吼。   『哦不对,不许看!诶……算了算了,反正他连渣都不剩了也谈不上什么暴力不暴力了,就让你看点好的吧』   筱陆月说着打了个响指,那道暴虐的焰火马上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鸟,把四周照得明亮,接着振翅飞起冲天而去,像冉冉升起的太阳竟片刻间把天地照得通明。   夜纱良惊叹的看着渐渐消失的火鸟,心情如朝圣膜拜一样虔诚兴奋。   这简直就是神迹!   『我的娘亲!你疯了吗筱陆月!?只是杀个血奴而已!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   瑶瑶?   夜纱良莫名警惕地看向筱陆月的左耳,那里戴着一个蓝牙耳机。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长虹国安局的那帮垃圾就交给我来应对啦,就这样,拜拜~祝你有个好梦』   筱陆月满不在意地挂断了通讯,然后才露出严肃的表情。   『夜纱良,你不应该出现在这,是谁带你来的?』

第10章 恐吓

上午十点,白鸟清澜高中体育馆后。   砰!   千本宏被重重地甩到墙上,剧烈的冲力刹那间将他肺里的空气排出,又让他吸不进气,叫他一阵头晕目眩,直到一秒后窒息的折磨离去,他才跪在地上剧烈喘气,接着又咳嗽了起来。   『你把无辜的群众带到那种地方有什么目的?谁指指使你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千本宏缓了好一会,待呼吸顺畅了才抬起头慢慢站起,带着嗤笑。   『哼、请问你在说什么?筱陆月小姐』   筱陆月双手抱胸微微眯眼,脸色不善。   『你有权保持沉默,千本宏,但我有无数种手段让你开口,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说着,筱陆月从虚空中抽出一条铁棒,并刹那间把它加热融化又捏成两头圆润的粗短棍子。   千本宏骇然的看着那条通红的棍子,菊花下意识的缩紧。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这是非法暴力!动用私刑!人身威胁!我会告你的!』   因为恐惧,千本宏的声音甚至变得尖锐了起来。   『别这么说嘛,我这可是合规合矩的行动啊』   筱陆月戏谑的看着千本宏。   『根据长虹国对魔特殊法典,第三百五十四条,第五则——执行长虹国国家机关委派任务的负责人有权对非法干涉该任务的长虹国境内的智慧生物进行监视调查,必要时可以进行审讯』   『我现在是在依法审讯你,暴力不过是审讯的手段之一』   『那你拿出证据,拿出证明我干涉了你执行任务的证据啊!』   筱陆月懒散地从口袋拿出手机,然后播放一段音频。   『夜纱良,你想知道筱陆月真正的嘴脸吗?想更进一步地了解筱陆月的为人吗?想知道她真的是守护人民的英雄还是冷酷血腥的刽子手吗?』   『晚上八点,来旧城区平飞路七号街参加我的试胆大会吧,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的筱陆月』   是千本宏的声音。   『这是栽赃!是栽赃!是栽赃陷害!我根本没有邀请过她!』   千本宏愤愤不平的看着筱陆月。   『可这段通话录音的声音确实是你的声音,我有鉴定』   千本宏刹那间哑然,但他马上又说——   『那是黑卡!是别人用黑卡给夜纱良打的电话并模仿我的声音!你身为对魔师,又不是不知道这世间有这种能力和相关的案件』   超凡的力量多种多样,像这种变化声线或类似的能力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相关的诈骗案。   所以在对方使用黑卡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更多的确定性证据,即便那通电话真的是千本宏打的,他只要死咬『他被别人用超凡能力针对了』这个观点,筱陆月也拿他没办法。   『好吧,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筱陆月满不在意地收起手机,然后又问。   『可你昨天确实出现在了旧城区平飞路七号街,那是执行任务的地点范围,你怎么解释?』   『我只是在那举办了试胆大会,而且,我又不知道你们的行动,只是巧合罢了』   千本宏理直气壮。   『可我们在任务地点的范围布置了结界,你是怎么闯进去的?』   『我怎么知道?』   千本宏耸了耸肩,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   筱陆月冷冷的看着千本宏来回踱步。   『没有允许那个结界是无法进出的,你身为一个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凭什么闯入结界?』   『超凡的力量往往只有超凡才能对抗。我能感受到你脖子上的项链就具有这种力量,能够自由穿梭某种屏障的力量』   『身为普通人,你凭什么拥有这种违禁道具?』   千本宏想要开口狡辩,可他却发现他根本开不了口,甚至无法行动!他惊骇的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筱陆月,仿佛在看一个恶魔。   『任何一个超凡道具都是管制违禁品,只有超凡者才能拥有并使用。你身为普通人,却持有超凡道具这种管制违禁品,这本身就是一种违法犯罪甚至恐怖袭击』   就像超凡能力多种多样,超凡道具也同样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还会自己启动,主动释放所蕴含的威能。   历史上不乏有超凡道具自启然后造成恐怖杀伤的案例,甚至还有强者因此陨落,所以,绝大部分国家或组织对超凡道具的管控都非常严格。   『你身为普通人当然不可能得到长虹国安局中央的授权从而持有超凡道具,可你现在却持有某种可以自如穿梭屏障的超凡道具,这是否说明,你知道甚至有能力参与某种超凡道具的交易渠道呢?』   『非法持有超凡道具已是违法犯罪;超凡道具交易更是罪上加罪,且是抄家重罪』   『你!你信口雌黄!』   千本宏又惊又俱的看着筱陆月,接着又惊奇自己居然能说话了,赶紧按照之前的剧本回怼。   『你空口无凭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事后我还要指控你诽谤我!吊销你的对魔执照!』   无论筱陆月之前怎么说得有理,但那始终停留于揣测,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事后,自己只要死咬道具是偶然所得,也不知道它的能力,那顶多会被判以『非法持有管制违禁物品』罪,然后罚款而已。   但筱陆月不同,她没有确定性的证据却诽谤污蔑一个群众,并试图审讯甚至刑讯。她会受到同行的唾弃并吊销对魔执照,这将是她一生的污点!   但筱陆月竟一副百无聊赖满不在意的样子。   『好吧,你要这么坚持也确实没问题,但因为你举办的试胆大会确实干扰了我们任务的执行并导致无辜群众受到惊吓,你有责任赔偿相应的损失』   千本宏冷脸嗤笑,最后就要敲诈了么?   『不,这不合理,你们不代表官方,凭什么要我赔偿?』   『我们……不代表官方?』   筱陆月露出审视的眼神,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就像一条瞧见猎物上钩的狐狸。   『是嘛?我们不代表官方啊……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次的行动不是我们内部的任务或是政府而是别的组织的委托呢?』   白鸟清澜高中的对魔团队明面上只和白鸟市政府签订了合作合约,但合约中还有两条说明——   『不得未经过超自然资源部的允许而接受其他个体、组织和团体的委托』   『紧急时刻,接受本市其他国家机关的对魔调遣与安排』   也就是说,必要时,她们不仅要听从政府的对魔安排,还要接受白鸟市其他国家机关的调遣,比如长虹国安局。   『你确凿地说我们不代表官方,说明你认为甚至知道我们昨晚的行动不是源于我们上级和政府的要求』   筱陆月她们签订的合约只对白鸟市政府负责。   合约的内容又对外保密对内公开。千本宏只是一个群众,他怎么会知道政府和其他团队的合约内容?   『可你只是一个群众,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凭什么知道我们不代表官方?』   『除非你看过我们和政府签订的合约,可你身为群众根本没有权限知道合约的内容』   『那么,你可能是通过别的渠道了解了合约的内容,亦或听信了别人的说法』   『但无论哪种,你都涉嫌刺探机密』   刺探机密就是涉嫌从事间谍活动。   而刺探政府机密,那背后的问题可就大了。   你可以刺探政府和其他团队的合约,那是不是也可以刺探政府官员和其他团队的合约?甚至是某个官员和地下世界的灰色合约?   无论是哪种,光是能刺探政府和其他组织的合约这件事,其暗藏的价值和危险就足以让那些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将千本宏杀之而后快。   千本宏此时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两腿更像筛子一样打抖。   『也许你可以主张你是听信传言,可那帮吃人不吐骨的吸血鬼不会信啊』   『你是千家少爷,你的哥哥是长虹国安局的二把手。你们所代表的利益就像蛋糕一样诱人,一定有不少人在盯着吧?』   『你说,我们刚才的谈话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像嗜血的狼群一样来撕咬你们?』   『你涉嫌刺探政府的机密,而你的哥哥是长虹国安局白鸟市分局的特攻队队长,绝大部分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想到是你的哥哥泄露了机密』   『他们一定会死死咬住这个嫌疑,然后抨击你的哥哥,甚至通过“问心”来坐实“泄露机密”的事实』   『如果不是,那你的信息来源就值得怀疑,他们一定会给你家安排一个“涉嫌从事间谍活动”的罪名,然后查封你们家的资产,并监视你们的行动,甚至拷问也说不定』   『这期间,他们还会调查你们家所有的灰色利益链,甚至无中生有,让你们家永无翻身之日』   『这样,即便你们真的没有从事间谍活动,也能保证你们家再也没有和他们竞争的力量』   『这是多么残酷的未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你的哥哥试图针对我们』   『可你……可你没有证据』   千本宏怒吼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仿佛被吓着了,筱陆月颤抖着抱头后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根本不用摆出证据,因为当你出现在那时,按照条例,你就应当接受管控,并通过“问心”来确定你的目的和原因』   说完,筱陆月又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义正言辞地说。   『当然,你觉得你的哥哥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面对的,不一定是你的哥哥,而是别人的伪装或者……』   筱陆月故意在此打住,然后缩头驼背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会,才凑到千本宏面前嘲弄说——   『是你哥哥安排的伪装呢?』   『你们千家家大业大,可这世间有哪几个家族敢说自己祖祖辈辈都清清白白?』   『万一你的哥哥想大义灭亲积攒声望呢?或者,你的哥哥其实不是你的亲哥哥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明明是二房的孩子,没有超凡的潜能,却能得全家都宠爱于一身,过得像个太子爷一样』   『你的哥哥是大房的孩子,是万中无一的超凡者,是长虹国安局白鸟市分局的特攻队队长,哪怕找遍全国也没几个吧?可他在你们家的地位又是如何?』   『你的父亲掌管着巨大的财富,可他终究要死去,最适合继承他的财产的,就只有你们兄弟俩』   『你得全家的宠爱于一身,势必以为自己能顺利地继承财产吧?』   『那你死了呢?』   千本宏铁青着脸死死地盯住筱陆月,仿佛在要一个解释。   筱陆月点点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我虽然不知道你哥哥想干什么,但我们不妨假设你下你现在的处境』   『你非法持有管制违禁品,闯入任务地点妨害了我们团队任务的执行并使无辜的群众受到惊吓,且至少知晓我们团队昨晚的任务不是来自政府的委托』   『上述的任意一条皆为犯罪,单独拿出来还有可能蒙混过关,但组合到一起,背后所蕴含的可能的危险性和严重性,轻易就能要了你命,甚至抄了你的家』   『尤其这一切都是既定事实,加上我的录音,你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你说是受人指使也无法改变犯罪的事实』   千本宏颤抖的手胡乱抹去脸上的冷汗,吞咽着口水,白净的衬衫早已湿透。   『假设,你真的是受人指使,可你怎么证明那个人就是指使你的人呢?』   『就像你们用黑卡给夜纱良打电话一样,他也可以用身份不明,至少你不知道的人伪装成他的样子来指使你』   『这样,即便到了“问心”,他也可以安全通过,因为他真的没有指使你,他只是指使了别人来指使你』   『你看,从头到尾,他可以摘得干干净净,甚至反咬你受到了不法分子的蛊惑和毒害』   『毕竟,超凡力量的领域还有许多的未知,谁能保证自己不会中招呢?何况是一个普通人』   『此外,如果是我,我还会创造一些细枝末节但合在一起都表明你有问题的证据,并等你回到千家接受监视后,组合一个团队去劫持你,让你的身份彻底可疑,最后适度编撰一些与你有关的灰色交易,坐牢你恐怖分子的定性』   恶魔!   千本宏惊惧交加甚至不敢对上筱陆月玩味的眼神,心中只剩恐惧和后悔。   他本可以安安分分地做个太子爷,却因为想要摆弄筱陆月,插手超凡的世界而沦落到随时都会人间蒸发的处境,甚至还会牵连家族。   『当然,你想要保命也很简单』   筱陆月拿出一个U盘递到千本宏面前。   『这里面存储了你哥哥的一个致命弱点,你只要保证它不会落到你哥哥手里并随时在网络上传播,他就不敢对你动手』   千本宏半信半疑的看着自信微笑的筱陆月,颤抖的手游移不定。   这个恶魔的心比煤炭还黑,她真的能相信吗?   『你不相信?』   筱陆月露出可怜无辜的表情,然后又哂笑说——   『好吧,命是你的,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说着,筱陆月就要收起U盘。   但千本宏马上就仓皇的夺过U盘收进口袋里,不安的看着筱陆月。   『你……不会骗我吧?』   『我只能说你活命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但谁也保不准你的哥哥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换句话说,这依然是听天由命,但活命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但总比任人宰割好。   千本宏这样想着稍稍定了定神。   『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用着急嘛,先把我的下一句话记好哦』   『千少爷,这就是超凡者的力量吗?您实在是太强大了!』   说完,筱陆月双手抱胸静静的看着千本宏。   千本宏愣了下接着赶紧点头。   『诶、诶,好,我记住了』   『跟你的哥哥视频对话时,一边说那句话一边拿出U盘,这样他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那、那、你的要求呢?』   筱陆月微笑着点点头。   『你很上道嘛,我的条件只需要你给他带个口信——你的破事,我没有兴趣,我的团队默守中立,再有下次,你必当死无全尸』   千本宏认真地听完后差点被吓得腿软。   他忽然感觉,生和死在超凡世界中只是家常便饭,而他这种普通人就像误入了猎场的兔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哦不对,为了以防万一,你可以拿我的名字做护身符,但她不是你逍遥的资本』   这段话就像一剂强心针,千本宏先前无论怎么担心,有了这句话后心底莫名就来了自信,腰杆也不自觉地挺直了。   『好的老大,yes老大,保证不给老大丢脸!』   千本宏不知道筱陆月的实力如何,但对方既然连『要你死无全尸』这种话都敢讲,那至少有一定本钱,甚至神秘势力也说不定。   但不管怎样,他应该是不用担心哥哥,或者说『千雷钧』向他问命了。

第11章 重逢

目送千本宏离去后,筱陆月的目光指向了运动场边缘的大树,她知道对方也一定看到了自己,或者说对方一直在观察这里。   『偷听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哦,蜜良』   『也没什么嘛~反正又不是什么死人秘密』   这个声音语态随意,自大树传来,音量却只是常人面对面对话的大小,但筱陆月就是听得到。   同时,一个白发的少女自天而降,却像猫儿一样落地无声,她嘿嘿笑着像个邻家的热情女孩。   『蓝色的呢,真可爱~』   蜜良瞪大了眼睛,却没有丝毫羞耻,反而觉得惊奇无语。   『这可是时隔六年的重逢哦!你就只有这种感想吗大姐头?!』   『诶……可是,我看你现在过得挺好的啊,还成为了超凡者,根本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吧』   『说是这么说,但我也是经历了不少苦难的嘛,你就不好奇吗?』   『你要是想说我当然愿意听,要是不想,我也无所谓啊。不过啊……』   筱陆月得意的绕着蜜良转了两圈,然后『pia』的一巴掌打在了蜜良的小屁股上。   『咿呀!』   『芜湖!手感不错嘛!白毛赤瞳的美少女~肯定有一大群人在追你吧?』   『我、我可不记得当年那个“多做事少说话”的大姐头是这样的人啊!』   蜜良捂着屁股脸颊微红,有些不甘的看着筱陆月,目光不时在筱陆月的胸脯和屁股上来回闪动。   筱陆月一看蜜良精光闪烁的眼睛就知道这姑娘在想怎么讨回这笔账了,就决定转移注意力。   『咳哼,重逢的招呼就此结束。所以,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单纯的来找我玩的吧?』   蜜良鼓起脸不满的看了眼筱陆月,然后又收起小情绪露出认真脸。   『我这次回来是有任务的』   『根据调查,长虹国国安局中央发现白鸟市内可能潜藏了两个国际黑恶势力组织的人,且与白鸟市八年前的人口失踪案有关。中央怀疑他们涉嫌进行人体实验以及密谋恐怖袭击,就委派我为“执剑者”并负责此次行动』   筱陆月欣慰的看着蜜良。   『这么说,你至少是高级对魔师』   对魔师指代『对超凡现象处理且具备执照者』。   对超凡现象处理,严格来说并不重要,因为超凡现象有时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处理。   重要的是——具备执照。   对魔师必须具备执照,而执照的拥有者必须是超凡者。   执照能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超凡者的实力和价值。   超凡现象往往蕴含着危险,无论其表现形式怎样。   不同的超凡现象往往有不同的危险等级,为了更高效的处理这些危险,世界各国普遍立下了超凡者等级制度,以方便调度人手和控制危险。   目前明面上的超凡者等级就是靠对魔师执照的等级来划分。普遍被接受并采纳的划分是这样的——   入门级——知晓并能使用自身的超凡力量。   入流级——能单独对抗c级魔怪。   初级——能单独对抗B级魔怪。   中级——能单独对抗A级魔怪。   高级——能单独对抗S级魔怪。   因为超凡现象的表现形式多数为魔怪袭击,所以就普遍采用魔怪为衡量单位。   『执剑者』是长虹国国安局在执照等级外的另一种划分,是更特殊更稀少更强大的存在,他们至少都持有高级对魔师执照,只对中央负责,不接受任何分局的调遣,甚至能某种程度上调用分局的资源。   『是这样的,虽然高级对魔师的执照被吊销了』   高级对魔师执照被吊销了?   筱陆月眉头微蹙,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她依然需要确认。   『你立下了生死状?』   蜜良微笑的看着筱陆月,眨了眨眼。   这就是认可了。   筱陆月眼神一厉,刚才还懒散随意的气质刹那间就变成了出鞘的利刃,磅礴的杀意狂风一样肆乱,虚空中不断有兵戈摩擦的声响,仿佛有无数把刀在蓄势以待。   但下一秒,四周就回归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   『我还需要一些线索』   筱陆月冷声冷脸,来回踱步,琉璃紫的瞳眸深邃如渊。   成为『执剑者』后对魔师执照其实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执剑者必当有所特殊且难以替代,是长虹国国安局的宝贝,甚至对绝大多数国家来说也是一种战略人才。   但对魔师执照被吊销就说明该超凡者近期犯下了巨大错误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难以弥补甚至不可挽回。   按照条例,该超凡者一年内不得参与国立机构的任何事项,且两年后才可重新考证。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该超凡者立下生死状,经中央投票表决通过后以主要负责人参与某项任务,并达成任务目标来将功补过。   一般来说,不会有哪个超凡者愿意干这种几乎必死的事情。因为即便是最简单的任务,倘若有人搞鬼,导致任务失败,那就得杀头。   反正只是一年不能吃公家粮,两年没有对应实力的福利待遇而已,犯不着拿命去搏。   执剑者也同理。   但反过来,也能说明这项任务的重要。   蜜良拼死也要参与的任务,以主要负责人参与的任务,说明这任务对她极为重要。   但蜜良被下了禁制,无法吐露关于任务的内容,她甚至明确说明自己立下了生死状。   这很符合重大任务的保密条例。   而任务的内容和蜜良的真正目的,筱陆月已经有了猜想,但还需要一些线索来证明。   不过,在那之前,她首先要以防万一,给蜜良留下保命的手段。   筱陆月自虚空中伸手一拿,一个纸包的方块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同时,蜜良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赤瞳如血。   但马上,蜜良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下子就稳定了下来。   『这块糖里面含有我的一滴血,能保证你身上的禁制触发时失去效果。但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别的保命方法,所以这滴血你最好悠着点』   说着,筱陆月把这块糖塞进蜜良的手里。   『大、大姐头……你、你知道啦?』   蜜良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很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了,这次只是证实而已。我的团队会全力辅佐你的,你可以放心,她们都是信得过的孩子』   『诶?那大姐头咧?』   蜜良虽然不知道筱陆月的实力,但也有所耳闻,尤其是看到了筱陆月刚才那模样,她更坚定了筱陆月是个『杀神』的传言。   『我啊……』   筱陆月神色严肃意味深长,接着她俏皮一笑——   『当然是去玩啦』   Ciallo~(∠・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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