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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初恋再现之注定

👤 作者:流金岁月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50182

🗂 分类:都市激情,直男文

🔖 标签:后宫,猎艳,爽文

🗿 肉量:5.41%(少肉)

🟢 状态:全本

🏷 简介:

冯鼎言——他看不着,记不住,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罗娟——她放不下,忘不掉,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   作者注:短篇、浪漫情色、轻松暖文、一男一女一件事。

全文

楔子:我只是……只是为您不值。

十一年前   天很蓝、花很艳、人很美。   广阔的世界就在脚下,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冯鼎言觉得他有当诗人的潜质,何止诗人呢,给根杆儿,他可以撑地球。   冯鼎言咧着嘴,潇洒轻松地步下教学楼前的灰石台阶,走出校门,坐进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豪华汽车中。   他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捧起来,朝坐在驾驶座的父亲顽皮地眨眨眼,面露微笑。   冯松年被儿子的举动和表情逗乐了,含笑说道:“嗨,鼎言,我希望你刚才在老师和同学面前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十八岁可是成人的标志,要学会收敛和沉住心思,将来还会有很多战役需要你去攻占和打拼。”   冯鼎言把通知书扔到车后座,得意地说道:“我刚打赢一场胜仗,爸爸,等着,这才是个开始,将来还会听到你儿子更多的好消息。”   冯松年点点头,言语中满含喜爱,“是啊,这次你赢了,赢得非常漂亮。”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最高赞扬。”冯鼎言呵呵大笑,那是一个意气奋发的男孩儿放松心情时,晴朗开怀的笑声。   冯松年也忍不住呵呵轻笑,溺宠着说道:“你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看着爸爸脸上荡漾着深切的骄傲,冯鼎言觉得这些年刻苦努力无比值得。   父亲是他的榜样,也是前进的动力。   冯松年家庭优越,本人更是聪明努力。   大学毕业后无论从政、从商,还是做学术,都可以活得轻松自在,但他却选择冰川地质这个困难艰苦的行业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现在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主持着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而且难得的是,爸爸平易近人,对谁都没有架子,总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   有这样一个人当父亲,冯鼎言打心眼儿里感激和庆幸。   冯鼎言拉住父亲的手,诚恳说道:“爸爸,是您教得好。”   冯松年拍拍他的肩膀,将车子启动,缓慢划入车流中,向市区驶去。   “我们去哪儿?”冯鼎言知道他们会一起庆祝,但却不知具体安排。   “你妈已经订好了宴席。”   冯鼎言皱眉,“不会吧,这也要玩花样。”   “你妈很关心你,这会儿正高兴着呢。”   不,我妈唯一关心的是她的样貌、地位和权利,冯鼎言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说出口,因为父亲曾经严厉斥责过他对孙虹任何言语上的不敬。   这也是冯鼎言不能理解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选择孙虹当老婆。   没错,孙虹很漂亮,精致的容妆总是相得益彰,那样子就好像刚从最高级的美容院走出来似的。   再加上多年来在商场的历练,让她高挑妖娆的样貌更增添几分圆熟和世故。   冯松年从各个方面讲,都是个正派秉直的军人,谦逊智慧的学者。   而对孙虹来说,与其说他是她的丈夫,不如说是生意场中的名片,完美的信誉代言。   冯松年的名声越来越响,孙虹的生意越来成功,两个人的生活也越行越远。   他们在公开场合总是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回家关上门,却好像陌生人似的,不会交谈、不会争吵,什么都没有。   冯鼎言不是不知道孙虹自有一套消遣方式,即使再隐秘和谨慎,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恨得咬牙切齿,替父亲抱不平。   冯松年绝不是贪图美貌外表的那种男人,更谈不上稀罕奢侈的物质生活。   冯鼎言一直认为,父亲之所以和母亲僵持着不分手,全是因为顾及他的成长。   “爸爸,你刚才有说我已经成人,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冯鼎言吸口气,说出忍了好久的念头:“你可以不必再容忍我妈,离婚吧,爸,我理解的。”   冯松年愣了下,表情有些复杂地瞥他一眼,随后又把视线扯回到路上,“谁说我在容忍你妈?”   冯鼎言一副‘别瞒我,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这么多年我又不是看不见,你和我妈在一起不开心,更谈不上幸福。凭你的条件,又不是非她不可,没必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冯松年表情严肃起来,“你不要插手我和你母亲的事儿。”   冯鼎言不死心,还想继续劝说,“可是您得为自己着想——”   “鼎言,”冯松年立刻打断他,“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我知道我和你妈没有树立一个好的榜样,这是我们当父母疏忽的地方。”   冯鼎言摇头否定,“我不是在怪您,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爸,我只是……只是为您不值。”   闻言冯松年没有恼怒,反倒笑起来。   他想了想,说道:“在感情方面,你爸妈都不认为把爱和不爱挂在嘴边有任何意义。选择沉默不是因为我们不善言语,也不是瞒着对方什么秘密,只是……感情是自己的,放在心里就好,与他人无关;而婚姻是两个人的,只要找到彼此舒适的相处方式,足矣,和值不值得没有关系。”   冯鼎言听后不以为然,爸爸看着轻松,说白了还不是爱错人自讨苦吃。   虽然困惑父亲的执迷不悟,但他也只能藏起惋惜。   父亲是冯鼎言这辈子唯一崇拜、也是唯一敬爱的人。   冯松年毫无疑问深爱他的母亲,所以可以做到接受一切,而他为了父亲,也会容忍母亲。   冯松年看在眼里,哪能不了解冯鼎言心中所想。   他暗暗叹口气,鼎言长得像母亲,白皙俊秀、五官端正。   他很少像其他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努力用忤逆父母来证明自己长大,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分辨好坏善恶,虚心接受教诲。   可冯松年同时也知道,冯鼎言认定的东西,也会一直坚持下去,也许谈不上强势,但固执起来也让人无可奈何。   他真心不希望孩子在对待孙虹,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因为自己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鼎言,”冯松年在餐厅门口停好车,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拉住他,语重心长地说:“将来你会知道,在所有你认识、和认识你的人中,总有那么个一个人,注定让你看见、让你记住。无论是讨你欢心也好,惹你伤心也罢,她会一点点取代无数你以为重要的东西,愿意为她努力,愿意为她舍弃。希望你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儿,也希望这样的女孩儿能遇到你。在一起时,好好珍惜在身边,不在一起时,好好珍惜在心里。”   这是冯鼎言最后一次和父亲交谈。   两天后,冯松年远赴喜马拉雅执行考察任务。   那是一次常规出行,然而就在他期待父亲归来的时候,却收到考察小组遭遇突然袭来的暴风雪,冯松年不幸殉职的消息。   冯鼎言只觉得天都好像塌了下来,躲在房间里哭到眼皮都肿得睁不开。   更糟糕的是,随着父亲的去世,他和母亲那层脆弱的关系也处在破裂的边缘。   想到孙虹冯鼎言就觉得心烦意乱、肠胃翻搅。   母亲尽管仍在服丧,冯鼎言却很怀疑她曾为丈夫掉过一滴眼泪。   事实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采购,黑色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衬得她肌肤白如脂,几乎包不住呼之欲出的胸部,再加上艳红的双唇、发髻上的白玫瑰,以及眼中流露出悲伤神色,活脱脱一个新寡小妇人形象。   冯鼎言看着他妈的样子,忍不住挖苦说道:“你真漂亮,可以给丧葬公司当代言模特。”   孙虹听完并没有生气,悲伤的神色反而迅速转为高兴和得意。   “为追悼会专门准备的。”孙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满意地反复练习面部的表情,悲伤、想念、坚强……一应俱全。   那是一场豪华盛大的追悼会,原因很简单,孙虹看准时机,用父亲的去世为自己扩大影响力和社交圈。   冯鼎言虽然打心底排斥,却没办法对他妈的做法表达不同意见。   这并不等于他就会乖乖顺从和听话,尤其是当两人的争执牵扯到他的新女友,周晓。   周晓是他大学同班同学,冯鼎言对她一见钟情,随后更是展开热情追求。   只用了一个星期,两个人就出双入对。   这次追悼会,他执意要周晓站在身边。   一点儿不意外的,孙虹非常不满。   “你不觉得这样不妥么?你们才认识一个月。”过去几天,相同的话题已经出现不只一次,冯鼎言真是烦透了。   “妈,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冯鼎言强忍耐心,他知道孙虹看不顺眼周晓,但不想让周晓在大庭广众下难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反对周晓,但是,我是为你着想。”孙虹的声音中透着关怀,也含有一丝怀疑和责备。   “我知道,妈。你去招呼客人吧,别让他们觉得你怠慢了他们。”把她的注意力转向公众一向是最容易的脱身妙招。   这次不灵了。   孙虹俯向前,轻拍冯鼎言的手,“我知道你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鼎言。你非常像我,不光是长相,还有做事的方式和固执。不过,我认为你的年纪还没大到能够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所以我要提醒你,别跟这个女人玩真的,她表里不一,给不了你想要的。”   冯鼎言很想闭上眼睛并放声怒吼,这么做不仅可以宣泄已经累积一整天的悲伤,还可以离这个称之为母亲的女人远一些。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发泄只会说服孙虹更加确信周晓确实不适合他。   可如果他妈以为他会感激她的关心,那可就错了,冯鼎言道:“你又给我爸了什么!所以,我对你的提醒丝毫不感兴趣。”   追悼会后,冯鼎言直接回了学校,他几乎不再回家,避免一切和母亲见面和说话的机会。   只有实在躲不掉,才会站在孙虹身旁,表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人多的时候也会陪着一起说说笑笑,可是稍微落会儿单,脑子里开始回想和父亲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心脏像撕裂般疼痛。   他好想再见见他,再跟他说说话。   冯鼎言暗下决心,虽然没来得及孝顺父亲,但他是父亲的儿子,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会好好努力,代替他看这世上他还没看到的风景,代替他做很多还没做过的事儿。   冯鼎言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刻苦、更加认真。   他很快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让一切回到平常的轨道上。   这天正在上高数课,校长忽然探身进来,将他叫了出去,原来冯松年的两个战友远道而来看望他。   自从爸爸发生意外,全国各地都会有他的朋友前来安慰悼念。   看到故友的孩子,两个人都忍不住眼圈一红,载着冯鼎言来到一家餐厅吃饭。   几个人才坐了一会儿,就又有其他人闻讯陆续抵达,很快,包间的座位坐满父亲的同事和战友,有好几个还带着家人和孩子赶来问候。   无一例外的,大家都非常关心冯鼎言,夸奖他聪明好学优秀的同时,纷纷嘱咐如果遇到困难或者需要帮忙,一定要找他们。   这些人,有冯鼎言熟悉的面孔,也有知道却多年未见的,还有些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冯鼎言打心眼儿里感动和感激。   然而,他并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所以几乎不敢和任何人有过长时间的眼神接触。   饭后,冯鼎言礼貌地邀请大家去家里做客,好几次孙虹都是这么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也已经轻车熟路。   与此同时,他再次拨打母亲的电话,可依旧无人接听。   冯鼎言从看见父亲的战友开始,就不停联系朱虹,可无论是手机还是公司都找不着人,留言也得不到回应。   冯鼎言并不奇怪孙虹的忽然消失,他母亲从来都是大忙人,家人需要她的时候,永远别想看到她的影子。   一行人来到家里,冯鼎言打开房门,看到门口有两双鞋很是意外,一双是他母亲的,还有双谁的?   家里有客人么?   他内心暗自纳闷,紧接着一个念头闪过,他像是掉进结冰的河水里,浑身温度骤降,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冯鼎言三两步走到母亲卧室,里面两个人已经穿戴体面,可朱虹凌乱的头发,空气里弥漫的性爱味道,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个房间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冯鼎言愤怒至极,跨步走上前,一巴掌打到孙虹的脸上,再准备反手扇过去时,他的手被旁边的男人捏住。   冯鼎言好像疯了一样,转个身拳头就招呼上去,两个人厮打起来,场面立刻乱成一锅粥。   孙虹在旁边尖叫着住手,可那声音对冯鼎言而言却无比遥远。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打死面前这个男人,打死他母亲,打死这对奸夫淫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鼎言终于被一起进门的客人拉开。   他大声叫嚷咒骂,看到母亲就要离开的架势,更是急红眼追出去。   那男人已经开车等在路边,准备和孙虹一起离开。   冯鼎言不顾客人和一堆好奇驻足路人,恶狠狠朝朱虹喊着永远不要回来。   她母亲却仿佛一点儿不受影响,仍然能够优雅沉着地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的同时,转过身看向冯鼎言。   “忘了告诉你件事儿。”孙虹双眼扬起看向他,露出她的招牌微笑。   冯鼎言涨红的面庞立刻转为惨白,他太熟悉孙虹,知道这样的微笑有多危险。   不止一次,他看着母亲一面灿烂的微笑,一面把对手拦腰砍成两段。   那一瞬间,冯鼎言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感,就好像他死了,而有人踩在他的坟头唱歌跳舞、大肆庆祝。   孙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说道:“记住,这个男人叫郑孝山,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1章 你最喜欢的不就是睡别人老婆吗?

十一年前   天很蓝、花很艳、人很美。   广阔的世界就在脚下,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冯鼎言觉得他有当诗人的潜质,何止诗人呢,给根杆儿,他可以撑地球。   冯鼎言咧着嘴,潇洒轻松地步下教学楼前的灰石台阶,走出校门,坐进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豪华汽车中。   他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捧起来,朝坐在驾驶座的父亲顽皮地眨眨眼,面露微笑。   冯松年被儿子的举动和表情逗乐了,含笑说道:“嗨,鼎言,我希望你刚才在老师和同学面前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十八岁可是成人的标志,要学会收敛和沉住心思,将来还会有很多战役需要你去攻占和打拼。”   冯鼎言把通知书扔到车后座,得意地说道:“我刚打赢一场胜仗,爸爸,等着,这才是个开始,将来还会听到你儿子更多的好消息。”   冯松年点点头,言语中满含喜爱,“是啊,这次你赢了,赢得非常漂亮。”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最高赞扬。”冯鼎言呵呵大笑,那是一个意气奋发的男孩儿放松心情时,晴朗开怀的笑声。   冯松年也忍不住呵呵轻笑,溺宠着说道:“你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看着爸爸脸上荡漾着深切的骄傲,冯鼎言觉得这些年刻苦努力无比值得。   父亲是他的榜样,也是前进的动力。   冯松年家庭优越,本人更是聪明努力。   大学毕业后无论从政、从商,还是做学术,都可以活得轻松自在,但他却选择冰川地质这个困难艰苦的行业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现在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主持着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而且难得的是,爸爸平易近人,对谁都没有架子,总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   有这样一个人当父亲,冯鼎言打心眼儿里感激和庆幸。   冯鼎言拉住父亲的手,诚恳说道:“爸爸,是您教得好。”   冯松年拍拍他的肩膀,将车子启动,缓慢划入车流中,向市区驶去。   “我们去哪儿?”冯鼎言知道他们会一起庆祝,但却不知具体安排。   “你妈已经订好了宴席。”   冯鼎言皱眉,“不会吧,这也要玩花样。”   “你妈很关心你,这会儿正高兴着呢。”   不,我妈唯一关心的是她的样貌、地位和权利,冯鼎言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说出口,因为父亲曾经严厉斥责过他对孙虹任何言语上的不敬。   这也是冯鼎言不能理解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选择孙虹当老婆。   没错,孙虹很漂亮,精致的容妆总是相得益彰,那样子就好像刚从最高级的美容院走出来似的。   再加上多年来在商场的历练,让她高挑妖娆的样貌更增添几分圆熟和世故。   冯松年从各个方面讲,都是个正派秉直的军人,谦逊智慧的学者。   而对孙虹来说,与其说他是她的丈夫,不如说是生意场中的名片,完美的信誉代言。   冯松年的名声越来越响,孙虹的生意越来成功,两个人的生活也越行越远。   他们在公开场合总是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回家关上门,却好像陌生人似的,不会交谈、不会争吵,什么都没有。   冯鼎言不是不知道孙虹自有一套消遣方式,即使再隐秘和谨慎,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恨得咬牙切齿,替父亲抱不平。   冯松年绝不是贪图美貌外表的那种男人,更谈不上稀罕奢侈的物质生活。   冯鼎言一直认为,父亲之所以和母亲僵持着不分手,全是因为顾及他的成长。   “爸爸,你刚才有说我已经成人,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冯鼎言吸口气,说出忍了好久的念头:“你可以不必再容忍我妈,离婚吧,爸,我理解的。”   冯松年愣了下,表情有些复杂地瞥他一眼,随后又把视线扯回到路上,“谁说我在容忍你妈?”   冯鼎言一副‘别瞒我,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这么多年我又不是看不见,你和我妈在一起不开心,更谈不上幸福。凭你的条件,又不是非她不可,没必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冯松年表情严肃起来,“你不要插手我和你母亲的事儿。”   冯鼎言不死心,还想继续劝说,“可是您得为自己着想——”   “鼎言,”冯松年立刻打断他,“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我知道我和你妈没有树立一个好的榜样,这是我们当父母疏忽的地方。”   冯鼎言摇头否定,“我不是在怪您,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爸,我只是……只是为您不值。”   闻言冯松年没有恼怒,反倒笑起来。   他想了想,说道:“在感情方面,你爸妈都不认为把爱和不爱挂在嘴边有任何意义。选择沉默不是因为我们不善言语,也不是瞒着对方什么秘密,只是……感情是自己的,放在心里就好,与他人无关;而婚姻是两个人的,只要找到彼此舒适的相处方式,足矣,和值不值得没有关系。”   冯鼎言听后不以为然,爸爸看着轻松,说白了还不是爱错人自讨苦吃。   虽然困惑父亲的执迷不悟,但他也只能藏起惋惜。   父亲是冯鼎言这辈子唯一崇拜、也是唯一敬爱的人。   冯松年毫无疑问深爱他的母亲,所以可以做到接受一切,而他为了父亲,也会容忍母亲。   冯松年看在眼里,哪能不了解冯鼎言心中所想。   他暗暗叹口气,鼎言长得像母亲,白皙俊秀、五官端正。   他很少像其他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努力用忤逆父母来证明自己长大,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分辨好坏善恶,虚心接受教诲。   可冯松年同时也知道,冯鼎言认定的东西,也会一直坚持下去,也许谈不上强势,但固执起来也让人无可奈何。   他真心不希望孩子在对待孙虹,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因为自己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鼎言,”冯松年在餐厅门口停好车,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拉住他,语重心长地说:“将来你会知道,在所有你认识、和认识你的人中,总有那么个一个人,注定让你看见、让你记住。无论是讨你欢心也好,惹你伤心也罢,她会一点点取代无数你以为重要的东西,愿意为她努力,愿意为她舍弃。希望你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儿,也希望这样的女孩儿能遇到你。在一起时,好好珍惜在身边,不在一起时,好好珍惜在心里。”   这是冯鼎言最后一次和父亲交谈。   两天后,冯松年远赴喜马拉雅执行考察任务。   那是一次常规出行,然而就在他期待父亲归来的时候,却收到考察小组遭遇突然袭来的暴风雪,冯松年不幸殉职的消息。   冯鼎言只觉得天都好像塌了下来,躲在房间里哭到眼皮都肿得睁不开。   更糟糕的是,随着父亲的去世,他和母亲那层脆弱的关系也处在破裂的边缘。   想到孙虹冯鼎言就觉得心烦意乱、肠胃翻搅。   母亲尽管仍在服丧,冯鼎言却很怀疑她曾为丈夫掉过一滴眼泪。   事实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采购,黑色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衬得她肌肤白如脂,几乎包不住呼之欲出的胸部,再加上艳红的双唇、发髻上的白玫瑰,以及眼中流露出悲伤神色,活脱脱一个新寡小妇人形象。   冯鼎言看着他妈的样子,忍不住挖苦说道:“你真漂亮,可以给丧葬公司当代言模特。”   孙虹听完并没有生气,悲伤的神色反而迅速转为高兴和得意。   “为追悼会专门准备的。”孙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满意地反复练习面部的表情,悲伤、想念、坚强……一应俱全。   那是一场豪华盛大的追悼会,原因很简单,孙虹看准时机,用父亲的去世为自己扩大影响力和社交圈。   冯鼎言虽然打心底排斥,却没办法对他妈的做法表达不同意见。   这并不等于他就会乖乖顺从和听话,尤其是当两人的争执牵扯到他的新女友,周晓。   周晓是他大学同班同学,冯鼎言对她一见钟情,随后更是展开热情追求。   只用了一个星期,两个人就出双入对。   这次追悼会,他执意要周晓站在身边。   一点儿不意外的,孙虹非常不满。   “你不觉得这样不妥么?你们才认识一个月。”过去几天,相同的话题已经出现不只一次,冯鼎言真是烦透了。   “妈,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冯鼎言强忍耐心,他知道孙虹看不顺眼周晓,但不想让周晓在大庭广众下难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反对周晓,但是,我是为你着想。”孙虹的声音中透着关怀,也含有一丝怀疑和责备。   “我知道,妈。你去招呼客人吧,别让他们觉得你怠慢了他们。”把她的注意力转向公众一向是最容易的脱身妙招。   这次不灵了。   孙虹俯向前,轻拍冯鼎言的手,“我知道你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鼎言。你非常像我,不光是长相,还有做事的方式和固执。不过,我认为你的年纪还没大到能够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所以我要提醒你,别跟这个女人玩真的,她表里不一,给不了你想要的。”   冯鼎言很想闭上眼睛并放声怒吼,这么做不仅可以宣泄已经累积一整天的悲伤,还可以离这个称之为母亲的女人远一些。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发泄只会说服孙虹更加确信周晓确实不适合他。   可如果他妈以为他会感激她的关心,那可就错了,冯鼎言道:“你又给我爸了什么!所以,我对你的提醒丝毫不感兴趣。”   追悼会后,冯鼎言直接回了学校,他几乎不再回家,避免一切和母亲见面和说话的机会。   只有实在躲不掉,才会站在孙虹身旁,表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人多的时候也会陪着一起说说笑笑,可是稍微落会儿单,脑子里开始回想和父亲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心脏像撕裂般疼痛。   他好想再见见他,再跟他说说话。   冯鼎言暗下决心,虽然没来得及孝顺父亲,但他是父亲的儿子,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会好好努力,代替他看这世上他还没看到的风景,代替他做很多还没做过的事儿。   冯鼎言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刻苦、更加认真。   他很快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让一切回到平常的轨道上。   这天正在上高数课,校长忽然探身进来,将他叫了出去,原来冯松年的两个战友远道而来看望他。   自从爸爸发生意外,全国各地都会有他的朋友前来安慰悼念。   看到故友的孩子,两个人都忍不住眼圈一红,载着冯鼎言来到一家餐厅吃饭。   几个人才坐了一会儿,就又有其他人闻讯陆续抵达,很快,包间的座位坐满父亲的同事和战友,有好几个还带着家人和孩子赶来问候。   无一例外的,大家都非常关心冯鼎言,夸奖他聪明好学优秀的同时,纷纷嘱咐如果遇到困难或者需要帮忙,一定要找他们。   这些人,有冯鼎言熟悉的面孔,也有知道却多年未见的,还有些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冯鼎言打心眼儿里感动和感激。   然而,他并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所以几乎不敢和任何人有过长时间的眼神接触。   饭后,冯鼎言礼貌地邀请大家去家里做客,好几次孙虹都是这么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也已经轻车熟路。   与此同时,他再次拨打母亲的电话,可依旧无人接听。   冯鼎言从看见父亲的战友开始,就不停联系朱虹,可无论是手机还是公司都找不着人,留言也得不到回应。   冯鼎言并不奇怪孙虹的忽然消失,他母亲从来都是大忙人,家人需要她的时候,永远别想看到她的影子。   一行人来到家里,冯鼎言打开房门,看到门口有两双鞋很是意外,一双是他母亲的,还有双谁的?   家里有客人么?   他内心暗自纳闷,紧接着一个念头闪过,他像是掉进结冰的河水里,浑身温度骤降,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冯鼎言三两步走到母亲卧室,里面两个人已经穿戴体面,可朱虹凌乱的头发,空气里弥漫的性爱味道,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个房间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冯鼎言愤怒至极,跨步走上前,一巴掌打到孙虹的脸上,再准备反手扇过去时,他的手被旁边的男人捏住。   冯鼎言好像疯了一样,转个身拳头就招呼上去,两个人厮打起来,场面立刻乱成一锅粥。   孙虹在旁边尖叫着住手,可那声音对冯鼎言而言却无比遥远。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打死面前这个男人,打死他母亲,打死这对奸夫淫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鼎言终于被一起进门的客人拉开。   他大声叫嚷咒骂,看到母亲就要离开的架势,更是急红眼追出去。   那男人已经开车等在路边,准备和孙虹一起离开。   冯鼎言不顾客人和一堆好奇驻足路人,恶狠狠朝朱虹喊着永远不要回来。   她母亲却仿佛一点儿不受影响,仍然能够优雅沉着地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的同时,转过身看向冯鼎言。   “忘了告诉你件事儿。”孙虹双眼扬起看向他,露出她的招牌微笑。   冯鼎言涨红的面庞立刻转为惨白,他太熟悉孙虹,知道这样的微笑有多危险。   不止一次,他看着母亲一面灿烂的微笑,一面把对手拦腰砍成两段。   那一瞬间,冯鼎言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感,就好像他死了,而有人踩在他的坟头唱歌跳舞、大肆庆祝。   孙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说道:“记住,这个男人叫郑孝山,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2章 你当初干嘛那么激动,做得那么绝?

现在   和罗娟的交谈顺利又不顺利,顺利的是他向她坦白接近罗婵的目的后,罗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爸爸见面。   不顺利的是冯鼎言坚持让她吃完饭再走,可罗娟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回应道:“我不吃辣。”   冯鼎言被呛得噎气,“你没说。”   罗娟笑笑,“你没问。”   冯鼎言无奈,只能客气地和罗娟再见。   他看看腕儿上的表,午夜就快来临,这一天简直糟糕透了。   冯鼎言回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想都没想就往麒麟奔去。   至少那里会有一两个既心甘情愿又没有麻烦的漂亮女孩儿,随便哪一个——两个也成——满足他窝火的情绪和冒烟的需求。   当他踏进麒麟时,大厅已经热闹起来,离真正的比赛还有半小时,可已经有几个人在台子上或热身、或打闹玩乐。   冯鼎言每次来这里心情都有些复杂,董大志是他的亲哥哥,不同的是董大志从小就知道郑孝山是自己的父亲,抛弃他们娘儿俩不说,更是对他们不闻不问,日子过得非常艰苦,所以董大志除了对郑孝山的恨,剩下的也不过是漠然。   冯鼎言的成长比董大志舒心太多,至少他父母双全、衣食无忧,可就是因为巨大的反差,让他对于自己是杂种的事实,即使已经接受,却无论如何无法释怀。   虽然嘴上不说,冯鼎言心里其实很佩服董大志。   同样的情境若易地而处,他自问做不到董大志这么好。   两人共同的朋友陈俊祎跟他说过,董大志聪明有天分,虽然教育没跟上,但他的努力和勤奋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点。   管理麒麟这些年,他有一种不解决问题誓不罢手的死心眼,几乎可以把所有别人用来玩乐、休息、交友的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中。   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相信,他肯定可以成功。   冯鼎言扫了一圈场子没看到董大志,于是径直走到他的办公室,没想到房间里还坐着另外一个客人。   他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声调平平道:“陈俊祎,你也在这儿。”   “冯鼎言。”陈俊祎应了声,脸上的神情微微带着嘲意,指间灵巧地玩弄着一枚硬币。   董大志还来不及说话,冯鼎言就已经自行绕过他走进屋子。   董大志讥刺地对这个便宜弟弟说:“请进吧!”   “谢谢。”冯鼎言舒服地坐在陈俊祎对面的沙发,像是在谢董大志纵容他的放肆,又像是在谢陈俊祎. 一个月前陈俊祎介绍他们两人认识,冯鼎言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董大志有任何交集。   虽然俩人的相处还有些别扭,可他内心却喜欢上这份崭新的联系。   陈俊祎看着冯鼎言一贯任性的样子,问道:“刚听大志说你把赵志强的老婆勾引走了,胆子越来越大啊!”   董大志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也在一边附和道:“如果你打算制造混乱,我希望你好歹挑一个打得过的。”   “我当然先试最简单的办法了啊。”冯鼎言满不在乎地回答。   董大志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你个流氓兼白痴,绿帽戴到警察头上,你以为是耍猴戏么?”   这句话逗得冯鼎言咧嘴笑起来,“这比喻对猴子不太公平吧。”   董大志看了陈俊祎一眼,责怪地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摊的什么事儿啊。   陈俊祎认识冯鼎言多年,知道他绝对和白痴不沾边,可这种有条不紊、就事论事的流氓态度却经常使人恼怒不已。   “你手上到底是个什么项目,有多大的麻烦?”陈俊祎也懒得听冯鼎言鬼扯,还是问起正经事儿。   冯鼎言从董大志桌上拿起一根烟,跟两人也不隐瞒,边抽边交代事情首尾。   最近他们公司在近郊获得一块儿地,合伙人对他拿薪水不作为的状态早已颇有微词,于是给冯鼎言下了通牒必须一年转亏为盈。   成功了,皆大欢喜,不必担心被踢出公司。   “房地产能有不赚钱的么?”董大志问。   “不可能这么容易,”陈俊祎看着冯鼎言的脸色,问道:“蹊跷在哪儿?”   “没错。”冯鼎言道:“长乐这块地在法院、规划局、政府土地开发处等等无数地方来来回回躺了快十年的时间。各方面都在扯皮,真正是进去容易,等到结果难如登天。”   董大志很是好奇,“对你麻烦的是什么?”   “这活儿不仅我在干,下面有人一直相当垂涎。要是我搞不定,别人会很乐意接手。”冯鼎言起初接下这个案子时心里也是跳了跳。   大学毕业后他就在这家公司做事,开始几年他对这份工作还很上心,这会儿早就失去兴趣,所以整个人有些懒散。   然而,他从不拒接挑战,更何况这次是真正的挑战。   陈俊祎点头,“明白了,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可到底有没有的做?”   “本来收益可以相当丰厚,但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多,想让一圈人皆大欢喜,就得要更多的收益,现在能想的办法就是提升容积率,多零点一就够。”   董大志就算个是外行,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让我猜猜,规划局的事儿。”   冯鼎言不再言语,倒进沙发一口一口抽着烟。   看着冯鼎言一脸疲倦的模样,董大志也不多说,只是塞给他一杯凉茶。   他这个弟弟模样俊、人缘好、性格讨喜,十八岁前是照着天之骄子的模子养大的。   据他所知,他母亲孙虹也是个很厉害的商界女强人,要不是冯鼎言自己选择如此,无论如何不至于混到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各方讨好的地步。   董大志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你当初干嘛那么激动,做得那么绝?要不是你在无数人面前把他们赶出家门,现在的日子会轻松很多。”   虽然董大志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冯鼎言知道他的意思。   没错,他刻意疏远所有的朋友亲戚,和母亲更是水火不容,十多年没说过一句话。   他将自己孤立出原来的生活圈子,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大好青年走上自我放纵的不归路。   毕业后他没有选择所学专业,而是投入到哪边都不沾的房地产。   这些年来的遭遇让他领略到还有许多比父亲这件事更糟糕的麻烦,他花费很大的代价来学到这个教训,而且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活该,还有我妈。”冯鼎言阴郁地说道:“我爸才刚过世,他们俩就迫不及待上床了。”   “那又怎样?”蕫大志带着一丝亲切的嘲弄,“你爸没有反对,你跳什么脚?而且他已经去世,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你父亲。”   “他对我非常好,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这是我能给他最起码的一点儿尊敬。”   蕫大志嗤之以鼻,“尊敬?得啦,他让老婆给自己戴顶大绿帽——”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又说:“也是,如果没有那些心肝情愿的老公,你找得着良家上床么!”   冯鼎言脸色沉下来,“你他妈算——”   “行了,你俩。”陈俊祎及时打断俩人即将爆发的争吵,将话题重新拉回到冯鼎言的项目上,“那现在进展如何,规划局要容积率办的成么?”   “就是为这事儿,事情有些复杂。”冯鼎言长叹一声,揉揉额头,三言两句讲完今天在赵志强家里发生的事儿,末了加了句:“赵志强不知道会相信多少,估计这几天会向你们打听一二吧。”   陈俊祎露出老于世故的微笑,“所以,这个罗娟怎么样?”   冯鼎言陷入沙发中,把头埋在手上,手指扒过浓密的头发,“罗娟……嗯,她——过得去吧。”仿佛知道面前俩人有什么反应,他抢先一步说道:“别问,我不想讨论。”   董大志理都不理,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冯鼎言喃喃道:“能怎么办?”   董大志不以为意地挥挥手,“你可以讨她欢心……勾引一个女人不难,冯鼎言,你只要送她一束花、巧克力,赞美几句——”   “董大志,”冯鼎言警觉地打断他,开什么玩笑,他可不需要董大志解释求爱技巧。   “我相信不用忠告,也能应付,问题不在那里。”   问题其实就在那儿。   他想操她,罗娟看上去平淡无奇,照以前根本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力,可方才无巧不巧贴在他胸膛的身体非常柔软,更别说还有那么一张诱人的嘴,就算那个吻不是出于真心也无所谓。   他很想知道面粉袋似的衣服下有怎样的肌肤和曲线,还想再次尝到吻她时那种奇怪的火焰味道。   照以前这不是难事,罗娟有教养有学识,还有个当官儿的父亲,肯定有家庭希望结亲,男人也会渴望和这样的女人生儿育女。   为什么还没有人这么做?   一定是她自视甚高,标准高得离谱,再加上满脑子浪漫情怀。   冯鼎言只需让她放下戒备,就有办法哄她进入卧室,在那里玩个尽兴。   可在罗婵家的一幕已经堵死他对她展开浪漫追求的可能,更不用说还有这天杀的规划项目需要她的帮忙。   他都瞧不上自己,更不用说让罗娟瞧上他了。

第3章 我才幸运呢,来学校第一天就遇见你。

八年前   罗娟好奇地走在校园里,大学已经开学,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叫喊声、嬉笑声、交谈声此起彼伏。   虽然新生注册要晚几天,可她已经按捺不住兴奋,早早跑到学校,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妞,到处瞅到处看。   高大的教学楼,热闹的运动场,美丽的林荫道路,热情洋溢、朝气蓬勃的学生随处可见,想到明天自己也要成为其中一员,罗娟骄傲极了。   她不算特别好强上进,所以中学时的成绩普普通通,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能进入这所全国一等一的学府。   她永远忘不了三年前那个本该是普普通的星期四,上楼时她扭了脚腕儿,其实没多严重,可罗娟瞅着时机不用上学,使劲儿哭了几嗓子,学校联系爸爸把她接出来。   意外的是,爸爸并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带着她来到一座生态园餐厅吃饭。   那座生态园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个两米高的玻璃金鱼,那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玻璃制品,毕竟家里有那么多杯子、花瓶、吊灯,但那是她第一次注意到玻璃的美,罗娟瞬间就爱上这个晶莹剔透、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爸爸催了好几次离开,她却站在雕像前挪不动步子,立下志愿将来也要用玻璃做各种各样漂亮的雕塑。   现如今自己朝着梦想又向前迈进一步,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罗娟在校园东走走西逛逛,耗了一上午仍然意犹未尽,又钻进学校门口的一排排商店买了一堆印着学校名字的衣服裤子包包和文具。   看到角落还有一个书店,又决定再买几本和专业有关的参考书,可在交款付钱时出了些状况。   “老板,学生有八折优惠啊!”罗娟指着收银台前的告示提醒道。   老板眼皮都没抬,只是问道:“你的学生证呢?”   罗娟这才想起来还有证件这回事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又藏不住内心一丝骄傲,“我是新生,还没注册报道呢!”   老板伸手要钱,一副罗娟没必要罗哩叭嗦的架势,“那就没打折。”   罗娟皱皱鼻子不太高兴,心说老板怎么这么死心眼儿,没想到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调侃。   “老夏,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她这会儿买和过两天买有什么区别?你捂着两天也不是说就捂出个金山银山来。说不定美女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告诉她网上有更便宜的。你不自己砸自己生意么!”   罗娟大喜,转过脸看向那个帮自己说话的人。   她眼睛一亮,这男生身材修长高大,穿着一件印着学校大名的马球衫,领口微微敞开,手腕处松松挽起。   黑亮浓密的剑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朝气阳光的眼睛深邃有神,身上散发出一种拦挡不住的活力。   老夏皱着眉头,显然和这个说话的男生很熟。   他一边在收银机里重新计算书价,一边喊道:“冯鼎言,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你说这些年跟这儿偷了多少书?要真关心我的生意,就把偷书的钱给我吐出来。”   罗娟高兴地付钱把书捧在怀里,两人一起从书店走出来,她指指他刚买的一份报纸,问道:“你原本打算花钱还是不花钱来着?”   冯鼎言向罗娟翘翘嘴角,“当时还没决定呢,这事儿吧,很随机。”   罗娟也笑了,看向不远处的冷饮店,提议道:“你赶时间么?我请你喝饮料啊,就当我这书没打折,你的报纸……嗯……不小心忘了付钱?”   冯鼎言也不客气,看看表道:“喝杯啤酒的时间还是有的,何况是美女请。谢谢啦!”   罗娟笑笑,因为不知该说什么好,就什么话也没说。   ‘美女’这个词儿只是一个礼貌的称呼,罗娟很有自知之明,她见过真正漂亮性感的姑娘,和她们相比,自己不过不算丑罢了。   两人坐在太阳伞下的小圆桌前,罗娟将买好的冰啤酒递给他,说道:“不用谢,我才幸运呢,来学校第一天就遇见你。”   他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都要当学妹了,算自己人,不用客气。对了,我叫冯鼎言,下次再去那个书店买书,报我的名字,再不给打折,回头把书店偷光的说!”   罗娟微微摇头,荡出淡淡的微笑,“你没注意么,老夏刚才说了。”   冯鼎言确实没注意老夏提到他的名字,但却注意到面前这女孩儿口音是当地人,而且看他的眼神有些特别,好像期待他认得她似的。   冯鼎言绞尽脑汁回想,却没丝毫记忆。   如果认识也早忘掉了,他有些苦恼,含着歉意说道:“我们以前见过么?”   闻言她立刻呵呵笑起来,低头喝了口可乐,只说道:“你告诉我啊!”   “哦,是了,对美女来说,这开场白确实太俗气老套。”冯鼎言即刻意识到自己这么问很容易让人误解。   他有些尴尬,正要开口解释,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熟悉清亮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他扭头一看,脸上立刻笑起来,真是来得及时。   冯鼎言抬手将杯子里的啤酒两下灌完,说道:“那是周晓,我女票。我得走啦,嗯,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周晓脸上有着一丝防备,直到冯鼎言快步奔到跟前,这才问道:“谁啊?聊得眉飞色舞。”   冯鼎言这才意识到匆匆忙忙,竟然忘了问小学妹的名字。   他转脸看回去,却瞥见周晓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两人一个假期没见,他可不想刚见面就惹周晓不痛快。   冯鼎言搂住周晓的肩膀朝校门走去,说道:“瞎担心什么啊,今年的新生,根本就不认识呢。”   周晓面色一松,轻轻拍拍他的胳膊,和他保持距离,“我担心什么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冯鼎言也不介意,只是呵呵笑着。   周晓淑静端庄、性子保守,虽然早早当了女友,却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和他表现得太过亲密,只是在私下没人时才让他亲一亲、抱一抱。   直到去年,冯鼎言才软磨硬泡将周晓请到家里,如愿以偿跑完全垒。   之后,周晓虽然不再拒绝亲热,可到底面皮薄放不开。   去了他家几次,连脱衣服都还不自在。   一定要先洗澡,完后总是穿好浴袍把自己从头裹到尾才出来。   哪怕下一秒就得再脱,她也得走回卧室关了灯、钻进被子了才脱。   冯鼎言对周晓的羞涩拘谨起初觉得好笑,也知道必须耐心。   要知道,他爱的就是周晓这个性子。   父亲在世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自己遇到的那个人绝不会是母亲的翻版,而周晓就是最佳人选。   他们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周晓是独女,家不在这里,他得好好为两人规划将来。   冯鼎言已经想好,就算和她回老家都行,总之,周晓是老天为他量身定制的女人,他们将注定在一起。   冯鼎言拉起周晓的手,满眼的爱意,说道:“走啊,跟我回家,想死你了。”   罗娟一只手肘支在桌上,手托下颚,瞪着冯鼎言和他的女友并肩离开学校。   周晓面目清秀温婉,是一个真正的美女,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和冯鼎言站在一起,两个人看上去就好像为对方设计的一样,才子佳人,般配极了。   “花痴,还看呢!”忽然,有人拍一下她的肩膀,罗娟吓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多年的老邻居丁涵。   她比她高一级,是名副其实学霸,这些年没少在家里指导她的学习。   “我还说要找你呢,今儿就正巧碰着。那是谁啊?让你盯得那么入神?”丁涵瞄了眼远处的两人,发现罗娟还舍不得转回目光,笑呵呵说道:“你明天报到一定要穿漂亮了,不怕没男生往你身边凑。这儿男多女少,找男友很容易的!”   罗娟脸颊有些微微泛红,解释道:“我们原本认识的,只是他不记得了。”   丁涵有些惊讶,挑挑眉头道:“这话说得好奇怪,你没告诉他?”   罗娟摇摇头,“那可不是他会喜欢的话题。”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冯鼎言的背影,回到宽阔的肩膀和窄窄的臀,仿佛某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错,她就是某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在这一天、这一刻爱上他。   不是那种像被雷电劈中的改变,罗娟带着自嘲的微笑,也不像第一次看到那座玻璃金鱼时的心灵震撼。   那是一种缓慢的、潜移默化的认知,在明白之前发生,在察觉有所不同之后已成定局的改变。

第4章 你是他什么人?管这闲事儿呢。

七年前   六月的夜晚飘着蒙蒙细雨,白天的炎热很快被丝丝寒意取代。   罗娟抬眼看着漆黑的天空,在路灯和店面霓虹灯的照射下,飘飞的雨滴、城市的烟雾让天空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色彩变化。   罗娟整日与色彩为伍,却从未见过如此色调的夜空。   她的眼睛急切捕捉着在忽明忽暗的变化中跳跃的色彩,心里混合着颜色,一心想象着结果,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复制。   直到脚下被绊了一跤,罗娟才回过神,将视线从天空转移到地面。   罗娟眼睛有些花,瞥见脚下竟然躺着一个人时让她吓了一跳。   那人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看看四周。   十点对于周末的城市来说只能算夜生活的开始,然而路过的人群要么厌恶地绕道,要么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除了罗娟没人愿意停留半步。   罗娟意识到不可能得到其他路人的帮助,只能弯下腰自己查看。   她跪蹲在那人身旁,摸索着他的脉搏,幸好,指尖感觉到一阵微弱但还算稳定的跳动。   他还活着。   可是,他能支撑多久呢?   这人显然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浑身冰凉不说,衣服、裤子以及脚下的皮鞋都已被雨水浸湿。   她小心将这男人的身体扶起来,微弱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线条分明的面庞、帅气的五官,罗娟的肾上腺素像电流一般窜过身体,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冯鼎言!”   怎么会?怎么可能?   冯鼎言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满脸的鲜血,看不着伤口究竟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严重。   罗娟试图把他抱起来,但冯鼎言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她根本没办法直腰,只能一手搂着他的脑袋,一手在包里哆哆嗦嗦摸索手机。   刚掏出来要求助,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竟然闪现一抹亮光。   罗娟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这才意识到他们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她眼睛直直盯着那点亮光,想喊却喊不出来。   对方显然也不打算再隐藏,一步一步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没带伞,只是用兜帽遮住脑袋和大半边的面庞,手里叼着烟一口一口吸着。   那人走到两人跟前,弯腰蹲了下来,对罗娟说道:“我劝你赶紧离开,他可是个大麻烦。”   兜帽男的口气阴郁冷峻,罗娟顿时警觉,“你要干什么,我认识他!”   “我看出来了。你放心,我不是找麻烦的,可改变不了他是个麻烦。”兜帽男抬了抬下巴,指着百米远的一个酒吧,道:“他从那儿一出来就被人就盯上了,拖到角落被狠揍一顿。”   罗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什么意思?你就一直看热闹。”   “谁知道他是不是该打!”   “你看了多久?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操了别人的女友,被揍一顿合情合理。”   “你在说什么啊,他有女友,周晓是我们学校的大美女,俩人恩爱得一塌糊涂,他才不会找其他女人呢!”罗娟忍不住为冯鼎言辩护,不管是谁打了他,一定找错人了。   兜帽男一副猛然想起来的样子,“啊,对了,那个打他的人,叫的就是周晓的名字。”   罗娟不再听他鬼扯,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他却阻止住她,说道:“没死人,没缺胳膊断腿,警察才不管这烂事儿呢!”说着,他把手里的烟卷叼在嘴里,先翻了冯鼎言的眼皮,然后小心在他身体、关节摁压探测。   罗娟感觉到这人虽然古怪,却没有恶意。   她松了口气,说道:“好吧,那他起码也得去医院急诊室!你帮我扶着他,我去叫出租车。”   “他没骨折,除去脸上、身上的伤口和肿块,并没有其他严重的内伤和外伤。医院能做的事儿,床也能做。这家伙就是喝多了,只要恢复体温、睡一觉就好。”说完,兜帽男灭了烟头,起身准备离开。   罗娟好不容易遇见个愿意帮忙的,哪能那么容易放他离开。   她一把抓住兜帽男的手腕,焦急说道:“你别走啊!他这个样子,回不了学校的。”   她四下张望,看到旁边一家酒店,立刻说道:“你帮我把他抬进去啊!”   兜帽男挣脱她的手腕儿,“开什么玩笑,他身上的钱早让人顺走了。”   罗娟总算机灵过来,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钞票,塞到他口袋,“够不够?”   兜帽男奇怪地看她一眼,“小姑娘很有钱啊,你是他什么人?管这闲事儿呢。”   罗娟以为他嫌不够,又抽出两张放进他手里,“可以救人了吧?”   兜帽男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上前用肩膀顶在冯鼎言腋下,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站起来。   他扭头看看冯鼎言,他的双眼仍然紧闭,但疼痛让他张嘴哼哼了几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臭气息喷出来。   他一脸厌恶,撇开脸边架住冯鼎言,边对罗娟说:“你走前面,跟前台要景观豪华间,浴缸大躺着舒服。”   刚开始,酒店前台看着冯鼎言半死不活的样子,并不打算把房间给他们,即使罗娟说现款付账,他们也只是坚持该送他去医院。   直到兜帽男亮出证件,前台才乖乖把房卡交出来。   罗娟瞥眼看了下,知道这兜帽男叫陈俊祎. 让她吃惊的是,陈俊祎长得像流氓,真实身份竟然是警察。   几个人进了房间,陈俊祎直接把冯鼎言抬到浴室,连人带衣服扔进浴缸里。   罗娟将水龙头打开,不停调整热水凉水的大小,直到陈俊祎说合适为止。   看着他开始给冯鼎言脱衣服,罗娟顿觉尴尬,赶紧转身离开浴室。   没一会儿就听着冯鼎言一声惨叫,罗娟想起他脸上的血和伤口,拿起皮包匆匆跑出去。   陈俊祎显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又是警察,将冯鼎言交给他应该可以放心。   陈俊祎看到冯鼎言的面色逐渐恢复血色,这才拿着毛巾和莲蓬头把他脸上、头发上、还有身上的血迹、污渍洗个干净。   整个过程冯鼎言都不是很合作,可因为醉得厉害,又被打得惨痛,根本没有清晰的意识,所以就算反抗也使不出劲儿,连咒骂都是断断续续。   陈俊祎毫不理睬,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直接扔到床上。   冯鼎言开始还哼哼几句,没一会儿就止住声音,沉沉睡过去。   陈俊祎给他盖上毯子,又看看表,这才喃喃说道:“今天真是糟糕透了,我明天再来!”   罗娟拿着一袋子的跌打损伤药和止痛药回到酒店,她小心推开门仔细听了听,确定浴室没有声响,这才悄悄走进来。   陈俊祎不知去哪儿了,只有冯鼎言一动不动睡在床上。   罗娟走到跟前,手指凑近些,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缓而稳定,又摸摸额头,发现温度正常,这才吁口气稍稍放心。   忽然,冯鼎言的眼睛倏地打开,罗娟吓得急忙缩回手,硬生生将惊讶强忍在嗓子眼儿。   “你回来了!”冯鼎言专注地凝视她。   “你感觉好点儿?”看着冯鼎言试图坐起来,罗娟赶紧伸手按住,说道:“现在静静躺着,不要乱动。”   “你回来了!”冯鼎言又说了一遍,声音中透着欣喜。   罗娟迟疑一下,冯鼎言知道是她把他带到这里的?   他认出她是谁了?   算起来,自从上次在书店门口看到他,两人就再没说过话,而那已经快一年了。   “我当然回来了。”罗娟轻声反驳,同时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可冯鼎言仍然挣扎着动个不停,身上的毯子滑下腰肌,露出结实的双肩、健硕的前胸。   罗娟面颊微微发烫,赶紧转移视线,加强语气说道:“你乖乖的,我刚才买了些跌打药,对你的伤会有好处。”   冯鼎言连眨几下眼睛,终于安静下来。   罗娟把他的手塞回毯子里,起身去拿买来的药。   冯鼎言却以惊人的速度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叫道:“别走!”   罗娟拿开他的手,轻拍他几下,“我不走,别担心。”   冯鼎言这才放心躺回枕头。   趁着罗娟转身,他借着头顶雪亮的吊灯,欣赏她翘起的屁股,笔直的身体,窈窕的腰身。   她没穿高跟鞋,所以看上去比平常矮了些。   漂亮的黑色圆领裙剪裁得极为合体,既突出了曲线,又没有胡乱暴露的艳俗。   罗娟很快折返回来,将塑料袋放在床头。   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裙子的前端。   因为在外面淋了些雨,她的裙子有些湿。   一对乳房半露出来,既丰满又坚挺,形状清晰可辨。   罗娟关心地问:“额头还痛么?”   “好多了。”冯鼎言发现自己又在盯着她看,这张脸亲切迷人,眼神温馨而真挚,实在令他很难移开视线。   罗娟向前靠,仔细检查他头上的包,“看上去很痛的样子,我跟前台要点冰给你敷敷吧。”   “就算你那么做,结果也差不多,因此,我们干脆别再谈这件事。”冯鼎言说着,毫无预警地伸臂搂住她的腰。   罗娟吓了一跳,赶紧直起身体,退后半步,紧张地说道:“这里有些跌打药和止痛药,你照顾好自己,早点休息,我要走了。”   冯鼎言没管罗娟的退缩,反而更加牢牢地攥住,一使劲儿把她摁到身上,双手迅速在她身上滑过。   松落的头发拂过冯鼎言的脸,清新而幽幽的芳香飘过他的鼻端,让他的唾液分泌迅速增加。   “别走,告诉我,你一直爱的,是不是我?”冯鼎言喃喃问道。   罗娟惊讶地无法动弹,虽然脑子里全是抗拒的念头,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冯鼎言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什么?”罗娟无法立刻回答,只能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们这辈子注定在一起。”冯鼎言得意地抿了抿嘴角,盯着罗娟继续说:“你真漂亮,看着你就想操你。”   冯鼎言低下头,火热的唇覆盖上来,舌尖挑开她的唇。   在罗娟尚未搞清楚状况之前,他已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冯鼎言沉重的身躯令罗娟几乎喘不过气。   她双手使劲儿推动他的胸膛,冯鼎言也只是移向一侧,手伸进两人之间,按到她高耸的胸部。   罗娟奋力挣脱他的唇,喘息地问道:“你喝醉了吗?”   “现在没有。”冯鼎言简单回答,把唇移向她的耳垂,忽然碰到一个坚硬清凉的东西,这才发现她耳垂上挂着一个小巧的耳坠。   冯鼎言顿时来了兴趣,一口叼在嘴里,舌尖和牙齿飞舞。   “那么,你一定是疯了。”罗娟试图扭动身躯挣脱,但非常敏锐地注意到冯鼎言急促的呼吸、沉重的下半身以及含着她耳垂的双唇。   她的血液开始澎湃,意识则变得晕眩。   多少次在梦里,她曾期盼他的亲吻和爱抚。   如今竟然梦想成真。   他,冯鼎言,真的亲密地将她拥入怀中。   罗娟一只臂缓缓环上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碰触他,另一只手大胆地抚摸他的脑袋和肩膀。   忽然,罗娟的耳垂传来一阵刺痛。   冯鼎言稍稍推开,将她的耳坠吐到手心,他刚才竟然用舌头把她的一个耳坠卸下来。   冯鼎言拉长声调,邪恶地噙着笑说:“嗨,我的舌头本事大吧!”   说着,他再次吻住罗娟的唇,舌尖探入她嘴中,翻搅戏弄,大手也不安分起来,覆住她的乳房,大拇指隔着裙子找到乳尖。   罗娟倒抽一口气,无法探究这种感觉,只知道她正在失去控制,即将屈服并回应冯鼎言的需求。   没一会儿冯鼎言的手就滑进敞开的领口,更加贴近她的胸脯,抚摸和压挤。   “鼎言!”罗娟喉间迸发出一声嘎哑的尖叫,试图抓住他的手腕拉出裙子,但此刻的感觉太过敏锐,无法不去注意到他结实而强壮的大腿,更无法漠视他坚硬的勃起紧贴着她的臀部。   血液立刻在血管中奔流,炽热的暖流流向她的双腿间。   冯鼎言已经红了眼,用手捂住她的嘴,吼道:“嘘,别动。你从来都是那么害羞,躲着藏着不让我看。今天我要把你看个彻底。”说着,他稍稍抬起身体,一手卡着罗娟的腰往上提,一手抓着裙子裙摆从她头上扒离开来。   看着藏在真丝内衣里若隐若现的双乳,冯鼎言瞪足双眼,舔舔自己的嘴角。   他的手伸到罗娟背后动了动,内衣搭扣随即被打开。   他快速将仅剩的遮掩推离,随后大口一张将高耸的乳房含进嘴里,毫不客气地咬住粉红色乳头,用力吮吸起来。   冯鼎言的另一只手也覆盖到旁边的乳房,手指捏玩着,感觉到乳尖越来越挺立,硬得像颗小樱桃。   冯鼎言松嘴换到这一边,将小樱桃含入嘴里,舌头快速扫动,不时还用牙齿咬上一咬。   罗娟两手紧紧捧着他的头,身体不断扭动,手指更是使劲儿抚弄他浓密的黑发。   然而,不论她做什么,冯鼎言仍然继续品尝乳房的甜美和柔软。   此刻的罗娟,已经不知道言语为何物,如浪潮般的情欲汹涌而来,罗娟随着波浪忽高忽低,自然而然挺起胯部贴向他。   这是最原始的需求,也是最本能的反应。   冯鼎言顺着她圆润的肩膀下滑,然后忽然转向来到她的大腿内侧,两只手在她腿间轻轻滑动,激起罗娟另一种快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随便一碰,浑身就好象着火般燃烧起来?   正当她沉醉在这份飘忽中时,冯鼎言松开饱涨的乳房,身体渐渐向下,手指勾住她的内裤边沿,扯下双腿从脚踝脱了下来。   “躺好。”冯鼎言将抬起双肩的罗娟推了一下,掰开罗娟的修长美腿,跪坐其间,低下头审视女人最隐秘的幽谷。   深红的花骨朵隐藏在紧合的花瓣间,窄小的缝隙嫣红湿润,他忍不住伸出拇指顺着花瓣侧壁微微按压。   “啊……”罗娟下意识拱起腰,想合拢双腿,却只夹住冯鼎言的腰身。   “别动,我说我要好好看看你。”他将罗娟的腿使劲儿掰到最大角度,又稍稍挪动位置,直到天花板上吸顶灯的灯光能直直照射其间。   冯鼎言仔细观赏面前迷人的美景,冯鼎言呵呵笑起来,再低下头重新关注神秘的地界、幽幽的小谷。   他双手齐动,拨开害羞的花瓣,找到那粒小小的敏感花骨朵,一手按住缓慢转动,一只手顺着缝隙里浸出的蜜液来回揉抚,不时往缝里施压。   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挪向罗娟。   看着罗娟隐忍的样子,冯鼎言兴奋极了,“老婆,叫出来啊!”   罗娟却咬着牙,怎么都没出声。   冯鼎言手上的动作更加激烈,再次说道:“叫出来啊!”   罗娟颤抖起来,小腹一阵抽搐,终于轻轻哀求:“冯鼎言!”   “老婆,来,今天我们玩点儿不一样的。”冯鼎言一面语音含糊说道,一面脸庞凑上前去,吸嗅那诱人的幽香和柔媚。   “冯鼎言,不,噢,不!”她半是警告,半是呻吟。    冯鼎言对罗娟的抗议充耳不闻,分开两片细腻的花瓣,用鼻间亲昵地顶了一下花骨朵,探出舌尖在狭小的缝隙里勾弄起来。   罗娟‘啊’一声低呼,臀部不由自主抬起来。   火热的挑逗让她的花骨朵充血肿胀,敏感得无法承受,而他却挑准这个时候,狠狠吞噬、用力吸吮、放荡舔弄。   强烈的快感让罗娟再也忍不住,拱起细腰抬起来又降下去,两手紧紧抓着冯鼎言的肩头,指甲陷入他的肌肤里。   罗娟低声哀求着让他停下来,但冯鼎言仍然恣意玩弄。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他却还嫌不够似的并起两根手指,戳入细小缝隙中,快速捣弄搅和扩张,在她体内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罗娟的低声哀求变成急促而混浊的呼吸,没一会儿,忽高忽低的婉转哀啼声穿过罗娟细嫩的嗓子,在房间里荡人心魄的回绕。   在阵阵眩晕中,罗娟终于感到冯鼎言抬起身体、手指也从身体中抽离出来。   她睁开眼,只见冯鼎言一丝不挂双膝跪在她面前,只有灯光在两人身上跳跃。   “晓儿,我今天总算知道,原来你叫床那么好听呢!以前你总是害羞,现在知道错过多少美妙滋味了吧!”冯鼎言得意说道,琢磨着也许是自己被打了一顿让她心怀内疚吧,这次在床上竟然如此顺着他的心思。   罗娟不确定他在说什么,脑中仿佛充满嗡嗡盘旋的蜜蜂。   她一手扶住胸口,试图稳住呼吸,让脑子快些清明起来。   “不过没关系,晓儿,你回来了,我们以后有大把时间。”冯鼎言弯下腰,随即将她搂在怀里,拂过她的头发,脸颊摩挲她的额角,滚烫的双唇贴着她的粉颊,感受她的脉搏在纤细的肌肤下悸动。   “我们相亲相爱,”冯鼎言嘟囔着,“晓儿,再也不分开。”   罗娟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使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抓着他的肩膀猛地使劲儿,猝不及防的冯鼎言一下子被掀到旁边。   罗娟气喘吁吁松脱冯鼎言的掌控,立刻抬起身体想要离开,可因为太着急,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   罗娟顾不上狼狈,直接趴在地上挪动身体,试图去够自己的裙子。   冯鼎言一跃而起,跨到她身边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胸前,前臂牢牢扣在她的胸脯下方。   罗娟尖叫一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她拨开他的手,可他只是调整一下姿势,手指缠住她使她无法得逞。   罗娟完全被压制住,可依然不断拼命反抗,全身都在竭力挣扎。   冯鼎言奋力保持平衡,同时爆出低咒:“跑什么跑!”   罗娟推他的手,挣扎着站直身体,使劲儿朝前探身,颤抖的声音夹杂绝望,“不要,求求你。你弄错了,我不是周晓,放了我啊!”   罗娟一对浑圆赤裸的乳房在眼前诱人地晃动颤抖,结实翘起的小屁股在他大腿上下扭动,涂着寇丹的白嫩脚趾紧紧扒住地毯,冯鼎言只觉得欲火把脑子烧成了灰。   他使劲儿吞咽一下,这几年宠着晓儿,让她以为自己有特权。   真以为跟他这里可以想走走想回回么?   刚才玩的还高兴,这会儿又开始乱发脾气,今天要好好教训她,非把这妞儿操老实不可。   “求求你,鼎言……你弄错了。求求你……我不是周晓,听我说——”罗娟哀求地喊着,紧接着‘啊’一声惨叫,冯鼎言将她重重摔到地毯上。   她想抬起身体,却被一巴掌拍回去,痛得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   当她的眼睛再次能够聚焦,冯鼎言的身影来到她泪水模糊的视线里。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冯鼎言挪到床上,而且双手被捆在身后。   罗娟吓得魂飞魄散,瘦弱纤细的小手在牢固的束缚中狂乱挣扎。   冯鼎言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耳边回荡的只有她的祈求。   他欣赏着眼前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只觉得自己老婆真是漂亮性感,光洁白皙的脊背,挺翘紧绷的臀部,还有漂亮粉嫩的肉唇。   冯鼎言不禁裂开嘴哈哈大笑,连声说道:“晓儿,以前在床上我都顺着你,翻来覆去不过是趴你身上鸡巴插小穴。刚才把你舔得哇哇淫叫,这会儿也该轮我享受了。来,张嘴伺候爷!”说着,他走到床沿,一手紧抓她的脖子,一手扶着勃起凑到她嘴边。   罗娟惊恐地看着冯鼎言的勃起在脸前跳动,那勃起又粗又长,粗大饱涨的血管缠绕在上面,看上去狰狞可怖。   她赶紧闭上眼睛撇过脸,身体剧烈抖动,但冯鼎言又一个巴掌拍上去,罗娟痛得浑身软下去。   冯鼎言立刻抓着她的下巴,紧接着滚烫而坚硬的勃起狠狠插进嘴中,不顾舌头和上颚的阻止直接顶到喉咙里。   罗娟根本没有准备好,胃部立即抽搐起来,一股酸液涌上喉头。   要不是冯鼎言堵着她嘴巴,她一定会呕吐出来。   几乎下意识的,罗娟使劲儿压抑住胃里的反应,接着放松喉咙肌肉,尽量用鼻孔呼吸。   然而,冯鼎言没打算让她适应,胃里的涌动还未停止,他就又冲回来。   没一会儿她就满嘴酸水,喉咙撕裂,而脖子好像被戳了个窟窿,五脏六腑更像是挪了位的痛苦。   哽住气息的罗娟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在嘴里和冯鼎言抽送的速度,竭力配合他的动作。   趁冯鼎言抽出去的空隙,用鼻子吸些气、然后再在他顶回来后,用吞咽缓解喉咙的疼痛。   她这么做完全是避免被窒息而死的生存本能,没想到竟然刺激得冯鼎言大声喊出来,更加用力的往喉咙里面顶,感受深喉中柔软又火热的肌肉摩擦。   无可抵抗的快感像狂潮一样,一波波贯穿他的感官,从脚趾到头顶。   “噢……天呀!啊……”冯鼎言忘乎所以地大声呻吟、疯狂地颤抖摆动。   高潮如此强烈,所有的意识都被肉欲淹没。   他想抓住那感觉,然而方才忽然而来的精神与力气在发泄后一丝一丝褪去,代之而起的是浑身疲倦。   黑暗逐渐遮蔽他的视野,刚开始,他还勉强自己睁开双眼,直到倦意浓得他再也无法抵挡。   世界骤然倾斜,冯鼎言没了知觉。   罗娟起先只觉得冯鼎言牢牢抓着她的脑袋抵在嗓子,紧接着一股股精液冲刷进来,因为他并不退出,罗娟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差点儿一口气传不过来噎住自己。   随后感觉到冯鼎言前倾,重重把她压在身下。   罗娟只觉得眼前发黑,马上就要晕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脑袋上已经没有冯鼎言的压迫。   罗娟抬起身体,如释重负地急声咳嗽,贪婪地大口呼吸。   因为长时间张嘴,面部肌肉依然僵硬,想合上都万分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口水、精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又滴到冯鼎言的勃起。   上面已经沾满她的口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身旁的冯鼎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睡过去,罗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醒来,只知道不敢再在这里停留半秒。   她颤抖着总算将双手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这才发现元凶是她的内裤。   无瑕顾及冯鼎言在她身上留下的羞辱,罗娟匆匆穿上内裤和裙子,将内衣塞进皮包里,摇摇晃晃逃离酒店。   直到回家锁上房门,实实在在独处时,罗娟才放下恐惧与害怕,让自己放松下来。   今天发生太多事,她已经身心疲惫。   罗娟瞪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凌乱、两颊惨白,纯粹一张傻透的面孔。   她躺进放满水的浴缸,流动的热水与飘浮的蒸汽淹没自己,色彩斑斓的肥皂泡闪耀着光芒。   罗娟整个人缩成团儿,终于流下眼泪,无声啜泣。   冯鼎言从黑暗中渐渐苏醒,只觉得脑袋痛得快要炸开。   不仅如此,他的嘴巴干裂,喉咙更像着了火,似乎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来。   冯鼎言费劲地坐起身体,想要找点儿水喝,可刚晃了晃身体,整间屋子就开始在他眼前旋转。   冯鼎言只能无力躺靠在床头,等待摇晃的景象静止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总算恢复功能,这才注意到阳光映在天花板和一盏陌生的吸顶灯上。   他眯着眼打量房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那人正慵懒地抽着香烟,吐出的细袅烟雾就像是一缕消失的鬼魂在空气中飘游,昂贵刺鼻的烟草气味让冯鼎言胃里泛出一阵苦水。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打破宁静,那人首先开腔,冷淡地朝他颔首。   “这怎么回事儿?”冯鼎言使劲儿用手掌揉揉太阳穴。   “你昨晚出了一点意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们把你带到这个酒店。”   “你他妈谁啊?”   那人仍然维持着坐姿打量他,窗户射出的光线在他乌黑的头发上闪光,也在坚毅的面容上投射出刚硬的阴影。   他站起身的同时,手里掏出证件,简单说道:“陈俊祎. ”   冯鼎言没看清证件上写着什么,但大大的警徽还是认识。   他顿时紧张起来,“你找我干嘛?我可没惹麻烦。”   陈俊祎走到他跟前,将放在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他,“放松,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这么想。冯鼎言,你常惹麻烦么?”   “都不是我自愿的。”冯鼎言两下喝个精光,感觉总算好点儿。   陈俊祎嗤笑一声,“昨晚的事儿你记得多少?”   冯鼎言敲敲自己头痛的脑门,努力回想。   他想起周晓,他们恋爱四年,眼看着毕业,周晓说过愿意和他一起留在这个城市。   他已经为两人安排好一切。   工作有了着落,结婚也放在日程上。   没想到昨天周晓老家来人,当天晚上她就提出分手,理由是她得回家。   冯鼎言理解,毕竟谁家父母都不喜欢独生女儿远在他乡。   他说可以和她一起,当上门女婿都没问题。   然而周晓坚持不让他做这么大牺牲,直到急了,才承认这么多年她在老家一直有男友,而且和她父母早早见过面。   这次从老家来的根本不是普通亲戚,而是正牌男友加未婚夫。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成这样。”她痛哭流涕,不停地说着抱歉。   “不,你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冯鼎言压抑着气愤,没想到在他眼里一直乖巧纯善的周晓不过是玩弄感情的骗子。   “我爱你,一直爱你。可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会伤害别人,父母、朋友、还有他。我会背叛所有认识的人……我不能那么做。”   看着周晓流着眼泪离开,冯鼎言郁闷极了。   想求她别走,又想对她怒吼,想追上去挽留,又想狠狠揍她一顿。   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闷头走啊走,直到抬头看见一个酒吧。   这种事最适合借酒消愁了。   “我记得走进一家酒吧,喝了几杯,感觉有些上头就出来了。可没走两步,就被人打了一顿。后来……后来周晓回来,救了我。”冯鼎言越想越有道理,因为所以然也渐渐清晰起来,“你真要抓人审问,该审问周晓的那个老乡,他想把周晓抢走,可周晓不愿意,所以找到我这里报复。”   陈俊祎吸了口烟,讥讽道:“你们怎么个个都觉得警察没事干了,管你这污臜闲事儿呢,而且救你的不是周晓。”   冯鼎言想说酒店房间禁止吸烟,可到底还是闭嘴。   不然怎样,告他么?   他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瞄着床头柜上的药品袋子,坚持说道:“不可能,我昨天看见她。你看,她给我带了一大袋子药,我还和她说话了呢!”   闻言陈俊祎一愣,又仔细打量冯鼎言一翻,白皙俊秀的面庞上,瘀青和肿块还很明显,眼角也有些松弛。   他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转身又倒杯水,递到冯鼎言眼前,说道:“你他妈不会泡吧就别泡,单独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看你稀里糊涂的样子,该是那酒被下了尅粉,出现幻觉了。得亏让周晓的男人先下手打你一顿,不然真被酒吧的混混盯上,那就是劫财又劫色了。你赶紧渴这劲儿喝水吧,肚子里那玩意儿,越快排干净越好。”   “什么?真的?……天啊!”冯鼎言吓一跳,拿着杯子咕噜咕噜又喝个底儿朝天。   他可没想到酒里还有这样的古怪,怪不得一坐下来就有几个人热情和他打招呼聊天。   照以前他会很高兴多交些朋友,可因为心绪不佳才懒得理那些人。   出门被打也是凑巧了?   冯鼎言使劲儿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难道看到的不是周晓么?   “如果不是周晓,能是谁?”冯鼎言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说她认识你,想来回头会找你吧。”陈俊祎皱着眉头道:“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我不记得了,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冯鼎言万分苦恼,将空水杯递给陈俊祎示意还要。   陈俊祎瞪他一眼,他只好起身自己去倒水。   冯鼎言找到一个热水壶,接满水折回到床边,看陈俊祎没有离开的意思,想来事情还没完。   他问道:“你到底找我干嘛?”   陈俊祎沉默片刻,好像在思索如何措辞,最终不过说了一句:“郑孝山在医院,有生命危险。”   冯鼎言重新躺回到床上,也懒得问怎么知道他和郑孝山这档子破事。   他是警察,想打听了轻而易举,尤其是已经满城皆知。   他先往肚子里灌了半杯水,这才说道:“关我屁事。你该找的不是我,而是我妈,这对儿奸夫淫妇一起挂了才好。”   “他需要换肾。”   冯鼎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接着仰天大笑,“哇,没错,这可跟我关系大了。我出去就去买烟花炮竹,太值得庆贺了!”   陈俊祎严肃地看着他,“他现在需要你!”   “去他妈的,郑孝山这个混蛋,说不定还满心遗憾怎么没把我打死呢!昨儿害我的那帮孙子是不是他找来的,一拨又一拨,生怕我死不了是不是!我操呢,连警察都搬出来了,他让你跟这儿守着,是想替我收尸,好占了肾救他的小命吧。你回头告诉郑孝山那个操货,我他妈的就是浑身上下喂狗喂猪,他都休想跟我这儿捞着好。”   冯鼎言慷慨激昂连声咒骂,憋不住气了才稍微停下来。   他抬头又灌了半杯水,看着陈俊祎张嘴还要再说什么,直接制止住他,说道:“你什么也别说,现如今就当我是他儿子吧,回头等他死了,我一定在坟头留字儿:儿子害死他的。”   到这份儿上,陈俊祎知道说什么都白搭。   他疲倦地说道:“算了,我也不讨人嫌,这儿有两百块钱你留着,我会在前台帮你多付一天的房钱,你好好休息。”   看着陈俊祎离开,冯鼎言感觉生活真是奇怪,先是周晓的欺骗和背叛,然后再被下药痛打,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儿后,竟然听到郑孝山就快死翘翘的好消息,最棒的部分是他要了郑孝山的命。   虽然这和朝他心窝捅一刀,或者对着脑门开一枪的那种方式千差万别,但也足够他兴高采烈一阵子。   这几年压抑的阴郁总算有了出口,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结局。   冯鼎言甚至觉得,和这个好消息比起来,周晓这女人对他的欺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想到周晓,冯鼎言停顿一下,不自觉摸摸胯间。   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儿?   他好像听到、看到、闻到、触摸到一个女人,可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一点儿没了印象。

第5章 可不,总之跟做爱一毛钱都不沾。

现在   冯鼎言从公司回到家,积攒了一天的疲倦和烦躁让他心情低到谷底。   他甚至懒得开灯,只是脱下外套、领带和衬衫,裸着上身穿过房间走到洗手间。   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顺手拿起毛巾包在手上,使劲儿擦拭面庞、颈部、胳膊与胸口。   直到一丝沁凉渗入皮肤,他才丢下揉成一团的毛巾回到客厅,一把拉开窗帘,让都市夜晚的灯火从整面玻璃墙照进屋内。   冯鼎言脱去鞋袜,只穿着黑色长裤倒到沙发,手指交叉枕在脑后,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今天的会议简直一团糟,有人拿出一堆调研数据,建议将长乐方案彻底推翻,改做廉价住宅,这主意很好但通过可能性几乎没有。   冯鼎言知道公司耽误不起那个时间,但合伙人对他磨蹭的进展已经颇为不满。   会议结束后,他们几个人再次讨论各种方案,表面看是做高层决策,实际上是在警告他,大家已经没什么耐心。   冯鼎言必须加快速度,结束这场永无止尽的争论。   手机铃声响起,冯鼎言看看屏幕,立刻坐起来,听了两句就清晰说道:“我马上到。”   罗娟是他的福星,打瞌睡送枕头的感觉真棒!   冯鼎言快速冲凉、换好衣服,驾着车往指定地点奔去。   一路上琢磨着事成之后怎么谢罗娟,没想到得出的结论是这女人让他懊恼无比、同时又情欲高涨。   要是早早知道罗娟的存在事情会简单很多,现在该如何弥补呢?   冯鼎言思忖着,之前他从未违反自己的原则,其中之一就是不与未婚女人纠缠更不用说发展感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所谓的原则一向毫无敬意,即使是自己的。   再次看到罗娟差点儿让冯鼎言心脏跳出来,或者说他根本没看见她。   实际情形是,当罗娟向他走过来时,他还以为是行人,刻意躲了躲给人让道。   直到罗娟站定和他‘嗨’了声,他才意识到等的人就在面前。   也难怪自己没认出她,今天罗娟将蓬松凌乱的齐耳短发全部盘扎起来固定在脑后,露出淡雅柔和的面妆和精致的镶钻耳环。   月牙色的露肩长裙款式很普通,但配上一条真丝围巾,让着装立刻显得正式而不拘谨。   尤其诱人的是,围巾似有若无遮挡着领口高耸丰满的胸部,洁白、浑圆。   “冯鼎言,”罗娟没好气地说道:“往上看,我的脸在这里!”   要健康的男性对如此光彩夺目的引诱视若无睹非常困难,冯鼎言清清喉咙,道:“你看起来容光焕发。”   他指指她胸前一条别致项链,赞道:“我在看你的……项链,很漂亮,很特别。”   罗娟设法漠视冯鼎言眼中欣赏的光芒,这是他的本事,总能让身边女人感觉自己美丽迷人。   可听到他夸自己的项链,虽然知道不过是借口,心里还是很高兴,语气也不由透着喜爱和自豪。   “当然,独一无二。”   冯鼎言又看了一眼,猜测是某个名牌的限量版设计。   罗娟既然有喜欢的东西,只要投其所好,那谢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问道:“你眼光高呢,什么稀罕牌子?让我也长些见识。”   罗娟白他一眼,“玻璃的,不值钱,自己做就行。”   冯鼎言有些惊讶,这才想起来到现在都不知道罗娟的工作,“你是做什么的?珠宝设计?”   罗娟轻哼一声没再搭理,带他推门走进一个布置清幽的庭院。   ‘长安太平’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四周皆是古朴的青砖灰瓦院落建筑。   这里原本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杂乱院子,经过装修和改造,变成一家风格独具的餐厅,奇妙而有趣的中西混搭让整个环境高雅但不高冷,最是适合吃饭聊天。   罗娟能找这么一个地方让她父亲和他见面,冯鼎言真心感激她的心思。   两人走进大厅,罗娟显然是常客,接待小姐立刻迎上来和她打招呼问好,末了指指门前竹子,充满喜爱地说:“瞧,多好看啊!”冯鼎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旁边半人高的盆栽其实是个玻璃雕塑。   罗娟并没有回应,只是笑笑,带着冯鼎言来到她预订的包间。   “嘘。”刚要推门,冯鼎言一把按住她的嘴抱住她。   罗娟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包间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定神一听,她即刻意识到是姐姐和姐夫的声音。   罗娟面露尴尬,立刻抓住冯鼎言扭身离开餐厅,七拐八拐走进院子里的一片竹林。   柔和的竹叶味弥漫在四周,浓密的枝叶挡住灯光,让昏暗的黑夜裹住他们。   罗娟有些歉疚,解释道:“我姐正和姐夫生气呢。”   冯鼎言一副已经忘掉的样子,“嗯,是么?我不知道。”   罗娟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玩笑味道。   她知道他在装傻,也不说破,只是看看四周,“咱们在这儿先躲一会儿,然后再进去。”   “我注意到了,但没有说出来,希望你是打算引诱我。”   “引诱?”罗娟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些。   冯鼎言撇撇嘴角,“男人总是对此怀抱希望。”   罗娟脸上浮现粉嫩的红晕,“我走了,不听你胡扯。”   冯鼎言拦住她,干笑两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害怕我们之间发生点儿什么?”罗娟自持聪明漂亮、举止优雅有教养,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相当孤傲、急不可待想摆脱他的样子。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一点相当撩人。   也许是自尊受到点儿刺激,逗得他不由自主想调戏她。   罗娟眯着眼睛,有点儿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和我调情么?”   冯鼎言的微笑中含有一丝捉弄、一丝狡黠,众所皆知,调情是诱惑的一部分,“你怕么?”   “我没怕。”   才怪!   从认识开始,冯鼎言就注意到罗娟总是跟他别扭,他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冯鼎言靠到凉亭的一棵柱子上,双手环抱胸前,拖长音调说道:“可你看上去心神不宁,为什么?是因为我在你姐姐家热火朝天亲了你么?”他说得很是轻松,‘热火朝天’这个词儿更像是一种调侃,希望能掩饰住内心的真切感觉。   罗娟摆摆手,“不要过分解读,你我都知道那个吻没有任何意义。”   冯鼎言立刻一副里所应当的语气回应道:“我能说什么呢,有些人觉得将过去抛掷脑后很具挑战性,罗娟,这不难懂吧?”   罗娟愣了几秒,好像在琢磨他这话的意思,不过最终也只是点点头,“很好,冯鼎言,说得好。”   她紧紧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冯鼎言立刻意识到他在她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天真无邪。   罗娟缓缓挪步,走到他跟前,视线从他的眼睛下移来到嘴唇,“你有没有想过记忆也许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可靠,因为我总是在问自己,你究竟有没有亲过我?你的吻究竟有没有大脑告诉我的那么好?”   冯鼎言现在一大堆迫在眉睫的麻烦,公司竞争、长乐方案、钱、时间、生计等等等等,哪一个都能让他头痛半天。   可此时此刻,就算他想考虑这些也办不到。   罗娟离他太近,鼻子里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他甚至可以闻到曾经品尝过的那股灼热奇特的火焰味道。   冯鼎言不光会花言巧语,他更是行动派的男人。   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喃喃说道:“我猜,只有一个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冯鼎言将罗娟拉入怀里,亲吻从她的眉心开始,然后移向脸颊、耳朵、光滑的脖颈,最后再滑到嘴唇。   罗娟屏住呼吸,接着逸出叹息,双臂从他的肩膀绕过,交叠圈住他的脖子。   一股陌生的熟悉感涌现出来,他描述不出来,只知道不想停止。   别急、别急,他告诫自己,尽管身体里那股潮水般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罗娟的舌尖迎上来,他将双臂收得更紧,给予更多,也需索更多。   她顺服地靠在他身上,继续加深这个吻。   两个人都像在集中精力探索、回忆、寻找。   片刻,罗娟松开手,面颊稍稍撤离。   她的唇微微颤抖,而他的心也跟着打颤。   冯鼎言收紧怀抱,这一次亲吻变得狂热,双手在她背上梭巡。   沿着笔直的背脊滑向臀腰间的曲线,臀部腴润的弧度。   冯鼎言扣住她的身体,膝盖推进她的腿间,将她压贴向他的勃起。   罗娟这会儿该警觉的,要他住手,让他清醒,可她反而攀住他。   冯鼎言暗喜,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苏醒了似的,争相恐后感觉这份欢愉,以及欢愉之外那难以辨识、无以名之的东西。   他抱起罗娟转身将她放置在凉亭的栏杆扶手上,推高罗娟的裙摆和衬裙。   丝质长袜在他的掌心下挠痒,直至指尖碰触摸到丁字内裤。   冯鼎言小心将内裤拨到一边,温热的掌心按住。   罗娟尖锐地倒抽口气,却没有退却。   他又朝前探了探,改用掌根施压,轻柔,哄诱、挑逗,直到感觉她抵向他的手扭动,索求更多。   “冯鼎言,”罗娟扯开吻,喘息呻吟,脑袋埋进他的颈窝,片刻后察觉到冯鼎言在解开裤裆。   即使有衣服遮掩,她仍隐约看到他握着勃起套上保险套。   “说啊,你要我操你,”冯鼎言的血液就像顺风而起的森林大火,他嘶哑低语:“就像我想操你一样。”   罗娟的脉搏乱跳,精神完全集中在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   她抓紧他的头发,“对,没错。”   冯鼎言贴着罗娟的肌肤,呼吸浓重而火热,而且有些头晕,不过心里还是很得意。   他一向能激起女人的热情,然后再一口吞噬。   他要给罗娟终身难忘的一刻!   冯鼎言抬高她的腿,罗娟顺势勾住他的臀部,紧抓他的肩头。   他爱抚着分开她,接着握住自己找到入口,缓慢推进。   紧张地压迫感传遍全身,罗娟喘息着不敢动弹,只是身体不由自主更加僵硬,扣在冯鼎言肩头的手指也开始发青。   就在这时,他忽然静止。   “操!”冯鼎言咬牙切齿说道:“你他妈是个处儿啊!”   罗娟用半个脑子嘶嘶回应:“嗯?怎么了?有什么关系?”   “操呢,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罗娟总算回过神,他什么态度?“这和你无关!”   “你怎么能这么说,什么叫与我无关?”   一下子被冯鼎言分心,下身的疼痛好像也减轻些。   罗娟抬高音调,说道:“得了吧,你又和我不熟,我怎么可能跟你谈论我的隐私?”   冯鼎言低头看她,表情很奇怪,“需要我提醒你现在的情形么?这位不熟的男人正和你做爱呢!”   罗娟生硬地说:“我们才不是在做爱,我们只是……只是……”她脑袋里使劲儿想着合适用词,‘只是’半天后,终于蹦出句:“今迷只醉,无问西东。”   “哇,原来是这样啊,我可是遇到位专家了。”   罗娟好像觉得自己真需要向冯鼎言解释似的,继续说道:“男女朋友、夫妻之间才用‘做爱’这个词儿,我们么,只用一点儿激情冲昏头脑就可以,所以用不着向对方坦承隐私。”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在听你给我讲课。”见鬼,先是让便宜哥哥教他如何追求女人已经够荒唐,没想到转个身,一个处儿竟然开始教他打炮是什么。   刚才两人之间那点儿激情已经挥散无踪,罗娟缩了一下,清清嗓子道:“唉,我想你还是……哦,还是退出去吧,我们好像配合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冯鼎言动都不动,毫无退出的意思。   “应该很明显吧,我们俩都没经历,这不找罪受么。”   “我倒觉得我们配合得很完美。”说着,冯鼎言抓住她的臀部,稍稍后退停留片刻,接着又开始缓缓稳定地往内推进。   罗娟屏住呼吸,紧张说道:“你确定还要继续?我真的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罗娟小姐,请容我说一句,无论你调门再高、知识再渊博,事实上,你和专家的水平边儿都不沾。”冯鼎言勾住她的脖子深深吻住她,希望这样能堵住她的嘴,阻止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高谈阔论。   冯鼎言重复着一点点退出一点点进入的动作,终于完全入鞘。   罗娟被撑得浑身紧绷,喉咙像是被根无形的绳子卡住似的,气都喘不过来,和享受相差太远。   也许疼痛渐渐消失,但实在谈不上愉快。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破处’么?   书上吹得好像一场仪式,盛大庄严而意义非凡,可她觉得不过如此。   “嗯?完了么?”罗娟闭着眼睛,艰难地问道,虽然内心知道她应该不再是处儿了。   冯鼎言再次僵住,埋在她体内静止下来。   罗娟立刻意识到她说错话,睁开眼睛捧住他的脸庞,懊恼地说:“嗯,我的意思是,我这边…嗯,处儿的茬儿…跟书上写的不太一样……”看到冯鼎言的神情越发难以捉摸,她尴尬地动了动,希望自己能舒服些,“算了,你继续,我闭嘴。”   “你的小嘴儿真会说甜言蜜语,宝贝儿,我快感动死了。”   罗娟知道她表现得差极了,冯鼎言的讥讽让她更觉丢脸无比。   恼羞成怒中,她使劲儿拉住冯鼎言的肩膀,尽量压低声音喊道:“你讨厌,快点干活了!”   “干活?”冯鼎言咬牙说:“可恶,你保证过不说话。”   冯鼎言又低声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但他终于开始再次动作。   她的身体似乎渐渐适应,虽然没尝到欲仙欲死什么的,但整体来说还不算太差。   罗娟集中精力感受着两人交合之处的摩擦,手也不自觉从衬衫领口滑到他的后背。   冯鼎言贴着她的嘴唇,免得因为她的碰触而咆哮出声。   他的心跳和抽插随之应和,越来越猛、越来越快。   冯鼎言拥紧她一同移动,悸动的欢愉冲刷而过,直到她贴在他的身上开始痉挛,这才越过最后一道猛烈的巨浪,攀上顶峰再沉回地面。   “操!”冯鼎言呼吸粗重。   “操!”他又说了一次,这次非常轻柔。   “我有些着急,弄痛你了。”   罗娟摇摇偎在他肩上的头,“没有。”   冯鼎言不确定是否应该相信她,只是抱着瘫软在怀中的身体,支撑她的重量,直到她恢复正常的呼吸。   “娟儿。”冯鼎言轻声叫道。   “嗯?”她应道。   “我们得收拾收拾。”   “嗯。”   冯鼎言小心离开她的身体,抓起衬衫一角替两个人小心擦拭。   罗娟抬起头环顾四周,看看自己,又看看整理好裤子的冯鼎言,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正在一个不算隐秘的公共场合。   罗娟面红耳赤站起来抚平裙子,忽然觉得背部凉凉的。   她‘哎呀’一声轻呼,手摸向后背,眼睛圆睁,“你解开了我的裙子!”   “才怪。”他确定刚才没摸她的胸,虽然想来着。   “不是你是谁!我刚才衣服还是好好的。”罗娟说着再次退回到角落的阴影中。   操,他真不小心解开拉链?   他竟然一点儿没察觉?   习惯的力量太强大。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男一女说话欢笑的声音,罗娟一下子慌乱起来,她赶紧说道:“天啊,有人来了。快点,帮我弄好啊!”   “没时间了。”冯鼎言边说边探头看了下,一对勾肩搭背的情侣朝他们走过来。   他跨步朝外走了走,让那俩人看到他的后背。   果然,他们一看到他就立刻松开手,掉头改变方向。   那男的还调笑着说道:“哟,这里被捷足先登了。”   女人的含糊回应听不清楚,随着声音渐渐远去,罗娟总算放下心,手臂伸到后面想要将拉链拉好。   冯鼎言回到角落,来到她身边,说道:“转过来。”   罗娟防备地说道:“刚刚你解开的时候,明明不用我转身。”   冯鼎言白她一眼,“刚刚你的胸贴在我身上,还想再来一次吗?”   罗娟张口就要反驳,可也知道冯鼎言说的是事实。   她转过身,把后背亮给他。   冯鼎言眼前全是拉链下白皙的皮肤以及蕾丝内衣,好像在喊着嚷着让他伸手触摸。   把拉链拉下来时,他的技术浑然天成,没想到这会儿却有些笨拙。   “你快点儿啊,万一他们又要过来了?”罗娟催促道。   “他们本来就打算过来,”冯鼎言道:“所以我才故意让他们看见,他们只好另寻其他地方交配了。”   “交配?”罗娟差点儿呛住。   “交配?天啊,怎么这会儿又好像……好像猫狗动物一样。”   “不好听么,跟你的‘今迷只醉、无问西东’一个意思。当然,我其实还有一个更简洁有力的单字——”   “你刚才说过了,”罗娟立刻打断他,“而且一直在说。”   “可不,总之跟做爱一毛钱都不沾。”   “你不用跟这儿嘲笑我。”罗娟想起刚才的争辩,知道她的表现糟糕透了。   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经整理好,她立刻抬脚准备离开。   “别这样,罗娟,你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冯鼎言抓住她的手臂,有点儿头痛,虽然这是他引出来的话题,但冯鼎言一点儿不喜欢。   罗娟停下脚步,甩开他的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解释。这完全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反应过度。”   罗娟僵硬的声调令冯鼎言猛地抬起头,硬生生挡着不让她离开。   “真有你的,罗娟。我从来没得罪过你,刚才发生的事儿也不光都是我造成的。不过,我是男人所以我接招,你想如何尽管划道儿,可是你这种神气的样子让我很不爽。”   罗娟低头想了半秒,要是按着冯鼎言原本的计划,这会儿他该找的是罗婵。   如果让她帮忙,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至少他们不会讨论‘做爱’和‘交配’的区别。   罗娟心里一阵刺痛,可还是维持着平静和自尊,回应道:“我完全理解,假装关心一个人,并不是很舒服的事儿。”   “别把我说得很差劲似的,我们在谈你呢。”   罗娟的脸上仍带着笑容,但声音充满愤怒,“你在试探我么?放心,我亲眼见过你诱惑人的手段,知道你不会对我一网情深。其实你不用提心吊胆,我知道我爱的是什么人,你就算魅力顶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得了吧,说得好听,三言两语不就被我占了便宜。   冯鼎言差点儿吼回去,可也明白那么说的话罗娟非掐死自己不可。   他将语气放柔和,像是一个耐心的导师和学生讲道理,“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会儿假装没——”   罗娟听到耳朵里,只觉得他字里行间满含讽刺。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我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冯鼎言,这就是问题所在。”   冯鼎言眯着眼看她,仿佛对她的说辞不甚信服。   可他没有继续追问或争论,只是盯着她抬头挺胸、摇曳生姿地走在前面。   她想要他相信这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但愿他也能这样相信,然后他就可以将整件事,连她一起抛到脑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包间,罗婵夫妻不知跑到哪里。   冯鼎言看到规模不过是个雅致的小房间,不禁有些意外,“这,够坐么?”   罗娟给他电话时,说起是给罗文胜做寿,他本以为凭罗文胜的排场,最起码也得是个二三十人的宴会厅。   罗娟里所应当答道:“都是家人,爸爸对庆祝这种事儿本就不喜欢高调。”   冯鼎言迎上她的眼眸,略微扬起眉毛,“我在这种场合合适么?你父亲不会喜欢。”   看到冯鼎言的反应,罗娟感到某种程度的满足,鼻子里哼了声,说道:“你顾自己吧,在我姐夫面前来那么一出,他当然第一时间向老丈人汇报。这次爸爸生日,姐夫指名道姓要你出现,本来就是冲着给你难堪的,我只是奉命邀请。”   冯鼎言叹口气,“是我自作自受。”   正说着罗婵推门进来,看到罗娟两人也没丝毫尴尬。   那样子自然的好像冯鼎言果真是罗娟的男友,而她和冯鼎言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罗婵这种女人,永远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有好处时她可以柔软顺从,而如果挡着她了,只会将之扫除干净,果断从容,不给对方留一点儿念想。   “本来计划轻轻松松吃个饭,赵志强非挑这会儿玩花样。”罗婵气急败坏说道:“他刚才告诉我把冯鼎言给叫来了,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儿。”   罗娟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安抚地拍拍罗婵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你赶紧把脾气收一收啦,等爸爸来了,看见你跟姐夫之间生气,会更不高兴的。”   说完赵志强也走进来,目光落在冯鼎言身上时,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好像在等好戏上演。   他和罗娟打了招呼,然后说道:“出来吧,爸妈已经快到了。”   几个人来到院子门口一字排开,罗婵和罗娟站在中间。   两人显然是商量过,无论是容妆还是服饰都搭配极佳,衬出一对儿出色的姐妹花,旁边站的赵志强和冯鼎言,一个魁梧沉稳,另一个挺拔英俊,倒是分外抢眼。   罗文胜夫妻走进来时,看着两个女儿摆的架势,也是嘴角直往上翘。   罗文胜仪表堂堂,黑发仍然浓密,然而斑白的鬓角分外显眼。   他的眼眸透着精明,脸部表情强悍,尤其是坚挺的下颚,使他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再加上高高的身材,结实却不臃肿,一看就是当官的那种权威形象。   罗母因为第一次见冯鼎言,罗娟介绍他时,虽然很是好奇,但态度还比较谨慎。   罗文胜直接多了,对罗婵说道:“和你妈先进去点菜,上齐了叫我们。”   罗婵看了罗娟一眼,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着罗母朝包间走去。   几个人挪到大厅一角的休息区,赵志强瞪了眼正欲上前询问的年轻女服务员,小姑娘立刻止步远远撤离,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和隐私。   赵志强不给冯鼎言先说话的机会,一看老丈人的意思是在门口就把冯鼎言解决掉,立刻毫不客气开了腔:“那天看见这小子接近娟儿时我就起了疑心。查了他的背景,果然不简单。我打包票这位是冲着长乐那块地儿,诓着娟儿求您来着。”   罗文胜戒备地凝视着冯鼎言的眼眸,“我知道长乐那个项目,原来是你在负责啊,那块地儿可不好啃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单调,严肃正经的态度早在混迹多年的官场轻车熟路。   赵志强一张嘴,冯鼎言的神经立马高度紧张起来。   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他索性把话说开,“我凑您跟前就是想看看,容积率能不能多给一个千分点。”   罗文胜的脸上没有任何暗示,就事论事说道:“多层做点八很舒服宽松,你们非要做别墅,已经是打擦边球,现在可好,还想再要一个点。”   冯鼎言赶紧接道:“这个千分点不过是多几个夹层和半地下室,对庭院面积、绿地面积、道路和外貌没任何影响。”   罗文胜一副‘在我面前少来这套’的模样,嗤笑道:“可不,就是多了百八个平方米,让你们的利润再翻个翻。”   “您知道那块儿地用了多长时间、多少人在扯皮,我真是硬着头皮来求您的。多的那点儿钱赚不到我的口袋里,现在这情形,不过是想把大家伺候得皆大欢喜罢了。”   罗文胜没再搭理冯鼎言,单刀直入看向罗娟,问道:“这事儿你知道多少?”   罗娟笑笑,“姐夫其实多虑了,冯鼎言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了。”   冯鼎言虽然没面前两个人的地位高,但仍然有他的派头。   他插嘴说道:“您老怎么生气都可以,我知道您肯定不喜欢,我也不怪您不喜欢。我向你保证,我对罗娟没有任何隐瞒。娟儿很聪明,根本不可能瞒住什么。把她牵扯进来实在是迫不得已。见到赵大哥时,我确实没明说。他可是腰里别着枪的人,又特护家里人,那会儿要是坦白,他指不定就把我崩了。”   冯鼎言掐头去尾,省略了很多地方,但却仍然句句属实,而且夸了在场所有人,连罗文胜的面色也有些松动。   他瞥了眼冯鼎言,眼神又回到女儿身上。   罗娟继续说道:“爸爸,这种事儿我平常躲都来不及,这次之所以搅和进您的工作,不过是记得您当年和冯叔很熟,我才把他带来见您的。”   闻言赵志强和冯鼎言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赵志强这才明白早前向老丈人说起冯鼎言的恶劣行径时,罗文胜为什么没有立刻表态,反而说要见见。   他给冯鼎言一个冷眼,好像在说‘算你小子命好!’   冯鼎言没有搭理,绞尽脑汁想啊想,也不记得这个规划局局长怎么会和他爸爸相识。   就连罗文胜眼中也闪现一丝惊讶,“你还记得?”   罗娟里所应当,快速回道:“中学时努力念书、考大学、出来工作,全是因为那天你带我去生态园吃饭,在大厅看见的那个玻璃金鱼啊!”   罗文胜回忆起过往,也禁不住撇撇嘴角。   他还记得罗娟信誓旦旦要学玻璃雕塑,他当时根本没放在心里,只是很高兴她拿起书本开始认真学习。   这个女儿看着一副柔柔弱弱不起眼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冲着这个目标一直坚持到现在。   罗娟看着爸爸表情放松下来,这才继续解释:“虽然过去很多年,但那天那么热闹,怎么忘得掉呢。鼎言看着荒唐,可他没做对不起谁的事儿。您也是看见了,他其实向母亲稍微低一下头,现在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这些年一直坚持着,虽说那是他的家事,轮不着咱们评价对错黑白,可我知道他很想念冯叔的。”   父女俩一问一答说着,可是把冯鼎言惊呆了。   虽然没有明说,他却非常清楚罗娟聊的是哪一天的事儿。   餐厅吃饭他倒记得,但对罗娟说的玻璃金鱼没一点儿印象,也不记得罗家父女在场,妈的,他怎么可能记得?   这些年冯鼎言刻意摈弃和那一天相连的所有回忆,疏远所有他认识以及认识他的人,只为了避免再次想起屈辱不堪的事实,可是那天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又怎么可能忘记。   今天,罗娟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和她父亲提起这段旧事,面色如此平静自然,冯鼎言心里激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原来罗娟早认出他,原来答应帮忙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原来她不动声色,已经暗暗安排好对策。   他那么喜欢她……他的意思是,两个人虽然没说出来,但那份吸引力,心里都会有些默契,可其实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一开始就跟她坦诚直接,她却对他隐瞒着什么都不说。   妈的,他冯鼎言刚刚才给她破了处呢。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是伤心还是愤怒,他分辨不出哪种感觉更为强烈。

第6章 告诉我,全部的事实。

现在   冯鼎言停好车子,循着地址来到一个仓库改装的工作室门前,看看悬挂在门口的马赛克招牌。   炽热的熔液映衬着一个姑娘把玩玻璃的剪影,下方则是镀金的花体字,写着工作室名称‘炎坊’。   冯鼎言推门走进去,立刻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高温金属和热腾腾的颜料气味,没两步就来到一个像车间似的小型作坊。   屋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专业设备,窑炉、灯箱切割台、焊接机、平板玻璃储藏架。   原来这就是罗娟的工作,怪不得她身上会散发出那种独特的火焰气息,整日与窑炉为伍,想来也不奇怪。   罗娟背对着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   冯鼎言也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远远打量着,享受着她专注的样子。   第一次看到罗娟时,她不修边幅,抱着孩子像个乡下进城的小保姆,而昨天那个精致华丽、从容淡定的罗家小姐,虽然让他吃惊却并不意外。   普通随意的装束是罗娟的选择,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怎么让自己明艳靓丽。   此时此刻,她上身套了件老旧的工作服,裤脚磨损的牛仔裤至少已有十年历史,一副标准车间女工的模样。   他暗忖,罗娟究竟有多少张面孔是他不知道的。   罗娟喜欢她的工作,虽然涉及的领域五花八门,马赛克、照明设备、首饰、装饰品,甚至是小型家具,不过她最爱的还是彩绘玻璃,用火焰画出透明和半透明的色彩,仿佛淡淡的水彩画,游走晕染、变幻莫测。   她小心翼翼将玻璃砂送入高温窑炉熔解,随后又拿出一根长长的金属棒伸入炉中,凝神将融解的玻璃集拢成一团炙热的火球。   金属棒不断送入炉中,玻璃火球也积得越来越厚,她熟练地持续转动、加热,中间加上熔块釉或瓷砂,再回到钢桌上不停滚动,让柔软的玻璃渐渐成形,上色能够均匀。   右侧不远处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真漂亮!”   罗娟吓了一跳,强作镇定转头注视声音的方向。   冯鼎言站在门口,斜靠在一个储物柜上,双手交抱在胸前。   她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我跟你父亲打听到你在这里工作。”冯鼎言从容不迫地走近,说道:“我不想承认,但你不断出乎我的意料。”   “你来这儿干什么?”罗娟低下头不去看他,继续自己的工作。   “我有话跟你说。”   “嗯?”   “我来讨论昨天发生的事。”   罗娟开始冒汗,停住手上的事儿,将湿润的手掌心在裤子上抹了一下,这才挺直腰脊,语气僵硬地说:“我们没什么好讨论的。”   “我相信你没什么好讨论。”昨天和罗文胜聊过之后,罗娟就一直躲着他,直到吃饭结束,也只说要陪爸妈,没让冯鼎言送她回家。   冯鼎言道:“可我得来跟你说谢谢,今天一大早,你父亲叫我去办公室。”   “哦,你说长乐那块地啊!”罗娟放松下来,不介意地说道:“昨天爸爸留你吃饭,我就知道他会帮忙了。”   “没错,长乐方案。”冯鼎言眯起眼眸,又向前走了几步。   他宛如鹰隼般专注地盯着她,问道:“你以为我来讨论什么?”   “没有,”罗娟急忙否定,然后又说:“好吧,我接受你的谢意。”   她站起身对他客气笑笑,一副打算逃跑的样子。   冯鼎言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出路。   罗娟将高温金属棒举了举,他只能识趣地又退后到一边,可却没打算饶过罗娟。   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你以为我打算追求你,是吧?所以才吃惊。”   罗娟艰难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可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当然没有,这都什么时代了,没人会为了……为了……这么……一桩小事儿负责。”   “一桩小事?”冯鼎言眉毛一扬,嗓音放得非常低,说道:“你是说我掀起你的裙子,捅破你的处女膜,操翻你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   罗娟畏缩了一下,“麻烦你好心一点,别再提起了好么?”   “我并不好心。”   “我猜也是。”这场尴尬的谈话让罗娟越来越不舒服,她想打发冯鼎言快些离开,否则又要以自己出洋相结束。   罗娟硬着头皮说道:“听着,我还有很多工作,你看……”   冯鼎言还有很多话要说、要问,他不打算轻易离开,可也知道罗娟这会儿正在忙碌。   “我能看你工作么?我会很安静,绝对不干扰你。”   你怎么可能不干扰我?   罗娟暗暗苦笑,有冯鼎言在身边,她会一直想着他的样子、味道,手不发抖就算万幸了。   可是某种冲动又让她想在他面前表演,就好象昨天的盛装打扮,她想让他知道自己不光可以漂亮,也同样聪明有才能。   罗娟坐在凳上沉下心思,这是她所熟悉且擅长的工作,所以很快平静下来。   她并没有忘记冯鼎言在身边,不过她真得静静坐着,将周围一切杂音摒弃,很快就将心思和注意力全部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冯鼎言看了一会儿,又开始打量这间被仓库改造的工作室,很快发现其中一面墙被延伸出去。   他猜测那该是办公或者休息的地方,走近一看远不止如此。   这个部分很明显进行过扩建,看起来像是宿舍。   两排房间被一条长长的走廊串连起来,每扇门上都贴着各式各样别致小巧的玻璃设计。   这里的人显然把工作当家、把家当工作了。   冯鼎言暗暗猜测罗娟是否也住在这里,他几乎是凭着某种动物捕捉猎物的本能一个个房间走过去,终于在一个挂着火焰标识的门前站定。   冯鼎言试试门把,没想到轻易被打开。   他谨慎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没人,这才走进去。   看着墙上的一张全家福照片,他已经肯定这是罗娟的房间。   冯鼎言带着好奇,打量着罗娟的小天地。   这个房间不过十五个平方米,除了卫生间以外,没有隔间可言,只是用家具将屋子分割成几个小空间,设计自然简朴但却干净舒适,最显眼的是占据整面墙壁的展示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玻璃器皿和艺术画,瓶罐盘子是最多的,中间还有些小巧的模型、挂件和首饰。   冯鼎言走向前,饶有兴趣一件件看起来。   等他再次走回工作室,太阳已经下山,晚霞将天空、城市渲染得无比灿烂。   罗娟正将一个烧好的盘子细心包好放进盒子里,然后在工作台上刷刷写着。   冯鼎言努力保持深呼吸,减缓高速蹦跳的心脏,然后举步上前,悄悄来到她身后,低头亲吻她的颈后。   罗娟‘啊’地低声惊呼,手里的笔掉到桌子上。   她扭头看向他,紧张地笑笑,“嗯……你吓到我了。”   冯鼎言紧紧盯着她,点点头说:“我知道。”   直觉告诉罗娟冯鼎言有些不对劲,她有些害怕,试图移开臀部,避免与他的身体亲密接触。   “冯鼎言,你…你太靠近了。”   “嗯?我认为刚刚好。”冯鼎言按住她的肩膀,双臂绕到她胸前收紧,使得她整个后背紧贴住他的前胸。   “一会儿有人要来用炉子。”罗娟拉住冯鼎言的胳膊想要扯开,想想又觉得意思不对劲儿,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的时间够久了。现在长乐的项目既然有了进展,你应该很忙才是。”   冯鼎言只是沉沉低笑,他将面颊埋在她的秀发中,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胳膊上施加些力气,牵引着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罗娟的脚步虽然仍跟着他移动,但是大部分重量都是他在支撑。   两人来到她的房间门口站定,罗娟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知道——”   “进去啊。”冯鼎言低语。   罗娟刚要拒绝,却被冯鼎言一使劲儿,整个人被抱进门里。   他回头关好门上锁,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冯鼎言俯下头望向那张美丽容颜,稍稍翘起嘴角,“你非常漂亮,以前有别的男人告诉你吗?”   罗娟不语,像是被催眠似的看着他。   冯鼎言两只手捧着她的脸,又说:“我不知道。”   罗娟仍然不语,她听见冯鼎言在说什么,但却跟不上他的思路,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努力平稳呼吸,可满鼻子都是冯鼎言身上散发的高级香皂和刮胡水味道。   罗娟有点儿头晕,赶紧退后几步,从冯鼎言的怀中退开。   “你在说什么啊?”罗娟不喜欢他这种暧昧的语气,更不喜欢和他在自己的小窝里独处。   然而冯鼎言很显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让她紧张,他总是有这种能力。   冯鼎言将罗娟的反应瞧在眼里,只是笑笑。   自然而然,两人目光落在罗娟的展示架上。   他满眼的欣赏,问道:“这些全是你设计的?很漂亮呢!”   罗娟稍稍放松下来,玻璃是她熟悉的话题,也是安全的话题,她可以应付。   她客客气气承认:“当然,不漂亮怎么卖钱啊!”   “你没觉得可惜么,玻璃好是好,却容易碎。”冯鼎言语气中有些遗憾。   罗娟好像被问过千百次这样的问题,她不假思索回道:“看你怎么想,我最稳定的一项收入就是为五花八门的喜庆场合做漂亮瓶子,尤其是婚礼,一百个瓶子齐刷刷摆排,放礼花炮竹时同时爆裂,‘百年好合、岁岁平安’。”   “啊,这倒是。”冯鼎言随手拿起一个嵌在盒子里的项链,指尖碰碰里面的天鹅坠子。   “看就好,别动。”罗娟将链盒从他手中夺回来,小心翼翼放在原处。   冯鼎言也不介意,只是对那个项链的坠子抬抬下巴,不经意说道:“你知道,我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天鹅,只不过样子要小很多。”   “这很正常,天鹅美丽、纯洁、优雅,而且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是忠诚、勇敢和永恒爱情的象征,非常讨喜的鸟儿。”   冯鼎言手臂一紧把她转个圈,罗娟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肩膀稳住自己。   她有些诧异,发现一向镇定沉着的冯鼎言双手竟然有些发抖。   冯鼎言吸了一口气,缓慢说道:“那只天鹅嵌在一个耳坠里,酒店,床上,而我光着身子。”   罗娟顿时觉得有如从火山口摔进冰山底儿。   她僵硬半秒,立刻狂野地挥动手臂,扭动身体背朝着他,手肘撞向他的腹部,“你在说什么?放手!放手!”   “停下来,娟儿。”冯鼎言紧紧搂住她,设法说道,“我对艺术家的脾气,可没有太多耐性。”   罗娟没有注意他在直呼她的小名,就算注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   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儿,使劲儿拍打翅膀,迫切想要逃走。   冯鼎言突然放手,罗娟失去平衡,一下子倒到床上。   冯鼎言顺势攫住罗娟的腰,把她压在床上,挤出她肺中的空气。   他不想伤害她,但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卑鄙,你故意的!”罗娟费力地喘息,勉强抬起身子。   “你要我放手的。”   罗娟停止挣扎,只用那双黑眸射出谋杀似的眼神。   冯鼎言根本不在乎,说道:“要杀就杀,尽管来。”   “放开我。”   冯鼎言像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干净利落地说:“告诉我,全部的事实。”   “你没有权利……”   冯鼎言紧紧抓着罗娟的双臂,钢爪般的手指一用力,“答案不够正确,再说一遍。”   罗娟痛得嘶嘶吸气,可仍然倔强地说道:“你不放开我,我一个字也不说。”   冯鼎言低头审视,罗娟毫不示弱回瞪。   片刻,他终于松手,勉强退开身子,但仍然保持警觉,以防罗娟再想逃开。   罗娟不曾尝试,看着冯鼎言的神色也从愤怒渐渐变成懊恼、担心,还有很多难以名状的情绪。   最终,她只是静静躺着,凝视天花板,仿佛在回忆、仿佛在犹豫该从哪里开始。   脑袋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她从来不会回想,甚至以为已经忘掉,然而那些记忆不仅存在,而且还能忽然被翻搅起来。   “为什么?”罗娟终于出声问道:“那些过去对你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痛恨,你为什么这会儿非要让我提呢?”   “因为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笨蛋。”冯鼎言仍然一眼不眨盯着她。   这个答案完全符合她的预期。   老天爷在各方面都给冯鼎言太多,却偏偏忘了给他一个记住她的脑子。   罗娟叹口气,开始讲述对她意义非凡的那个下午。   她扭脚逃学,爸爸接她从学校出来,然后带她去生态园吃饭。   热闹的包间里,焦点都在冯鼎言一个人身上。   所有人都夸他是个好孩子,给冯叔争气。   罗娟的心思却没在饭桌上,只是惦记着门厅里的那个玻璃金鱼,即使吃完饭,还守着金鱼不舍得走,冯鼎言走到她跟前。   “这是怎么雕出来的?要是我也会就好了!”罗娟羡慕地赞叹。   “来我们学校工艺美术学院吧。陶瓷、玻璃、金属设计,都是数一数二的专业。你可要用功呢,竞争很激烈的。”   罗娟点点头,只觉得这天的逃学实在太值了。   她不仅知道将来要学玻璃艺术,而且记住一个大学名字,并以此为目标,向工艺学院努力奋斗。   冯鼎言听到这儿不禁裂开嘴,笑着和她一起回忆,“可不是,我们大学的工艺学院很出名的,门厅里放了个工业革命时期的巨型染布机,让人以为走进机械学院似的,而——”   罗娟立刻接口:“机械学院的门厅是一副巨大的抽象画,装饰得倒像是工艺学院……你当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她犹豫一下,继续说道:“你稀疏平常一句话,让我有了奔头。三年后,我考了进去。当时傻乎乎的,没有意识到就在那天,我遇见这辈子最爱的一样东西,还有最爱的一个人。”   冯鼎言像被武功高手点了穴似的两眼瞪着罗娟,想要说什么,可嘴巴动了一两下又闭住。   那天对他又何尝不是意义重大,这辈子最敬爱的一个人原来和他没有关系,最想做的事情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沉默了很久,冯鼎言才问道:“你为什么会在酒店?”   “我看见你躺在街上昏迷不醒,不可能不管啊!只不过,我以为你只是皮肉伤,没想到连脑子也神志不清了。”   “我之前在酒吧被下了药。”   “我不知道。”   “所以,我以为是幻觉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罗娟苦笑一声,“等你开始叫周晓的名字时,已经晚了。”   “噢,娟儿……”冯鼎言将罗娟僵硬的身体拉入怀中紧紧拥抱,“你个白痴,我不知道,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啊,为什么?我能说什么?冯鼎言,嗨,好久不见,你壮了些、瘦了些,也黑了些,时间在你脸上划出一些痕迹,让你看上去更为成熟,也更加英俊。你一定会露出诧异的样子,‘嗯?我们有见过面么?’啊,是了,我忘了,我在你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罗娟停下来,感觉泪水涌出,烧灼着双眼。   她想躲起来,可最后只能抓着冯鼎言的衣服,把脸埋在里面才放心流下眼泪。   她挣扎着想要停下来,却没想越哭越厉害。   冯鼎言也不说话,只是拥着她,抚着她的背,亲着她的脑袋,等她的哭泣渐渐平息。   罗娟终于止住抽泣,放下他的衣服,推开他。   “我很遗憾,真的。”冯鼎言拨开她脸颊上的柔软发丝,手指从她的太阳穴滑到下颚。   罗娟想从他手掌中抽出来,却发现脖子不听使唤。   她紧咬下唇,咽下更多泪水,迎上他的目光,说道:“没事儿,已经很久了,而且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谈起。我没办法,那是非常难开口的事儿。”   “没关系,你绝对有权力生气。”   “过去的记忆实在不愉快,而我也不愿意再有那种感觉,但和你抱怨生气没有道理,把气发在你身上是不公平的。”   “除了我,你还能出在谁身上?”   眼泪又冒出来,罗娟竭力忍住,“不要这样,没有必要。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不记得我而已。”   “这不一样。”冯鼎言低语:“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是前所未有的经验。我只知道自己原本打算在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前住手,也一直相信我办得到。可是或许我根本不想住手,因为我并没有那么做。”   “我想……或许……”冯鼎言皱眉,而她看见他的颧骨有些泛红,“我变得……在乎你。”   罗娟抬起头,害怕看到他的眼神,又忍不住想看。   “不,你只是安慰我,你不需要这么做,因为——”   “罗娟,刚才我一直在你的房间。你知道我有多高兴终于找到你么?”   冯鼎言也没想到私闯罗娟的房间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在展示架前一个个看过去,注意到很多装饰品上都刻画着一只绿天鹅。   乍一看到这些绿天鹅,他只是有些奇怪,莫名其妙觉得很熟悉,而且伴随着挥之不去的疑惑,尖叫着要求他努力思索、记忆。   终于,他想起多年前和陈俊祎相识的那一天,还有他们在酒店的交谈和争执。   直到快离开,冯鼎言才在床上发现一个耳坠。   那耳坠的设计很奇特,不是珠子、滴水、叶子的寻常玩意儿,竟然是只小巧优雅的天鹅。   他当时也纳闷过,如果是周晓的,以前怎么会没注意?   意识到那只耳坠属于罗娟时,冯鼎言的眼眸瞬间睁大。   他伸手扒过头发,试图消化眼前所见的事实。   这好像很疯狂,可是却又无比真实。   许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罗娟的单身,固执、愤怒以及喜怒无常。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在拥抱、亲吻罗娟时,会对她有那种奇怪的熟悉感。   罗娟在他面前,泄漏了许多她隐藏多年的情感。   意识到这点让冯鼎言忽然想笑,罗娟显然非常爱他,而且看样子是有年头的那种。   那么他对她呢?   至少在半路上了吧。   “娟儿,我知道我没让我们两人开个好头儿,但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真正的机会。”   罗娟猛得后退,好像冯鼎言提出一个要命杀人的建议。   冯鼎言捧住她的脑袋,强迫她抬起视线,“这次我不会搞砸的,相信我。”   罗娟没有回应,她双唇紧闭、文风不动,姿态顽固而僵硬。   冯鼎言有趣地发现,这个漂亮娇小的吹瓶子妞儿,纤细的身躯看似柔软无骨,却远比他想像的结实有力。   冯鼎言覆上她的嘴,贪婪而迫不及待地亲吻。   罗娟抬起手像要推开他,但颤抖的手指最终还是捧住他的后脑。   她无法拒绝他,就如同无法停止爱他。   泪水再次从睫毛下涌出,一滴泪水滑下她的嘴角。   冯鼎言双唇移开她的嘴,滑向她的面颊。   他没问她为什么哭,也没有任何不安,只是把她搂紧,用自己的存在抚慰她。   两人的唇胶合着,一阵饥渴的呻吟自冯鼎言喉咙溢出。   他的手熟练的探入罗娟的衣服中,碰触光滑的肌肤,接着伸进蕾丝内衣,拇指磨蹭乳尖,直至小巧的乳尖在他玩弄中挺立。   罗娟因他的抚触出而颤栗,一种混合欲望和放松的情绪逐渐蔓延。   她的手滑到后背,想更贴身了解他,但他不给她机会。   冯鼎言抬起身体,先是除去罗娟的鞋子,然后打开牛仔裤的扣子,一手缓缓沿着圆润柔软的腿向下爱抚,顺势剥下她的裤子,之后再将上衣脱去。   冯鼎言低头亲吻裸露的皮肤,罗娟发出急促的轻喘,指甲掐进他肩膀,又紧抓他的背脊。   他沿着她的身躯亲吻,让她熟悉他的爱抚。   罗娟喘息地弓起身子,鼓励他的唇抚弄她的乳头,旋转的感觉在她体内窜升。   他加重力道,直到罗娟的双腿开始焦急地磨蹭,身体扭动着想更贴近他,他才脱下她的内裤和内衣,将最后一道遮挡除去。   冯鼎言站起身,一边将自己脱个精光,戴好保险套,一边盯着罗娟。   她的脸上、身上已经潮红一片。   他躺回到她身边,手指穿过她两腿间柔软毛发,那里已经非常湿润肿胀。   他温柔地爱抚,寻找最敏感的地方。   罗娟几乎由床上飘起来,她两腿乱蹬,慌张地坐起来一个劲儿往后躲。   冯鼎言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回原位牢牢固定,接着继续以拇指爱抚。   罗娟几乎喘不过气,在他的爱抚下扭动身躯,不由自主贴近他的手指。   冯鼎言滑入两只手指,微微向上勾起。   狂喜的浪潮让她魂飞天外,叫喊着挺起腰肢,差点将他一起带走。   他硬撑着再次回到她身上,趁罗娟高潮尚未退去,缓缓进入她紧小火热的身体,火热潮湿和紧实让冯鼎言舒爽得溢出呻吟。   他稳住心神,等她适应之后才开始抽动,一边动还一边亲吻罗娟的下巴、锁骨和乳房,温柔而甜蜜。   这对罗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起初虽然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但在冯鼎言富有韵律的撞击下,逐渐被舒服所取代。   昏昏沉沉中,她的嗓子实在闷不住,发出呜咽的呻吟。   冯鼎言看了罗娟一眼,稍稍迟疑,可还是定住自己,然后把她双腿抬高到肩膀,再次用力刺进去。   他身体下压,罗娟的胸部在大腿挤压下变得扁平,呻吟也不复存在,反倒随着冯鼎言的撞击挺动身子,嘶哑的叫喊从喉咙里泄出。   见到罗娟的反应,冯鼎言越发起劲。   他直起身子,一边快速进出,一边转头亲吻搭在肩上的小腿,同时看着罗娟小小的脚趾蜷起来,涂着粉红指甲油的指甲盖和白白嫩嫩的指头搭在一起,显得格外可爱好看。   冯鼎言克制不住,握住她的一只小脚放到嘴边,张嘴将脚趾含入嘴里仔细吮吸。   体内的撞击加上脚趾的湿痒,罗娟立刻受不了了,仰起头推着冯鼎言肩膀,叫声越来越高亢,体内更是不断收缩,身体也越来越烫。   罗娟的高潮反应激着冯鼎言更加亢奋,抓着罗娟的膝盖打开到最大按压到床上,迫使她的下身高高抬起。   他深吐了几口气,开始更快更深的抽插。   罗娟不安的扭动身子来躲避,却不知道这给冯鼎言带来别样快感。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猛然低头一口将罗娟的乳房吸入口中,下身有如马达似的不断起伏,直到她双手扣住他的脖子,瓦解他最后一丝自制。   冯鼎言喘息着侧着身子重重摔躺在罗娟身旁,从剧烈的心跳和呼吸中努力恢复过来。   罗娟筋疲力竭地躺在枕头上,黑色的秀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   但是,在她仰头望向冯鼎言时,她的脸上辐射出喜悦的光芒,深深触及冯鼎言内心最深处。   凌晨某个时候,罗娟在沉睡中感觉背部滚烫,她稍稍撤离,却碰到一条强壮的手臂。   罗娟猛地惊醒,了解她旁边是谁以及两人做过什么,羞得她只想赶紧逃离。   冯鼎言的手往上移动并握住她的胸脯,乳头立刻敏感地绷紧。   不可能这么快,罗娟沮丧地想着。   但是,在冯鼎言的唇落向她的背部时,她翻转身体抓住他的头发,急切地吻住他的唇。   冯鼎言毫不留情蹂躏,以缓慢的爱抚折磨她,直到她放荡地扭动身体。   在他终于用膝盖拨开她的双腿时,罗娟发出喜悦的呐喊。   这次,他更加深入地冲刺,引爆令罗娟惊骇的激情。   但是,冯鼎言的唇和手迅速引导她配合好节奏。   她感觉到他涨满她的体内,甚至已经碰触子宫。   罗娟抽搐得更加厉害,牢牢扣住他,发出折磨人的呻吟,直到两人挣脱束缚,再次冲向高潮。   冯鼎言翻转身子,将丝被裹住两人紧紧贴合的身躯。   在温暖与疲惫中逐渐坠入睡乡。   他梦见罗娟柔嫩的手臂拥抱他,在他胸前、腰际和腿上游移。   她温柔地爱抚挑逗,可是绝不去碰他最需要的部位,而他似乎无法抓住她的手腕,不可置信地挫败。   冯鼎言用尽全力清醒过来,张开眼睛看着幽暗的房间。   罗娟就躺在身边,这次他抓得住她了。   他握住罗娟的小手,拉着往下移动,将她的手指包裹住他,愉悦的感觉直冲脑门。   他们在黎明前再次醒来。   冯鼎言分开她的双腿,罗娟浑身痛得无法回应,但是,他已经因需要而勃起,显然不容许任何拒绝。   她又怎么可能拒绝他呢?   在他终于占有她时,罗娟发现自己早已准备好接纳他。   她在冯鼎言身下啜泣,语无伦次地乞求他放开她。   他终于放过她,加快节奏把她带到激烈的高潮,   事后,他们筋疲力竭地静躺着,直到晨光从窗帘中透过来。   罗娟伸手捡起床边的衬衣,感觉不那么羞人之后,才在凌乱的床褥间坐起,套上衣服。   冯鼎言闭着眼睛歪着脑袋大字型趴着,头发乱七八糟,赤裸的背部显露结实的肌肉。   她忍不住伸手,想摸摸那性感并饱含力量的身体。   “我下次一定要记得你的背部特别敏感。”冯鼎言忽然闷声说了句,操完罗娟虽然精疲力尽,但和她在一起后,他的心中反而产生一股新的力量。   罗娟吓一跳,“我以为你睡着了。”   “差点。”冯鼎言没有睁开眼睛,“你把我累惨了。”   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红,“喔。”   冯鼎言睁开双眼,露出慵懒诱人的模样,“所以呢?”   罗娟不解地望着他,“所以什么?”   冯鼎言露出微笑,竖起枕头后再次靠在床头,双手在脑后交迭,专注地观察她,“这次比较满意吗?”   罗娟全身羞红发烫,床单都快着了火。   冯鼎言忍不住微笑,略微起身把她重新拉回到身边。   黑发披散在他的胸口,眼睛诱人地半闭着,丰润的红唇因他的吻而肿胀,松松垮垮的上衣并没有阻挡他欣赏隆起的胸脯、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   冯鼎言鼻子磨蹭她的脖子,懊恼自己应该多花些时间观看她红果果的娇躯。   罗娟躺在冯鼎言怀里,脸庞靠到他的肩膀,心中有些混乱,有些不安、还有些害怕,藏在心里多年的念头不期而然冒出来,“你记不住,也看不见。”   冯鼎言不费吹灰之力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叹口气,承认道:“没错,我记不住,也看不见,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竟然没注意到你,实在愚不可及,只要和你相处五分钟,我就绝不会放过你。”   罗娟笑笑,“说得好象我多迷人似的,那显然不是事实。我入学第一天就碰见你,在学校书店,你还帮我省了几块钱呢。”   冯鼎言诧异地挑起一道眉头,“有这回事儿?”   罗娟记得每一个细节,娓娓聊起和他的那场偶遇。   她说得轻松自然,但冯鼎言却表情紧绷,一言不发望着她,沉默片刻后才开口:“男人的自尊心比你想像的要脆弱很多。我们很容易把躲避当作没兴趣,把沉默当作冷漠。你本可以稍微努力一下,只要在接近我时朝我笑一笑,再给些许暗示,我就会饿虎扑羊按你到怀里。”   罗娟杏眼圆睁地凝视着他,她从未那样想过。   这么长时间可怜兮兮的暗恋,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吗?   她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克服害羞,和你女友竞争,有可能会把你抢过来么?”   “周晓?”冯鼎言轻轻一笑,把她拉进他的怀里,往后靠向床头板,仰头注视窗外的和风吹过树梢。   他想了想,既然把话说到这里,那干脆一路到底吧。   “周晓非常漂亮,我还没认全大学同学的名字就把她追到手了。她不仅聪明,性子也很好,端庄、乖巧、保守、安静。从音乐到食物、从运动到电影,我喜欢的她都喜欢、不喜欢的她也不喜欢。周晓不是单纯的迎合,而是真正和我一样。我们从不吵架,听到段子也同时发笑,忙碌的时候也从不抱怨。反正,她永远都是——”   “最完美的。”罗娟为他补充。   “没错,我告诉自己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可以找到像周晓这样的女孩儿。可我却总是担心,莫名其妙的担心。”   “为什么?完美对你还不够?”罗娟的声音明显锐利起来。   冯鼎言迎视她的目光,“事情太完美只会表示不真实。”   “你想在一个完美的女人身上寻找缺点?天啊,为什么?你对她这么苛刻。”   “我不用找,毕业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操的也是别人的女人。”   罗娟注意到他的用词,这个‘也’字说明了很多。   她交叠手臂放在他的胸前,下巴靠在手上,问道:“你这么愤世嫉俗,就是因为你的父亲么?”   冯鼎言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还真有胆儿啊,竟然当着我的面叫我杂种!”   罗娟吓了一跳,直起身体,小手遮住冯鼎言的嘴制止他再说下去。   她了解他对自己身世的敏感,连忙否定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冯鼎言的嘴弯了一下,却没有笑意。   “可你刚才提到我父亲,我姓冯,我爸盖着国旗葬在烈士陵园呢,而你显然指的不是他。”   罗娟一时语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放松,”冯鼎言把她捞回到怀里,“那不重要,那个人不重要。”   罗娟松了口气,蠕动身躯让自己躺舒服,好一会儿才悠悠然说道:“其实你也不重要。我爱了你一辈子,早已接受这是人生无足轻重的一件事儿,更没想过要等一个欢喜结果。我睡觉、吃饭、工作,神色如常。在该漂亮的时候漂亮,该努力的时候努力,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我会当个好老婆,好妈妈,照顾他、关心他、支持他、尊重他。我一定会小心经营我的婚姻,我会很幸福。”   罗娟扭过脸,凝视着冯鼎言,眼眸反映出吊灯的亮光,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   她又强调了一遍:“你不重要!无论是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或者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你都不重要。我只是……放不下,忘不掉,你只是……就是无可取代,在我心里一辈子……而已。”   冯鼎言的脸色凝重,眼睛却闪烁着明亮而惊喜的光芒。   他想说话,却发觉喉咙被卡得生痛,临了只能哑着嗓子道:   “我很幸运,遇见了你。”

第7章 我猜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尾声)

一个月后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垂挂着帘幕和巨型挂画,巨大的水晶灯将整个屋子照射得灯火通明。   西装革履的男人、明艳照人的女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或低声聊天,或开怀大笑。   “这是在庆祝什么?”罗娟好奇打量着,之前冯鼎言只说穿正式些,并没有具体讲是什么样的聚会。   冯鼎言扫视全场,“我妈,这两天估计赚了些钱,所以组织个庆祝宴。”他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向主桌方向。   十多年没见,冯鼎言还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在人群中找到孙虹。   他母亲一点儿都没变,一袭蓝色大开领礼服,露出诱人健康的臂膀,华贵中透着骄傲的气质,白色的珍珠项链即能完美展现她的优雅和经典,又不会像钻石那么过于招摇和炫耀。   罗娟大吃一惊,没想到冯鼎言会带她来这里。   据她所知,他们母子已经多年不曾联系,更不用说见面了。   冯鼎言怎么会挑这会儿见他母亲呢?   直觉告诉罗娟他们需要单独相处几分钟,于是说道:“你先去打招呼啊,我去给咱们拿两杯酒。”   只需片刻,孙虹就注意到冯鼎言的到来,她略微吃惊,可仍然微笑着看他,等着他靠近。   冯鼎言打起精神,缓缓走到她身旁。   孙虹身材娇小,冯鼎言每次都得像认错似的低下头听他母亲说话。   “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孙虹上上下下打量她儿子,满眼的喜爱和赞赏,但却不妨碍她说话语气中含有的指责。   冯鼎言绷住睑孔,但还是对母亲微笑,“嗨,妈。你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你一向都是。”包括自己老公的葬礼,他在心里嘲讽地加了一句。   孙虹问道:“你还好?”   冯鼎言总是说好,但是他曾经听说过,母亲对孩子的事情有第六感,孙虹的直觉虽然有偏差并且很主观,但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冯鼎言究竟是真好还是敷衍。   “你看样子是很好,和你一起来的女孩子是谁?她很漂亮,很适合你。”看到冯鼎言想要争辩,孙虹挥了下手制止住,“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们多年未见,去说些言不由衷的称赞和你修复关系。”   冯鼎言仍然一副吃惊和戒备的表情,孙虹摇摇头,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口否定道:“不,我不认识她,但是直觉就够了。”   冯鼎言很是不屑,“你凭什么这么说?”   孙虹叹口气,“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分歧,鼎言,我们对每件事的看法不尽一致。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我是你妈,永远如此,这就意味着我永远关心你的福祉。”   冯鼎言浑身僵直,小心问道:“你的丈夫呢?”   孙虹好像就在等儿子问她这个问题似的,利索回答道:“冯松年给了我很多,对我来说足矣。而我给他的,对他来说也足矣。爱情,从来就不在其中。”   冯鼎言点点头,他其实已经有预感他们只是夫妻,不是爱人,母亲的反应不过是证实猜测。   看到罗娟拿着酒杯远远站着,他摆摆手示意她过来,正式介绍两个人认识。   孙虹热情地邀请他们来主桌和她同坐,冯鼎言只是婉拒,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做过多停留。   “我妈喜欢你。”冯鼎言一只手臂绕上罗娟的肩膀,引着她走向出口。   罗娟小心看了看冯鼎言的扑克脸,“哦,那表示我有麻烦了吗?”   冯鼎言握起她的手,“别胡思乱想。”   “你和你母亲……”   “不会更糟就是了。”冯鼎言内心知道,他和孙虹的关系不可能亲密融洽,但至少可以做到相互理解。   两人离开宴会,冯鼎言看看表,索性将车开到麒麟。   今天既然见了孙虹,没有理由不来看看董大志。   虽然他并没当董大志是家人,但确实是最亲近的一个。   “我们去哪儿?”罗娟有些奇怪,没想到宴会之后还有节目。   “刚好顺路,去麒麟玩玩。”冯鼎言握着罗娟的手,说道。   他带着罗娟,绕过麒麟的大厅来到董大志的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人。   冯鼎言任性惯了,大大咧咧走进去没觉得一点儿不自在。   路上他已经给董大志发过消息,所以知道他一会儿就会出现。   四下无人,罗娟又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冯鼎言没一会儿就开始动手动脚。   罗娟躲不过只能后退几步,轻声讨饶:“鼎言,我晚上要用窑,你也有太多工作要做,两个人都需要足够的体力。”   冯鼎言笑而不语,伸手便把罗娟摁倒在沙发上,动作明快俐落。   直到董大志推门进来,冯鼎言也没觉得尴尬,一边扶着满面通红的罗娟起来,一边煞有介事解释,只不过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故意走了样,“我知道我们看上去像在聊天,其实我们是在做爱。”   董大志也是一脸平静,好像天天都会撞到这种事儿似的,只不过听了冯鼎言的话,讥讽地扬扬眉头,“做爱?这倒新鲜呢!你知道这词儿什么意思?”   冯鼎言没理他的戏谑,为两个人介绍道:“罗娟,我媳妇儿。大志,便宜兄弟。”他抬眼又看见跟进来的陈俊祎,心道今儿还挺热闹,接着补充:“后面那个陈俊祎. ”   这一介绍可把在场几个人惊住了。   董大志第一次听到罗娟这个名字不过上个星期的事儿,照他认识的冯鼎言,哪是那么容易坠入爱河的料儿。   他的眼睛来回在俩人身上打转,啧啧说道:“这才几天,动作好快啊!”   “不,”冯鼎言泰然自若,“我们断断续续认识很久,但是时机老是不对,然而这次一切都非常顺利,我猜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站在旁边的陈俊祎进门就认出冯鼎言身边的女人,再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心底忍俊不禁,但仍慎重其事地说道:“你就是罗娟啊,这么多年过去,鼎言到底还是把你找着了!”   罗娟羞得脸颊都快滴出血,心里更是充满疑惑。   董大志她知其名却不知其人,根本没想到冯鼎言会带她来见他,而陈俊祎是唯一知道当年酒店那件事儿的人。   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的,而且看上去好像还非常熟悉亲厚的样子。   冯鼎言看出罗娟的不自在,打断几个人的调笑,对董陈二人说道:“今儿带她认个门,赌不赌无所谓,凑个热闹玩玩也好。”   这时,大厅传来敲锣的声音,比赛就要开始。   第一场通常都是热身赛,无论场上场下,气氛都还算轻松。   几个人从办公室走出去,冯鼎言揽着罗娟找着位置坐好,三言两语就解释了怎么和陈董二人认识。   看着冯鼎言聊起他们的神色要比聊母亲轻松惬意很多,罗娟真心替他高兴。   冯鼎言也觉得有一个兄弟、一个朋友,现在还有罗娟,日子是挺圆满。   他瞥眼看看旁边的董大志,却见他盯着不远处的陈俊祎,正和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说话。   从他们的角度,冯鼎言只能看着陈俊祎阴晴不定的脸色。   直觉告诉他陈俊祎肯定有事儿,但他却认不出旁边的女人,问道:“你认识她么?”   董大志摇摇头,说道:“第一次见,不知道被谁带进来的,但肯定跟陈俊祎是旧识。他一见她,脸上的表情就跟吃错药似的。”   远处的陈俊祎仿佛感觉到他俩好奇的目光,又侧身挡了挡,不希望让他们看见他在和谁说话。   不仅如此,陈俊祎还拉了拉那女人的手肘,指着出口一副急于离开的样子。   董大志看着架势更是不打算错过,不怀好意地笑笑,“走,过去瞧瞧,我预感有好戏呢!”   几个人来到陈俊祎跟前,也不浪费时间寒暄,直截了当问道:“陈俊祎,这么漂亮的美女也不说介绍我们认识?”虽然这话在对陈俊祎说,可大家的眼睛却都盯着他对面的美女。   白裙子女士看样子一点儿不介意,而且好像很是感激这会儿有人来打岔。   她隐去原本略微尴尬的面色,含笑说道:“你们好,我叫苗菲。”   一圈人客客气气自我介绍,苗菲的目光来回扫过董冯二人,眼里闪现惊讶之色。   她笑呵呵说道:“嗨,陈俊祎,我不知道你还有两个兄弟啊!”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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