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 书名:彼岸花
👤 作者:以性的名义
👀 视角:第三人称
📜 篇幅:80295
🗂 分类:都市激情,直男文
🔖 标签:经典,好文笔,剧情
🗿 肉量:23.65%(中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当看到她穿着这条红色的连衣裙笑的时候,叶岸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觉得自己吃了一个月的馒头下泡面是值得的。其实叶岸觉得她穿什么衣服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叶岸特别喜欢她笑起来的两朵酒窝,浅浅的,像两朵花盛开在她的嘴角。梦总是那样短,叶岸总是希望在有她的梦里永远不再醒来。叶岸害怕醒来后的哀伤,因为那种哀伤会让呼吸变疼,疼得像一座冰山压在头顶。
全文
第1章
多年以后,叶岸还是会在梦中梦见她。 叶岸在手机里还保存着她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在笑。 叶岸换了几茬手机但这张照片一直保存着,叶岸怕这张照片丢了,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说喜欢红色叶岸就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买了条红色的连衣裙送给她,叶岸用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这条连衣裙,然后啃了一个月的馒头下泡面。 当看到她穿着这条红色的连衣裙笑的时候,叶岸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觉得自己吃了一个月的馒头下泡面是值得的。 其实叶岸觉得她穿什么衣服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叶岸特别喜欢她笑起来的两朵酒窝,浅浅的,像两朵花盛开在她的嘴角。 梦总是那样短,叶岸总是希望在有她的梦里永远不再醒来。 叶岸害怕醒来后的哀伤,因为那种哀伤会让呼吸变疼,疼得像一座冰山压在头顶。 这天,叶岸又一次在梦中看到她,梦里她依然穿着那条红色的连衣裙徜徉在一条林中小径,那条小径四周树木参天,旁边的湖面随着小径一直蜿蜒相随,叶岸太熟悉这条小径了,那是D 大学生情侣的圣殿——D 大爱情路…… 叶岸霍地从梦中醒来,一身惊汗…… …… 叶岸的老家是一座离主城一百多公里的小县城,以前没通高速的时候要坐五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能达到。 连接高速公路和主城高速是在叶岸上大学的时候通的,五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一个小时。 每个人的故乡都有一条伴随着儿时成长的小河。 关于故乡的记忆,那条从老家县城穿城而过的小河让叶岸永生难忘。 到了夏天,叶岸在外面一半的时间都会在这条名叫万溪河的流域活动,游泳,摸鱼,在河边的稻田里捉青蛙,在河边的草坝上踢足球,尾随到河边恋爱的情侣…… 叶岸喜欢踢足球,当时老家还没有正规足球场,叶岸后来能进大学校队的那两把刷子都是在河边的草坝上练出来的。 初三的那年夏天,要不是张远强,因为皮肤黝黑,身体壮实被人叫做黑牛,叶岸或许已经永远变成河里的一条鱼了。 那是一个太阳把大地烤成了火盆的下午,叶岸与黑牛逃课到河边游泳,叶岸还没等黑牛脱完衣服便一个沵头栽进了河里,一会儿,离河边十米左后的地方一阵水花翻腾起来,黑牛看到叶岸双手扑打着水面,一会儿身体沉了下去,一会儿又挣扎着露出半个头来,与叶岸无数次在这条河里游泳,黑牛知道叶岸平时游泳不是这种姿势,于是黑牛一点也没犹豫,也一个沵头栽进水里,用最快的速度游到叶岸身边把在水里挣扎得快要精疲力尽的叶岸拽回了岸边。 叶岸是上了高中才猛窜个的,一直窜到大学毕业窜到了一米八,但初三的时候叶岸还没开始发育,个头很瘦很小。 黑牛自幼跟爷爷习武,会一些拳脚把式,骨头练得跟铁似的硬,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蛮力,平时街上走路都会无差别的寻找诸如电杆、垃圾箱、报栏等目标当沙袋拽上几拳几脚。 但如果叶岸发育早一点,块头大一点,尽管黑牛练过武,也许就不一定能将叶岸拽得回来。 黑牛拽着叶岸游回岸边的时候,两人都精疲力尽,刚一摊到在地上叶岸便翻身吐了一大口水出来,连着吐出来的还有河里的水草,那或许是河里鱼儿的午餐,被刚才挣扎扑腾的叶岸给吃了。 叶岸吐了很多水,不停的咳嗽着,但仍然微鼓的小腹说明还有很多水没吐出来,叶岸吓得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看着黑牛半天才嗫嚅道:“我……我脚抽筋了,谢谢!” 这是叶岸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黑牛说谢谢。 黑牛也看着叶岸,大口喘着粗气,对叶岸的谢谢也没多大在意:“你请我吃碗凉面吧。” 叶岸的母亲是小学教师,父亲是县运输公司的货车司机。 父亲长期在外跑长途,母亲在家根本管不住叶岸,叶岸整天在外面跟黑牛,还有一大帮小伙伴胡天胡地疯玩,打架斗殴,偷邻居生蛋的老母鸡,打碎学校玻璃,把年轻的女老师气哭的事儿一样没拉下,每次父亲跑完长途回家一次,在外面劣行累累的叶岸都会被狠狠揍上一顿。 叶岸父亲喜欢下象棋,这是叶岸记忆中父亲唯一的嗜好。 父亲少有在家的时候,就会支棱个棋盘在外面跟街坊杀得昏天黑地,每次父亲下棋的时候,叶岸就喜欢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叶岸无师自通也学会了下。 黑牛没来找自己的时候,叶岸就学着父亲支棱个棋盘跟街坊下象棋,这是当时唯一能让叶岸安静下来的事情。 下着下着,小学还没毕业,叶岸已经在街坊中找不到对手了。 叶岸母亲就不停的给叶岸唠叨如果把下象棋的劲头用在学习上就好了,但说了没用,在家的时候只要黑牛来找,叶岸就一定出去疯玩,黑牛没来叶岸就找街坊下下棋,就是不做作业,等父亲跑车回来必然会被揍上一顿,父亲走了又一切照旧。 叶岸父亲揍叶岸下手很重,都是抽出皮带抽叶岸的腿,胳膊和屁股,皮开肉绽是常事,但叶岸也习惯了,因为叶岸知道黑牛父亲揍黑牛更狠,直接棍棒招呼,但黑牛跟爷爷练过武能抗揍,更不把被揍当回事儿。 但初二到初三那个夏天的暑假,就是要不是黑牛叶岸差点变成河里的一条鱼的那个夏天,在叶岸成长经历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父亲突然就再也不揍叶岸了。 一天晚上父亲在外面跟街坊下棋,叶岸没事就在旁边看,叶岸完完整整的看完了一盘,父亲输了,叶岸觉得没啥意思就摇摇头找黑牛玩去了。 晚上回到家叶岸跟父亲说你那盘棋不该输的,该怎么怎么下就赢了。 叶岸父亲有些惊讶,说我输的哪盘都记不得了,你怎么还会记得。 叶岸说你那盘棋我现在背着都能下下来。 叶岸父亲不信,叶岸就让父亲拿出棋盘摆棋,自己背对着棋盘背起了父亲输的那盘棋的棋谱:“红方炮二平五,黑方马八进七……” 事实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叶岸跟黑牛在外面玩完回家,大约三个小时以后了,叶岸一步不差的将父亲输的那盘棋背了出来,再顺便指出哪一步是父亲的败招,胜招又是如何。 这一切,叶岸都不用看棋盘靠说出棋谱,由父来摆棋完成的。 叶岸父亲惊得目瞪口呆,叶岸父亲知道儿子相当于在跟自己下盲棋,这才知道自己生了个智力超群的儿子。 叶岸母亲在一旁也惊得目瞪口呆,叶岸母亲知道儿子能背着棋盘下棋得需要多么好的记忆力,心里便叹息要是儿子的记忆力能用在学习上多好。 “爸,”跟父亲显摆了一把让叶岸兴致盎然,“这样,我跟你下盘棋,我下盲棋,你看着棋盘下,要是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赢了你以后不要再打我了!”说完叶岸摸了摸胳膊上上次被父亲用皮带抽留下的还没消散的红印。 “好!”叶岸父亲顿了顿,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妈,你作证,我赢了不许爸耍赖。” 叶岸对母亲笃定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胜券在握。 两父子摆开战场杀将起来,只是叶岸依旧背对着棋盘,靠着嘴里报出棋谱走棋。 叶岸父亲常年泡在棋上,属于街头象棋中很能打的水平,但一会儿,叶岸父亲便局势已非,败势已定,当叶岸报出最后一招将死自己老帅的那一刹那,叶岸父亲摸着棋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儿子打败老子,最喜悦的其实是老子,在叶岸父亲认输的那一瞬间,叶岸父亲突然感觉儿子长大了。 从此,叶岸再也没与父亲的皮带有过亲密接触,但叶岸父亲在答应不再打叶岸之前也跟叶岸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叶岸必须考上高中。 高中是叶岸与黑牛的分水岭。 平时叶岸和黑牛在外面疯玩的时间是同步的,但叶岸好歹还能在课堂上听得进去一些课,加上每次考试前突击一下,成绩在班上混个中等偏下基本没什么压力。 黑牛就不行了,练练拳脚是好把式,但读书会要了这小子的命,每次考试都是班上倒数第一名的固定承包商。 叶岸为了不再挨父亲的皮带抽,靠考前一学期发力踩着分数线考上了县高中。黑牛本来就没打上高中的米,毕业后被家里找关系弄去了县技校。 为庆祝考上县高中和县技校,开学前几天,叶岸被黑牛一顿城里美女多而且穿得少忽悠,带着母亲因为自己考上高中奖励的五十块钱,跟黑牛一起坐上了去城里的长途汽车。 那时候去城里的长途汽车票价是十块钱。走之前叶岸给家里留了张纸条,说到城里玩两天就回来。 叶岸上次来城里还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母亲带自己来走亲戚,已经好几年过去,小学生眼里外面的世界,已经与高中生眼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这几年房地产行业正席卷着大江南北,这座城市也没能幸免。 整座城市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房地产业像打鸡血一般助推着这座城市的版图疯狂扩张,叶岸感觉到了城市的喧嚣声和工地的轰鸣声带来的巨大冲击,这种冲击是老家那种点着一根烟就能走完的安静的小县城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叶岸此刻也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也会置身于这片钢筋水泥铸就的血海之中。 黑牛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黑牛感到的冲击是这座城市名不虚传的美女,黑牛眼里大城市街头的美女个个都是林青霞和张曼玉,但凡穿衣服露了一些肌肤,黑牛的目光便会直勾勾的追随而去。 当两个穿着吊带的美女从黑牛身边迎面走过,黑牛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露出来一些乳沟来的胸部,黑牛吞了下口水,耸了耸鼻头拼命的吸吻着她们身上飘散而过的香水味,黑牛从来没在老家街头路过的女人身上上闻到过这么香的香水味,黑牛一直看着两个美女摇着裹挟在热裤里的臀部消失在街头的拐角处,转过头来,黑牛对叶岸以发誓的语气说道:“技校毕业我一定要到城里来,我发誓,我一定把这座城里最漂亮的女人日一盘。” 说完话,叶岸看到黑牛裤裆已经鼓起了一团,叶岸从五岁就听懂了大人们经常在用“我日你妈”吵架,当然能理解“日”的意思,尽管叶岸也觉得城里街头的女人的味道是比老家县城里的好闻,但叶岸还是被黑牛裤裆鼓起,当街发表这样的流氓宣言吓着了。 叶岸和黑牛下了车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逛了半天,叶岸看了好多工地,黑牛就看了好多美女,最后饥肠辘辘下叶岸和黑牛找了家小饭馆炒了个回锅肉和藤藤菜,要了两瓶啤酒,叶岸算了一下,这顿饭钱除了来时的车费剩下的就只能买两只冰棒了。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伴哪里顾得了这么多,饭吃饱了再说,两人一人一瓶啤酒喝了嫌没过瘾,最后连买冰棒的钱也花来买了啤酒。 这是叶岸第一次喝啤酒。叶岸觉得啤酒并不好喝,但第二天却发现又想喝。 吃完饭结完账,叶岸告诉黑牛已经没有钱坐车回家,黑牛也不在乎,并且乐不思蜀说要再耍一天,再看一天的美女,明天大不了去路上扒货车回家。 这种事在老家两个小伙伴倒是没少干过。 两人决定晚上睡火车站,但晚饭总要解决,于是叶岸拉着黑牛找公园,按照叶岸在老家县城的经验,公园一定会有很多摆棋摊的。 问了几个路人叶岸找到了一家公园,果不其然,公园有摆棋摊的。 叶岸知道这种露天棋摊上下棋都是带彩的。 棋摊上已经有几盘有人在捉对厮杀,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在围着观看。 棋摊旁边坐着一位穿着汗褂的中年男人在抽烟,叶岸看得出来他明显就是老板,叶岸上前对他说道:“老板,下一盘多少钱?我们下一盘怎么样?” “十块。”老板见来人还是中学生的模样,明显有点不上心,“下棋可以,但你们有钱吗?” “没有。”叶岸抠了抠脑门,叶岸觉得此刻撒谎也没得意思,因为这样说老板肯让自己先把钱拿出来看的。 “没有还下个屁啊!”棋摊老板手一挥,“赶紧回去上学,学生家家的跑这种地方来干啥子!” “这样老板,我们打个商量,”叶岸料定老板会这样打发自己,胸有成竹的说道“你准备十块钱,你招揽客人来我跟他下,你看看我的水平如何,如果我输了你最多就输这十块钱,但我赢呢,我继续下下去,到时赢的钱我们五五分账。” 平时来踩棋摊的有,但像这种踩棋摊兼谈合作还没见过,尤其对方还是十五六岁的学生,棋摊老板将信将疑的打量了打量叶岸,说道:“同学,口气不小哈,照你的意思,你只有一盘棋的机会,你输了我给这十块,这生意就打住了,只有你赢了第一盘才有机会进行下去,是这意思吧?” “是的。” 叶岸顿了顿,补充道,“我赢了第一盘继续往下下,反正不管我后面输赢我输了你的本钱十块钱我们就打住,赢了我们就五五分账。” 棋摊老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看上去还有点迟疑,叶岸继续说道:“我搞忘了给你说,我是下盲棋!” “啊?盲棋?”棋摊老板眼睛一亮,手里的烟惊得差点掉到地上,“你是说你下盲棋对别人的明棋?” “是的。”叶岸的语气很淡定。 棋摊老板不淡定了,拿十块钱万一发现个天才呢? 棋摊老板赶紧示意叶岸坐下来:“你早说下盲棋我都不给你扯这么多了。坐过来,我找人跟你下,我出二十!” 棋摊老板把投资翻了一倍。 周围的棋客和路人听老板吆喝有人摆台下盲棋,一下子都围了过来,看到摆台的还是个模样清秀的学生,人群立即就热闹起来。 第一个出来挑战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叶岸和这个年轻人互相瞅了瞅,叶岸转过身来,老板交代了几句规则,棋局开始了。 经常泡这种下棋带彩的棋摊的棋客水平自然不会太低,叶岸感到一定的压力,觉得比老汉的水平要高好多,但二三十个回合下来,叶岸的棋局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再过十来回合,叶岸将优势化作了胜势。 整个对局中,叶岸背对棋盘笔直的坐着,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旁边的黑牛看不懂象棋,开始还图新鲜盯着棋盘,一会儿就憋不住将目光投向过路的行人寻找衣服穿得清凉的美女去了。 第一盘输了,挑战的年轻人不服气再下了一盘,这次输得更快。 “人家下盲棋都下不赢,换人换人。”围观的人群有人开始鼓噪,也听得出有人在啧啧惊叹。 第二个出来挑战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棋至中盘局面胶着,中年人水平明显比刚才那个年轻人高出一截。 棋到残局了,中年人的棋已呈无攻守和之势,撑了几手便提出求和,叶岸想了想,没同意。 叶岸一直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坐姿,思考了五分钟以后,叶岸才出手用一个非常漂亮的组合攻杀将中年人的老将斩落马下。 中年人掏出二十块钱的时候是心服口服的,嘴里喃喃着对叶岸竖立了大拇指:“老板,你哪里找来的小孩,太厉害了!” 后来陆陆续续有两个人来挑战,叶岸一共下了十盘盲棋,一直下到路灯都亮了,总战绩六胜三和一负,折算下来一共赢了一百块。 叶岸站起身来的时候,板凳上已经留下一大堆汗渍,满脚都是被蚊子叮的包。 棋摊老板对叶岸刮目相看,不仅爽快的把五十块钱给了叶岸,还提出晚上请叶岸和黑牛一起吃饭,叶岸本来想推辞,但没等开口黑牛在一边乐呵呵的先答应了。 棋摊老板觉得二十块钱的赌注发现了个天才也值了,一顿饭钱也算不了啥子,看得出来棋摊老板是个耿直人,直接把两个小伙伴带去吃火锅。 “我姓陆,叫我陆哥就行了,还不知道两位同学的名字。”陆哥热情洋溢的介绍着自己,并给叶岸和黑牛一人开了瓶啤酒。 叶岸和黑牛自报了家门。 黑牛特别开心,大口吃着毛肚,都准备好晚上饿肚子的,没想到叶岸一番神操作还吃上了火锅。 自此,黑牛对叶岸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没有什么事是神奇的叶岸做不到的。 “兄弟,你们是哪里人?”陆哥问叶岸,“要不,没事就到我棋摊上来下棋,赢的钱我们还是对半分。” 原来这顿火锅也不是白吃的,叶岸明白了陆哥的意思,便回答说自己家不在城里没时间来。 陆哥有些遗憾,吃完火锅给叶岸留了个电话,说以后什么时候还来城里想下棋了随时来找他…… 由于两人未经家里同意擅自进城,夜不归宿,第二天回家黑牛被打了一顿,叶岸本来也要被打的,父亲皮带都抽出来拽在手里,但因为做出过的不再打叶岸的承诺没有下得了手。 叶岸最终逃过一劫,免于了一顿皮肉之苦。 开学不到一个月,黑牛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实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小目标,城里的美女没日到先把县城的女人日了,黑牛以耍朋友的名义,把技校班上的一个女同学骗去河边的草丛中日了。 黑牛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处男生涯,不跟叶岸进城看了那么多衣服穿得很少,香水味道很好闻的美女,黑牛的处男生涯不会结束得这么快。
第2章
老家县城很小,县高中和县技校离得当然不会太远。叶岸和黑牛分校不分人,出了校门依旧秤不离砣的泡在一起。 但实事求是的说,虽然也秤不离砣,但叶岸与黑牛真正泡在一起的时间比初中那会儿是要少多了,一来黑牛现在多了件事儿要跟女娃儿耍朋友,这个是很费时间的。 二来叶岸逐渐的也比初中喜欢看书了,当然叶岸看都是课外书,两类书叶岸比较喜欢看,小说和人物传记。 叶岸的母亲在县图书馆有张卡,叶岸用这张借书卡看了很多牛逼人物的传记,比如拿破仑的,曾国藩的,希特勒的,乔布斯的,梵高的,霍华德…… 舒尔茨的…… 凡是在县图书馆找到的人物传记叶岸都看完了,叶岸最喜欢的是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 乔布斯也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叶岸的偶像。 叶岸母亲对于叶岸喜欢上看书的转变很欣慰,但又对叶岸只喜欢看课外书感到很担忧。 整个高一高二,叶岸的时间都被黑牛、踢球、下棋和那些以人物传记为主的书占据了,真正用在功课的时间依然少之又少,但即便如此,叶岸依旧能在班上保持着中等的成绩。 叶岸班主任多次找到叶岸母亲说叶岸很聪明,是块读书的料,稍微用点功考个985一点没有问题,这样下去可惜了。 叶岸母亲也很着急,劝叶岸在学习上多花点时间,但从高一开学劝到高二结束也没劝出什么效果。 叶岸高中开始猛窜个,加上本来五官接了母亲的清秀,从进校一点不打眼的存在长成学校众多女生追逐的校草仅仅用了高一一年的时间。 谁的青春没有荷尔蒙。 跟黑牛在一起的时候,女人也成了两人之间主要的话题。 黑牛技校第一年就换了三任女朋友,跟叶岸在一起经常会把女朋友带出来显摆,跟叶岸吹嘘说技校的女娃儿有多开放。 班上追叶岸递纸条的女生也很多,但叶岸从不拿出来显摆,因为自从看了这么多牛逼人物的传记之后,叶岸觉得这些牛逼人物身边的女人是这些县城的女生一个也比不了的。 叶岸一直不耍朋友让黑牛很着急,于是就很义气的准备让自己的女朋友勾引叶岸,先把叶岸的处破了再说,在黑牛看来,一起扛过枪的才是真正的兄弟。 黑牛的女朋友叫小慧,黑牛在叶岸面前从来管她叫“我的马子”。 黑牛因为打架好勇斗狠,加上会些拳脚功夫进技校半年不到便成为了技校一霸,小慧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大哥的马子。 小慧对于做大哥的马子自然很是开心,在技校至少无人再敢欺负。小慧很漂亮,黑牛说小慧是全县城最像城里女人的妞。 一次,跟叶岸吃火锅喝啤酒,黑牛就跟叶岸不停的描述自己跟小慧在一起办事的时候的感受和种种不堪入耳的细节,黑牛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跟女娃儿日逼太舒服了,你试试就晓得了,真的,女娃儿的奶子摸起来又软又滑,女娃儿的逼像馒头,你用鸡巴插几下还会出水,真的你试试嘛。小慧你见过的,我们技校最漂亮的妞,我让小慧给你日一盘怎么样?小慧被日的时候光听叫声就他妈的想射!” “你娃疯了?小慧是你女朋友!”叶岸听得浑身燥热,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日,啥子女朋友不女朋友,她只是我的马子,好东西就要兄弟一起分享!“黑牛满不在乎的说道,在黑牛眼里,女朋友跟马子是两种东西,”怎么样?要不晚上嘛,我二舅屋头是空起的没得人住,我把小慧约出来!” 让叶岸日一盘的事黑牛私下跟小慧说过了,小慧见过叶岸,县中学的校草自然让小慧也很心动,加上不敢违逆黑牛,小慧同意了跟叶岸上床。 “你不要说了!”叶岸不停的喝着冰啤酒,但体内越燃越旺的火根本压不住。 “就这么定了!我等下就去约小慧。” “不用。”叶岸涨红着脸,不知道是啤酒喝红的,还是被黑牛嘴里的小慧撩红的。 “跟兄弟还客气?真的,小慧日起来舒服惨了,老子昨天才日了一盘,一直日到小慧求饶。”黑牛继续喋喋不休。 突然,叶岸站起身来拎着一瓶打开的啤酒从黑牛头上淋了下来,说道:“叫你娃不要说了!在你娃眼里女朋友是马子,在我眼里马子也是女朋友!” 说完叶岸转身朝卫生间走去,进了卫生间一把把门关上,打开水龙头,将早已勃起成一根铁棍的鸡巴从胯下掏出来对着水龙头猛冲…… 时间很快,转眼高二结束了,这个时候叶岸的看过的人物传记的主角已经可以组成一个连,但期末考试叶岸却考得很差,全班五十来个人叶岸考了四十多名。 祸不单行,恰巧考试前一个月叶岸父亲又出了车祸,在一段山路上大货车的刹车失灵,叶岸父亲依靠经验运用减档操作把车擦着路沿的土推才让车停了下来,如果过了这个土推还没停下来,前面就是百米高的悬崖。 车停下来的时候,由于巨大的冲击力叶岸父亲的腿被撞断了。 叶岸父亲开了一辈子大货车这是第一次出车祸,几十万公里安全无事故的记录一朝归零。 拿到成绩那天,一家三口在家吃晚饭,叶岸父亲腿上还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叶岸父亲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酒是很劣质的老白干,闻着都很刺鼻。 叶岸母亲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泪,那份非常难看的成绩单就搁在饭桌旁,在叶岸父母看来,儿子离大学已经越来越来远。 当初叶岸父亲让叶岸一定考上高中,就是期望儿子能最终考上大学,这也是叶岸母亲对儿子最大的愿望。 叶岸自顾自的埋头吃饭,对母亲夹在碗里平时自己喜欢吃的回锅肉竟然没有察觉。 父亲喝完最后一杯酒杵着拐棍起了身,拎着象棋出去找人下棋去了,母亲看见赶紧站起身去准备搀扶丈夫,叶岸父亲却一把妻子揽开,独自倔强的杵着拐棍出了门。 看着父亲颤颤巍巍的背影,父亲的脚缠着绷带,背已经有些佝偻,叶岸突然觉得父亲老了。 有一天你长大了,那是因为有人愿意为你老去……叶岸记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诗,叶岸突然感到鼻尖有些酸。 “你爸干不了几年快退休了,你爸身体也不好,”母亲抹了抹眼泪,对叶岸说道,“你爸四十岁才生的你……” 叶岸听了鼻子更酸…… 技校读两年,为了实现日一盘城里最漂亮女人的野心,黑牛一毕业就到城里捞世界去了。 叶岸和黑牛自小学、初中,高中和技校一直在一起,一对胡天胡地的兄弟现在终于各奔东西。 叶岸知道自己还欠着黑牛一条命。 但叶岸知道自己欠父母的更多,叶岸暗自在心中立下了誓言一定要考上大学,叶岸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像父亲一样用一把老家县城那么大的尺子就丈量完了。 叶岸知道看过的那么多传记中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县城那么大的地方容得下的。 叶岸也不想让母亲再为自己流泪,叶岸知道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让母亲那些流下来的泪化作欣慰的笑容,叶岸认为自己做得到。 高三没有黑牛的骚扰,叶岸也与其他一起胡天胡地疯玩的小伙伴断了联系,叶岸也不再看传记,不再下棋。 在高三开学的第一天,老师让同学们每人为自己的高三写一句话,叶岸写下的是:“为未来努力一次!” 如果叶岸从高一就开始听父母的话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或许叶岸真的能给老家放颗卫星考上北大清华,如果叶岸从高二开始听父母的话,或许能考上一所985,但叶岸是从高三才开始努力,所以高考结束,叶岸最终考上的是本城的一所211。 叶岸被这所211大学的土木工程专业录取,叶岸所有志愿的第一专业都是报的土木工程,因为叶岸去城里看过,那些漫天铺地的工地太大了,大到或许只有在这样的天地里自己才有可能成为传记里那些伟大的他们。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拽着通知书喜极而泣,父亲那天也喝了好多酒,一直把自己喝醉,喝醉了还手舞足蹈拉着叶岸下棋。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因为如果叶岸考上了北大清华,考上了985,叶岸就不会遇到梦中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了…… 叶岸就读的D大位于山清水秀的市郊,D大是一所综合性大学,理工文兼备,土木工程是D大的王牌专业。 从专业上的鄙视链来说,叶岸处于大家羡慕的顶端,但叶岸毕竟来自县城,叶岸一到学校就感觉与大城市来的同学有些格格不入,这种格格不入并不是大家人为要制造的隔阂,比如同学叫上去团建,去哪里吃上一顿好吃的,工薪阶层的父母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给予的那点生活费能支撑得了多少次这种社交性的开支? 你一次不去,两次不去,自然你就跟能去的同学无形中形成了一道隔阂。 有些人因为这道隔阂而自卑,封闭,这是许多偏远地区来的家境困难的同学无法逾越的困境。 但叶岸并不打算认账。 叶岸从来喜欢跟同学打成一片,叶岸从就习惯身边有很多小伙伴,叶岸这时候还不太能喝得下诸如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这样的心灵鸡汤。 叶岸知道一切都是钱的问题,叶岸想到了解决方案,一天周末,叶岸坐上了公交车兴致勃勃的找陆哥去了。 陆哥还在吗?带着这个问号叶岸又转了两道公交车,前前后后有一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来到公园找到了答案,陆哥还在,棋摊也在。 陆哥见到叶岸差点没认出来,叶岸的个子高中三年起码窜出了十五公分,陆哥兴高采烈的拍着叶岸的肩膀,惊讶与喜悦之情完全掩饰不住:“叶岸!三年前还没我高呢,你这个子长得,现在什么情况?算下来你已经高考完了吧?” 叶岸告诉陆哥自己考上了D大,现在有时间来下棋了。 陆哥眼睛瞬间就直了,嘴也笑歪了:“那敢情好,那我们精诚合作,赶紧赢点钱,D大的妹子乖哟,身上有点皮,加上你小子这身样貌,我不晓得D大多少妹子要遭殃。” 叶岸腼腆的笑了笑,对陆哥的话心里是认账的,叶岸也觉得D大的女同学比县中的那些女同学漂亮多了,叶岸上了D大才觉得自己当初坚持没有听黑牛没在高中的时候耍朋友是对的。 叶岸跟陆哥就这样取得了联系,每周末会到公园下一天棋,帮陆哥扎场子,来了几次效果很好,每次都能赢上几百块回去跟同学们搞团建。 慢慢的,老江湖陆哥的脑子活络起来,觉得叶岸智商超群,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开始教叶岸一些牌戏赌技,斗地主、扎金花、五皮、麻将、骰子…… 现在场面上有的没的,正规的出千的都教了一遍,也让叶岸认识了一些混赌场的三教九流,陆哥是想让叶岸学成后靠这门手艺一起赚钱。 叶岸对学这些牌戏赌技非常感兴趣,而且学得很快,一学即上手,大学一年级没完就能做到一副扑克洗完后过目不忘。 陆哥感叹终于发现了一个天才,说叶岸是天生的赌神胚子。 但面对陆哥无论怎样的怂恿,叶岸始终婉言谢绝,叶岸认为看过的传记中那百十号世界上最牛逼的人物,他们之所以成为牛逼人物,没有一个靠的是这些旁门左道成为的。 进了D大一学期的样子,叶岸获得了“D大吕良伟”的称号,D大男生最多的土木工程系与艺院搞了一次联谊之后,叶岸“D大吕良伟”的称号便从艺院传开来,在D大校园不胫而走。 叶岸与黑牛也终于在城里重逢。 黑牛技校毕业就到城里来找了家车行当学徒,现在一年期满,已经开始拿工资了,知道叶岸考上了D大,就约叶岸出来胡吃海喝了一顿,那个兴奋劲头就像自己考上了D大。 约叶岸吃饭的时候,黑牛依旧带了个妹子过来,黑牛依旧给叶岸介绍说是自己的马子,叶岸悄悄问黑牛小慧呢? 黑牛依旧满不在乎,当着新马子的面就嚷道:“未必一个妹子就能把我张黑牛拴得住?那是我张黑牛的风格吗?” 叶岸不好吭声,叶岸觉得黑牛的新马子虽然打扮是打扮得像城里妹子了,但真心没有小慧长得好看。 大学一年很快过去了,叶岸进了D大校足球队,期末因为成绩优异拿到了奖学金,加上“D大吕良伟”的名号,叶岸在大学一年聚集起来的光环就让身边多了很多女生的追求,有长得很漂亮的,有成绩很好的,有活泼的,有知性的,但叶岸一概没有放在心上,叶岸知道自己或许在等待,是等待一个漂亮,成绩好,活泼和知性一样不落下的吗? 叶岸不知道。 叶岸知道既然等待,就是在等待希望。叶岸知道要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当等待变成现实自己才不会措手不及。 叶岸上了大学开始真正考虑爱情这件事儿,叶岸认为要找就找女朋友,而不是像黑牛一样的找马子。 叶岸认为能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朋友,除了让自己变得优秀,剩下的一切只能等待缘分。 所以叶岸现在对找女朋友这件事儿,是期待,但不急。 大学二年级开学没多久的一天下午,叶岸从外面办了点事回校,经过校门口不远处有的地方人在摆象棋残局,周围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围观。 这种用象棋残局诈骗的伎俩叶岸在老家就常常看到,所以叶岸路过棋摊都不带看上一眼,只是心头嘀咕都上个世纪骗人的把戏了,这群骗子真会找地方居然骗到大学生头上来了。 但就在快要进校门的时候,叶岸看到从学校门口走出两个同学踯躅一番在棋摊旁驻足停了下来。 叶岸不认识这两个同学,但叶岸想他们的生活费中总是爹妈给的吧,想到这里叶岸毫不犹豫的转身,走过去一把把两个戴眼镜的同学从棋摊旁拽了出来,叶岸小声对两位同学说道:“同学,这种残局都是骗钱的,你们怎么下都会输。” 两位同学有些错愕,看上去像才进校的新生,一位同学手里还拽着五十块钱,手上没有拽钱的同学指着他说道:“他象棋下得很好的!” “跟下得好不好没关系,你没看到旁边的几个都是他们的托吗?” 叶岸说完就推着两位同学的背朝学校门口走去,怕同学不相信自己,叶岸还边推边介绍,“同学你也喜欢下象棋啊,我是土木系的,我叫叶岸,以后想下象棋来找我。” 叶岸只顾着拉同学回学校,对身后的情况根本没注意。 几个叶岸眼中居然把上个世纪的骗术骗到学校来的骗子没想到好不容易来了一单生意被这样搅黄了,很是懊恼,其中一个扮演“托”的同伙怒不可遏,抄起小板扎尾便随到叶岸身后…… “同学,注意身后!”就在这个同伙把小马扎扬在空中准备砸向叶岸,一个女生的声音也在叶岸身后叫了起来! 幸好声音跑得更快,叶岸听到叫声转过身,见空中小马扎的黑影已经飞到了眼前,叶岸本能伸手一挡,头一偏,“砰”的一声小马扎擦着叶岸的额头飞了过去! “啊!”叶岸伸手捂住额头,指缝中瞬间渗出了血,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对方见这一板凳过去就让人头上开了瓢顿时吓傻了,又见好多同学朝这边围过来,带头的吹了声口哨几个跟着撒着腿丫子就跑。 叶岸把手上的血朝地上一甩就准备追,却被刚才在身后给叶岸报警的女生紧紧的拽着了胳膊:“都跑没影了还追什么啊?你头都流血了,赶紧去医务室啊!” 旁边差点入坑的两个同学这才回过神来一边一个扶着叶岸朝学校医务室跑去。女生手里拽着本书,背着书包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还好,经过医务室的检查叶岸的额头没有伤到骨头,但要缝针。 “几个同学出去吧,你们在这里也没用。”说完女校医一边给叶岸处理伤口,一边嘟囔道,“同学,又是打架啊?” “呃。”叶岸应诺道。 “没事打什么架呢?你看你这伤口再偏一点没准就伤着眼睛了,多危险啊!” 本来要走出医疗室的女生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校医很认真的说道:“医生,他不是打架,他叫见义勇为。” 说完女生看了看叶岸,这一看正好看到了校医给叶岸洗伤口的间隙,叶岸才有机会第一次与女生四目相对。 叶岸怔怔道:“谢谢,谢谢你刚才的提醒!” 刚才医生的话让叶岸这阵才感到后怕,叶岸觉得要不是这位女生,那一板凳砸到头上还真不知会砸出什么结果来,叶岸看到女生双手捧着的书上沾染了些血迹。 叶岸看清楚了女生手捧着的书是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 “不用。”女生笑了笑,笑得很浅,但就是这一浅笑也笑出了两个花骨朵般的酒窝来。 当女生带着脸上的酒窝转过身去离开了医务室,叶岸还失了魂一般怔怔的呆坐着,一直到校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准备打麻药!女朋友天天呆在一起还没看够啊?” 校医把女生当成了叶岸的女朋友。 叶岸这才回过神来,一咕噜站起身冲出医疗室,对着女生已经走远的背影,叶岸大声喊道:“同学你是哪个系的?你的书沾了血迹,我买一本新的送你!” 不知道是否听到了叶岸的喊声,但女生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叶岸呆呆站立在医务室门口,有一种女生的美丽是这样的,能让你反射弧瞬间宕机,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会跟叶岸一样的问自己:我在哪里? 我是谁? 我在哪里看到了这样美丽的女生…… 幸运的是,今天偶然因一句勇敢的提醒救了叶岸的女生是叶岸D大的校友,被誉为D大历史上最美的校花,在D大艺院读大二。 女生的名字叫华曼彤。
第3章
叶岸额头上缝了七针。 这几天叶岸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起她的身影,叶岸记得那天她穿得白里透红,白色的紧身打底衫,白色的运动鞋,外面穿了件红色的风衣。 叶岸记得她的脸蛋也白里透红,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那双眼睛明媚而清澈,中式琼鼻,不钩不翘,不偏不倚,线条干净柔和,叶岸记得女生说“不用”的时候是笑着说的,明目皓齿,两只浅浅的酒窝荡漾起来波光潋滟,一直到现在还荡漾在叶岸心上挥之不去。 女生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然后娉婷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告诉校医说自己是见义勇为,这么多理由应该感谢女生,叶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都没问一下她的姓名。 叶岸一看女生便是城里来的女孩,是城里与县城无形的鸿沟在那一刻让叶岸忘记了问女生的名字了吗? 叶岸不不知道,但叶岸知道女生笑起来那迷人的酒窝是真真切切的笑在了自己心上。 叶岸以前知道所有女生的好看都止于漂亮,但这个救了自己却忘了问名字的女生让叶岸感到还有一种女生的好看叫美丽动人。 杨非是叶岸班上最好的同学,官二代,父亲是主城某区管城建的副区长,睡叶岸的下铺,从晚上上铺辗转反侧的动静杨非知道叶岸出了状况,在杨非的逼问下,叶岸承认自己可能爱上了一个女生。 “那去找她啊!就是把D大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玩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你天天在我上铺辗转反侧能解决什么问题?” 杨非对叶岸天天在上铺辗转反侧而不斥诸行动感到万分不解。 叶岸决定去找她,尽管D大好几万同学,要找到她并不容易,但掘地三尺总是能找出来的,叶岸决定从女生多的艺院和外院找起。 叶岸去买了一本新的《人类群星闪耀时》,拿着这本书,叶岸每天中午去外院女生宿舍门口,下午去艺院宿舍门口蹲守。 几天过去了,叶岸毫无收获。 叶岸让杨非也帮自己找,杨非说自己又不认识她怎么找,叶岸说找不认识的一个普通女生不好找,但找全校漂亮的女生总是可以的吧,杨非被叶岸D大最漂亮的女生激起了好奇心,于是答应帮叶岸一起找。 这天,天气意外的晴朗,傍晚的时候夕阳依旧很红,叶岸看了看夕阳,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夕阳就会落在艺院女生宿舍后面的山头。 叶岸拽着《人类群星闪耀时》逡巡在食堂和艺院女生宿舍必经的路上,一茬又一茬,笑语与欢歌与三三两两的同学一起从身边经过,但依旧没有她。 叶岸有些出神的看着远处的夕阳,已经有大半没入到山头之下,大地应该渐渐的黯淡下来了吧,叶岸想。 然而并没有,突然,反倒从艺院宿舍的方向传来了一道耀眼的光亮,那光亮泛着让叶岸心悸的红,由远及近,叶岸一阵狂喜,叶岸终于看到她了,看到她款款走来,穿着那件红色的风衣,在夕阳渐渐没入后山的时候,叶岸知道心中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 就是她! 叶岸将身躯横亘在路上,叶岸想让自己的像一座山把这路全都堵上,为的是让她能远远的看到自己,并且无路可逃。 终于,她也看到了叶岸。 女生踯躅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脚步慢了下来,她知道叶岸是来找自己的,从叶岸在身后叫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叶岸会来找自己。 其实华曼彤早就认识叶岸,上学期土木系与艺院联谊的那天,华曼彤就注意到这个联谊会场众多唱歌跳舞的才艺表演中剑走偏锋的高高瘦瘦的帅气男生,叶岸当天表演了一个扑克小魔术技惊全场,华曼彤就想这是一个挺特别的男生,而且能玩魔术的男生都特别的聪明。 那天本来华曼彤要上去唱一首王菲的歌,华曼彤很喜欢王菲的歌,但那天因为突然重感冒嗓子哑了就没上去唱,等看完叶岸的魔术表演便回宿舍休息了。 后来华曼彤也知道叶岸“D大吕良伟”的名号从艺院传到了整个D大校园。 华曼彤受狂热球迷的老爸影响,从小挺喜欢看足球,这在女生中很少见,D大校队有比赛的时候,华曼彤总是会找时间去看看。 校队有一个高个子的前锋速度很快,善于拿球突破,队员拿球都喜欢传给他,华曼彤觉得这个前锋的身影很熟悉,直到听到场上的队友在大声喊“叶岸叶岸”才知道这个前锋就是“D大吕良伟”叶岸。 从此华曼彤去看校队的比赛多了一个理由,看叶岸,看“D大吕良伟”。 华曼彤喜欢安静,去球场总是喜欢在看台上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坐着,有时候会打一把伞,有时候没打。 华曼彤这样看过好几场的有叶岸的校队比赛,叶岸却没发现有一个艺院的女生总是坐在看台上的角落看自己踢球。 如果没有校门口的意外,叶岸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每次比赛完后,华曼彤都会看到有许多女生围绕在叶岸身边拿毛巾递水,华曼彤心里总是笑笑,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华曼彤觉得自己只关心球场上的叶岸就够了,球场以外的叶岸属于他自己该属于的世界,华曼彤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与叶岸的世界会有什么交集。 叶岸此刻在华曼彤的心中,只是那个高高的,帅帅的,聪明特异,足球踢得很好,但并不认识也根本没想到要去认识的男孩。 华曼彤觉得这种感觉挺好,每次比赛完后看到叶岸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华曼彤也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但这种忧伤是下一次驱使自己来到球场的动力,却恰恰好没有对自己的生活有丝毫的纷扰。 知道他,能在球场上看看他就够了。 华曼彤知道这不是爱情,是一种少女朦胧的情愫。 这种情愫淡淡的来,随着时间的流失再淡淡的去,或许很久很久以后,华曼彤都不会记得自己的心中还曾驻足过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孩的情愫。 幂幂中注定,如果不是校门口遇到叶岸见义勇为的意外,华曼彤这种少女的情愫或许永远不会有机会兑现为刻骨铭心一生的爱情。 这次意外,让华曼彤知道了这个高高的,帅气的,聪明特异,足球踢得很好的男生,还特别正义和勇敢。 “同学,上次真的很感谢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看到自己寻找了几天的女生款款朝自己走来,叶岸急急忙忙的迎上前去,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知道她的名字更重要。 “华曼彤。”华曼彤踯躅而前,浅浅相笑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酒窝随之荡漾起来。 华曼彤,叶岸心里默默念叨着,是不是所有美丽的女生都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名字。 然后华曼彤轻轻蹙眉,看着叶岸的额头,很关心的问道:“头上的缝的针还没拆线?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没事,正好明天去拆线。” 叶岸也笑了,叶岸的笑没有酒窝,但也一样明目皓齿,笑起来嘴角的线条遒劲有力,“呃,我看到你那本书被血迹染脏了,我重新买了一本送你。” “说了不用的啊。”叶岸双手捧着书递到华曼彤的身前,华曼彤接过书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艺院?” “我不知道,我只是全D大到处找你,都找了好几天了,我还叫我同学帮我找,他这会儿还在外院蹲守呢。是了,我还得打个电话说我找到了。” 华曼彤再次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校足球队的前锋不仅高高的,帅帅的,聪明特异,足球踢得很好,正义和勇敢,还特别的实诚可爱。 夕阳终于落下了山头,华曼彤的酒窝却像太阳荡漾在叶岸的心上,叶岸感觉空气都是醉的,周边依旧有三三两两的同学伴着笑语经过,但特意的都绕着叶岸和华曼彤在走,同学们都看得出来,不出两天D大爱情路上会多了一对鸳鸯。 “你明天有空吗?”叶岸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起了杨非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什么哪里爱你在心口难的告诫。 “怎么?”华曼彤抬头看着叶岸。 “我明天要去拆线,你有空陪我去吗?”说完叶岸也惊讶自己竟然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要求。 华曼彤没说话,慢慢的低下头,低下头修长的睫毛也没挡住双眼的明媚和清澈,但叶岸看到华曼彤的笑容慢慢开始凝结…… 叶岸紧张起来,后悔为什么自己这样冒失,素昧平生,别人凭什么要陪你去拆线? 直到看到华曼彤慢慢的,重新又抬起头来,双手将叶岸送给的书捧在胸口…… 那一刻,叶岸明白华曼彤捧起的不是自己送的书,是自己送的心。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没有土木系与艺院的联谊,如果华曼彤没有一个发烧友级别的球迷父亲,如果叶岸校门口的见义勇为碰巧没有被同样勇敢的华曼彤看见,甚至,如果叶岸没有一米八的个头,没有吕良伟一般的帅,没有能把扑克小魔术玩得出神入化的神乎其技,当然如果华曼彤没有一米七的颀长之躯,没有笑起来能荡漾人心的酒窝,一切的一切,哪怕有一个如果不是真的,叶岸与华曼彤也许只能在D大的万千学子中擦肩而过。 但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叶岸宁愿华曼彤在双手捧起书之后,没有对自己点头答应陪自己去拆线…… 那样,华曼彤最终不会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第二天华曼彤陪叶岸去医务室拆线的时候,校医没让华曼彤回避,边拆边夸叶岸找了个漂亮贴心的女朋友,连拆线都来陪着他,校医说华曼彤是自己女朋友的时候叶岸偷偷看了看华曼彤,看到华曼彤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华曼彤盯着叶岸拆线的伤口,一点没有害怕的感觉。 叶岸的心突突的快要跳出心坎,叶岸看到华曼彤的手垂落在身旁,指尖跟自己的指尖近在咫尺,叶岸眼睛一闭,手伸过去拉住了华曼彤的手…… 当叶岸拉住自己手华曼彤的身子轻轻一颤,想挪开不是已经来不及,是因为感到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从指尖漫过全身,那是华曼彤第一次从一个真真实实的男生那里得到了触电的感觉。 那种触电的感觉像极了爱情,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神秘莫测,却来得又如此简单。 叶岸拉着华曼彤的手,一直到晚上送她回宿舍的时候都没松开,到了宿舍门口叶岸还不放心自己牵着的手是不是牵着的爱情,于是小心翼翼,饱含深情地问道:“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华曼彤含羞的低着头,手心被叶岸攥出来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心想还要怎样的才算是女朋友呢? 于是禁不住低声萦萦的说道:“手都被你攥疼了咯。” 说的时候华曼彤低首莞尔,脸有瑰色之羞,气有零落之叹,此时此刻,叶岸再是钢铁直男,也懂那娇羞的模样是少女的芳心之许。 校园爱情总是那样美好,从大学二年级到毕业,叶岸和华曼彤牵手走过三年,图书馆、爱情路、体育馆、食堂遍及D大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叶岸和华曼彤相依相偎的身影,每一次叶岸踢完球给他递水拿毛巾也变成了华曼彤的专属,已经不再有莺莺燕燕的蜂蜂蝶蝶围绕在“D大吕良伟”的周围。 而追D大历史上最美校花的队伍,从校内排到了校外,从校内的优秀青年到校外的富家子弟们前赴后继,络绎不绝,但在心有所属的华曼彤面前均一一碰壁。 叶岸觉得作为一个理科生挺勉为其难,但因为爱情还是写了一首诗深情背诵给了华曼彤:“我是叶,你是花,愿叶与花永生相护。” 华曼彤也幸福的对叶岸说:“叶子在哪里,花就把家安在哪里……”说完叶和花在爱情路的小树林中相拥而吻,那是叶的初吻,也是花的初吻,初吻就许以一个愿意牵手一生的人才是爱情该有的模样。 如春风漫过四季,如甘泉沁过心房,多年以后叶岸仍然记得第一次汲闻华曼彤芳香甜润的嘴唇是怎样的迷醉,如果时光能倒流,叶岸多么想时光永远停止在与华曼彤初次相吻的那一刻…… 大二下期,黑牛突然打电话给叶岸说要去外面闯荡,临走前约叶岸一起吃个饭,吃饭约在了D大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叶岸带华曼彤去了。 而这次黑牛是一个人来的,看到叶岸带了女朋友来并不震惊,看到叶岸居然带了个堪称全城,或许能称为全世界最漂亮的女朋友来才震惊得眼珠子都滚落出来。 叶岸介绍的时候特意称华曼彤是女朋友而不是马子,因为叶岸和黑牛同龄但大月份,介绍完黑牛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嫂子。 关于女朋友和马子的梗,叶岸随即向华曼彤做了解释。华曼彤颔首领笑,一语嫣然:“你们男人之间的梗我不懂咯。” 叶岸也顺势撒狗娘兼diss从来不把女人当回事的黑牛:“就是马子可以随时换,女朋友不能换的意思。” 叶岸和黑牛喝了很多啤酒,华曼彤在旁边不怎么说话,一直在为男朋友和他的兄弟开酒,只是嘴角上的酒窝深深浅浅,时隐乍现。 是嫂子开的酒更醉人,还是嫂子嘴角那两朵花朵般的酒窝让人迷醉,不知道为什么很能喝的黑牛很快就喝醉了,平时叶岸喝酒是喝不赢黑牛的,这是叶岸记忆中黑牛唯一一次喝醉。 叶岸搀扶着喝醉了的黑牛到D大附近的一家叫爱之巢的小旅舍开了间房让黑牛睡下,再看时间已经午夜十二点,学校宿舍已经回不去了。 无奈叶岸只好又开了一间房,开房的时候爱之巢的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看着叶岸和华曼彤,D大内外皆知,爱之巢是很多D大学生情侣偷尝禁果的首选之地,不仅因为爱之巢的名字,还因为这里便宜,干净,没有标间,精明的老板精心的将每一间房都装修成了只有一张双人床的家里卧室温馨的模样。 叶岸送华曼彤来到房间打开房门,就在门口叶岸将华曼彤楼在怀里,当四唇相缠的一刹那,叶岸顿时觉得全身一软瘫倒在了华曼彤的身上。 叶岸酒量并不好,本来早就该醉了,一直撑到此刻也是因为爱情的信念,要醉,也一定要吻着女朋友的嘴唇醉…… 第二天早上叶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跟华曼彤在床上和衣而卧,叶岸赶紧摸摸自己身上发现没有任何乱动的痕迹,才暗自庆幸昨晚没闯下大祸,没多久华曼彤也醒来,情绪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适,叶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天还要上课,中午在宿舍午休的时候,华曼彤突然给叶岸微信上发了个信息:“岸,昨晚我给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还没打HPV疫苗,我妈妈说没打HPV疫苗前最好不要做那个事,还有,我妈妈说女孩子要是把第一次留给自己的丈夫才是妻子送给丈夫最好的礼物,岸,你别多心,也别生我的气好吗?” 看到微信叶岸急了:“宝贝,我昨晚做了什么?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傻事?” “你记不得了啊?” “我真记不得了,你快告诉我!”叶岸拼命回忆昨晚的情景但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你睡下一阵手就不老实,扑在我身上来吻我,我看你好激动,我就给你说我还没打HPV疫苗……” “然后呢?” “然后你就老实了啊,乖乖的就翻身又睡着了。” “哦,吓死我了宝贝,我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傻事吧?我喝得太多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你真的就翻身又乖乖的睡着了,我现在只想听到你对我说没生气好吗?” “我哪里会生气啊?我在想我要是对你昨晚干了什么傻事,我会杀了我自己的。” “你说什么啊?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的,对不起,我爱你!” “我也爱你!” “那么亲爱的,我想问问什么是HPV疫苗?”钢铁直男叶岸终于憋不住把这个问了出来。 …… 过了几天黑牛就南下闯荡去了,说是闯荡,黑牛告诉叶岸其实自己是跟朋友去做鸡头,黑牛告诉叶岸做鸡头既能赚钱又能免费试钟白嫖,这才是天底下爽得不要不要的活计。 自此别过,叶岸再次见到黑牛,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 爱情的力量总是这样神奇,叶岸和华曼彤爱情与学业双丰收,叶岸年年拿奖学金,已经预定了学校保研的名额,华曼彤在艺院学的是服装设计,设计的作品也屡屡在各种比赛中获奖,毕业后华曼彤想开一家自己的服装设计公司。 时光如梭,美好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很快到了毕业季,叶岸告诉华曼彤准备放弃保研,想尽早出来工作赚钱娶她。 华曼彤笑意盈盈的对叶岸说道:“呵呵,你安心读研,我赚钱养你!” 钢铁直男叶岸哪里能让女朋友养自己,私下里坚持自己放弃保研的想法,在外面开始找工作,由于大学期间在校履历过于优秀,叶岸很快便拿到了一些不错的公司的offer。 已经是临近毕业前夕,忙实习,论文答辩,找工作,毕业季的三部曲忙活下来,叶岸已经有一阵没跟华曼彤在一起了,但叶岸心里却一直洋溢着幸福,因为今天,七一,却正好是自己的birthday,华曼彤早早就约定晚上要为自己过生日。 华曼彤在D大附近的蛋糕店特意为叶岸精心订制了一个蛋糕,见面后,两人手牵着手取了蛋糕到一家饭店订好的包房坐下,华曼彤点好了一桌平时叶岸喜欢吃的菜。 叶岸这才看到华曼彤的双眼有些微红肿,赶紧问道:“彤,你眼睛怎么了?” “前段时间一直熬夜做毕业设计,眼睛有些感染。” 华曼彤轻轻的说到,用手拭了拭眼角,但一会儿,两朵酒窝依旧像花儿盛开在嘴角,“岸,今天你过生,也为庆祝我们大学毕业,我想喝点酒,好吗?” “好啊,但你少喝点啊!”叶岸知道华曼彤从来不喝酒,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女朋友提出喝酒让叶岸很感动。 华曼彤点了一瓶饭店里最贵的红酒,倒酒的时候手一滑,竟然差点将酒倒出了酒杯之外。 “呵呵,果真是不喝酒的人,我来倒吧。” 叶岸接过酒瓶把酒倒上,然后端起一杯给华曼彤,“亲爱的,这杯酒我要敬上天把你送到我的面前,再敬我们的未来,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我知道!” 华曼彤端起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轻声喃喃到,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怎么了亲爱的?你身体不舒服吗?”看到华曼彤伴着哽咽,脸色也有些苍白,叶岸瞬间紧张起来。 “没,没有,我只是高兴。” “相信我亲爱的,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我相信!”说完华曼彤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喝完华曼彤有些红肿的眼里隐藏着一些晶莹,但嘴角的花朵依然盛开。 一瓶红酒喝完,叶岸一直喋喋不休的畅想着自己与华曼彤的未来,由于心疼从来不喝酒的女友坚决没要第二瓶,结完账准备送华曼彤会学校宿舍,华曼彤靠在叶岸肩头醉意喃喃道:“宿舍的床已经打包好,已经没有人了。” 钢铁直男叶岸似乎还没明白华曼彤的弦外之音,叶岸只好到了爱之巢开好房间,巧不巧的是,跟上次竟然开的是同一间房间,老板娘认出了叶岸和华曼彤,因为这对学生鸳鸯在老板娘看来,是十多年来D大来过爱之巢最漂亮,最登对的情侣。 夜深人不静,叶岸和华曼彤依旧和衣而卧,相拥在床,一阵深情的狂吻过后,华曼彤双手紧紧搂着叶岸双眼迷离也迷茫,对着叶岸轻声呢喃:“我打过HPV疫苗了……” “亲爱的,”叶岸依旧钢铁到家,不知所以,在华曼彤的嘴唇上再次印上深情的一吻 “我答应过你,我要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在我们的新婚之夜!” 华曼彤身体一紧,想说什么却无力说出,只是将双手紧紧的搂住叶岸:“那么,今晚搂着我睡好吗?” “好的宝贝,我会一辈子搂着你睡的!” 一辈子……华曼彤顿时心如刀绞,将脸紧紧靠在了叶岸胸口,眼泪再也忍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天刚朦胧,叶岸醒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纸条留在枕边:“岸,我爱你,也谢谢你对我的爱,与你在一起正好1014天,也是一辈子。今天我要离开你了,记得我的爱,然后忘了我……” 叶岸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拨了华曼彤的号码,但手机已经关机,叶岸突然感到眼睛一黑,整个世界只剩下天旋地转……
第4章
恋爱中人会降智,男女皆然,在智商为富矿资源的叶岸身上也逃不掉这样的定律。 叶岸觉得自己太傻了,竟然真的以为华曼彤红肿的眼睛是因为熬夜做毕业设计,以为女友在自己胸口流下的泪水是为自己描绘的美好未来而感动。 “我打了HPV 疫苗了……”华曼彤让人心碎的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亲爱的,你是度过怎样一个绝望的夜晚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叶岸的自责像刀子般插在心里,叶岸抓着头发恨不得连自己的头皮也一起拽下来,而那种头皮撕裂的疼痛却抵消不了心被撕裂的万一。 华曼彤红肿的眼睛当然不是因为熬夜,是因为已经哭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哭了醒,醒了哭,华曼彤一边哭一边删着手机上叶岸发给自己的资讯,这些还带着温度的情话记录着自己与叶岸三年的点点滴滴,不,不是三年,是一千零一百四十天,是一生一世: “天有多辽远,你就有多美,我希望活一百岁,因为我要看你美到一百岁。” “我,叶岸,对着这个天,对着这个地发誓,我一定要娶华曼彤为妻,一定让彤宝宝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刚刚送你回宿舍,转身又开始想你,干脆我在你们宿舍支张行军床算了,我保证不对你们宿舍的舍友有任何非分之想。” “彤宝宝,你大姨妈来了,我叫你多喝热水你得不得打我哦?” “彤宝宝,我看到校外有个开法拉利的抱着一束玫瑰花在等人,是不是在等你哦?是的话我准备去把他的车胎扎了。” “彤宝宝,今天吻你的时候亲着你的舌头了,我说你的舌头好香好甜,你骂我流氓,所以我下次是亲,还是不亲你的舌头呢?” “你一米七的身高,一百斤你还减什么肥啊?好嘛,你坚持要减可以,其他地方可以减,就是胸部不能减。” “为了彤宝宝这颗树,我愿意放弃全世界的森林加座大师兄的花果山。” …… 华曼彤一条一条的看,看着看着就笑了,一条一条的删,删着删着就哭了,每删完一条华曼彤就觉得心被刀割下一块来。 叶岸拿着纸条的手在微微颤抖,浑身发冷,叶岸再次看了看纸条“……1014天,也是一辈子……”,叶岸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忍住胸口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叶岸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叶岸知道从现在开始,找到华曼彤,找到与自己不辞而别的女友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目标。 D大艺院已经人去楼空,叶岸找到老师问才知道艺院毕业班的同学在前几天已经全部离校,叶岸没有华曼彤任何同学的电话和通讯资讯,通过同学找到华曼彤的途径已经断无可能。 叶岸知道华曼彤家在本地主城,但叶岸从来没去过华曼彤家,因为华曼彤给叶岸说过她告诉过家里自己谈了男朋友,父母连情况都没问就表示坚决不同意,华曼彤无奈只能暂时避免叶岸跟自己父母见面,打算等大学毕业自己跟叶岸的工作都稳定下来再重新正式跟家里提及。 叶岸最后锲而不舍终于七绕八弯的找到了华曼彤在艺院的辅导员李老师,李老师也才二十多岁,比叶岸大不了多少,叶岸给辅导员说明了情况希望她能帮助自己从学校找到华曼彤家的住址,辅导员听完很同情叶岸的遭遇,但对叶岸的要求表示爱莫能助。 曾经在D大几万同学中找到她,三年后却把她丢在了这座单单主城区就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城市的茫茫人海中,叶岸突然到绝望像一座望不到顶的大山压在自己头顶。 在D大找了一天下来,叶岸精疲力竭,粒米未进,蜿蜒到校外湖边的爱情路上,叶岸将悲伤的自己站成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天空没有月亮,叶岸的身旁也没有了她。 接着几天叶岸像只无头的苍蝇满世界晃荡,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街区,走过了多少个巷道,叶岸明明知道这种方式不可能找到她,在这座千万级人口的城市的人流中自己不过就像飘荡在大海中的一片叶子,但叶岸知道只有这样把自己累到精疲力尽,累到不能思考才能稍许抵御掉几分那切骨入髓的绝望与痛苦。 过了几天D大毕业生典礼上,叶岸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在伴随着欢歌与惜别的哭声的毕业同学的人群中,叶岸依然没有找到华曼彤的身影,但凡能找到的华曼彤班上的同学,叶岸都找到问了,没有人知道华曼彤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华曼彤家的具体地址…… 在学校的最后几天叶岸如行尸走肉一般,杨非从来没看到过如此颓废的“D大吕良伟”,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不洗澡不出门,杨非知道叶岸本来这几天有一家很不错的公司的最后面试,这样一搞杨非知道叶岸是自己在放弃自己。 杨非感到事情有点严重,这几天都陪着叶岸,直到这天学校的宿舍要关门不允许同学再留宿了,宿舍里只剩下叶岸和杨非。 见叶岸依旧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依旧不吃不喝在宿舍躺着,杨非终于忍不住去拎着胳膊将叶岸从床上拽了起来一阵狂吼:“你娃到底要干啥子?公司最后的面试也不去,不吃不喝你要成仙吗?你这样就能把她找回来吗?赶紧起来洗个澡吃点东西,明天该干嘛干嘛去!” 被杨非拽起来的叶岸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宿舍的天花板,嘴里嗫嚅道:“你忙你的去吧,不要管我。” 杨非无奈的摇摇头,看到叶岸这副样子已经有些不耐烦:“这都几天了,才是他妈个女人,跟个野男人跑了就跑了嘛,有这么恼火吗?犯得着这么要死要活的?女人哪里找不到,要不要去嫖娼嘛?今天我请你嫖娼,日个屄你啥子毛病都没得了!” 杨非话音刚落,叶岸站起身就拎着杨非的衣领,布满血丝的眼睛怒目圆睁的瞪着杨非,一拳朝杨非的肩头狠狠擂去,嘴里念念有词道:“你他妈说啥子?谁跟野男人跑了?” 杨非个子小,被几天不吃不喝的叶岸一拳下来竟然也朝后踉跄了几步,杨非知道叶岸在气头上,觉得自己那句他的女朋友跟野男人跑了的激将也确实说得有些过分,但叶岸这一拳顿时也把杨非彻底惹火,杨非毫不示弱的抡起拳头照着叶岸的胸口回击了过去,嘴上的回击更加猛烈:“我他妈就说你马子跟野男人跑了咋个,你他妈像不像个男人?” 乒乒乓乓,两个人在寝室里互相抱着身体用摔跤的姿势操练起了拳击,论块头叶岸一八零,杨非一七零多一点,体重160vs110,加上校足球队的身体底子,平时杨非根本不是叶岸的对手,但几个回合的拉扯下来,胃里几天没有一颗米的叶岸腿已经像踩在棉花上,最后被杨非揽住身子一个肩摔摔到在地,杨非拍了拍手,喘了口气转身出了宿舍。 一会儿,杨非去校门口的小面摊端了碗面买了一瓶矿泉水回来,见叶岸刚才出去是什么姿势躺在地上,这会儿依然是什么姿势躺着,杨非把面和矿泉水砰的一声搁在桌上,用最后一点耐性对叶岸说道:“我他妈陪不下来你了,这碗面你吃完自己慢慢疯!” 说完杨非拎起已经打包好的皮箱出了寝室,这次,杨非没有再回来,只剩下担待着四年上下铺兄弟感情的那碗面在桌上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叶岸挣扎着起来把面吃完,等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猿泰山模样把最后来检查宿舍的宿管阿姨吓了一大跳,才不得不拎着背包和皮箱离开了寝室。 当拖着皮箱和背包跌跌撞撞的出了D大校门,叶岸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上一眼,四年,或者1014天,叶岸感觉一辈子都留在了D大,有些地方走过了,回头已是彼岸。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校门旁边的那条小道上依然如故,只是已经再没有摆棋摊的骗子。 叶岸在小道上终于停下了脚步,叶岸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头上缝针处的伤口早已结痂,但现在伤口却在心上撕开了口子,叶岸感到血和疼痛从伤口往外不停在喷涌,叶岸看不到奔涌的尽头,叶岸不知道谁可以将心上伤口的针缝上,叶岸只知道血总会流干,血流干了,疼痛就消失了。 叶岸拖着皮箱背包和疲惫的脚步在街上走着,心里只有一个方向,华曼彤! 华曼彤! 华曼彤! 叶岸来到了江边,此时夜幕垂落,对岸万家灯火,天上星若灿河,七月流火的江面热风潇潇,叶岸却感到如坠冰窟。 你说过叶子在哪里,花就把家按在哪里,现在叶子已铺满了树枝,可亲爱的你在哪里呵?对着辽阔的江面,叶岸的心一遍遍绝望的呼唤着…… “嘟嘟嘟……”叶岸的手机响了,杨非打来的。 “你在哪里?” “在吹江风。”叶岸的声音比在江边飞舞的蚊子还小。 “你去江边做什么?你别干傻事!你在哪个江边,我来找你!”杨非的声音非常着急。 “干傻事?” 叶岸颓然挂断了电话。 是啊,叶岸呆呆的看着黑魆魆的江面,叶岸知道现在自己只要朝前一步,不用等心上伤口的血流干,一切疼痛都会随着眼前的波涛滚滚而去。 叶岸苦笑一声,仿佛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再长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叶岸感到腿在朝前挪动…… “嘟嘟嘟……”电话再次响起,叶岸本来不想接,但一看是母亲打来的。 叶岸无奈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母亲微弱的声音,叶岸清晰的听到了母亲的哽咽:“岸,你在哪里?你赶紧回来,你父亲脑溢血,怕……怕是不行了。” 叶岸轰然瘫坐在岸边乱石上的时候,一只脚已经没入到江水里…… 叶岸当晚打了一张计程车连夜赶回老家,赶到医院的病房门口便听到母亲“老叶,老叶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走了”的哭喊声传出来,叶岸顿时如五雷轰顶,手足冰凉的呆立在病房门口,看着母亲伏在覆盖着白色床单的父亲身上悲声恸哭,叶岸知道,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与父亲下象棋了。 叶岸死死攥住了病房的门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叶岸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倒下,叶岸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跪在病床旁,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仿佛只是在安睡,叶岸嘴里喃喃到:“对不起爸爸,儿子回来了,但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儿子一眼?” 母亲听到叶岸的声音才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一把抱着几天变得形销骨立儿子,叶岸也抱着母亲,母子无语咽噎,抱头痛哭。 父亲出殡的那天,叶岸让父亲带上了那副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象棋,叶岸知道自己身无一物可以告慰父亲,特意将自己与父亲第一次下的那盘盲棋的棋谱打印了出来,让父亲一并带走。 叶岸母亲与父亲二十多年相濡以沫,伉俪情深,父亲的后事料理完,叶岸看到还不到五十岁的母亲已经满头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万物众生能以白发寄情,唯有生死。 父亲的遗像摆放在客厅的柜子上,在父亲的遗像下母亲拉着叶岸的手:“岸,你父亲一直期望你好生学习,学业有成后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不要像他一样开了一辈子的货车一生颠沛操劳,现在咱老家刚刚由县升区,要面向社会公招一批公务员,这一批的招公部门里正好有住建局、规划局等部门,与你学的专业也对口,你就留在老家考考公务员吧,这也是你父亲对你最大的愿望。现在老家由县升区,招商引资引进了很多专案,社会经济发展将会迎来新的机会,家乡发展也急需人才,你在老家能考上公务员就好好干,发展平台和空间都是有的,以后争取有机会往市里调。” 叶岸没跟父母提起过自己在学校有了女朋友,但跟父母提起过自己大学毕业想留在城里发展,但现在父亲去世,母亲说留在老家考公务员是父亲对自己最大的愿望,叶岸知道,这又何尝不是母亲对儿子最大的愿望。 “好的,妈,我听您的。” 叶岸知道这个决定也许会让自己与华曼彤此刻本来就已经无法丈量的距离变得如天跟地一般的遥远,但叶岸不忍心才失去丈夫的母亲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守在家里,叶岸咬咬牙,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接下来几个月叶岸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每天,叶岸都会抱着侥幸心拨打华曼彤的电话,但不出意外的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永远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叶岸委托杨非帮助自己在城里打听华曼彤的下落,但几个月下来,家乡的荷花开了,桂花开了,菊花开了,但仍旧没有关于她的任何音息。 但到夜晚叶岸总是无法入眠,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华曼彤的身影,看到她嘴角荡漾起的如花朵般的酒窝,闻到她迷人的气息,听到她醉人的呢喃。 公务员考试时间到了,叶岸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全区笔试第一名,叶岸母亲非常高兴,自父亲去世后,叶岸第一次在母亲脸上看到了笑容,叶岸看到母亲的白发中也渐渐有黑发重新长了出来。 在等待面试的一天周末,母亲拎着一只老母鸡回家,兴奋的对叶岸说:“岸,今天妈给你炖只鸡好好犒劳犒劳你,这段时间你考试辛苦了,看你现在好瘦。” 鸡炖好了,叶岸给母亲盛了一碗鸡汤,挑了一只大鸡腿搁在汤里端在母亲跟前,说道:“妈,辛苦的是您,您喝汤。” 母亲脸上笑意盈盈:“妈不辛苦,有件事给你说一下,妈托朋友找到了一个很有关系的人,能帮你面试通过,你面试正常发挥就行了,加上你的笔试成绩考的第一,加上有这个的关系我想你这次考上公务员一定没问题。” “妈,就别找什么关系了吧,要花钱吧?劳民伤财,我靠自己的成绩应该没问题的。”叶岸自信的说道。 “不花钱,不花钱!” 其实叶岸母亲对叶岸撒了谎,叶岸母亲托朋友找的关系开的价是五万,说保证叶岸这次公务员考试一定中榜。 叶岸母亲知道自己儿子的成绩没有问题,只想用这五万块钱多加一层保险,但如果告诉了叶岸,叶岸母亲知道儿子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因为五万块,是叶岸母亲现在身上所有的积蓄。 不久,区公务员录取名单出来了,没有叶岸的名字。 看到录取名单叶岸和母亲傻了眼,母亲在家差点晕厥过去,在叶岸的追问下母亲告诉了拿五万块钱托关系的实情,叶岸安慰母亲说公务员没考上自己另外去找工作就行了,然后叶岸找到母亲朋友传话要收了五万块钱的所谓有关系的人还钱,被带话回来说钱已经被用来打点关系,已经无钱可还,叶岸顿时明白是遇到了骗局。 叶岸找到黑牛在政府部门一个事业单位工作的父亲帮忙打听,才知道专门有人干这种以公务员考试托儿为幌子的营生,其实这群人没有任何关系,几面收考生的钱,考生考上了以为是靠他们的关系,没考上就赖着说钱被用于打点关系了,然后吃准了给钱的考生家里多半不会自己张扬这种丑事,最后都会认账吃下哑巴亏的心理蒙混过关,把其他的钱也一并吃了。 叶岸怒不可遏,当即说要去报案,黑牛父亲赶紧劝阻道:“小叶,你冷静点,报案没任何意义,因为证据呢?你能提供什么证据?再说了如果事情闹大了,这群人在社会上黑道白道都还是有些能量的,他们一定会报复的,他们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多了去,你想你要是出去工作了,你父亲又才去世,你母亲一个人在老家怎么办?你母亲还要不要工作?还要不要安宁了?而且,你张叔叔从小看到你和黑牛长大,我知道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也年轻气盛,你跟黑牛小时候在一起打过多少架我还不知道吗?我看你捏起的拳头,我知道你肯定服不下这口气,但张叔叔劝你千万要忍,不要去找他们报复,你现在斗不过他们,等你自己足够强大了再说这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你现在回去好好安慰一下你的母亲,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跟张叔叔尽管开口,三万两万的张叔叔还是拿得出来。你跟黑牛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大丈夫能伸能屈,你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要是黑牛读书有你十分之一都好,所以你不要耽搁了自己的前途,公务员没考上就没考吧,你这么聪明,你的舞台也不应该是咱老家这点方寸之地。” 黑牛父亲一番肺腑之辞说得叶岸眼泪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拳头捏起来又松下,松下又捏起来:“张叔,我明白了,谢谢张叔的教诲!哦,黑牛呢,他去了广东没多久我就没有了他的消息,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他现在怎么样?” 问完叶岸就后悔了,因为黑牛跟自己说去广东做鸡头,但一定不敢跟他爹也说自己去做鸡头,或许黑牛父亲并不知道他去了广东。 黑牛父亲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叶岸看到黑牛父亲叹气的时候有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后来叶岸才从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口中得知黑牛去了广东没多久就被抓,以协助组织卖淫罪被判刑三年…… 老家冬天的早晨总是寒浓雾重,这天早上,叶岸登上了去城里的第一班班车,叶岸觉得拎着的皮箱和行囊很轻,但昨晚母亲在父亲遗像下拉着自己叮嘱的话语却很重:“岸,妈不拦着你了,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去闯荡吧,妈在家你不用担心,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5章
叶岸来到城里,先在城里仅剩不多的棚户区找了家小旅馆住下,因为这里便宜,三十块钱一晚上。 旅馆是几十年前砖混结构的房子,斑驳的外墙,没有路灯的楼梯,年久失修,潮湿,阴暗,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住进去,你洗过的衣服晒在房间是什么情况,三天后还是什么情况,你用力拧,都拧得出水来。 条件差都不用提了,还没有热水,在这寒冬天洗漱的时候,叶岸觉得自己是一只南极的企鹅,一名极地战士。 而外界的物理感知如果不触及到生理极限,对叶岸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用小旅馆厕所的自来水洗澡宁岸甚至还感到不够冰冷,因为在华曼彤不辞而别的那一刻,叶岸已经体会过这世界在冰点以下的无尽深渊。 当叶岸自毕业后第一次给杨非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叶岸来城里三个多月后了,在这三个月里叶岸做了三件事,应聘到了一家建筑公司上班,春节回老家将父亲安葬在老家的公募,最后,叶岸养成了洗冷水澡的习惯。 叶岸在公司附近租了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这是叶岸在城里的第一个窝,叶岸用自己的第一个月的工资交了一季度的房租。 叶岸打电话给杨非是想请杨非吃饭,大学的时候杨非是睡在自己上铺的兄弟,现在,是自己在这座城市最好的朋友。 其实叶岸这个时候付了房租已经差不多身无分文了,准备请杨非吃饭的钱是去棋摊上重操旧业赢来的。 棋摊的陆哥还在摆棋摊,见叶岸来找上门来非常高兴,等叶岸做完业务依旧坚持要请叶岸吃火锅,吃火锅的时候陆哥抱怨这棋摊怕是摆不下去了,现在赚不了什么钱,说自己跟朋友想开个茶室,暗里做私人赌场,问叶岸愿不愿意一起干。 叶岸婉言谢绝了,说自己现在已经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陆哥听出叶岸的意思,是想正正经经的做点事,不想搞歪门邪道的东西。 陆哥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了,对于社会的理解,陆哥认为自己自然跟才出社会的叶岸是不一样的,而且肯定更深刻,于是陆哥对叶岸进行了语重心长的开导:“兄弟,你才从大学毕业出身社会,对这个社会充满着美好的理想是可以理解的,但有句话说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其实在老家考公务员,叶岸已经体会过现实的骨感了,叶岸无奈的笑了笑,没说话。 “我的意思是这个社会挣到钱才是大哥,”陆哥继续说道,“这个社会很现实的,你才从学校毕业进公司才多少钱的工资?老实说肯定比不上我摆棋摊,不然你也不会跑来靠下棋挣钱,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上没背景没资源,你这样按部就班在公司上班,不说多的,你算算你工资,你猴年马月才能在城里买上房子?你没房没车没存款,没背景没地位,他妈的那个女的会跟你?” 听到这,叶岸心里重重的咯噔了一下,虽然叶岸坚信华曼彤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钱没有地位,仅仅来自一个县城的普通家庭而离开自己。 “所以兄弟,现实点,你的智力太强了,在赌博上有这么好的天赋,不利用来好好挣点钱太可惜了。而且,你坚持要在公司上班也可以,你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来,这并不影响你公司上班。” 看得出来,陆哥是真的惜才,在陆哥眼里叶岸是他混迹这个圈子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选手。 “谢谢陆哥,我想想,考虑一下好吗?” 叶岸的回答很委婉,但其实叶岸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叶岸觉得自己的赌场是人生这个大舞台,而不是小小的牌桌。 跟杨非吃饭是杨非定的地方,一个高档酒楼,两个人就要了个豪华包间让叶岸有些不适应,并且掂量了一下自己微信钱包的金额是否足够支付这顿饭钱。 但叶岸的担心是多余的,杨非来这里只需要签单,并且最后也是杨非坚持签的单。 “我现在在市城建局。” 饭桌上,杨非给叶岸介绍着自己现在的状况,杨非的语气一点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叶岸也没给杨非提起过自己在老家考城建局公务员被坑的事。 但没有比较没有伤害,这是不是陆哥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打脸写照?叶岸知道杨非的父亲是主城某区的副区长,而自己的父亲…… 春节回老家安葬父亲的时候,叶岸在父亲的墓前摆了一瓶酒,然后拿出象棋,默默将第一次与父亲下的那盘盲棋在墓前摆着,只是到将死是父亲老将的最后一步,叶岸迟迟不愿将棋子下在棋盘上,叶岸久久凝视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直到天空飘起了清冷的细雨,雨水顺着叶岸的脸庞流淌下来,父亲的一生就如这盘棋局戛然而止,叶岸突然感到莫名的悲哀,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是不是也会是一盘被将死的棋局。 杨非埋怨叶岸为什么父亲去世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叶岸没说话,自罚了一杯酒,大学四年上下铺的兄弟,杨非太知道叶岸是一个不愿为别人添麻烦的人。 接着杨非告诉叶岸一直在帮他打听华曼彤的消息,但还是没什么结果。 叶岸很感动,叶岸认定跟杨非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弟。 这让叶岸想到了另外一个一辈子兄弟,那个曾经把溺水的自己从河里拖出来的人,黑牛。 算下来,过不了多久,黑牛的刑期应该会满了。 冬去又春来,转眼叶岸在建筑公司三个月的试用期满,叶岸顺利的成为了公司的正式员工,不久,叶岸成为了公司的一条鲶鱼,通常,人们说的鲶鱼效应里的那条鲶鱼。 叶岸的工作精神极其凶悍,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叶岸不是在工地,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 机器,是同事送给这位新进员工的绰号。 除了工作上的事,叶岸跟同事几乎零交流。 叶问做事不计怨言,不问辛苦,而且工作中显示出了过人的才华和能力,叶岸从一名一开始没人太注意的实习员工,逐渐成为同事谈论的话题人物,从而引来了同事们的各种目光,这些目光包括但不限于:赞许,警惕,不屑…… 以及倾慕。 一条鲶鱼,一条有着D大吕良伟称号的颜值的鲶鱼扰乱了原来池子的次序和安宁,获得这样的目光是正常的。 一天快要下班,叶岸在办公室仍旧忙着手里的活计,张芹,公司的人事主管,来到了叶岸的座位旁。 张芹是同事们私下评出来的公司之花,除了一名某某之花所必备的颜值,杨芹身材娇小,性格温淑,外柔内柔,从来不急不火,一副标准的中国好媳妇的模板。 张芹的确未嫁,二十出头就做到公司人事主管,又是一副中国好媳妇的模板,公司内外惦记的单身狗自然就多。 但公司的单身狗惦记的多,敢动心思的却没有一个,因为张芹是公司老大曾总的侄女。 “叶岸,等下下班你先别忙着走,曾总找你有事。” 张芹的声音很温柔,看着叶岸的目光是倾慕的那一类。 花了三个多月去观察和了解,在张芹的心目中叶岸不是一条鲶鱼,是一个工作认真负责,能力突出,学识渊博,聪明,帅气,但不知为什么却十分忧郁的大学毕业生。 三个多月,已经足够让一个女孩的心思长出相思草来。 但平时张芹除了工作中正常的接触,并没有刻意去接近叶岸,张芹怕这样相思草长得太快,自己的心房还没法盛得下一株野蛮生长的相思草。 曾总,曾有中,公司法人兼总经理,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找叶岸是想单独跟叶岸吃个饭。 曾总找叶岸吃这顿饭算是公私兼顾,因为曾总早就看出了侄女张芹的心思。 叶岸对曾总要请自己吃饭感到有些惶恐,对张芹的温柔含羡的目光叶岸更感到慌乱,但很快叶岸就镇定下来,自己是南极企鹅,适应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川生活,零下,正是现在自己心脏的温度。 这个温度已经足以让所有女生望而却步。 这顿饭局既然是公私兼顾,自然少不了张芹,两个人的饭局变成了三个人的。 “小叶,喝什么酒?你能喝白酒吧?” 在公司附近一家酒楼的包房,菜差不多已经上好,桌上摆着一瓶还没打开的茅台,和一包打开了的华子,曾总问叶岸。 “曾总,能……能喝一点。”老板发话,就是再不能喝,叶岸明白是不能说不的。 一旁的张芹听闻赶紧将茅台打开,将曾总和叶岸的酒杯倒满。 “好,那今天就陪我喝点。”曾总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了酒杯跟叶岸碰杯干了一杯。 “感谢曾总。” 这是叶岸第二次喝茅台。 这让叶岸再次想到了父亲,第一次是叶岸看到家里有半瓶父亲喝剩下的茅台,叶岸偷偷打开了喝了两口,那也是叶岸唯一一次看到家里有茅台酒。 后来叶岸知道,那是父亲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母亲买给父亲的礼物。 “小叶,知道今天为什么我找你来陪我喝酒吗?”曾总不经意看了一眼一旁的张芹。 “是我工作中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曾总需要亲自对我教诲。”叶岸的回答不卑不亢,表情还是有些紧张。 曾总笑了笑:“小叶,你太严肃了,在公司我是老板,但在公司外我更愿意跟员工做朋友,小芹知道我的脾气,我平时也经常找他们陪我喝酒,所以你别紧张。” 张芹也笑了笑,对叶岸说道:“是的。” “只是这次找小芹一起倒是第一次,”曾总看了看小芹,话中有话,“小叶,是这样,你来公司已经三个多月了吧,你们这一批是我们公司第一次公开招聘的应届大学生,这次跟你一起进公司的一共有四五个吧,但现在留下来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我知道其他几个大学生为什么会走,因为我们试用期工资很低,试用期交给你们的工作都是又重又累,甚至跟你们大学生的身份不相符的一些脏活累活,我是故意指示下面这么安排的,现在的大学生眼高手低的太多了,走的那几个大学生应该都是吃不了这个苦,但你留下来了,我一直在观察你,我们试用期对你们的苛求我都觉得都有些不太人性化,但你几乎没有任何怨言,我也看了你的简历,你很优秀,工作中表现出来的能力也很强,其实就你的条件你也可以选择更好的公司,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 “感谢曾总的信任,”曾总谈公司,谈工作让叶岸的心情镇定了许多,叶岸怕的是曾总给自己谈张芹,“也感谢公司给我这个机会,其实,公司试用期这种做法我觉得是应该的,做建筑行业很辛苦的,吃不了苦就别选这行,我没做好准备,当初大学选专业的时候我也不会选土木,现在也不会选择应聘我们公司了……” 曾总点了点头,特别对叶岸把公司称为“我们公司”感到很满意,说明才几个月,叶岸对公司已经有了主人翁精神和归属感。 “我选择留下来主要有两点,”叶岸继续说道,“一,这几个月我跑遍了公司几个项目的工地现场,有这么多项目同时开工,说明公司的业务不错,有前途,一家有前途的公司我为什么不选择留下来?第二,我才从学校出来,所学的理论和知识需要通过实践来实现这些理论和知识的价值,我认为我们公司能够提供这样实践的机会,在我眼里,这种机会的价值并不完全是由多少工资来衡量的。” 叶岸侃侃而谈,语速不快,说到工作,叶岸感觉自己就从一只南极企鹅变成了热血斗士。 “小叶,我很高兴,你不仅是科班出身,还是我们公司第一个211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我很清楚我们公司现在的情况,现在我们更多只能称之为工程队,公司要向更高层面发展,非常需要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曾总点了一根华子,递给了一根给叶岸,“你的理念我也非常认同,公司也准备重用像你这样有专业技能,有抱负有担当的年轻人,现在你已经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了,希望你好好干!公司发展起来,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曾总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为公司的发展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叶岸表情认真的说道,其实叶岸之所以留下来,是看到公司的项目施工中有太多不尽人意和需要改进的地方,叶岸觉得这是一个能让自己施展拳脚的舞台。 叶岸喜欢挑战,做不可为之事,目前,叶岸已经做到的看上去不可为之事包括下盲棋,包括用高三最后一年的努力换来了211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现在,叶岸知道更大的挑战在等着自己。 “那你觉得公司现在哪个部门合适你?” 曾总如此直截了当的让叶岸挑部门让叶岸隐隐感受到了曾总对自己的重视,但叶岸很清醒,这一切并不完全是出于曾总对自己的信任和能力的肯定,因为此刻旁边还坐着看自己的目光一直很温柔的张芹。 叶岸的判断是对的,曾总看出了侄女张芹对叶岸的好感,通过几个月的初步观察对叶岸仅仅是过了信任的第一关,今天带张芹来,曾总的信号已经很明显,先让叶岸体会到自己对他的认可和重视,然后让叶岸意识到,如果识趣能答应和张芹在一起,以后叶岸在公司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但这么大个果叶岸知道自己摘不下来,不是张芹不够漂亮,不够温柔,这样一个中国好媳妇的模板不够是一个好姑娘,是叶岸知道现在自己的心能感受到的温度,只有南极的企鹅感受得到,这种温度对任何一个心生情愫的女孩都是毁灭性的。 “曾总,我还是在工程部比较合适,只有在工地上我才能感到浑身有劲。” 叶岸的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字面上的,另外一个意思是现在除了工作自己什么都不会想。 叶岸最终陪曾总把那瓶茅台喝完了,叶岸以前不怎么喝白酒,但这以后,叶岸但凡喝白酒就只喝茅台了,叶岸不知道这是因为茅台本身神奇的魔力,还是曾总今天表现出的一名老板的魅力与格局。 或者此刻茅台已经在叶岸心目中成为了一种成功的隐喻。 吃完饭曾总借机自己先行离开,留下了叶岸和张芹。看得出来,这个剧本曾总是早就想好了的。 “叶岸,你是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吧,离这儿也不远,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去吧。”在酒楼门口,张芹指了指叶岸住处的方向。 “不用不用,应该我送你才对!”叶岸连忙罢手,但眼睛一直,这个一直是从今天的饭局算起,就不敢看张芹。 “没事,今天你不需要什么绅士风度了好吧,你没喝酒就让你送我了。等会我送你到住处,我打个车就回去了。” 张芹笑道,其实张芹笑起来很美,也有很好看的酒窝,只是叶岸不敢有这个眼福。 此时已是初夏,此刻已是晚上九点。街道的两旁摆出了一些夜市,夜市旁的街灯下已经有了成群的飞蛾。初夏的夜晚风不凉,也不热。 差不多半斤茅台让叶岸的头有些晕乎乎的紧,但好在还能自己独立行走,叶岸知道今天是执拗不过曾总和张芹的,叶岸也怕自己坚持送张芹回去会导致不必要的推让和纠缠,叶岸也就答应了张芹送自己回住处。 两人并排而行,街灯下两人的身影之间那道明显的界限其实很近,近到叶岸甚至能闻到张芹身上很好闻的香水味,近到一步就能跨越…… 仿佛又很远。 跟一个漂亮的姑娘漫步在夜晚的街头怎会不美好,但对于叶岸来说,身边的那个姑娘要么是华曼彤,要么是nobody。 “叶岸,你租了房子,怎么不叫女朋友一起来住啊?有个人照顾多好。” 叶岸不敢看张芹,张芹倒是敢看叶岸的。 张芹话里的少女心思有一种含羞的美。 “哦,我没女朋友。”叶岸嗫嚅道,叶岸心里在数着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大致还有五分钟,就到自己的住处了。 “我不信,你这么优秀,人长得又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张芹暗自欣喜,但这是不是叶岸的实话不知道,但张芹坚信叶岸说的是真的。 “真的没有。”叶岸低下头,鼻子轻轻抽搐着,叶岸闻到了身旁女人迷人的芳香,但叶岸知道那不是华曼彤的。 叶岸顷刻感到眼光有些模糊,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痉挛。尽管近在咫尺,张芹对叶岸的突然失态一无所知。 “我舅……哦,曾总,”张芹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改口,“曾总一直很看重你的,我们公司现在就是缺你这样的专业人才。” “呃,谢谢曾总的栽培。我刚毕业还没什么经验,不过我会努力的。”叶岸迅速从失态中恢复过来。 “嗯,以后工作中需要我们部门配合,或者需要我什么帮助你尽管说,毕竟我对公司比较熟。” 张芹扑闪着清澈的眼睛看着叶岸,并逐渐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张芹知道拐过前面的街角,叶岸的住处就到了。 “好的,谢谢。”叶岸的回答已经到了少一个字不成句的程度,但叶岸一直坚持着这样极简主义的回答。 “唉,知道同事们都给你取了个什么外号吗?”张芹这边是鲜明的对比,说话是尽量找着和往多了说。 “呃?”叶岸怔了怔。 “嘻嘻,机器!”张芹再次铃朗的笑了起来,“难怪你说话也精准的像机器一样,绝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儿。” “没……没有吧。”叶岸知道张芹说的是事实,但也除了无奈的否定,叶岸别无办法。 “好了,你住处到了,你喝了酒,回去好好休息,Bye!”说完张芹转身拦了张出租车。 看到张芹上了出租车,叶岸才敢朝出租车看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叶岸愣愣的看着出租车远去,叶岸本来是想叫张芹到家发个报平安的信息。 但叶岸回到家二十多分钟过后,张芹微信上的信息自己就来了:“我安全到家了,晚安!” 今天晚上十来分钟的路程,张芹跟叶岸说的话比叶岸来到公司三个多月说的都多…
第6章
这天晚上叶岸做梦了,梦里清冷的街道,飞蛾点缀的街灯,女人淡淡的香水味,那个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很像,很像华曼彤。 叶岸最终在惊厥中醒来,发现梦外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孤身一人躺在黑暗之中……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是的,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如果狄更斯来过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他一定会把后面一句去掉。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大地复苏,万物皆在野蛮生长,伴随着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奇迹,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基建狂潮席卷了整个中国,房地产行业,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巨大的修罗场,有些人因此而成为了造富神话的主角,有些人,也在此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在时代大潮的裹挟之下,这座由曾经的长江上游的一个水码头发展起来的千万级人口的城市也不例外。 房地产行业,正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块土地上野蛮生长。 时年四十来岁的本市土着居民曾有中赶上了这个房地产行业野蛮增长的时代,当初建立公司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包工头。 野蛮增长时代的房地产业就像一个江湖,有江湖就有打打杀杀,曾有中出身草根,不缺的就是打打杀杀的狠劲儿。 透着这股狠劲儿,经过近十年的拼争,曾有中把自己这份家底拉扯成了一家有一定规模的建筑公司。 如今,曾有中尽管依旧雄心未眠,但却常常力有不逮,曾有中不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还会持续多久,不知道自己在灰色地带的边缘开展的那些比如地下赌场、拆迁队等等业务还能持续多久,时代改变的时候,有时候根本不会跟你打声招呼。 曾有中知道自己不缺的是社会经验和打打杀杀的经历,但曾有中知道知识才是决定你要到达的天花板的力量。 曾有中预感一个新的时代就要来临,曾有中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时代,但曾有中知道自己的公司再不做出改变,在新的时代里像自己这种带着原罪和行走于灰色地带的公司必将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会最终被时代所抛弃,这让曾有中很看重叶岸,而且对叶岸的看重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侄女张芹对叶岸的倾慕。 但也因为对张芹视若己出,让叶岸成为自己的侄女婿成为了曾有中的A计划。 曾有中直接任命叶岸为工程部副经理,而且给了他一把秘密的尚方宝剑,叶岸可以直接向他汇报工作。 曾有中知道这么做必然会引起原来工程部一帮跟着自己干的老臣们的强烈反弹,但曾有中自有自己的盘算,曾有中知道自己手下那帮跟着自己打打杀杀,一路拼杀到今天的兄弟的能量,把叶岸这条鲶鱼扔进池子里,活不了说明叶岸是条虫,活出来了就是一条龙。 再说,为了侄女张芹着想招女婿也得招一名乘龙快婿,招来一条虫算是什么事。 叶岸其实明白曾总把自己当做一条鲶鱼的想法,既然要拿一条鲶鱼考验自己,叶岸想,那就不辜负曾总的期望做那条最合格的鲶鱼。 不久,叶岸这条鲶鱼在公司这座不深,也不浅的池子里搅起的风暴终于来了。 接下来两个多月酷热的夏天,叶岸几乎把自己泡在了工地上,掉了十几斤肉,脱了不知道几层皮,叶岸向曾总提交了一份工程部的整改报告,报告里提出不下一百条在施工和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并附上了整改意见。 这个报告,让叶岸在工程部,甚至全公司上下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曾有中却暗自高兴,对叶岸提交的报告非常满意。 其实曾有中在心里对现在公司的现状很清楚,比如施工效率,成本控制,人浮于事等等都是存在的严重问题,这些问题,靠他手下那帮囿于专业知识的局限和已经养成根深蒂固的守成心态的老臣们已经断然无法改变,叶岸的到来恰如其时,曾有中希望叶岸成为那个改变者和搅局者,最起码,要让这帮老臣们感到时不我待的危机感。 这个报告造成的风暴是从工程部这帮老臣纷纷到曾有中告状开始的,大家统一的口径是,一个才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能有多少经验? 提出的整改措施要么是纸上谈兵,要么,需要一定资金的先行投入而公司根本没有实施的条件,一句话,大家都认为叶岸的报告是不切实际的瞎扯淡。 公司更有与曾有中能说上话的人在其耳边嘀咕,如此重用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会伤了这帮一直跟着曾总打拼的老臣子的心。 曾有中对这帮老臣的“造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跟叶岸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照旧。 老大那里说不通,这帮人准备自己给叶岸上眼药了。 其中,以负责管理公司地下赌场的长毛最为起劲。 长毛十几岁就跟着曾老大混,算是曾有中最早的一批手下,这么多年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也算劳苦功高,曾有中才把赌场如此重要的业务交给了他打理。 仗着曾老大的信任和自己公司元老的身份,长毛特别不了叶岸,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长毛多次在私下场合放出话来要给叶岸好看,让叶岸在公司待不下去。 长毛如此激愤除了上述原因,其实是夹带了自己的私货,杨雪! 公司里另外一双倾慕叶岸的目光就是来自杨雪的,而长毛追了杨雪多年却一无所获,杨雪几乎都不带正眼看他一眼,而叶岸一来,长毛发现这个小娘们的魂便被勾去了。 杨雪是公司的公关,芳龄二十有二,原来混夜场的小太妹,颜值正好长在众多街溜子的审美上,身材高挑,性感,狂野,放得开,酒局上能拎着酒瓶一口吹干,打架也能拎着酒瓶闷人家后脑勺。 长毛就好这种娘们的性感和狂野,但遗憾的是,追了这么多年,杨雪的性感和狂野从来都不曾冲着长毛来一次。 杨雪知道张芹也喜欢叶岸,知道张芹是曾老大的侄女,但在杨雪的字典里,争男人,从来没有撤退可言。 这让长毛对叶岸的嫉恨变成了为女人争风吃醋的个人恩怨,尽管叶岸对杨雪,甚至比对张芹还冷淡。 长毛一直策划着怎么好好教训叶岸,甚至设局让叶岸自己识趣离开公司,而工程部上上下下也对叶岸采取了不配合运动,这让叶岸的工作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虽然叶岸从来没找过张芹有半句话的吐槽和埋怨,但张芹深耕公司多年,又是曾老大侄女,有自己的渠道了解到公司各个层面的状况,张芹自然对于叶岸在工程部的遭遇十分清楚,张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情急之下便找到了曾老大。 曾有中依然撒手不管,仿佛对自己手下那帮老臣与叶岸严重对立的局面无动于衷,这让张芹非常着急:“舅舅,你不怕叶岸受不了他们的故意刁难离开公司吗?” “这点都受不了,那你觉得他能帮助公司做什么呢?”曾有中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张芹明白了舅舅是在故意考验叶岸,张芹决定要跟叶岸一起面对困境,不管叶岸同意还是不同意,张芹在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叶岸共同进退。 张芹了解到这群刁难的老臣中,虽然直接的相关利益者是工程部的人,但带头的却是长毛。 于是张芹私下找到长毛摊牌,要长毛不要再带头刁难叶岸。 长毛知道张芹的分量不敢过于放肆,于是提了个条件。 这个条件让完全出乎张芹的意料:“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小子,你只要把叶岸搞定,哦不,搞定说得有点难听,只要你们能够在一起,让叶岸在杨雪面前承认自己是你的男朋友,我就答应放过他。” 虽然出人意料,但张芹明白长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想让杨雪彻底死心,张芹知道对于叶岸,自己是杨雪的情敌。 张芹跟杨雪本来是关系挺好的小姐妹,但叶岸到来以后,张芹已经感受到了杨雪似乎跟自己哪跟哪都开始不对付。 虽然张芹明白自己有公司老大侄女的身份做加持,但张芹也知道自己比叶岸大一岁,而且没有杨雪漂亮,性感。 张芹知道男人都喜欢漂亮,性感的女人,尽管叶岸看上去那么高冷,似乎并不太懂女人的风情,但他也首先是一个男人,其次才是一个高冷的男人。 张芹觉得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其他办法让这场风暴平息下来,于是答应了长毛。 但这之前,张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都到这份上了,让相思草长起来不仅是救自己的爱情,还能救叶岸的前途,为什么不让它长? 1天, 叶岸难得在办公室,张芹知道叶岸肯定会最后一个下班,然后张芹让今天最后下班的变成了两个人。 八点多钟了,外面天已黑尽,张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慢慢踱步到叶岸的座位前,叶岸一直埋头在电脑上敲着键盘,并没有发现张芹。 “叶岸,这么晚了,还不下班?” 张芹的声音很温柔,张芹知道跟杨雪比,自己的声音是优势,几乎所有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亲亲戚戚,都说过自己的声音特别好听。 “啊?这么巧?你也加班?”抬头看着突然站在面前的张芹,叶岸感到有些手足忙乱。低头看着叶岸瘦削而黝黑的脸庞,张芹却有些心疼。 “是的,这么晚了你不饿啊?” 张芹双手背在身后,胸部高耸,今天张芹穿的是一条上身无袖,下身刚刚没膝的无褶连衣裙,让自己娇小的身材显得愈加亭亭玉立。 “哦,不饿。”叶岸的回答很让人生气。 “但我饿了。”张芹没生气,笑了笑,张芹知道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差。 “呃……”叶岸顿了顿,知道自己刚才那句“不饿”很没礼貌,但叶岸的表情很木讷,呃了半天没呃出下文。 “呃什么呢?请我吃顿饭有那么难吗?” 张芹依旧就没生气,张芹知道生气不解决问题,对叶岸这么木讷的男生,持之以恒的微笑总会成为打开直男心扉的钥匙,于是张芹又笑了。 张芹不知道这或许对叶岸是很难,因为除了华曼彤,叶岸从来没跟女生单独吃过饭。 张芹微笑着,目光盈盈的看着叶岸,叶岸看到了张芹嘴角上的酒窝,叶岸赶紧将目光挪开,已经很久了,叶岸特别怕看到女生脸上笑起来有酒窝,在叶岸心目中,华曼彤笑起来的酒窝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但张芹把叶岸目光的回避理解错了,以为叶岸是害羞,以为自己脸上的酒窝就快要成为打开叶岸心扉的钥匙,于是关于请吃饭的谈话变成了的撒娇:“我真的饿了哦!” 然后张芹把背着的手绕到身前轻轻揉着自己的肚子,张芹的身材娇小而丰腴,腹部紧实平坦,轻轻一揉,紧贴着连衣裙小腹上竟然被揉出涟漪与波纹来。 张芹的这个动作足够随意但也有足量的性感,叶岸身体微微一怔,迅疾啪的关掉电脑,嘴里嗫嚅道:“好的,我请你吃饭。” 这是一顿张芹用酒窝和腹部迷人的涟漪与波纹逼出来的饭,而叶岸宁愿相信一切都是遇巧,今天遇巧张芹也加班,遇巧八点多张芹没吃饭饿了,遇巧旁边有一家番茄牛尾汤锅。 是张芹说这家番茄牛尾汤锅很好吃。 其实叶岸这段时间感到非常疲惫,饭也没正正经经的吃,饱一顿饿一顿,今天让叶岸喝喝牛尾汤补补身子,也是张芹事先就想好的。 桌上,张芹贴心的给叶岸盛好汤,叶岸骨碌碌喝了一碗,张芹便又给叶岸盛了一碗,还特地挑了根大大的牛尾巴搁在碗里。 叶岸接下来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这汤是继续喝不是不喝也不是,喝了,那张芹对自己的温柔该怎么算?不喝,这牛尾汤味道却确实挺不错。 而张芹今天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过了今天,一定要将叶岸变成自己的男朋友,要么叶岸是真心答应,那就是真男朋友,如果不答应,为了对付长毛,为了做给杨雪看,叶岸也必须答应做自己的假男朋友。 张芹心满意足的看着叶岸喝下了两碗汤,才涩然开口道:“叶岸,我想告诉你一个事。” “呃……”叶岸拿出抽纸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我……我喜欢你。” 说完张芹的脸庞红成了牛尾汤里的番茄,顿了顿,张芹才鼓足勇气看着叶岸,力图最大限度保持语气的平静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做我的男朋友。” “啊?” 叶岸意料到这样的场景也许某一天一定会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叶岸明显感到张芹话语中的某种压力,但叶岸不认为张芹是在拿她舅的身份施加这种压力,在叶岸看来,张芹真诚,善良,温柔,如果没有华曼彤…… “对不起,芹……芹姐,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的问题。”叶岸只能咬着牙两眼一抹黑,除此别无选择。 “芹姐?是嫌我比你大吗?”张芹尽管做好了叶岸拒绝的思想准备,但脸上瞬间满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对不起,芹姐,没有这个意思,你很好,温柔,漂亮,但我……我真的是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事到如今,叶岸也只有硬着头皮把拒绝进行到底了,把事情说开来反倒是一种解脱。 “好吧,”张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叶岸摊牌道,“叶岸,但我想给你说明白的是,现在,这个男朋友你真的不想当,但假的你必须要当下去!” “假的男朋友?为……为什么?”叶岸眉头一皱,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叶岸的反应通常是异常冷静的。 “现在公司对你刁难的那群人,我了解到了,带头的是长毛。长毛这么做有觉得我舅太偏袒你的因素,更大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杨雪喜欢你让他受不了,所以想方设法要赶你走。我前几天找到他,劝他不要再刁难你,他提了个条件,就是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然后让你在杨雪面前承认你是我男朋友,这样,他就答应不会再闹事,长毛是最早就跟着我舅的手下,在他们那群人中有很大的威信,如果他消停了,其他人自然也会消停。” 说完张芹平静的看着叶岸,一点不像刚刚被人拒绝的小女生,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叶岸没想到这事竟然把张芹,杨雪也扯了进来,叶岸感到有些无奈,但长毛的条件自己却无法答应。 “呃……我想想。”叶岸沉吟了一声,回答道。 “还想什么呢?”张芹有些急了,“你不喜欢我,我说了不做真的,假的男朋友能把你怎样啊?” “芹姐,不是这个意思,我……”叶岸嗫嚅到,“我是想这太给曾总和你添麻烦了,要不,我还是离开公司吧。” “你……你混蛋!” 叶岸话音刚落,就见张芹顿时气得脸色煞白,悠地一下站起身,对着叶岸狠狠的丢下一句,拎起包转身就外往一路小跑而去。 叶岸傻了眼,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张芹性格也是如此刚烈…… 叶岸赶紧起身到前台付完账追出店门一看,外面早已没了张芹的影儿。 叶岸无奈连忙打张芹的手机,但张芹的手机已经关机。 叶岸只能无奈拖着一个人的身影朝自己的住处走去,此刻的街道并不清冷,路边的夜市,水果摊,甚至还有买菜的菜摊鳞次栉比,叶岸转过了最后一个街角,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自己的身前…… 张芹的人影跟真人一般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十多分钟以后再次见面张芹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堵着叶岸的去路问道:“你想好了吗?公司需要你,我舅舅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也需要公司这个平台,你大学才毕业什么样的公司会给你这么好的机会?我了解我舅的公司,我知道它能带给你施展才能的天地,相信我,叶岸,你如果就这样放弃了在我心中你真的就是一个大混蛋!” “呃,芹姐……”叶岸长叹一声。 “我才不是你的什么芹姐!”叶岸看到张芹眼圈都红了,晶莹的泪水差点就要滚落出来。 “这样吧,芹姐,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一下好吗?三天以后我答复你。”在这街头的转角,叶岸被张芹用红红的眼圈逼到了墙角。 “好的!”张芹生怕叶岸反悔似的,答应得飞快,然后转脸一笑,“今天你没喝酒,送我回家好吗?” 三天以后,叶岸答应了长毛开出的条件,做张芹的假男朋友,并让杨雪知道他这个假男朋友是真的。 接下来没多久全公司都知道叶岸成了张芹的男朋友,只有曾老大知道是假的,因为张芹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曾老大。 曾老大只给侄女说了一句:“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迈出第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长毛是暂时消停了,但杨雪开始不消停起来,单单听到叶岸成为张芹男朋友的消息之后一个星期,杨雪已经喝醉了两场,有一场酒长毛在场,最后想趁虚而入,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杨雪都虏进了酒店开好的房间,长毛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手,这说明长毛对杨雪是动了真心的,看来长毛并不是想得到杨雪一时的身体,是真想把这妮子娶进家门。 杨雪并不服输,在杨雪的眼里,老板是老板,张芹是张芹,并没有老板的侄女张芹。 于是杨雪以闺蜜加好姐妹的名义关心并祝贺张芹,从张芹嘴里套出了叶岸跟张芹还没有上床这样重要的信息,杨雪决定,抢男朋友输了一把,但在抢先跟叶岸啪啪的赛道上不能输。 一天深夜,叶岸在住处正准备上床,外面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叶岸打开门一看,是杨雪站在门外,杨雪明显喝了些酒,眼睛渗着红丝。 “我可以进来吗?”说着杨雪将欣长的身体在门边一靠,便靠出一身风情艳冶的性感来,叶岸看到杨雪渗着红丝的眼睛喷着火……
第7章
叶岸不知道外面下着雨,是杨雪把一场霏霏细雨的气息从外面带了进来,看着杨雪湿而未透的头发,叶岸知道这场雨不大。 杨雪的头发烫着波浪卷,倚门而靠,眼里燃着火,但身子却在瑟瑟轻抖,都是这场午夜下的这场雨害的。 无论现在算入秋还是晚夏,杨雪还穿着薄薄的吊带,午夜的雨淋在身上不冷也有几分凉浸。 这场午夜的雨让杨雪叩门乞问的样子愈加哀怜,但杨雪眼里的目光是不屈的。 其实张芹跟叶岸谈起过杨雪,一个苦命的孩子。 杨雪来自郊县,生下来还没学会喊爸爸父亲就跑路了,因为父亲不愿跟母亲结婚,那以后自己再也没见过父亲。 杨雪母亲晚上摆了个烧烤摊,白天做点兼职,那种只需要一张床,或者连床都不需要就可以做的兼职…… 杨雪念完高中就来城里打工,二十岁前就完成了从工厂打工妹到夜场妹子的转变,是一次曾老大去夜场的偶然点了她的台,曾老大发现杨雪漂亮,聪明,又非常会来事,于是把杨雪招到了公司做公关,主要工作是陪客户喝酒,在酒桌以及各种场合来事,但不陪客户上床。 杨雪性格火辣,曾经告诉张芹她拒绝过提出包养她的男人至少有一个排,其中长毛是身家最低的一个。 但当遇到叶岸,杨雪的沦陷比张芹还快。 叶岸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男人,大学生,帅气,高智商,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一看就是结了婚工资卡会拿给老婆保管,而且床上还不会很差的男人。 张芹和杨雪彼此心照不宣,知道叶岸的出现让她们明白了有一种男人的魅力叫降维打击,叫你一出现,我便沦陷。 但叶岸知道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会拒绝杨雪的,只是以现在这种假扮别人男朋友的方式让叶岸感到有些愧疚,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拒绝来的心安。 “呃……”叶岸嗫嚅道,非常吃惊杨雪会半夜来敲自己的门,此刻叶岸不让杨雪进门是政治正确,因为叶岸现在张芹的男朋友,让杨雪进来是于心不忍,因为这个男朋友毕竟是假的。 “我知道张芹不在房间里。”杨雪怕叶岸找这个政治无比正确的答案拒绝自己,于是管她在不在,抢先把这个答案撕了票再说。 叶岸看到杨雪的身体依旧在发抖,这种发抖没法装。 这时候,杨雪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来得恰如其时,让叶岸更加相信了杨雪身体的抖动是因为午夜的雨水和凉意而起,于是叶岸心一软,把杨雪让了进来。 杨雪进门后,叶岸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杨雪过肩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身上的吊带已经有一大片被雨水浸湿,这样薄的吊带被雨水打湿后穿在身上聊胜于无,要不是还穿着文胸,杨雪的双乳已经全然裸露出来,而杨雪有一七三的傲人身高,齐臀的裙摆让一双雪白的大长腿显得更加欣长,如果叶岸愿意看,杨雪那足够做模特的身材至少会被看个半裸的效果来。 叶岸没有敢看。 其实叶岸把杨雪让进房间来的一刻起就后悔了,叶岸觉得把杨雪直接拒绝在门外要承担的负疚感比把她从屋子里赶走小多了,叶岸隐隐感到杨雪进屋来是要准备搞事的。 杨雪打量着房间,打量的结果让杨雪感到意外而又兴奋,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丝女人生活的痕迹,比如鞋柜上至少应该有一双女性拖鞋,这让杨雪的勇气瞬间爆棚,见叶岸兀自进了卧室,卧室门并没关上,杨雪甩了甩头发,站起身来。 叶岸是转身去卧室想给杨雪找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擦被雨水打湿的身子,叶岸刚刚打开衣柜,就感到一双手像鳗鱼般从自己腰部环绕上来,接着两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海绵状球体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后背,叶岸也只穿了件本来穿着准备入睡的单衣,随即,这层薄薄的单衣根本无法抵挡两颗凸起的颗粒像钢珠朝后心穿刺而来…… 或者更像两只充电宝,把一股让人感觉又酥又麻的电流传递到了叶岸被两颗肉粒紧紧吸附着的背脊骨上。 叶岸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感到这股电流在向全身迅速蔓延,吞噬着,点燃着皮肤上的每一个细胞,随即叶岸低吟一声,拼命挣扎着才将自己的身体弹开,叶岸不想让自己最后的堡垒向这股酥麻的电流认输,接着叶岸本能的转过身来,又迅疾闭着眼本能的转过身去。 杨雪的上身赤裸着! 吊带已不知去向,下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蕾丝边的内裤,叶岸转过身来的一刹那,杨雪甚至都没用双手捂住自己袒露的胸部。 “叶岸!” 杨雪极尽哀求的叫道,祈求叶岸转过身来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美丽的乳房,性感的身体,看看冰冷的雨水挡不住的渴求,杨雪心里呼唤着,你要要,这一切的美丽与性感你都可以拿去。 但不用再看,闭着眼的叶岸觉得杨雪裸露的双乳已经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脑海,凸翘紧实,乳头红里透紫,雪白的肌肤因为未干的雨渍而微微泛光…… 华曼彤消失前的那一天晚上,叶岸也看到过这样一具女人美丽的胴体,不,那是叶岸心中天使的胴体…… 叶岸从衣柜扯出自己的一件体恤披在杨雪身上,等自己宽松的T恤完全遮住了杨雪裸露的双乳,叶岸才敢睁开眼看着杨雪,不得不承认杨雪的脸蛋是造物主对人间的馈赠,一水的瓜子脸,杏眼柳眉,修鼻翘嘴,经得住零距离审视的漂亮才是真的漂亮,这不能怪长毛为杨雪如此着迷。 叶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刚才看你冷得发抖,你去洗个热水澡吧?” 杨雪知道叶岸是用自己的一件T恤拒绝了自己,但杨雪并不甘心,却用这件T恤裹紧自己的身体,仿佛那件T恤就是叶岸宽阔的胸膛。 “你去洗个澡,好吗?”叶岸的语气中甚至有些哀求。 杨雪看了看叶岸,确认了叶岸的眼神真的有哀求,才捡起地上刚才自己脱下的吊带和文胸去到了浴室。 杨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茶几上有一杯热开水,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杨雪,你喝了酒,洗了澡肯定会舒服多了,喝点热开水,好好睡一觉,如果饿了桌子上还有两包方便面,今晚我不回来了,明天起来你走的时候把门关好就行了,晚安。” 看着叶岸留下的纸条,楞了半天的杨雪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要是再等几分钟,看着杨雪走进叶岸住处楼房的长毛肯定看得到叶岸出来,也许,就没有后来的愤怒了。 长毛今晚听朋友说看到杨雪又一个人在酒吧酗酒,才开车去酒吧找到杨雪,杨雪却拒绝长毛送自己回家,杨雪自己打了张车扬长而去,长毛随即开车跟着扬长而去的杨雪,接着一路跟着跟到了叶岸的住处。 眼睁睁看着自己追求了多年不得的女人却主动向别的男人献身,长毛觉得这是自己的奇耻大辱。 长毛气得浑身发抖,将车内音响的音量开到最大也不能抵消一丝心中的怒火,长毛知道曾老大现在罩着叶岸,自己也不敢动他,长毛点了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会儿,一个绝妙的计划闪现在愤怒的脑海中…… 第二天,叶岸本来打算给张芹说昨晚杨雪的事,但想想为了杨雪的自尊,叶岸最后选择了沉默。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天仍然下着雨,叶岸在住处接到长毛电话,说让叶岸出来坐坐要聊聊杨雪的事。 叶岸没多想便从住处出来,见长毛开车在路边等着。 叶岸打开后座车门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将车门关上,便有两个人影迅疾从旁边闪出,一边一个跟着上车把叶岸夹在了中间,然后叶岸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被死死摁住,根本无法动弹。 叶岸知道自己被挟持了。 叶岸知道现在冷静才是自己最大的武器,于是叶岸看着后视镜里的长毛平静的问道:“这算挟持吗?” 长毛很瘦,留着光头。 叶岸从来公司见到长毛起就见长毛从来都是留的光头,叶岸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留光头的长毛会有一个“长毛”的绰号。 长毛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潘勇。 留光头对瘦子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长毛换个发型,叶岸想,看起来没那么凶的长毛没准在杨雪面前还有点机会。 长毛也看了看后视镜,啪的一下拿出打火机将嘴里一直叼着的烟点燃:“这么理解也对,但你放心,你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那要带我去哪里?” 叶岸观察着车内的情况,此刻车速已经很快,身边的两人尽管块头并没有自己大,但从摁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上看不会是泛泛之辈,车内反抗脱身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况且从张芹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长毛跟了曾老大十多年了,应该不至于,也不敢把自己老大未来的“侄女婿”怎么样。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说着长毛从后视镜中对叶岸身旁的两人示意,“给他把眼睛蒙上!” 叶岸没有反抗,等自己的眼睛被蒙上,车内音响传出了歌声,接着听到长毛的声音:“嗯,别紧张,听听歌,一会儿就到了。” “窗外阴天了,音乐低声了,我的心开始想你了,灯光也暗了,音乐低声了,口中的棉花糖也融化了……”叶岸知道这首歌是张学友的《我真的受伤了》。 晚上不堵车,也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了长毛的目的地。 叶岸算了算,这个距离应该开到了某一个城乡结合部。 但叶岸的眼罩被拿掉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屋子里。 长毛很专业,应该没少干这种业务,房间的灯光一开始很暗,等叶岸蒙了一个多小时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以后才让房间的灯光全开,这让叶岸很快看清屋子里的人:长毛,一路坐在自己身旁的两个挟持者,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 两个陌生人并不青面獠牙,也没拿着刑具,所以叶岸并没有感到太紧张。 但房间里除了人以外的东西却让叶岸感到很惊讶,房间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两头各有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 叶岸看了看,一沓一万,从码着的推头看,一堆得至少有三十万的样子。 叶岸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一张赌桌。 接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两名挟持者一边一个揽着胳膊将叶岸摁在桌子的一头,叶岸刚一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股人民崭新的油墨香便刺鼻而入,叶岸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么多的现金。 然后长毛将一张打印好的借条搁在叶岸跟前,说道:“你面前是三十万,这个是借条,你按个手印,你就可以用这笔钱了,但你拿走这笔钱前,我们这里有人想跟你玩个游戏,你赢了,我把借条撕了,这笔钱和你赢的钱你带走,你输了,我也把借条撕了,但条件是你必须得离开公司!” 长毛这个局叶岸听明白了,今天这借条的手印自己是按得按,不按也得按,然后强迫自己再把借来的钱输出去,那三十万的债务自己就算凭空背上了。 最终自己面临的死局是,要么离开公司,要么这拿钱来还这笔无中生有的债。 “为什么你相信我会在借条上摁手印呢?”叶岸决定跟长毛再周旋一下。 “呃,这个……”说着长毛一只手拿出一根烟,另外一只手拿出了打火机,长毛先让拿着烟的手有意在叶岸眼前晃了晃,叶岸看到这只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很明显疤痕是用刀砍的。 这是右手。 当长毛用拿着打火机的左手在叶岸眼前晃悠的时候,叶岸看清楚了这只手只有四根手指头,缺小拇指。 “不摁手印,你觉得你能完完整整的走出这个房间吗?” 长毛点上烟,看着叶岸的目光让人背脊骨发冷。 叶岸明白现在自己还有第三种选择:不摁手印,留下一根手指…… 房间的空气变得窒息起来,叶岸一直在琢磨长毛今天为什么要给自己挖这个坑,是杨雪因爱生恨指使长毛所为? 还是长毛将得不到杨雪的怨愤发泄到自己身上?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长毛架这么大的势要是没个收场,他手背上的刀痕和失去的小拇指是不会答应的。 叶岸决定赌一把,一年多了,失去女友,父亲过世,考公务员被坑,叶岸一直觉得压抑,憋屈,叶岸想痛痛快快赢一把! “等下是玩什么游戏?”叶岸问道。 “什么游戏都可以,关键是你会什么?” 长毛见叶岸接招,眼神顷刻兴奋起来,“同花顺,扎金花,十二点半,斗牛,飞斗……这些都可以,你选!” “这些我都不会。”叶岸不动声色的回答到。 “没问题,那就玩大小,别说这你也不会!”长毛说着示意其中的一个陌生人将准备好的一副扑克拆开,长毛接过来背面朝上搁在桌上。 “怎么玩?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在牌上做手脚?或者等下跟我玩的人戴没戴特制的眼镜?”叶岸问道,表情依旧平静。 “兄弟,”长毛凑近身来拍了拍叶岸的肩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来的是公司的兄弟单位,明白吗?如果你觉得在这里玩我们还搞你说的那些名堂,你觉得我们的摊子还开得下去吗?你如果觉得我的业务人员跟你玩个游戏还要靠特殊扑克隐形眼镜,你不是在打我的脸,你这是在打咱们老大的脸知道吗?” 长毛提到公司的兄弟单位,叶岸瞬间明白了自己被挟持到的地方是公司开的地下赌场,叶岸早知道这个赌场的存在,也从陆哥那里听说过这种赌场很多,由于跟自己的工作没多大关系,所以进公司大半年了,叶岸还没来过一次。 当初听到公司还有这块业务的时候,让叶岸感到这个世界的荒诞,自己曾经拒绝了陆哥拉自己搞地下赌场,山不转水转,没想到自己又转到这匹山上来了。 “OK,那你说说规则!” 现在,叶岸只能把所有的赌注押在曾老板身上,期望长毛说的是事实,如果真的用的是特殊扑克牌那这场赌局就将自己毫无抵抗力的猎杀。 “很简单,”长毛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翻开两张扑克说道,“这里有两幅扑克,扑克里没有大小王,比大小是按照AKQJ10的顺序算的,A最大,2最小。你们俩各先将自己的一副洗好,拿给对方再洗一次,然后把对方重新洗过的扑克拿过来。牌局开始,各自按洗好的顺序从上到下翻开一张自己的牌比大小,翻开一张为一局,每局的注码一万。大的算赢,赢家赢注码,打和算平,双方注码收回。另外,开牌前双方都有一次加倍的权利,这里有一张卡,一支铅笔,每局开牌前是否加倍你要先填好,如果双方都加倍,那注码变成两万,如果双方都不加倍,注码依旧是一万。如果,下面的规则你要听明白了,如果有一方加倍,另外一方这局填的是不加倍,那么他有一次决定跟不跟的权利,如果跟,那么注码变成两万,如果不跟,那这局牌就不用开了,算加倍方直接赢!听明白了吗?” 听长毛一口气说下来,叶岸长舒一口气,这种扑克玩大小的规则整得这么复杂,叶岸知道牌局前洗牌环节才是重点,自己先洗自己的牌,在拿给对方洗,然后自己的牌再拿过来,最后,叶岸已经明白现在对面坐着的人一定是个高手,经过他洗过一次以后,自己手里的五十二张牌的顺序他已经清清楚楚! 当轮到自己的牌出的是点子牌的时候,就无脑的叫加倍就是了,从概率上来说,这种单向透明的牌局对方当然属于降维打击一般的屠杀。 另外,记下双方所开出的牌,剩下的大小牌的概率该是什么分布对于能洗一次牌就过目不忘的专业选手来说那是基本功。 幸好现在对方能做到的,叶岸也能做到,一次洗牌,牌的顺序在脑海会像明牌一般在脑海之中排列得一丝不乱,感谢陆哥曾经将自己带进了这扇门来,他日有意,今日无忧,叶岸没想到学些的这些赌博技能真的派上了用场。 “好的,现在开始吧。”叶岸回答道。 然后叶岸仔细看了看借条,长毛是公司一块难啃的骨头,但跟了曾老大十多年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通过这次机会长毛或许能从敌方变成战友,叶岸这样想,于是在借条上摁上了手印。 牌局开始,坐在叶岸对面的对手看上去三十多岁,是公司赌场看场子的赌技高手。 一个普通人上这样的牌局,对面坐的是专业选手,基本就是羊儿要求自杀的格局,于是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看来,最多两幅牌结束,叶岸面前的三十万应该被洗得干干净净。 前面几局牌开出来还没看出端倪,虽然叶岸加的两次倍对方开出的牌都是点子牌,但在对方看来这或许是运气,但到了第三次叶岸加倍对方开出的牌居然是2点的时候,对方有点坐不住了。 但叶岸依旧纹丝不动,于是又开了大概二十来局,双方输赢基本持平。 接下来对方的目光开始频频向长毛示意,长毛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副牌还没完也不好叫停。 当一副牌终于结束的时候,对方额头上的汗比叶岸额头上的还多,可能正好多了两颗,因为一副牌翻完算下来的输赢结果,叶岸还赢了两万! 赌场看场子的专业选手懵了,长毛更懵,接着长毛被拉出了房间,专业选手倒是一脸平静的问长毛:“你确定他只是赌场上的一个菜鸟?” “是的。”长毛的回答已经没有了底气。 “错了,”专业选手肯定的回答道,“他绝对是一个高手!” “怎……怎么可能?”长毛自言自语的嗫嚅到,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第8章
长毛默默的走回赌桌旁,把才存活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借条当着叶岸的面用打火机点着烧了,然后从叶岸面前依旧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里拿出两沓,搁在叶岸手上说道:“借条我烧了,这是你今晚赢的两万你拿上,我们的事一笔勾销。” 叶岸看了看长毛,其实刚才叶岸已经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经过一个多小时大脑高强度的计算带来的巨大的精神和体力的消耗,叶岸几乎有累瘫的感觉,不亚于满场飞奔踢了一场球。 叶岸掂量了下手中的两沓钱,这相当于自己四个月的工资,要? 还是不要? 叶岸用一秒钟做出了决定,把还散发着油墨香的钱放回了原处,说道:“这钱我不要,我们都在一个公司,都是曾总的手下,希望大家以后精诚团结,好好做事。” 说完叶岸把长毛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另外,我想告诉你我跟杨雪什么事都没发生。请你相信我,那天后来我是出去在网吧待了一晚上!” 不久,叶岸踩公司赌场的传奇经历在同事中口耳传开,传到后来,大家已经不怎么叫叶岸“机器”,改叫了“赌神”。 再往后,叶岸“赌神”的名号居然继续在圈内传开,传过了千山万水,传到了陆哥的耳朵里,这让陆哥感到高兴而又疑惑,高兴的是自己算是“赌神”的引路人,疑惑的是当初自己让叶岸一起干被拒绝,这转身就在江湖上一战成名。 陆哥思忖着什么时候要找叶岸问个究竟。 曾老大把长毛叫到办公室详细了解事件的全过程,把长毛好好尅了一顿,曾老大尅长毛倒不是因为长毛设了这个局不讲规矩,是责怪那两万块钱叶岸不收长毛不应该就要了回来,曾老大让长毛找时间给叶岸把钱再送回去。 “愿赌服输!人家赢了钱不带走你摊子还咋个搞下去?咱丢不起那人!” 曾老大用手狠狠敲了敲长毛的脑壳。 长毛对曾老大是服气的,跟了快十年了,把自己从一个啥也不懂只知道好勇斗狠的江湖混混跟成了帮曾老大独挡一面的公司管理层。 当然,长毛一身蛮力,特别能战斗,身上的刀疤和那根缺失的小手指诉说着长毛跟着曾老大这十年走过来的腥风血雨,长毛今天在公司的地位是以命相搏换来的。 叶岸的赌场传奇在张芹和杨雪眼中多了一顶光环,而这样的光环对于张芹更深的崇拜和希望,而对于杨雪,是更深的,爱而不得的痛苦。 同时,叶岸也让曾老大更加惜才,在曾老大眼里如同淘了件宝,现在曾老大是无论如何,于公于私都不想让叶岸跑掉了。 于是曾老大又高高兴兴的找叶岸喝酒,张芹依然陪在一旁,叶岸看这架势,看张芹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叶岸感到有些无奈,叶岸知道无论张芹的温柔还是杨雪火辣,她们都值得一段好的情缘,但自己对于她们,叶岸知道到头来那只会平添一笔自己无力偿还的情债。 但面对曾老大的殷殷期待,叶岸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曾老大这次带了两瓶茅台,叶岸看到顿时傻了眼,上次半瓶还能走着回住处,这次…… “没事,叶岸,你喝不下我帮你喝!” 一旁的张芹看出了叶岸面露的难色,笑意盈盈的说道,说完转过头去对着曾老大嗔怪道,“舅,你以为都像你的酒量啊,拿两瓶酒来吓人!” 这么一说,张芹自然就跟站在叶岸一边了,叶岸也感受得出张芹女人一般的小心思,这让叶岸更加难受,一直到现在,叶岸才发现拒绝人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叶岸,你这身绝技去哪里学的?这么厉害,把我们的赌场都踩了。”曾老大跟叶岸碰了一杯,兴致勃勃的问道。 “原来读大学的时候没事我会去棋摊下棋,找点零用钱,认识了棋摊老板,他就带我去了一些场子教我玩了一些。” 叶岸如实回答完,然后赶紧强调,“曾总,我不是去踩什么场,我当时也没办法,这我还是第一次去我们公司的赌场。” 叶岸不确定曾老大是否知道这是长毛故意设的局,但也不敢擅自向曾老大告状,叶岸不想让曾老大觉得自己格局与气量太小。 “我知道,都是长毛搞的事,这小子就是冲动,吃过多少亏还不长记性。” 曾老大嘴里这么说,但叶岸心里清楚曾老大其实也没多少责怪长毛的意思,因为这本来就是曾老大有意要考验自己的,叶岸甚至怀疑长毛是授意于曾老大才设的这个局。 “舅,”张芹不乐意,抢着为叶岸仗义执言,“长毛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要是叶岸没有反杀长毛设的这个赌局,那叶岸不是会平白无故的背上这三十万的赌债?长毛这么做太欺负人了!” “呃,”曾老大有些尴尬,没想到张芹会直愣愣的将自己的军,“长毛我已经批评他了,他这样做肯定不对,哦对了,我还叫长毛必须把那两万块钱还给叶岸。” 曾老大明显在转移话题,张芹可能看不明白其中的奥义,叶岸当然明白,叶岸赶紧罢了罢手,说道:“曾总,这钱我真的不要了,本来长毛也就是开个玩笑。” “不行!” 张芹气呼呼的噘嘴道,张芹噘嘴的样子很可爱,“哪有这样开玩笑的?叶岸,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没叫长毛另外赔偿精神损失费就算便宜他了,这两万块钱必须让他还给你!” “是的,”曾老大顺口帮腔,今天这顿酒本来就是继续撮合两人来的,“叶岸,你就听张芹的,钱你也别推辞了,这钱是你赢的,收下天经地义,这点信誉都没有我们场子还怎么开下去?可能这两天长毛忙,我让他明天必须把钱送来!” “哼,”张芹亲热的挽起了曾老大的胳膊,用嘴上两朵笑起来的酒窝撒了个娇,“这还差不多!舅,你管管你那些手下好吧?老欺负叶岸,我跟你说啊,叶岸这样的人才外面公司抢着要,你那帮手下把他欺负走了你到时别后悔。” 曾老大一听爽朗的大笑起来,拍了拍张芹的胳膊:“呵呵呵,放心,有你在,叶岸舍不得走。还有张芹啊,叶岸平时工作太玩命了,你平时多照顾照顾他生活。” 张芹羞涩的点了点头,看叶岸的目光更加媚柔起来。 曾老大又转头对着叶岸说道:“叶岸,你租的房子就退掉了吧,搬到张芹那去住,别花冤枉钱了,张芹的房子虽然才七十多个平,但也是三居室,小俩口住足够了。” “不……不用,太麻烦了。” 已经被称为小两口,叶岸感到曾老大的压力让人窒息,但现在自己跟张芹已经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纵然是假的,看曾老大的架势是顺着这根杆要一撸到底。 叶岸一阵眩晕,感觉自己坐在过山车一般,上天入地,但胃翻腾的难受,此刻两瓶茅台也快要见底。 叶岸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但肯定的是每次张芹要帮自己喝的时候叶岸都拒绝了。 今天天凉,张芹穿的一件秋意隆隆的碎花套装,素色典雅,扎着马尾,笑容可爱,看叶岸的眼神全是看男朋友才有的妩媚。 叶岸扑通一声栽倒到桌上之前,叶岸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张芹妩媚的在对着自己笑,嘴角的酒窝很好看。 叶岸无法忘记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无时无刻不荡漾起来的那两只迷人的酒窝,叶岸喜欢吻这两只酒窝,总是在四唇相吻的时候去到两只酒窝上揩油。 这时候,她总是会轻轻呢喃:“现在是酒窝,老了就成皱纹了,到时候你还喜欢这么亲吗?” 这样的芳心呢喃总是让叶岸沉醉,于是叶岸总是要将回答在心的键盘上输入成一首这样的诗:“当你老了,酒窝变成了皱纹,希望那皱纹里布满的都是我年轻的时候口水的化石……” “啊啊啊,你这都是说的啥啊?你恶不恶心啊?” 她总是受不了叶岸这样“恶心”的诗句,会伸出手去捶叶岸的后背,但每次四唇相吻,却已经习惯了叶岸的唇齿在自己的酒窝上游走,她说愿意让叶岸就这样把自己的酒窝吻成皱纹,吻成坚不可摧的化石,然后听叶岸一遍一遍在自己耳边说我爱你。 叶岸记得她消失前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荡漾着的酒窝对着自己笑,双眸流光溢彩,朦胧的灯光下叶岸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闪烁,叶岸没有发现那其实是她眼里夺眶未出的点点离泪。 那天在床上,她勇敢的脱光了自己的每一寸衣衫,将自己的芳心化作一袭散发着迷人体香的胴体依偎在叶岸怀里,叶岸以为自己抱着的是羞涩的青春和爱情,她却让这种羞涩变成了悲伤的献祭,祭奠那存续了1014天的爱情。 1014天,也是一辈子! 叶岸感受到了她春笋一般肉体的青春与性感,以为这样美好的肉体来日方长,以为这样美好的肉体会陪伴自己一直到芳华流尽,海枯石烂,这还没到夏花绚烂时,何惧冬寒的枯去,所以叶岸只是将她雪白剔透的裸体楼在怀里,汲闻着她用二十年的青春孕育的芬芳,不知道这样的甜蜜和芬芳天亮之后将会转瞬即逝。 如果可以,叶岸愿意回到那个夜晚,回到她的身旁,让她肉体的芬芳和绚烂在自己坚硬了一晚的勃起中绽放。 如果可以…… 哦不,她不是来了吗? 她回来了? 哦不,她本来就没有走! 她就偎依在自己身旁,她依旧一缕不着,美丽的身体与自己相向而拥,她微笑带着两朵迷人的酒窝而来,脸色绯红,皮肤散发着微醺的热度,如羔羊般的娇嫩,眼里闪着宝石莹莹的光亮,她的乳房如平坦的冰原挺拔而起的雪白的峰峦,峰峦上两颗红艳圆润的颗粒孓孓翘立。 叶岸喜极而泣,发疯般的将她楼在怀里,叶岸记得那天的早晨偷走了她,叶岸想用紧紧的拥抱让时间定格,永远定格在那个夜晚,让那天早晨这个窃贼永远不会再来将她偷走。 如果生命在这一刻停止,就让它停止好了,叶岸在心里一遍遍想喊出对时间挑衅的言语,为爱情以命相搏有什么可耻? 这是叶岸二十三岁的生命对于爱情的全部理解,她,是自己的一切。 她的名字叫华曼彤,而此刻叶岸搂着的一丝不挂的裸身属于张芹。 叶岸疯狂的汲吻着张芹的嘴侧,这让张芹迷惑,为什么不直接汲吻自己的嘴唇,而是对嘴角的凹窝处如此痴迷,张芹一次次纠正叶岸亲吻自己的位置,将自己的嘴唇与舌头送到叶岸的嘴边,但叶岸执念着又总是让嘴唇在滑向两侧,张芹执拗不过,只能任由叶岸的嘴唇和舌头在自己的嘴角辗转舔吸。 一会儿,张芹闭上了眼,发出了嗯嗯的嘤咛声,张芹幸福的想,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多值得亲吻的地方,为什么叶岸像个孩子般的对自己的嘴角如此执念? 或许是真的醉得找不到该去的温柔之乡? 叶岸将张芹压的身下,但全身绵软,拼命在与肚子里的茅台做着最后的决斗,想挣扎着让自己的勃起坚硬如铁,再用这样坚硬如铁的勃起刺穿身下这具如花蕊般娇嫩的肉体,但一次次的努力都以瘫伏在张芹的身上告终,而最后一次失去知觉前的瘫伏中,叶岸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竟然一头耷拉下来栽倒在张芹的乳房上,嘴唇正好杵在了一只乳头边,张芹身体一个激灵,感到痒痒的一阵酥麻,忍不住将叶岸嘴边的乳房捧起来,把已经竖挺起来的乳头塞进了叶岸的嘴里。 叶岸的嘴唇蠕动着,好不容易把乳头含进嘴里,那一刻张芹全身栗颤,双手紧紧拽着叶岸的头发,嘴里盈盈的娇吟追身而起,而在叶岸嘴里跳动的乳头带来的快感让另外一只乳头悠地升腾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焦灼与渴求,于是张芹把另外一只乳房也捧到了叶岸的嘴边,想把那只焦灼的乳头也塞进去。 “呕——”突然,叶岸喉哝发出了一声含混的干呕声,张芹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妙的突发事件将发生,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叶岸一口将带着已经把茅台酒香变成酒糟味的秽物吐在了自己裸露的乳房上…… 叶岸还是没阻挡得了第二天早晨到来。 在张芹的闺房,叶岸与张芹一丝不挂楼在一起,成也茅台,败也茅台,两具年轻的身体因为一瓶茅台而赤裸相拥,却也因这瓶茅台阻止了最后的相欢。 此时窗外的晨曦微吐,晨光透过窗帘照射在张芹安详而和媚的脸上,被自己爱的人吐一胸的秽物也是幸福的,张芹在睡梦中浅露的酒窝尽情呼吸着这种幸福。 叶岸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会到了张芹的房间,睡到张芹床上的。 醒来看到张芹依偎在自己怀里寸缕未存的裸身,叶岸顿时吓得满头是汗,赶紧起身捡起一旁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拎起手机就踉踉跄跄往门外跑,刚才跑到门外摁下电梯,张芹的微信发来了:“起床都不说声早安就跑了?” 叶岸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连忙回了信息:“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我后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连我怎么来的你房间我都不知道。对不起,昨晚我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是的……”张芹的信息回过来,叶岸只看到前头两个字就眼前一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叶岸手忙脚乱的正准备再将信息回过去,还好,叶岸看到了后面的信息,“你这是得有多害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我告诉你,你在床上就吐了我一身,我后来换床单给你擦身子搞了大半夜,你倒好,在一旁睡得像个懒猪一样!” 叶岸小心翼翼将信息重新字斟句酌的看了一遍,叶岸这才长出一口气:“对不起,我真的喝多了,床单我赔你一床新的,请你原谅我。” 其实昨晚是曾老大帮助张芹把叶岸扶到床上的,清醒过来的叶岸当然想象得到是怎么回事,还好最后的那道防线被吐出来的茅台守住了。 叶岸现在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说,但叶岸知道再不能干这样的蠢事了,再干,自己已经支付不起容错成本,叶岸知道自己的爱已经永远消失在那个悲伤的早晨。 “扬非,晚上吃火锅。”一天下午,叶岸开完公司的一个高层会议后立马打电话给杨非,“我找你有事需要见面聊!” 叶岸与杨非一直保持着频繁的联系,杨非也一直关注着叶岸公司的状况,告诉叶岸有什么可以合作的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做点事。 开完会,叶岸觉得杨非所谓的机会来了。 “是这样,什么情况我就直接说了哈,”叶岸跟杨非一人开了瓶啤酒,“我们公司刚才开了会,决定接不接一个工程,这个工程是在你爸那个区,是一个城市道路建设工程,工程是市建公司拿的,现在在分段外包。外包出来的工程标的是两千多万的样子,我们老大有关系本来是可以接一段工程的,但他考虑进场拨款可能不能完全到位,另外加上工程完工一年后才支付的百分之十的质量保证金也不好收取,我们公司现在资金也比较紧张,所以老大在犹豫接不接这个工程,我了解了下,这段路的收益是很可观的,这个项目的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你可以看看,所以进场拨款和保证金收取如果能够落实,那这个工程不做可惜了,我就想看看你这边能不能有关系搞定资金的事情,能搞定我们就操作一把,我去找老大说,要求你这边尽管提!” “嗯,”杨非将一杯酒干了下去,沉顿了一阵,说道,“这事给我两天的时间落实。” “不,来不及了,一天,能不能做,最多一天你必须给个准信!” “呵呵,你还是啥事都这么着急上火,行吧。” 杨非知道叶岸说一不二的性格,再说生意场上的机会都是稍纵即逝,“你现在情伤疗得怎么样?命里有无是注定了的,有些事情看开点就好,别守在一颗树上吊死。” 虽然杨非一直没放弃帮叶岸打听华曼彤的下落,但也没放弃开导兄弟走出深渊。 “我现在没精力想那些。”叶岸的掩饰就是最大的招供,因为叶岸想华曼彤的哀伤杨非一眼知底。 “那这样吧,等会儿喝完酒我们去酒吧玩玩?我知道哪个酒吧的妹子多。” 杨非笑了笑,知道叶岸答应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为了这百分之一,杨非想试试运气。 杨非从男人的角度理解,要忘掉一个女人,也许要用一堆的女人。 “不了,我真没精力,明天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叶岸果不其然坚决摇头拒绝。 第2天, 杨非就回了话说这个项目可以操作,叶岸赶紧去曾老大办公室汇报了情况:“曾总,我有个大学同学他爸是这个工程所在区管城建的副区长,你在会上提到的几个问题,进场资金,完工后的质量保证金的收取,他那边都能搞定。所以我建议这些问题都能解决的前提下,我们不妨把这个工程接下来!” “杨……叫杨长林吧,杨区长?”曾老大点了根华子,在燃起的烟圈中自言自语道。 “是的,曾总,你认识杨区长?”烟雾中看不清曾老大的表情,叶岸突然紧张起来。 “主城区管城建的区长哪个我敢不认识?但不熟,没接触过。他们是什么条件?” “是这样,我同学这边提出路段的绿化工程拿给他们做就行了,他家有亲戚在做这块业务,还有自己专门的苗圃,我同学说了,一切按正规程序来,质量,还有成本他们都能控制到最佳。” 叶岸小有激动,觉得自己为老大牵的这个线应该对公司具有极大的价值。 曾老大顿了顿,半晌没说话,狠狠的吸了口烟,然后眼睛囧囧有光的看着叶岸,一字一顿,慢悠悠的说道:“这个事不是不能做,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跟你同学的关系,你能把握得住吗?”
第9章
叶岸说是自己大学最好的兄弟,叶岸在同学和兄弟两个词间,选择了兄弟。 曾老大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们能保证款项和资金都顺利到位,这事我们就干,绿化工程拿给他们没问题,如果他们真的有自己的苗圃这事就更好操作了,这边我们请你同学吃个饭,与他们在项目上合作的具体事宜由你来衔接。” “谢谢曾总。” 叶岸尽量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毕竟,这是自己参与为公司拿下的第一个工程。 叶岸感到自己全身燥热,此刻叶岸才知道,对于成功带来的成就感,男人的肾上激素是会有强烈反应的。 一周后,公司签订了工程的承包合同,这是公司成立以来拿下的最大的工程。 当天晚上曾老大决定请项目相关人员搞一个吃饭、夜场一条龙的庆祝活动。 长毛的两万块已经乖乖的还给叶岸了,叶岸请求曾老大今天晚上费用就他来安排,曾老大想了想,答应了,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当着所有手下的面,曾老大慎重其事发表了这样一番说辞:“公司拿到建立以来最大的工程,叶岸立下了汗马功劳,按说公司应该对他给予奖励,但叶岸坚持要为今晚的庆祝活动买单,大家感动不感动不知道,但我很感动。现在公司处于一个关键的发展时期,我们必须广纳贤才,对人才的使用原则是不讲资历,能者上位,现在,叶岸就为大家做出了很好的榜样。” 曾老大这是第一次公开为叶岸站台立威,为叶岸攒人品,接着曾老大转过头来和颜悦色的看着叶岸,“叶岸,你今天做东,你来说两句。” 叶岸站起身来,看了看饭桌上公司的同仁,公司老中青三代骨干共济一堂,一张张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多少内心的波动,但叶岸知道这种平静下面隐藏着多少怀疑、不满甚至嫉恨,叶岸清了清嗓子,突然感到浑身的力量涌上心头:“感谢曾总的信任,我想说的是五湖四海皆兄弟,大家在一起共事是缘分,希望各位公司同仁齐心协力,在老大的带领下我们公司一定会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那一刻,叶岸有了人生中第一次挥斥方遒,激荡江山的感觉。 饭后大家在曾老大的带领下,除了个别被老婆管的严的两位没敢去以外,大家一路浩浩荡荡杀向了夜场,今夜,这群城市的建设者们将在那里把自己的荷尔蒙埋葬在酒精和女人的温柔乡里。 其实要不是自己要买单,叶岸是不愿跟着去这样的场合的,纠结着甚至想把两万块钱打给曾老大自己先撤,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妥,自己这么一走,同事会怎么看另说,这直接是打才为自己站台的曾老大的脸。 叶岸的纠结被曾老大一眼看破,曾老大过来拍了拍叶岸的肩膀,笑着说道:“咋了?没去过这种场合?” “我……”叶岸点了点头。 叶岸惶然无措的样子让曾老大有点意外,于是开始开导叶岸:“我们搞建筑的男人多,大家工作压力也大,平时公司经常会组织这样的活动释放一下大家的压力,你总不能组织一群大老爷们去看电影吧?所以你别紧张,该干嘛干嘛,我们去的那个场子妹子不错,你这段时间也太辛苦了,去找个妹子好好放松放松。” 从名义上来说,叶岸想,自己还是张芹的男朋友,相当于这是舅舅在鼓励侄女婿在外面玩小姐,正迷惑间,接着听曾老大强调了一句:“这是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 企业文化=玩小姐?叶岸自顾自的嘀咕道,叶岸瞬间觉得自己加入的不仅仅是一家建筑公司,是社会,是江湖。 当十多个浓妆艳抹,穿着露背低胸裙的小姐在包房内一字排开等着挑选的时候,叶岸还是觉得有些震撼,叶岸仿佛听到了心中一直秉承的男女平等,尊重女性是一个文明社会的基本法则的理念正在碎裂的声音。 一样袒胸露乳的领班应该跟曾老大很熟,亲热的伏在曾老大身边耳语着什么,叶岸就坐在旁边,听到领班说今天有很多都是新到的妹子,站中间那个黑裙子的颜值高,玩得开,胸大…… 这种场合当然是曾老大第一个选,于是曾老大选了领班推荐的穿黑裙子的玩得开,胸大的妹子,黑裙子妹子被点名过来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开心,跟其他还站着等待的妹子们保持着职业微笑的表情迥然不同,叶岸瞬间明白了黑裙子妹子如此开心的笑容的含义,今天的业务搞定,贼都不想走空,干哪行不想每天账面上都有点进账。 叶岸知道这是买方市场,加曾老大和自己一行来了拢共才有八个城市建设者,而一排展开站在的小姐得有十七八个,明显供大于求,小姐们职业微笑下面掩藏的其实不是对坐在包房正在挑选的男人们的渴望,是对男人兜里人民币的渴望。 “叶岸,该你了!” 曾老大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叶岸转头去,看到曾老大抱着黑裙妹子,黑裙妹子的胸果然惊爆,白花花的双乳露出半边来,几乎像肉球一般挤压在老大的胳膊上。 “帅哥,要不要姐给你推荐一个?” 领班赶紧笑容满面的转过身来贴在叶岸的身边,“左边第三个你看要不要得?妹儿才十九,长得乖,皮肤白,嫩得出水,姐给你介绍的绝对没得错!” 灯光下小姐们此刻正乳波荡漾,腰肢婀娜,训练有素的站在一排,看起来满屋的春光迤逦,但叶岸觉得这春光的味道仿佛是加了很多人工添加剂。 叶岸发现所有妹子的目光都盯着与地面四十五度的角度,并没有迎着客户的目光,销售培训课本上难道不是说要紧紧的盯着客户的眼睛吗? 不,叶岸知道她们只是没有盯着客户的权利,你见过柜台里的商品有选择的目光吗? 当人成为商品……叶岸此刻想得有多。 “好的,就是她吧。” 叶岸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叶岸不想给大家造成自己很挑剔的印象,于是立即接纳了领班的推荐,至少在灯光下看去,领班推荐的妹子模样还算俏丽,几乎是一排小姐中最好看的一个,领班很来事,给老大推荐了最大的胸,这可能是领班早就了解老大的喜好,给今晚的金主推荐了最好看的脸蛋。 推荐过来的小姐穿的是白色的裙子,今天来的小姐就只是穿了黑白这两种颜色的裙子,尽管款式一样,裙子下摆还没到膝盖。 领班没乱讲,过来陪叶岸的妹子的皮肤果真雪白如糖,细腻如沙。 妹子坐到叶岸身边,便对叶岸微微一笑,这一笑,叶岸发现竟然在自己心中搅起了涟漪。 叶岸发现,妹子笑起来竟然也有两朵很好看的酒窝。但随即叶岸心中的涟漪变成了汹涌的浪花。 “哥,我叫花花。”酒窝持续停留在的脸上,妹子做了自我介绍,声音很温柔。 “华华?”叶岸仿佛觉得时间停滞一般,嘴里嗫嚅着。 “不是华华,是花花,花朵的花。” 妹子生怕没说清楚,特别把“花朵”改成了普通话,而不是一直说着的方言。 这个改动立刻让叶岸觉得妹子很可爱。 接着大家各处敬酒,长毛也过来跟叶岸勾肩搭背,一旁的妹子赶紧给叶岸倒上酒,叶岸端起来便听见长毛先开了口:“兄弟,你这次反杀把我害苦了,你晓不晓得老大冒了多大的火,都差点把我撤了。” “不好意思,有冒犯的地方请多包涵。” 叶岸先来软的,再来了句硬的,“但我当时也是没得办法,三十万的债你叫一个才从大学毕业出来的怎么背?” “呃……哈哈哈!” 长毛听出来叶岸是呛自己,但又感到呛得恰到好处,自己竟然一时无法反驳,一脸的尴尬尬到了光头上,便打起了哈哈,“唉,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现在是老大的红人,咱们也算一家人了,这杯酒干了!” 长毛端酒杯的正好是那只残留着刀疤的手,包房内的灯光暗了下来,但那块刀疤却异常显眼。 叶岸仰头一口将酒干下,说道:“大哥是前辈,以后还需要大哥多多关照。” 话是这么说,但叶岸的脑海中总是抹不去那块看上去样子恶狞的刀疤,幸好转过头来就是妹子的俏丽的脸蛋,和一看到自己就会因笑而起的两朵酒窝,这让叶岸感觉舒服多了。 叶岸也一一过去给大家敬了酒,从曾老大开始,一个不拉敬完酒回来已经晕乎乎的紧,差一点一口气没缓过劲来来了个现场直播,叶岸顿时觉得杨非提醒自己是对的,要干这行,有时候酒量即是正义。 说来就来,叶岸坐回自己的位置还没歇口气,就有人过来敬酒,而且一人三杯,接着来了三个,叶岸这才感觉到这是一场有组织的围剿活动,大家表面称兄道弟,客客气气,但大家喝下去并不是酒,是不服。 这确实是长毛在私下指示的。 叶岸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而曾老大正抱着黑裙大胸妹子在唱歌,曾老大唱的是《甜蜜蜜》这样的靡靡之音,而且曾老大看到了估计也不会说什么,以曾老大如此好酒这口,硬要说拼酒也是企业文化你也不好开腔反驳。 第四个敬酒的拎着酒瓶过来,说酒杯都不用倒了,要跟叶岸用酒瓶吹。 “哥,我来喝!”旁边的妹子天天陪客,什么样的喝酒之徒和场面没见过,见叶岸是真的快要撑不住了,于是端起酒瓶就要跟来者对吹。 这次过来敬酒的是工程部另外一个副经理,三十来岁,跟叶岸也算是职场竞争对手了,姓王,脸生得白净,以前公司学历最高的员工,在公司的绰号叫“知识分子”,现在王经理肯定感到自己的这个名号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不,我……我自己来!” 叶岸感到自己的舌头已经在打结,但跟王经理这瓶酒无论如何是不能叫妹子代的,这瓶酒都兔了,传出去叶岸知道自己就没脸在工程部待了。 于是叶岸将花花手中的酒瓶拽了过来,对着王经理说道:“王经理,我敬你!” 说完没看王经理一眼,叶岸汩汩的一口气仰头就将一瓶酒朝脖子灌了下去,刚一搁下酒瓶,叶岸便站起身来三步并着两步朝洗手间跑,一旁的妹子也赶紧跟了过去,留下王经理座位上楞楞的坐着,犹豫手里这瓶酒是喝,还是不用喝了。 哗啦打开卫生间门,叶岸看到里面的景象惊得僵在门口! 叶岸看到长毛叼着烟坐在马桶上,他选的那个小姐伏在他的胯下,嘴里含着长毛勃起的阴茎正上下起伏舔弄着,长毛一脸惊讶的看着叶岸,但长毛惊讶的是不明白叶岸为什么看到一个女人叼着男人的鸡巴会这么惊讶,难道在一家夜场的卫生间看到这一幕不是非常正常的操作么? “呕——”叶岸感到翻江倒海的胃已经不受控制,那喷薄而出的秽物已经洗劫到了喉咙,要是能再坚持一分钟叶岸都会另找地方解决,但此刻已经是形势比人强,顾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叶岸一个箭步上前扶着洗手池,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接着哗哗哗自来水和自己喉咙里的混杂着还没消化完的食渣的酒液竞相倾泻到了池子里。 吐完喝了一大口自来水漱完口,叶岸才转头对长毛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里面,我实在忍不住了!” “呵呵,兄弟,说哪里去了,没关门就是方便有人进来方便。” 长毛说话的时候烟在嘴里是怎么叼的现在还是怎么叼的,这姿态说明了长毛对叶岸最多只服气了一半,服叶岸在赌场里展现出来的神乎其技的那一半,出了赌场长毛似乎还是有诸多不服,接下来长毛的话就欺负人了,“你别跟那帮人瞎瓶酒,你哪里喝得赢那些酒仙嘛,有妹儿在,叫妹儿帮你喝撒!” 长毛以为叶岸不知道那帮子人是他指示来灌酒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长毛这话一说,叶岸确定了眼神和说话都不改变的叼烟的姿势,长毛必须是这场围剿的主谋。 “谢谢,打扰了。” 叶岸不露声色,说完赶紧退出了卫生间,叶岸发现全程伏在胯下为长毛口的小姐竟然没受一丝干扰,嘴里滋滋的吮咂声一直不绝于耳,小姐口得如此专心,以致于身体的扭动让本来短不及膝的裙子掀开露出了半截底裤来,小姐的底裤是黑色的,跟雪白的大腿在色彩上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从视觉效果看是如此性感与刺激,但叶岸的最后一眼停留在了小姐吮吸长毛阴茎的唇形上,除了在某种动作片里,叶岸这是第一次实景看到女人将男人的阴茎含在嘴里…… 叶岸感到浑身燥热,知道了男人的荷尔蒙是如此不堪一击,一眼即燃,叶岸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长毛一声长嚎,随即是小姐喉咙似乎被某种粘稠状的物体堵住的嘤咽声。 叶岸刚一出门,花花便慰贴的递上了湿纸巾,然后挽着叶岸的胳膊做搀扶状,虽然只是职业性的标准动作,但叶岸还是感到身体被一股温暖裹挟。 叶岸已经没有力量拒绝这样的带着女人体香的温暖,特别是刚才在卫生间最后那一眼女人含着男人阴茎的唇形是如此让某个部位勃勃欲动,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叶岸被花花搀扶着回到座位上刚一坐下,就见第五个长毛嘴里的酒仙拎着酒瓶过来敬酒来了,花花手快,马上就拎着一瓶酒说道:“大哥,让我哥歇一哈,这瓶我喝,我先干为敬!” 第五个酒仙姓刘,也是三十多岁,工程部管材料的主管,当初跟曾老大一起打江山的几杆老枪之一,公司元老。 说完花花汩汩一口就将一瓶酒干了下去,喝的时候刘主管不吭声,喝完才阴阳怪气的来了句:“这个妹儿会心疼人,但这瓶酒我是敬叶经理的,你喝了也只是陪喝。” “大哥,你让我哥歇一哈吧,要不我再喝一瓶!”说完花花又拎起一瓶酒来正要打开,叶岸伸手一把摁住了花花的手。 “不用,这瓶酒我自己来!” 叶岸对花花说道,叶岸知道刘主管在工程部就跟自己一直不对付,这酒不喝怕是以后更加对付不了,说完叶岸操起酒瓶跟刘主管的酒瓶碰了碰,然后仰头一口将酒倒进了脖子,喝的时候叶岸心里骂道:“他妈的酒个嘛,喝个嘛,TMD who怕who!” “叶经理耿直!”刘主管见叶岸一点没有拉稀摆带,这吐了都还能一瓶瓶的硬吹,也只能照着样一口气将一瓶酒吹完。 叶岸喝完拼命将翻腾的胃液摁在食道以下,然后长出一口气,直到那瓶酒完全在胃里落肚为安,叶岸才抹了抹嘴,两眼泛着红丝,说道:“谢谢刘主管,以后多多关照!” 花花赶紧给叶岸端来一杯热茶:“哥,我刚才叫他们给你端来了一杯热茶,你喝一点胃舒服一些!” “刘国峰,”这时一旁已经唱完歌坐回座位的曾老大撑起身来,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一瓶一瓶的轮流跟叶岸对吹,有点欺负人哈,今天是叶岸请大家耍,差不多行了,等哈把叶岸灌醉了这单你们就各人买各人的!” 举重若轻,曾老大终于替叶岸解围来了,而为什么不在这场长毛在背后指示,以酒做砍刀的围剿一开始就出来解围呢? 曾老大自有考虑,既要让叶岸感受到公司狼性企业文化的野蛮,又让叶岸知道领导对他的重视和培养。 如果在本公司这群见过血的狼中都活不出来,何以去面对外面野狼的撕咬,强肉弱食,赢家吃肉,输家白骨是这个行业的残酷物语,以叶岸的聪明,曾老大觉得叶岸是能领会自己的良苦用心。 曾老大一发话,剩下还有个没来敬酒自然作了罢,叶岸这才有机会喘口气,全身绵软的靠在座位上,花花非常贴心的偎依在叶岸身边,小鸟依人般的挽着叶岸的胳膊。 花花觉得自己今晚是幸运的,不用比较,一眼也能看出来叶岸是今晚来的客人中最年轻,最帅气,也最有正行的。 服务这样一个帅哥,跟服务一看就是混黑社会的长毛,小姐心头也是有杆秤的,这叫把钱挣了,自己也享受了,小姐们私下管这叫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 “波娃,妹子直顾往你身上拱,你像个木头坐着干啥子?” 突然,邻座传来了长毛没有正行的声音和周围一群人戏谑的笑声,“咋子嘛?你还在想你那个跑了的女朋友吗?” “我……”长毛嘴里的波娃叫陈波,公司财务部的,比叶岸大不了几岁,长得五大三粗,是曾老大兄弟伙的儿子。 陈波嘴里嗫嚅着,显然长毛的调侃直击了他的灵魂。 “唉,为一个跑掉的女人守身如玉值不值得嘛?” 长毛是打主意继续暴击陈波的灵魂,“你在这里当爱情的圣徒,可能你那个跑掉的女朋友现在正像个荡妇一样叼着某个男人的鸡巴吃得正香,你说你有意思没得嘛?” “嗷——”长毛的话有没有暴击陈波的灵魂不知道,长毛的话刚刚传进耳膜,就见叶岸忍不住低吟一声,身体僵直,心脏仿佛遭受到了重重一击,接着叶岸听到胸口汩汩的仿佛有粘稠的液体的喷涌声。 那是心脏被刀刺穿喷出来的血吗? 叶岸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只只知道长毛那句“你那个跑掉的女朋友现在正像个荡妇一样叼着某个男人的鸡巴吃得正香”正像一把剔骨的刮刀一刀刀的在自己的身上剔骨敲髓,一刀下去,痛彻心扉。 一旁的花花看到叶岸突然脸上青筋曝露,脸色通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紧紧拽住叶岸的手问道:“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接着花花不经意一瞄,竟然看到叶岸身下翘囊囊,雄壮的鼓起了一团…… 即时,一座豪华别墅二楼的一间宽大的卧室内。 一个小个子男人坐在床沿,个子小到你目测他身高能超过一米六四算你眼拙。 小个子男人一身酒气,胯下是裸露的,一条尺寸一言难尽的阴茎倒是血筋曝露,勃起冲天,一个身材欣长,肌肤雪白的女人的伏在他的胯下,将男人的阴茎含在嘴里正专心致志的吮吸着。 “哦哦……哦……真他妈舒服……”男人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双手狠狠的契入进女人瀑布般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里,突然,男人的下身拼命向上挺耸,以致于自己那根尺寸一言难尽的阴茎能全根没入到女人的口中。 “哦哦……啊哦……”随着插在女人嘴里的阴茎挺耸的频率越来越快,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奇怪而毫无章法,突然,男人的双手狠狠的将女人的头朝下死摁,瘦尖的屁股几乎腾悬在空中,嘴里奇怪的声响变成了一声并不像是人类的嚎叫。 一会儿,女人的脸慢慢从男人的胯下抬起来,那是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充满着忧伤,有一些粘稠的暗白色的液体从楚楚堪怜的嘴角流出…… 长毛原本跟叶岸毫无关系的戏谑之语竟然一语中的,陈波落跑的女朋友现在是否是在吃某个男人的鸡巴不知道,但叶岸却成了这一出人间悲剧的剧中人,刚才被小个子醉酒男人口爆的那张美得令人心碎的脸庞,是在那个悲伤的早晨与叶岸不辞而别的华曼彤。
第10章
当华曼彤起身来去洗手间漱完口,简单清洗回到房间,看到男人已经斜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华曼彤无奈的摇摇头,伏身到男人身边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老公,去洗个澡再睡好吗?洗个澡再睡舒服些,我去给你放水!” 结婚快半年了,床上这个华曼彤叫老公的男人每天晚上在外面胡天胡地,回家的时候总是带着各种气回来,这些气包括酒,戾,骄,丧,而且每天随机,变着花样的带回来,一踏进家门男人就会将这些气会撒成让人防不胜防的垃圾情绪,为打扫这些垃圾,仅仅才半年,华曼彤已经感到身心疲惫,痛苦不堪。 华曼彤的新婚老公叫包帅,本市正江集团老板的公子,今年二十六岁,包帅父亲包振国靠着倒卖钢材起家,现在已经将正江集团发展成以钢材为主营,本市建材行业的龙头企业。 包帅高中毕业就被家里送去国外留学,包帅的留学经历相当于花着老子的钱换一个地方浪,浪完美帝浪腐国,浪不下去了落得学业无成回国又浪了几年,现在终于酒色赌嫖一样不拉,还差着毒就把自己浪成一齐活的五毒全能战士了。 逆子不成器。 包振国逐渐对让包帅接自己班的念头失去了信心,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危机意识让包振国重新思考包家家业的传承问题,于是期待包帅尽快给自己多生几个孙子,以包帅现在这个败家模样已经显露无疑的态势,包振国觉得包家的家业传儿已不靠谱,传孙才能保得住了。 包振国觉得自己今年才刚刚五十,撑个二十来年等孙子长大还撑得过去,于是盯着华曼彤的肚子什么时候能够大起来才是包振国,以及包帅的母亲最为关心的事情。 “闪……开!” 包帅一把将华曼彤的手揽开,转身又睡去,只不过把斜躺的方向换了个边,一会儿,粗糙的鼾声依旧。 华曼彤一声凝叹,华曼彤没见过如此邋遢的人,不洗不漱就睡觉不是特例,对于包帅来说是大概率的基本操作,而包帅刚才在自己嘴里射过精的阴茎还软塌塌的晾在露天,男人的阴茎真的就是这样丑陋吗? 华曼彤觉得多看一眼都是那样不堪,在华曼彤曾经那些关于粉色,关于两情相悦的少女的绮梦中,男人的阴茎应该不仅是雄性的,激情的,坚硬的,而且是富有美感的。 后来,华曼彤把那些绮梦具象化为对他的身体的向往,他在足球场上矫健的身姿,接驳的长发,汗水里荷尔蒙的味道,宽阔的肩膀…… 而华曼彤也一次次羞涩的想象着他的阴茎的样子,开始只是偶尔,但后来会常常偷偷瞄上一眼他的裤裆,于是华曼彤曾经看到过他的裤裆里支起来的无比雄伟的帐篷,在女生宿舍前幽暗的角落里,在每次他晚上送自己回宿舍前的恋恋不舍的长吻中,华曼彤都会看到这样的帐篷,每当看到这样让人心旌摇荡的帐篷,华曼彤都会感到脸额发烫,身体发抖,而当那支帐篷往自己的身上蹭着的时候,华曼彤总是会感到一种颤栗的酥软传遍全身,而这时候他总会这样呢喃到我爱你,我爱你…… 华曼彤以为这样的呢喃会是一辈子,但现在命运如此的冷酷,荒诞的拐了个弯,把自己带到了眼前这个连睡觉都不愿意洗个脚,射了精都不愿清洗的男人的身边…… 当华曼彤悄悄在这个男人身边躺下的时候,华曼彤实在无法忍受男人不洗不漱的体味,但华曼彤不敢不在男人身边睡下,上一次包帅这样喝酒回来,一样的在华曼彤嘴里射精完后一样不洗不漱独自睡去,第二天起床发现华曼彤没睡在自己身边竟然大发雷霆,疯子一般的拽着华曼彤的头发咆哮到你是我老婆,为什么不睡在我身边? 你单独睡是想边摸自己的屄屄边想哪个野男人吗? 华曼彤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恶臭的语言,不知道包帅为什么会有用如此恶臭的语言喷向自己的老婆,华曼彤婚后是想过他,无数次想过他,但从来没有自慰的时候想过他,因为华曼彤还从来没有自慰过。 华曼彤最喜欢在梦里想他,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觉得自己从来未曾离开。 包帅咆哮的时候脸上的五官纠拧成一个包子的模样,声音凶恶无比,华曼彤感到非常害怕,害怕到全身发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难道睡觉的时候离如此邋遢的身体远一点有什么错吗? 老公醉醺醺回来自己把他扶上床,泡上解酒的热茶,然后让他都没洗过的阴茎插进自己嘴里,甚至射精在自己嘴里,华曼彤对这个男人精液的味道恶心无比却也毫无怨言,完了还给这个男人放上热腾腾的洗澡水…… 这,还不够吗? 身边的男人依旧在呼呼大睡,华曼彤蜷缩着身体,背身躺着,此刻卧室的灯已经关上,宽敞的卧室空旷的让人害怕,丝滑的高档睡衣穿在身上就像绝望笼罩在身上,华曼彤感到自己的未来就像被关在了这个豪华别墅的黑暗里,眼泪抑制不住扑簌簌涌出了眼眶。 华曼彤拼命让自己睡去,只有睡去,梦才会和他一起回来,才会梦到那片爱情路上的小树林,华曼彤知道在那里他一直没有离开…… “嗯嗯……你……你干嘛?”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睡去的华曼彤突然感到身后被紧紧拽住,那股不洗不漱的馊味刺鼻而来,连背着的身体的都无法阻挡,华曼彤知道这是这个男人是一觉睡新鲜了,荷尔蒙又在胯下重新聚集起来的必然操作。 华曼彤早已习惯,这个男人只要精虫上身,对自己的身体是随时随地予取予求,有一次跟他的朋友一起吃饭,包帅两杯酒下肚竟然突然拉起华曼彤的手,丢下一众懵逼就进了卫生间剥拉下华曼彤的裤子…… 后来包帅给华曼彤说这玩的是嘿咻快闪,是在向那群看着自己老婆眼馋的兄弟伙们宣示自己的主权。 甚至华曼彤来例假的时候也照常操作,事前从来不会问一句,老婆,可以吗? 稍许抵御之后华曼彤放弃了挣扎,华曼彤知道这些都是徒劳无用的,这个男人一旦想要在自己的身体上撒野,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于是包帅将华曼彤的身体翻过来径直压在身下,脸伏下去就将嘴杵在华曼彤的嘴上,自己嘴里酒气与睡了一觉起来的秽气未消,但包帅从来不会顾及这些,只想取人之香,不念及人之臭,包帅一嘴下去,舌头便不由分说将华曼彤两片柔软的嘴唇撬开梭了进去,然后肆无忌惮在华曼彤温润香甜的口腔里搅拌起来。 “呜——”华曼彤眉头一皱,忍着强烈的的恶心却只能闭着眼任由那根转动灵活的肉体器官在自己嘴里横冲直闯。 “我靠,还皱眉头?跟老公舌个吻那么难受吗?” 包帅顿时火起,横眉竖眼的嚷嚷道,仿佛不说一根臭舌头,就是一根烂脚丫伸进老婆嘴里都是天经地义,在包帅眼里,女人只不过是被男人玩弄的工具,老婆只是为这个工具买了张可以随意使用的证书。 “没……没有,老公,”华曼彤嗫嚅道,声音里充满着恐惧,但还不能让这种恐惧让男人听出来。 “那好,舔我的舌头!”说着包帅猥琐的将舌头从嘴里抽出来,杵在华曼彤的唇边,“好好舔你老公的舌头,不许皱眉头!” “嗯……”华曼彤凄楚的嘤咛一声,无奈的张开嘴将包帅臭烘烘的舌头含在嘴里。 “呜呜,用力吸使劲嘬不会啊!嘬出声来!”包帅一手狠狠的拽着华曼彤的头发,恶爆爆的喝令声让华曼彤身体发抖。 “滋滋……滋滋……”已经没有了抗拒与挣扎,自从嫁进了包家的那一天华曼彤就已经认命,唯有为这个自己认命的男人奉献出自己柔软的嘴唇,伸出舌头与男人酒气冲天的舌头裹挟在一起。 “嗷嗷!”包帅舒坦的呻吟着,“老公的舌头香吗?” “嗯嗯……”一阵恶心涌到喉咙,但华曼彤不敢显露出丝毫不适的表情,只能嘴里嗫嚅着。 “我要你说出来!”包帅不依不饶,“说老公,好香!笑着说!” 华曼彤美丽的脸庞惨然一笑,华曼彤此刻的笑容中居然没有逢笑必然开在嘴角的酒窝,更像是嘴角微微在抽搐,此刻华曼彤的胃部正翻腾着阵阵难以忍受的恶寒,里外里把胃部恶心的抽搐表现成脸上的笑容,华曼彤恨自己的虚伪,但此刻面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老公的男人却无能为力,别无选择。 随即,一句没有灵魂的声音从华曼彤的莹莹唇齿间流出:“老公,好香。” 包帅那张似乎对世界永远戾气以对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于是将华曼彤的身上的睡衣扒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扒开一具如此美丽的裸体,这个男人的动作竟然也会是如此粗鲁,华曼彤丰盈的双乳旋即裸露出来,乳身雪白,两颗粉嫩圆润的乳头孓孓挺立,包帅顿时两眼放光,随即一声非人类的低嚎从喉咙传出:“嗷嗷!我靠,见过这么多女人的奶子,他妈的没有一对有我老婆 漂亮!” 但就是对没有谁能漂亮得过的自己女人的乳房,包帅双手揉搓上去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甚至分别用食指和拇指狠狠将华曼彤娇嫩的乳头夹在当中捻弄着。 “啊!” 华曼彤身体一颤,禁不住骤然失声,听到老婆的叫喊包帅以为是女人被激发的爽悦之声,不知道那其实是华曼彤乳尖传来的一阵阵碎裂的疼痛! “呵呵,爽吧!” 包帅随即加重了捻弄的力度,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让华曼彤的切肤之疼瞬间变成钻心之痛,而华曼彤却不敢再次叫喊,甚至都不敢说一声能不能轻点…… 包帅的兴致却一路高扬,胯下的阴茎再次勃起如棍,而在自己身下的女人是否是自己的老婆,还是风月场上的小姐已经不重要,在包帅看来都是一具具女人的肉体,其区别在于此刻身下这个女人确实是自己操过的雌性动物中最美丽的那一具,接着一句恶臭从这个男人嘴里吐了出来:“老公的鸡巴香不香?刚才我看你吃的挺开心!” 包帅不是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的阴茎的气味有多么的恶臭。 “嗯嗯……”华曼彤其实刚才是拼命忍住胃部剧烈的翻腾才为包帅口完,但在这个男人眼里这一切却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回答老公香不香?”包帅似有一条恶龙飞舞在脸上,这条恶龙不只是想听到女人无助的呻吟,而是言语的臣服。 “香,老公!” 华曼彤感到泪水在眼里奔涌,但奔涌的方向不是眼角,而是朝向肚子里,结婚半年,华曼彤已经让多少眼泪往心里回流,华曼彤只能一次次悲伤的安慰自己,就等到来世再见到他的时候,再把那一肚子的泪水哭出来吧。 包帅再一次在对女人的征服中得到虚幻的满足,包振国身材堂堂,一米七十五个头属于标准的南方高佬,妻子一米六十五,标准的南方高妹,包帅爷爷也不算矮,但包帅一米六十四个头是如何降临在包家这个基因尚且不算差的家族,这是一个令包振国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包振国用半生打拼拼得一身财富与功名,却败给了儿子突变的基因,这令包振国更加期待孙子的降临。 身高缺陷是男人的痛点,除非你是拿破仑、小胡子、或者斯大林。 当包帅意识到自己身高已经停止生长后很沮丧,从此对身材高挑的女人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执念,执念到从不跟比自己矮的女人上床,那种把比自己高的女人压在身下的感觉成了包帅唯一获得男人成就感的途径,因为在包帅另外一个几乎耗掉自己一半时间的领域,赌场,包帅依然烂绩斐然,欠下赌场的几百万赌债至今不敢让老包知道,照这个趋势,也许老包都等不到小小包出来,就已经被小包坑掉了半条老命。 而当把身高远远在自己之上,清纯漂亮的大学应届毕业生华曼彤娶进了包家,包帅才从华曼彤对自己的臣服中觉得自己身高瞬间窜到了两米的幻觉,觉得自己成了包特曼或者包巨人,这结婚半年,包帅才真正体会到了做一个高个子男人带来的自豪感,每当带着华曼彤出现自己的狐朋狗友面前,看到他们对华曼彤投来的馋慕的目光,包帅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是可以卓越的,人生大事,不过娶一别人娶不到的女人。 包帅其实打小就认识华曼彤,回国后对出落成仙女一般的华曼彤早就垂涎已久,华父是包振国集团公司的副总,要不是华父一年前发生的变故,连包振国都不相信平素高傲清冷的小华会多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一眼。 此时包帅拒绝了华曼彤要自己去先洗个澡的哀求,起身骑坐在华曼彤的脸上,将半硬着的阴茎拍打着华曼彤的嘴唇,然后不由分说的杵进了华曼彤的嘴里,命令道:“把老公的鸡巴舔硬!舔硬了我要插你的屄屄!” 华曼彤脑袋嗡嗡作响,委屈的泪水依然只能往肚子里流,心里喃喃到包帅你能去把它洗一洗,哪怕用水冲一冲也好,但华曼彤无奈把男人的阴茎含在嘴里吮吸的时候,却依然连眉头也不敢皱一下,华曼彤怕这个男人没有来头的狂怒,嫁到包家之前,妈妈对自己说,彤儿,要忍…… 一会儿,包帅把华曼彤雪白的长腿扛在自己的肩上,把被再度吮硬的阴茎插入在华曼彤的阴道里,这是包帅最喜欢的姿势,因为这个姿势能体现出一个高个子男人的猎猎雄风,能以上帝视角俯视,现在,包帅觉得自己就是华曼彤的上帝。 “啪啪啪!啪啪啪!” 人不在高,刚猛则行,包帅拼命的挺耸着尖削的屁股朝华曼彤柔嫩的阴户上冲撞着,华曼彤闭着眼,紧紧咬着嘴唇,雪白的双乳随着包帅的抽插毫无表情的甩动着,双腿挂在包帅的肩头如同挂在摇摇欲坠的木架上,每次被包帅抽插,尽管此刻房间气温如春,华曼彤与包帅身体的撞击中汗水已然交织在一起,但华曼彤甚至感受不到彼此肌肤的激烈摩擦带来哪怕一点点的温度,华曼彤感受到的只是两具相互撞击的苍白的躯体,自己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木桩,在自己身上恣意撞击的男人不过是一台冰冷的打桩机。 “为什么我操你的时候你总是像死鱼一样的一动不动?连喘口气都那么难吗?我操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他妈的,什么时候他妈的叫过床?我他妈操的是一根木桩吗?” 包帅自顾自吭磁着,几乎每一次抽插都照着子宫的最深处狠狠撞击,却对华曼彤冷冰冰的反应非常懊恼,包帅的失望与委屈是可以理解的,自夺去了华曼彤的初血以来,哪怕看到把自己的嘴唇咬出深深的牙印,包帅甚至都没听到过华曼彤在床上发出哪怕一次的叫声。 但华曼彤欲哭无泪,其实华曼彤也努力想在床上迎合这个毕竟已经成为自己丈夫,虽然无感,但目前尚无恨意的男人,既然认命,就做一枝独悲不怨的红颜,父亲变故,母亲天天以泪垂面,如果这场自己嫁给一场交易的婚姻能让包家人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而求得父母的平安,华曼彤愿意独自扛下所有的不幸,甚至包帅母亲让自己尽快跟包帅生孩子,华曼彤也答应了,还多次哀求包帅少在外面喝酒,以便养好身体造人受孕。 但华曼彤的话包帅一边耳朵进去多少次,一边耳朵一定会出来多少次。 华曼彤知道自己的爱情在那个悲伤的早晨已经死去,继续活着的只是自己的躯壳,但让华曼彤感到绝望的是,这具躯壳无论怎样在包帅身下承欢,无论这个男人怎样激烈的撞击与抽插,华曼彤的身下总是一片干涸,如同冰冷的沙漠,华曼彤甚至感到自己的身子就是一座冻库里的冰山,有无尽的水源,却不曾为包帅的任何一次抽插流出一滴水来。 这让华曼彤常常期望包帅把插入自己阴道的阴茎换成舌头,硬的不行来软的吧,让柔软的舌头先把冰山的第一滴水吸出来,吸出一个泉口,再用坚硬的阴茎当冰凿将泉口凿成流水自如的喷泉…… 但包帅说他从不为女人口! “啪啪啪!啪啪啪!” 包帅把脸伏在华曼彤的乳房上,用牙齿轮流啃咬着乳头,嘴里唾液横飞,骂骂咧咧着什么,身下紧紧顶着耻骨拼命的抽插着,包帅抽插的是征服和发泄,华曼彤承受的却是干涸的摩擦带来的愈加剧烈的疼痛。 华曼彤依然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那种疼痛从乳头到阴道爆发出来撕扯着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但奇怪的是,虽然清晰的感受到身下被某个坚硬的器官毫无怜惜的撞击,乳头被坚厉的牙齿啃咬,华曼彤却感觉身上这些所有的疼痛仿佛都与自己无关。 死鱼是不知道疼痛的。 在市中心一家豪华酒店的包房,在包帅把还有几分醉意的精液悉数射进华曼彤的阴道的那一刻,包振国也正好将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的双腿抗在肩头,女人身材丰腴,皮肤白皙,乳房丰满,姣好的容貌仿佛不知还有岁月,包振国的阴茎在女人的阴道里激烈的抽插着,啪啪啪的抽插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替响彻,有其子必有其父,包振国也喜欢在抽插女人的时候埋下头啃咬女人的乳头,在女人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欣悦的呻吟声中,包振国惊嚎一声,屁股一阵激烈的挺耸,也将精液悉数射进了女人的阴道里。 这个女人是华曼彤的母亲林月明。
第11章
当包帅如一根燃尽的柴棒重重的栽倒在自己身上时,华曼彤感到双腿酸麻,红肿的乳头和身下火辣辣的疼,华曼彤对于这样的疼痛已经习惯了,躯壳的疼痛不可怕,可怕的是疼痛之后从骨髓里弥漫出来的孤独和绝望…… 当包振国如一根燃尽的柴棒重重的栽倒在自己身上时,林月明感到双腿酸麻,红肿的乳头和身下火辣辣的疼,林月明对于这样的疼痛已经习惯了,躯壳的疼痛不可怕,可怕的是疼痛之后从骨髓里弥漫出来的孤独和绝望…… 华曼彤并不知道此刻母亲已经委身于包振国,这个现在已经是自己公公的男人的身下,华曼彤以为自己嫁给包帅是解救父亲唯一的筹码,但事实是这个给予包家的筹码礼品盒装着的,不仅有忤逆了自己意志,牺牲了自己幸福的婚姻,还有母亲的身体。 林月明仿佛是早生了二十多年的华曼彤,气质莞尔,容貌卓群,每当林月明与女儿同框都能将时光惊倒,原来这两朵并不共时的姐妹花却能以最美的绽放共生。 华曼彤的母亲,是包振国觊觎了半生的女人。 包振国认识林月明是在与华曼彤父亲华北军的婚礼上,那时候华曼彤还在母亲微微凸起的肚子里静待出世。 父母相爱结胎,奉子成婚,华曼彤是这个凡世一个普通而美好爱情故事的结晶。 包振国与华曼彤父亲华北军是同乡,儿时伙伴,婚时伴郎,包振国在婚礼上初遇朋友娇妻便惊若天人,从此心生晦暗,对朋友娇妻执念至今。 林月明出身书香之家,彼时大学毕业后考取了公务员,而华北军大学业毕业后一直在南方打拼,几年后刚刚用打拼来的第一桶金攒出了一个自己的汽车修理铺,却在某年回城的时候一朋友聚会上邂逅了林月明,对天生丽质的林月明一见钟情的华北军随即为爱情做出了一生最疯狂的决定,变卖了汽车修理铺回城追求林月明,疯狂的追求加上华北军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见识不凡,不久俘获了林月明的芳心,两人的爱情最终瓜落蒂熟,奉子成婚,华曼彤在母亲肚子里听到了父母的成婚誓言,不久,华曼彤带着父母优质的基因和第一声啼哭来到了这个世界。 随后华北军加入到包振国的公司,一路做到集团副总。 这一晃快二十年,包振国一直挣扎与徘徊在对朋友兼一起打拼的事业伙伴老婆的执念中,包振国知道公司到今天做大做强离不开华北军的功劳,对朋友妻子下手将把自己至于不仁不义之境,但令包振国痛苦的是,每一次看到林月明,这个女人都如二十多年前婚礼上那个美丽的新娘让自己的欲望如滔滔江水,而这股欲望之流只能像暗河流淌在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包振国知道那里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而林月明的容颜却仿佛被阳光一直照耀与滋养,岁月,仿佛忘记了这个女人。 但包振国知道岁月却没忘记自己,包振国强烈自尊心让自己明白,或许自己真有一天与林明月赤裸相见时,林月明依旧美丽如初,自己却只剩一身老去的皮囊。 公司做大,事业的成功让包振国身边美女如云,但在脂粉堆里转圜一圈下来,莺莺燕燕的各式女人尝了个遍,却没有一个女人让包振国对林月明如此着迷,当初认识林月明,这个女人的存在仿佛就是让包振国明白这样一个人间至理,自己最想要得到的女人,往往都是别人的老婆。 最终,执念变成了包振国一意要去实现的邪念。 华北军拥有公司10%的股份,是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作为集团副总主管集团的材料和设备采购。 包振国一直派人在私下调查华北军,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监控华北军是否做过对集团不利的事情,二来,是想能否查出一些华北军的私德有亏的污点,然后以此胁迫林月明就范。 但华北军偏生一直洁身自好,与对一个商场成功人士所标配的在外拈花惹草,包养情人等等日常操作竟然全然绝迹,这让包振国有些不解与泄气,感叹于华北军对林月明多年如一的爱情是如此忠贞。 终于,机会来了。 暗查的人送来了令人意外的猛料,虽然对公司华北军倒没查出任何问题,但调查人员告诉包振国,他们了解到华北军一直在到处求医问药,原因竟然是男人的难言之隐,阳痿! 重度阳痿,面对震惊无比的包振国调查的人强调了一句,包振国问持续了多次时间,得到的答案是已经有七八年了,最后包振国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问了调查的人最后一个问题,这几年林月明是否外面有情人? 答案是大概率没有。 包振国算了算,减去这七八年,林月明才三十五岁左右,那真是女人繁花盛开的年纪。 难道自己心仪半生的女神竟然为自己无法尽人事的丈夫守了七八年的活寡? 当天晚上包振国喝了很多酒,然后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这么多年来,包振国不是没对林月明表露过心迹,但林月明从来未曾接招,但现在包振国决定不能觉得再不能等待下去,觉得再多等一秒都是自己的罪过。 这个无意中查到的秘密让包振国卸下了身上最后的一丝道德的包袱。 林月明接到自己丈夫出事的电话的时候是在单位上,区环保局,公司办公室曹主任打来的电话,一个天色阴晦的下午。 林月明搁下电话匆匆赶到公司,面对惊魂未定的林月明,曹主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林月明知道平时曹主任跟自己丈夫相处还不错,递给林月明一杯水,脸色沉重的告诉林月明:“嫂子,这事我们也没想到,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华总已经被公安机关的人带走……” 公安机关?林月明脑袋一嗡:“什么事?老华他怎么了?” “初步定性是诈骗。”曹主任叹了叹气。 “诈骗?谁诈骗谁?”林月明觉得似乎没带着自己的耳朵来。 “华总诈骗公司。” “老华?诈骗公司?”林月明一下把手里的水杯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嫂子你别激动,你先冷静,”曹主任有些不忍看花容失色的林月明,但曹某知道林月明此刻失去的只是冷静,惊惶中,那仿佛被青春永久定格的脸庞却没有失去任何一丝美丽,“调查结果当然是要公安机关来定性,但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华总在一笔公司大单的设备采购中,与供应方勾结,哦,不好意思,或许勾结这个词用得不恰当,一起诈骗了公司三千多万的设备采购款。” “老华?他怎么可能?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三千多万?! 林月明突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林月明当然明白这个金额的分量,“找供应方来对质啊!老华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供应方公司已经人去楼空,而且现在的证据对华总并不太有利!” 曹主任顿了顿,“这样吧,嫂子,你也别着急,是什么性质,最后结论还还要公安机关来下,作为华总多年的下属和朋友,我也不希望华总有什么事。” “不行,我要找律师,老华肯定是被陷害的,我要找律师!”林月明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圈,几乎失控的喊到。 “嫂子,这个你不用担心,律师我们包董已经为华总找好了,是公司的首席法务顾问王律师!” 曹主任赶紧回答到,然后表情复杂的给林月明递过去一张抽纸。 “包董……”大脑一片空白中,林月明的嘴唇喃喃哆嗦道…… 第2天, 林月明迫不及待找到了王律师,但得到的情况更糟。 王律师告诉林月明公安局已经立案,对华总实施了刑事拘留,说完王律师拿出一份公司的股东协议,林月明看了顿时目瞪口呆,这是一份公司的几大股东私下签订的协议,内容是如果某股东因为涉及损害公司利益的刑事案件,其公司股份将会被冻结,股权被剥夺。 “按照华总持有10%的公司股份计算,这就意味着,华总一旦被判刑,华总的损失将超过一个亿。” 看着林月明拿着协议瑟瑟抖动的手,王律师神色严峻的说道。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现在不管钱,王律师,我知道老华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他对公司一向忠心耿耿,我们老华这十几年全都献给了公司,曹主任知道老华的,对吧,王律师,你帮帮我们老华,哦对了,刚才说多少?一个亿?” 林月明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华总的股份有一个亿?” “按照现在公司的市值计算,10%大概就是一个亿的样子。” 面对林月明梨花带雨的脸蛋,王律师的脸上的冷畏与曹主任的不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是法律,一个是人情。 “这就对了,曹主任,王律师,你们想想,这怎么可能?谁会为了三千万去冒失去一个亿的风险?老华不会那么傻!他怎么可能那么傻?” 林月明的脑子还没完全糊涂,换着平常的女人这时候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但是,你也想想,”王律师的扑克脸再次给林月明出了一个冷畏的黑桃K,“谁在犯罪的时候是事先设想自己会被抓到的?如果没被抓到,这三千万不是白来的吗?” “即便如此,财产权属于民事范畴,刑事案件能剥夺一个人的股权吗?”这是林月明最后的理智思考,这个反诘是对的。 “一般情况不能影响,”王律师像是知道林月明的法律常识能提出这样的问题,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华总的股份是公司是以激励股权形式赠予的,如果被赠予人涉及违法犯罪,公司是可以取消的。” “不不不……不对,曹主任,王律师,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要去见见老华,我要去见见老华……”林月明祥林嫂一般,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嫂子,还是那句话,你也先别着急,到时候即便华总有事,王律师也会帮助华总全力辩护的。” 曹主任实在不忍心的样子上去搀扶着她的胳膊。 这几天林月明都是在恍惚中度过,但到此为止林月明担心的都是还只是老华的命运,但此时林云明还不不知道,更大的厄运却向自己走来。 这天早上,林月明在办公室处理公务,林月明是区环保局负责企业环保资质审核的一个科长。 上午十时,外面天空晴朗,但林月明早已为了丈夫的突发的人财两空的厄运未雨心寒。 突然,林月明办公室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性别不一样,但脸上严峻的表情是一样的。 “林月明同志,我们是区检察院的,我们接到举报,你在公司环保资格的审查中涉嫌违规操作,是否涉及违法犯罪我们需要进行调查,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 “啊?!” 林月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违规操作?! 林月明脑海里一下子闪过的是几年前丈夫找自己为其公司下属的钢厂因为赶着尽快开工上马,在不具备环保资质的情况下给予审查合格的事情。 “天!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林月明心里嘀咕到,林月明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被布局的巨大的阴谋,先是丈夫,现在是自己,但现在翻出环保资格违规过审这事也是阴谋中的一环。 问题是,即便违规,当初老华也是为了公司,为其利,受其害,是谁这么狠?这不是摆明了要对华家赶尽杀绝?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在华曼彤的强烈唱一首歌的要求下,在学校爱情路的林荫下,拉着华曼彤的手,叶岸唱了这首歌。 每一天傍晚,无论有没有夕阳,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叶岸和华曼彤都会牵着手在爱情路的林荫下享受没有阴霾的甜蜜,顺便看看湖里的那些极像鸳鸯的水鸟和鸭子。 比如林月明被检察院带走的那一天,在学校爱情路上,华曼彤紧紧偎依着叶岸漫步,憧憬着两人毕业后美好的未来。 爱情已来,未来可好?在华曼彤的心里,与叶岸的未来应该是一副七彩半斑斓的万花筒。 “不不不,换一首!”华曼彤使劲揽揽了叶岸的胳膊,“这首歌歌词太悲伤了,叶岸,我们的未来的天空可不许有阴霾!” “嗯嗯,那我换一首,”叶岸调皮的笑了笑,继续唱道,“晚风轻抚澎湖湾……澎湖湾啊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嗯嗯,好听好听。”华曼彤美丽的脸蛋上绽开了美丽的笑容,迷人的酒窝将这样的美丽加持成了绚烂的花朵。 “这下好了吧,有阳光,有沙滩,有海浪,彤,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岁月静美,而我希望在这样的岁月里陪你到老。” “呵呵,就会嘴巴甜。” 华曼彤嘟囔着已经褪去青涩,已经加持了女人性感的嘴唇,这样的嘴唇一吻能吻化一座南极的千年冰山,“那你毕业后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三年吧!”叶岸干脆的回答到,叶岸以为三年的时间已经很短。 “哼,三年?那么久?不怕我跑掉了啊?”华曼彤用娇嗔佯装生气。 “我……我得毕业工作挣钱,起码要买了房才能娶你啊?不能让你结了婚跟我租房子住吧?”叶岸急了。 “三年我都老了咯!”华曼彤继续逗叶岸。 “你怎么可能老?三十年也不会老呢!”说着叶岸将华曼彤揽进怀里,喷着热气的嘴唇就重重复盖在华曼彤的香唇上。 “呜呜呜……妖精三十年才不会……”华曼彤嘤咛一声,随即与叶岸四唇相缠,“老”字被叶岸吃进了肚子里。 “我家有房啊!”拥吻着,华曼彤喃喃道。 “那是你父母为你买的房,但我想你有一套老公为你买的房。”拥吻着,叶岸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了是了,你是有志青年。” 华曼彤咯咯的笑道,娇嗔依旧,但懂事的样子回来了,“岸,我给你开玩笑咯,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你想娶我的时候就向我求婚呗,如果你那时还没有房,我愿意与你一起租房住!” 叶岸顿时心热,感动得差点双目流涕:“不会的,彤,我的老婆怎么能租房住,我一定能给你最好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 “我爱你!”叶岸的声音如钟。 “我也爱你!”华曼彤的声音如铃。 钟铃相碰,琴瑟相和,你未嫁,我未娶,叶岸与华曼彤陶醉在被爱情滋润的甜蜜拥吻中,而同一片天空下,华曼彤父母头上是令人绝望的阴霾,而这两个即将毕业踏入社会的,相爱的恋人的头上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几天的审查让林月明心力交瘁,就事论事,当初环保过审的确是违规的,林月明是看在丈夫公司的份上才进行了违规操作,而且与自己经手的当事人是丈夫,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定性自己违规自己无话可说。 而且事后丈夫也带回来了五万块钱,说是公司对自己经办此事的感谢,但丈夫当初告诉自己公司是以奖金的名义发给自己的。 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五万块钱如何定性。如果公司咬死是给予的酬劳而不是丈夫的奖金,那林月明摊上的事就大了。 除了违规,初步审查检查院并没有给出其他明确的定性,只是把林月明放了回来,但单位因此对林月明做出的停职的决定。 这五万块钱就像一把悬在自己头上的剑,剑落下来是死,但林月明觉得,剑悬而未落或许才是这个阴谋的布局者想要达到的目的。 但布局者是谁? 林月明开始对于可能涉及的人一个个琢磨,只到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林月明的身体不仅哆嗦起来,如果是他…… 这个周末女儿高高兴兴的从学校回来,平时华曼彤知道父亲忙,很少跟父亲有联系,但这次几天没有父亲的信息电话也让华曼彤感到有些蹊跷,于是周末回来一见到林月明就问父亲去哪里了,林月明一时心乱,不敢告诉华曼彤真相,只能撒谎说父亲出国出差去了,不方便跟她联系。 华曼彤果真信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准大学毕业生哪里会想得到其实这个世界的天空处处都是阴霾。 华曼彤这次周末回家本来决定要跟父母商量毕业后的去向,然后决定把自己跟叶岸恋爱的事情告诉父母。 “妈……”华曼彤欲言又止,华曼彤知道父母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找一个区县来的男朋友,门不当户不对,虽说现在年轻人已经没有这样的观念,但在父母的眼里,婚姻其实就是门当户对的代名词。 华曼彤已经做好了给父母做长期思想工作的准备。 “彤彤,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说?快毕业了,事情多,有什么事就跟妈妈商量。你学服装设计的,你说毕业后想开个工作室,你爸已经答应拿出一笔钱来给你创业,不会计划有什么变化吧?” 林月明尽量保持着情绪的稳定,于是微笑着对华曼彤说道。 “嗯嗯,当然没有改变!”华曼彤报之以女儿的娇嗔。 “其实我跟你爸更想送你出去留学。” 林月明与丈夫送女儿出国留学的计划几次都被华曼彤拒绝了,但现在林月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劝说华曼彤能改变想法。 “妈,出国我就不去了,或者以后再说!” 华曼彤拒绝父母送自己出国留学的唯一顾虑就是叶岸,华曼彤知道自己一走,与叶岸之间也许就没有未来了。 离开叶岸,对于现在的华曼彤是一丝一毫都无法忍受,“妈,今天我是想告诉你一个重大的事情。” “什么事?”看着女儿满心满怀的兴奋,林月明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却心里一紧,如果自己跟丈夫真的双双身陷囹吾…… 林月明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 “妈妈,我谈恋爱了,是我大学的同学,不过不是一个系的……”恍惚中,听到华曼彤的声音,林月明看到华曼彤的笑起来的酒窝依然那么好看,愈发好看,林月明却感到自己扭结的心愈发疼的厉害。 星期一,华曼彤回校。林月明接到了曹主任打来的一个电话:“嫂子,这事时间不多了,不然你找包董看看,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包董,就是那个林月明在揣摩谁是布局者想到的人中让自己哆嗦的名字,曹主任这个让自己找他的电话似乎印证了什么。 但此刻林月明已经别无选择,于是,一夜的纠结过后,林月明拨通了包振国的手机:“包董,我是林月明。”
第12章
包振国等这个电话等了二十年,好在林月明依旧风韵犹存,仿佛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是包振国最后的安慰,包振国不想自己花这么大的代价得到的女人已是昨日黄花。 包振国不想这么早跟林月明摊牌,有时候追逐猎物的过程比得到猎物更加刺激。 接到林月明的求助电话,包振国自然表现出是一副无比痛心和爱莫能助的样子,包振国想欲擒故纵,想把林月明这锅汤熬得更浓稠一点,想充分享受自己以前一直追求不得的女人现在反过来苦苦哀求自己的过程,包振国知道自己明里暗里,曾经不下十次对林月明表达过心意,但都被这个美丽而高傲的女人冷冰冰的拒绝了。 这才是林月明第一次求自己,这远远不够。 电话里,包振国把假惺惺的戏码做得很足:“月明,老华这事我也很痛心,但现在证据对老华十分不利,采购设备公司的当事人已经承认了跟老华一起合谋骗取公司设备款的犯罪事实,我已经在尽最大努力帮助老华,指派了公司最好的法务顾问为老华给予法律援助,但最终结果之能让法院来宣判,公司现在只能根据宣判结果来处理老华在公司的股权和人事关系。” “求求你包董……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救救老华……”已经急得走投无路的林月明哀求到。 听到林月明的哀求声包振国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哦,对了,这么多年老华为公司也是有贡献的,我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在老华判决下来之前这段时间,公司对他有一个每个月两千块钱的家属慰问金,你随时可以到公司财务来领。” 在老公即将身陷囹吾,百万年薪,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个人名誉统统都将灰飞烟灭之际,包振国叫自己去领那更像是施舍的每个月两千的家属慰问金,林月明感到莫大的侮辱。 包振国的态度和看似无懈可击的说辞更加加深了林月明的怀疑,但如果真的是包在后面做的这个局,动机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得到自己? 但为什么在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不下手,要等到连自己的女儿都成年了再下手? 还是为了老华那10%的股权? 林月明曾经托人去公安局打听情况,得到的消息跟公司和王律师的说法是一致的,所有证据都对老华不利。 自己几次申请家属探视想亲自问问老华,但都被以案件处于审理的敏感期间的理由拒绝。 林月明感到背脊骨发凉,林月明知道包家在本市政商背景深厚,如果自己面临的是这样一个敌人,林月明觉得自己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是对手,就像人家手里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 林月明感到有一张无形的网罩着自己,任凭自己左冲右突却无法摆脱…… 过了两天,一个平时十分关照林月明的局领导私下透露的消息成了压垮林月明的最后一根稻草,说检察院将那五万块钱最终定性为受贿。 领导出于对林月明的同情与好感冒着风险将消息透露给了出来。 五万的金额不多,但一旦定性受贿,林月明知道将意味着什么结果。 这个消息对于林月明如同第二颗晴天霹雳,老华被抓是第一颗。 林月明知道明天,或者后天,检查院的人会就将会次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林月明想到了死。 晚上华曼彤又从学校打来电话问父亲为什么这么久还是一直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听得出来华曼彤已经在怀疑父亲在国外出差的解释。 听到电话里女儿急切的声音,林月明心感到一阵阵绞痛,为刚才想死的想法感到羞愧,自己死了,不知道老华能不能追随自己而去,林月明不敢想平时千娇百纵的女儿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会是什么样子。 林月明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初曹主任让自己去找包振国的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嫂子,这事最后的希望只有去找包董,案是公司报的,如果老华能将三千万的金额赔上,可以跟公司达成谅解协议,虽然这是一个公诉案件,证据对老华不利,但钱赔了达成了谅解老华或许判个三五年的就可以出来了,不然现在的情况老华至少十年以上,关键是,老华在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会还能保住,不然老华什么都没有了。” 三千万,林月明冷静的想了想,现在家里的存款和房子卖掉也就凑得起一半的样子,林月明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林月明知道或许天亮了自己已经没有机会打出这个电话了,就即便这个人是背后的主使和魔鬼,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把头伸向虎口。 林月明拿起手机颤颤巍巍再次拨通了包振国的电话:“包董,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再次来打扰你。” “看你说的,月明,你的电话我任何时候都会接的……”电话里传来包振国拼命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这次老虎终于露出了獠牙,包振国不想再等待,电话求两次已经够了,让这个让自己受了多少相思之苦的女人求自己的方式多了去,比如在床上…… 而这样的场景在第三天便出现了,因为包振国只给了林月明三天的时间考虑自己开出的条件,这个条件是林月明答应做自己的情人,包振国答应给林月明三千万去给丈夫赔偿被骗去的设备采购款,公司出具谅解协议并保全老华在公司10%的股份,包振国还答应去找关系通融,让检察院对林月明重新定性…… 这一切都是在第二天包振国让林月明来找自己在一个秘密的会所面谈摊牌的。包振国确定林月明没有任何机会进行任何形式的录音录像。 在最后期限的第三天,已经两天粒米未进的林月明终于在电话中告诉包振国:“我答应……” 挂下电话的那一刻,林月明心如死水。 当晚,在一间豪华酒店的套房,浴室传来哗哗哗的水声,林月明躺在床上,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的裸身紧裹在被单中,而当男人爬上床来掀开被单从身后抱着自己,林月明感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 手握林月明已经多年守活寡悲惨事实的证据,对于彻底臣服自己苦思二十年的女人充满信心,但包振国不想林月明带着恨和屈辱上自己的床。 在浴室中包振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已不再年少,但身材管理尚好,加上不计代价的各种保养,包振国觉得自己的身体机能足以支撑一个女人虎狼之年的需求与欲望。 林月明一直是天上不可碰及的明月光,现在包振国终于把这道光摘了下来,当抱着林月明嫩如凝脂的裸身的那一刻,包振国感到时间仿佛在倒流,在自己怀中的仍然是那个初嫁的美丽的新娘。 包振国轻轻揽着林月明转过身来,将迟到二十年的“新娘”美丽的裸身压在身下,林月明闭着眼,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部,但林月明纤细的双手根本捂不住自己依旧丰润饱满的乳房,指缝间凸露出来的乳头竟然在紫褐色的乳晕中透露着些许娇艳的嫩红,仿佛从来不曾有过岁月的惊扰。 包振国看到女人脸上写着恐惧,绝望和屈辱,没有自己期待的一丝娇媚。 但包振国不急,因为包振国分明感到女人在自己身下的的温度在嗖嗖升腾,感到女人不住的颤抖是身体的欲望在一点点被唤醒。 即便这是一场交易,包振国并不想做一个床上的莽夫,就像你花钱买了一块上等的食材,你必须要有一颗大厨的心耐心烹调才能制造出上等的美味。 林月明就如一块拿三千万买来的食材,离口中的美味还差着包振国精心的调理。 调理女人是一种快乐,享受调理好的女人是另外一种快乐,而在包振国心中,还有一个魔障,包振国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魔障需要冷冰冰相对自己二十年的女人苦苦哀求自己才能消除。 “明月……睁开眼看着我。”现在,包振国准备消除这个魔障,尽管此刻女人已经一丝不挂躺在自己身下,自己可以在这具自己朝思暮想了二十年的依旧美丽如少女般的身体上予取予求,但对于消除心中的魔障,这并不足够。 包振国要的是女人心理上的臣服。 而且包振国暗自感到快慰的是,老华英年早衰,作为林月明的丈夫关闭了女人打开欲望的通道,现在,这个通道自己可以来打开。 林月明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美丽的脸庞因为哀恸而更加迷人,包振国看着林月明雾气朦胧的双眼心里不胜唏嘘,这双眼睛曾经是多么的晶莹澄亮,包振国知道林月明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恐惧,包振国知道自己在林月明心里只是一个趁人之危的魔鬼。 但包振国顾不了这么多了,一场肮脏的交易已经变成了要将自己心心念念二十年的女人从守活寡的悲惨遭遇中解救出来,这是包振国聊以自慰的,虚幻的最有一座道德高地。 于是包振国伏下身去张开嘴触贴在了林月明颤抖的嘴唇上,包振国知道老华是白面书生,仗着一表人才,任何场合都是衣着光鲜示人,从来没有看到有过华先生胡子拉碴的时候,所以今天包振国有意不刮干净胡子,留一点胡茬根儿在脸上,包振国是打赌林月明已经很久没碰过男人了,自己留着胡茬的嘴扎下去,无论扎下去的是林月明身上的任何部位,被胡茬根赋能的那种天然的雄性气息一定会给林月明带来强烈的震撼。 包振国还洒了古龙男士香水,选择这个香水不是因为它最贵,是因为古龙这个名字很爷们。 “嗯……”在自己胡茬扎在林月明柔软的嘴唇上的一刹那,包振国听到林月明轻轻呻吟了一声,这让包振国觉得自己留下那些的粗粝胡茬是对的。 林月明的呻吟让自己不禁檀口翕张,林月明已经记不得上次丈夫亲吻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了,一年之前?两年?或者三年…… 包振国粗粝的胡茬生疼的扎在嘴上如一根根火苗在嘴边撩燃,这些燃烧的火苗汇聚成一股热流迅速朝全身窜开。 粗粝的刺痛感密密匝匝包裹着林月明的双唇,但包振国并没有随之将舌头伸进女人的嘴里,这让林月明感到自己还有着最后一丝女人的尊严。 但这种尊严仅仅保留了一刹那,包振国伸出手将林月明仍然紧紧捂住胸部的手揽开,林月明听到了男人粗壮的喘息:“好美!与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嗯——”随即那种粗粝的刺痛瞬间便从嘴唇游弋到下巴,脖子,胸部…… 接着林月明感到一阵久违的快感在粗粝的刺痛中从乳头上破茧而出,那是男人一口含着了自己的乳头,这次,林月明最后一丝尊严终于沦陷在了包振国的舌头之下。 “你老公有多久没吃过你的奶头了?”包振国觉得选择单刀直入才是现在让以最快方式臣服的方式,于是包振国话里有话的问到。 “啊?!”林月明身体一颤,没想到男人会冷不丁的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林月明似乎明白了男人的话外之音,唰的一下顿时脸色骤红。 难道丈夫身患ED的隐私已经被这个可怕的男人知道了?林月明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粗粝的刺痛带来的酥软从一只乳头游弋到了另一只乳头。 包振国感到女人身体的温度已经骤然飙升,包振国换了一只乳头含在嘴里,一番舔吸过后包振国将女人的一只手揽着朝自己的胯下摸去…… “嗯……啊——”就在纤细的手指触摸到勃起的阴茎的刹那,林月明顿时身体的一颤,这一颤让包振国心生怜惜,让女人在繁花盛开的年纪守活寡这得是多么大的罪过。 知道跟自己征战多年的兄弟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包振国将林月明的手指紧紧拽着自己勃起的阴茎,一丝得意的笑容在嘴角掠过:“所以,你有多久没感受过男人的坚硬了?” 这个问题直击灵魂,林月明用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把手从阴茎上挪开,这是林月明在为自己的尊严做的最后的抵抗,但包振国却觉得消除自己心理魔障的时刻到了,遂将女人的双腿分开夹在自己腰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月明。 为不是老公的男人张开双腿,对于林月明是从来不曾想过的场景,这让林月明悲从心来,林月明再次闭上眼,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刚才手指触碰到令人的目眩的坚硬,那种坚硬林月明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感受…… 林月明感到心酸。 看到林月明那张美丽的脸庞已经成为悲伤流淌的河床,包振国也曾不忍和心软,但心中的魔障不除,包振国觉得自己无法为自己二十年的苦思交代。 包振国终于硬结着心肠开口道:“现在,求我!” 包振国的语气很严厉,严厉到林月明悲伤的脸蛋上惊云乍起,林月明睁开眼睛看着男人,不知道男人要自己所求何为。 “求我给你三千万救你老公。”包振国此刻冷静得可怕,语气如冰。 “求……求你给我三千万救……救我老公!”林月明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复述着对男人的哀求。 包振国对于林月明复述这样的哀求毫不怀疑,其实上了自己的床本身就是一种事实上的哀求了,只是包振国需要这种仪式感来寄托虚幻的满足,但对于林月明是否一样的说出下一个哀求包振国心里并没有底。 “求我操你!”包振国依旧语气如冰,心里似火,胯下如铁。 “啊……”果真,林月明迟疑了,张开的嘴只是发出一声惊叫,林月明整个身子僵在了男人身下,对于一个婚后二十年从始至终恪守妇道的女人,包振国用来消除自己心障的方式确实过于残忍。 “求我操你!”包振国并没有打算停止这种残酷的仪式,而是将勃起的阴茎抵着女人的阴道口轻轻的研磨起来。 “啊——”身体被勃起的坚硬碰触到的一刹那,林月明大脑一片空白,林月明仿佛听到自己身体内那块冰冻多年的坚冰正在一点点的皲裂的声音,林月明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只是感到一股滚烫的热流随着男人坚硬的阴茎的砥砺从阴道口传遍全身。 “求我操你!”包振国伏下身去将粗粝的胡茬再次覆盖在林月明的嘴唇上,这次,包振国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径直将舌头伸进林月明的嘴里搅拌起来。 “求我操你!”包振国将龟头抵入了女人的阴道口,但仅此而已,进而不动才能将女人久旱逢甘的渴望彻底的激发出来。 林月明全身瘫软,但身体开始轻轻扭动起来……三年了,林月明才重新迎来了男人的插入,那是熟透了三年的果实呵,林月明不知道此刻应该是对丈夫怨,还是对现在采摘果实的男人恨。 “求我操你!”语气一次比一次严厉,说完包振国故意将插入的龟头抽了出来,征服女人如驰骋商场,欲擒故纵永远是屡试不爽的计策。 果真,就在男人龟头即将从已经濡湿淋淋的阴道口滑落出来的一刹那,女人的身体骤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见林月明双腿紧夹,耻骨前挺,一股殷红的血色瞬间浸染了脸庞,接着林月明带着哭腔的叫喊道:“求你操我!” “求你操我!” “求你操我!” 包振国没想到林月明竟然连声叫喊,那声声哀求的叫喊中包含了多少屈辱和心酸…… “扑哧——”包振国早已激动不堪,二十年的苦思就是为了等待今天,随即挺动着阴茎连根插入到林月明湿润滚烫的阴道里。 三年了,那种湿润与滚烫,那种男人坚硬充实的插入又回来了。 随着身下颤栗的快感传遍全身,随着眼眶里早已噙满的泪水夺眶而出,林月明感到活了四十多年的自己已经死去…… 事情到此,在包振国看来自己的计划似乎已经圆满实施,老华将在监狱呆上三四年,这三四年里,美丽的林月明依旧风韵犹存,能陪上自己三四年已经够了。 但老包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小包。 儿子包帅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说是留学,其实是一纨绔子弟拿着老爹的钱在国外花天酒地的造了几年。 包振国对学业无成的包帅头疼不已,包帅回国后整天依旧游手好闲,跟一帮公子哥儿混在一起,吃喝嫖赌无一拉下。 一天,包帅找了个机会单独找到包振国,包帅还没开口,包振国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老汉,我知道你搞了华曼彤她妈,”包帅说话从来没个正经,“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娶华曼彤!” 打小,其实包帅就认识华曼彤。从国外回来,包帅也见过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惊若天人的华曼彤。
第13章
老包没想到小包还有这心思。 包振国一直愁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何能继承自己的家业,没想到小包在找老婆这事上倒表现出出色的商业头脑,还知道来个捆绑团购,在自己搞定她老妈的同时竟然会打起了华家闺女的主意。 包振国知道包帅整日在外面吃喝嫖赌,胡天胡地的鬼混,早点让他成个家能收收心也是好事,而华曼彤是包振国看着长大的,包振国看着华曼彤由小姑娘长成了她妈的样子,女大十八变,长大的华曼彤甚至出落得更加明艳水灵,楚楚动人。 让华曼彤作儿媳包振国是满意的,如果不是自己年轻几岁……可能也就没小包啥事了。 况且,包振国觉得包帅如果娶到了华曼彤,包帅应该成天在家守着如此美貌的媳妇才对,自己会省多少心。 抛开包帅是自己的儿子,其实包振国觉得包帅是配不上老华家闺女的。 但既然包帅提出来了,包振国也只能豁出去了,为了给不成器的儿子找一所好学校,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一回,多被吃一口也无妨了。 “这事我答应你,但有个条件,你小子跟华曼彤结婚后好好在家呆着,然后来公司上班,慢慢学着管理公司,以后我干不动了你也知道该怎么接班。”包振国对包帅说道,语气很严肃。 “欧拉!”听到老包竟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包帅欣喜若狂,但把老子的话听进去了多少……天知道!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老话说了几千年了不是没有道理的。 包振国是第二天在床上跟林月明一番颠龙倒凤过后提到华曼彤的,林月明一听自己女儿的名字竟然从包振国的嘴里说出来,以为包振国还惦记着自己的女儿,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抱着包振国哀求,那一刻,一个女人四十多年的最后一丝尊严已经荡然无存:“求求你饶过我的女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当牛做马,但求求你饶过我女儿,她还是个学生!” 包振国拍了拍林月明因为惊吓过度而梨花带雨的脸蛋:“亲爱的,你想多了,华曼彤我是看着长大了,我怎么会忍心害她,我只是想让她做我的女儿!准确的说,我是想她做我的儿媳,这样,我们不是就亲上加亲了?” 亲上加亲?林月明欲哭无泪,在心里对包家对女儿的趁火打劫却是恨上加恨。 “你考虑下吧!”包振国重新爬到了一丝不挂的林月明身上,一会儿,男人的吭磁声和肉帛相见的抽插声再次响起,“你女儿的事,我不想强迫你,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真心想让曼彤做我的儿媳。” 以包振国的年纪,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振雄风,林月明许久没有体会过男人在自己身体上掀起的这种狂风暴雨,在对华曼彤的担忧和对包振国父子不堪的恨意中,林月明流着泪,身体颤栗着达到了高潮。 但林月明终是无法对女儿开口,从内心林月明不想女儿跟自己一样入包家的坑。 见过了几天没有动静,包帅坐不住了,这天,包帅直接到学校去找到了华曼彤。 华曼彤认识包帅,小时候有些交集,但自从包帅出国以后再也没有联系,华曼彤对其突然约自己在学校外的咖啡屋见面感到很意外。 “曼彤,好久不见。”看着坐在对面的华曼彤,包帅眼里发光,因为包帅看到了一道光,一道拨云摧雾,灿若星河的天使之光,面对华曼彤如今超出了自己已经非常有思想准备的想象的,令人如此赏心悦目的美丽,包帅觉得自己跟老子提出趁此机会娶了华曼彤是对的。 怔怔的看着华曼彤到开口的一瞬间,包帅在想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因为这个如天生尤物一样的女人做一回浪子回头的主角。 “包哥,好久不见。”华曼彤一向都这样叫包帅的。 在华曼彤眼里,现在包帅只是一个问号,为什么一个多年不见,毫无交集的人会来找自己,看着包帅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光,华曼彤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包帅直勾勾的目光从华曼彤的脸蛋盯到胸部的时候,那目光逐渐变得正不压邪,欲火横流,跟看到任何一个美女一样,包帅都喜欢用目光为她们脱去衣服。 包帅此刻也用目光将华曼彤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华曼彤那挺凸在连衣裙里的胸部在包帅脑海里变成了一对赤裸裸的,翘挺的双乳…… 这是包帅通常的操作,包帅看到一个让自己动心的女人喜欢脑补这个女人的裸体是什么样子,会隔着衣服猜测女人胸部的罩杯,乳头的大小,腿的长度,阴唇的颜色……那些所有被衣服遮挡的地方都是包帅无尽意淫的对象,在脑补完后,包帅会用钱去砸,把自己猎物的衣服砸开然后去证实脑补的结果对不对。 包帅有一个铁打的原则,从不跟一米六四以下的女人上床,因为包帅自己只有一米六四。 最疯狂的一次,包帅找了五个一米七十五以上的模特,一晚人均一万,让她们脱得一丝不挂,并排着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然后自己挨个从后面操。 包帅对包振国充满着无解的幽怨,因为包振国自己身高一米八十,却让自己只有一米六四。 这让包帅对高妹有一种特别的执念,所以华曼彤的身高让包帅很满意,目测今天穿着平底鞋来的华曼彤也至少有一七零以上…… 那么,华曼彤的阴唇是什么颜色呢? 粉色的,包帅自作主张的想。 人如其名,阴如其脸,脸蛋漂亮的女人下面通常也会有一张同样漂亮的嘴,为了证实华曼彤阴唇的颜色,包帅决定一定要把这个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娶回家。 短短几秒,包帅用目光把华曼彤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连文胸内裤都不留,包帅已经习惯用视奸的方式打量漂亮女人,对于面前坐着的多年不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自己今天某种意义上是来相亲的华曼彤,包帅也没忍得住这个习惯。 这个时候离包帅真正把华曼彤推到在床上的那一天,仅仅相隔一个月,而现在,包帅只能眼馋着用目光跟华曼彤做爱,男人是视觉的动物,目光触及华曼彤想象中一丝不挂,美丽的胴体,包帅感到了自己胯下的肿胀。 “包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已经被包帅火辣辣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的华曼彤终于开口问道。 “哦,是有事。”包帅是一个不喜欢弯弯绕的人,跟那些自己喜欢的高妹,都是直接过去开上床的价码,因为对于自己一米六四的身高,虽然大约这个海拔的身高有很多牛逼的人,拿破仑,斯大林,小胡子……但包帅并没有因为这些牛逼的人变得有信心,一直觉得自己的身高是个痛点,包帅喜欢看到原本对自己不削一顾的女人被钱砸中而变得对这个痛点变得毫不在意,对自己服服帖帖的样子,哪怕是假装的。 “什么事呢?”华曼彤变得紧张起来。 “你父亲的事。” 包帅的话音刚落,华曼彤脸色已经吓得面如白纸,嘴唇哆嗦,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我父亲怎么了?” “你父亲现在在看守所……”包帅看到华曼彤都快要急出了眼泪,但包帅的目光仍旧没将华曼彤脱掉的衣服穿上。 包帅告诉了华父诈骗公司设备款的前因后果,但忍着没当即挑明自己想娶华曼彤的想法,包帅是想如果华曼彤到时候主动来找自己比较好,更能熨平一米六四的痛点。 当晚感觉天都塌下来的华曼彤急匆匆赶回家去找到母亲证实父亲的情况,父亲在国外的这张纸终于包不住真相的火了。 听说是包帅去学校告诉的华曼彤,林月明知道事情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妈,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是包帅跑来告诉我?”似乎预感到包帅来学校找自己的目的,但在得到证实以前,华曼彤还奢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做得噩梦,而不是事实。 “女儿,妈对不起你!”林月明无以回答,只能抱着华曼彤失声痛哭。 “妈,倒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我有思想准备!”华曼彤反倒这时候出奇的冷静了下来,眼睛红着没掉出一滴眼泪,“是不是爸的事包家可以帮忙?条件是让我跟包帅?” 见母亲一直不说话,除了抱着自己独自垂泪,半晌才神情恍惚道:“曼彤,你别管,你一定不要答应包帅!爸妈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 “爸妈的事?”从语境看,母亲这里难道不应该说的是爸爸的事吗? 华曼彤急了,“妈,你刚才说爸妈的事是什么意思?除了爸,还有你什么事?” “没……没有,”林月明连忙摇头,“你听妈的,你马上要毕业了,这事你不用管,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大学毕业了你们去外地,去哪里都可以,你们远走高飞!” 看到母亲已经失去理智的情绪与话语,华曼彤知道跟母亲已经问不出更多情况,在华曼彤心目中,父亲一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对家人尤其对自己宠爱有加,对公司勤勤恳恳,对朋友义气耿直,如今父亲有难,华曼彤知道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成人礼,只不过这是一个苦难的成人礼。 一夜长大成人的故事有很多版本,但华曼彤没有想到上天给自己选择的是如此苦难的一种。 安抚好母亲,华曼彤给曹叔叔打了个电话,华曼彤听父亲说过,在公司跟办公室曹主任关系最好,曹叔叔也经常到家里来玩,找父亲喝酒。 曹叔叔以同情的语气告诉了华曼彤部分她可以知道的真相,包括母亲的因为违规办理公司环境验收收受好处费所遭遇的处境,包家开出的解救华曼彤父亲的条件,以及如果包家不出手父亲将会面临重刑和全部失去公司的股权的生死之劫……没有告诉华曼彤的真相是,父亲本来就是包家设局陷害的,母亲现在已经做了包帅父亲的情妇。 当晚,等安抚着精神恍惚和精疲力竭的母亲睡下以后,华曼彤到父亲酒柜里找了一瓶国外的烈酒,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抱着酒瓶躺在了床上。 华曼彤跟酒一夜无眠。 当早上的第一缕晨曦照进卧室的窗台,房间里还散发着刺鼻的酒味,但瓶未空,人已酣,未干的泪迹布满了华曼彤的眼角和衣襟。 华曼彤告诉包帅自己的决定的时候,提出包帅必须答应自己的两个条件,第一,不办婚礼,第二,结婚后自己在外地,无论在什么地方,至少先呆三个月。 华曼彤想用这种物理隔绝的方式让叶岸知道自己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包帅答应了华曼彤的条件,一切安排妥当,华曼彤忍住痛苦,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跟叶岸在学校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到了约定的第二天上午要跟包帅去民政局,晚上的机票飞去香港的那天,华曼彤决定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叶岸,作为对自己的青春与爱情的祭奠…… 1014天,也是一辈子……第二天早上,在叶岸的睡梦中,华曼彤留下了这张心碎的纸条。两人从此一梦两别。 坚守一晚,失去一生,是叶岸的坚守让包帅成了那个得到华曼彤第一滴血的男人。 第二天在维多利亚湾的一家高档酒店的套房里,包帅如同战利品一般将华曼彤的衣服一件件脱去,这次脱衣服包帅不是用的眼睛,是用的手。 而华曼彤双腿紧闭,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上。 当包帅完成了第一道脱衣服的程序要去掰开华曼彤的身体的时候,其实此刻包帅是想看已经成为自自己老婆的这个天之尤物的乳头,以及阴唇的颜色是不是跟自己的当初脑海想象的一样,华曼彤害怕得瑟瑟发抖,任凭包帅怎么折腾手也不肯离开护着的身体。 甚至包帅一头栽下去想亲华曼彤嘴唇,华曼彤也惊惶的将头偏向了一旁。 习惯了另外一个刻骨铭心的男人三年多的呵护和气息,华曼彤知道那是自己再以回不去的爱情,而今天自己是新婚,自己也在今天死去。 包帅,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在华曼彤看来只是一具男人的躯壳,得到的也将是自己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华曼彤不知道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包帅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对华曼彤明显表现出的抗拒发火,只是伏在华曼彤身上欲轻还重的说了一声:“亲爱的,你是忘记了今天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吗?” “呃……”华曼彤仿佛才从梦中惊醒,只不过是从一个噩梦惊醒到另外一个噩梦,华曼彤闭着眼,终于无力的垂下了只原本紧紧护着裸露的胸部的双手。 粉色的! 看到老婆的乳头果真是粉色的,包帅嘴角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包帅俯下身去准备掰开华曼彤的双腿,此刻华曼彤的双腿也跟双手一样无力的垂落着,已经失去了一切防护能力,当包帅轻易的将华曼彤的双腿分开,三角地上那一丛细细的,黝黑的绒毛已经让包帅激动不已,而黝黑的草丛下隐隐咋现的粉嫩才是包帅最想看到的颜色。 这个时候包帅再次拉起身子,伏下脸嘴凑到华曼彤嘴上的时候,华曼彤依然惊惶,但已经无处可逃。 包帅用舌尖和牙齿由轻及重的撬开了华曼彤紧闭的双唇,舌尖裹挟在华曼彤同样粉色的双唇上兴奋的游走着。 包帅做梦都没想到能跟华曼彤一亲芳泽,更不用说能娶到这样一个天使一般的女人做老婆,随着这样的心理投射作用的放大,包帅觉得华曼彤的香舌是如此的柔软,如此的香甜,包帅觉得这种感觉只应天上有,一吻胜百女,包帅仅仅一吻便确定华曼彤是自己所有亲过的感觉最美妙的女人。 而所谓美妙,激动,此刻只是包帅一个人的狂欢,对于华曼彤来说,这些感觉只属于自己已经决绝,却无奈离开的叶岸,那个因为接吻而激动的华曼彤已经在那天心碎的早上死去。 而华曼彤与叶岸在爱的名义下所有的男欢女爱,也仅仅止于接吻,所以当包帅的舌头顺着华曼彤雪白的天鹅颈滑下,一直舔弄到裸露的乳房的肌肤的刹那,那是他从来开垦过的处女地,华曼彤闭上眼,想那根正在慢慢沿着山峰攀援的软乎乎的舌头是他的…… 叶岸,叶岸,华曼彤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唤到。 唯其脑海中有他,华曼彤才感到身体开始有了轻轻的颤抖,为什么你会那样傻?为什么你会那么傻?原本这些,你都是可以捷足先登的。 当包帅不由分说的将舌头裹挟在华曼彤粉嫩的乳头上贪婪的吮吸开来的的时候,是不会想到自己被老婆想成了另外一个男人,也没想到华曼彤的奶头是第一次被男人叼在嘴里舔弄。 包帅没想到自己娶了一个容貌如天生尤物,性经验却几乎为零的女人做老婆,虽然感受到了在身下的华曼彤牙关紧咬,身体在轻轻颤抖,包帅只是想到了老婆紧咬的牙关是因为羞涩而不想发出呻吟。 其实华曼彤紧咬的牙关是害怕叫出叶岸的名字。 “老婆,在想什么?”包帅突然抬起头,看着华曼彤美丽却凛若冰原的脸蛋不满的问道。 华曼彤仍旧闭着眼,只是拼命的摇着头,其实华曼彤也不愿意想他,因为此刻的想念除了最后化作更大的绝望别无意义,唯一的区别是,想他的时候男人的舌尖裹挟在乳头上的感觉会有一种别样的酥痒和快意,而没想他,乳尖上感受到的只有濡湿和冰凉。 这种分裂感让华曼彤感到痛苦不堪,这种痛苦几乎让乳头被男人第一次叼在嘴里吸吮的生理感觉变成了一种无比心酸的体验,没有欣喜,没有快乐,唯有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陌生,毫无感情的男人的老婆,唯有一遍遍这样的疑问在脑海回响…… “啊——”突然,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从身下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让华曼彤从那些绝望的疑问中清醒过来,包帅随着华曼彤叫声低头一看,自己插入到华曼彤阴道的阴茎上可以看到丝丝血迹…… 包帅一阵狂喜,但华曼彤却痛苦的闭着双眼,眼角噙满的泪水如血,华曼彤感到心头有剜心之痛,痛如正在撕裂的身下,华曼彤一遍一遍的忍着剜心之痛呢喃:“别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