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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出轨

👤 作者:放浪的心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43420

🗂 分类:都市激情,直男文

🔖 标签:NTR,人妻,熟女

🗿 肉量:15.36%(少肉)

🟢 状态:全本

🏷 简介:

女人似乎有点倦意,脑袋靠在车窗上。关文看了她一眼想,其实她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女人。以前自己这么多女朋友,比她好看的多了。可自己为什么就迷上她了呢?要是她公干出差几日,他会想的慌,有时还要自行解决,满脑子里全是她的浪样。可是她在办公室里真不一样呀,整个一女主管,雷历风行,智慧果断,谁能想到她在床上是这样呀。也许只有在自己身体下才这么放荡吧。想到这儿,关月嘴角露出一丝笑。

全文

第1章

坐落在番余禺路上的这家三星级宾馆原来是间招待所。   路边的弄堂门刚够一辆车驶入,进去左拐,豁然开朗,一片空地,停了几辆车。   这就是宾馆的大门了。   虽然硬件鸟枪换炮,服务还是和原先招待所时一样不规范。   所以这几年来,客人仍以外地小企业的出差客为主。   房价也老上不去。   这天中午,前台小姐照例煲电话。   一辆尼桑车停在门口。   下来一位穿套装的女人。   紧身的套装沟勒出她的细腰。   前台小姐一抬眼,就拿出把钥匙搁在桌上。   女人走进来,礼貌地笑了笑,放了三百圆,拿了钥匙往电梯走去。   尼桑车泊好位,走出一位穿蓝色浅格子衬衫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肩膀宽宽的。进了门,径直往电梯走。   前台小姐放下电话,又拨了个号。   “小猴子,那对儿又来了。想听她叫,去204。”   其实关文心里挺得意自己找到这家酒店的。   离虹桥上班的地点开车只要15分钟,但没车的人,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来。   这样,就至少有大半认识他的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况且又利用中午吃饭时间,不妨碍晚上准时回家,接老婆下班,教女儿功课。   肖月也在虹桥上班,是个单亲妈妈。   晚上必须准时回家看孩子。   所以也只有中午有空。   两人时间配合默契,已经是这家宾馆的常客了。   一进屋,关文就把肖月压在墙边。   “想死你了。”   他一边吻女人的脖子,一边把手伸进她套装里按抚着她的乳房。   肖月只觉得全身一下子烧起来,软得没了骨头似的,嘴里忍不住哼哼起来。   “就喜欢听你叫。”关文说。他用手指轻轻捏着女人的乳头。象被电流击中似的,女人扭动身体,嘴里开始大声地叫唤。   关文喉咙里发出一声粗粗低低的声音,用另一只手一下子把女人裙子拉起,一把伸进她内裤,往她已经潮湿得不成样子的地方揉去。   咣当一声,门外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两人都一停。   “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文说。   “我可能叫太响了。”女人不好意思地说。   关文坏笑着道:“不响我不喜欢。就要看你这个风骚样。来。”说着他把女人拉到床边,温柔地为她一件件脱衣服。又把自己衣服脱了。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身体还这么好。”关文一边说一边摸着女人的臀部,摸着摸着就又伸到那流水的地方去了。   女人受不了,求着,“给我吧,好吗?”   关文欣赏着女人放浪的表情,随身体扭动着而颤动的乳房,愈发肆意地揉捏她下体,水从他手指流到床上。   女人眼目迷离,翻身跪在男人面前,开始吃他,一边哼哼。   关月这下受不了了,看着镜子里女人翘着的圆臀,黑发泻到细腰,嘴里开始叫唤,“你这样让我怎么受得了?”   不一会儿,女人就被关月骑到身下去了。   门外的小猴子装模做样地修电灯泡。   听到屋里一声声浪叫,一次比一次响,知道男人快要射了。   小猴子想象女人光着身体,狗趴似的跪着,任男人戳着。   忍不住下了梯子,去洗手间。   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了。上了车,融入上海忙碌的车流里,往虹桥驶去。   女人似乎有点倦意,脑袋靠在车窗上。   关文看了她一眼想,其实她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女人。   以前自己这么多女朋友,比她好看的多了。   可自己为什么就迷上她了呢?   要是她公干出差几日,他会想的慌,有时还要自行解决,满脑子里全是她的浪样。   可是她在办公室里真不一样呀,整个一女主管,雷历风行,智慧果断,谁能想到她在床上是这样呀。   也许只有在自己身体下才这么放荡吧。   想到这儿,关月嘴角露出一丝笑。

第2章

关文和肖月认识在一个偶然的工作场合。   肖月工作的那家老美的咨询公司与关文工作的合资企业有业务往来。   肖月主动请关文吃工作午餐。   两个人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最后,当肖月直视关文时,感觉到他目光开始躲闪,心里明白这个男人有点喜欢她了。   因为聊得晚了,关文开车送肖月回家。   肖月下车前,关文说,认识你真高兴。   然后,连自己也没想到,居然在她脸颊上向老外告别似的亲了一口。   肖月脸刷的红了,但没有生气,扭身下了车。   关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但下午的长谈让他对肖月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这个女人象一块磁铁,发散着热情,但又不张扬,有职业女性的聪慧,又偶尔露出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模样让他心痒。   更主要的是,他似乎在她直视的眼神里,读到了些特别的东西,讲不清楚,象信号,带他一路闯进了她的磁场。   那天送肖月回家后,关文直接开车回家了。   老婆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所以他不用去接她下班。   刚进门,女儿扑上来。   关文叫了声,小美人,狠狠亲了女儿一下。   饭已经摆在桌上。   是老婆的父母送来的。   老人家疼女儿,也疼女婿,因为住的近,经常来看孩子,外加送饭菜。   所以婚后,老婆和他就没怎么做过饭。   老婆躺在床上看电视,关文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感觉好些吗?   女人没吭声,脸上似乎有点愠色。   “胸口还疼吗?”关文坐在床边又问道, “……呣,还好吧?没事吧?”   两下沉默了一阵子,老婆从床边柜上拿了张条子放在他面前,“这是什么?”   关文一看,是张买书的发票,书名是,“轻松考驾照。”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在字纸篓里发现的。说吧,给哪个小妹妹买的,你还有空教人开车呀。”   关文脸一下子沉了,半天没出声,然后说了句:“我怎么知道这是谁的发票。反正不是我的。”   “我们两个都是老驾手,怎么会买这种书?老实说吧,别瞒了。”老婆的声音有点尖利。关文头开始痛起来,他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临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关文一听,是姑姑。   一开口,姑姑就开始抱怨自己女儿,现在长大了不听话了,想去什么西北自驾游,多危险呀,一个姑娘家。   所以,想让关文这从小受到表妹崇拜的哥哥去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关文突然脑子一机灵,想到姑姑和表妹周末在他家吃的饭,便问道:“表妹最近在学车吗?买了什么驾车的书没有?”   关文看到老婆这时候耳朵似乎动了一下,就把电话靠她近些,姑姑的声音从线那头传来,“可不是,还轻松学驾车呢,周末刚买,嚷着让她爸送她去学车。”   关文的心和老婆的耳朵在同一时刻,轻松地放了下来。   晚上,关文打趣地对老婆说,“有人欠我一个道歉呢。”   老婆把头往他胸口靠了靠。   “说道歉有那么难吗?”关文说着搂了搂老婆。两个人算是和解了。   自从三年前,老婆在关文的手机上发现一个女人发来的亲热的SMS 后,关文就开始象一个解放前的地下党员一样,和紧密监视他行踪,善于发现蛛丝马迹的老婆,斗智斗勇。   在这样“艰苦”的斗争环境下,关文在过去的三年里还是和两个女人分别发生了特殊的关系。   这能怪谁呢?   老婆三年前就不再和他行房事了。   平日里总是一张欠债的脸,仿佛关文三年前的错误,要用他一辈子的低声下气来偿还。   在家里,他是清洁工,保母,司机。   老婆则总是工作忙,身体弱,回家就歇着,指挥关文干这做那。   一次还让他半夜爬起来送她聊天到深夜的姊妹淘回家。   在公司里,关文就不一样了。   好歹在外企做了十几年,也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了,而且是“HIGH FLIER”,前途无量。   那些年轻女大学生,都仰视他呀。   更何况,关文模样周正,人高肩宽,平时穿着也有品位。   尤其难得,也是最让女人动心的是他绅士的风度,帮女同事拉门啦,让女同事走在前面,聚会时默默地端酒倒水,老板批评谁,他会投去温和询问的眼光。   他有中国男人少有的细心体贴,而且做得很自然,没有一点肉麻的感觉,更不会让人觉得他别有用心。   所以,女孩子向他主动投怀送抱也不希奇了。   这年头,和已婚男士有瓜葛好象还是一种时尚呢。   那两个女人都是他在工作中遇见的。   一个未婚,一个已婚。   未婚的爱他爱的太疯狂,关文怕出事,主动断了关系。   女孩子哭得泪人似的。   不过是个好女孩,最后没惹事,选择了离开。   关文心里是内疚的,从此决定不碰未婚的。   第二个是少妇。   丈夫老出差。   少妇在自己家里勾引了意志不坚定的关文。   两个人在地板上第一次做爱。   第二次,少妇来关文办公室。   那时已是半夜,关文仍在赶活儿。   女人见周遭没人,就挑逗关文,弄得他全身上火。   女人又钻到他办公桌下,解开他裤子,把他滚烫的物件含在嘴里。   这时,关文已经受不了了,把少妇骑在身下,就在办公室的地毯上把她又奸了一次。   时间很短,可特别刺激,也许是环境的制约,反而让两个人兴奋不已。   两个人的关系后来嘎然而止。原因是少妇想要离婚,也要关文离。关文见事情发展到这步,立刻逃人。   其实,关文从未想过要离开他老婆。   老婆身体不好,需要他照顾。   孩子还小,他更不愿意让孩子受到伤害。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肖月是他的绝配。   因为肖文从未想过要和他结婚,她似乎只要他的身体,解除自己单身的寂寞。   她甚至很少说爱他,好象就从来没有过。   两个人翻云覆雨后,肖月也顶多一句, “你是让我最舒服的男人。”   鬼使神差,关文还就迷上她这一点,越来越陷入肖月的身体里去了。   在那次和肖月午餐之后,关文每天给她打电话,有事没事地找她聊天。   直到三周后,关文觉得时机到了,就有约了肖月吃晚饭。   那晚他们两个热吻了。   之后的每一天,关文都琢磨着怎么把肖月骗上床。   出乎他意料的是,肖月主动做了安排,冷不丁地把关文弄上了床。

第3章

那几天关文老婆公司组织去泰国,小孩子留在她父母家。关文一个人在上海,享受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他给肖月打电话,约她出来吃晚餐。   肖月起初是犹豫的,倒不是不愿意和这个男人出去,而是放不下孩子。   自从和丈夫离婚后,与女儿的关系陡然加深,每天晚上都在睡前给女儿讲故事。   她从来不参加任何夜晚的聚会,甚至放弃了与公司高层共进工作晚餐的机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关文向她发出邀请时,她心里产生了强烈的赴约的冲动。   这种冲动似乎来源于一种渴望。   那天关文在她脸颊亲吻时,自己体内产生了瞬间的颤动。   这个男人有着特别温柔的目光。   而他的身体却有着大多数南方男人没有的强壮。   肩膀宽厚,臀部结实,手臂上透过衬衫隐隐可以看到肌肉。   不得不承认,肖月对男人是有欲望的。   离婚后,在许多个暗夜,她有自慰过。   灼热的身体渴望被有力的手触摸。   但是以肖月的身份,一个母亲,一个公司主管,她是不可能乱来的。   长期的传统教育也给她的思想放上了道德的框框。   然而,这一次,她不安了,她特别想去和这个男人见面。   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餐馆在虹桥往西郊公园的方向再开15分钟的一条幽静小路上。关文把车停在僻静的角落,树荫档住了路灯的光。   吃饭的时候照例聊得开心。   在无数次电话交流后,他们彼此了解很多了。   吃完饭,关文建议两个人去车里坐坐。   车里暗暗的狭小的空间充满暧昧的意味。   关文的眼睛显得很亮,一直定定地看着肖月。   “都是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呢?”肖月不敢看关文的眼睛,低着头。感觉到男人的手轻轻滑过她的发际。   “最近工作这么辛苦,也要照顾自己呵。否则有人会心疼的。”关文温柔的说,一边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   肖月有点晕,好象闻到男人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在下一刻,她看到关文的嘴唇靠近过来,自己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男人立刻缩了回去,然后拍了拍女人的手,把它放入了他的掌心,轻轻摸着。   肖月的身体有点烧。   她此时忽然十分渴望面前的这个男人把她搂如怀,紧紧抱着。   于是她抬起眼,就在这时,关文突然前倾,用唇扑捉到她的唇,热烈的亲吻起来。   肖月一开始有点招架不住,但很快她的欲火完全烧掉了她最后的那点理智,伸出舌头,在关文的嘴里寻找他的。   关文吼咙里滚过一声粗粗的喘气,手已经伸到肖月的胸前。   “哦,没穿内衣啊……”关文惊喜。   肖月的乳房不大不小,和她苗条的身体匹配。   他的一个手正好可以握满她的一个乳房。   圆圆的乳头象脱疆的小鹿,一下子挺出来,引诱关文的手指去玩弄。   才捏了几下,肖月的喘息就此起彼服,身体开始在男人的怀里扭动起来,嘴巴里哼哼着。   两个人的身体象藤似的缠着,在昏暗的车里,吮吸着对方……   肖月那天回家后,自慰了。   她想要这个男人。   和他做爱。   可是关文那晚没提出,自己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象关文那么会抚爱她,把她的欲望点燃,烧得旺旺的。   第二天,肖月打电话给关文,有事没事地聊着。两个人的语气里多了一层暧昧。   “今天我在川沙办事。不过下午一定赶回来看你。”关文说。   “车子会很堵,那儿在修路。”肖月说。   “没事。想你。想看看你,就一眼也好。”   关文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十分有磁性,挠的肖月的心痒痒的。放下电话,肖月干坐了一会儿,发了个SMS 给关文。   “你开车回来一定挺累的。我在扬子江定个房间。我们歇着聊。不过不能做别的。”   “Good Idea。”关文回复。   杨子江饭店在办公室旁边。下班早些在那儿等关文,待会儿回家也方便。肖月收拾了东西去了。   关文开车时按捺不住自己的惊喜。但又弄不明白肖月是否真的要和他上床,什么叫“不能做别的呢?”万一自己想错了,被拒绝怎么办?   进了房间,肖月说,来看电视,这儿有凤凰卫视。于是就自顾歪在床头专心地看。   关文一下子倒在床上,把头搁在了她的腿上。就这样过了会儿,关文开始抚摸肖月的腿,肖月没动,任他的手慢慢伸进她的套装裙子里。   关文灵活的手指触摸着她大腿的内侧,一点点爬上去,一直爬到温暖的尽头。   肖月穿的是G-String。   小小一片布刚够遮住那儿,毛肆意地伸出来。   关文温柔地抚摸着敏感地带的外围,一圈圈逼近中心,然后冷不丁地一下子伸进了潮湿的洞口。肖月啊地叫了一声,滑下床头,躺倒在床上。   “阴道真紧啊……”关文暗想,“一定能紧紧压住自己的阳物的……很湿呀,会很爽的。”   边想手下边不放松地在女人的阴道里转着,同时寻找女人的G 点。   肖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大声地叫着,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扭动。   “我想要……给我好吗?”她喃喃地说。   “不是说不能做别的吗?”男人打趣到。   “呣呣……受不了呀。”肖月也顾不得害羞了,脱了衣服,又开始解开关文的。   关文忽然心里一动,说:“今天不要啦。没带套子。”   “没事的。”   “不要。”   关文一只手继续爱抚女人的下体,另一只手伸上来,触摸她的两个乳头。肖月舒服透了,嘴里嗯嗯地珅吟。   关文看着女人放荡的样子,阳物已经肿大不堪。   “来,摸自己。做给我看。”他向肖月命令到。然后手就开始摸自己的东西,自慰起来。   “不要,不好意思。”肖月说。   “平时你怎么自慰,就怎么摸。我要看你。快点,听话,来,乖,听话。”关文催促道。   肖月从来没有在任何男人面前这样做过,但是在这个男人的不可质疑的语气下,她有了服从命令的愿望。   于是她把手指伸进自己的穴里,另一只手则捏自己的乳房,一边又受不了地叫起来。   男人看着这个女人的细腰,一半没在体毛里的手指,和在手下颤动的圆圆的乳房,也开始响亮地叫了,和着女人的节奏,越来越快。   “我要射在你身上。”   关文骑到女人腿上说,“嗯……”,女人感到兴奋,手下也越来越快,“给我吧……”女人到了高潮,双目紧闭,乳房的红晕变得很深,就在这一刻,关文射了,白色的液体洒落在女人的乳房和乳头上形成一个放浪的图案。   在这次后,两个人频频开始约会。   有时一次要高潮好几次。   关文的阳物并不巨大,但配肖月的狭窄的小穴却正好。   关文很会动,阳物总能准确击中女人的G点,让女人爽到一次次射出淫水来,把床单弄湿。   这天中午,两个人来到番禺路上的这家宾馆,准备好好消受一番。

第4章

宾馆门口停满车。两个人居然找不到泊车位。   “见鬼了。”关文骂道。“难到别人也知道这个消魂处了?”   车子重又开上了番禺路,向新华路方向驶去。   “上哪儿呢?”两个人正琢磨呢,关文电话响了。屏幕显示“honey”。   “嘘,老婆。”关文有点紧张。肖月识相地把自己电话按在静音。   关文的声音照例温柔而富有磁性:“呣,去买去买。女人是被宠爱的。…当然是我付啦。好好,晚上见。呣啊!”   关文在电话上亲了一口。   女人的笑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肖月望着窗外的街道,看见一个乡下小女孩坐在高楼底下的墙角,衣服偏大而陈旧,一双大眼睛有点迷茫惶恐地注视着人来人往。   是迷路了吗?   大人在哪儿?   肖月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悲哀。   这个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样陌生?   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样孤单?   好久没和父母联系了,闺蜜们也不知怎样了。   最近好象走火如魔,所有空余的时间全给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就连晚上给女儿讲故事时,也会走神。   可是这个身体让她如此熟悉的男人,自己对他了解又有多少呢?   他在他的世界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有时候,肖月觉得关文属于宾馆幽暗的房间,车里狭小的空间,他不属于洒满阳光的街道。   有几次中午在外面吃饭,看着关文点菜,她甚至觉得奇怪,对面这个人是谁呀?   自己倒底在做什么?   和关文结婚的念头从未划过她的脑海。   离婚后她不再有兴趣冲入围城。   自己优越的收入也不需要她依靠任何男人。   只是在暗夜里,她会寂寞,会冲动,会渴望男人有力的手触摸她滚烫的身体。   而关文正好给了她所要的。   那么,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此时觉得心里空落落,酸溜溜呢?   关文给她的不仅仅是肉体的满足吧?   更有疼爱怜惜的感觉,让她小女人似的撒娇。   可是,这样的快乐虽然如山洪爆发般强烈,却那么短暂,象一阵大风刮过,一切又恢复寂寞。   这不是爱情,是情欲。   爱情是涓涓小溪,滋润心田。   情欲如干火,烧过之后是破败。   不是吗?   她的寂寞依然很深,依然在遇到困难时,无助,强迫自己坚强起来,承担一个单亲妈妈的责任。   昨天刮台风,暴雨如注。   肖月叫不到车送女儿上学。   她拨了关文的电话,希望他能开车过来帮忙。   关文的声音在电话里有公事公办的严肃,答非所问地说,“车子堵,开会要迟到一些。”   然后就挂了电话。   肖月猜想他边上坐着老婆,送她去上班呢。   于是只好让女儿站在屋檐下,自己打着伞顶着风在街口等车。   好不容易一辆空车驶过,等到自己和女儿坐下后,才发现自己裤管都湿透了。   女儿的衣服也打湿不少。   小脸被风吹得冷冷的。   这件事肖月昨天没多想,自从离婚后,又当爸又当妈,这样艰苦的时候多了,习惯了。   可是此时此刻,昨天狼狈不堪的样子又闪现在脑海里,肖月心头一酸。   和身边的男人纵然再亲密,也无法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得到他的帮助。   这样的交往有意义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一个只重肉体的女人了呢?   象这个城市一样,她是否也变得让人不认识了?   “哎,你怎么了?”关文问道。   肖月不吭声。关文伸过手来,轻轻地抚摸她的大腿,从外侧到里侧,温柔地揉着捏着。就这样,两人无语,车子没有方向地在街道上飘着。

第5章

肖月忙完最紧急的工作后就提早回家了。   她嘱咐家里女佣今天不要烧饭。   她想带孩子去父母家吃。   路上女儿兴奋地讲着学校的事。   肖月看着她快乐的模样,心里坦然又温暖。   这个小小的人儿,是她最亲密的家庭的全部了。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爸爸就出国了。   走时发誓学成之后把肖月和孩子接出去。   这个盼头在丈夫离开后的漫长日子里支持着肖月。   整整两年内,肖月苦苦守候,没有碰过任何男人。   对爱情的信念让她在寂寞和诱惑面前坚强。   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在孩子和工作中,任自己丰饶的身体荒凉。   所有的一切在她丈夫回来那天灰飞烟灭。   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怀孕的女人。   “你不知道一个人在那里有多辛苦…我没有资格请你原谅,只想让你了解……”   她当然了解,了解寂寞和孤独的难熬。 只是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爱情和道德是无法被摧垮的。   现在,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她是个有欲望的女人,压抑只能让她枯萎。   自从认识关文后,她象被夏天大雨救活的树,滋润地伸展枝叶,开出妖艳的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能要关文的身体。   他不是一个可以让她托付爱情的人。   况且她的任何非份之想只会把这个男人吓走。   既然自己想得这么明白,为什么今天下午,听见关文打了个电话,就变得伤感了呢?   还严肃地做了道德上的反省?   吃完饭回到家,把女儿放上床,已经 11 点多了。肖月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我…想你了。”关文柔和的声音让肖月心一软,“怎么现在打呢?家里人呢?”肖月问。   关文在一开始和肖月交往时,就嘱咐过她千万不要在下午 6点后和他联系。   短信也不可以。   为了保证安全,关文一般在到家前还会打个电话给她,说个晚安什么的,其实就是为他们白天的接触划上一个句号。   “我出来买点东西,想看看你还好吗?下午你有点不高兴,我担心呢。还行吧?呣?”   听到电话里富有磁性的声音,肖月的身体忽然有了一丝反应。自己也太不争气了。这样想着,嘴上就说:“没事啦。我累了,想睡了。”   关文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好睡吧。乖乖的,不要想太多。明天我接你吃午饭。”   顿了一会儿,关文压低声音说:“今天没有弄到你,想死了。明天一定不放过你。”   “你反正有老婆嘛!”肖月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从嘴里冒出来的,醋味浓浓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没想到,关文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小傻瓜。我和她已经几年不碰了。再说,有你这个妖精样,和别人怕也起不来了。好好睡,明天等着我。”   电话挂了,肖月却还傻傻地坐着。她忽然很想自慰,脑子里浮现出关文抚摸她的场景,下面就慢慢湿了。

第6章

关文在她妻子的公司里是有名的模范丈夫。   只要不出差,他每天接送妻子上下班。   平时在家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包揽了所有家务。   关文还是一个模范女婿。   工作再忙,只要岳父母家有事,他必在第一时刻赶去帮忙。   他还是家里众表姊妹兄弟眼中的模范男人。   姑姑就经常说,如果表妹能找到一个象他这样的丈夫就让人放心了。   关文多年来一直维护着这个模范的形象。   三年前和妻子因为那个倒霉的手机短信吵架,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把此事瞒瞒地严严的,妻子继续在人前做着备受丈夫宠爱的小女人,关文则继续扮演着疼爱家庭的好男人。   两个人的婚姻是无性的。   其实刚结婚时,他们还是挺有激情的。   有一次,妻子还和他在车里做爱呢。   可自从生了小孩,也许是荷尔蒙的变化吧,妻子变得性味索然。   三年前吵架后,她就彻底不要碰关文了。   每天晚上,关文忙家务,妻子看电视。   睡觉前,两个人顶多抱抱。   即便如此,关文也从未想过离开妻子。   照顾这个女人近十年了,他象一匹推磨的马,一圈又一圈,习惯了,成自然了,也不再思考了。   女儿是他们之间真正的联结。   周围羡慕赞赏的目光把这种联结又加固了好几圈。   关文非常要面子。   他象一只湖里的天鹅,水下面的脚着急地划动着,水上面的身体保持着幽雅和宁静。   所以,肖月注定是在水下的,满足着关文对情爱的幻想和性爱的需求。   因为有这种私下的满足,关文才有耐力幽雅宁静地在众人前扮演。   半夜打电话的第二天,关文在 11:30分就去接肖月吃饭了。   他想念这个女人的身体了。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象肖月那样让他消魂。   有时他们连着好几天做,每次还高潮几次。   关文象聊斋里的书生,夜夜与女鬼缠绵,明知精气一点点被女鬼吸走,却无法抗拒地一次又一次把女鬼变的小姐压在身下。   肖月虽然是生过孩子的人,可是她下面还是又窄又紧。   只要一碰她的乳房,这个女人的身体就受不了了,潮湿地求着关文滑进去,挤弄周围海绵似的壁,逼出更多的淫水。   高潮时,她会收紧阴道,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吸住关文已经胀得又长又硬的阳物。   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缠绵,关文买了两个盒饭。   肖月今天穿了一条到膝盖的蓝色百褶裙,裙子在臀部处紧紧裹着,到大腿的地方才开始打褶。   上面配白色的吊带 T恤,外面套了件米色的开衫。   开衫的扣子只在胸口的地方紧紧地系着,透露出乳房圆圆的形状。   开去酒店的路上,关文忍不住把一只手伸进肖月的裙下,摸着她的大腿。肖月好象有许久没见到关文似的,露出羞涩的表情。   一进宾馆的房间,关文就抱着肖月猛亲起来。嘴里喃喃道:“舒服,真舒服。”   肖月欲拒还迎,躲开他的嘴唇却把身体贴到他的腿上去了。两个人就这样热情四射地缠绵了许久。   关文说,“还是先吃饭吧。要不,没力气弄你。你要的可多了。”说着向肖月坏笑。   肖月脸红了,把头埋在关文的胸口。“这两天上班可累了,谁还要得多呀。肩膀都疼呢。”   “来,让我先帮你按摩一下。”关文说着把肖月放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手在她肩上揉呀揉呀。   镜子里肖月闭着眼,黑发垂过脸侧,落在她起伏的胸前,肖月舒服地哼哼起来。   关文把手缓缓地往肖月的背上揉去,在她胸衣的扣子那里逗留许久,然后手指顺着胸衣的带子往肖月已经有些鼓胀的乳房极其缓慢地摸过去。   当关文的手指终于到达了肖月急不可待的两只乳房时,肖月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地叫唤起来。   关文在镜子里看到女人充满情欲的脸,一把撩起她的衣服,拉下胸衣,把白色的乳房呈现在镜子前,观赏着,用手指玩弄着红晕的乳头。   肖月下身完全湿了。   她把自己蓝色的裙子掀起,露出白色的蕾丝内裤,丁字裤小布片下粉红色的小点突起来了,象花蕊,在张开的花瓣中心颤动。   关文的手指已经到了,轻轻揉捏着,满足地看着粉红色的小点变大,然后手下越来越重,直到肖月高潮为止。

第7章

肖月要公差去新加坡一周。关文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说:“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   “会。”肖月轻声道,羞答答地低下头。   “呣,来亲一下。”关文托着她的脑袋,狠狠在她嘴上啄了一下。   新加坡酒店空调特别冷,是那种阴到骨头里的冷。   从炎热的户外走进酒店,象是从非洲到南极。   肖月早晨一醒过来就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   她带了瓶水,夹着电脑向会议室奔去。   今天她要做一个工作汇报,可是昨晚电脑出了点问题,原先存的文件不见了,所以她只好凭印象重做了一遍,忙到半夜。   “Morning, Yue。 How have you been ?”一个金发高个的年轻男人挡住她的去路。   “Michael, how come you are here?”肖月惊讶地问。   麦克是英国人,三十出头,比肖月小几岁,在伦敦分公司做分析员。   他们在去年的一个全球会议上曾经见过面。   当时肖月觉得他是个典型的阳光大男孩。   “Well, you arenot pleased to see me ?”麦克调皮地笑问。   肖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道:“It is nice to see you again。 What has brought you to Singapore?”   麦克蓝色的眼睛里充满兴奋,压低声音说:“Just between you and me, I willbe relocated to Shanghai next month。 The announcement will come out today。I thought it's probably a good idea to meet the Asia team here when youguys are having your leadership meeting。”   肖月想起他说过,他想有一天去神秘的中国。没想到,这么快这家伙就把自己给弄来了。   会议上,肖月的报告逻辑严密,数据清楚。   虽然她声音有点嘶哑,但并不影响她清楚地表述。   她的目光扫过整个会场,注意到麦克蓝色眼睛几次逗留在她的脸上。   晚上是 Team Dinner。   在新加坡河伴的一家餐厅。   大家坐在户外,烛光幽暗。   河上的小木游船挂着成排的红色灯笼,荡漾的河水里映着灯光的倒影。   肖月有点累了,开了一天的会,嗓子肿了起来,说不太出话。   她今天配着场合穿了一件连衣裙,是阿曼尼的牌子,下摆侧面开叉,领口斜斜地压着一排扣子,收紧了上身,不失性感地突出了她乳房的曲线和腰围纤细的轮廓。   肖月的眼角感觉到旁边目光的注视,是麦克。   “月,女儿好吗?”   “她挺好。”   “你好象有点不舒服。”   “嗓子痛,大概着凉了。”   “有 fishman's treasure吗?”   “没带,今天也没机会出去买。”肖月说着,低头喝水,一口一口,一幅不准备再讲话的样子。她累了。   晚上回到房间,肖月立刻换上睡衣,准备上床。门铃响了。肖月一看,是麦克。   “对不起,这么晚了。我刚才去 Seven Eleven。这个给你。”   说着麦克递过来一包 Strepsils。   “没有其他种类了,不过这个润喉糖里有止痛成分,可以帮助你睡眠。”   肖月楞楞的,接过药,支吾了一下说,“谢谢你。”   “晚安。”麦克开心地笑了。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   接下来几天开会,晚上都有晚宴。   大多数同事吃完饭,仍意犹未尽,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去 Clark Quay 喝酒。   肖月看到麦克和几个年轻的新加坡女同事有说有笑,商量去哪儿好玩。   心想,真有精力。   三十出头和三十好几就是不一样。   自己象麦克这个年龄时,也是精力旺盛。   不过,那时丈夫不在身边,自己又工作又带孩子,一个人苦守着,一点儿也没享受到那个年龄应该享受的快乐。   老外和中国人最大的差别是,活得简单。   想要追求什么,就去做。   没有那么多压抑和顾虑。   肖月忽然想到关文,这个男人,浑身都捆绑着无形的绳子的,只有在暗地里,在宾馆,在床上,才变回真正地自己,释放出被压抑的欲望和感情。   肖月记得关文有一次讲过:“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轻松,不用戴面具。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关文对自己是没有任何责任的,既没有物质上的补助,生活上的关心,也没有精神上的承诺。   有的就是无数次赤裸裸地面对,忘情地做爱。   这对关文这样个一心向家的男人来说,是最佳的关系。   在今天物欲横流的社会,哪里还能让男人碰到这样的好事?   肖月想着想着,心里有点儿发酸。   回到上海后,肖月没有马上给关文打电话。她还在感冒着,鼻子忽拉忽拉的。   这天她吃了医院配的抗生素,早早睡了。   半夜肖月觉得浑身发痒,她爬起来去洗手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脸上冒出一块块的红斑,再一看,身上也是,全部布满红斑,还很痒。   肖月感到害怕,又不知道怎么办。女儿在睡觉,半夜里,也不可能打扰父母。她一会儿用冷水拍着身体,一会儿枯坐在床头,就这样熬到天亮。   父母赶来时,是早晨 7:00。肖月把孩子交给他们后就去医院挂急诊。路上坐在出租车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医生说是药物过敏,让肖月停吃抗生素,休息几天。   早上 9:00 一到,肖月就给关文打电话,告诉他发生的一切。   “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是没法和你见面了。”关文说。   肖月对关文的反应很失望,她在拨电话之前,原本想,关文一定会来看她的,给她安慰,让她靠着他的肩膀哭一下。   谁料道,关文竟然很冷漠。   肖月生气了,不吭声。   “我今天有点事。不能来照顾你。对不起呵。”关文象是肖月肚子里的回虫。   “什么事?”肖月问。   “呣…”关文有点支支吾吾,“她的公司今天有活动,带家属。”   “什么活动?”肖月发现自己今天异常执着,平时她不太多问,给关文留有很大的空间。   “就是一般聚会。下次见面告诉你。嘿,我不能和你说了。她过来了。”   电话那头咯答一声,挂了。肖月心里堵得慌。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关文不是不担心肖月。   对这个女人,他比对他从前任何一个女朋友都上心。   可是他毕竟是已婚的人。   况且,今天老婆单位活动,他要是不表现得好一些,老婆脸往哪儿搁,自己也认识老婆的那些同事,自己的脸又往哪儿搁。   到了活动场所,关文别有用心地让老婆先下,自己趁着停车的间或,又给肖月打了电话。   电话居然没人接。   他迅速发了个短信:“小月,你还好吧?真的对不起。给我记一大过。我爱你。”   肖月看着电话屏幕上的信号,呆呆发楞。她想回信说:“我们之间是爱情吗?”但又怕关文老婆看见。所以,就这么守着电话,躺在床上。

第8章

第二天是周六。肖月带着女儿父母家。妈妈看着她的脸说:“红斑退了些,再过一天该好了。”   饭桌上,爸爸盛了一碗乌骨鸡汤给肖月,“和当归炖的。你最近瘦了。”   肖月眼睛一红,好不容易才把泪水逼回去。   吃完饭,妈妈把肖月拉到小房间,对肖月说:“你一个人带孩子倒底累,你看,能不能考虑再给孩子找个爸爸呀?”   “妈,你又来了…”肖月皱了皱眉。   “随便说说…不过,弄堂里的陈阿姨,从小看你长大的,倒是介绍了个人。我看满好。还是海归。”   说着,妈妈拿出一张照片,“年龄是有点偏大,不过是博士,美国留学的。陈阿姨说,学习耽误了他的婚事,人是老实的。”   肖月一瞥,看见照片上的男子戴着眼镜,头顶微秃。   就把脸转开说:“不要再为我介绍了。这年头,未婚的找不到男朋友的都一大把,公司里就好几个,俗称”三高女性“,收入高,职位高,学历高。更别提我,除了”三高“,还三十好几的年龄,又带着孩子。你就让我一个人过算了。”   “可孩子需要个爸爸呀。”妈妈说。   肖月没有作声。两个人坐着,听到屋外小孩子问:“外公,我们玩捉迷藏吧。你做大老虎,我做小兔子。”   “外公老了跑不动,你别躲远哦。”肖月爸爸说。   这时,肖月手机响了。她没看来电显示就打开听了。   “是我。”关文的声音。肖月立刻站起来往阳台走。   “有事吗?”   “想看看你还好吧?”   “今天是周末,你好好伺候别人吧。我就不用你管了。”   “小月,我昨天真的是走不开。我们两个时间上的局限你是知道的。”   “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不怕别人听见?你不是最在意她的吗?”   “…我周一再联系你吧。”关文的声音变硬了,“好好休息。”   两个人挂了电话。   肖月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出来。   全身的力气象被一下子抽掉了似的。   她回到房间,假装没看见妈妈询问的目光,拿了份报纸读,半天也没翻一页。   关文有点生肖月的气。   这个女人怎么最近变得不懂事了呢。   之所以喜欢和肖月在一起,就是因为她的独立和轻松。   既不象年轻单身女孩那样缠人,吵着总让他买礼物;又不象之前认识的那个少妇那么爱得失去理智,对他的家庭造成威胁。   两个人给予对方很大的空间,只在合适的时候,一起享受肉体的快乐。   这样的关系多好,就算不一定能长久,也会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想到和肖月在一起的时光,关文承认,肖月是他有生以来,做爱最舒服的女人。   周日的时候,关文自慰了。   他洗澡的时候想到肖月吃他的样子:跪在地上,吮吸他的阳物,黑发垂到腰,在酒店镜子里,正好看到高高翘起的臀部,黑色的毛和躲在其中的若隐若现的小口。   肖月在这方面实在很擅长。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得到。   她的舌头可以顺着关文阴茎的背面象蛇似的紧贴着滑下去,滑上来时,舌尖在阴茎尖停留,缓缓旋转,然后把再把整个的阳物重新含回嘴里,吮吸。   “怎么叫人受得了。”关文想。   周一关文一进办公室就给肖月打电话。又没人接。他打开电脑,看见一个电邮,来自肖月。   关文,   你好,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电邮。请不要再联系我了。   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带给我的快乐。   说实话,没有人可以和你比的。   但是,我发现自己变了。   我对你要求的不再仅仅是你的身体,我还想要你的时间,你的陪伴,你的照顾,我要知道你全部的世界。   但是我知道你做不到的。   我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我不想变成的女人 -缠着男人,失去理智,最终让人厌恶。   所以我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在我们认识之初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只有性爱,没有牵挂,但是,我错了。我做不到。也许这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接的。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请尊重我的选择。   肖月   关文把这电邮看了好几遍,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这件事做出反应。   肖月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这一次和他接老婆电话肖月生气的那一次差不多,应该说上几句好听的,肖月就会回头。   谁知,她竟然要和他分手。   就在她出差前,他们两个还云雨了一番呢,那时候肖月吃着他的阳物,柔情万种。   关文一个上午都有点茫然。这辈子,还没有女人主动把他给甩了的呢。

第9章

关文决定冷处理,不回肖月的电邮,也不打电话。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关文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发了个短信给肖月:“刚才开车经过番余路,想起以前在一起的事。你好吗?”   没有答复。   手机屏幕上始终没有肖月的来电显示。   中午时,关文下属问:“老板今天没饭局?”关文答不上来。是啊,以前都是用中午时间和肖月幽会的。   “关经理,一起去吃饭吗?”是另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英文名字叫 Jenny。   “你先去吧,我有点事忙着。”   “约关经理吃饭真难呀。”Jenny 说。   关文有点不好意思了。   Jenny是大老板的红人,自己的平级,又是女性,不能让人没面子。   于是就说,“为了你,什么工作都不重要了。走吧。”   Jenny开车,来到了离虹桥不远的一家地处幽静的餐馆。   关文觉得这个地方很特别,似曾相识,走进去才意识到这是和肖月第一次吃晚饭的地方。   在小路尽头的树阴下,关文第一次吻了肖月。   “关经理,听说公司有几个外派名额。关经理会有兴趣吗?”   “怕轮不到。”关文不致可否。   “关经理在公司里算得上年轻有为。应该是有机会吧。”   “你听说了什么?”关文试探道。   “有一个去中东的名额。那种地方还是派男的去好。海外津贴那儿倒是最高。”   离开餐厅时,关文发了个短信给肖月:“中午在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你还记得那个餐馆吗?小月,我太想你了。你就这样忍心吗?”   Jenny瞥了他一眼说:“上午开会你有点心不在焉,一直看手机。家里有事?”   “没。”关文道。   肖月仍然没有回复。关文下午琢磨着外派的事,回家后立刻和老婆说了。   “不行不行。”老婆一听就反对,“别人外派都去美国呀,欧洲呀,怎么你就去那种地方。我不会跟过去的。谁受得了天天蒙面。”   “那里的业务开展机会很多,是个发展的处女地。”关文道。   “那你一个人去。”   老婆坚定地说,过了一会儿,声音一软道:“苦了我和孩子了。你走了,我们谁照顾呀。我身体也不好。自从和你结婚后,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三年前,你在外面有人,我…”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你总提。听你的还不行?”外派的事就此就放下了。   和肖月已经有两周没有联系了。   关文的心从期待到失落,失落到绝望,又从绝望到无奈。   中午和同事吃饭心不在焉,有几个晚上半夜爬起来上厕所,再也睡不着。   白天无精打采,象忘了上发条的玩具小兵,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潇洒劲儿。   这天周末在家里,老婆说:“你最近好象对家里事不够上心了。”   “怎么了?”关文不知老婆在提哪壶。   “比如,以前你要是看到那个拖把挂在阳台上,一定会收回来的。今天,你看见了,也没反应。”老婆说。   关文的心本来就烦,被老婆这么一说,血往脑袋涌,一句话冲回去道:“你不是家里的人哪,光看着,你不能收呀?”   “关文!”老婆尖利地叫道。   接下来,关文其实什么都没听清楚,耳边是老婆连珠炮般的轰炸,好象三年前的事又被提到了几遍。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文夺门而出。   他启动了尼桑,漫无目的地开着。   第二天,关文到了办公室就去找Jenny 问那个去中东的名额还在嘛。   “你要是愿意去,当然应该是首选。”Jenny说。   关文很想告诉她,自己昨晚做了决定,申请去中东,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关文和肖月已经三周没有联系上了。   关文每次打电话,肖月就是不接。   关文甚至想去她公司找她,和她当面说清楚。   就算是分手,也应该见面做一个了结嘛。   现在这样,仿佛是交响乐演奏到高潮篇章,剧场断电,音乐嘎然而止,让关文的心上下不着。   这天,他想了想,决定再试试。   他走到公司会议室,拿起里面的电话拨了肖月的号码。   肖月这天正好在家。   女儿病了,发烧,她决定在家工作。   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unknown”,就接听了。   “是我。”关文的声音有点沙哑,竟没有平日的磁性了。“我知道你让我不要联系你,你不要挂电话,我就说几句。”   肖月没有动,静静地不作声。   “小月,是我对你不够关心。我错了。我做得不够好。”   电话那头仍是静静的,关文继续道,“我尊重你的意见。不再继续我们的这种关系。不过,我希望仍然和你做普通的朋友。平时吃吃饭,聊聊天。现在一下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觉得很难接受。我也没想到原来这样在乎你,我都不象平时的自己了,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关文说着说着心里伤感起来。   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男女关系上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没想到这次肖月和他分手竟让他这么魂不守舍。   肖月那头没有回答,但是关文似乎从电话里传出的轻微的呼吸声中感觉到了肖月的忧郁和挣扎。   “小月,其实我们能够见面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可能会被公司外派到中东去。虽说是个艰苦的地方,倒也是个逃避的好去处。”   肖月心里一惊,短短几周,他竟然有了这么大的事。   这倒底是怎么了?   他央求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可怜,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大男人做得有点过了?   做普通朋友应该还是可以吧?   关文问:“你还好吗?这几周工作顺利吗?女儿呢?”   肖月舒了口气,好象刚才她都一直屏住了呼吸似的。“女儿有点发烧。吃了药,退了。”   听到肖月的声音,关文的心倏地放了下来:“要我帮什么忙吗?我可以马上过来。”   “不要,不要。我可以应付。明天她就会好的。”肖月连忙阻止。   “你多保重,当心自己身体。”关文温柔地说,“你要是病了,我要心疼死了。”   肖月受不了关文说这样的话,听了让人发软。她定定神说:“谢谢关心。明天再说吧。”   关文识趣地挂了电话。   关文回家的路上,在车里打开收音机,广播里传出时下流行的“老鼠爱大米。”   我爱你,爱上你,就象老鼠爱大米。关文跟着音乐哼着,心里想:“谁做的歌词呀,老鼠爱大米?一天不吃就饿得不行呀。”关文笑了笑。

第10章

第二天,关文刻意换上肖月喜欢的蓝色格子衬衫。   早早到办公室,把要赶的活儿做完。   11 :00左右发了个短信给肖月:“孩子好些吗?你累了。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给你补一补。”   一会儿,屏幕上出现肖月的回复,“可以。”关文又回道:“要去酒店吗?你累了,躺躺也好。”等了半天,肖月也没回答。   其实肖月这三个星期也不好过。   每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把关文的坏处想一遍,譬如,对妻子不忠诚啦,人太花心呀,以此鼓励自己坚持下去,不要理睬关文。   可是,夜深人静,肖月的脑子总是不可遏制地滑向他,滑向那些曾经拥有过的潮湿热烈的记忆,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发热,渴望着关文的爱抚和触摸。   许多个夜晚,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白天时她拼命工作。   用会议把一天的时间填得满满,借此把关文挤出自己的脑海。   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这点毫无疑问。   从道德上来讲,他们的关系完全是个错误。   从个人利益来讲,自己这么做是飞蛾扑火,总有一天把人给烧伤。   关文根本就不值得她爱,她也没有权利去爱他。   他属于别人!   可是,她的心和她的身体怎么就不听她脑袋的话呢?   转而一想,其实关文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挺优秀的。   虽然出轨,可是他对家里还是很负责,肩上担子压得沉沉的,对老婆和孩子呵呼备至。   肖月不理解,关文怎么可以做到把她和他妻子这么清楚地分开呢?   对她柔情蜜意,对妻子关心体贴。   难道他的脑子里有两个完全分开的频道吗?   中午12:00时,关文去接肖月。   她今天没有穿套装,而是穿了件蓝色连衣裙,前胸领口拉拉链,把胸围收得紧,裙子下摆裹着她翘翘的臀,服贴地落到膝盖上面一点。   肖月一上车,关文就对她笑了笑,握了一下她的手,柔声道:“见到你真高兴。”   肖月没理他,坐下后,看着窗外。关文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肖月的手不放,手指在她手心打着小圆圈。   “不要去酒店休息一下?”关文试探道。   “你不是说只做朋友嘛。”肖月绷着脸说。   “小月,你看,我特意去波特曼买的,你喜欢的吞拿鱼三明治。”关文指了指车上的一个塑料袋,袋上是这家上档次的西餐厅的名字。   “那找个地方坐坐吧。”肖月说。   关文一拐弯,向偏僻的西郊方向开去。他知道那里有一个停车场,没什么人的。   停车场周围都是树,阳光从树叶间洒落,在地上和车前盖上形成一个个小亮点。   风吹过时,小点们一起跳舞。   肖月看着觉得很美,惊诧上海如今还有这样的停车场。   除了他们的车外,还有一辆卡车,里面没有人。   “最近辛苦了。”关文说。“女儿去上学了吗?”   “她好了。你要去中东?”   “有这个想法。也有机会。你不理我了,觉得没意思,不如出去看看。”   “别说得那么严重,”肖月觉得关文把出国的事说成是她的原因很不公平。   “你心里都是你的家庭。我只不过是你有空时或有欲望时才要找的人。”   “小月,你真的这么想?你太不了解我了。不过说实话,这一次我也看不懂自己。怎么就对你特别放不下。我是想着我的家庭,可我也爱你,我把责任留给了妻子,把爱给了你。这样有错吗?”   “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死守这份婚姻?如果真的如你所讲,你把爱都给了我,我很难相信你可以和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同床共枕,而且是一辈子!”   肖月有点激动。   关文安静下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车窗外很安静,只有风吹着树叶,阳光在车前盖上跳着舞。   关文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夫妻,有几对,爱的人就是那个躺在自己身边的?有几对,脑子里想念的就是那个朝夕面对的?婚姻其实不是属于夫妻两个人的,婚姻还属于孩子,属于家里的老人,属于大家庭里的亲戚,属于你生活的圈子。人年轻时结婚,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了。殊不知相爱容易,相匹配却难。夫妻琴瑟不和,性格不配,再多爱情也无法持久。可是,中国的夫妻又有几对在婚前就知道双方倒底是配还是不配?即使现在配,以后呢?婚姻是一辈子。负责任不难,难的是从心里去爱。小月,你不觉得其实我们两个很配吗?有多少情侣象我们如此吻合呢?”   关文继续道:“和妻子认识时我才从大学毕业。后来去北京读研究生,她一直等着我,等了足足两年。期间我在北京认识别的女孩子,她也没有放弃我,继续等着我,还来北京看我许多次。回上海后,去她家见父母,她妈妈说,女儿等了你这么久,你要对她负责。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愧对她的一片痴情。我从那时候就决定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结婚后才明白,原来婚姻没有那么简单。”   肖月沉默了。   她想到自己以前的婚姻。   刚结婚时两个人多么相爱,每一天心里涌动的都是激情和幸福。   即便是那独守空房的两年,对爱情的理想也从未动摇过。   可是,距离无情地拆散了他们,把她丈夫的心交到另一个靠近他的女人手中去了。   这就是人,脆弱,复杂。   我们的心,我们的身体,并不聆听我们的头脑,爱情和道德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肖月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有着年轻帅气的脸,充满柔情的眼睛,可是他的表情却无法掩饰生活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关文轻轻搂过肖月,抱在怀里。   两个人默默无言。   好久,关文说:“我也知道我们这么做从道德上讲是错的。可是我受不了离开你。就这几个星期,就想死你了,真的。”   关文低下头意图捕捉肖月的嘴唇。   肖月的脸有点烫,转了过去,躲开了关文的搜寻,把头埋在他胸前,听到他的心脏咚咚地跳着,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和急促起来。   关文喜欢这个女人害羞的样子,和她上床后的模样形成反差。   “瞧你,瘦了,过敏全好了吧?”关文用手指把肖月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去。“乖,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   肖月抬起头,可眼睛还着垂着看地下。关文的手抚摸着肖月的脸庞,时而滑到她耳垂,轻轻碰一下。   “你真的没想过我吗?”关文压低声音说,“老实说,一点也没有?”   “我没有。”肖月口是心非。   “是吗,那我有。”   “想什么呢?”肖月明知故问。   关文在她耳边说:“想你的人,也想你的身体,还想你小妖精的模样。”   他的嘴唇顺着肖月的耳朵滑到她的脸颊,落在她的嘴角,似有似无地轻触着。   肖月被撩拨的痒痒的,身体软下来,关文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慢慢挪下她裙子领口处的拉链,肖文的胸衣没有内垫,半透明的蕾丝里挤着两只白色的乳房,关文低低地叫了声,俯下身去,投入地亲吻着。   “皮肤真好呀。”   他喃喃地赞叹道,然后用舌尖隔着胸衣的蕾丝挑逗早已突出的乳头,“受不了啊,想骑你在身下呢。”   说着,就把手按到肖月的大腿上,手指伸到蓝色的裙边里面,有力地不可阻挡地朝里去,另一只手在肖月身后紧按着她微微撅起的臀部。   肖月身体前倾,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娇喘嘘嘘。

第11章

小注:感谢大家的鼓励。为了不辜负你们的等待,我在上飞机前,又写了一篇。   这天肖月起晚了。   送孩子上学后,匆匆往公司赶。   最近来了个新的女同事,新官上任,特别积极,会议居然安排在上午 08 :30。   肖月走进会议室时已经 08:45了。   她抱歉地向大家笑笑,坐下后才发现一头金发的麦克鹤立鸡群地和大伙坐在一起。   他对肖月调皮地眨了眨眼楮。   今天的会议是关于几个项目的人事安排。   肖月感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麦克发过来的短信:我申请去你的项目组了。   肖月抬头,看见麦克佯装认真地在听同事发言。   “肖月,你那个项目缺经济分析员。派李建过来帮你好不好?”女同事问。   “……”肖月有点犹豫。   “我不是已经申请去这个项目了吗?”身为经济分析员的麦克来不及地说。   “我考虑过了,肖月的项目客户是中方,还是派个中国人去好。你还是支持另外一个和新加坡分公司合作的项目吧。”女同事说。   麦克有点失望,不过没再说什么。   肖月发了短信给他:下次吧。   新来的女同事接下去开始谈她人事安排方面的新理念,她在国外的经验等等,滔滔不绝。   肖月手机又震动了。   是麦克的短信,还加了个笑脸:真能说,大学教授!   肖月忍俊不禁。   回道:讲的还是有道理的。   麦克回道:早上 08 :30讲这个?   外加一个怪脸。   肖月觉得这个年龄比他小的英国同事很逗,不太像小说里写的那种古板的绅士,倒有点北京男孩子的特征,直率,开朗,有趣。   不知不觉她的思路飘移到关文身上。   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本来约好昨天见面的,结果他临时取消,说有急事。   昨天下午有发了短信来说今天上午不要联系他,中午也无法会面。   出什么事了呢?   中午时,麦克约肖月一起去波特曼吃饭。肖月顺便看了一下剧场下半年的节目。波特曼剧场不大,但是经常能请到国外优秀的演出团体来表演。   “马友友!”肖月叫道,“我特别喜欢他的音乐。”   麦克凑过来问:“谁呀?”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大提琴艺术家,可棒了。”肖月一撇嘴。   麦克问:“那你有他的 CD 吗 ?可以借给我听吗?”   “当然。我可以借给你他的 Soul of Tango。”肖月说:“这集音乐是探戈风格,缠绵绯侧,激情洋溢。”   肖月有点激动,脸红了,眼楮放着光。   她特别喜欢 Soul of Tango,大提琴的述说时而火热奔放,时而如泣如诉,勾动人心,荡气回肠。   每次听到这集音乐,她都会觉得无比的柔情在身体里涌动。   她还送给关文一个 CD,让他在车里放,有时两个人抱着,闭着眼楮听,十分享受。   肖月忽然注意到麦克有点出神地盯着她看,眼楮里流露出探索的兴趣。她猜想自己有点失态,就转换话题说:“去吃饭吧。”   下午关文终于来电话了。“你去了哪里?象失踪似的。”肖月嗔怪道。   “对不起。小月。”关文的声音显得沉重。“我老婆病了。昨天带她去看医生。医生建议今天做 CT。结果不好呢。”   “是什么病?”   “好象胃里有块东西。不过很小。 ”关文说。   肖月倒吸一口气。“那是良性的?”   “还要做检查才知道。希望是良性的……我这几天不能陪你了。我会让你知道情况的。我挂了,保重。”   关文是从医院打的电话。   老婆一直说胃痛,吃不下东西。   所以他昨天带她去检查了。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手术是免不了的。   医生建议立刻入院。   他昨天一晚都在医院陪妻子,没合过眼。   这么年轻就得这样的病,妻子心里承受不住,昨晚一直哭。   关文不住地劝,抱着她哄着她才慢慢睡着。   关文走进病房,老婆半睡半醒着。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眼前这个他陪伴了十多年的女人,曲在薄薄的床单下,白色的大枕头上她的脸庞显得苍白,瘦弱,全然没有平时凶悍的模样,反而充满了无助的表情。   关文想起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他被她的依顺和温柔吸引住了。   就是这样无助的表情,让他心里升起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责任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变了呢?   是因为三年前的事?   或许更早?   记得结婚后才两年吧,关文同事为他开生日派对。   几个公司里疯颠颠的小姑娘吵着要吻他的脸颊以示庆祝。   他没有好意思拒绝,想想是派对嘛,闹着玩玩而已。   结果照片被妻子看到,妻子吵呀作呀,整一个晚上。   不论他如何解释都没用。   还有一次好象是以前的女友从美国回来,一起吃了一顿饭,关文没多想,随口说出来,结果也是一个晚上的闹。   关文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妻子对他这么不放心呢?   是因为在谈恋爱的时候,关文就有若干女友,其中不乏比妻子优秀的,所以妻子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感?   关文想,只要他好好照顾家里,照顾妻子,妻子一定会对他慢慢变得放心。   要是不爱你,谁愿意这样照顾你呢?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妻子对他仍然疑心重重,而对他为家里做的贡献反而习以为常,不知珍惜了。   他自己呢,也习惯于在家里象个典型的上海男人那样,买汰烧,久而久之,也麻木了。   三年前,公司里来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派在他手下学习。   关文对她挺照应,有时两个人吃吃饭聊聊天,有那么点特殊的感觉,除此以外,别的什么也没做过。   关文面对这个单纯的女孩子时,心情十分轻松,被崇拜的感觉也让他舒服。   女孩子看他的目光柔情万种,关文挺享受的。   一个晚上,他的手机上出现了一个短信:谢谢美好的今晚,我还在想我们的对话,好好睡,明天见哦。   他当时在洗澡,老婆看了短信,暴风雨一般地发怒了,哭天呛地。   当时已经有了孩子,关文记得女儿吓哭了,抽抽噎噎地喊爸爸。   唉,那真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晚上。   从那以后,妻子对他管束得很严。   关文有时想,她这样累吗?   她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在这样时刻提防着对方的婚姻里,她会不会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生理状态呢?   可是关文这个痛苦的始作蛹者,又有何德何能去劝导自己的妻子呢?   去劝她遗忘?   劝她宽容?   关文记得好象在哪儿读到过,爱情象握在手心的沙子,握得太紧,沙子从指缝间流出,展开手指,沙子反而不动了,停在手心里,属于你。   他真希望妻子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起那天对肖月说的,自己把爱情全部留给她,把责任留给妻子。   这样说准确吗?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昏睡中的妻子,可可怜怜的小女人,他的心为什么变得这么软?   早晨得知她的病情时,他的泪水为什么无知无觉地就落了下来?   假如妻子展开她的手指的话,关文会不会成为那停留在她手心里的沙子呢?   那肖月呢?   自己真的很爱她吗?   肖月…关文在心里默默喊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捏了一下手里的电话,刚要起身,妻子醒了过来。

第12章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关文关切地问妻子。   “还好,孩子呢?”妻子扫视着周围。   “在爸爸妈妈那儿。你睡着后,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检查结果有没有出来?”   “医生说是良性。我早对你说过,没事的。手术定在明天。切除很小一部分胃。”   “我害怕,”妻子抓住关文的手,泪水从眼框里涌了出来。   “嘘…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关文口气温柔而坚定,“我已经向公司请了假,这几天都在医院陪你。明天送你进手术室,接你出来。”   “嗯”妻子点点头,“不过,我生了这个病,以后就是半个残废的人。你更要嫌弃我了。”   “别瞎想。嫌弃你我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看你,又不相信人。今晚我不回家了,在这瑞安营扎寨,陪你。”   妻子的鼻子抽触了一下,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关文握了握妻子的手道:“再睡会儿,为明天做准备。”   他站起来,拢了拢窗帘,让屋里更暗些,然后就去找医生了。   “算是幸运,良性。不过开刀以后才能最后确定。”医生说。   关文看了看四周没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塞到医生手里,“明天请多关照了。”   “尽力而为。”医生边说边拿了。关文放下心来。   肖月这几天很想关文。   在与他分而又合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更深了。   因为了解了关文的无奈,肖月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份近乎母爱的怜惜。   关文生日快到了,她买了一支万宝龙钢笔,准备送给他。   不知道他妻子的病怎样了。   大概这两天在动手术。   关文一直没有打电话来。   肖月不敢主动联系他。   他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肖月知道自己的进退。   趁关文这几天忙得没有时间找她,肖月白天努力地工作,推进项目的进程。   晚上早早回家陪女儿玩。   麦克连着好几天约她吃中饭,肖月都顺便叫上项目组里的其它同事一起去。   这天中午,麦克又走了过来:“月,我们去波特曼吧。马友友的音乐会开始售票了。”   “是嘛,我也正惦记着这事儿。”肖月说。   几个公司里的年轻女同事正好一快儿出去,看见他们便问:“一起吃饭去吗?”   没等肖月回答,麦克就说:“我和月有个工作午餐。不能和你们去了。”然后,对肖月眨巴了一下眼楮。   等同事们离开后,两个人好象怀揣着小阴谋似的,一前一后地走出办公楼。   售票处前已经排了一条长龙。肖月站在前,麦克排在后。大约半小时后,轮到肖月了。售票员问:“买几张呀?”   肖月犹豫了一下,说:“买一张。”   “我也买一张。在她边上的位子。”   站在后面的麦克伸过头来用洋泾宾中文说道,说完凑在肖月耳边道:“我也喜欢上大提琴了。和你一起看,不介意吧?”   回去的出租车里,麦克和肖月聊着各自项目的事情。麦克是个聪明的人,给肖月的项目提了不少想法。   肖月说:“下次真该让你上我的项目。”   “恐怕不行了。”麦克出人意料地说。   “变卦了?现在了解我了,觉得我太凶?不愿意再申请到我的team了?”肖月调侃道。   麦克没有笑,表情严肃地看着肖月,好一会儿,他才说:“月,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我想和你交往。所以最好不要在一个项目组里。”   肖月虽然有所预感,可是当字字句句从麦克嘴里这么说出来时,肖月仍然感到震惊和晕旋。   她故作镇静地说:“麦克,你是一个优秀的同事。来我的项目组,我们会是很好的工作搭档。”   她怕麦克难堪,又加了一句道:“公司里追求你的年轻女孩子很多。我都老了。”   肖月佯装调皮地冲严肃的麦克笑了笑。   “我不在乎这些!”   麦克说,“中国人找 partner考虑条件。比如年龄,收入,出身,教育等等。我不想那么多。我觉得你成熟,有魅力。我想和你在一起。”   麦克一扫平日阳光灿烂的表情,严肃的样子让他此时看上去比他实际的年龄要老成。   肖月低下头,沉吟半晌说:“麦克,我已经不是年少不更事的女孩子了。没有精力谈风花雪月的恋爱。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给女儿找个爸爸。不过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她说话时一直垂着眼楮。   “月,你还没有了解过我,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我认为我们合适。我喜欢孩子,这个你不要有顾虑。”   平日里象个大男孩般嘻嘻哈哈的麦克此时有着一股男人的坚决甚至霸道。   肖月有点招驾不住,脸开始泛红,心扑扑地跳。   这种感觉好象是在许多许多年前被男友追求时才有过的。   她说不出话,好在车子这时停在了他们的办公楼前。   “对不起,月,也许我今天太突然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还没有准备好,不过,我可以等。”   麦克说完下了车,留下肖月楞楞地仍然坐在车里。   她记得上一次她有同样楞楞的感觉是在新加坡,麦克知道她病了,晚上出去为她买药,送到了她的房间。   下午的时候,肖月特别想找关文谈谈,就冒险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关文声音严肃,公事公办,肖月今天听起来觉得特别刺耳:“我这周请假。你有任何事,请找副经理联络……”还没等关文说完,肖月就啪地挂了电话。   看着计算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儿呆。   晚上,女儿睡着后,肖月一个人躺在床上。   夏末秋初的夜晚,外面昆虫的鸣叫声清晰地传进屋来。   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到了半夜,手机忽然响了。   是关文,他正从医院开车回家取东西,问肖月睡了没有,可不可以顺道来看看她。   肖月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梳好头,换了一条旗袍样子的棉布裙子。   她走到女儿房间看了看,轻轻拉上了门。   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关文。

第13章

对不起,这集有点色。未成年的话,可以不要读下去吗?谢谢。   关文顺着肖月给他发过来的地址找到她家门口。   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门就开了。   肖月穿了一件旗袍样子的裙子,沟勒出少妇才有的丰润的体型。   领口是改良过的,开的低低的。   头发没有垂下来,而是俏生生地在脑后扎了个高高的马尾,露出她雪白的脖子。   关文一把把肖月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哎,想死我了。”说着就要吻她。   “不要在这儿。”肖月娇嗔道,一边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她拉住关文的手,走进卧房。   “女儿睡了,轻轻地,好吗?”   两个人在肖月房间坐下,床头的灯昏暗地照着。   肖月终于看到了这几日她无比思念的关文。   他就在眼前,面带倦容,衣服似乎也不象平日那么齐整,不过眼楮仍然黑亮亮,充满思念的柔情,让肖月看了心疼。   “对不起,小月,这几天冷落你了。下午家人都在,不能接你电话。让你生气了。”关文说着把嘴唇按在肖月裸露的手臂上,长长地吻了吻。   “这阵子太忙了,天天在医院陪夜。你不怪我吧?”说着又搂过肖月抱在怀里。   肖月下午心里的那点儿小小怨气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她把脑袋在关文胸口蹭着说:“这样的事我明白的。只是下午忽然想你想得慌……她还好吗?”   “手术很成功。现在就是要调养。也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她心情很不好,常常对我发脾气。我只能尽力而为了。生病的人都这样。”   “你受累了。”肖月的手臂环抱住了关文。   关文抚摸着肖月的头发,她的背,她的肩膀,叹了口气:“真想念你呀,可是也没办法出来找你呢。”   他忽然朴哧笑了一声说:“就算来找你,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也有力不足的时候?”肖月调皮地说:“我不信…”说着就把嘴唇伸到关文耳朵边,象蚕宝宝吃桑叶似的小口地咬着他的耳垂。   “嘿,小妖精,不让我活啦?几天没好好睡呢。”关文嘴上拒绝着,身体却开始有了反应。   肖月象蛇似地紧贴在关文身上,嘴唇从他的耳朵挪向脖子,从那里又一路吻到他的前颈,解开他的衬衣扣子,亲吻他的胸膛,然后滑到他的腹部,在腹部的最底端徜徉,舌尖挑弄着关文。   关文哦地叫了一声,把肖月往床上一压,嘴唇按在她滚烫的唇上。两个人压抑了许久的欲望腾地烧起来。   外面夜凉如水。尼桑车静静地等待着主人。屋里却很热。关文扯开肖月的衣服。   “又到老家了。”他喃喃道,低下头,把嘴凑到她的乳房,投入地吻着。   肖月看到关文黑色的头发伏在自己白色的肌肤上,身体里顿时产生了一股热流,从上一直冲到下。   “来,起来。”关文道。肖月默契地爬起,跪趴在床上,手撑着前倾的身体,头埋得低低的。   关文双手托着肖月撅起的圆臀,亲了几口道:“漂亮,还是老样子。”   说着,把自己已经很大的东西放进了她湿漉漉的身体里去,两个人在同一时刻试图克制而又无法克制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   肖月只觉得小腹痒痒的似有阵阵微弱的电流通过,身体里的入侵者则越来越大,满满地撑着她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此时也在不断膨胀的阴道四壁,“好硬啊。”   她忍不住叫道。   “喜欢吗?”关文问。   “…喜欢。”肖月说这两个字时声音有南方女孩特有的糯味,要说又怕羞。   隔不久,她就被关文速度加快的撞击推动着朝高潮的方向奔去了,当她到达顶端时,忍不住握紧拳头,用力夹住关文的东西,一股热流从身体里喷射出来,肖月想,大概床单又要湿了。   这时候,关文却还没有达到高潮,他把肖月又翻转过来,提起她的腿靠在自己肩膀上。   肖月觉得自己被抛上了天空,而且越抛越高,巨大的快感把她的头脑冲得一片空白,全身每个毛细孔里都充斥着沸腾的血液。   她忍不住嗯嗯地叫起来。   关文的血瞬间全部集中在身体下面被滚烫的润滑的肖月紧紧裹住的对象上,然后他射了,与此同时,肖月又高潮了一次。   她把拳头放在嘴里,忍住自己的叫声,泪水一下子从眼楮里涌了出来。   “关文,太舒服了…”肖月哭着说。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并排躺了下来。   “此生足矣!”关文道。“同感。”肖月说。   这天晚上,关文睡在肖月家。   他面朝天地躺在肖月的床上,还打着小呼噜。   肖月记得在哪里读到过,婴儿和小孩子睡觉时都爱面朝天地躺着,因为他们觉得安全,没有设防。   关文现在就是这样呢。   肖月心里涌起一种母爱,她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关文的额头。   早晨肖月起床时,关文还在呼呼地睡着。肖月留下一张条子,把为关文买的万宝龙钢笔压在上面。   “亲爱的,冰箱里有早饭。一定要吃才有力气哦。 J你忘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我去上班了。答应我,别太累了,照顾别人也要记得保重自己,好吗?小月。”   中午肖月收到关文的短信:“谢谢你的礼物。其实你一共给了我两份:昨晚一份,今早一份。我都喜欢。我正在医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爱你。”   下班后,肖月去附近商场买东西。   她给女儿买了一条新裙子,顺便也给关文的女儿买了一条。   她又给两个孩子买了填色本和画笔。   把给关文女儿的那一份让售货员用礼物包装纸花花绿绿地包了。   “要是有两个孩子也不错。”肖月想,“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关文的女儿的。”   肖月被自己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难道在潜意识里她想和关文结婚?   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呢?   如果关文真的爱她,爱得那么热烈,也许有一天他会具有不顾一切追求她的勇气呢。   昨晚如此激情,关文发出了“此生足矣”的感叹。   这样继续下去,关文会不会为她而放弃妻子?   肖月忽然很想念关文,她想和他见面,问问他。

第14章

和关文再碰面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中午,在关文的车里。   关文休的假快结束了。   他匆匆赶到办公室办点事情,顺道来看一下肖月。   肖月把给关文女儿准备的礼物交给他。   关文说了声谢谢你。   因为时间匆忙,关文急着要走。肖月心里有事,拉住关文说:“就给我几分钟好吗?”   “当然。为你都可以。”关文道。   “想问你件事,你爱我吗?”   关文笑了,“这还要问?”   “我要你说嘛。”肖月嗲嗲地说。   “爱,当然爱。”关文刮了一下肖月的鼻子。   “那…那你有一天会和我结婚吗?”肖月鼓起勇气问道。   “小傻瓜,想什么呢?我忙着要走,你还和我开玩笑。”关文捏了捏肖月的脸颊。   “谁和你开玩笑?”肖月孩子似的嘟起嘴巴,“你说你倒底有没有想过嘛。”   关文脸上的笑容停住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肖月。好一会儿,他说:“你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你应该都明白的。”   “我不明白。”肖月赌气地说。   “小月,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现在她这一病,我就更不能弃她不顾了。别想这些根本不可能的事了。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嘛。哎,别傻楞着,我来不及了,得赶回去。”   关文有点着急。   肖月满腔的柔情被关文这么一番话说得登得跌到冰点。   而且,关文还这么不耐心。   肖月觉得几天前两个人激情的缠绵好象放电影一样,散了场,就没了。   她眼楮里潮潮的,说话也酸起来:“我就知道你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要和我有任何长久的打算。我算什么?充其量你性爱的对象,一悲子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让你满足。她才是你心里的痛,你一辈子宝贝的人。”   “瞎说什么!”关文用手捂住肖月的嘴巴,“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们的关系。”   两个人都不作声了。关文看着车前的玻璃窗。肖月望着窗外,胸口还一起一伏的。   许久,关文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其实也想过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和你好成这样,说没想过是骗人。可每次一有这样的念头,我就尽力把它从脑海里赶走。男人比女人更现实。如果你我都失去理智,我们周围会有很多人会因此而受到伤害的。小月,你是个聪明人,你愿意因为我们的快乐而让我们所关切的一群人遭受痛苦吗?包括孩子。”   肖月回答不上来。   关文说得对。   自己的婚姻也是被别人毁了,弄得孩子没爸爸。   难道还要去重复这样的罪过?   她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明白?可是我是个单亲妈妈。女人再独立也逃不了要寻找归宿的想法。那晚我们睡在一起,我觉得特别踏实。家里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   关文伸手抚摸着肖月的头发,打量着她的面孔,说道:“我知道,委屈你了。”   两个人又不作声了。   良久,关文长长叹了口气,有点象做梦似的喃喃自语道:“我有时侯也幻想过,要是能有一周时间,只有我们两个,去一个遥远的风景优美的地方度假,每天吃饭,做爱,做爱,睡觉。周围没有认识我们的人,我们可以手拉手在大白天散步,在马路上接吻。只要有一周这样的生活,就够了,我不会奢望更多,这一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我也毫无遗憾了。”   肖月听了,心里一阵阵酸楚。   她想对关文说:“你就只要一个星期吗?就可以无怨无悔地再回到你妻子的身边去继续做个好丈夫。那我呢?我回去哪里?”   两个人这么坐了好久,关文说:“我真的要走了。”   肖月其实明白关文今天讲的道理,可是不知为什么话说出来居然还带着火药味:“去吧,去疼爱你的家人去吧。反正我只在你需要的时候才用得着。”   关文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话说出来时却显得平静:“小月,你和她不一样,你是个强壮的女人,有自己的事业,个性独立,你和男人是平等的,我们在性爱上没有谁利用谁的问题。你扪心自问,和我在一起,你想要吗?还是曲意承欢?”   肖月不语。   关文继续道:“她从一开始就是个柔弱的女人,需要照顾,在家靠父母,结婚后靠丈夫。虽然嘴上凶巴巴的,真的要离开了我,她一个人怎么活?”   肖月此时也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很羡慕她呢。女人软弱些才好。象我这样,生活上是失败的。想想也是,你和我在一起,除了做爱的时候,平时也的确当我象个男人,征求我对你事业发展的意见,让我修改你写的报告,好几次也是我帮你在工作上拉的关系。我配合你的时间,尊重你的家庭生活,从不添麻烦。我就象你的一个优秀的舞伴,跳起来轻松好带。往哪儿转,我都心领神会。看上去是你在领舞,其实跟的人要技术特棒才不会让两个舞者出现破绽。现在,我们很快乐。我承认。可以后呢?有一天我会觉得累吗?这么偷偷摸摸地在别人的床边等着属于自己的一小点空档……”   肖月觉得自己眼楮里的泪水开始不争气地涌出来。她抽噎了一下,说不下去。   关文心疼地把肖月揽在怀里,听见肖月抽抽答答地在他怀里说:“我也要做一个软弱的女人。我想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   关文拍着她肩头安慰道:“好好,我知道了。别哭。”   回家的路上,关文一直在想和肖月的对话。   换上在以前,只要女人一提到想和关文结婚,关文就会立马抽身,把女人给甩了。   可这次不一样,关文觉得心疼,难受。   他觉得对不起肖月。   也许最理想的结局是肖月爱上别人,有一个幸福的归宿。   可自己会舍得她这样离去吗?   人都有私心。   关文也不例外。   肖月虽然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可她有一张生动的脸,喜怒哀乐都在这张脸上表现着,活生生的,真实,不做作。   做爱爽时,她不加掩饰地表达。   生气了,嘴上也不饶人。   她的身体让关文着迷,她的激情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诱人。   不怪我啊,关文想,这样的女人谁肯放呀。   记得俄罗斯有个着名诗人叫普习金。   他写过一个诗句,意思好象是,我离开了你,我的爱人,旦愿你爱上的人象我爱你一样多。   关文记不清楚了。   不过,他觉得这个诗人有这样的胸怀挺了不起的。   有一天,自己能做到这样吗?

第15章

周六,肖月带女儿去父母家。路上,肖月问女儿:“最近还是和莉莉她们一起玩吗?怎么好久都没参加小朋友的生日派对了?”   女儿说:“我交了一个新朋友,彤彤。是个插班生,男孩子。”   肖月赶紧追问道:“为什么喜欢和他一快儿玩?”   女儿回答:“妈妈,彤彤和我一样呢,他也没有爸爸。他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是我们的小秘密。”肖月象被雷击似的,半晌说不出话。   女儿从小没有爸爸。   肖月对她说过,爸爸在美国,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不能再回中国了。   可是爸爸心里还是惦记她的。   肖月刚离婚那会儿,和孩子爸爸商量,请他最好每周打电话回来给女儿。   虽然女儿当时还小,但是能听到爸爸的声音也好。   刚离婚的丈夫对肖月和孩子满心歉疚,一口答应。   可是回美国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肖月估计他的新任妻子不同意。   毕竟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那里才是他完整的家。   肖月坚信,如果不是因为和那个女人在美国有了孩子,丈夫是怎么也做不出抛家弃子的行为的。   关文不是也这样吗?   其实关文是个心地不错的男人。   妻子很久都不和他过夫妻生活了。   换上有的男人,早离婚了。   他这么坚守着婚姻,一来为孩子,二来为父母,也不容易。   如果关文真的毫无挣扎地就和自己结婚,肖月也许对关文的人品还会产生怀疑呢。   肖月一直挺喜欢凤凰卫视的一个女主持。   几年前,听说她和一位离婚的成功男士结了婚。   肖月起初为她能够找到自己的爱情而欣慰,心里还有点小小的羡慕。   可是当她听说那男的为此抛弃了自己才九个月大的婴儿和刚上幼儿园的大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妻子才生了他的孩子呀,而且刚九个月大,那年龄的孩子多累人哪。   他居然就这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跑了。   肖月吃不准八卦消息的准确性,不过,肖月以后看到那个女主持的节目,总忍不住要换频道。   到了爸爸妈妈家,照例好吃好喝。   饭后,外公和小孩子一起玩象棋。   妈妈拿出一本书来递给肖月:“这是宋丹丹的自传。挺好看的。拿去没事的时候读读。”   肖月一看,书的封面是着名小品演员宋丹丹一张神采飞扬的照片,眼楮里透露出女人的自信。   “她呀原来和英达是夫妻。英达有外遇,他离了婚。她一个人带儿子,名字也有趣,叫英巴图。不过日子过得苦。你看了就知道了。不容易,女人再强,还是要有个家。”   妈妈话里有话地说。   “那后来呢?看上去她很幸福嘛。”肖月指着照片道。   妈妈说:“后来?你知道苏晓明吗,是她好朋友。介绍了一个离过婚有一个女儿的男人,条件也相当不错。他们认识 28 天就结婚了。是宋丹丹主动的。你自己读,她都写出来的。现在两个人不要太好哦。她的工作也蒸蒸日上呢。”   晚上,肖月在灯下读着宋丹丹的自传。   读到她离婚后独自带孩子那段,肖月泪如雨下,用餐巾纸抹眼泪,竟消耗了大半盒。   宋丹丹也是个要强的女人。   幸运的是,她的第二次婚姻很幸福,至少到写书的时候是这样。   书里写到她把英巴图的名字改成了赵巴图。   因为在儿子成长的过程中,是赵爸爸教他骑自行车,帮他改作业。   肖月不禁想到自己的女儿。   她是该有个爸爸,带她踢足球,抓蟋蟀,讲科学,讲三国演义的故事。   就象小时候爸爸对自己一样。   星期一上班时,肖月有点没精打采。   她看到关文的来电显示,不想接。   项目告一段落了,她决定用上午的时间处理文件。   桌子上面下面到处堆着 powerpoint的报告。   有些没用的该扔掉了。   关文休了好久的假,刚上班,忙得不可开交。   总算妻子出院了。   他请了一个阿姨在家照顾,也让妻子的父母时常过来看看。   要好好忙一阵子才能完成拉下的工作,这几天恐怕都得泡在办公室了。   过了一日,他给肖月发了个问候的短信。   肖月回道:工作很忙。   多保重。   关文想,两个人都忙也好。   冷却一下感情。   免得肖月又想多了。   而且,省下时间赶活儿,周末就不用加班了,可以把家里再安顿一下。   就这样一个星期很快地过去了。   其实,肖月的生日在这一周的礼拜五。   她和关文一般大,生日前后脚。   肖月虽然知道关文这周特忙,但是心里还是委屈。   父母周五晚上来她家,一家人为她庆生。   几个好朋友也发来了短信。   关文却象断了线的风筝。   肖月想,他会晚上溜出来给我打个电话吗?   或者,事先已经安排了一个神秘的快递?   直到第二天早晨,肖月也没听见关文的一点消息。   肖月感叹,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还是自己的家人。   与关文吧,床第间赤裸相待,爬起来后,好象连好朋友也不及呢。   关文的确把肖月的生日给忙忘了。   这两天他回家晚,到了家里就累得不想动。   这年头做个白领不容易。   看着风光,出入高级商务楼,身上西装笔挺,早晨既 的咖啡,乍一望,风度翩翩。   可是在时尚的表象下,几乎每个白领都揣着一颗疲倦的心。   应付老板的要求,同事间的政治,用脑费心。   关文请长假期间,副经理顶着。   时间久了,别人不禁要想,没有关文看来也可以嘛。   关文可不想被他的副手给这么顶没了。   开始上班后,就赶着把几个项目都理了一遍,修改了几个方案,把手下的人员也略做了调整。   周五他请老板的大红人 Jenny吃饭,目的是了解最新人事动态。   Jenny是关文的平级,主管另一个部门。   她是典型的“白骨精”(注:白领,骨干,精英)和“三高”(高收入,高职位,高学历)女性,至今未婚。   象她这样的,公司里还有好几个。   “外派最后都定谁去了?”关文问。   “中东的名额,你也没申请。落在 Simon的头上了。照理可轮不到他。” Jenny说。   “我这些日子都不在。老板有对你说过什么吗?”关文打听道。   “我对他说了你的家庭情况。他挺同情的。不过,这阵子最好把业务抓起来。 ”   Jenny 停顿了一下,忽然眼波流转地看着关文道:“时下象关经理这样对家庭忠心耿耿的男人不多。虽然关经理平时也是个风流倜的人。不过,关键时候,眼楮里还是只有自己的夫人呀。”   关文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心里琢磨着:和肖月的关系应该没人知道。难道这个包打听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Jenny 又说道:“过两天,公司也要派人去你家看望一下你夫人才好。毕竟是大病。”   “不用,不用。”关文立刻摆手。“好意心领了。”   Jenny摆了一下头,头发就顺着脸侧垂了下来。   她目光妩媚地看着关文说:“我们公司上次用的那家美国的咨询公司还不错。最近,我一个大学同学考进去了。昨天我们一起吃午饭,原来那家公司也有不少八卦呢。”   关文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往下掉。   那家公司就是肖月上班的地方。   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想了想说:“Jenny,你知道我的,对八卦没兴趣。工作家里都很忙。”   “再忙中午也可以一起吃个饭嘛。交流一下信息,象今天这样,不好吗?”   Jenny 看着关文,身体侧扭了一下,抛给关文一个暧昧的微笑。   “那当然的。和您吃饭,是我的荣幸。”关文调侃道,一边向服务员招呼结了帐。   看来,他和肖月在哪儿有了疏忽。   会是上次他去看肖月那次吗?   因为匆忙要走,时间又赶,两个人就近在虹桥办公楼附近停了车。   结果没想到,肖月问结婚的事,一谈就谈了许久,好象他还拥抱了肖月呢。   怪悬的。   肖月倒是单身。   自己呢?   要是传到家里,老婆还不气出新的病来?   关文决定谨慎从事,暂时和肖月冷一冷再说。   他原想给肖月去一个电邮,好好解释一下,结果下午一忙,没赶上做。   周末在家,他小心翼翼,表现出色地照顾着妻子和孩子。   晚上关文妻子把头靠在他胸口说:“这次生病多亏你照顾我。我现在知道你对我的真心了。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尽弃前嫌。”   关文心头一热,如释重负,仿佛这几年的辛苦终于有了交代。妻子停了停又继续说道:“这么久没有和你做过爱,你怎么撑下来的?”   关文心里咯答一声,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妻子难道是在试探他?   他想了想说道:“说我不想要,是假的。但你不要,难道我还强迫你不成?自己一个人解决呗。”   妻子今天少有的掏心掏肺,也许关文对她的照顾真的让她彻底放了心。   “关文,其实也不是我绝对不要那个,但我每次行房都很痛。也许是下面太干。我们要不要想点办法?你以前提到过的……”   关文对妻子的转变十分吃惊。   也许他的婚姻真的会有转机?   为什么妻子没有早点醒悟呢?   从前他的身体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心从来没有出轨过。   现在认识了肖月,他的心早已出了轨,还能收回来吗?   半夜里,关文醒了过来,不知为什么,他有些燥热,就是睡不着。   他倒了一杯水,坐在客厅里。   最近太操劳,好久没有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了。   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对肖月的思念象一条小蛇,出奇不意但坚定无声地爬上了他的心头,牢牢地盘据在那里,挥之不去。   她现在在干什么?   穿着睡衣甜甜地躺在床上?   肖月身体的模样出现在关文眼前。   他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念头赶走。   还是和肖月冷却一阵子吧。   不知道 Jenny又打听到什么。   再说,肖月最近也有点胡思乱想。   这个女人,让人又爱又难拿捏。   生气的时候铁齿铜牙,激情的时候,象只小兽,时而温顺,时而狂野。   想着,关文忽然感到身体下面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要命啊…他望了望卧室,妻子还沉睡着,然后他朝洗手间走去。

第16章

和关文比,肖月周末的节目挺丰富的。   公司组织的一年一度的“Family Day”地点就选在建国宾馆,地处原法租界内。   宾馆房子是三十年代旧上海的洋楼,楼前有一个特别大的草坪。   公司建议,结婚的和有孩子的携带全家来,目前尚单身的,如果愿意,可以在活动中帮忙组织儿童类节目。   这天,草坪上搭了一个大白帐篷,吃的,喝的,各种娱乐节目都有,配着热闹的音乐,满眼的汽球和鲜花,小朋友们跑来跑去,十分热闹。   肖月的女儿一见这阵势,乐坏了,拉着她的手直嚷嚷:“妈妈,快点呀,快点。”   还没到帐篷,就看到一个小丑叔叔在发汽球,身边围了一圈孩子。肖月的女儿松开她的手,一边挤过去一边叫道:“我要一个绿的,绿的!”   小丑叔叔往肖月的方向看了看,递给女儿一个绿汽球,然后向肖月做了个鬼脸。   肖月定楮一看,哈哈地笑起来,原来是麦克,戴着塑料的红鼻子,穿着花花绿绿的小丑服装,都认不出来了。   麦克发完汽球,走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身边,这时肖月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子,她手上拿着相机,在给孩子们拍照。   麦克拉着女子走过来,“月,你好。这是我妹妹。她来上海看我。Lisa,这是月。”   “见到你很高兴。”肖月说。   “你就是月?”女孩子睁大了眼楮,然后就咯咯地笑起来。   “汽球,汽球…”几个小朋友拥过来,麦克又开始忙了。   肖月看到女孩笑得那么开心,有点困惑,不过,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   Lisa 说,“麦克常提起你,说找到一个神秘又美丽的‘Miss Shanghai’。我要他介绍,他总说没机会。今天能见到你,真高兴。”   肖月脸红了。   看了看麦克,他正蹲在地上,让小朋友们轮流摸他的红鼻子。   轮到女儿时,麦克居然用洋腔洋调的中文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儿一楞,随即哈哈大笑,小朋友们都乐了,有几个还模仿麦克的发音。   “我哥其实在大学里学过一点中文的。他一直向往中国这个神秘的国家。”   “麦克是读什么专业的?”肖月问。   “他在剑桥主攻物理,也修读东亚文化。”   “怪不得数据模型做得那么好。对物理高才生来讲,商业上的计算实在是小菜一碟。”肖月道。   “你喜欢我哥吗?”麦克妹妹冷不丁地问,和麦克一样纯净的蓝眼楮看着肖月。   “你们在谈什么?”麦克过来了。   “没什么!” Lisa 说,然后一扭头,跑开了。   “来,”麦克拍了拍肖月的肩膀,“我们一起去大帐篷那儿,有更多好玩的呢。”   这天,麦克不是陪自己妹妹就是陪肖月和她的孩子。   公司里的同事都注意到了。   几个与肖月平级的主管对她挤眉弄眼,那意思是,我们可都看见了!   弄得肖月很不好意思。   公司里年轻的女孩子,有点嫉妒地看着肖月和麦克。   肖月想,他们一定觉得我这个半老徐娘凭什么花到了他们的白马王子吧。   虽然肖月对麦克的感情模模糊糊,可是这一天她却变得容光焕发。   她小小的虚荣心被麦克追随的目光甜甜地满足了。   而麦克对她前前后后地照顾,让她尝到了做一个小女人的陶醉。   虽然麦克做的都是小事,比如帮她去拿喝的呀,陪她一起玩游戏呀,可是对肖月来讲,这已经足够让她高兴的了。   纵然关文再疼她,那都是在暗夜里,见不得人的地方。   而此时,麦克给她的关心却是踏踏实实的,在洒满阳光的大白天,在众人的目光下。   肖月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普通又普通的女人,而且还俗。   但那又怎样?   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一天,肖月女儿迷上了小丑叔叔。   他有汽球,有糖果,有一个红鼻子,卷曲的金色头发,还会说好玩的中国话。   到活动快结束时,女儿缠着麦克不放了:“叔叔,你可以去我们家玩吗?”   肖月不好意思地对麦克说:“今天麻烦你了。孩子玩得特别开心。谢谢你。”   “我喜欢。”麦克说,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道:“叔叔下次带你和你妈妈一起去动物园,好吗?”   “酷!”女儿叫道,“拉勾才算。”   下午的阳光洒满了建国宾馆的草地,肖月看到女儿满足快乐地笑着,伸出小手勾住麦克的小手指,麦克也是一幅认真的样子,他金色的头发在太阳下象金子似的闪光。   她心里百感交集。

第17章

麦克送他们回家的路上,拿出一个礼物盒。“月,周五是你生日。我没来得及在办公室给你。虽然晚了些,但希望你接受。也希望你会喜欢。”   肖月打开一看,是施华洛施琪的蓝色水晶项链。   坠子上的水晶蓝得通透又沉静。   女儿眼尖,哇塞的叫了一声,拿了项链要往自己头上戴。   麦克和肖月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麦克趁机握住肖月的手,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肖月有点不知所措。   可是她很快平静了自己,享受着身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带给她的久违了的幸福感觉。   晚上的时候,肖月帮孩子上床睡觉,女儿问:“我们什么时候和麦克叔叔一起去动物园呢?”   肖月说:“妈妈带你去不好吗?”   “妈妈,叔叔和我一起去。”女儿还把重音压在一起二字上。   白天麦克和女儿拉勾的情形浮现在她眼前。   也许麦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自己不曾用心去了解过他。   从表面看,他有时象个大男孩,可是这几次接触下来,肖月发现麦克其实有他成熟和执着的一面。   晚上一个人时,肖月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她倒了一杯红酒,小口地抿着。   刚认识关文时春暖花开。   因为有他,整个夏天过得比天气还热烈。   转眼已觉秋意,时间可过得真快。   自己对关文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起初,她要的只是关文的身体。   关文给了她狂野的性爱,让她享受其中,无法自拔。   关文的爱抚让她变了,变得滋润,性感,充满信心,变得年轻,象久旱逢甘露的树,舒展枝叶,还开出了妖艳的花。   连公司的同事都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几个私交好的暗下打趣她是否有了神秘的恋人。   那现在呢?   对他的感情上升为爱情了吗?   还是一种依恋?   因为肉体的欢愉而产生的依依不舍?   肖月前两天读了一篇评论李安的“色戒”的文章。   其中一段说道:“在女人打开身体的门让男人进入的时候也同时开启了心灵的窗。张爱玲掩掩藏藏说得那句:‘通向女人心的道路是她的阴道’被李安发挥得淋漓尽致……”   肖月想,人们都习惯地认为,男人好色。   其实女人更是。   因为女人好得更彻底,好得忘了自己,象“色戒”里的那个女大学生,最后把命也搭了进去。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告诉自己去接受麦克的感情。   如果真的有一天,和麦克走到了一起,也会有如同和关文一样激情澎湃的性爱吗?   就目前看,似乎麦克给她更多的是一种心灵的愉悦,简简单单坦坦荡荡的快乐。   婚姻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种简简单单坦坦荡荡的感情吧。   或许激情永远只属于渴望而不可及的情人?   越是受环境制约,就越发欲罢不能?   可是,品尝过山洪暴发般激情的肖月还会满足于小溪涓涓般单纯的快乐吗?

第18章

关文要去出差了。   这次他要访问的是北方的一个边境小城。   和他同去的还有Jenny 等其它部门的同事。   此次前往是去做他们公司要并购的一家当地企业的尽职调查。   出发前一天晚上,关文查了一下自己的电邮,怕到了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上不了网。   他看到肖月的一封信静静地躺在信箱里,是昨晚深夜发的。   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关文想到在停车场与肖月的激情时刻,不禁笑了。   可是在他点击了电邮后,他的笑容顿时冻结。   “关文,你好。这是一封决别的信。我们分手吧。   半年来你带给我的激情和快乐使我变成了一个自信美丽的女人。   可是在同时你也带给了我矛盾痛苦的思想挣扎。   我们的认识起始与本性的相吸,我们的相爱建立于感性的认同和肉体的合二为一。   我永远都无法否认,我们的和谐是罕见的,我在你这里得到了我从未得到过的快感。   可是我必须和你分手。   因为,我们的人生道路注定没有交点。   对你而言,这是一场补偿你无性婚姻的激情游戏。   对我而言,起初也是这样,你填补了我床上那个空缺了许久的位子。   可是不同的是,我改变了。   我发现仅有肉体是不够的,因为它不持久,不结实,象昙花一现,还没等太阳升起,清晨的朝露就能让它枯萎。   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你的家人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你会怎样反应?   以我对你的判断,你会决然地弃我而去,用你所有美丽的言辞去挽救你家人的心。   因为,那是你的世界,阳光下的世界,而我不是。   我是个贪婪的女人,我要的更多 -关心,照顾,承诺 -我不要暗夜里的昙花,我要的是大白天在太阳底下盛开的雏菊,朴素但茂盛。   这半年来,我的内心时常有对你妻子的同情和愧疚。   将心比心。   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拥有的是你的躯壳,没有你的心。   而她奉献给你的是她一生的幸福。   所以,为此我也要离开你。   我昨天准备和你讲而最终没有能够说出来的是我爱上了别人。   一个可以给我阳光下坦荡世界的男人。   他不完美,我们在许多方面存在差异,我甚至不清楚我们的身体是否会吻合。   可是在他这里,我首先感受到了尊重,是从真正的爱情里诞生出来的尊重。   我忽然发现,我其实更需要这一点。   关文,如果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真正的爱情的话,在读完这封信后,应该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联系我,让我追求好不容易到来的属于自己的幸福。   谢谢你。   肖月”   关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机场,怎么办的登记手续,又是怎么坐上的飞机。 同事们说话他也听不见。整个行程都瞪着窗外的流云。   在中国做业务是要喝酒的,北方人尤其能喝。   晚上关文和同事们陪同相关部门领导吃饭,席间一杯连一杯地一口干,而且不是白酒就是 XO。   觥筹交错,劝酒声此起彼伏,酒过三旬,笑话开始带料,矛头直指关文和 Jenny,逼得两个人喝了好几次交杯酒。   关文下属有点担心地问:“老板,今天喝得好象有点高了。要不要我们帮着挡一挡。”   “挡什么!”关文生气。“我的酒量你们还不知道?喝。”说着又是一口干。   回房间的路上,关文跌跌撞撞。   Jenny扶了他一把,说:“钥匙给我。”   然后自己拿了关文口袋里的钥匙,开了门,把他拖了进去。   关文倒在床上,感觉女人的头发在他脸边晃着,自己的衣服扣子被解开了,鞋子也被脱下了。   “来,头靠在枕头上。”   女人声音温柔。   关文觉得是肖月来了。   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说:“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咱们现在可是顶尖状态。好着呢。你怎么可以半途退出呢?”   女人停了下来,过一会儿,关文发现女人不见了。留下他一个人躺在黑黑的房间里。   早晨醒来,关文头痛。喝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他的感觉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肖月真的走了。   他想起小时候,爸爸给他买了一个特棒的电动汽车。   结果玩了没多久,不动了。   小关文好长时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非要爸爸修好它。   爸爸说,没法修,坏了。   记得当时他第一次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站在高楼大厦的屋顶上,看着自己的玩具从手上滑下去,越来越小,不见了。   此时,他觉得那滑下去的是肖月的心。   两周后,关文坐着出租车奔驰在浦东机场到市区的大道上。   司机放着广播。   关文觉得广播里的音乐耳熟,想了半天,才意识到是马友友的大提琴专辑 Soulof Tango里的曲子。   肖月买过这个专辑的 CD 送给关文。   两个人曾经一起在车里听。   肖月很喜欢,每次听了,都变得柔情万种,吻关文时,感觉也有点不一样。   音乐结束后,主持人说:“马友友在上海的演唱会非常成功。他精湛的演奏让观众们如痴如醉……”不知道肖月是否听说过这个演奏会。   要不她一定会去买票。   这次在北方出差,关文抽空给妻子买了一条手机坠子,真玉做的。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又买了一个,如果可能的话,也许可以送给肖月。   玉的表面温润得象她的肌肤。   关文拿起电话下意识地要拨肖月的手机。   但他又停住了,决定拨她上班地方的电话号码。   今天是周六,她不在办公室,听听她留言里的声音也好。   这两周来,当关文接受了肖月离开他的事实后,逐渐陷入了对肖月无边无际的思念中去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么动心。”关文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可以这样无可救药地想念一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   “对不起,这三天我休假,不在上海。有要事,请留言。”   听到肖月的声音,关文心头一热,同时也有点吃惊。   没听说她要休假呀。   去哪儿了呢?

第19章

肖月的生活在这两周里风起云涌,麦克公开地追求她了,根本不在意同事们背后的指指点点。   肖月觉得有点尴尬,毕竟麦克是个老外,比她年龄又小,她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   可是,看到麦克认真严肃地对待与她的每一次约会,肖月心里十分感动。   那晚,他们两个去看马友友的演唱会。   之前,麦克在波特曼里的餐厅定了位子。   他穿着正式,头发胡子都修刮整齐。   音乐会结束后,他带肖月去了新天地,两个人在酒吧里坐了很久,还喝了两杯洋酒。   送肖月回家的路上,麦克显得有点激动。   他说:“你还记得我们几个星期前一起买音乐会票子的事吗?那时候你还不能接受我。现在我特别高兴,因为能够和你在一起。”   肖月笑而不答。   其实她对麦克产生了很多好感。   这个年轻的英国男子有着坦荡率真的性格。   他和肖月接触过的许多中国男人不同,他更单纯,少世故,我行我素地追求他想要的女人,毫无羁绊,直接了当。   和他在一起,肖月觉得轻松,无须伪装什么,无须堤防什么。   更让肖月喜欢的是,麦克和她有许多共同语言。   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是从事管理咨询工作,思考方式和处事方法很容易达到认同。   麦克对旅行的热爱也和肖月渴望自然的心态不谋而合。   两个人谈到热络时,甚至计划要一起去看新疆的草原和西藏的雪山。   不过,肖月对麦克的感情似乎离爱情还有那么点距离。   肖月不知道是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但她没有那种与关文碰到后的一见如故地感觉。   是因为面前的大男人长着和自己不一样的头发颜色?   不一样的面貌轮廓?   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放不开,顾虑重重?   到了肖月家门口,麦克吻了吻肖月的额头。肖月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觉得陌生,也许自己太熟悉关文用的味道了吧。   麦克说:“晚安。代我向你女儿道歉,把她妈妈带走了一个晚上。下次我一定也带上她。”   肖月笑了。麦克对女儿的关心让她觉得欣慰。她肖月是绝对不会为了找个丈夫就委屈了自己的孩子的。   当关文给肖月办公室打电话时,肖月正和孩子还有麦克乘坐在前往嵊泗的轮船上。   这是离上海很近的一个海岛。   麦克好不容易劝服肖月带女儿和他一起去海边过个长周末。   秋天对海岛来说不是旅游旺季,人少,反而更适合他们。   因为带着女儿,肖月想着麦克应该会“发乎情,止乎礼”,所以就答应了。   女儿兴奋得不行。   有着许多糖果的小丑叔叔要和她去海边玩,简直象做梦一样呀。   三个人站在甲板上,肖月大口呼吸着大海的味道。   站久了,有点冷。   女儿要妈妈抱着。   麦克见状,立刻脱下夹克,披在肖月母女身上。   这个微小的动作对于很多已婚妇女来说实在不起眼,可是单身了许多年的肖月为此心里掠过一阵感动。   麦克和肖月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当地农民家住宿。   这是一幢两层楼的房子,面向海滩。   楼上一层出租给游人。   麦克把整个一层的三间房都租了下来,包括一个面海的阳台。   房间干净,整齐,也有现代化的淋浴设备。   肖月喜欢这个地方。   清静淳朴,贴近自然。   她和女儿住一个房间,麦克住一个,第三间就做了客厅。   农民每天准备三餐。   早晨牛奶甜豆浆加油条白馒头。   中午和晚上是从码头刚买来的海鲜,配了米饭或米线。   虽然海鲜种类简单,但因为食材新鲜,味道十分鲜美。   白天的时候,三个人去海边抓沙螃蟹,挖沙子,放风筝,踢皮球。   对在城市里生活的女儿来说,这里是天堂。   麦克对肖月的女儿非常耐心。   他可以很久很久地陪女儿玩,好象不会厌倦,不会疲惫。   在波浪翻卷的大海边,高高大大的麦克,穿了件天蓝的毛衣,浅白宽松裤,卷着裤管,一身红色的女儿骑在他肩膀上,手里举着一个彩色的鲤鱼大风筝,嘴里哟哟地大声喊叫着。   他们的背后是一抹夕阳,映得海水泛出点点金光。   这样如画般的景象让肖月沉醉,几乎落下泪来。   从前多少次,她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骑在爸爸肩膀上,骄傲地东张西望,心里又嫉妒又羡慕。   此时此刻,她怎么不为女儿高兴?   麦克带给她的是家庭的幸福感,久违了的,曾经多少次让她默默奢望着的幸福感。   她心里涌起了想把头靠在麦克胸口的欲望,就象小时候走了很长的路终于回到家,扑在爸爸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踏实安全。   这天早晨,农民特别地准备了咸豆浆,放了榨菜,还打了个鸡蛋在里面。   咸豆浆上飘着嫩绿的葱花儿和一抹红色的辣油。   麦克看到后,问:“甜的还是咸的?”   “当然是咸的,还辣呢。”肖月道。   麦克一脸调皮地说:“我这辈子还没吃过又咸又辣的早餐。我很珍贵的第一次就要献给你了。”   然后他一捏鼻子,端着豆浆就仰脖喝了几大口,脸上表情痛苦地滑稽,肖月和女儿笑得揉肚子。   女儿学着他的样子,也喝上一口,把小脸皱成一团,说:“又咸又辣!”   肖月哈哈大笑。   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放松,麦克看着肖月,英俊的脸庞上流露出沉醉的表情。   他伸过手来,搂住了肖月的肩膀,在她肩头揉了好几下。   肖月身体里涌过一股冲动,她对身边的这个大男人有了小小的欲望。   晚上的时候,肖月对麦克说:“委屈你了,这几天都吃中国当地菜。”   肖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说:“麦克,如果有一天,你特别想吃西餐,我特别想吃中餐,我们谁都不想改主意,那怎么办?”   麦克听了,想了想,然后捧起肖月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如果谁都不想改注意,那我们也没必要强迫对方。所以,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但是,我们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吃,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   “那我会觉得孤单吗?”肖月问。   “也许会。但是,和一个中国男人生活在一起,就不会有孤单的时候吗?精神的吻合,心灵的吻合,比生活习惯的吻合更重要。如果没有前者,貌合神离的两个人,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会觉得孤单。”   肖月听了立刻联想到关文和他的妻子。   麦克继续道:“我们的生活习惯可能不同,但是我们在事业和爱好上有许多共同点。有时侯,两个貌似不一样的人反而更容易互相吸引!探索对方的过程不也很有趣吗?我们两个除了可以不断地探索对方,还可以探索对方的文化世界。”   肖月听了点点头,然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你会继续学习中文吗?”   麦克笑了:“有你天天在我耳朵边,我还不无师自通?”   肖月有点害羞。   麦克把肖月搂到胸前,摸着她的头发说:“月,随着你对我的了解,你会发现,从性格上讲,我其实很适合你。我知道你不是小鸟依人型,我也不喜欢那种类型。我把你看成是我平等独立的另一半,我们分别拥有自己的世界,如同两个完整的圆,这两个圆是相交的,重合的部分就是我们的共同点。”   肖月没有细细想过这方面的事。但听了麦克的一番言论,她觉得那个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东西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麦克,我挺羡慕那些小鸟依人型的女人的。有男人疼,什么都不用操心。象我,凡事亲力亲为,苦的是自己。男人喜欢依靠他们的女人。女人也渴望依靠男人。”   麦克点点头,说:“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女权运动在西方盛行已久,女人追求不仅经济上的独立还有精神上的独立。但是,在号称女人半边天的中国,大多数女人仍然不自觉地希望找个男人作靠山。我个人认为,依靠是互相的,因为我们平等。照顾是相互的,因为我们平等。一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有限,让夫妻中的任何一方操劳过度,承担经济,家庭和精神上的所有重责,都会让这一方最终崩溃,从而在婚姻外寻找解脱。不要忘记,男人也是人。男人也渴望被照顾,被心疼。就象女人需要这些一样。所以,我认为夫妻间平等的关系更加持久。”   肖月听罢,恍然大悟。   她一直闹不明白关文和他妻子之间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她想明白了。   关文负荷太重了。   工作压力大不说了,家务活他一手包,此外,还要照顾女儿,疼爱妻子,在人前保持模范丈夫的形象。   而缺乏自信的妻子为了证明关文还爱着她,变本加厉地用他,比如,放着出租车不叫,让丈夫半夜爬起来,送和她聊天到很晚的小姐妹回家,就是个好例子。   长此以往,不想离婚丢面子的关文只有偷偷摸摸地在婚姻外减压了。   肖月拍了拍麦克的脸颊说:“嘿,看不出来呵,挺哲学的。不愧是剑桥毕业的高材生呀。”   麦克眨巴了一下眼楮说:“那肖经理奖励我什么呢?”   然后,把嘴唇凑到肖月耳边大刺刺地亲起来,强壮年轻的手也从她的肩膀移落到了她鼓涨涨的胸前。   “别别。”肖月道,“小孩看见。”   “嘘…”麦克做了鬼脸。两个人忍俊不禁。

第20章 终结篇

自从出差回沪后,关文每天看着自己的电话,矛盾地做着思想斗争。   放下自己的私心,他关文就不应该再联系肖月了。   可是,她这么突然地说断就断,让人心寒。   关文前两天开车经过他和肖月经常约会的地点,心头一酸,居然落下泪来。   被人抛弃的滋味对关文来说还是第一次。   为了能撞见肖月,这几周来,他天天都去楼下的 Starbucks晃荡。   他知道肖月每天必来这里一次。   哪怕见一面,说上几句解释的话也好啊。   这天关文正付钱,猛然抬头,看见他朝思暮想的人正款款走来。   他的心飞速地跳动,腿脚却挪不了。   肖月也看见关文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瘦了?   还有点憔悴。   “小月……”伶牙俐齿的关文居然说不下去。   肖月心里掠过一丝母性的柔情。“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关文小心地说:“要不要去我车里?”   他的目光温柔得让肖月心碎。   肖月觉得头晕,气透不过来,赶紧把脸转开,努力稳定自己地情绪:“关文,让我们的关系再冷却一阵子,我们两个都需要时间来恢复。等我们冷静了,再见面沟通,好吗?”   说完,她咖啡也没买,转身离开,留下关文五脏俱焚地被钉在原地。   肖月走进电梯后,人就倒下了。   幸好边上有人,搀了她一把。   和这个男人有过这么贴近的身体接触,况且时间又久,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了的。   但是肖月这次是下了大决心。   说白了,关文再好,那也是别人的男人。   她肖月要找的应该是属于她自己的。   肖月想起在海岛上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和麦克第一次有了身体的接触。   那晚,女儿累得早早睡了。   她和麦克坐在阳台上喝着红酒。   空气里有一股海腥味。   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海浪声。   肖月说:“有点冷。”   麦克立刻进屋给她拿了条被子,从后面把肖月裹进了被子里。   他的手没有离开,停留在被子外面摩撮着肖月的身体。   肖月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   麦克在肖月头发上深深地闻了一闻,然后在她耳边说:“我爱你,很爱。”   肖月在寂静的夜晚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要吗?她可以要吗?她脑子有点昏沉沉。   麦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肖月听到了他的呼吸,闻到了他的味道,接着她的嘴唇感受到了麦克的嘴唇,十分迫切也十分温柔。   肖月的身体被麦克绵长的吻一点点唤醒,她起初只是被动地接受,不久,她的欲望燃烧起来,在夜凉如水的海边,热烈地回应着麦克。   事后回想起来,肖月可以清晰地看到麦克和关文的不同。   麦克让肖月重新拾回初恋的感觉。   他们花很长时间接吻,麦克还不时停下来,充满柔情地注视着肖月的眼楮。   麦克温柔地为她脱衣服,象对待一个女神一样圣洁地吻遍她的全身。   在麦克进入她体内的一刻,肖月觉得有点痛,因为麦克的东西很大,很长。   本能地,肖月翻身爬到麦克上面,从不同角度移动,控制深度和速度。   看到身下麦克健美的身躯,英俊的脸上越来越陶醉的表情,肖月变得兴奋和潮湿,最后她如同一头疯狂的小兽,冲击着麦克。   而身下的他,快乐得叫唤着,用双手紧紧托住肖月臀部的两侧,几乎要把她举到腾空,使她扭动的身体似乎只靠那一根支点撑着。   肖月高潮的那一瞬间,头往下一垂,如同树捎尖头最后一片摇曳的叶子,一阵大风,终于从梢头折断,随风飘起,长嘘一声,舒坦地懒懒地飘落到地上。   相比之下,关文完全不同。   关文对肖月身体的欲望直接了当。   几番下手,就把她变成一个荡妇,流着水求关文伸进去。   关文做爱时让肖月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蹂躏宰割。   可就是这个感觉,让肖月骚动,臣服在关文的体下,心甘情愿地吃他的东西,再等着它变得更大后伸入她急不可待的身体。   肖月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关文的风格。   恐怕自己天生是个放荡的女人吧?   关文的性爱和麦克的不同,是否因为关文对她有的其实只是赤裸裸的欲望呢?而麦克对她的感情则更加丰厚?   肖月记得自己有一次出差回沪,正逢关文那天在家工作。关文打电话给肖月说:“来我家吧。没人。”   肖月好奇,于是去了,见面第一句话是:“在你家我不做爱。”   “抱抱不行?”   关文总能让人无法拒绝。肖月看到卧式里放的巨大的结婚照,装在心型的相框里,扭头离开。身后被关文一把抓住,拖进书房。   “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和我在一起干什么?”肖月说。   “漂亮有什么用,床上冷冰冰。”关文说得直接。   肖月看到计算机屏幕上也是他们夫妻的合影,关文紧紧搂着老婆,两个人笑得甜蜜。   心里不悦,嘴上说:“我就知道,我不过是给你热床的。”   结果,话才出口,泪就涌了出来,止不住。   关文那时已经开始揉捏肖月,听到抽泣声,才把眼楮挪离了她的乳房:“哭什么。就是想得多。我不喜欢你这样。开心点。”   说着开始脱她裙子里的底裤。   肖月满脸是泪,身体却不听使唤地任由关文玩弄,不久,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嘴里嗯嗯地叫开了,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透。   现在想起此事,肖月不禁怀疑关文是否真的爱过她,如果真的爱,至少会关心一下她的思想吧?   至少会安慰一下她的痛苦吧?   那关文究竟爱谁呢?   肖月在过去的半年中从来没有搞清楚过这个问题。   她觉得关文应该是爱她的,但是她没法真正确定。   她觉得关文也爱他的妻子。   虽然他嘴上总是强调,不过是责任罢了,但肖月无法相信责任可以让一个男人那么多年如一日地照顾一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   如果他的妻子对他多一点信任和理解,少一点压力和管束,关文一定就不会在婚姻外寻求寄托了吧?   即便仍然遇到了她肖月,说不定关文还是个柳下惠呢。   肖月问自己,爱情究竟是什么?   关文和自己之间纠葛不清的欲望和激情是爱情吗?   关文十多年来照顾妻子,虽无性爱仍不离不弃的强烈责任感是爱情吗?   她和麦克之间产生的吸引是爱情吗?   肖月糊涂了。   爱情你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你其实是无色透明的水,装在什么形状的罐子里,就是什么形状的爱情。   那么婚姻呢?   婚姻更加复杂。   婚姻以爱情为基础,又不得不参杂了许多爱情之外的东西。   时间长了,有的婚姻如陈酒,欲久欲香,有的则没了爱情的香味,酒罐底部惟有剩下那些爱情之外的东西了。   那么,如果自己和麦克有一天结了婚,他们会幸福吗?   如果幸福,又能幸福多久呢?   关文和他妻子刚结婚那阵子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自己和前任丈夫结婚后不也甜蜜了许久?   也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婚姻是完满的。   那些自称婚姻完满的人,多半要求略低,忍耐力略强,或者处于婚姻早期,有的恐怕也不知道山外有山。   可关键的是,肖月,此时此刻,你自己倒底想要什么?   是飞蛾扑火般的情欲?   还是一份不一定完满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婚姻?   肖月想起妈妈给她的那本宋丹丹的自传,书名叫:“幸福深处”。   经历了生活大起大伏的宋丹丹最终是在平平淡淡的夫妻儿女关系中感受到了深处的幸福的。   好几个月过去了。   肖月收到关文快递来的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串真玉的手机坠子。   绿色的玉仿佛被抚摸过无数次,润滑通透,泛着柔和的光,象关文的眼神。   信写在一张印有秋天枫叶的纸上:“亲爱的小月,如果说不想你,那是撒谎。我想你想得很痛。但是我记得,你说的,如果我爱你,就要尊重你的选择。小月,我爱你,所以我不再打扰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永远在我心里占有一席特殊的位置。我们短短半年的经历会让我在今后许多许多年里不断地思念和揣想。我感谢你带给我的美好记忆。祝愿你能追求到属于你的幸福。这个小礼物是我在北方出差时买的。温润的玉象极了你的肌肤。关文。”   不久,关文收到肖月的一封电邮:   “关文,谢谢你的礼物。其实,过去的几个月对我来讲,也是一场考验。我不清楚我有没有在这场考验中及格。不过,我最终做出了一个我认为是正确的决定。我要离开中国了。我接受了男友的求婚。他的家在英国。我们决定在那里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关文,我们从此天各一方了,也许,某一天我们会偶然相遇,也许,我们再也无缘碰到。不过,如果你留意的话,在当今四通八达的网络上,有一天你一定会读到一篇关于我们俩的小说。不论我们俩做的事在道德上倒底是对还是不对,不论我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是否为世人所接受,我希望把我们的故事说出来,权作对这段生活的纪念。最后,祝你和你的家庭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若干年后,关文果然在“海外原创”上读到了一篇叫“出轨”的文章。   看罢,他哭了:“原来,小月,你心里曾经想了那么多,挣扎了那么多,我居然都错过了。激情性爱的另一面难道是我对你精神世界的忽略吗?这可真是报应哪。”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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