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 书名:家有仙母
👤 作者:手捧圣贤书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104437
🗂 分类:东方玄幻,家庭乱伦,直男文
🔖 标签:母子,人妻,熟女
🗿 肉量:12.29%(少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清晨,随着东方浮现鱼肚白,遮了一晚上的天幕被阳光捅破,远方天际的朝阳斜射在院子当中,门扉纸窗,像是铺了一层屑金。 “吱呀”一声,主房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映着朝阳,一位出尘脱俗的女子,从屋内走出,轻纱白曼,身段婀娜,阳光洒在她的俏颜上,更添一丝圣洁。 她是城东许神医的娘子,名唤书斓曦,人如其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清雅出尘,仙风道骨。
全文
第1章 家有仙母,如书斓曦
清晨,随着东方浮现鱼肚白,遮了一晚上的天幕被阳光捅破,远方天际的朝阳斜射在院子当中,门扉纸窗,像是铺了一层屑金。 “吱呀”一声,主房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映着朝阳,一位出尘脱俗的女子,从屋内走出,轻纱白曼,身段婀娜,阳光洒在她的俏颜上,更添一丝圣洁。 她是城东许神医的娘子,名唤书斓曦,人如其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清雅出尘,仙风道骨。 凡是见过一面的人儿,无不唤一声仙子,城北的名妓,城南的歌娼,城西的豆腐西施,无不是艳名远播的美人儿,可和这书斓曦一比,那就是天上的星辰,焉能与皓月争辉! 她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清梦,更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城里不知道多少伙计,对书斓曦的夫君羡慕纷纷,明里暗里惦记着书斓曦。 可这书斓曦,温婉贤惠,落落大方,且医术精湛,菩萨心肠,与其夫君可以说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两人的夫妻感情伉俪情深,羡煞了一众旁人。 而且两人膝下还育有一子,名唤许翰林,家中父母希望这位儿子日后能够仕途平顺,拔萃翰林。 不过这小子却不是什么读书的料,自幼调皮捣蛋,便是那人人敬畏的学堂夫子,也敢虎须拔毛,要不是许神医医术精湛,就许翰林这调皮捣蛋的性子,估计没有几个学堂会收。 这不,一大清早,书斓曦刚刚打开房门,迎面便撞见了偷偷摸摸的许翰林的身影。 “许翰林,去哪去呀?” 看着儿子做贼般的背影,书斓曦好气又好笑。 许翰林已经十三有四,模样俊俏,背影与他的父亲颇为相像,穿着青布长衫,不熟悉的人见到了,还以为哪家的秀才举人,唯有长久与这许家接触的人才知道,许翰林调皮捣蛋,没有一点儿他娘亲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样子,更不用说是同他父亲一般的医者仁心,整天便是闯祸惹事,逃课厌学,与那偷奸耍滑的混混狼狈为奸。 许神医良好的名声,大多数都被这个许翰林毁了。 不过作为人母,书斓曦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谓是溺爱有加,即便惹祸生事,只要不是什么大错误,都不会有太多的处罚,而且许翰林虽然顽皮,但也属于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有自己的底线和准则,大是大非面前颇有他父亲许神医的风范。 鸡鸣之前,许神医已经是去了自己的药铺,而醒来的书斓曦,则是叫住了自己打算偷偷开溜的儿子。 “嘿嘿……” 而许翰林则是回头冲着自己娘亲笑着。 他晃了晃手中的书本。 “娘,这不是去学堂么?” “是去和你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吧?这么早的时辰,早堂都未开始,去什么学堂?” 穿着单薄白纱的书斓曦莲步轻移,上前一把揪住了儿子许翰林的耳朵。 “走,跟我回屋!” 书斓曦一边说,一边拽着许翰林往屋里走。 “疼疼疼,娘亲,拽疼我了!” 许翰林面孔扭曲,一脸夸张地喊着,足下却是不情不愿。 许是因为离得近了,行走之间香风阵阵,许翰林鼻子耸动间,能够清楚地闻到自家娘亲身上的香味。 说来也是奇特,别家的娘亲,日趋渐老,可许翰林从有记忆开始,自己的娘亲面貌便好似没有怎么变过,虽然日常杂货,柴米油盐也沾惹不少,但却不像是其他人的娘亲一般面显老态,身形渐疲,反倒是十年如一日的漂亮,如同那书中的大家闺秀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足不点泥土地,那一双玉手,纤细修长,就算是那些刚刚嫁过来的小媳妇都比不了,更不用说同龄的那些人了。 许翰林平日里上蹿下跳的时候不少听闻别家的媳妇羡慕自家的娘亲,甚至还有一些毒舌妇说娘亲是妖怪的,十数年如一日的漂亮,那手根本就不像是其他农妇一般生了褶茧,还有那身姿和肌肤,如柳拂风,曼妙婀娜,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士绅,就连城里的那些个小媳妇,都羡慕纷纷。 “昨日先生留的作业你做了吗?” 将许翰林拽回屋之后,书斓曦便将自己儿子的书本摊开,果然,书比脸干净,分毫未动。 “离学堂开门还有一个时辰,把作业做了!” 书斓曦将许翰林按在凳子上,随即下了死命令,转身去一边为儿子准备早饭。 许翰林见状,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只能乖乖的坐在桌边,不情不愿的写起了昨日的留堂作业。 而书斓曦,则是在另一边的屋子里给儿子准备早饭,倘若此时有外人在场,断然会发现足以让他们惊讶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站在灶前的书斓曦抬着自己的葱葱玉指,形如泼墨般的指挥着,这边手一点,煤球长腿,自己钻进了灶台当中;那边手一点,灶台升火,黄米流进了锅盆之内,那常人还需坐在灶台边竹筒吹风控制着火候,此刻在书斓曦的指挥下,已经是自己能够随意调节火势大小,且那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炊烟缕缕,自个升起。 在许神医及许翰林都未发现的地方,书斓曦为儿子准备的早餐已然做好。 热气腾腾间,饭菜上桌。 一碗金黄的小米粥,两颗鸡蛋,再配一对白面馒头,当真是人间美味,家常便饭。 “写的如何了?” 饭菜上桌,书斓曦拿起了一旁儿子的书本,翻阅之下,绣眉渐皱。 而许翰林,则是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早餐,神色当中,有些许逃避。 “你呀你……” 书斓曦摇着头,一脸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的表情,将书本放到桌上。 “三纲五常不知,四书五经不熟,后年的乡试,如何是好?” “这不还有两年了嘛!” 许翰林咧着嘴笑着,一脸的不以为然。 “娘亲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很聪明的,用心学的话,三四个月就可以了!” “就在这里说大话!” 书斓曦白了儿子一眼。 “你若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为娘自然不用担心,可你一天到晚调皮捣蛋,日后还怎么高中状元呐?” “中状元肯定是不可能啦,你看那城北的吴秀才,六十有二了,天天嚷嚷着自己要高中状元,读书读成了傻子,娘亲总不至于也让我变成傻子吧?” “就知道贫,吃完了该去学堂了,莫要与你那帮兄弟鬼混!” “好……好,知道了!” 许翰林讪笑着,狼吞虎咽般的吃完早餐,收拾东西便走。 他最怕的,便是与自己娘亲讨论这读书的事宜。 看着自家儿子许翰林那逃命般的背影,书斓曦嘴角轻弯,微微一笑,刹那的风情,好似连院子里的那两株杨柳都被惊艳折了腰。
第2章 峨嵋之地
非常佛陀看着儿子离开,书斓曦转身收拾了桌子,梳洗打扮一番后,书斓曦从外面扣紧了房门。 每日的生活皆是如此,自家夫君早起去药堂,自己给儿子做饭,儿子去了学堂后,自己便收拾好家前去药堂帮忙。 不过今日,刚刚锁了门,书斓曦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手指轻捻,嘴角念念有词,估算了一番后,柳眉轻轻地皱了起来。 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担忧频现。 末了,她推门入屋,从自己的梳妆台中,翻出了一支碧玉簪子。 那碧玉簪子通体如翡翠所制,末端做凤凰状,流光溢彩,不似凡物。 素手轻轻摸着这枚玉簪,簪子好似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思,上面有华光流转。 随即,书斓曦的眼神当中有了些许坚定之色,她锁好屋门,四下环顾,眼见周遭无人之后,身形一闪,却是身化虹光,冲天而起。 身居云天,她俯瞰着身下诺大的城池,千万人中,却是一眼看到了自家的药堂。 药堂之中,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正在行医施药,好一通麻烦。 药堂之外,已经是排起了长龙。 想不到这般大早,已经是有了这么多的病人。 她的目光又转而望向了另一方,青布长衫的许翰林正与几位学堂好友勾肩搭背,满脸畅怀。 “唉……这孩子!” 书斓曦摇了摇头,下一秒,好似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而与好友嬉嬉笑笑的许翰林却是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感的抬头看着天。 “怎么啦?” 旁边的几个好友满脸疑惑。 “不知道……” 许翰林摇了摇头,也没细想,除了一刹那间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之外,倒也没有其他。 而化作流星离去的书斓曦不是一路直上,反而是朝着北边而去。 穿州过省,对书斓曦来说,不过片刻之间。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书斓曦已经是来到了川陕之地。 向下望去,风帘翠竹,山河流转,群山当中,隐约有黑白相间的食铁兽出没,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巴蜀之地,好山好水好人家。 腾云驾雾不远,视线所及,出现了一座名山大川,上接天幕,下连地表,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美艳长,正是举世闻名的峨眉山! 山顶之上,有一行宫,常人不可见,但书斓曦看得一清二楚。 那行宫藏于水帘之中,青松翠柏,秀丽端庄,行宫四周隐约可见祥云瑞气,佛光璨然。 也正是因为如此,偌大的川蜀之地,没有一点儿妖魔盘踞,只因这行宫当中住着的,不是寻常佛陀。 书斓曦一路耗力赶路,终于是来到了这峨眉山顶。 她身如柳絮,从天空缓缓落下。 行宫隐于瀑布当中,山清水秀,方才落地,便感觉全身暖洋洋的,疲惫尽扫,万千佛气,让人心旷神怡。 落了地,书斓曦站在行宫前端,微微施礼,开口道:“圣佛可在?” 话音清脆,好似黄莺啼叫,幽谷兰香。 一语落地,那行宫当中却是无人问答,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再无其他。 “圣佛可在?” 书斓曦也不气馁,再次喊了一嗓子。 无人应答。 “圣佛?” 书斓曦又喊了一嗓子,往前走了几步。 可行宫大门紧闭,依旧无人问答。 “圣……” “呔!” 书斓曦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声响,伴随着还有书斓曦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这也把毫无准备的书斓曦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却见一佛气环绕的佛陀看着自己。 那佛陀圆眼睛,查耳朵,满面毛,雷公嘴,面容赢瘦,尖嘴缩腮,身躯像个食松果的猢狲,虽然像人,却比人少腮。 身上披着一件袈裟,满脸嬉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玉皇大帝的九公主,怎么舍得来俺老孙这里了?” 这佛陀不是别人,正是八百多年前大闹天宫,后来西行取经,被如来佛祖封为斗战胜佛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看到圣佛出来,书斓曦也是满脸欣喜,冲着圣佛微微一拜,开口道:“斓曦有些时日未见大圣,特来拜访!” “呦?你会想着俺老孙?” 斗战胜佛满脸欣喜,围着书斓曦转圈。 “说吧,找俺老孙什么事?莫不是那玉帝老儿想我了?托你来带句话?” “不是……” 书斓曦摇了摇头,目光变换着看着在自己身旁上蹿下跳的斗战胜佛。 “斓曦今日来,是想问大圣讨一样东西!” “呦?真是稀奇?这诺大的天庭,还有九公主没有的东西?” 看着斗战胜佛一脸吃惊的模样,书斓曦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缓缓开口道:“斓曦自小便曾听闻,圣佛大闹天宫之时,曾在太上老君那里吃了不少的仙丹,百多年前那沉香劈山救母,一身本事也是大圣带着去兜率宫里转了一圈。所以想问大圣讨要一颗仙丹,不知大圣这里有没有?” “说来听听!” 眼见书斓曦将自己的“辉煌”过往说了个大概,斗战胜佛也不由得挺了挺胸膛,满脸得意。 “想问大圣,讨要一枚——化神丹!”
第3章 为儿求药为母则刚
“化……神丹?” 书斓曦的话一出口,斗战胜佛脸上的得意之色就凝固了。 他看着面前的书斓曦,开始围着书斓曦转圈,火眼金睛,上上下下,将书斓曦扫视了一圈。 似是早已经熟悉了斗战胜佛的方式,书斓曦倒也没什么尴尬之处。 “你起了凡心了?” 募的,斗战胜佛语出惊人,也是一语中的。 那化神丹在万千丹药当中并不起眼,甚至鲜少会有人用到,但是对熟悉其特性的人来说,便自然知晓化神丹的作用。 化神,化神,顾名思义,就是要化去神气。 众所周知,凡人修仙,讲究一个根正苗红,更讲究一步一个脚印,比如那吕洞宾、八仙、包括二十八星宿,他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凡尘修炼上来的,凡人修仙,讲究的是法力,而化神丹的作用,则是化去神力。 神力和法力不是一个概念,比如吕洞宾这类的,修成了正果,位列仙班,经由仙气炼骨,才能将身上的法力,尽数化成神力,有了神力,才算是神仙! 化神丹的作用,便是化去神力,让神仙变成凡人。 太上老君炼制这类仙丹的颗数也极少,只有那些犯了天条被贬为凡人的神仙才会吃这类丹药,但随着沉香劈山救母,天条得到了修改,这类丹药太上老君已经不再炼制,所以这世间化神丹已经没有几颗了。 “你莫不是要舍弃仙班吧?你这可是天生仙骨呀?” 火眼金睛的大圣好似看透了一切,一脸惊讶的看着书斓曦。 而书斓曦,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神颜之上,首现哀求。 “不瞒大圣,我是起了凡心,且已经在凡间有了夫君子嗣,这一次是为我儿子来求药的,非是我自己。我知道,如果我自己吃了这化神丹,天庭必将知晓,按照我父亲的脾气,我的夫君必然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为了夫君,我也不会吃下这化神丹。而我的儿子,是我与凡人所生,虽然不是天生仙骨,但是体内却存有一道浩然之气,且随着我儿子年岁增长,这浩然之气终有一日会在他体内爆发,他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住的,恐怕爆发之日会形神惧裂,自爆而亡,所以恳请大圣,看在过往情分之上,给我一枚化神丹吧!” 说到这里,书斓曦已经是带着七分哭腔,儿子和夫君便是她的一切,若是许翰林因此魂飞魄散,自己绝对会内疚自责一生,因此她才会登门拜访,求佛问道。 甚至说到痛处,书斓曦还打算着再次下拜,却是被斗战胜佛一把拦住。 “好说,好说,俺老孙也不是那见死不救之人,只是那玉帝老儿,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先是妹妹,在是女儿,生了九个公主,除了冰清玉洁的八公主外,全都思凡了。若是玉帝老儿知道,怕不是得活活气死。” 这般说着,斗战胜佛却是抬手一变,掌心当中,一枚青蓝色的仙丹凌空浮现,丹香四溢,惹得周围的草木都沙沙作响,似是有所期盼。 “这丹药你收好了,切记,只有在那浩然之气发作之时喂入,方才管用,早了晚了,尽皆浪费!” “多谢大圣!” 眼见赠丹,书斓曦也是满脸喜色,而斗战胜佛,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莫说是我给的!” 话音落下,已经是身化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丹药收好的书斓曦,再度朝着斗战胜佛的道场拜了一拜,腾云驾雾而去。 她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峨眉山之行,竟然会如此顺利。 只要有了这化神丹,自己儿子许翰林的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这般想着,书斓曦开始快速的朝着药堂而去,行至半路,前方的深山老林之中,却见突兀的升腾起了道道妖气,这妖气凝聚不散,森冷凶恶,单看外形,便知是一实力强劲的大妖。 书斓曦淡淡的看了一眼,本不想惹事,可谁知依稀之间,听到了凡人的逃命之声,再凝神细看的时候,发现竟是一对母子! 农妇打扮的娘亲拉着自己的儿子,两个人在林间慌乱的逃命,一边逃一边呼喊着,而在他们的身后,成片成片的树木倒下,一条巨大的百足之虫,足足有二三十米的长度,正疯狂追击着两人,所过之处,四人粗的大树都被拦腰撞断,那一对逃命的母子只是凡人,哪能逃过这等妖物的追杀,虽然他们极力求救,但是这深山老林当中,怎会有人救她? 就算有,寻常百姓面对这等妖物,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反而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这妖物的腹中肉。 那巨大的百足之虫行进起来地动山摇,仗着血盆巨口,如狩猎的蟒蛇,朝着那母子二人而去。 那母子二人跑了不过数米,儿子脚下被树枝一拌,登时便摔了个踉跄,至于那娘亲,生死之际并没有扔下自己的儿子,反而是以那血肉之躯,挡在了儿子的身前,张开双臂,如母鸡护崽,将儿子护在了身后。 那百足之虫,已经是迎面扑来,那娘亲满脸绝望之色,似乎已经丧失意志,闭着眼,静待死亡。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响,但见高空中的书斓曦取下发中玉簪,轻轻地隔空一划,一股无形气墙挡在了母子二人身前,那体型硕大的百足之虫迎面撞在了气墙之上,登时便停下了脚步,撞得摇头晃脑、七晕八素。 而那闭着眼睛的娘亲,这才睁开了双眼,视线所及,却是看到了仙女下凡、观音临世,就见那身着华衣的书斓曦从高空之中缓缓飘下,五色神光,环绕身周,神光照射之下,那母子二人身上的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而那硕大的百足之虫,摇晃着脑袋,瞪着铃铛般的赤红大目,看着面前的书斓曦。 “你是谁?” 良久,瓮声瓮气的语调,从百足大虫的嘴中传出。
第4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看的出来,这是一头成了气候的妖精,少说有五六百年的修为。 他那硕大的体型,凡人见了,恐难生出抵抗之心,便是五色神光环身的书斓曦,在这百足之虫的硕大体型之下,也显得渺小万分。 而书斓曦,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母子,开口道:“你们快快离开,免受池鱼之灾!”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那娘亲反应了过来,扶着自己的孩儿,连声道谢,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逃去。 有这书斓曦横在身前,你百足之虫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硕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书斓曦,随即,那巨大的身形一阵蜷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竟然变成了一个模样俊俏的中年人,一身绿袍装扮,寻常小娘子瞧了去,断然会觉得好生英俊,可在书斓曦看来,却是妖气森森,恶臭冲天。 这人与妖其实是一念之间,人妖皆爱美,只不过妖的长相能够随意变换,人却不行,但也因此诞生了妆容之物,此刻的这中年人,虽然模样俊俏,但那森邪的妖气,却是遮盖不住。 变换了人行的他,上下打量着书斓曦,面露微笑,摇着折扇,朝着书斓曦靠近了几步。 “小娘子好生俊俏,不知是哪门哪户,哪山哪府啊?” 中年人说到这里,淫邪的目光却是不停地在书斓曦的身上徘徊,书斓曦心生厌恶,冷然开口道:“看到我的五色神光,还不知道我是位列仙班的吗?你也算是这一亩三分地中的大妖怪了,修行不易,岂能那般随意伤人性命?” “哈哈……” 听到书斓曦这般说,那中年人却是没有丝毫害怕之意,反而是嚣张的大笑着:“小娘子好生单纯,这世间之理,便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凡人可以吃动物,那我……为何又不能吃他们呢?就好比小娘子虽然是仙子,但也可以和我共结连理,同修共渡,岂不快哉?” 说到这里,那百足之虫蜈蚣精还想要挑逗书斓曦,伸手朝着她的下巴摸去。 后者却是朝后退了一步,躲过这般轻薄之态,水眸圆瞪,面现怒容。 “放肆!” 话音落下,就见书斓曦朝前猛地一掌打出,那地面的蜈蚣精却是歪头躲过,凌冽的掌风击中了后方的山林,土木崩飞,石块碎裂。 而在这一掌之下,那蜈蚣精也是变了脸色,身形朝后飘去,想要离开书斓曦,显然他小看书斓曦了,把后者当成了是天庭普通的仙子,可以任意调戏,殊不知面前的这位是玉皇大帝的亲生女儿,岂是寻常仙子可比,手中握着的,更是王母娘娘的七宝琉璃簪,昔年天上织女思凡下界,与牛郎成亲,坠入爱河,王母娘娘便是拿着这等法宝轻轻一划,一道银河凭空出现,拦下了二人。 由此可知,这法宝的威力之大,不比那宝莲灯、杏黄旗差上多少。 那蜈蚣精轻佻之语,俨然惹怒了书斓曦,再加上她是玉皇大帝之女,那蜈蚣精则是残害百姓的妖精,二者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所以书斓曦也没有丝毫犹豫,飞身半空的同时,手中玉簪轻轻一划,一道金黄色的神光细线便朝着那蜈蚣精兀自飞去,那蜈蚣精心生退意,想要离开,可那神光细线林间穿梭,如履平地,顷刻间便将想要逃离的蜈蚣精牢牢捆住。 被捆住的蜈蚣精半空中翻腾,想要挣脱,可越是挣脱,那神光细线就捆的越紧,眼见如此,那蜈蚣精一声嘶吼,好似豁出去了一般,身上的衣袍尽数碎裂,碎裂的同时,身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高。 “砰”的一声响,那捆绑住蜈蚣精的神光细线终究不是捆仙绳,立马便被撑爆了开来,而蜈蚣精的身形,也是见风便涨,离地则强,顷刻间,化身成了足足一二百米的庞然大物,便是那数百之脚的其中一只,都大过了书斓曦的一个个头。 不过就算是面对此等庞然大物,书斓曦也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是纵身而起,飞翔于高空之中,与那巨大的蜈蚣精周旋。 蜈蚣精虽然说身形变大了,可动作也相对的缓慢许多,摇头晃脑,四处撕咬,甚至还会口吐黑雾,污人元神。 但是书斓曦动作娴熟,身形轻快,每次都能轻松躲过这蜈蚣精的攻击,并且那手中的七宝琉璃簪一直在积攒着神力,数个回合之后,就见书斓曦将散发着神光的玉簪举到头顶,凌空作画。 随着手势的起伏,就见那书斓曦竟然凌空画出了一条四五十米长的五爪金龙,那金龙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好一副威风凛凛,姿态万千! 随着金龙出现,就见其仰头一吼,龙吟阵阵,那巨大的百足蜈蚣也是面露惧色,随即,就见那五爪金龙如蛇般缠上了蜈蚣,更是张开尖牙利嘴,一口咬住了蜈蚣的后背。 那蜈蚣疼的歇斯底里,全身痉挛,妖气一阵阵的沸腾,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从那五爪金龙的咬合之处散开。 随着妖气的流失,那体型巨大的百足蜈蚣,也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姿态缩小,最后,竟是变成了寻常蜈蚣大小,在这深山当中,分外不起眼。 而那五爪金龙,也是随机消失。 至于书斓曦,则是轻飘飘的坐在了山林之间,她看着脚下恢复了寻常大小,一动也不能动的百足蜈蚣,淡淡开口道:“你肆意害人,妖气冲天,我本该降妖除魔,将你就地正法,但念你修行不易,上天有好生之德,遂削去你顶上三花,还希望你以后能牢记此训,莫要害人!” 留下这么一句话,书斓曦将那玉簪轻轻地插在自己发梢,腾云而去。 至于那已经不能动弹的蜈蚣,眼神当中,却有如腊月寒冰一般的阴冷……
第5章 学堂逃课公媳偷情
回到城中,避开人群,书斓曦寻了一处无人的小巷,翩然落下。 之后,她整了整仪容,朝着自家的药堂而去。 如同那白蛇许仙一般,书斓曦的夫君也是自幼学医,悬壶济世,一手妙手回春的本事无人可比,因此也成为了这城中人人敬仰的许神医,经他手瞧过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而且自家的夫君也如那许仙一般,菩萨心肠,常常赠医施药,便是碰上一些个生活艰难的老叟,还会赠送几钱银子。 也正是因为这点儿菩萨心肠,为人坦荡,才会被书斓曦看上。 说来,这回春堂,也有不少书斓曦的功劳,有些疑难杂症书斓曦的夫君瞧不会了,书斓曦都会在一旁悄悄地施法帮忙,二人的日子不仅踏实,也甜蜜。 这不,书斓曦从小巷中出来之后,就朝着自家药堂而去。 路上碰到的行人小贩,都会毕恭毕敬的冲着书斓曦打着招呼,便是一些个市井流氓,虽然贪恋书斓曦的身子,却也不会过分表露,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没个得病的时候,江湖规矩,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 而当书斓曦来到自家回春堂的时候,自己的夫君正在内中诊脉忙碌,书斓曦则是与一旁的药童帮忙,抓取着药柜之药。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无二。 不过此刻在学堂的许翰林却是百无聊赖,前方的夫子还在那边摇头晃脑,之乎者也,许翰林的心思,已经是魂游天外,飘到了不知何方。 对他而言,上学就是件麻烦事,不如出去玩来的痛快,城北的臭豆腐,城南的糖葫芦,还有城西的庙会,斗公鸡、斗蛐蛐,好玩的不知几何。 一想到这里,许翰林便有些心猿意马,他看了眼学堂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夫子,转而撕了一张纸揉成纸团,朝着旁边的王胖子扔了过去。 纸团砸在王胖子桌子上,后者转头看了看许翰林。 许翰林伸出了两根手指,前后摆动,做溜走状。 那王胖子看了眼学堂上的夫子,对着许翰林使了个眼色,二人趁着夫子不注意,猫着腰,偷悄悄的溜出了学堂。 说来二人也是轻车熟路,那翻墙的功夫一点儿也不是盖的,三下五除二,就溜过了学堂的院墙。 学堂的夫子,是城中有名的王秀才,考了一辈子举,一次都没中,算是酸臭腐儒四个字的典型代表了,时常在课堂上教着教着便睡着了。 也因此,许翰林和王胖子逃了不少课。 两人熟练地翻过墙头后,便朝着城西的城隍庙而去。 那城隍庙每到卯时便会开启,子时才结束,尤其是到了上午,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许翰林和王胖子两个人年轻,身轻如燕,再加上轻车熟路,几乎是一路沿着人房顶走的,赶得上那说书先生口中行侠仗义的大侠了。 不过就在两人朝着城隍庙走去的半途中,前方的许翰林突然在房檐上停下了脚步,眼神锐利的他指了指身下的别院。 就见院子当中,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妇在洗晒衣服,虽然看不到正脸,那背影却也堪称一绝,尤其是那柳腰,不堪盈盈一握。 “咋啦?” 王胖子也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靠近。 “认得她不?” 许翰林伸手指了指院子当中晒衣服的少妇。 “是柳家的媳妇吧,前不久不是才过了门?咱们还溜进去吃席来着。” 王胖子识人认物的本事堪称一绝,就算是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新媳妇,今天单单看背影还是能够认得出。 “咋啦?” 眼见一旁的许翰林眼珠子不转的盯着,王胖子也是有些疑惑。 “没……” 而许翰林,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就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刚才那一瞬间,许翰林仿佛看到了这个小媳妇头顶上面的乌云,漆黑一片,就在其头顶盘踞着。 这诡异的一幕,让许翰林方才也是停下了脚步,不过就在其打算细看的时候,那头顶上的乌云却是直接消失了。 这也让许翰林晃了晃脑袋,感觉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见那小媳妇所在的院门,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之后,小媳妇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打开了院门。 院门打开的瞬间,一道人影径直就鱼贯而入,并且还第一时间关上了院门。 躲在房顶上的许翰林两人看得仔细,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小媳妇的公公,当初他们拜天地的时候,许翰林和王胖子还看到过这位公公呢。 五十有六,身形猥琐,是不折不扣的劳碌命,半个身子都还拱着。 但是让许翰林两人诧异的是,那公公刚刚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地的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小媳妇,许翰林和王胖子两人都愣了一愣,没有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 “别……” 那小媳妇还在小声的推搡着,但是火爆的是,那公公直接就将嘴对上了小媳妇,激烈的热吻着。 许翰林、王胖子两人哪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就看直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么多么劲爆的画面啊,公公和儿媳竟然搞到了一起,而且许翰林也想不通,这儿媳妇是眼睛瞎了吗? 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竟然会看上这么一个猥琐丑陋的老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院子里的两人还没有发现房顶上有着许翰林和王胖子两个人,反而是忘情的拥吻着,一边吻,那公公一边推着儿媳妇,两人朝着主屋走,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主屋关门的声音。 许翰林和王胖子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事有趣,二话不说,两人意见一致的点了点头,顺着那屋顶开始往下翻,一边翻还一边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被屋子里办事的两人发现。 等到二人来到墙边顺着窗户往里看的时候,却是看到了让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第6章 稚童见色眉目流转
许翰林沾湿手指,朝着窗户往里一捅,王胖子见状,有样学样。 二人顺着细缝看去,但见屋宇之内,好一番令人血脉喷张之景。 那公公,不知何时已经脱了个精光,将那诱人的儿媳妇压在炕头,两人嘻嘻哈哈,春情勃勃。 尤其是那儿媳妇,“不要……不要”,诱人的嬉笑之语不时传出,听得许翰林两个热血小伙心火蹿腾,而且屋内两人的姿势也十分暧昧,尤其是儿媳妇,一双修长的玉腿像是螃蟹一样的夹住了公公的粗腰,一双玉臂更是亲密的揽住了公公的脖子,整个人,都快要骑到公公的身上去。 公公则是大手托着儿媳妇的半个屁股,胡子拉碴的老嘴亲吻着儿媳的朱唇,两人如胶似漆,在许翰林的注视之下,行那翻云覆雨之事。 “脱衣服了!” 一旁的王胖子激动地浑身乱颤,话语不过脑子脱口而出。 “嘘!!!” 许翰林吓得一缩脑袋,对自己的好友比划着禁声手势,王胖子也后怕的反应过来了,两人慢慢顺着窗沿抬起脑袋,幸好,里面的一对公媳热火朝天,压根没有听到外面的声响。 如那王胖子所说,儿媳妇一边与公公激吻,一边却是已经脱了外面的衣褂,只剩下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将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刻画无疑,尤其是那饱满的胸部,在肚兜之下更显挺翘。 仿佛平丘之地多了两座山峰,顶在公公的胸口之上。 许翰林和王胖子两人吞咽着口水,他们十三四五的小伙子,家里未曾安排婚娶,哪里见过这般场景,登时便喉咙发痒,浑身发烫,一种莫名的感觉,如心火滋生,在两人心口蔓延。 两人谁也没有多话,像是行窃的蟊贼一般,蹲在窗边,凝神细看。 屋内好一番涟漪,公公与儿媳水火交融,那公公一边与儿媳激吻,一边抬起了一只手,握住了儿媳的乳房,肆意的隔着肚兜揉捏着。 许翰林看得仔细,那挺翘的山峰被年迈的公公捏在了手里,肆意变换着形状。 连带着那肚兜,都在手里揉捏成了其他形状。 两人看直了眼,同时将目光聚集在那张老茧纵横的手上。 看着那手掌肆意的揉捏,二人也是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幻想着那该是何等滋味,两个半大小伙子,却是瞪直了眼,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这还是二人第一次欣赏这等大戏,自然是看得仔细认真。 屋子里的两人早就已经忘乎所以,那公公的老手似乎不想局限于肚兜之上,竟然是将自己的手挪到了儿媳的后背之处,两根手指轻轻一扯,肚兜后面的红绳立马就开了,内中的肚兜跌落,刹那间的白嫩,险些闪瞎了窗外偷窥的许翰林和王胖子的狗眼。 两人只感觉浑身一震,好似那肚兜跌落的画面定格在了灵魂深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白嫩。 “好白……” “好大……” 王胖子又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差点儿把许翰林吓死。 不过那儿媳妇的乳房,是真的大…… 又大又软,掉落的瞬间还弹了一弹,许翰林还从未注意过女人那个地方,但当那一对乳房掉落出来的瞬间,还是震撼了他一下,好似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觉醒了一般。 一旁的王胖子也是看到兴起,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钻进人家窗户当中,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接触到男女之事,也是自此之后,在二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更是变相的改变了二人。 窗内的云雨,依旧激烈,脱去肚兜的儿媳,将自己的上身完全呈现在了公公的面前,那猥琐的公公颤抖着嘴唇,如沐圣恩,将儿媳一对乳房捧在手中,痴迷的观赏着。 “别……” 儿媳满脸娇羞,脸红的像是三月里的桃花。 她双手捧住了公共的脑袋,轻轻地往自己这边带着,却是将公公的脸面贴在了自己的双乳当中。 “翠花,好香啊,像是巷子口王三家的烧饼!” “呸!哪有拿自己儿媳妇的胸部和烧饼比的啊!” “嘿嘿,反正就是香,吃不够的香……” 公公一边说,一边将头在自己儿媳妇的胸部拱着,那儿媳妇满面春光,双手抱着自己公公的脑袋,仰着头,气吐芳兰。 “嗯……嗯,轻……轻一点儿!” 儿媳妇嘤咛着,那声音听得窗外的许翰林两人都是软了骨头。 两人看得认真,那公公将头埋进去之后,就开始亲吻着自家儿媳妇的双乳,且还会用自己的那条沾满口水的舌头,不停地在白嫩的乳房上面游走,大半个面皮都埋了进去,从许翰林两人的视角看去,只能看都当事人的半个面皮,余下的部分,都被儿媳妇白花花的乳房覆盖了。 随着公公的舔弄,儿媳妇也是浪叫连连,两人粗重的喘息声,隔着窗户许翰林二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许是到了时候,没多久公公便将自己的脑袋从儿媳妇的胸部抬了起来,之后,就见公公手忙脚乱的解着儿媳妇的裤头,不过片刻,随着那儿媳妇屁股轻轻一抬,双腿一翘,那裤头被公公整个脱了下来。 一双修长的美腿,浮现在了许翰林二人的眼前。 惊鸿一瞥,美腿当中,还有那茂密的黑森林。 不过下一刻间,儿媳妇的双腿就被公公抬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窗外的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好似此刻自己便是那公公,身下的肉棒异常显眼,有着骇人的长度,上面青筋爬满,龟头紫红。 在许翰林二人的注视之下,公公将自己的伞状龟头房子了儿媳妇的蜜穴前端,只需轻轻一挺腰,便可中门直入! 但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响,紧闭的院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踹了一脚。 “开门!!!” 同时响起的,还有愤怒的好似狮吼般的声调。
第7章 拘魂索魄黑白无常
屋内的两人吓得浑身一激灵,屋外的也不差,三魂七魄差点儿都飞了。 也亏得许翰林反应快,狠狠地一拽旁边的王胖子,两人怎么下来的又怎么爬了上去,刚刚上了房顶,院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了,动静闹得很大,街坊四邻都围了过来。 许翰林认得那人,正是那小媳妇的夫君,公公的儿子,想不到此刻,却是来抓奸来了。 顿时,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兴奋,许翰林也有些疑惑,莫不成自己之前看到的乌云,是因为小媳妇要倒霉呀? 这般思索之间,房屋里已经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之后没多久,就听院子里看热闹的老叟嗓音尖锐的喊了一声“杀人啦”,人群顿做鸟兽散,屋顶上的许翰林两人也吓了一跳,没多久就见满身血污的儿子跌跌撞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眼神涣散,面色无光,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许翰林和王胖子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缩了缩脖子,看来公公和儿媳的事是被儿子发现了,然后儿子忍受不了,一尸两命,毕竟他们刚刚成亲不久,刚过门的妻子就和公公有染,儿子承受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这般想着,许翰林和王胖子两人打算暂时离开,不过就在许翰林瞥了一眼那儿子的当下,却是直接愣住了,在他的视线当中,那儿子虽然跪在地上,大门前面也没有了看热闹的街坊四邻,但不知何时,却是出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许翰林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差了,但揉了揉眼睛之后,却是一股凉气窜到了全身,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瞳孔闪烁,双腿战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俨然恐惧到了极致。 那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身高约莫九尺有余,身上缠绕着森森黑气,左边的头戴高帽,上书一见生财,全身黑衣,连那帽子都是黑的,右边的上书天下太平,全身白衣。 两人的面容很是恐怖,两条鲜红,水滋滋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拖拉到了胸口,走动间一甩一甩的,手中还拿着叮当作响的铁链脚铐,没有脚,轻飘飘,衣摆不沾地,从那跪着的儿子身体内穿了过去。 轻飘飘,慢悠悠的进了屋子。 没多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又走了出来,让许翰林浑身冒汗的是,那两人中间,戴着手铐脚镣,正是已经身亡的公公和儿媳。 许翰林如遭电击,直接愣在了那里,任凭身旁的王胖子如何呼喊,都不为所动。 民间故事他看了不少,即便不看,相信也没人会知道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是何等人物——黑白无常,专门捉人魂魄的鬼差! 许翰林全身冒汗,打死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碰到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就在他站在那里愣神的当场,那带着公公儿媳朝着门口走去的黑白无常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即,就见二人猛地转身,视线电光火石的与许翰林撞在了一起。 许翰林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狠狠地缩了一下,噗通一下子摔了个屁股蹲,甚至差点儿就从房檐上摔落下去。 也亏得一旁的王胖子眼疾手快,将许翰林一把拉住。 “翰林,你咋啦?” 看着许翰林发白的神色和发青的嘴唇,王胖子也被吓得不轻。 “走,走……快走!” 许翰林就像是逃命似的,后背都湿了一大片,连滚带爬的下了房,照着自己家屋子就跑了过去。 速度之快,连身后喘着粗气的王胖子都追之不及。 见鬼了……见鬼了,真的活见鬼了! 许翰林吓得毛骨悚然,刚才的所见所闻,相信说给谁都不会信,更何况还是那么的真实,尤其是黑白无常转过脸来的那一下,许翰林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心脏都要裂开了。 他如同无头苍蝇,飞也般的回到家中,闷头盖好被子,浑身发抖。 那互相对视的一幕,像是梦魇般的停留在了他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他只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缩在被子里,冷汗都将身下的床单打湿了。 待到中午之时,许翰林听见房门外面传来了自己父母的声音,显然已经从药堂回来了,娘亲正进了厨房,给父亲和自己准备午饭,而许翰林躺在床上,只感觉六神无主,双目昏花,天旋地转,阴冷非常。 待到午膳准备好之后,许神医在院子里问着自己娘子。 “翰林呢?怎么还没回来?这个点应该放学了吧?” 而外面则紧跟着传来娘亲的声音。 “再等等吧!” 约莫少半柱香后,院子里的父母似乎发觉了异常,许神医打算出门寻找,书斓曦却是拦住了他,然后来到了许翰林的房屋前面。 轻扣了几下房门之后,书斓曦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床上,许翰林像是粽子一样包裹在被子里,捂着严严实实的。 “翰林……” 书斓曦轻轻地走到床前,沿着床边坐下,将许翰林的被子拉了下来。 彼时的许翰林,脑门上全是细汗,嘴唇明显的在哆嗦。 看到这一幕,书斓曦和许神医全都吓了一跳,许神医更是上前摸了摸许翰林的额头,看着自家妻子道:“发烧了!” 言罢,他转身出了屋。 “你守着翰林,我去准备点儿药!” 这边说着,许神医已经是着急忙慌的出了房门,至于书斓曦,则是满脸心疼的拿出一条香帕,擦拭着自家儿子额头上的汗水。
第8章 灵丹妙药仙母临风
“娘……娘亲!” 许翰林已经被烧昏了头,但隐约之间,还是能够察觉到坐在床边的书斓曦,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握着娘亲的手掌。 “翰林,你怎么烧成这个样子?” 书斓曦心疼的都快要落泪了,看着自己儿子哆嗦的唇角,她想不通为何儿子早上还好好地,中午就生了这般大病,不过下一秒钟,许翰林的自言自语,就解决了书斓曦的心头疑惑。 “鬼……鬼!” 他脸上还浮现着惊魂未定,说话的声音也很小,气若游丝,但还是被书斓曦听在了耳中。 “不怕,没事!” 她轻轻地拍打着儿子的被子和胸膛,眼底有怒火浮现。 “没事,娘亲在的,不怕哈,任何妖魔鬼怪,娘亲都不会让它们伤害你的!” 书斓曦一边安慰,一边轻轻对着儿子许翰林吹着仙气。 那带着淡淡清香的仙气钻入许翰林的鼻中,让他惨白的脸色,有了些许的红润,嘴边的呢喃自语,也是渐渐地淡了下去。 眼见儿子呼吸均匀的睡着了,书斓曦眉宇间的怒容浮现在了脸上。 “土地!” 她朱唇轻启,淡淡的喊了一句。 话音甫落,就见许翰林的房中地面,升起了一缕青烟,那青烟在半空中凝聚化形,成了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老头。 这小老头正是此地的土地公,身高不过三尺,一脸慈眉善目,胸前的一缕山羊胡都快要耷拉到了地上,尤为醒目。 土地公出现之后,便对着坐在床边的书斓曦轻轻一拜,神色谦卑。 “九公主……” “翰林他是怎么回事?是有妖怪骚扰吗?” 书斓曦语气冰冷,只待问出一个结果,不论是何方神圣,惊扰自己的儿子,便让他们付出代价。 “小少爷他……” 土地公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许翰林,开口道:“许是今天上午黑白无常两位神君拘魂索魄之时被小少爷看到,惊了魂了吧,修养片刻便会痊愈!” 土地公公说到这里,书斓曦铁青的脸色也放松了不少,她原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在骚扰自己的儿子,殊不知是碰到了黑白无常两位鬼差,按照常理来说,寻常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黑白无常的,但自己的儿子不是黑白无常,说到底也是玉皇大帝的亲孙子,岂非常人…… “不过……” 这时,土地公公又说话了。 “小少爷肉体凡胎,按照常理来说,是断然不可能看到黑白无常两位神君的呀。” “这你就不用管了,退下吧!” 书斓曦一招手,遣退了土地公公。 许翰林体内有浩然之气的事情,除了斗战胜佛外,书斓曦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能够看到黑白无常,显然也是体内的浩然之气开始不安定了起来。 对于书斓曦来说,当务之急就是等儿子的浩然之气发作,用化神丹将那浩然之气化解了,如此才能救自己儿子一命。 她原本也想过问大圣求一些淬体炼骨的灵丹妙药,让儿子借着这道浩然之气直接羽化成仙,但考虑到一来儿子肉体凡胎未必能够承载,二来突如其来的成仙必然会惊动天庭,到时候自己和夫君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对儿子和夫君来说,都是祸事。 也因如此,书斓曦的容颜之上,再度浮现了担忧之色。 而在这之后不久,一脸焦急的许神医便端着熬好的药汤进来了,发现许翰林呼吸均匀,正在熟睡,也是放慢了脚步,将冒着热气的药汤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翰林怎么样了?” 许神医一边问一边走上前来,伸手在儿子的额头上摸了一摸,烧竟然退了。 “没啥事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书斓曦看着满脸关怀的丈夫,面露微笑。 一家三口能够一直在一起,对书斓曦来说便是知足了。 而许神医闻言,也是轻轻地走上前来,坐在床边揽着自己娘子。 “今日上午操劳了一上午了,娘子你先去吃饭吧,翰林我来照顾就行!” 书斓曦将脑袋靠在了自己丈夫的肩膀上,听到丈夫这么说,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下午还要看病诊治,还是你先去吃吧,那么多的病人没有治呢,下午有的忙,快去吧!” 书斓曦温柔贤惠,轻轻推搡着自己的夫君,许神医见状,担忧的看了一眼熟睡的许翰林,再三确定许翰林已经是高烧退去,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出去吃饭去了。 至于书斓曦,则是一直坐在自己儿子的床边,看着他熟睡的面庞,满脸笑意。 微风吹过,院子里的两株杨柳随风摇曳,一如书斓曦此刻的心境,端庄、祥和…… 这一觉,许翰林睡了不知道多久,起初梦中还全是那相貌恐怖的黑白无常,像是对自己索命一样追着自己,半晌过后,却是了无踪迹,反而全身暖洋洋的,让许翰林睡得舒心。 再一睁眼,已经是黄昏时分,金黄的阳光透过窗绯洒入,将房间照着昏黄,实心所及,白纱曼裙,娘亲正坐在桌边看书,长长的秀发披在肩头,上面的碧玉簪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好一副和谐唯美的画面,睁开眼的许翰林看着娘亲的背影,竟是痴了。 “醒了?” 书斓曦合起手中的书本,转头看着许翰林,微微一笑,日光洒在她的侧颜上,白嫩的耳垂都好似有了些许的透明,轻弯的嘴角,让人如沐春风。 许翰林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还从未有这一刻,让许翰林如此震撼,震撼自己娘亲的美,震撼自己娘亲的仙。 “嗯!”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把这碗药汤喝了吧,你父亲亲自熬得!” 书斓曦来到儿子身前,将旁边尚且冒着热气的药汤端了起来,递到了儿子身前。 许翰林低头看了一眼药汤,知道娘亲今日下午没去药堂,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有些许的感动,因此这碗药汤,即便苦涩,许翰林都没有半分浪费,尽皆入肚。 “这是娘亲为你求来的平安符,从此以后你日夜戴在身上,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的。” “多谢娘亲!” 许翰林看着书斓曦放在床边的一件黄符,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娘亲,你……你怎么知……” “当然是你说梦话了,高烧不退,把你父亲吓了个够呛,去城外的云隐寺请了个僧者,得知你是被吓着了,这才作罢!” “哦哦……” 许翰林闻言点了点头,为了不让娘亲担忧,许翰林并没有交代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而书斓曦也没有细问,反而是在许翰林专心喝药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翰林呀,冬无愆阳,夏无伏阴下一句是什么来着,为娘有些想不起来了……” 书斓曦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却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儿子,正在喝药的许翰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春无凄风,秋无苦雨。” “那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后面呢?”
第9章 夜色如水辗转难眠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书斓曦所问的,正是《左传》和《诗经》,而许翰林的回答,也是没有一丝犹豫,显然烂熟于心。 “不对吧?” 书斓曦眼睛眯了起来,一脸的笑意。 “嗯?” 许翰林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自己的娘亲拿着书本,卷成了筒子,照着自己头部敲了一下。 “明明什么都会,还和我装呀?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书斓曦看着自己儿子,虽说满脸笑意,但言语中却有些许的生气。 “说,今日上午,为何逃学呀?” 眼见被自己的娘亲识破,许翰林也便不装了,慢悠悠开口道:“学堂夫子,整天只知道教一些之乎者也,我早就会了,觉得没意思,所以就溜了……” “翰林,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是会了,可你的那些同学呢?他们未必也都会呀,你们既是一个学堂的,那便该互相帮助,互相理解,人有三六九等之分,可学识没有,若是学堂的夫子因为你会了,而教你其他的知识,那么其他不会的同学们呢?就此放弃吗?大同兼爱,一视同仁,日后你若做了官,难道北方的经济不如南方,便放弃北方的百姓只管南方吗?读书与做人无二,有前后之分,却无贵贱之别,懂了吗?” “懂了!” 许翰林点了点头,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娘亲第一次与自己讲道理了,而书斓曦见自家儿子这般乖巧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甚,起身道:“娘亲给你做饭去,喝过药休息一会儿,饭好了娘亲叫你!” 语落,书斓曦缓缓地走出了房间,临了还轻轻地给许翰林磕上了房门。 入夜,星罗满布,许翰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之不着。 胸口之上,娘亲给他的平安符已经戴在了脖子上,许翰林一只手握着平安符,脑海当中浮现的,却是今日看到的场景,不是黑白无常,而是那一对公媳,两人光着身子,在激情热吻的画面。 越是回味,许翰林便越是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冒火,体温升高,内心深处,仿若有根心弦在拨动一般。 小媳妇凝如玉脂的身体,包括那肚兜下落,胸部弹出的画面,就像是魔障一样的在许翰林的脑海深处浮现,驱赶不出,他心烦意乱,干脆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房门,院子外一片寂静,月光洒在地面,更显寂寥。 娘亲与父亲那边,灯熄火灭,显然已经熟睡了,百无聊赖的许翰林干脆坐在了院中,抬头看着漫天星河。 他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往日里这个点早已经是熟睡了,但今日,却是没有丝毫睡意。 坐在院中石凳上的他,目光紧盯着上方的星空,形如棋盘,零落满布,大小不一样的星辰似宝石般闪烁着,隐约有某种规律在游动一般。 许翰林看着这漫天星辰,不知不觉便深陷了进去,连他自己都未发觉,身上不知何时,竟然如同夜明珠一般,闪烁起了亮光,朦朦胧胧的光亮包裹着他全身上下,煞是圣洁。 与此同时,主屋里正在熟睡的书斓曦猛地睁开了眼睛,仿若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从床上坐起,一旁的许神医睡眼迷离,含糊道:“娘子,你怎么起来了?” “没事,夫君先睡吧,我去如厕!” 书斓曦对着自己夫君微微一笑,穿着睡袍,随意的披了件衣服,拉开了房门。 院外,自己的儿子正坐在石凳上面,目视天空,浑身上下荧光满布,正是在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书斓曦的心内一紧,从白日里许翰林看到了黑白无常到现在的荧光满布,显然那浩然之气随着自家儿子年龄的增长,已经快要彻底爆发了,今日种种,便是征兆! 书斓曦面露担忧,快步走上前去,轻轻地在自己儿子肩头一拍。 刹那,许翰林就像是入定的老僧被人惊醒了一般,从神游的状态反应了过来,看着身后的娘亲。 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天地灵气,已然消失不见。 而书斓曦,则是在自己儿子身边坐下。 “怎么啦?大半夜的不睡觉。” 书斓曦与许翰林一般,抬头看着漫天星辰。 浩然之气虽然能够让人修炼,但也足以至人于死地,何况还有天庭在上,随意多出来的一名仙人,必然会受到天庭的审查,于书斓曦一家而言,绝对没有益处。 “有些睡不着,应该是下午睡多了吧!” 许翰林挠着头笑着,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定格在了娘亲的身上。 彼时的娘亲,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袍,领口之处没有系紧,白花花的胸脯从许翰林的角度看去若隐若现,且没有梳妆打扮的娘亲,在夜色下显得更加的漂亮,那粉嫩的脸颊甚至还白的泛光,秀发随着微风轻轻起伏,离得近了,许翰林甚至能够清楚地闻到自己娘亲身上的体香,他轻轻地耸动了耸动鼻子,目光从娘亲的侧颜向下一挪,鬼使神差的看向了娘亲微微起伏的胸脯处,睡袍虽然宽松,但那一对挺拔的乳峰,还是清清楚楚的被勾勒出来。 许翰林仅是看了一眼,就立马触电般的躲了过去。 躲过去的同时,他的脑海当中又出现了今日白天看到的小媳妇的身影……
第10章 星空之下同被之中
脑海当中浮现的,是小媳妇肚兜被扯开的瞬间,那一对白嫩丰满的乳房跌落的画面,这一晚上出现在许翰林脑海当中无数次的画面让他不敢再看自己的娘亲,仅仅是瞟了一眼,就急忙转移了视线。 书斓曦自然没有发觉自己儿子刚才的惊鸿一瞥,反而是握住了儿子的手,满脸担忧的道:“怎么?还害怕吗?” 许翰林遇到黑白无常的事情,书斓曦并没有告知自己的丈夫,而许翰林自己也并未讲过,或许从他的角度来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即便告知了自己的娘亲,想必娘亲也不会相信吧。 但他哪里知道,书斓曦对于他的遭遇一清二楚,土地公公也已经尽数告知。 娘亲的手握上自己手的一瞬间,许翰林浑身都是一哆嗦,之前还从未有这种感觉,但是此刻,他只感觉娘亲的手好软好滑,碰触到自己的时候嫩嫩的,他仿佛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何那些街坊四邻的长舌妇,那般羡慕娘亲的手掌了,那纤细的手指,确实不像是人妇的手指,反而比一些所谓的大家闺秀还要漂亮。 “嗯!” 许翰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莫名其妙的就点了点头,同时看着一旁的娘亲,开口道:“娘亲,能和我一起睡吗?我一个人……一个人有点儿怕!” “好!” 出乎意料的,书斓曦竟然点了点头,随后,就见她拉着许翰林,回到了许翰林的屋子里。 关上门扉,脱去外袍,书斓曦躺进了许翰林的被窝之中。 床虽小,但容纳母子两人,却是刚刚合适。 许翰林睡内,书斓曦睡外,母子两人,竟然钻到了同一床被窝当中。 许翰林有些激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几岁的时候起,不再和父母睡在一张被子里,甚至都不在同一间屋子里生活了,但是此刻,自己的娘亲却是躺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许翰林躺在靠墙的一面,心里还是有着紧张和激动,他藏在被子里的双手无处安放,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房梁,第一次,有了一种睡在别人家床上的感觉,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是书斓曦,在躺下之后,便侧身面对着许翰林,她温柔的给许翰林掖好边角的被子,然后将手放在了许翰林的胸腔上面,轻轻地拍打着。 那如玉的容颜,几乎是近在咫尺,身上的香味,更是无孔不入,比之前在庭院当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感受着娘亲在自己的身侧,许翰林紧张地连视线都不敢随意挪动。 他宛若绷弦的状态,书斓曦并没有察觉,反而是轻轻拍打着许翰林的胸膛,像是小时候哄许翰林入睡一般,满脸温柔的哄着他。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许翰林的心底滋生。 他还从未有一刻,体会过现在这般的感觉。 他盯着房梁看了片刻后,终于是将视线转移了过来。 “娘亲,你和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呢?” 睡不着的许翰林,开始转移起了话题。 而书斓曦闻言,嘴角轻弯,神色之间,也浮现上了怀念。 “我和你的父亲啊……是在梅林初遇的……” 书斓曦缓缓地讲了起来,当然,关于身世下凡那部分,书斓曦并没有说。 她是天庭的九公主,玉皇大帝的第九个女儿,从出生起,便备受尊荣与宠爱,若说前面的八个姐姐是玉皇大帝的掌中宝,那么最小的九公主,就是玉皇大帝的心头肉,她出生时,其余的八位姐姐已经长大成人,玉帝的身边没人可陪,只有自己,天天围在他身边。 久而久之,九公主也便成了玉皇大帝最宠爱的女儿,不过若说前面的八个姐姐中九公主和谁最要好,那自然是温柔贤淑的七公主了,或者说,她更向往的是自己七姐和董永的爱情故事,神仙和凡人的爱情,对当时年纪尚小的九公主来说,是那般的令人神往。 后来年纪大了之后,九公主便趁着值日神官不注意,偷偷下界玩耍。 也是在这里,九公主遇到了许神医。 她给自己起了个化名,名唤书斓曦。 下凡的地方,便是梅林,梅林是城外不远处的一处桃林景点,来此游玩的少男少女不计其数,也不知道是缘分使然还是如何,当时的书斓曦一眼便看对了在梅林下救治野狸的许神医,那野狸被猎户的陷阱割伤了腿,躲在梅林下奄奄一息,与朋友同游的许神医心生不忍,拼命救治。 也是那一幕,印在书斓曦的眼中,有了别样的风采。 之后,她便与许神医一见如故,喜结连理,同时生下了许翰林。 故事讲到这里,也便简单概括了自己与夫君的相遇之事,而一旁的许翰林听得入神,他的脑海当中甚至已经出现了梅林那漫天梅花下的画面,不过画面中并没有自己的父亲,反而是只有娘亲书斓曦。 此时的娘亲已经是这般的倾国倾城,若往前倒退十多年,那时候的娘亲,又该是怎样的超凡脱俗,美艳动人,无词汇可用,无画面可想,年轻时候娘亲的美,许翰林想不出几分,但是那桃林美景下人比花娇的画面,还是能模糊幻想几分。 他不由得心里羡慕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才能娶到娘亲这般漂亮的仙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他看着面前的娘亲,脑海当中,却不知怎的,又浮现了那小媳妇的身影,这一次不是乳房,也不是上半身,而是整个被脱得一丝不挂的身体,同一时间,许翰林发觉,自己的下体,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起来,他趁着娘亲不注意偷偷地朝下瞄了一眼,那挺立的下体,竟然将身上的被子顶起来了一小部分,虽然说不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但许翰林的脸,还是刷的一下子红了一大片,他最害怕的,就是被此刻与自己大被同眠的娘亲发现。 但细心的书斓曦,怎能不察觉到儿子突然变红的脸庞,惊咦道:“翰林,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啊,又发烧了?”
第11章 妖变(一)
书斓曦在一旁满脸的关切,许翰林怎么可能被娘亲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当时便头摇的像拨浪鼓。 “没事,有点儿热!娘,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我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娘亲看出破绽,许翰林又不着痕迹的将话题移开了。 “当然是假的了……” 书斓曦笑了笑,眉宇当中一闪而过的神色并未被自己的儿子捕捉到。 “若是真的,你还不得升官发财?娘亲可是看见书上写了,阳寿未尽的人如果看到了黑白无常,是注定要发财升官的。说不定这不是厄运,反而是好运呢?” 书斓曦说到这里,歪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清亮的眸子中,有深深的爱意闪过。 “若是如此,我给娘亲买大房子,雇最多的丫鬟,带娘亲吃遍天底下最好吃的好东西!” “若真是如此,娘亲便等着!” 书斓曦这般说着,同时轻轻拍打着儿子的的胸膛。 “好啦,不早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学堂呢!” “好!” …… 与此同时,寂静的山林当中,风飒阵阵,林叶哗哗作响的声音,为这阴冷的山林,更添了一丝诡秘。 山林之中,一条蜈蚣,正甩动着自己的身躯,拼命的在前方爬行,若换做平时,此间已经是一跃千里,但此刻,诺大的山林都没有走出去。 就在它耗尽气力停下的时候,周遭突兀狂风大作,森冷的月光下,浮现了一个妖气森森的身影。 他来到若不可查的蜈蚣面前,蹲下身形,将手掌放在蜈蚣面前。 后者像是见到了什么,喜极而泣,晃动着身子爬上了那人的手掌,轻声低语,瑟瑟声响,在那人的耳边说着什么。 猛地,那人的脸上浮现愤怒的神色,铜铃圆瞪,脸上的肌肉还在一块块的抽搐。 他将那蜈蚣捧在手里,脚一剁地,瞬间化流光而去。 翌日,许翰林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他不知道自己昨日几时睡得,只是睁开眼的刹那,迷离数分,随即反应了过来。 再转头时,身旁的床榻已经空无一人,许翰林手摸了过去,还有余温残留,被子里面,也弥漫着香气。 兀的,鸡鸣了,朝阳透过窗绯洒了进来。 许翰林支起窗棂,就见院子里,一袭白袍的母亲正拿着扫帚洒扫,金光的朝阳洒在她的身上,就像是那庙里的金身菩萨一般,许翰林恍然,心想若是这世上真有仙女,应该也是娘亲这般吧。 打扫过后,娘亲去了厨房,不过数分,炊烟已经升了起来。 许翰林穿好了衣物,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今日的他,起的格外的早,往日里,娘亲都会准备两份早饭,父亲一份,自己一份,今日,自己总算是起个够早了,没一会儿,就见父亲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洗漱过的他,去厨房里帮着母亲。 “翰林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啊?” 父亲看到许翰林也起来了,着实是颇为意外。 “睡不着了!” 许翰林狼吞虎咽的吃着娘亲做好的早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父亲,在许翰林的印象中,关于自己的学习,父亲从未和自己认真探讨过,反倒是母亲经常对自己言传身教,不过父亲有那么多的病人,也是情理之中。 几乎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父亲就得去药堂收拾,日落方归。 这次也不例外,吃过早饭后,父亲便去了药堂,而起了个大早的许翰林,则是帮着娘亲收拾家务。 这也是许翰林第一次主动帮忙做活,书斓曦也是一脸的受宠若惊。 只是她不知,许翰林这般,只是为了能够和自己的娘亲多呆些时日,至于为何,连许翰林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自从昨晚大被同眠之后,许翰林就感觉,自己身体里,某种东西觉醒了…… “娘,我走了!” 早堂的时辰快到了,许翰林拿着书本,朝着自己娘亲告别。 “去吧!” 书斓曦站在家门口,满脸微笑,与身后的屋舍、垂柳融为一体。 许翰林也有些意外自己,平日里,他恨不得拔腿便跑,但今日,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总有些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母亲,也不知这心态变化,为何一夜之间会如此天翻地覆,不过再多不舍,许翰林还是只能迈步前行。 大街之上,已经是人头攒动,小商小贩,络绎不绝。 黄狗寻觅了一角,暖洋洋的晒着太阳,街市上有人挑着扁担,桶子里的水洒了出来,将青石路面打湿了一片,稚子的嬉闹声,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许翰林拿着书本,迎着泱泱人群,朝着学堂走去。 行至半途,前方人群攒动,数不清的人围成一个圈,指指点点。 交头接耳声,议论纷纷。 许翰林本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主,登时就钻了进去,只见人群之中,是一家包子铺,铺内有一老头,粗布麻衫、披头散发,正坐在桌子前,形如疯狗般的吃食着。 桌子上面已经架起了整整五屉包子,全部都是这老头吃进去的。 周围的百姓哪见过这般能吃的,纷纷惊为奇人。 “这也太能吃了……” “就是,就是,半个时辰吃了五屉包子了,我家的猪娃子都没这般能吃!” “这么瘦弱的身子,怎能装得下啊!” 人们七嘴八舌,纷纷惊叹这位的食量,许翰林瞧的仔细,那人目光涣散,头不梳脸不洗,只知道一个劲的坐在那里吃,蒸笼里两个巴掌大的包子,这人不带皱一下眉头的,几口就吃完了。 这边吃,那边的店主蒸,好不忙乱。 这店主一边干活一边也是时不时的转头,着实是惊讶于这位大哥的食量。 见过能吃的,没见过这般能吃的! 人群沸沸扬扬的议论声,终于是引来了一个披着围裙的老妪,她挤开人群看到了坐在摊子前吃食的老头,登时便走上了前去。 “你怎么吃这么多啊?不干活啊!” 老妪扯着老头,将包子钱付了后,扯着那还在往嘴里塞包子的老头,骂骂咧咧的朝着家里走。 许翰林看得惊奇,那老头虽说是被老妪扯着走,但一双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包子铺,嘴唇上下张合,看那口型,似乎只有一个字——饿!
第12章 妖变(二)
“娘,饿!” 院子里,妇人正在洒扫,五岁的稚童白白胖胖,肚皮上裹着一片半人长的红肚兜,站在门口,脆生生的喊着自己娘亲。 那孩童很是可爱,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樱唇不点而红,脸颊红彤彤得如苹果一般,十分秀气。 他靠着门扉,眼睛直丢丢的盯着自己娘亲。 “好,娘亲这就给你做饭!” 妇人听到孩子喊饿,连忙将手中的扫把放到一边,洗了手,又去了屋里。 妇人也好生奇怪,自己孩子刚刚吃了早点,这会儿竟然又喊饿了,平日里可未曾见过孩子这般吃食,心下虽然诧异,但还是乖乖进了厨房,谁让是自己的孩子呢。 幸好,孩子爹临出门前劈好了柴火。 妇人将柴火丢入灶间,翻开米缸,黄米也快见底了。 她拿出一盏青瓷碗,舀了一勺黄米,放入清水,慢慢洗涤。 与此同时,屋外,五岁的稚童饿的肚皮直叫,他看着娘亲的身影进了厨房,自己个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 院子里种着豆角,沿棍攀了上去,但还未开花结果,旁边还有南瓜,深埋在泥土当中。 稚童整个人趴在地上,手脚并用,脸贴着地面,鼻尖不停地耸动,似乎在闻着什么。 一边闻,一边在地上匍匐前进着。 “饿……饿!” 他嘴里嘟囔着,闻着气味爬行了数米,突然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处蚂蚁窝,洞边是堆积的颗粒状黄土,一个个蚂蚁黑点般的从洞内爬进爬出。 稚童看着这些个蚂蚁,咕咚咕咚吞咽着口水,终于,他对着那蚂蚁伸出了手去。 “喵!” 院墙上,不知从哪儿窜来了一只黑猫,它看着稚童的背影,好似感知到了什么,尖锐的啼叫着,身子半弓了起来,身上的毛都竖立了起来,做攻击状。 “喵!喵!喵!” 凄厉尖锐的猫叫声,终于是引起了厨房里妇人的注意,她拿着锅铲走了出来,对着院墙上的黑猫吓唬着。 “起开……起开!” 黑猫不甘的啼叫了两声,这才悻悻的离开。 黑猫一走,转过身的妇人也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哎呀,这是干甚哩!” 妇人走上前去,满脸的惊慌,她一把将儿子从地上抱起,嘴巴全是黄土,还有蚂蚁在白嫩的脸蛋上四处爬着。 妇女将那些蚂蚁全都从稚童身上抖落了下来,又带着去厨房漱了漱口,换来的是稚童张着嘴的大声呼喊:“娘亲,饿……” “做上哩,做上哩,饭马上便好哩!” …… 张捕头起了个大早,对着院门口射进来的朝阳,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他是这座城里的捕头,食的是朝廷俸禄,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城中安泰,很少会有刑事案件发生,偷抢打砸的更是没有,兄弟们有些时候还在衙门里自己个开自己个的玩笑,说是自己个成了混吃等死的蛀虫了。 没办法,谁让现今的天下国泰民安、丰衣足食呢。 不过就在昨天,还是发生了一起命案。 犯案的是家中的男丁,砍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妻子,只因这一对公媳伤风败俗,竟然在房中行那苟且之事,被当儿子的抓了个正着,怒火攻心之下,杀了自己的妻子父亲。 按照朝廷的法度,案件清楚明白,那男丁也应该是从轻发落,让一众差役们兴奋个半死的刑事案件,最终也是清楚明白,难免有些失落。 昨晚上和弟兄们喝了点酒,却是直到半夜方才入睡。 今朝起来,浑身酸麻,有些睁不开眼。 他麻溜的来到厨房,妻子正在灶台前做着饭,窈窕的背影让捕头老张吞咽着口水。 若说老张最能在人前显摆的事,就是娶到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在一众兄弟当中,算是最漂亮的那一位了。 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看着妻子做饭的贤惠背影,老张上前几步,从背后揽住了妻子的柳腰。 “做啥好吃的啊?” 一边说,一边对着妻子耳鬓厮磨。 “好啦,别闹,去,把院子打扫了。” 妻子满脸娇羞的抗拒着他,夫妻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咚咚咚咚……” 没过了一会儿,院门被人敲的咚咚作响。 老张打开院门,却是巷子口家的小七。 这小七是个女娃,古灵精怪,很是惹人喜爱。 老张与妻子喜结连理后,也想要生个娃儿,但是娘子肚子里一直没什么动静,因此也对别家的小孩子喜爱有加,这诺大的巷子里,男娃女娃倒有不少,可要说最讨老张喜爱的,还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七,老张恨不得把小七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因此当看到小七敲门的时候,老张一张老脸笑的满是褶子。 “咋啦?这大清早的,咋想起敲你张叔家的门来了?” “张叔,我想问你家借点口粮,我娘……我娘饿!” 小七耸拉着脑袋,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还瞅着老张的脸色,似乎问人借口粮这件事,在小七的心里,显得有些理亏。 老张见状,二话没说便扭头去了厨房,和妻子简单说明了下之后,妻子倒也大方,将家里的大米倒出来了半升,让老张交给了小七。 小七家过得很不好,小七的父亲有肺痨病,去年便去世了,家里也没有什么老人,只有小七和自己的娘亲在相依为命,因此街坊邻居们看其可怜,也会时不时的资助一番。 拿着口粮,小七懂事的千恩万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小七家早就支好了锅灶,当小七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小七的母亲正穿着单薄的睡衣,蹲在灶台前面,如同入定的老僧,一动不动。 “娘亲……娘亲?” 灶台里的柴火劈啪作响,自己的娘亲一动不动,小七只觉得周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提着米,吃力的走到娘亲的身前。 “娘亲,借到口粮了……” 她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的头埋得很低,蓬头垢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蹲在那里,双手环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听到口粮两个字,她才僵硬的转过了身来,两只眼睛,躲在头发后面,依稀闪烁着一种异常妖娆的红光。
第13章 妖变(三)
“娘亲……” 触碰到娘亲的目光,小七有些害怕的往后缩着身体,娘亲的目光从小七的身上移到了旁边的口粮上面。 “咕咚……” 她的喉咙滚动,吞咽着口水。 僵直的起身,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就见小七的娘亲拿起了那些米,也不淘洗,直接全数倒进了滚烫的热锅中。 她弯下腰,身子前倾在锅灶上,目光被里面的水米牢牢吸引着。 旁边的小七只感觉自己的娘亲怪异,不敢多话,弱弱的缩在墙角。 终于,米熟了。 醇香的米味顺着锅灶散发了出来,小七的娘亲吞咽着口水,舀了一勺盛在了碗里,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一碗作罢,小七的娘亲又舀了一碗,米汤还冒着热气,小七的娘亲丝毫不以为然,继续一碗接一碗的喝着。 “咕……” 这次,不是小七娘亲的肚子再叫了,而是小七自己。 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娘亲将家里的口粮全都吃完了,现在要回来的粮食,也被她吃了大半,小七到现在,滴水未沾。 她鼓起勇气,怯生生的上前,揪着娘亲的裤腿,左右晃动:“娘亲,我……我也饿!” 小七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娘亲的回复,反而依旧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锅里的米水,当整整一锅米水全部进入腹中之后,那小七的娘亲方才停了下来,不过此时的她,脸色更白,仿佛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人一般,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的蹲下了身来,两只手抓住了小七的胳膊,目光森冷的看着她。 “娘亲……” 小七哆嗦着,她总感觉自己的娘亲有些不对劲,抓着自己胳膊的两只手,孔武有力,好似生怕自己跑掉一般。 “你抓疼我了……” 小七委屈的叫唤着,可换来的是自己娘亲的一动不动,那两颗眼珠子,隐隐散发着红光。 这就是我的孩子? 这么白,这么嫩…… 那眼睛,像是荔枝。 那小脸,像是面饼。 那胳膊,像是莲藕。 那肚皮,像是馒头。 “咕咚……” 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 “哎呀,又得去起班了!” 吃饱喝足的张捕头伸了个懒腰,满脸的不情愿。 妻子则乖巧的伺候在一旁,为他绑着刀带,整理着官服。 “早去早回,巡街的时候记得把这月朝廷的赋税缴了。对了,还有王大娘家的水缸,帮忙挑满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娘子放心则个!” 对于妻子不耐其烦的嘱咐,张捕头满脸笑意。 “对了,还有小七家,他们母女两不容易,你去瞧瞧去,看有啥忙能帮的!” “好!” 老张点了点头,穿好了衣裳,挎好了佩刀,挺着腰杆,出了家门。 小七家就在巷子口,老张赶过去的时候,小七家的大门都没有关,老张径直走了进去,主屋敲了敲门。 “弟妹,在家不?” “有啥要帮忙的没?” “家里口粮需不需要我今天值班回来给你扛点儿?” 老张一边敲着门,一边扯着嗓子喊,可半天时间过去,主屋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嘿?奇了怪了……” 他推开门进去,满脸的疑惑。 屋子里空无一人,连小七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出了主屋,老张看向了一旁的偏房。 就在这时,一旁的耳房里,传来了小七的声音:“张……张叔!” 声音很虚弱,要不是老张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耳聪目明,还真不一定能听到,他转过头看去,就见耳房的门槛上,探出了一双纤细的手掌,正是小七的手掌。 接着是小七的脑袋,和上半个身子,她满脸的惊恐,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门槛,另一只手对着老张遥遥举着。 “救我……救我!” 话音甫落,噌的一下子,像是被某种力量扯住了,小七的身子,整个被拽进了耳房当中。 “小七!” 老张察觉到了不对劲,蹭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刀,举着明晃晃的刀刃,小心翼翼的朝着耳房靠了过去。 耳房的两扇大门没有关严实,吱呀吱呀的摇晃着,青天白日的,老张竟然感觉有些许的寒冷,阴风阵阵,而且靠着耳房近了,老张闻到了一股十分明显的血腥味,他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同时心底深处也升起了一股紧张和恐惧的思绪,他一步步的朝着耳房靠近,当来到耳房正门前的时候,那明亮的眸子,登时便萎缩了起来,一张脸上,写满了恐惧! …… “咚咚咚!” 泼皮王五敲了敲刘寡妇家的大门,依照规矩,不急不缓,三声有余。 一边敲,他还一边看着四周,幸好周围大门紧闭,没人看见。 三声过后,王五满脸兴奋地在外面等着,可等了许久,也不见院子里的寡妇如先前那般,出来开门。 “咚咚咚!” 王五又敲了三下,依旧不见有人应答。 “嘿?真是见了鬼了!” 王五不信邪,又敲了三下,这回,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不过不是刘寡妇,而是旁边家的王婆。 “别敲了,人说不定睡着还没起呢,自个翻墙头进去!” 王婆满脸的不开心,对这远近闻名的泼皮王五更是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王五嘿嘿一笑,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当着王婆的面,一个助跑就窜上去了。 “呸!” 看到王五溜进了寡妇家的别院,王婆狠狠地呸了一口。 “不要脸!”
第14章 妖变(四)
溜门撬锁,对王五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翻个墙,上个房,更是信手拈来。 稳稳落地,王五的目光放到了那还关着门的主屋当中,他满脸的淫笑,搓着手,急不可耐的来到了大门口,轻轻敲着房门。 “宝贝,起没起来啊?被窝里冷不冷啊,需不需要你家官人给你进去暖暖被窝呀?” 王五支棱着耳朵,等着里面的人回话。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刘寡妇娇滴滴的声音。 “讨厌你,进来吧,门没锁!” 刘寡妇一句话,让王五激动地下面个的小兄弟都立了起来,他二话不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呼……这味可够呛的!” 刚一推开房门,一股子恶臭就扑面而来,也说不上是恶臭,总之是一种特别难闻的味道。 站在门口的王五蒲扇着鼻子前的空气,愣是没有进去。 倒是那刘寡妇,整个缩在了被子里,连个头都没有露一下。 “你进来啊!” 眼见王五站在门口不为所动,被子里的“寡妇”说话了。 “你这屋里啥味啊?” 王五有些不情愿进去,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太呛人了。 “熏耗子来着,家里老鼠太多,找人寻了个偏方!” “这也太臭了吧?” “你快进来呀,莫被人瞧见了!” 里面的寡妇还在催促着,王五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最终忍受不住欲望的煎熬,走了进去。 “关上门!” 寡妇开口,王五照做。 “过来呀!” 听到寡妇这么说,王五满脸的淫笑。 “怎么?这般的想我啊,是不是想我的大鸡巴了!” 一边说着,王五一边朝着寡妇的香床靠近,不过越是靠近,王五感觉越是奇怪,这寡妇,竟然一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连头都不露一下。 “你坐过来……” 寡妇继续催促着,王五不疑有他,在寡妇的床边坐下。 “你怎么不把头露出来啊?害羞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五这般说着,同时伸手摸上了寡妇的被子。 “咦?” 他满脸的疑惑。 “你怎么胖了这么多啊!你的腿呢?” “腿在下面啊!” “这是你的腿?为什么这么细?这么长?又这么软?不对,怎么毛茸茸的?” “你进到里面来,我告诉你呀!” 话说着,寡妇的被子抬起了一角。 黑不隆咚的,像是深渊的巨口,能够将人轻易吞噬一般。 急色的王五不疑有他,将自己的半个脑袋钻了进去,刹那…… “啊”的一声惨叫,鲜血如泉水般喷涌,王五的两只手连带整个身子都在费力的扑腾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阵扑腾慢慢的没了音讯,最终了无生息。 …… 老张做捕头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举着明晃晃尖刀的他,壮着胆子朝着耳房靠近。 吱呀吱呀不停扇动的房门口,有着冲天的血腥味。 老张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入目处,是满地的鲜血,还有一个与鲜血格格不入的人影。 背对着老张,长发垂髫,正坐在地上,好似撕咬着什么。 “弟妹?” 老张唤了一声,身上的官服已经被都被汗水浸透了,衣服粘着后背,握刀的手都满是汗水。 小七的娘亲背对着自己,就那般视若无睹的坐在血泊当中,伴随着异常清晰地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还有那血水滴答滴答流下的声音。 那阵仗,就仿佛是好几只野狗在啃食着什么东西一般。 面对老张的呼唤,背对着自己的小七娘亲不为所动,只是肩膀一直在耸动,仿佛在吃着什么。 这诡异的一幕让老张头皮发麻,手中的尖刀,不由自主的就对准了小七的娘亲。 他小心翼翼,试图绕到小七娘亲的正面,不过好在此刻背对着老张的小七娘亲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被手里的东西吸引了,对一旁老张的举动视若无睹,后者还想着绕到正面,看看小七娘亲究竟在干什么。 可谁知刚绕到侧边,就猛地愣住了。 在小七娘亲的面前,是小七的尸体,或者说,半个残缺不全的尸体! 下半身,从腰到双腿位置,已然消失不见。 上半身则是被小七的娘亲拿捏在手里,半个脑袋正对着小七的娘亲,上面已经被咬了一半,乳白的脑浆伴随着血肉碎块从小七的头顶流下,稚嫩的小脸上还写满了让人不忍动容的恐惧神色,原本明亮的眼珠子,此时也是写满了不可置信,甚至有一颗已经顺着眼眶耸拉了下来,像是小孩玩的沙丘一样半吊在空中,下面的躯体,有着一条条的肠子耸拉在地面,还冒着热气。 这骇人的一幕,让老张四肢百骸都冒着凉气,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十八层地狱的场景,也不过如是吧! 他看着面前的小七娘亲,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一点。 小七的娘亲,还在低头啃咬着自己亲生女儿的脑袋,那牙齿啃咬头骨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老张满脸的骇然,握刀的手都猛地一松,哗啦一下子,手中的尖刀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钟,正在全神贯注啃食自己女儿的小七娘亲仿佛反应了过来,猛地抬起了脑袋,那一双眼睛阴冷而又彤红,好似散发着戾气和野性,盯着老张。 一刹那,两人的目光相对,小七那热乎乎的尸体,随着小七娘亲的手掌一松,无声的滑落到了地上,后脑勺的浆汁和血液,将小七娘亲的衣衫都浸湿了大半。 随着刀掉到地上,两人的目光相对,咕咚一声,小七的娘亲又吞咽了一口口水,下一秒钟,她就径直朝着老张扑了过来。 刹那,一股恶风连带着熏人口鼻的血腥气,将老张的全身包裹了起来……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第15章 妖变(五)
许翰林来到了学堂,同学们陆陆续续也都过来了。 “翰林,你昨天咋啦?一下午都没来上课。” 和许翰林要好的王胖子凑了过来,一脸的困惑。 昨天白日里的许翰林,真的是吓到王胖子了,突如其来的拔腿狂奔,连王胖子的呼喊都毫不理会。 “没啥……” 许翰林挠了挠脑袋,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产生感觉看到了黑白无常了吧? 这句话要是说出口,自己可就真的成了整个学堂的笑话了。 “昨天的衙门你去来没?” “衙门?没去啊,怎么啦?” “你竟然没去?我还以为你昨天一下午没来,是去衙门看热闹去了。” “衙门有什么热闹可看啊!” “就是咱们昨天上午看到的啊!” 王胖子看了看周围,压低了自己的语调。 “我和你说,昨天放学了我还去看来着,听说那个杀妻杀父的男的,就判了半个月的大狱,补交一部分罚款后,就会无罪释放了。” “是么?” 对于朝廷的法度,许翰林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但是按照常识来说,婆媳通奸,基本上是浸猪笼的死罪,即便做儿子的不动手,朝廷也不会放过。 一想到这里,许翰林的脑海当中就又蹦出来了那儿媳被公公压在身下的画面,主要是儿媳的那一对奶子,就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画面一样,难以磨灭,时不时地就会蹦出来。 他看了眼王胖子,还打算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眉梢眼角却是瞧见了夫子走了进来,登时周遭原本乱做一团的同修们便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座位,王胖子和许翰林也是头一缩,安安分分、老老实实了起来。 不一会儿,圣贤读书声,便从学堂当中传了出来。 街面之上,依旧是热闹非常,仿佛那发生在边边角角的血腥,都已经被繁荣和热闹掩盖了一般,大街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沿街叫卖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许神医来的极早,比药堂里的伙计都要早来不少时辰,等到求医问药的病人们上门的时候,回春堂已经热热闹闹的开了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一袭红裙,美艳惊人的书斓曦也从街边走了过来,途经的不少小商小贩,男人女人,全都注视着书斓曦。 对一些老店家来说,书斓曦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十数年之久,可每一次的遇见,都给人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尤其是再次换了一身衣裙的书斓曦,美的就像是传说中天界的仙女一般,不是凡尘中人,让人不忍直视。 今日的书斓曦,这一身红裙异常的显眼明亮,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滞,尤其是那些个男人,即便自家婆姨在身边,都恨不得将脖子伸得七尺长,只为看佳人一眼。 书斓曦眉目如画,五官明艳,杏眼桃腮,面若鹅蛋,眉眼间顾盼生辉,红衣红裙衬的那张脸肤白如玉。 此时此刻,她的面上略施薄粉,樱唇不点而红,远山黛眉秀秀气气的,长发挽起,一条品红色的丝带轻轻束缚着,行走间随风轻轻飘扬,竟除了端庄婉约外,隐约有一种英姿飒爽。 只见书斓曦缓缓走入店中,和看呆了眼的伙计们点头示意后,就来到了自己的丈夫身边,帮着丈夫拿药记账,一如往常般的忙活了起来。 说来也怪,十数年的日子如今一般,但书斓曦非但不觉得枯燥,反而每天都觉得幸福无比,哪怕是与那天庭中的日子相比,也是强了不止百倍千倍,仿佛只要能够和自己的夫君呆在一起,便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书斓曦倒也从未被天庭发现。 这不,今日的她一如既往的帮着丈夫,小两口甜蜜而温馨,不过就在书斓曦前后忙活不久,站在柜台后的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裙被人扯了一扯,再低头时,一只手正巧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夫君,我出去一下!” 书斓曦和自己的夫君许神医打了声招呼,除了店面,三转两转之后,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当中。 刹那,地面青烟升腾,土地公公的身影,随之浮现。 “九公主,大事不好了!” 身影刚刚浮现,就见土地公公满脸的焦急,都快要拖到地面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 “怎么了?” 书斓曦皱了皱眉头,若不是特殊情况,土地公公不会冒着被凡人发现的风险来找自己。 一刹那,书斓曦还以为自己穿帮了,可土地公公接下来的话,却让书斓曦愣了一愣。 “妖变了!” “妖变?这座城里?” 书斓曦很是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 毕竟从自己下凡到现在,十数年的时间,这座城里,包括邻近的几座城,甚至大点说包括整个天下,都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现今的皇帝,勤政爱民、克己奉公,现今的朝廷,广施仁政、安民济物,天下之间,已经少有什么妖魔为祸、站端再起了,土地公公冷不防的一句妖变,也是让书斓曦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看着土地公公一脸严肃认真地表情,登时就皱起了眉头。 土地公公虽是神职,但也是一位芝麻大小的官职,说好听点是土地神,说难听点,也就是一个有了朝廷编制的孤魂野鬼而已,而且每一处地方的土地公公都不同,诺大的凡间,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这样的神职不知有几千上万,就拿现在的土地公公来说吧,掌管的也只是这座城周围的十方之地而已,即便出了事,想要告上天庭,也得先诉城隍、再诉阎王,最后经由阎王上折揽奏,天庭才会知晓,不过这般费事,一般的妖魔也早已经是自生自灭了,即便最后天庭管了,也大多数都是交由凡间的修士来处理,毕竟不是什么诸如齐天大圣那类的绝世大妖,惊动不了天庭。 但也因此,妖变的城市当中,算得上的神明只有城隍和土地公公了,土地公公来找自己,显然这次的妖变不同寻常,不是他和城隍能够管得了的! 这般想着,书斓曦满脸凝重的开口道:“究竟是如何?你且说个一二出来……”
第16章 骇人妖变公主封城
迎面而来的,是一张满是碎肉和鲜血的血盆大口,也不知道是刹那间老张的脑补还是如何,那满嘴的尖牙利齿,一点儿也不像是人类该有的样子,尤其是那两颗獠牙,就像是传说中的僵尸一样,怪不得小七被啃成了那个样子。 不过老张虽然上了年纪,但反应还算是快,在小七娘亲扑过来的刹那,老张一个驴打滚,就地滚到了一边,同时还顺势捡起了地上的刀。 扑了个空的小七娘亲姿势怪异,四肢弯曲,像是动物一样的趴在地上,当老张握着刀站起来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小七娘亲明显变得更加古怪了起来,身子不停地颤栗,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噼里啪啦炒豆子的声音不停地响起,接着,老张就隐约感觉小七的娘亲好似身子长长了不少,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咋地,不过当小七娘亲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老张心里咯噔就是一下。 若说先前的小七娘亲脸色惨白,尖嘴獠牙的话,此刻的小七娘亲,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那脸变得又尖又长,尤其是一旁的两个耳朵,又细又尖,就连手上的指甲,都锋利的吓人。 转过身来的小七娘亲,一边流着口水,滴答成河,一边以一种野狗还击的姿势正对着老张,那姿势好似随时都要扑上来一样。 老张卧刀的手都在抖,他极力压制着恐惧,目光紧盯着小七的娘亲,或者说,已经不能算是自己认识的小七的娘亲了。 感觉像是野兽,像是……妖! 老张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就是这一下,对面的小七娘亲抓到了空挡,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来,老张瞅准空隙,向后躲避的同时,狠狠一刀劈下。 “咔嚓”一声,血肉模糊,这一刀老张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刀刃劈开了小七娘亲的皮肉,卡在了肩骨上面。 也是这一劈,震得老张双臂发麻,手里的刀都差点儿没握住了。 寻常人受此一击,不死也残,至少应该失去了行动能力才对,可那小七的娘亲,非但不受影响,似乎还更加的凶残,径直就朝着老张爬了过来,且那副神情和淌着口水的样子,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恶汉看到了鸡鸭鱼肉一般,匍匐着往前爬。 老张虽然害怕,但也是临危不乱,干脆一脚踩住了小七娘亲的脑袋,两只手握着刀柄,将那卡在骨头里的长刀拔了出来,然后对着那脑袋,重重的一刀劈下。 一刀过后,那头颅成了滚地葫芦。 热血如油,顺着头颅滚过洒了一地。 那失去脑袋的身体,还在一阵阵的痉挛着,许久后,方才停止。 死里逃生的老张,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噗通一下子坐在地上,手里的刀都掉了。 与此同时,高空之上,云雾之中。 一袭红衣的书斓曦亲眼目睹着房间里激战的一幕,直到确定老张没了危险,这才飞身去往了它处。 庭院中,书斓曦缓缓落下,双足刚刚沾地,土地公公的身影便在身旁浮现。 他看着身旁的书斓曦,毕恭毕敬道:“九公主,里面的人,已经妖变了。而且这血腥味……太重了。” 旁人或许短时间内闻不到,但土地公公是山精野怪,自然能够闻个一清二楚,一旁的书斓曦自然也是看到了房内中的情景,不过她丝毫不以为意,缓步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刚刚推开房门,一道黑影便从侧边扑来,速度极快,若是寻常人,恐难反应,早就被扑食在地,可九公主岂非凡人,那黑影虽然速度极快,可刚到书斓曦近前,便“砰”的一声,好似撞到了一堵肉眼看不见的气墙,摔倒在地。 这一撞,也是撞得那黑影七荤八素,还未爬起,书斓曦凌空一指,喝了一声:“定!” 话音甫落,那黑影准备起身的身影便直接定格在了那里。 定身术不是什么高等的法术,倘若被施术者法力或者神力高于自己,定身术便没什么效果,不过好在面前的仅仅是妖变的凡人,没有法力也没有神力,只不过是一种低等的妖物而已,对书斓曦构不成威胁。 所谓的妖变,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自然便是指某种东西变成妖,不论是动物还是人,亦或是石头草木等等,凡是变成了妖,便统一称之为是妖变。 面前被定住的身影,自然与那被捕头斩杀了的还未完成妖变的妇人不同,面前的妇人,已经彻底妖变,成了一只提醒足足有一人高的大老鼠,四肢矫健、眼神通红,身后还有着一根硕长的尾巴,妖气森森。 “九公主,这……” 一旁的土地公公满脸骇然。 “这妖变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吧?” “得想办法找清源头才行!” 书斓曦盯着那只巨鼠看了半晌,根据土地公公所言,这些妖变的凡人,妖变之前都有一巨大的特征——饥饿! 饥不择食,什么都吃! 在来到这里之前,书斓曦还猜测着到底是何许妖怪,需要这般吃食,想不到却是鼠妖。 鼠妖腹大且空,自是需要粮食。 书斓曦的目光随即又落到了床上,妇人的床上,一盘杂乱,像是血池一般,无数的血水顺着床沿滴落,在地面流了好大一滩,上面有人的碎衣服,有被褥的碎棉花,甚至还有一些碎骨肉块,显然,这人之所以妖变的如此之快,是因为汲取了大量的能量,也就是说,吃人了! 从书斓曦下凡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了,城中还从未出现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件! 登时,书斓曦的眼神当中便有凌厉闪过,如此大规模的妖变,显然是有妖物潜伏了进来。 想到这里,书斓曦将头上的发簪拔下,对着碧玉发簪吹了口仙气,轻轻往上空一抛,登时,那发簪便冲破屋顶,飞升高空。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气息荡漾而过,诺大的城池,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封锁,只进不出……
第17章 官府行动控制妖
老张家的巷子口,来了很多的官差,妇人们想要看热闹,全部都被遣散到了一边。 这些官差鱼贯而入,也不知道在内中做着什么。 人群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这不是小七家么?” “这是咋啦?她娘偷汉子了?” “胡说,弟妹可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道哩,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真的是背地里偷汉子哩?毕竟她老汉死了那么多年了,寂寞难耐也是正常的呀!” 人妇们还在络绎不绝的讨论着,谁也不知,小七家院子里,是怎样一副景象,进入的官差们,一个个脸色难看,像是吃了屎一样,都在硬憋着,说不准下一秒钟就跑到一旁吐得昏天黑地了。 在他们的面前,是小七的半截身子和她娘亲被砍下了脑袋的尸体,母女两人并排躺着,要不是亲眼看到了,这些平日里和老张称兄道弟的官差们,还未必能够相信老张所说的,母亲把女儿生吃了?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不过当他们将小七母亲的脑袋搬过来的时候,看到那尖长的耳朵和满嘴的利齿,齐齐吞了口唾沫,有几个胆小的,都不自觉地缩到了后面。 “张头,这是什么呀?” 其中一个捕快凑到了老张的面前,后者却是一蹬眼,开口道:“我哪知道!” 现在的他,刚刚从惊魂未定中反应过来,一个劲的暗自夸自己命大,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短暂的数秒,可以说是险死还生。 要是自己反应再慢上那么一秒钟,说不定真的就忠君报国去了。 别看他是捕头,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就在这些个捕快纷纷不知所措的时候,庭院当中,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身影,高不过三尺,一脸慈眉善目,胸前的一缕山羊胡都快要耷拉到了地上,尤为醒目,正是土地公公。 “这是妖变!” 土地公公的突然开口,把这些个捕快都吓了一跳,他们纷纷反应过来,哗啦一下子都把刀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尖正对着土地公公。 “谁?怎么进来的?” 目睹了小七的娘亲,这些个捕快已经是草木皆兵,尤其是逃过死关的老张,反应尤为激烈。 “你们看老朽像谁!” 土地公公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满面笑意。 这些个捕快看土地公公身形娇小,且一脸慈眉善目,纷纷对视,有些不明所以,而土地公公,则是径直走到了那两具尸体旁,对着小七娘亲的身体吹着仙气,一缕缕肉眼可见的仙气灌入小七娘亲的尸体当中,接着,那尸体就产生了一阵阵的变化,先是身上的衣物尽数爆裂,露出了那白皙光滑、美艳非常的酮体,饱满的胸部、平坦光滑的小腹、还有那修长、亭亭玉立的双腿,不过片刻间,这美好的一幕就消失无踪,反而是那些看得入神的捕快都被冲击到了,只见那平坦光滑的小腹,开始快速的隆起,像是平地起了一个土包子一般,洁白如玉的躯体上开始出现一根根的毛发,这些毛发就像是动物身上浓密的毛发一般,生长极快,同时小七娘亲的身子,开始快速的变得臃肿起来,那双腿当中,竟然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条满是嫩肉的尾巴。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官差们也是菊花一紧。 接着,小七娘亲的身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老鼠,足足有成年人大小! 尤其是那被砍下来的脑袋,更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老鼠脑袋,尖牙利齿,看得人心里发寒。 土地公公的这一手,可谓是彻底镇住了这些官差们。 九公主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土地公公全部代做了。 “这便是妖变,接下来,你们有两件事需要立刻去做!” 土地公公看着这些凡人衙门里的官差,面色严肃的嘱咐着:“第一,这妖变之人妖变之前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饥饿,会十分的饥饿,且还会吃食大量粮食,若没有粮食,便会吃人!如果一旦吃人了,便会加速妖变,为了全城百姓的生死,你们必须马上拟一道公告,散布全城,有饥饿症的患者,必须到衙门报道,私藏者,重惩不赦!” “第二,必须尽快查明这次的妖变的源头为何,如果老朽所料不假,应该是从城中开始的,朝着四处扩散,不过其他地方,还尚未见到有妖变症状的人,但也不能怠慢,你们以城中心为始,朝着四周扩散,务必要查明这次妖变的源头为何,查明源头,方能堵住妖变之灾。” “十万火急,立马去做吧!” 嘱咐完这些,土地公公便就地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一旁的官差们,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他们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 “他妈的……这是,遇到神仙了?” 几个年轻的官差一脸的不可置信,土地公公的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 反倒是其中的一个官差,盯着土地公公消失的地方,思考了许久,忽然茅塞顿开,惊呼道:“你们不觉得那老头有点儿眼熟?” “谁?” 老张也觉得有些眼熟,甚至感觉在哪里见过,不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土地公公啊,庙里的土地公公,一模一样啊喂!” 听到这位官差这般说,老张也是反应了过来。 “确实,真的是土地公公!” 周围的捕快们也全都反应了过来,对于他们来说,土地公公那就是神仙啊! 神仙的嘱托,他们自当遵从,众人对视一眼,仿佛先前的恐惧全都消散,他们按照土地公公的嘱咐,回到了衙门,并且着手准备了起来……
第18章 仙妖斗(一)
不过多时,整座城中,便出现了朝廷衙门张贴的布告,很多很多,遍布大街小巷。 意思很明显,城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名唤饥饿症,患此病的患者会腹中饥饿,食欲大涨,衙门已经准备了相应地药物,患病的患者需马上送到县衙当中。 当然,对于这场所谓的“饥饿”病的恐怖程度,为了不让民众们担惊受怕,衙门贴出来的布告只字未提。 并且已经有不少的衙役们,更是以城中为圆心,开始朝着四周挨家挨户的检查,既寻找妖变的源头,更是趁机擒拿那些已经有了妖变特征的人们。 而在整座城里的衙役们忙碌开来的时候,青云直上,一袭红裙的九公主书斓曦凌空站立,她低头看着诺大的城中,城中回春堂里,一个男人还在忙碌着,对城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而另外一边的学堂之中,自己的儿子许翰林还在认认真真听着学堂之上夫子的讲学,难得的是,今日的他这般听话,书斓曦也不由得欣慰的笑了一笑,之后,她便朝着云端飞去。 城中的妖变,来的突兀,源头为何也不得而知,事出反常,虽然需要调查,但此刻更迫在眉睫的,便是想办法救回那些已经妖变或者即将妖变的可怜凡人。 也是因此,书斓曦不得不冒险返回一趟天庭。 可谁知天庭未到,刚刚起步的书斓曦,却是半空中被人拦了下来。 挡路的是一个妖气冲天的大妖,书斓曦下凡许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妖气渗人的大妖,幻化成了人形模样,体态丰腴,乍看之下,就像是城中一些油水很好地胖富商一般,不过那满身弥漫的妖气,却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这位仙子,是要去哪去呀?” 拦路的大妖上下打量着书斓曦,一张凹凸不平,满是油腻的脸上,写满了淫邪,看向书斓曦的目光,也是赤裸裸的带着侵略性。 书斓曦皱了皱眉,城中妖变事急,她可没有心思搭理这等妖物,当下便头也不回,纵身飞去,可谁知那大妖速度飞快,竟是瞬间拦住了书斓曦的去路。 “这位仙子姓甚名谁啊,哪座山,哪栋府?改日再下方便拜访不是?” “让开!” 书斓曦面露不善,厉声呵斥。 “别这般残忍嘛,仙子何必急着拒绝我呢?相互了解了解不好么?仙子这般花容月貌,若是能够与我同修,岂不甚好?你我也做一对快活神仙,日日笙歌,夜夜缠绵,也可羡煞旁人啊!” 那拦路的大妖满脸的淫邪,目光肆无忌惮的从书斓曦的娇颜上挪到了书斓曦的胸部上面,舔着嘴唇,好似是恨不得将书斓曦当下便扛回自己的洞府一般。 书斓曦皱着眉头,若是平日里,遇到此等妖物,怎说也得与它斗上一斗,但此刻书斓曦心系城中的百姓,顾不得其他,面对大妖冒犯的目光,虽然心里不喜,但是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与这个大妖有任何交集,当下便心神一动,神力笼罩周身。 那大妖微微一愣,他原以为面前的书斓曦会是凡尘中哪个宗门的修行弟子,想不到已经是白日飞升的天庭仙子,当下微微收敛神色,开口道:“敢问仙子,可是哪方大仙手下童子?” 大妖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过,面前倾国倾城的仙子,会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更不会料想到,自己招惹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寻常妖物,便是借十个胆子也未必敢招惹,这大妖虽有本事,但自从书斓曦亮出了周身神力之后,也没敢如先前那般轻薄,若是天庭寻常的仙子也便罢了,就怕是诸如太上老君、王母娘娘这般大能身边的童子,若是那般,可不是轻易能够招惹。 面对大妖的盘问,书斓曦懒得理会,袖袍一甩,喝声道:“让开!” 一股无形的气浪,随着袖袍甩动,朝着那大妖奔去。 却见那大妖不慌不忙,顺手一接,竟是轻轻松松将那无形气浪化解。 散发出来的妖气,让书斓曦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这妖气……城中的妖变,是你搞出来的?”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书斓曦便从大妖的攻击当中,发现了外泄的妖气,竟是与那被自己定住的妖变之人一模一样! 看到书斓曦仅仅凭借外放的少数妖气便识破了自己,大妖神色一冷,缓缓开口道:“既是如此,在下便更不能放仙子离开了!无论你是上天庭告状也好,搬救兵也罢,今日仙子,是注定不能离开此处了!” 那大妖一边说,一边桀桀阴笑的往前踏了一步。 “不过仙子这般国色天香,再次陨落也煞是可惜,不如随我同去道场,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甚好?” “做梦!” 识破了这只大妖是造成城中妖变的罪魁祸首,书斓曦自然也是心知此战不可避免,因此也不再拖延,起手便将自己的本命法宝星河云瘴寄了出去。 这星河云瘴是书斓曦抓阄的时候,其母王母娘娘亲自为其炼制的本命法宝,采了九天星河的亮光之气,做成这件星河云瘴,是天下妖邪之物的克制之器,上附九天星海的星河之力,可攻可守,妙用非常。 那星河云瘴一寄出去,便化作流光朝着那只大妖打去。 那大妖则是全身凝聚诸多的妖气,形成了一片黑乎乎的秧云,云中水火风雷四象沸腾,黑压压朝着书斓曦压去。 这一击看似平常,其实内中威压凶险万分,若是被这黑云盖顶,纵使是大罗神仙,也非得脱一层皮不可,但那书斓曦寄出去的星河云瘴不是凡物,更不是寻常仙家法宝,那黑云虽密,可一接触星河云瘴,便如同纸糊的一般,噗嗤一下子被捅开了一个窟窿。 窟窿捅开的同时,星河云瘴直勾勾的冲着大妖而去。 大妖的神色猛地一变,脸色难看万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段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书斓曦破解了,且那星河云瘴如有自我意识,不停地朝着大妖追击……
第19章 仙妖斗(二)
“这是什么怪东西?” 一边躲,大妖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口中喷出道道黑气,这些黑气与那秧云不同,显得更加的漆黑,如白纸泼墨,凝儿不散。 虽说星河云瘴每次都能穿过黑气,可随着一层层的黑气从大妖的嘴中吐出,那星河云瘴一层层的穿过,到了后来,速度明显便慢了许多。 “回来!” 眼见于此,书斓曦伸手一招,将星河云瘴收回,那星河云瘴化为了长纱,飘在了书斓曦身周。 接着就见书斓曦腾身而起,手捏法诀,顷刻之间,一面杏黄色的小旗浮现在了书斓曦的面前。 小旗一出,周围金光灿然,浮现朵朵金莲,一股浩如烟海的神圣气息刹那浮现,诸邪避退、万法不侵。 “这是!!!” 那被自己吐出来的黑气环绕的大妖瞳孔登时就缩了起来。 这面杏黄色小旗浮现的刹那,周围东南西北,各自又浮现了四面旗子。 不是其他,正是先天至宝,普通仙人,乃至高高在上的圣人见了都要眼红的先天法宝: 中央戊己杏黄旗 东方青莲宝色旗 南方离地焰光旗 西方素色云界旗 北方真武皂雕旗 天庭的玉皇大帝最宠爱的就是书斓曦这位年纪最小的九公主,那是一个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也导致书斓曦手中的法宝最多,受到的宠爱最多,这先天五旗便是证据! 无色旗一出,被围在中央的大妖脸色都变了。 “你是谁?” 转瞬间他便后悔了,后悔接了这档子差事,更后悔拦住了书斓曦,可天下之大,就是没有后悔药去吃,随着五色旗出现,书斓曦压根就不给这个大妖解释的机会,单单它迫害城中百姓,导致妖变出现的事情,就足以让书斓曦降妖伏魔得了,因此,书斓曦法诀起捏,神力运行,刹那间,五根旗子法相频现,遥遥转动,天地五行,尽皆浮现。 五行化力,四方围困住了那只大妖,且一股沛然不可挡的神力,浩浩荡荡朝着内中挤压。 那大妖变了脸色,察觉到了书斓曦这一击之下蕴含的恐怖力道,登时也是不停地从嘴里喷吐着黑气,这些黑气在大妖的面前越聚越多,渐渐地形成了一团团的黑雾,将大妖的身形包裹在当中,更多的则是朝着四周扩散,企图抵挡那五色旗的神圣之光。 可那神圣之光,如烈阳天火,那些黑雾看起来来势汹汹,可始终突破不了五色旗的神圣之光,且随着书斓曦法力的源源不断的灌入,那神圣之光如牢笼般四面八方网住了那些黑雾,且不论黑雾如何折腾,都逃不过神圣之光的照耀,在神圣之光的照耀之下,黑雾甚至沦为了泡沫,一点点的破灭。 滋滋滋滋…… 在神圣之光的碾压之下,黑雾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一点点的缩小。 黑雾之中的大妖见状,狠狠地一咬牙,一脸悲愤,竟是直接在黑雾当中幻化出了自己的元神法相,不是其他,正是一只青色大鼠! 与一般的老鼠无二,只不过体型十分的巨大,足足有三个成年人大小,单单那一张血盆大口,估摸着都可以将地上的老虎、狮子轻松吞并。 随着元神法相出世,那周遭的黑雾一阵翻腾,好似受到了庞大的力量加持,瞬间暴涨了几倍,试图抵挡五色旗的神圣之光。 书斓曦见状,咬破舌尖,一口仙血喷在了面前的中央戊己杏黄旗之上,刹那之间,神圣之光再度暴涨了几分,再度呈现了碾压之势,将那内中的黑雾层层挤压,慢慢碾磨,那些黑雾当中还盘踞着诸多的孤魂野鬼,若是寻常修士被那黑雾侵袭,绝对是有死无生,而且这些黑雾也是大妖这些年四处横行的基本,是它的保命手段。 可如今,这保命手段在书斓曦的先天至宝面前,却是没有丝毫胜算,随着神圣之气的碾压,腥浓的黑雾,也随之飘起了淡淡的青烟。 一些潜藏在内中的暴戾的孤魂恶鬼,也是慢慢地灰飞烟灭。 黑雾蠕动,体积在飞快的缩小,很快的凝绽成一团。 一团黑影,漆黑透亮,散发十分邪恶的气机。 在雾气之内,更有一团黑影,在勉力的挣扎,好像是在破壳而出…… 但是,在神圣之气的压制下,天地就好像一个坚固的牢笼。 不管血影怎么努力挣脱,都徒劳无功。 甚至于,在它挣扎的时候,殷红发黑的雾气,更是在慢慢地蒸发。 差一点儿,便只差一点儿,这只造成了城内妖变的罪魁祸首就要被书斓曦消灭。 不过就在此时,书斓曦身后不远处,却是快速驶来一团强大的云雾,内中所包含的冲天妖气,一点儿也不比那被书斓曦先天至宝五色旗困住的鼠妖差多少! “土兄,救我!” 那鼠妖好似一下子找到了救星,在阵中拼命地呼喊。 而那快速驶来的云雾,从内中飞出了一柄紫色的飞剑,剑气森冷,照着书斓曦就砍了过来。 剑气森森,内中还夹杂着丝丝的黑紫怨气,甚至于剑气未至,周遭的空气就已经因为剑气当中蕴含着的森冷而冻结为冰。 察觉到这剑气当中的恐怖威势,书斓曦连忙转身,手掌之中,却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宫灯,造型古朴,内含紫火。 这盏宫灯拿出来的一瞬间,以书斓曦为圆心,周遭数米,全部被灯中的紫火映照,就连那飞射而来的剑气,都在半空中消散于无形。 “八景宫灯!” 那云中浮现了赶来的大妖身影,是一个身穿黑袍,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彪形大汉。 他看着书斓曦手里的八景宫灯,如那鼠妖一般,面露忌惮。 “你到底是什么人?” 寻常仙子,可拿不出这般法宝。 又是五色旗,又是八景宫灯的。 要知道,五色旗那先天至宝就先不说了,八景宫灯可是太上老君的法宝,内中的紫火,别看仅仅是一簇小火苗,却有着焚天煮海之能,寻常仙子,有这一件法宝,便身份不凡了,可面前这位倾国倾城的仙子,却是足足两样法宝,那云中浮现的彪形大汉,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第20章 仙妖斗(三)
书斓曦远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援兵,且这只大妖妖气外放,竟是不比那被自己困在阵中的鼠妖差多少。 而那鼠妖,随着书斓曦拿出了八景宫灯,鼠妖这边也是压力骤减,再加上施展五色旗需要消耗诸多神力,书斓曦的实力还远远没到了信手拈来,自如运用五色旗的地步,因此也是被那鼠妖瞅准了空隙,直接朝着其中一个地方猛撞。 一着不慎,五色旗被撞开了一角,鼠妖跑了出来。 书斓曦见状,也是将五色旗收了回来。 一只手提着八景宫灯,她看着面前的一人一鼠,满脸戒备。 “二位又是什么人?我们之间可有旧怨?为何残害城中百姓?” 那赶来的大妖手中提着紫色飞剑,同样满脸谨慎的看着书斓曦,转而脸色阴森的开口道:“阁下好大的忘性,数日之前,我的弟子便是被你打回了原形,你说有没有旧怨?” “你是那蜈蚣精的师父?” 书斓曦下凡到现在,还从未真正遇到过一只妖魔,第一次而且唯一一只遇到且出手教训的,就是前几日自己去峨眉山找大圣讨要化神丹的时候遇到的那只残害百姓的蜈蚣精了。 “当然!” 说起自己的徒弟,这赶来的大妖便气不打一处来,谁能料想到,在自己的地界,自己的徒弟竟然被人打回了原形,这不是赤裸裸打自己广目真君的脸么。 不过此番与书斓曦短兵相接,看着她拿出的一个个法宝,大妖也便知晓了自己徒弟为何会输了。 而且要不是面前的这位仙子手下留情,自己的徒弟就不单单是被打回原形这般简单了。 想到此处,它看向书斓曦的眼神更加坚定,同时暗自与另外一边的鼠妖交换神情,鼠妖见状,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书斓曦手中八景宫灯的眼神,有着掩盖不住的贪婪。 若说之前拦住书斓曦是为了她的美色,那么此刻就是为了她手中的法宝了,每一件,拿到凡间都足以引起一番妖王大能之间的争斗,都足以搅乱一方之地的安宁。 要知道,八景宫灯虽然比不上五色旗,但也是三等法宝之列了,可以和齐天大圣的金箍棒,三圣母的宝莲灯,乃至镇元子的人参果树相媲美了,都是独一无二的法宝,对于他们妖族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法宝。 只要得到其中一件,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般想着,二妖一个眼神,明白了彼此想法,开始朝着书斓曦靠近。 他们看得出来,书斓曦虽然受握至宝,但一来年轻,经验不足,二来实力有限,并不能完完全全发挥手中法宝的威力,要不然凭借那五色旗,都足以让他们两妖死无葬身之地了,鼠妖更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脱困。 二妖一个照面,便纷纷一左一右朝着书斓曦冲了过来,面对二妖,书斓曦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环绕在身周的星河云瘴朝着鼠妖席卷而去,那赶来的大妖的紫色飞剑,虽然威力无穷,且杀气凛然,照着书斓曦射来,并且还会自动追踪,不过书斓曦却也不是好惹的,眼见躲不过,素手一招,手掌当中出现了一个白森森的圈子。 “去!” 圈子出现的刹那,书斓曦素手一指,伴随着一声去,那圈子照着飞来的紫色飞剑便套了上去,瞬间,那原本凌厉无匹的飞剑便消失无踪,被那白森森的圈子套了去。 “金刚镯!” 法宝被套了去,赶来的大妖心疼的差点儿吐血,当然,金刚镯那三个字,也是他咬牙切齿从嘴里蹦出来的。 这金刚镯正是太上老君的法宝,书斓曦满月之时,太上老君连同八景宫灯等一系列法宝都送给了自己,当年即便是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在金兜山也是吃了此等法宝的亏,连自己的如意金箍棒都被套走了,甚至当初大战十万天兵天将的时候,也是被这等法宝砸了脑袋,战败被擒。 谁能想到,书斓曦的手中还有这等法宝,太上老君是真舍得啊! 二妖一度怀疑,面前的书斓曦莫不是太上老君的亲生闺女,怎么关于他的法宝老是层出不穷啊! 没有丝毫防备的大妖吃了个亏,自己的本命法宝都被套走了,战力顿时大减。 而一旁的鼠妖,虽然星河云瘴奈何它不得,但也一直缠着它,让它分身乏术。 被套了法宝的大妖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缠斗,生怕书斓曦再拿出什么骇人的法宝来。 这就是仙二代的烦人之处,自身实力不怎么样,可是各种各样的法宝层出不穷,就像是不要钱似的,缠斗到现在,二妖可以说是没讨到一点儿好处,甚至赶来的大妖连自己的本命法宝都丢了! 就在他二人犹豫之际,却见书斓曦素手一抬,从自己的发髻之上,拔下了王母娘娘的发簪。 对于这妖气冲天的二妖,书斓曦抱着除妖务尽的决心,将自己最厉害的法宝拿了出来。 七宝琉璃簪,先天至宝之一,足以和诛仙剑、十二品莲台媲美的宝物,自己的八位姐姐,都未曾得到这个宝物,王母娘娘偏偏给了自己,由此可知书斓曦在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心目当中的重要程度,若是此间二妖知道了书斓曦的真实身份,恐怕会直接吓尿吧! 他们虽然是凡间横行无忌的妖魔,可始终不是孙悟空,可不敢招惹天庭,若是直到书斓曦是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的女儿,怕是要立马磕头赔罪吧!
第21章 狱中妖变
随着七宝琉璃簪在手,书斓曦摒气凝神,周遭的气势都上涨了一大截,身怀神力,当真如同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充满神性。 看到书斓曦手中的七宝琉璃簪,二妖脸上毫无顾忌的浮现了恐惧的神色,那等法宝他们怎会不认识,正是天庭王母娘娘的贴身法宝,二妖再无续战之心,同时夺路而逃。 但…… “留下吧!” 书斓曦一声厉喝,手中的七宝琉璃簪凌空画了一个圈,霎时,一个神力组成的圈环浮现,小小的圈环,在空中如电掠行,晶莹剔透,散发耀眼奇光。 呼啸一下,圈环后发先至,挡在了二妖之前。 然后,圈环爆长扩大,从巴掌大小,化成了足以将二妖包裹的面积。 另外,一个圈环,也随之幻化上百,成千。 数千个环圈,从天而降,就好像是套娃娃似的,铺天盖地往二妖的脑袋脖颈上扣去。 二妖也知道,这一件法宝的厉害,自然不敢让圈环套牢了。 所以,二妖一边飞逃,一边咬紧了牙关,鼓起了法力,抱着脑袋,以身体一路撞去。 砰,砰,砰…… 一个个环圈,被二妖撞碎了。 但是还有无数的环圈,在不断的衍生,无穷无尽,绵绵不绝。 而且,不仅是二妖撞碎了环圈,也有许多环圈,套不中二妖的脑袋,却撞在了二妖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个个环圈的威力,崩山裂石不成问题。 如果不是二妖的身体,比钢铁还要坚硬百倍,恐怕早在圈环的撞击下,粉身碎骨。 尽管如此,但是此消彼涨,一个个圈环撞在了身上,二妖也有些吃不消。 开始的时候,还安然无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妖的身体表面,也随之出现了淤紫乌黑的伤痕。 显然,在书斓曦法宝的攻击下,二妖也支撑不住,吃了不少亏。 二妖实力极强,作威作福一方,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但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此刻的二妖第一反应不是怒气冲冲,想要报复回来,而是一脸惊恐之色,继续抱头鼠窜。 “老土,还藏着掖着吗?这般下去,你我二人都得命丧此地!” 一边逃窜,一旁已经现了元神法相的鼠妖冲着旁边的彪形大汉嘶吼,看他那样子,显然已经是被吓破胆了。 可不是嘛,这小妞又是先天五色旗,又是金刚镯的,刚刚更是把王母娘娘的法宝拿了出来,二妖心里已经是有了个大概,这是招惹上天庭的公主了。 玉皇大帝就那九个公主,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们这些小妖能够招惹的起的。 二妖也知惹了大祸,但当务之要,是保命要紧,二妖也没什么迟疑,纷纷绝招尽露。 只见那抱头鼠窜的彪形大汉一声怒吼,身形瞬间变大,却是一只体型比大山还要雄壮,浑身金色的巨鏊。 巨鏊甲壳坚厚,轮廓有狰狞倒刺,脑袋好像传说中的龙头,眼睛却是红色的,就好像两盏大灯笼。 最可怕的,还是它的嘴巴怒张,其中牙齿交错,就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剑,映发出幽幽寒光,让人心悸。 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巨鏊出现,万千圈环,如雨点坠落,撞在了巨鏊坚固的龟甲上,却根本撼动不了它分毫。 甚至于,连浅浅的斑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小妞,我鼠皇的妖毒可没那般容易解开,你让凡间的衙役将那些中了妖毒的人汇聚在一起,正好会让那些妖变之人自相残杀,变成更厉害的妖物!与你打斗这般时辰,说不定全城都已经被妖变的妖物啃食殆尽了!” 那躲在巨鏊下面的鼠妖嚣张的留了一句狠话,二妖速度飞快的朝着远方逃去。 施法的书斓曦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眼见留不住这两只为非作歹的妖物,只好将神力收了回来。 收回来的一瞬间,书斓曦的身子晃悠了几下,脸色浮白。 显然七宝琉璃簪的运用,对她来说消耗甚巨,不过那二妖,却是再也追赶不及,书斓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妖离开了。 与此同时,城中…… 衙役们发放了公告,幸好城中的百姓也极力配合,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祸端,很多的百姓都自发的将自己的亲人、朋友送到了衙门当中,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孺、也有动物,这些中了妖毒的可怜人都是同一个反应——饿! 甚至当中还有几只黄犬,不停地狂吠,吃的比人都多。 仅仅半个时辰,已经进来了五六十人。 突然的人口大增,这当中还有源源不断进来的人,衙门的牢房也有些不够放,于是,官差们便做了一件足以让他们后悔一生的举动——将这些即将妖变的人,关在了一起。 官差不是很多,人手不够,因此只有一对父子看守,其余的人,都四散出去,去寻找妖变的源头了。 他们挨家挨户的盘问,只有论清楚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妖变的人食量大增,才能更加清楚该源头为何。 而那些被关进牢房当中的可怜人,就像是那些蒙冤受屈,即将被斩头的犯人一样,隔着牢笼,伸出双手,拼命地呼喊:“官爷,饿……饿!” 那副模样,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虽然知道他们是腹中饥饿之人,但官府更知道这些人无论如何喂食肚子都是填不饱的,而且吃的多了还极有可能妖变,因此也便只是将他们关在牢笼之中,不再多管。 可那饿饿饿的声音,还是如同地狱的亡魂一般,不停地冒出。 看守的是官差虽然心里不忍,可上面下了死命令,只能将这一阵阵的饿当做是没听见,后来干脆一个人坐到了前边喝闷酒,滋当没听见。 这般过了不过十几分钟,出人意料的是,内中牢房里的声音,竟然渐渐地小了起来,当那看守的官差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妖变的可怜人喊饿的声音传出了…… 那黑洞洞、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与之前,简直就是鲜明对比…… 看守的官差是爷俩,老子在这体制当中混了一辈子了,临了却还是一个副的,儿子则是因为他的关系再加上自个儿争气吃上了这口皇家饭,此刻爷俩正坐在一起喝着闷酒,牢房里消失许久的喊饿的动静,让这爷俩半天方才反应了过来。 当爹的转过头,看着深处黑漆漆的牢房,满脸古怪。 “你们怎么不喊了?你们不饿了?” 他察觉到了气氛有些怪异,扯着嗓子朝着牢房喊了一句,无人应答。 好似这县衙的牢房里,没有关过人一样。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空无一人的寂静。 咕咚…… 爷俩咽了口唾沫,察觉到了当中的不对,儿子更是直接起身,小心翼翼的道:“爹,你等等,我去武装一下!” 说罢,转身出了监牢。 城里安逸,从未有大事发生,监牢里自然也没有什么死囚,甚至一年四季,在这监牢中蹲过号子的屈指可数,因此也导致这个看守非常松懈,牢里的器具陈设也不是那么的齐全。 儿子一走,老子则是忌讳且恐惧的看了一眼监牢深处,继续吃着面前的花生米,喝着小酒。 当然,从那已经开始逐渐放慢下来的速度来看,似乎当爹的心理活动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自若。 不过就在他吃喝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从监牢深处刮过,那监墙两边的火把,全都被吹灭了。 当爹的吓得浑身一哆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刀,扯着嗓子喊,意图依靠高声来给自己壮胆。 “你们干嘛呢?” “喂,说你们呢!回话!” 可黑漆漆的监牢里,始终没有一句回音。 就像是那些被抓去直喊饿的人压根不存在一般。 登时,当爹的便紧张了起来。 不过出于身上这件官服的责任感,他还是对着黑漆漆的监牢咽了口唾沫,然后拿起旁边一把还没熄灭的火把,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四周。 因为是地处深处,所以这里的光线很是微弱,即便举着火把,能见度依旧很低。 行走在监牢当中,阴风阵阵。 这名官差只感觉后背发凉,他不停的喊话,以此给自己壮胆,同时也在心里暗骂,好好地怎么不把人往前面几个监牢关,都关后面了。 不过好在监牢并不大,官差走过几个监牢之后,就来到了关押着几个感染妖毒喊饿的人的监牢前面,他壮着胆子朝里面一瞧,却是差点儿当场去世。 为了让这些妖变的人不到处乱跑,虽说几个人关在了一起,可依旧是拿铁链捆着,牢门也结实的锁着,就是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可谁知道这么一探头,意外倒是没发现什么,偏偏发现了足以在当爹的官差心里留下一辈子磨灭不了的阴影的画面,那是怎样一个惨字能够形容得了啊,完全就是——人相食! 是的,只能用人相食这三个字来形容了。 只见在那间监牢当中,关着的是五个口口声声喊饿的妖变之人,但是此刻,哪里还有五个人啊,只剩下了两具,一具尸体虽然完好,但已经有大半个脑袋没了,露出了被啃掉了一半的脑头骨,血肉连着毛发捻成了碎步片,那白花花的脑浆,随着身子的晃动,如同盛了半碗的豆腐脑,左右摇晃。 饶是如此,他依旧低着头,血水四溅的啃着身下的一具尸体。 最要命的是,另外一具尸体更加凄惨,单单是看了一眼,这官差就感觉自己这辈子是不能见肉了。 只见那尸体只剩下了上半身,从腰部位置往下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屎尿横流,血腥冲天,只有那拖拉在地面的冒着热乎气的肠子,预示着这人还没有死去,反而是如同野兽一样匍匐在另外一具尸体上面,肆意的撕咬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具全都残缺不全的尸体上,手铐脚镣全都消失不见了,那没了下半身的还好说,可这除了脑袋一切完好的这具,却是怎么把手铐脚镣挣脱的? 当然,彼时的这位当爹的可顾不上这些,在看到这两具尸体的一瞬间,当爹的就已经吓瘫了,大脑一片空白,血粼粼的人食人的画面摆在眼前,这还是其中一间牢房,其他呢? 他站在那里,或者说愣在那里。 吃食的妖变之人反应了过来,浑身完好的那更是具回头看了一眼监牢外的官差,眸光之中有那种饥饿到极限的人看到食物的神情,下一秒钟,他就放弃了怀里的食物,朝着那愣在原地的官差扑了过来。 “砰”的一声响,那粗壮的牢门,竟然是被这位妖变之人直接就撞开了。 撞开的同时,这位妖变之人便朝着官差扑了过来。 速度极快,风驰电挚。 也幸亏这当爹的经验老道,反应迅速,虽然说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的抽出了刀。 不过刀还未完全从刀鞘中抽出,那妖变之人已经是一个飞扑将当爹的压在了身下,那血盆大口照着官差的脖子就咬了下来。 这一口要是咬实了,筋断肉裂都是轻的,不过好在官差经验老道,刀抽出来的同时挡在了身前,饶是如此,那妖变之人的奋力一咬,就听咔嚓一声,沉甸甸的刀身竟然被咬成两截,从中间断成两半。 这官差被吓得目眦欲裂,三魂七魄都跟着丢了大半。 一口咬断佩刀之后,这妖变之人就再次张着血盆大口,这一次目标很明确,照着官差的脑袋就咬了下去,意图咬开脑门,吸食脑髓。 也是这时,那官差直接将断掉的佩刀刺斜里捅了出去,噗嗤一声灌入了妖变之人的脑门当中。 这一下,温热的血液顺着凉薄的刀身流出,温热着官差的手腕,且随着官差这一桶,那半个脑袋一晃悠,白皙的脑浆哗啦响动,像是豆腐脑一般洒了出来,有一些还灌进了官差的嘴里。 这一辈子,估计是和豆腐之类的白花花的东西有缘无分了。 不过在这一刀之下,立竿见影,被捅破脑袋的妖变之人刹那间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机,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临死之时的对视,仿佛是在和官差说着谢谢之类的话语。 接着头一歪,笨重的身子压在了官差的身上…… 也不知道这妖变之人生前到底吃了几个人,吃了多少饭,身子看着不胖,可那当空下来的一压,却是差点儿把官差的隔夜饭都压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好似压着个两百斤重的胖子似的,完全无法动弹。 他咬着牙,满脸憋着通红,费力的将压在身上的这具尸体甩到了一边,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脚底下有人拽着自己的裤腿,轻轻地抬腰向下一看,当爹的吓得头皮发麻。 只见另外一只没有下半身的妖变之人,竟然拖着自己热腾腾的肠子,双手并用的爬上了自己的身子,如那先前的妖变之人一般,目标是自己的脑子! 别看没了下半身,双手并用,爬的却是极快。 刚刚解决了那妖变之人的官差累得半死,哪还有丁点儿力气,登时就被那只剩半个身子的妖变之人压在了身下,不过这官差反应也是快,双手直接掐住了妖变之人的脖子,而那妖变之人,两只手四下挥舞着,冲着身下的官差隔空撕咬着,嘴里的口水都落了下来,滴到了官差的脸上。 强烈的腥臭味,让官差直犯恶心。 他两只手死命的抵着妖变之人的脖子,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从那两条颤抖不停地胳膊来看,显然是要支撑不了多时了。 当是此时,刺斜里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官差隐约瞅了一眼,影子长长的,不像是人。 登时心里一紧,只觉这辈子完了。 “爹?” 就在这时,身后的监牢里,弱弱的传出一声熟悉的身影。 突然浮现的影子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死相频生,倒是差点儿把这小子忘了! “儿子!” 官差喜形于色,只感觉有了救命稻草。 “爹……” 而那儿子,则是哆哆嗦嗦的拿着兵器,楞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妖变之人按在身下,不为所动。 “你他娘的干啥呢?上啊!” 当爹的急的眼眶都红了,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他看着那身上妖变之人的血盆大口,还从未有一刻像是现在这般紧张。 只感觉自己稍微一放松,便会成为那妖变之人的口中盘食。 “我……我去武装了武装!” 而那当儿子的,看着此番场景,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去武装了武装,身上套着守城士兵的盔甲,手里拿着红缨长枪,却是把士兵的装扮穿在了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官差是要去打仗去着。 “武装……武装了你倒是上啊!” 当爹的都快要被气笑了,死命的抵抗着身上的妖变之人。 那儿子这才反应了过来,哦哦了两声,手中的长枪猛地朝前方一刺,噗嗤一下子将妖变之人的后背贯穿,锋利的枪尖抵在了官差的胸腔上。 “你他娘的不孝子,要弑父啊!” 官差气的都倒了。 “你他娘的砍头啊,照头才有效果!” 这般说着,就见那当儿子的反应了过来,寻了个好角度,照着那还在扑腾的妖变之人一枪刺下。 那手感,就像是捅了颗西瓜似的,红的白的一大片。 也是在这一枪之下,那妖变之人没了声响,彻底的死在了官差的身上。 当儿子将老子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时候,红的白的一大片,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浸透了。 而那黑漆漆的监牢当中,不时地还会传出一阵阵的闷哼声,基本上不等两父子反应,监牢深处,就浮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像是灯笼一般,血腥……而又充满饥饿的盯着这一对父子。
第22章 妖落成长
“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 学堂当中,声声读书声传出,传入妇孺的耳中,与丈夫的那口口声声的饿,融会贯通在一起,让人心烦。 也不知怎的,早上应该上山砍材的丈夫,却是口口声声的直呼喊饿,在人家铺子前吃了那么多的包子,也亏得家中有些闲钱,要不然连那些包子钱都付不起了。 城中的官差们敲锣打鼓、张贴告示,四处寻找患了“饥饿病”的病人,消息还未传至妇孺这条街区,突然整个城中便如地震一般地动山摇了起来,接着,这些官差便一窝蜂地朝着县衙方向跑了过去,正在家中给丈夫做饭的妇孺,哪里听得外面官差们的敲打呐喊,即便听到了那地动山摇的动静,也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给自己夫君做饭。 也不知怎的,吃了如此之多了,自己夫君还是一个劲的喊饿,这不知腹中空落的模样,倒是与那翻找粮食的鼠类一样可恶! 心里这般想着,可谁让是自己的夫君呢? 妇孺只能缩在厨房里,给自己夫君坐着早饭。 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除了隔壁院子里传出的读书声之外,当中再也不曾掺杂自己夫君的喊饿声了。 妇孺家的隔壁,就是城中名气极高的方儒学堂,学堂的夫子是整座城中学识最高的,教书育人,也有三四十年之久,桃李虽不能说是满天下,但也是不少了,因为离得近,自己闲暇之余也学了不少文化。 妇孺一边做着饭,一边回味着之前听到的夫子教授的学识,还未融会贯通,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有人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干嘛你?” 丈夫吃了这么多,妇孺心里没好气,甩了甩肩膀,将那只手甩落下去,再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张血盆大口,照着自己的脸就咬了过来…… 一个纸团飞到了自己的书案之上,许翰林看了眼一旁的王胖子,打开纸团,上面只写着两个字——走起! 王胖子指了指一旁的围墙,到点了,上面知乎所以的夫子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要睡了。 许翰林将书本一收,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夫子,冲着王胖子比了个手势,两人做贼一般的弓着身子,悄悄离开了座位。 周围的同窗见怪不怪,也没人多话。 二人溜到了墙根下去,一个纵身,齐齐扒上了墙头。 蹬墙上房的本事,二人可会不少,但谁知刚刚上了墙,就见隔壁的院子里,出来了一只巨大的老鼠,那老鼠有人一般高大,从厨房里钻出,最要命的是,那尖锐的牙齿咀嚼着,二人看得清清楚楚,内中竟然还有一只人手! 这一幕,不似假的,好生真实! 仅仅是一眼,二人就感觉浑身发冷,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窜了上来。 他们可以对天发誓,这一辈子,都未见过这般巨大的老鼠,就算是书中,也未曾记载老鼠可以长得如人一般高大。 当然,若是被他们看到那县衙之中二三十米高的老鼠,相信才是更加的震惊吧,足以对他们的认知产生颠覆! 饶是如此,许翰林和王胖子都吓得不轻,二人看得清楚,那老鼠嘴里咀嚼的,确实是一只人手,甚至嘴巴里流淌下来的鲜血,将地面都浸湿了一大片。 就在扒在墙头的二人看向那一人大的老鼠之时,正在咀嚼的老鼠也是转而看到了趴在墙头上的许翰林二人,登时,那腥红的双眼中就闪过了见到食物的神色,后蹄一蹬,朝着许翰林二人就冲了过来。 二人瞳孔一缩,大呼一声——“妖怪啊!” 话音甫落,二人从墙头径直掉落,引得学堂里的同窗们纷纷侧目,讲台之上迷糊打盹的夫子更是被惊醒,狠狠地一拍桌面,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许翰林,你二人又要做什么?” 这许翰林和王胖子,几乎就是整个学堂的刺头,老夫子也是颇为头疼。 这一声妖怪,在老夫子看来,更是无稽之谈。 他方才起身,掉在地上的许翰林和王胖子就一股脑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二人神情慌张,眉宇见惊,不像是假装。 “快跑,有妖怪,快跑!” 站起来的许翰林冲着周围还未反应过来的同窗嘶喊着,可那些同窗各个如泥雕塑,楞在原地。 试想,一个学堂的同窗突然大喊有妖怪,旁人又该是怎样的反应呢? 就在这些同窗和夫子惊愣的瞬间,一道巨大的黑影顺着学堂的围墙窜了上来,如猛虎扑食,自院墙之上精准落下。 当下一名同窗未及反应,便被那巨大的身影扑倒在地。 “啊!!!!” 凄厉的嘶喊声传出,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同窗四肢颤抖着,随着身上黑影低沉的嘶吼声,在众人的面前,被活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呀!!!” 学堂中的一名女同窗见得此番情景,登时便凄厉的尖叫了起来。 众人看得清楚,那压倒人扑食的,正是一只老鼠,提醒和人一般大的老鼠! 青毛尖嘴,长尾厚背,如那吊睛白眼大虎一般,肆意撕咬着那名倒霉的同窗。 不过三五下,那同窗就在巨鼠的撕咬下成了碎片。 也是那女同窗的一声尖叫,让其余呆愣得到人群反应了过来。 这当中当属许翰林和王胖子机灵,二人一指夫子背后的屋宇,开口道:“往屋里跑!” 话音落下,两人就已经拔腿朝着屋内跑去。 周围的同窗见状,连忙紧随其后,一众人着急忙慌、手忙脚乱的往屋子里涌着,那成人高的巨鼠吃人极快,三下五除二就将一个人吞噬殆尽,然后将另一个没有准备的同窗扑倒在地,肆意啃咬。 一众人为了逃命,一窝蜂的跑回了屋宇之中,王胖子和许翰林虽然是最先进入,但并没有关紧房门,反而是一左一右守在门口,招呼着其他同窗。 这般巨大的老鼠,他们自然是平生未见,那巨鼠食人的场面,更是历历在目,他们都是少年人,一个个自然是吓破了胆,不要命般的往房间里冲着,不过当最后一人跑进屋子里的时候,王胖子和许翰林却是看见学堂里的一位女同窗,躲在翻倒的书桌下面,被吓得全身瘫软,一动也不敢动。 而旁边不远处,则是那只巨鼠,它正在啃咬着另外一位同窗,那同窗凄惨的嘶吼声还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翰林,救她!” 王胖子看到那名女同窗,转脸吆喝着许翰林。 许翰林目光在那巨鼠和女同窗身上来回转圈,两股战战,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王胖子的声音虽然传到自己的耳中,却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脚步,双腿如灌了铅一般。 “翰林……翰林!” 王胖子叫了几声,见许翰林满脸恐惧的不为所动,他的目光也是在巨鼠和女同窗的身上转了几圈,那巨鼠还在吃食,巨鼠嘴下的同窗已然没救,可旁边的女同窗…… 胖子一咬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瞬间拔腿而出,几步便冲到了那女同窗身前。 “走!” 胖子拉起了已经吓得浑身虚软的女同窗,拽着她往屋宇方向跑。 虽只是不远的路程,可此刻在王胖子眼中,却是不得不用尽全力,本就因体型跑不快的他,这一刻间却是跑的奇快无比。 可刚刚跑出不过数步,屋宇内守在门口的许翰林突然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恐。 “胖子!” 他呼喊出声,王胖子转眼回头,见到的,却是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张着血盆大口,照着自己扑了过来…… 城中有妖,祸害百姓,朝廷念灾,免赋三年。 妖变的事情,落幕不过三天,城中的衙门,就已经张贴出了皇榜,损毁的房屋,死伤的百姓,朝廷皆有安置,只是这闹得沸沸扬扬的妖变之事,却是街头巷尾,议论不断,许多天都未曾平息。 也是自此之后,人们才真的相信,平日里在书本当中看到的神话故事,却有其事。 这世间,当真有妖! 那一日,巨大的鼠妖从衙门监牢中破土而出,三四十米的身形摧屋破瓦,周围的百姓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就算是衙门,面对此等庞然大物,也是没有丝毫办法。 危机当下,土地公公显灵,护得百姓安全,随即,天降神力,那硕大的巨鼠,在一个巨大手掌的按压之下,灰飞烟灭,有视力极佳之人,在高空之上,看到了一红衣飘飘的女仙人,救众生于水火。 遂在不久之后,城中起了一屋庙宇,内供神像,红衣翩翩,世人唤之曰——红衣娘娘! 也是妖变平息的第三天,好友家设灵堂,举哀奠之。 学堂被鼠妖袭击,需平息一段时间方才能够继续,不论是上了年纪的夫子还是学堂中的同窗们,皆是受到了惊吓,尤其是许翰林,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造成的冲击,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明说。 也是自那一日,许翰林便如同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先前活蹦乱跳的他,这几日来变得沉默寡言,待在房中,从未出门,除了王胖子家设灵堂的那一天,许翰林以同窗的身份到席外,再未踏出房门一步。 也是从灵堂回来之后,许翰林一如往常的将自己锁在房中,很少吃喝。 书斓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不,落霞时分,书斓曦做了许翰林最喜欢的食物,端入了他的房中。 饭菜还冒着热气,可许翰林房间,却寂静的可怕,他将自己包裹在被子中,背对着书斓曦,不发一语。 放下饭菜的书斓曦,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日击退了那两只大妖,书斓曦没有回到天庭,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城中,虽然第一时间救了自己儿子等一干人,可毕竟回来太晚,儿子的同窗兼好友,命丧妖变的鼠妖之下,而那土地公公,忙于应付县衙中的那只巨鼠,分身不暇,虽然自己最后将那巨鼠也消灭了,可始终挽不回自己儿子许翰林所经历的一切。 “翰林,吃点饭吧,娘亲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这几日以来,你近乎颗米未沾,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书斓曦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低声轻语,满脸温柔。 话刚出口,书斓曦便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在轻微颤动,伴随而来的,还有伤心欲绝的隐隐哭泣声。 “翰林……” 书斓曦将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儿子肩膀上,可下一秒钟,许翰林掀开被子,从床上惊坐而起,却是将书斓曦抱了个满怀。 “娘亲……” 憋了许久的许翰林,像是洪水泄堤,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泪水,浸湿了书斓曦香肩。 听着儿子自责且懊悔的哭声,书斓曦脸上也浮现一缕自责和淡然,她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肩膀,一语未发。 如果……如果自己能够早回来那么一秒钟,或许,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娘亲,我好后悔,好后悔!” 许翰林痛哭着。 “当日若不是我胆小,若不是我害怕,说不定……说不定胖子就不用死了!” 自责、懊悔、痛苦、愤恨,无数种情绪,在许翰林的哭声中交织。 如果那日是自己冲出,如果那日是自己挺身,或许……自己的朋友就不需要死了。 这数日来的自责,终于在参加完好友葬礼的那一瞬间,彻底的爆发了。 听着许翰林伤心欲绝的哭声和自责,书斓曦脸上的神情也越加黯然,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拍打着自己儿子的后背。 直到许翰林的哭声渐低,她才松开怀中的儿子,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循循善诱道:“翰林,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无论是谁,面对那么可怕的妖怪,都不敢提起勇气去面对,为娘也相信,如果你有能力的话,你一定会去救你的同窗,可是你只是一个孩子啊,纵使是大人也未必会有那种勇气,何况是你们呢。是!你的好友很伟大,很有勇气,他面对生死,敢勇于去救助自己的同窗,可敬,可叹!可是他有勇气,却没有能力,虽然救了别人,但却搭上了自己。这样的人是英雄,是会被人铭记,可从一个娘亲的角度来说,豁出性命救人的不是你,为娘很欣慰。或许为娘这样说,你有些难以相信,但你要记得,勇气和能力,是相辅相成的,当你有能力救人却没有勇气时,你是懦弱,可你没能力却有勇气时,就是莽撞了。说实话,为娘也很害怕,害怕救人的是你,害怕你会步了王家小子的后尘……” 书斓曦说到这里,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 是啊,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自己就见不上自己的儿子了。 他看着陷入深深自责的许翰林,轻轻擦着他眼角的泪水,开口道:“为娘知道你自责,知道你难受,知道你想着,为何当初救人的不是自己。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你再难受,再自责,也没有丝毫的意义。死了的人已经仙去,活着的人,该继承他的意志,继续生活下去。为娘相信,你和王家小子是兄弟,他一定也希望你能继续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成了霜打的茄子,救人需要勇气,面对生死也需要勇气,你还小,做不到很正常,没有人会去怪你,因为怪你的人,他们也没有勇气,莫说是妖怪了,便是猛虎野兽,相信也没有几个人如王家小子那般勇敢坚韧。好人有好报,为娘相信,救人的王家小子,会得到善报的。你可以哭,可以自责,可以痛苦,可哭泣过后,就要打起精神坚强起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为娘相信,有能力的你,一定会有勇气,一定会去救人!所以,放心大胆的哭吧,哭泣过后,吃饭,养足精神!你还有学堂需要去上,你还有未来需要去走,人可以害怕一时,但不能颓丧一世!哭吧……哭吧!” 书斓曦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打着许翰林的后背,一缕缕的仙气默默地灌入许翰林的后背,良久之后,许翰林激动地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多日未眠的双眼,也是缓缓地合上了…… 阎罗殿。 “九公主!” 书斓曦的到来,引得主座的秦广王都诧异非常,登时便从座上走了下来,对着天庭的九公主,微微施礼。 “秦广王,十殿阎罗中,你掌管统辖人间寿命之长短,一生功过之赏罚,不知,数日前你这里收拢的一个名唤王田的小孩,下一世如何?” “九公主说的……是哪个王田?” “就是不久前从妖变之人口中救人不幸丧命的王田!” “这……启禀九公主,这王田救人有功,下世会转为一方士绅,无病无灾,安享晚年!” “寿元几何?” 听到秦广王这般说,书斓曦心里的愧疚也是有些许减弱。 “六十有二!” “凑个整吧,再加一纪!” “这……” “放心吧,若是出了事,父皇那般我担着!” “是!” 秦广王轻轻点头,一旁的判官则是在王胖子的生死簿上,又添了一笔。 而做完这一切的书斓曦,则是回到了自家庭院之中,她站在窗前,看着屋子里尚且熟睡的许翰林,眼神之中,有着生而为母的疼爱和自责……
第23章 一日十年巫山行雨(上)
妖变,一个陌生却又深刻的词语,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在人们的心中落地生根。 许多百姓,儿童之时,便听自己的加重父母长辈,口口相传妖怪之事,可活了一辈子,未曾见到,莫说妖怪了,便是那香火鼎盛的神仙,也未曾见过一个,因此也便知晓,那神妖之说,无非是编出来吓孩子的谎话而已。 可谁知道,一场妖变,传说为真,谁也没有料到,活人竟然变成了老鼠,自相啃食,更不会有人料到,惨剧发生的如此之快。 妖变从何而来,因何而去,没有人知晓。 只有书斓曦心知,事情远没有那般简单,城中出现妖变的事,按照章程,是应该上报天庭的,但被书斓曦压了下来,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天庭知晓,必然会派人来查,到时候自己和儿子、夫君的事,就未必能够瞒得了了。 为了家庭,也为了自己,书斓曦只得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不过好在,天庭自古高高在上,不是出了齐天大圣那般搅的三界不安的妖王狂兽,一般情况下,天庭都不会过多在意和管理,倒也给了书斓曦方便之处。 妖变的事虽然落幕,可那从自己受伤跑了的两位大妖,书斓曦却是相信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因此,也是自妖变之事后,书斓曦暗中防范了不少。 凡间书本有云——经生死者,可堪大事! 自妖变之事后,书斓曦的儿子许翰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日的轻佻浮夸,好似一晚上便消失无踪,没了同窗好友,却换来了成熟稳重,当学堂再开之日时,许翰林却是不再逃课贪玩,反而日日用心学习,进步飞快。 变化之大,连夫子都叹为观止。 日日月起,许翰林的房中依旧点着烛灯,看书练字,好不忙乱,每每此时,书斓曦都会静静地陪在一边,满脸慈爱,看着儿子认真学习的模样。 摇曳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投射到墙上,时不时的还会重叠在一起。 许翰林学习之余,书斓曦都会在一边轻轻地给自己儿子磨墨润笔,碰到难解的题时,还会认真传授。 越是博览群书,许翰林越加发现,自己的母亲博古通今,非常人可比,纵使那当朝的状元宰相,都未必有母亲这般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日子,便如母亲说的那般,飞速的过着。 桃花谢了春红,夏日到了。 妖变之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似已经淡去,鲜少会有人提及,只是红衣娘娘和土地公公的庙宇,却是香火鼎盛,时时祭拜。 许翰林的性子变得沉稳许多,日日磨练,也跟着父亲学习了不少医术,虽时不时的还会梦到那一对公媳,甚至看到自家娘亲都会有些许想入非非,但好在,日子还是这般有条不絮的过着。 当然,书斓曦给整座城池设置了阵法,寻常妖物,再不会那般轻易地进来残害百姓了,甚至经历妖变事件而紧张兮兮的衙门,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恢复了常态,那一对父子,不再看守监牢,反而开始了巡街。 没办法,监牢被那巨鼠毁了,到现在还没修缮起来呢。 巡街之事,其实相对来说更轻松不少。 这不,巡到了红衣娘娘庙,里面香火鼎盛,外面小摊齐聚,各种吃食,应有尽有。 做儿子的是个吃货,在一家臭豆腐摊前停下了脚步,无论如何也不往前去,旁边当爹的目光扫了一眼臭豆腐,脑中登时便浮现了白花花的脑浆洒入自己口中的画面,咸咸的,润润的…… “哇!!!” 当爹的跑到一旁,吐得酣畅淋漓。 自那日之后,所有的肉制品、白花花的东西,都成了这位当爹的官差的梦魇,看上一眼,闻个味道,便会吐得死去活来。 而那当儿子的也是心宽,每每都要来这种摊位前大快朵颐一番。 “官爷……官爷!” 不过就在当爹的在一旁吐着死去活来的时候,一道身影,却是突然从一侧的人群当中冲了出来,那是一名男子,粗布麻衫,穿着打扮也显得颇为老旧。 这人搀扶住了这位吐得死去活来的官差,眼神当中流露出的神情,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官爷,官爷为小民做主了!小民就是外出砍柴两日,家没了!官爷,为小民做主啊!” 看到官差,这人哭的那是一个撕心裂肺,突然被抓住的官差也是一脸的丈二的和尚——这是哪跟哪儿啊? 官差一脸的疑惑,可那人,却是指着远处香火鼎盛的红衣娘娘庙,一个劲的哭诉。 这一突然出现的场面,也是引起了周围群众的围观,人们满脸诧异,像是看着什么古怪的东西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人。 时逢午堂,许翰林也从学堂当中走了出来,红衣娘娘的庙宇,就建在县衙与学堂这两者之间,是全城最繁华的地方,也是现如今人们的信仰聚集地,红衣娘娘一掌打退巨鼠的场面,还被有心人画成了壁画,就张贴在红衣娘娘庙中,供全城百姓瞻仰。 出了学堂的许翰林,朝着家的位置走去,刚走了不过数步,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许翰林,你等等我!” 声音传出的同时,伴随着是一道倩影从背后追来。 十四有五,与许翰林年纪一般无二,是学堂里的同窗,同时也是许翰林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我还要回家呢!” 许翰林特意加快了脚步,不想与身后之人过多纠缠,可那身后之人却是不依不饶,跑到许翰林前方,张开双臂,拦住了许翰林。 “你是讨厌我吗?怎生走的这般着急!” 拦路的不是旁人,正是城中曲大户家的小姐,曲悠悠。 朝廷法度,重男轻女,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普通农家的女子,这般年纪早已被家中贱卖,嫁做人妇,说不定膝下子嗣都可以打酱油了。 而这曲悠悠,是城中大户,祖上三代为商,积攒了不少钱财,学堂能够开到现在,就有她父亲的香火油钱,因此这曲悠悠也就成了为数不多的与许翰林一起修学的同窗。 起初,像许翰林这般调皮捣蛋之徒,曲大小姐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的,两人虽是同窗,交集却是一点儿也没有,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这曲大小姐就像是阴魂不散一般,铁了心的缠上自己了。 说来,这曲大小姐也是学堂中的,乃至整座城中的有名的美人胚子,年纪虽与自己一般无二,但发育的极好,此时双臂大展,挺胸拦截,那胸部鼓涨涨的,显然储备十足,且穿着薄衫的她,别有一番清新灵动之态,一双灵眸,如水荡漾,一挺琼鼻,似勾翠峰,肌肤如雪,长发如瀑,此间已是这般水灵,若是大了,不知迷倒多少十里八乡的俊后生。 “没有!” 被曲悠悠拦路,许翰林连忙摇头,经那妖变一事,许翰林此时已是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眉宇眼梢、动作神态,皆有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那你走的这般着急为何?没听到我在后面叫你么?” 曲悠悠一边说,一边故作生气的轻哼一声,脑袋斜斜的仰着。 “人多眼杂,又是娘娘庙四周,摊贩如此之多,人群如此密集,嘈杂之声不知几何,我自然是没有听到啊!” 许翰林轻轻地看了一眼前方不远,人群聚集,一穿着颇为老旧的青年男子,将一对巡街的老少官差围了起来。 若是换做以前,许翰林自然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但是此刻,许翰林仅仅是撇了一眼,便淡淡的回了曲悠悠一嘴,继续朝着家里走去。 可谁知,那曲悠悠却是一把拉住了许翰林,开口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话音甫落,便不管不顾许翰林答不答应,硬拉着他,穿过人群,往城外跑去。 而那个穿着老旧的青年,则是不停地拉着官差,声声哭泣,肝肠寸断。 好不容易安抚住这人,当爹的才从这人口中了解了一二。 原来,他是这处娘娘庙盖起来之前的房屋主人。 确实,妖变之后,百姓及县衙为了纪念红衣娘娘,拆了几间民房,盖了这座气势恢宏的红衣娘娘庙,但是按照这人所说,他们前天去山间砍柴,现今回来,房子却没了,变成了这红衣娘娘庙。 不对! 两位官差眼神交流,品出了当中的不对劲。 前天! 两天前! 这不是睁着眼睛瞎说八道么,两天前,红衣娘娘庙早就盖起来了,而且盖起来都有半个多月了,并且在盖庙之前,官府也给了所在之地一些民房的补偿,帮他们建了新房,怎么此间又窜出来个主人? 莫不是讹诈的? 好小子,都讹到官府头上了! “我说你……” 那年轻的官差横眉冷对,还想着吓唬一番,谁知,刺斜里又站出来了一个老人。 “儿子,真的……真的是你?” 那老人已经七老八十,胡子雪白,脸上也满是褶皱,不过看向那名男子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激动和不可置信,乃至整个枯树般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两个官差,乃至周围的人都有些懵了。 …… 那青年,确实是红衣娘娘庙未建之前的原住民,只不过,消失了足足有二十年! 二十年前的清晨,这青年出门上山,临走交代一番后,便去往山中砍柴采药,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贫屋漏舍,家徒四壁,因此也并未娶妻,因此日子过得并不是那般好,不过好在这青年也不似那些懒散之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却也凑合。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每日的工作便是去山上砍柴采药,换些银钱补贴家用。 这日清早,青年照旧上山将柴火捆好后放于山沟,然后便去山间采药。 说来也怪,那天清晨,山间弥漫着浓雾,久久不散,到了日头晌午间,依旧未有消停,不过青年也不在意,在这山间生活了十多年,自然是轻车熟路,一边摸索,一边往大山深处走去。 也不知走了几个时辰,青年恍惚间发现了一颗桃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青年有些惊奇,要知道,此间山林,虽林深叶阔,但依照记忆,似乎从未有过桃树啊? 不过青年看那桃儿水灵鲜嫩,多汁白红,也是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眼见周遭无人,这桃树似乎也不是有主之物,登时便起了贪吃之心,起手摘了一颗,坐在树下,畅吃起来。 桃嫩多汁,香甜无比,吃了一颗后便再也停不下来,不知不觉间,已是吃了十多颗有余。 吃饱喝足后,青年便在树下小憩。 这一憩,便是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之时,青年耳畔却是传来了堪比天籁之音的呼唤:“郎君,醒醒,醒醒!” 幽香浮鼻,软语在侧,小憩的青年被人叫醒,睁着惺忪的睡眼,视线模糊渐清之余,看到的却是足以让他铭记一生的风景。 那是一位女子,白璧无瑕、倾国倾城,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樱桃小口杨柳腰,比青年在翠烟楼远远看见的头牌还要漂亮。 这一觉,已近黄昏,山中的雾气淡了,金阳西斜,女子在阳光中,金光灿然,当真是如同那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明艳动人,美轮美奂。 “郎君怎生睡的这里呀?” 看到青年醒了,那女子微微一笑,如春阳融雪,似夏柳拂风,青年都看呆了。 直到许久后,他才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 “郎君,天色已晚,不如来我家歇息吧!” 那女子倒也热情好客,眼见青年醒来,竟是丝毫不在意青年身份,大方邀请。 青年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样了,眼见女子邀请,便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许是被女子的美貌惊艳到了,也许是睡得时间太长,头脑昏阙,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那女子,则是微笑的指引着青年,朝着林深走去。 ……
第24章 一日十年巫山行雨(下)
林间深深,水流潺潺。 翻过山头,走过山沟,是一片开阔之地,青年还从未来过这处地方,有溪流潺潺,有桃林漫漫,林间尽头,是一间屋宇,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但走近了,却也屋舍俨然,幽静敞亮。 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 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路北广梁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 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 二门四扇绿屏风洒金星,四个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严肃整齐”。 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个堵头写的是“吉星高照”。 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茶叶末色养鱼缸,九尺高夹竹桃。 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南配房,东北耳房。 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 虽比不上城中的那些大宅邸,但也比青年自己住的毛呸房子强上不少。 那女子带着青年来到待客厅,内中却居中正坐一老头,老人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长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见有客来,也是笑脸相迎。 家中虽没有锦衣玉食,却也有粗茶淡饭聊备一二。 也不知怎的,刚进屋坐了不下半刻,天竟然已经黑了,期间青年也了解了一二,这年迈的老头不是旁人,竟是这女子的公公,女子命苦,夫家早亡,只剩她与公公,在这深山之中生活。 席间,从未见过如此美人的青年,总会时不时的偷偷打量身旁的女子,虽是苦命,但女子出落的闭月羞花,想来年纪也与自己相差不多。 一番吃食后,天色已晚,月落梢头,主人家再三挽留之下,青年没得拒绝,在配房入住。 还是那女子,给青年端来了被褥床铺,青年再三感谢,不得已入住。 夜半三更,房静院悄,睡在屋中的青年翻来覆去,脑海中闪过的全是那女子的身影,眉眼带勾,唇齿留香,倩倩然似千军万马,攻心掠地。 印象中,如那女子这般美艳的,还是书中记载的仙女,青年冷不丁的想到了说书先生讲过的奇闻异事,说是这山野之间,多是精怪猛鬼,以幻象扰人心魄,各个长得漂亮非常。 这一家公媳,不会也是妖怪吧? 青年这般想着,但随即又回忆起来,从进屋到现在,这公媳二人对自己客套有加,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真是妖怪,自己此刻早就已经落入腹中,被吃食干净了,怎可能是妖怪呢…… 这般想着,青年合衣打算睡下,可谁知屋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屋内的青年喊了一嗓子,却听屋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郎君,是我,郎君睡下了吗?” 却是那收留青年的女子。 青年喜形于色,连忙开口道:“还未!” 话音落下,就见那女子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瞬间的扫视,是一辈子的惊鸿。 只见那女子穿了一件单薄的软身红裙,盘起来的长发披了下来,身段婀娜,修长笔直,轻轻推开门走入的刹那,便好似天上的月盘一般,照亮整座屋宇。 青年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心底滋生,目光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女子饱满的胸膛。 “夫人有事吗?” 青年起身想要施礼,却是被那女子抬手制止。 “也无甚事,只是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与郎君说道一二!” 边说,女子边莲步轻移,缓缓来到了床边。 按照理解,陌生男子的房屋,为妇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的,可那女子却是大大方方的进来,且坐在了青年的床沿边上,淡淡馨香,自女子的体内传出,屋宇弥漫,香气扑鼻。 青年耸了耸鼻子,丹田处有热气升腾。 “郎君可是本地人士?” 长发垂鬓,女子素手轻抬,将那一缕发丝挽至耳后,睫毛轻眨,美目生辉。 “是!” 青年看得呆了,愣愣的点头,丝毫不觉,自己这般直勾勾盯着人看,是怎样的不礼貌行径。 “郎君可曾婚娶?” 女子的猛然开口,让青年满脸诧异,他想不通,女子怎会问出这种问题,但还是木讷开口道:“尚未婚娶!” “那……” 一听尚未婚娶,女子满脸娇容,白肤见红,低头莞尔,素手抓着衣裙,似是而非。 “那郎君看我如何?” “夫人……” 青年彻底的愣了,只感觉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而那女子,见青年久久未语,眸中羞色登时便消散无光,一缕哀愁,浮上眉心。 “可是嫌弃奴家婚配之身,难为郎君?” “不……不是!” 一见女子拂了脸色,青年当场便着急起来。 越是着急,说话越是磕绊,让美人误了心意。 “你是嫌弃奴家年老色衰,身无分文?” “不是不是,夫人之美,上比……上比九天玄女,下比人间绝色,是我……是我配不上!” “噗嗤!” 看着青年磕磕绊绊,脸色急红的模样,女子却也不急了,反而笑出了声。 “那郎君是应允了?” “额……我们……我们只是见了一面,为……为何……” 青年满脸不解,而那女子见状,心思玲珑,自是明白了青年所想,开口道:“奴家夫君病亡,家中只余我与公公,搬至这山中已有数年,夫君病亡前曾说过,若是有人寻得此处,便是命中注定,二次缘分,可让我自行选择婚配与否,你我接触时日虽不多,但我看得出来,郎君是心思和善之人,若蒙不弃,奴家愿侍奉左右,共度此生!” 女子说到这里,已是脸色绯红,头颅渐低。 而你青年听在耳中,却是久久愣神,不敢置信。 谁又能想到,这般娇滴滴的美娇娘,竟愿意舍身自己,可自己…… 青年掐了自己一下,腿腕生疼,不是做梦,登时便激动地无以复加,险些从床上跳起,结结巴巴道:“我愿……我愿意!” 话未说完,就见那美娇娘张开双臂,紧紧搂住青年脖颈,诱人朱唇急吻而下,香气扑鼻,似梅似雨,沾湿带水,且那如水的身子,也滚烫的贴在了青年的身上。 青年还是良家小雏,哪经历过这般阵仗,登时便如同那受惊的鸟雀,愣在了原地,那美娇娘主动献吻,一腔柔舌似水弥漫,香甜唾液搅弄云海,从那朱唇中深处,轻柔缓慢,撬开青年没有丝毫防备的齿关,深入到口腔之中。 青年不知所措,舌腔僵硬,而那美娇娘的香舌唇齿,却如三杨春雪,瘫软绵滑,细长如麦叶儿的舌尖更是灵动如蛇,勾挑勒卷,无所不用其极,教唆挑逗着青年的唇舌。 短暂的空白过后,青年好似反应了过来,那唇舌也变得越加的灵活,主动纠缠,甚至还来回变换着姿势,以不同角度去品尝那美娇娘唇间的春意,两条香舌嬉戏挑水,你追我逐,好不快活。 此间深情,不知凡几,青年那一双手,也是僵硬得到隔空半搂,不敢,也无胆碰触怀中的美娇娘。 这一记悠长的深吻好似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再回首时,已是千百年过去,两人唇分之时,均是气喘吁吁,那美娇娘更是面如腊梅,秀容发烫,不敢与青年对视。 青年看着美娇娘这副模样,口水四咽,全身充血,直恨不得爆裂身亡。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种古怪的气氛,在四野弥漫。 “郎……” 青年开口,话还未落,就见那美娇娘一根手指抵住了青年的上下唇瓣,吐气芳兰道:“奴家名唤李婉儿,官人称呼奴家婉儿或者娘子,皆可……” 说到娘子这两个字的时候,美娇娘皓齿咬唇,羞意满满。 青年见状,喜形于色,再难忍耐,登时便火热的唤了一声娘子,之后,吱呀一声床响,却是那请您一个饿虎扑食,将美娇娘压在了床上。 “郎君,轻点儿……” 这诱人的语调,如烈火焚身,血气方刚的青年怎能忍受,登时便低头与那美娇娘拥吻了起来,且失去理智的青年,不再那般老老实实,反而是双手禁直攀上,如那如来佛祖的掌心,将猕猴按压在那五指山中一般,一双大手意图明确,刹那间便将美妇的一对玉乳握在手中,隔着衣服,肆意蹂躏。 这就是女人的奶儿吗? 好大,好软! “郎君……” 双乳被捏住,美娇娘一声轻呼,身子已是酥软如泥,两手更是勾住青年的脖子,一脸的情深意切。 良辰美景,软玉在怀,青年血气方刚,哪能忍住再三,登时便喘着粗气,大手揉捏了几下美娇娘的丰乳之后,便刺啦声响,将美娇娘的衣衫褪下,片刻后,两人已经是不着片缕,青年双目通红,浑身火热,美娇娘气吐幽兰,身如泥沼。 二人如双头蛇一般缠绕在一起,密如雨点、狂风暴雨般的吻,从美娇娘的脖颈边起,一路越过粉嫩高峰,行过纤细楚腰,停留在了美娇娘的双腿之间。 美娇娘双目紧闭,睫毛轻抖,双手更是暗暗抓着身下床褥,一脸快意。 那修长的美腿,也是感知到了青年的动作,如两侧山峰般左右分开,门庭大开,等待着青年。 可许久过后,终不见青年有所动作,美娇娘慢慢睁开双目,却见那青年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私密之处,登时便红了脸框,满脸春情。 青年也是第一次见到个中秘地,那美娇娘的穴儿如杏儿的杏核,小巧唯美,稀疏的黑亮毛发中,是粉嫩且带些许通红的阴唇,唇肉黏黏,粉嫩多汁,且随着青年的注视,微微拢缩,内中一股股往外流着花汁,隐隐带香。 “郎君你好讨厌呐,哪有盯着人家那个地方看得道理!” “我……我也是第一次见……” 青年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回应,可换来的却是美娇娘风情万种的白眼。 “讨厌……那你也不能光看呐!” “那我应该怎样?” “吻它!” 美娇娘话音落下,那青年万般听话,径直俯下身去,温热双唇,印在了美娇娘那桃花源地之中。 “嗯哼……” 美娇娘一声闷哼,抿紧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挺翘的鼻翼一张一合,连那修长的睫毛,都如过电般的颤抖,青年仿若无师自通,嘴唇吻上的同时,光滑的舌头挑开密闭的阴唇,照着内中的通道轻轻一刮。 “嗯……” 美娇娘双手抓紧了身下床单,玉躯挺起且四下扭动,那许久未曾缘客扫的花径紧密收缩,一股快感如火焚身,修长的美腿更是一下子绞住了青年的脖子,好似是要尽情享受一般。 见得美娇娘如此反应,青年虽不懂内中该是如何的舒爽畅快,但还是继续深入自己的舌头,让自己的舌头在内中的穴口肆意搅弄。 上下挑逗,左右纵横,柔软的舌尖儿带着炙热的气息,研磨抵触更加柔软的花唇蜜肉,且青年的舌头钻研的深了,竟是用那柔软的射精含水戏珠,百般挑逗着一颗小巧圆润的米珠,那米珠正是女儿家的风雨汇集之地,被这般挑逗之下,软融绵滑的快感几乎要让美娇娘窒息,一股热气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在美娇娘的蜜穴处四散崩腾,好似丰沛的花汁浇灌沃土一般,尽数满溢出了穴口,灌入那青年喉中。 腥腥的,略带涩咸,在嘴中来回品味之后,竟还伴有淡淡桃香,青年如饮甘怡,登时便疯狂起来。 舌尖纵横,好不意气。 美娇娘媚眼如丝,眸中现淫,那最淫靡最隐晦的部位被男儿这般轻尝慢品,舒爽之感好似要将美娇娘的三魂七魄都夺走一般,尤其是那米珠被舌尖包裹的感觉,更是让美娇娘心猿意马。 舔舐过米珠的青年,转而张口含住了花唇,上下唇肉像是将此处当成是美娇娘的樱桃小嘴一般,紧紧吻住,暗暗吸嗦。 轻扯的力道混合着透明的花汁,发出“滋滋滋”的响动声,为此间春情,再添三分淫靡。 美娇娘已经不止是心颤,她的全身都在颤抖,本就常年未经云雨,敏感到极致的身体,此刻胯下桃源被人含住又舔又吸,尤其是那细长的舌尖儿分开唇肉直入花径,轻舔褶皱,挑拨花蕊,一连树种的快感纠缠围绕,千头万绪,直美的美娇娘浑身发颤,那青年唇齿的吸嗦声,更是仿佛要将美娇娘蜜穴中的花汁尽数扯出一般,魂儿都好似跟着这番扯动飞了,再加上那青年无师自通般的旋转搅动,舌尖蹿腾,一股与肉棒抽插截然不同的销魂滋味让美娇娘丢了理性,花径内的嫩肉都在紧紧并拢。 青年那细长的舌头进入其中,只感觉软软腻腻的褶肉将自己的舌头牢牢包裹,怎是一个挤字了得。 “嗯哼……郎君……好舒服,舔的奴家……魂儿都要丢了!” 美娇娘嘤咛着,许久未有的云雨之感,让美娇娘身子都快要化了。 “郎君,奴家忍受不了了,来嘛……来嘛!” 美娇娘似那觅食的蛇儿,媚眼如丝的哟呵着。 那青年怎受得了如此,身子攀附了上来,却是被那美娇娘双臂环住了脖子,一双美腿四仰八叉的箍住了青年结实的后背,流水的蜜穴抵在了那火热滚烫的龟头前端,花汁与爱液交融,热气与凉水温婉。 美娇娘唇瓣死死抿住,绣眉轻轻蹙起,眼中情意,脸颊绯红,尽皆浮现。 “郎君……” 她轻声呼唤着,那火热的好似长枪的巨蟒,在美娇娘的声声婴宁终,一点点,一寸寸挺进,湿润的芳草地,好似是被那泥锄挖开一般,一点点的分开,一点点的承载。 青年看着身下美娇娘那一汪春水的模样,径直低下了头去,继续索取美娇娘的香吻,彼时的美娇娘,还在感受下身的寸寸侵入,面对青年的索取,早无柔情蜜意之心的美娇娘,只是被吸嗦着舌头不发只言片语,反倒是那不时吐出热气的温热鼻腔中,哼出的是渴求不满的呻吟声,悠扬百转,哀索千回。 那青年一边与美娇娘激吻,一边抽送自己的巨蟒,那圆润如龙吐珠的龟头进入蜜穴的瞬间,层层褶肉包裹的感觉让青年差点儿就一泄如注,温软紧致、深邃酥麻,层层褶肉,如小手一般游走划过,密集的肉芽儿更像是无数张小嘴一样啃吻着青年的棒身,舒爽的青年闷哼阵阵,美娇娘的穴儿,好似青龙吸水,内中有一股隐隐的吸力,吸扯着青年的巨蟒,不让巨蟒出入半分,哪怕青年抽出之余,左右两边的褶肉都会好生挽留,剐蹭青年的巨蟒蟒壁,接连抽送数下后,青年狠狠地一挺腰,噗嗤一声,后半截的空虚寂寞瞬间被陡然破开,强有力的巨蟒火热滚烫,带着足以让美娇娘蜜穴化开的饱满冲击,一下子深入到了美娇娘的蜜穴深处! “嗯!!!” 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奋力一击,美娇娘头颅后仰,雪白的脖颈都抬了起来,巨蟒夹带着的滚烫高温好似是火炉一般,炙烤着美娇娘的蜜穴,她高声呻吟着,剧烈喘息着,身子轻轻晃荡,那胸前饱满的乳肉也是随着身子的晃动左右颤动,腿间湿润的蜜穴在滚烫的巨蟒的抽送之下,贱出一汪汪清澈的林泉花蜜。 美娇娘情动的呻吟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第25章 辑妖司
两人动情的交吻,天雷勾地火。 青年的手趁机攀附而上,握住了美娇娘的一对椒乳,那乳肉上的红豆饱满圆滑,粉嫩多肉,配合着那白花花的乳房,自有一番风韵。 青年低头将自己的脑袋整个埋在了美娇娘的乳房之中,乳香四溢,雪肉绵软,置身其中,如遇仙境。 青年张着嘴,一口含住了其中一个小红豆丁,吸嗦舔舐,好生自在,那柔软的舌头,带着惺惺口水,绕着那红豆四下转圈,不时还会双唇紧闭,抿住了那红豆轻轻撕咬,电流般的快感,让美娇娘的叫床声更加的深邃低伉,穴儿内的肉芽,好似受到了感召,竟兀自变换,紧紧箍住了青年的巨蟒。 这一箍,却是差点儿让青年把持不住,不过好在他反应神速,两手重重的用力一捏。 十指收拢,乳肉顺着指缝溢出,伴随而来的,还有美娇娘在耳畔的动人吐息。 “郎君,好大,好猛,妾身……妾身快要受不了了!” “郎君,用力……用力!” 美娇娘喘息着,穴儿里的汁液在巨蟒捣蒜般的快速抽松溪,流淌若小溪,双目当中喷出来的欲火更是离离烧不尽,修长的美腿紧紧地夹着青年的腰肌,檀口中吐出来的热气和呻吟声如那大日真经,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身上的青年,也是情到至深,挺着腰身,不停地撞击,二人虽是第一次云雨,但却感觉好似是那多年未见的夫妻一般,行事也是那般的默契十足,美娇娘整个人八爪鱼般的缠住青年的身子,青年则是挺着自己的腰部,奋力的抽送,美娇娘的叫声万转千回,春桃般的脸颊上浮现的尽是兴奋的潮红,久未逢迎客官的蜜穴此刻被粗长的巨蟒牢牢地塞满,那蔓延的空虚被臃肿的棒身塞满,且青年伟岸有力的身躯不止一次的快速抽送着,强烈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连带着蜜穴里的肉芽都快速生长般的吸吮着青年侵入的巨蟒,像是一双小手,不停地挤压挤压……要从那海绵层理,挤出水来。 肉体的快感,一波接过一波,高亢的叫床声,一轮响过一轮,也不知奋战了多少个时辰,只知道两人在床上来回翻腾,变换了不知道多少姿势,美娇娘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将鬓边的长发都打湿了,两个人身上都满是汗水,可那征伐之声,却是丝毫未减。 青年不停地在美娇娘身上索取着,第一次品尝了云雨滋味的青年乐此不疲,奋力的抽送着自己的肉棒,而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体验过性爱滋味的美娇娘,也在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情欲。 两个人像是两条水蛇一样的彼此纠缠,美娇娘白嫩的肌肤好像是落日的晚霞一般,粉嫩通红,被那青年压在身下,双腿被抬起防至肩头,拼尽全力的冲刺只为那最后一下的舒爽,两个人全都彼此释放着彼此的爱意与情欲。 两人身上都是汗水,尤其是那美娇娘,香汗淋漓之下,温馨的香味也是在四周弥漫,青年耸着鼻子,如坠花海,闻到的全部都是美娇娘身上的香味,甚至于那身上的汗水,都带着浓密的清香。 在这阵淡淡的香味之下,青年只感觉自己更加的疯狂,一边喘着粗气抽送着自己的巨蟒,一边低头,与那美娇娘吻在了一起。 许是环境的推波助澜,这一次,两人吻的特别深情,情真意切,青年的舌头伸了出去,而美娇娘的舌头,则是迎了上来,二人的舌头在半途汇集,像是两条水蛇,彼此缠绵,香甜的唾液,自两人的舌尖辗转,化成绕指柔。 一边与美娇娘深吻,青年的手还一路窜上了美娇娘的乳房,轻轻地揉捏着那当中的饱满和滑嫩,那对乳房,好似是青年的梦中地,锦瑟乡,五指覆盖其上之后,便一直舍不得放开,时而用拇指轻轻地按压,时而又用指肉轻轻地摩擦,那粉嫩的樱桃豆,在青年的按抚之下,变得更加的红润和饱满,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美娇娘朱唇间时不时传出的呻吟声,彼此纠缠,彼此围绕,彼此升华。 短暂的男上女下之后,两人的身姿在床上翻腾,浑身赤裸的美娇娘占据主动,半坐而起,那青年则是躺着笔直,承受着美娇娘的主动。 白皙的肌肤,盈白如雪,此刻在情欲的蒸腾之下,也是染上了一片绯红。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细长的十指清轻轨抚摸着青年火热的胸膛,在他火热的眼神注视下,美娇娘上下耸动着自己的躯体,那紧致的蜜穴,牢牢包裹着青年的巨蟒,随着身子的上下起伏,巨蟒也在蜜穴当中一进一出,美娇娘满脸春情,双眸如水,那旺盛的春情好似已经抑制不住一般要从眼眶当中流出,她气吐芳兰,快速上下起伏着自己的躯体,连带着那粗长的巨蟒,也在自己的蜜穴当中进出。 旺盛的爱液,自两人的交合之处滴落,如春雨入土,似美酒入喉,转瞬间便与青年的巨蟒相融合。 “嗯……啊!” 美娇娘呻吟着,春情如鸟啼,在房间中放浪的回荡着。 月夜如水,好似这满院月色,在美娇娘的呻吟声中,也失了风采。 两人一上一下,彼此挺动着,青年挺动自己的腰身,美娇娘则是起伏自己的玉体,两人在这不大的方格中,尽情释放着彼此的情欲。 这般抽送片刻,就见两人再度变阵。 青年将美娇娘压在了身下,将那一双修长的玉腿扛到了自己肩膀之上,如此居高临下,将那满屋春情一览无余。 一边抽送,青年还一边欣赏着身下美娇娘的容颜变化,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此时此刻写满了春意,随着青年加快抽送的节奏,那美娇娘亦会眉头紧皱,放声高歌,当青年加重抽送的深度时,美娇娘亦会高亢长吟,全身颤栗。 青年虽是第一次云雨,毫无经验可言,但那年轻的体魄,却是最无可言说的底气,只见他时而温润如风,时而急鄹似雨,“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更是如鼓点一般密集,在房间中响彻,在两个人的心头响彻。 如此美妇,国色天香,身居其上,神仙难换! 美娇娘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好似都在挑逗着青年的每一根神经,让其格外的敏感,且美娇娘那一对白皙丰满的乳房,随着青年身子的撞击,前后晃动,乳肉肆意,波涛汹涌,足以让青年一生铭记! 青年看着身下的美娇娘,喘着粗气,一边抽送,一边低下头去。 那一对前后晃动,丰满肥硕的奶子,被青年埋头其中,那白嫩光滑的乳肉,在鼻尖,在脸颊荡漾,从未有一刻,青年有如此升仙般的快感,他握住了其中一只乳房,伸出舌头,细长柔软的舌尖沾着口水,轻轻吸嗦着美娇娘的乳房。 那柔软的舌尖,还在那粒饱满鲜红的红豆四周转着圈,时不时还会用那上下嘴唇轻轻地抿住那粒小红豆,将其拉升,然后松开。 那巨大的肉棒,也在美娇娘的穴儿中辗转研磨,上下挑逗,火红的龟头顶着那蜜穴四周的柔软,前后抽送,左右研磨,内中轻巧的吸力,也如一只只的小手,包裹着青年的巨蟒,随着青年的抽送,细细按摩,慢慢抚压。 别样的快感,不论是青年还是美娇娘,都在彼此的心尖头脑传播…… 这般抽送了不过数秒,伴随着美娇娘的一声去了和青年的一声来了,蜜穴收拢,肉欲勃发,噗嗤噗嗤,一股股的精液带着滚烫的温度,在美娇娘的蜜穴中心迸发,浇筑、扫射着美娇娘的肉垒,刹那间的快感,也让美娇娘一泄如注,蜜穴收缩间,一股股的爱液持续灌下,与青年的精浆,融合在了一起…… 一场云雨过后,气氛趋于平静,青年和美娇娘,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未曾多发一语。 反倒是许久之后,青年怀抱美娇娘,细语呢喃。 两人在这床第之间,悄悄说着情话。 也是自这一夜春情过后,两人如饮甘怡,时时云雨,夜夜笙歌,终于,不知不觉两日过去,青年思索,该是回家之时了,与那美娇娘依依不舍,约定到家后便遣媒人,来这里迎娶美娇娘。 二人难分难舍的告别后,青年踏上了回家的旅程,行至半途,却是发现,四周山景,草木虫鱼,皆与自己印象中颇有不同,且有些本应杂草丛生的小路,竟是不知怎的成了宽敞大路,青年按照记忆中的模样来到了那处藏着柴火的山沟,转了一圈,却是没有找到当初藏起来的柴火,且那处山沟,也和记忆中的山沟有了许多的不同,青年满脸的疑惑,只能顺着大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城里走去。 翻过山林,印入眼帘的场景,却是让青年直接愣在了原地,天旋地转,沧海桑田,曾经的城池,不知怎的竟然大改了模样,除了一些外形的轮廓依稀相似之外,青年甚至有些认不出了,城门外的小商小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切变得是那么的陌生,却又隐约中带着一丝熟悉。 他茫然的站在城外,看了许久,这才缓步进了城中。 城门以内,模样大变,甚至青年一度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原本的大街,黄土腾腾,但是现在,地上都贴着黄石,两边的店铺也鳞次栉比,多了许多,甚至于城中的行人都比前两日多了不少,而且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总觉得要奢华许多,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青年只感觉如在梦中,那般不真实,又那般虚假。 当是此时,他循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那红衣娘娘庙前,原以为会是自己的屋所,却不知已经成了一座庙宇。 突然出现的官差,成了青年的唯一救命稻草,他发疯般的缠住了官差,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终于,出现的家人,证明了青年所言并非虚假,只是按照青年的说法,自己只是出城不过两日,但这世间,却是过了二十年有余。 家中的父亲,早已经白发苍苍,墙角的黄狗,已经是寿终正寝,就连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如今已经是七八只有余了,二十年的变化太大,不过好在家中双亲健在,只是相较于以往,苍老了许多,但是好在认得,自己的儿子,和二十年前,一般无二。 听着青年的陈述,两位官差从一脸的疑惑到满脸的震惊,再到现在的怀疑人生,谁能够相信,在山中呆了两天,世上已经是二十年,一日十年,黄粱一梦? 这真的可能吗? 虽然在神话传说中有类似的案例,可那是看仙人下棋,莫不是这青年遇到的也是神仙,女神仙? 众人惊疑,父子官差更是两相对视,要不是之前因为妖变的事让人们知道了世间真的有妖怪,绝对会把这青年的话当成是胡言乱语,但是此刻,身旁有二老做证,反而显得这一日十年让人值得相信了,不然……这长相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儿子哪来的? 这边还在稀奇青年的经历,而那边,许翰林已经是被曲悠悠拽着出了城,城门北边的山坡上,遍地野花,灿烂芬芳。 “站着干什么?采花啊!” 刚刚来到山脚,曲悠悠便弯着腰、低着头,认真且细致的采着山坡上五颜六色的野花。 这些野花虽是无主,但长得极为鲜艳,便是比那梅林中的梅花,也要争艳许多。 曲悠悠这位大小姐采的很是认真,当她看到身旁的许翰林还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时候,便开口招呼许翰林采花。 许翰林一脸疑问,想不通这位大小姐千辛万苦的把自己拉到这里来,竟然就是为了让自己陪她采花? 马上就要午时了,家中父母还等着自己吃饭呢! 这般思索,许翰林也是颇为无奈,为了能够尽早回家,只能有样学样,不过还在野花繁多,采起来也不困难,三下五除二,便是一怀有余。 “曲大小姐,你是要把这些花拿回家吗?” 许翰林着实不懂,一个富家千金,要这些野花干什么? 而且好端端的,为何非得拉着自己? 曲悠悠看了许翰林一眼,转而道:“你跟着我来不就知道了!” 言罢,曲悠悠一马当先,顺着北边山坡而上,许翰林一脸疑问,只能跟在身后。 爬过了这处小坡,还有一处山头,山顶辽阔,可窥全城。 看着曲大小姐还在往那处山头走,许翰林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的脸上拂过一缕深深地哀伤,跟着那曲悠悠往山顶而去。 攀上山顶,印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墓碑,这里葬着的,都是城中已故的亡魂,站在许翰林身侧的曲悠悠,拿出了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自己满是细汗的额头,随即整理妆容,手捧着野花,来到了一处墓碑前方。 看着墓碑上面的名字,许翰林一时之间也是百感交集。 只见曲悠悠捧着野花,将那野花毕恭毕敬的放在墓碑前面,并且还冲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脸真诚:“多谢,王田同学,多谢你!当日若不是你舍命救我,恐怕我早已经死于妖魔之口,大恩大德,我会一辈子铭记,我每月都会来看你,春夏秋冬,绝无拖延!若你九泉之下短些什么,缺些什么,便尽数托梦与我,千难万险,自当办妥!” 曲悠悠双手合十,似在祷告,而一旁的许翰林,则是转头看着她一脸真诚,且认真地样子。 忽的……风起了,草儿压低了腰,花儿随风摆动,曲悠悠鬓边的长发被风吹起,白皙的脸颊和娇美的容颜,这一瞬间印到了许翰林的瞳孔当中,许翰林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一般,瞳孔都在一瞬间缩了一下。 是的,之所以许翰林想要躲着曲悠悠,就是因为曲悠悠是王胖子耗命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当时鼠妖来袭,曲悠悠被吓得僵直原地,是王胖子不顾个人安危救下了他,虽然说现在曲悠悠时时缠着自己,可许翰林,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此刻,看着曲悠悠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许翰林突然觉得,曲悠悠貌似也是个不错的女孩,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但为人真诚,懂得感恩,已是极好的品质了。 许翰林呆呆的看着曲悠悠,虽然说自己也清楚曲悠悠长相不差,可从未有一刻,曲悠悠给许翰林现今这般的感觉,那一瞬间的侧颜,风情不下于自己的娘亲。 就在许翰林发呆的时候,曲悠悠视线转了过来,看着一旁直勾勾盯着自己发呆的许翰林,曲悠悠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一脸疑问:“怎么了你?” “没事!” 反应过来的许翰林连连摇头,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的曲悠悠再度朝着王胖子的墓碑拜了拜,开口道:“走吧,该回家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了山头。 许翰林临走前看了一眼胖子的墓碑,当中回想到的种种,都是许翰林和胖子在一起时候的过往,两人自很小时候起便相识,友谊深厚。 过往种种,浮现眼前,许翰林深深地看了一眼胖子的墓碑,终也是随着曲悠悠,下了山岗。 到了城门附近时,却是意外看到了一对浩浩荡荡的人群,正往城中进发。 出乎许翰林意料的是,县衙官差,甚至包括县太爷,都齐齐整整的站在城门前面,恭迎着那队伍。 门后两侧,看热闹的百姓黑压压的聚集了不知道多少人,这还是城中第一次有这般声势浩大的队伍入城,看呆了从山上下来的许翰林和曲悠悠。 二人连忙融入了人堆当中,看着那入城的队伍。 最先的官兵举着牌子,上面各写着三个字——辑妖司! “辑妖司?” 看到牌子,许翰林愣了一愣。 “辑妖司是什么东西?” 他心里附议,这个组织,看穿戴和排场,似乎是朝廷的组织,可许翰林从未知道,朝廷除了三公六部外,还有这种组织。 而一旁的曲悠悠似乎看出了许翰林的疑惑,开口道:“我听我爹说过,在京城,包括一些大地方,就有朝廷设立的辑妖司,辑妖司是一个很特殊的组织,只听命于皇上,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大城市当中,想不到竟然还会来咱们这里,应该也是听说了咱们这里妖变的事情了吧。这个组织很神秘,我爹做生意,走南闯北的,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个部门的传闻,甚至还有传言,他们的首领,是真正的神仙!” “神仙?” 听到曲悠悠的话,许翰林惊骇的看了她一眼,后者却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辑妖司,眼神当中,有流光闪过。 “若是我能够近到辑妖司,学了一身本事,或许……便不再需要人保护我了!” 曲悠悠说到这里,眼神之中,有哀伤闪过,而一旁的许翰林闻言,眼神当中,却是闪过一丝亮光。 他又想起了娘亲说过的话——勇气和能力,是相辅相成的,当你有能力救人却没有勇气时,你是懦弱,可你没能力却有勇气时,就是莽撞了。 那一刻间,年少的许翰林,好似找到了什么人生的目标,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辑妖司的招牌,就那般的看了许久…… 辑妖司的事情,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讨论这个突然入驻的所谓辑妖司,很少有人听过这个所谓的辑妖司,但它却是这般实实在在的走入到了大家的生活当中,甚至还在衙门不远处,买了一处地皮,浩浩荡荡的盖起了辑妖司的府衙。 效率很快,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一座府衙便盖好了。 而在此期间城里说什么的都有,人们对于辑妖司这三个字,总是十分的向往,甚至还有传言说是辑妖司的府衙内中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不过这个神秘的组织,一直从未在人们面前露过它的真面目。 直到某一天…… 皇榜贴了出来,大街小巷。 对于许多年未曾有过皇榜出现的这座城市来说,大街小巷遍布的皇榜无疑点燃了人们的热情,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要知道,皇榜可不是儿戏,自古以来只有皇家才能张贴皇榜,想不到这所谓的辑妖司,竟然有张贴皇榜的权利,怪不得连县太爷都得出城相迎。 也是因此,人们对于这个所谓的辑妖司,更加的感兴趣了……
第26章 分歧
“翰林,醒醒……” “许翰林!” 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许翰林惊得浑身一哆嗦,回头看去时,却见一旁的曲悠悠冲着自己笑。 “你是怎么回事?发什么呆啊,都下学了!” 曲悠悠抱着书,一脸看傻子般的表情。 今日的曲悠悠很漂亮,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 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 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一张绝美的心形脸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后背。 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两只眼睛熠熠生辉的盯着许翰林。 反应过来的许翰林则是皱了皱眉,他也不知,今日的自己,为何会突然发愣,魂游天外,看着四周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学堂的同窗,他也便起身收拾东西,随着曲悠悠,离开了学堂。 自从妖变事件后,曲悠悠一直与许翰林走的很近,从未有过交集的她们,如今却像是许翰林与王胖子一般,几近形影不离。 二人一同上学,一同回家。 这不,刚刚并肩从学堂走出来没多远,便远远看到了不少人围在皇榜前面,两人好奇,径直走了过去。 挤开人群,看到的皇榜内容却是让她们二人全都愣了一愣。 辑妖司……这个刚刚入城没多久的神秘组织,开始公开招收弟子了,看其要求,招收的是13到25的弟子,且俸禄要比衙门的官差还要高上不少,只不过工作也十分危险,负责郡县的平安,以辑妖为己任。 辑妖两个字,让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不久之前才淡下来的妖变事件,再次浮现上了所有人的心头,见识到了那人吃人的画面以及那巨大的鼠妖,所有人看着这辑妖司的皇榜,只感觉全身发寒,不过幸好这辑妖司招收弟子不是强制性的,倒也让不少害怕妖怪的人有些许的安心,不过看着这皇榜的许翰林和曲悠悠,两个人的眼中,却是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彼此的意思,两人也没回家,而是朝着辑妖司的府衙而去。 原以为报名的会很多人,但当他们来到辑妖司的时候,零零散散的却是不过数人,门庭凋零,而且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许翰林二人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负责接待他们的是辑妖司的弟子,红蟒袍、冬寒刀,正是辑妖司的配置。 虽说贴了皇榜,但是也不是谁符合了年纪就可以进辑妖司的,需要进行特殊的考核,而第一项就是由辑妖司的弟子把脉看相,把脉的本事,许翰林向自己的爹亲也学习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知道,仅仅是把一次脉,就能够知道人的根骨,那些前来报名的年轻人,有不少人就倒在了这第一关之下,而轮到许翰林和曲悠悠的时候,二人却是意外的全部通过了,按照辑妖司的说法,他们的根骨,有能够成为辑妖司弟子的可能。 通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是后日的第二关、第三关。 不过在这之前,不论是许翰林还是曲悠悠,他们都有着难关要过,因为他们还是孩子,还在学堂读书,想要进辑妖司,必须经过家人同意才行! 许翰林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父母交代,那心事重重的回家,刚刚推开家门,娘亲已经在饭桌便等待了。 “翰林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一如往常,娘亲书斓曦备好了饭菜,放眼望去,全都是许翰林喜欢吃的。 看着这满桌的饭菜,许翰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父亲还在药堂里,午时顾不得回来吃饭,因此家中只剩母子二人。 许翰林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打量着娘亲,观其神色,与往日一般无二。 “娘亲,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吃过饭后,许翰林将碗筷放到了桌子上,对于入职辑妖司的事情,许翰林心里也没谱,不知道娘亲会不会同意,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坦诚。 “嗯?” 书斓曦一脸疑惑,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身为娘亲,她又怎能没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反常举动。 “我今日去了辑妖司,通过了第一重考核,我想……我想去辑妖司!” 许翰林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自己娘亲的表情。 果不其然,当听到我想去辑妖司这几个字的时候,书斓曦眼角跳了跳,神情,明显的变化了开来。 “不行!” 下一秒钟,她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拒绝。 “辑妖司你不能去!” 许翰林也没有想到,娘亲的反应会这么大,登时便下意识的开口反问道:“为何?” “没有为何,你就是不能去!” 书斓曦从未有过的严厉,她看着身旁的儿子,一脸的严肃认真。 “许翰林,我和你说清楚,辑妖司你绝对不能去!你的首要任务是念书,而不是去什么辑妖司!” 这也是书斓曦第一次以如此严肃的口吻,厉声拒绝着自己的儿子,辑妖司是什么所在? 那是与天下妖魔打交道的地方,危险程度比上战场打仗的士兵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说恐怖程度,妖魔,要远比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来的恐怖! 书斓曦满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不能去!不论现在,还是以后,你都不能去!” “为何?我通过了,为何不能去!” 许翰林看着书斓曦,他从未见过反应如此之大的娘亲,记忆中,娘亲虽然时有严厉,但大多数对自己都是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从未有一回,像是现在这般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可……许翰林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看着面前的娘亲,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觉得自己必须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 他看着面前的书斓曦,缓缓开口:“娘亲,你曾经不是说过么,勇气和能力,是相辅相成的,当你有能力救人却没有勇气时,你是懦弱,可你没能力却有勇气时,就是莽撞了。我想要去辑妖司,我想要学习能力,只要我有了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的能力,我的朋友,就不会再死在我的面前了!娘亲,让我去吧,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学本事,绝对不贪玩!” 为了让书斓曦相信,许翰林三指指天,对天发誓。 可换来的,是书斓曦更加严苛的拒绝。 “不行!你不能去!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读书,而不是去什么辑妖司!纵使真的有一天再次发生了妖变,也不需要你上前,自有辑妖司的人顶着!” “娘亲……” “不行!我说了,我不允许你去!你不能去什么辑妖司!” “我一定要去!” 看到娘亲如此拒绝,许翰林的火气也是蹭的一下子便升了起来,他重重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 “我一定要去,辑妖司我非去不可!” 这是许翰林第一次和自己的娘亲发如此之大的脾气,虽然他知道,自己有一定的概率会被娘亲拒绝,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会拒绝的如此干脆,连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留。 许翰林看着面前的娘亲,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站起身来的他,留下了这句“郑重”的誓言,转身冲出了房门。 看着许翰林夺门而出的背影,书斓曦一双玉手紧紧地握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浮现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神情。 入夜…… 许翰林躺在被窝当中,面对着墙壁,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房间漆黑,夜色如水,顺着门窗洒入,仿若在地上铺了一层水银。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响动,淡淡的饭香味传入了许翰林的鼻子当中。 侧躺在被窝中的他耸了耸鼻子,纹丝不动。 莲步轻挪,书斓曦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儿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那手中的餐盘放到桌子上,慢慢的走到了许翰林的床边,轻轻地坐了下去。 自儿子出生起,身为人母的书斓曦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心头宝,掌中花,未曾有一刻没有尽到为人母的责任,虽然许翰林顽皮跳脱,但书斓曦从未有一日,真正如今日般冲许翰林发过如此之大的脾气,且许翰林平日里做的那些决定,书斓曦大多不会过多拒绝,但今日,当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去辑妖司的时候,书斓曦的心脏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必须拒绝! 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拒绝! 她看着背对着自己,还在生闷气的儿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呢喃自语,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儿子听。 “翰林,你别怪娘亲,辑妖司太危险了,不久前的妖变,全城惶惶,死伤无数,就说那王家的小子,更是在你的面前被妖变之人生吞活剥,撕筋扯肉,往日种种,如今想来皆还历历在目,远的不说,便拿那王家小子的二老来说吧,王家小子出殡那日,你也在一旁,应当看得真切,二老撕心裂肺,白发人送黑发人,难不成,你也想要看到娘亲与你爹亲,同那王家小子的二老一般,额蹙心痛、肝肠寸断才行?你也不小了,凡事在拿主意之前一定要细细思量,三思而后行!不能凭着一股子冲动,凭着一股子气力做事!那辑妖司是何场所,是与妖魔鬼怪拼杀搏命之地,你是许家的独苗,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娘和你的父亲,下半辈子如何度过?” 书斓曦语重心长,轻轻拍打着许翰林的被子,温声细语,较之于先前,冷静不少。 “翰林,你听为娘的话,辑妖司,咱不去了,好不好?” 书斓曦说到这里,眼神满是希冀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她多么希望,许翰林能够面向自己,能够主动说出那三个字——不去了。 可许翰林,缩在被窝中的他,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背对着书斓曦,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愿面对,久久未发一言。 书斓曦看着儿子的背影,脸上的神情一阵接一阵的变幻着,最终,她还是从床边站了起来,朝着屋外走去。 刚刚打开房门,身后,突然传来了儿子许翰林的声音。 “娘亲,我最好的朋友死在了我的面前,如果……如果当时我有能力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救他?乃至救更多的人?我只是想要学本事,我只是想要救人而已,我没什么错!” 许翰林没有转身,依旧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书斓曦,但是那坚决的声音,还是在整个房间当中响起。 听到他这么说,书斓曦双手拉开房门,也没有回头,只是目光深邃的盯着院子中的月亮,许久后,才紧跟着道:“你没错,但是我也没错,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参加什么辑妖司,更不会让你置身于和妖魔鬼怪战斗的危险当中,作为一个娘亲,我也没错!” 语落,书斓曦出门,没有再理会许翰林。 而许翰林,则是缩在被子里,目光盯着墙壁,久久无神。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娘亲发生这么大的分歧,也是第一次以近乎绝食的方式,和娘亲做着斗争,他后悔吗? 不后悔! 书斓曦后悔吗? 亦不后悔! 他们……谁也没错!
第27章 父子话
翰林,醒醒……快醒醒! 突然的声音,让睡梦中的许翰林睁开了眼睛。 自从因为辑妖司的事情与娘亲书斓曦大吵了一架之后,母子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这还是许翰林第一次和自己的娘亲产生缝隙,他不理解,为何自己的娘亲始终不让自己去,他更无法说服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去! 胖子临死时的场景,不停地在自己的眼前回放。 许翰林说服不了自己,他一定要去! 天亮之后的他从床头爬起,如往常一般穿衣洗漱,整理好一切。 明天,便是辑妖司的第二轮考核,之前的第一轮,许翰林已经达标,现在他需要做的,便是偷偷瞒着自己的父母,去参加辑妖司的第二轮考核,虽然自己与娘亲发生争吵,且因为这件事情,母子两人意见不和的大吵了一架,但是许翰林还是想着趁娘亲不注意偷偷去参加第二轮的考核,可谁知道当他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却是发现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他拉扯着门栓,大力喊叫着。 许久后,娘亲书斓曦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房门外面。 隔着厚重的房门,从那门缝当中,许翰林能够依稀看到自己娘亲的身影。 “娘亲,你开门,开门!” 许翰林双手紧握着门把手,费力的摇晃着。 站在门外的书斓曦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开口:“今日你不用去上学了,就在家里好好反省一日,晚上娘亲自然会放你出来!” 书斓曦知道了今日是辑妖司第二轮考核的日子,因此并没有放许翰林出来,反而是在说出这番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被关在房中的许翰林,无助的拉拽着房门,却是无能为力,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会如此洞悉自己,竟然将房门都锁上了,只为了将自己关在内中。 虽然知道这是下下之策,但书斓曦并不后悔,她清楚,自己儿子的倔脾气绝对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缓,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哪怕自己不允许,他也会偷偷摸摸的,没有办法的书斓曦,只能用这个最笨却也最有效地方法,将自己的儿子锁在了房间里。 自己和夫君,还有药堂要打理,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自己儿子的身边,稍有不注意,他一定会去跑去参加那个什么辑妖司的考核,自己太理解了他了,想要阻止,唯有这个办法! 虽然听着儿子拍门的叫声书斓曦也于心不惹,但一想到那王家小子的下场,书斓曦还是坚决的转头,不听之任之。 她相信,终有一天,许翰林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娘亲,开门!开门!” “我不是去辑妖司,我是去上学!” “开门!你把门打开啊!” 房间里的许翰林,拍打着房门“咚咚”做响,可那紧闭的门扉,没有丝毫的动静,铜锁晃动,诺大的院子,却是没有一个人。 透过紧锁的门缝和窗户缝,许翰林清楚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父亲去了药堂,被锁在家中的他,任凭如何嘶喊,都无济于事,尤其是随着日头上升,许翰林更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他在屋中来回渡步,焦急万分,日头已经慢慢上升,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是真正的弃权了,想要再进入辑妖司,就万分困难了。 就在被锁在屋内的许翰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同时,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许翰林?许翰林你在吗?” 原来,是曲悠悠! 许翰林黯淡的眼神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他拼命地拍打着房门。 曲悠悠没有独自一个人去辑妖司,反而是在迟迟见不到许翰林的时候,想到了来许翰林家里找许翰林。 终于,她注意到了许翰林的房间,也听到了许翰林拍门的声音。 “你怎么被反锁了啊!” 曲悠悠一脸的意外,隔着房门看着许翰林。 “你别说了,快想办法给我开锁,快要来不及了!” 许翰林最担心的就是错过了辑妖司的第二轮考核,而曲悠悠闻言,则是满脸坏笑的看了一眼被锁在房间里的许翰林,抱着胳膊,站在外面,一脸的趾高气扬。 “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帮你!” “求求你了,姑奶奶,帮帮我吧!” 在大是大非面前,许翰林就是这般的有眼力劲。 而曲悠悠闻言,则是如同斗胜的公鸡一样仰着脑袋,还特意的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就为了看许翰林着急的神情,直到许翰林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的时候,曲悠悠方才不紧不慢的走到房门前,只见她拿下了一根自己的发簪,对着锁眼比对了几下,咔嚓一声,铜锁竟然直接就打开了。 这一幕看呆了许翰林,打开房门的他看着曲悠悠,一脸的不可置信。 反倒是另外一边的曲悠悠,满脸的无所谓,开口解释道:“我以前在我们家逮到个家奴想要偷东西,我就威胁他,让他教我开锁的本事!” “厉害!” 听着这平平无奇的赘述,许翰林冲着曲悠悠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也没有磨蹭,看着日头,往辑妖司赶去。 好在,当他们二人过来的时候,第二轮的考核还未结束。 前面还有人在轮考,许翰林看了一眼,发现这次考核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在一众香囊当中,找出指定的几个,考验的竟然是一个人的嗅觉。 许翰林有些想不通,嗅觉和捉妖有什么关系。 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先头过了辑妖司第一轮考核的人参加了考核,这些香囊虽然不多,但每一种里面都有特殊的香味,要从这十数种当中找出考核规定的那三样,还是十分的不容易的,有一些已经虽然通过了考核,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落败了。 不过好在许翰林自小时候起便随着父亲学医,经常会被父亲训练去区分药材的味道,因此也是对考官安排下的三种味道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通过了。 许翰林通过了之后轮到了曲悠悠,让许翰林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古灵精怪的大小姐,竟然也通过了考核,甚至用时不比自己差多少。 至此,辑妖司的第二轮考核,许翰林和曲悠悠,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完成了。 接下来是第三轮考核,只不过辑妖司的人并没有说第三轮考核是什么,只是让通过第二轮考核的成员明日再来,许翰林听到这里,看了一眼通过的其余人,与曲悠悠一起,转身出了辑妖司的大门。 可刚刚出了辑妖司的大门,许翰林便愣在了那里,因为对面的街道上,自己的娘亲书斓曦,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当许翰林出来的时候,书斓曦的目光与许翰林在半空中对视,刹那间的眼神交流,许翰林从当中看到了生气、难受等等情绪,而且母子两人在隔街对视了一眼之后,书斓曦竟然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唯有许翰林,像是做错事被家长逮到现行的孩子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母子两人的视线对视一眼,书斓曦一言不发,冷冰冰的转身离开。 看着娘亲离去的背影,许翰林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一旁的曲悠悠凑了过来,伸手拉着许翰林的胳膊,眼神变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家吧!” 良久,许翰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日上三竿,已经是中午时分,夏日的太阳,总是这般毒辣。 院子里的柳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有着阵阵清风,刮着云朵,刮着柳枝。 许翰林拖着步子回到了家,他走的极慢,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自己回到家里,娘亲会如何说自己。 虽然不情不愿,但家门已近在咫尺。 许翰林回到家的时候,娘亲书斓曦正在厨房里忙碌,即便生气,一家人的午餐,书斓曦还是得准备。 她在厨房里弯着腰,舀米、淘米、生火、煮饭,忙的不亦乐乎,按照往日十分,即便再忙,看到儿子散学归家,书斓曦都会回头冲着儿子甜甜一笑,唤声:“回来啦?” 但今日,书斓曦不为所动,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欢喜,冷冰冰的,如沾水的抹布般阴沉,仿如轻轻一拧,便能挤出水来。 看着娘亲书斓曦忙乱的背影,许翰林低着头,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母子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灶台里的柴火在噼啪作响,书斓曦拿着厨刀,心烦意乱,她噼里啪啦的切着菜,突然:“啊!” 一声轻呼,站在门外的许翰林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跑进了厨房。 原来是心烦意乱的书斓曦一个不注意,厨刀切到了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液立马流了出来。 许翰林看在眼中,急忙快步上前,捧着娘亲的手,将那切伤的手指一口含进了自己的嘴里,可下一秒钟,书斓曦便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满脸的怒火。 她没有和许翰林多说一句,只是甩了甩自己受伤的手指,然后低头,在案板间忙活着。 母子两人不发一语,沉默的气氛,反而更加让人窒息。 许翰林站在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娘亲生气,也知道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可是年少的许翰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书斓曦也没有再搭理许翰林一下,反而是继续忙碌着,母子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默的窒息。 许久后,许翰林悄悄地从厨房里退了出去。 即便是中午吃饭,一家三口一张饭桌上,书斓曦都没有正眼看过许翰林一下,对于许翰林偷偷跑出去参加辑妖司的第二轮考核,书斓曦很生气,甚至已经生气到了无声的地步。 这种山雨欲来的寂静,让许翰林更加不知所措。 他下午没有去学堂,而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娘亲。 直到日落,许翰林都没有出房门一步。 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落日的余晖照在那人的背影上,将影子拉的老长。 许翰林以为是自己的娘亲,但正眼细瞧的时候,却是自己的父亲。 印象中,父亲极少关心自己,每天都在药堂忙活,他是整座城里医术最高明的医生,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每天的身影都是在药堂里忙碌,很少能够照顾到自己,许翰林没有想到,这一次进来的,竟然是父亲。 他走到许翰林的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假寐的许翰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被子,好气又好笑的道:“醒醒,别装了!” 知子莫若父,许翰林在装睡,许神医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看着从床上起来的许翰林,将一旁的衣服扔到他面前:“穿上,随我去个地方!” 此时,已经是申时,日落西山,许神医拉着自己儿子,两个人出了城,一路往北而去。 许翰林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父母逮了现行一般,跟在父亲的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直到出了城的父亲走上了自己熟悉的山头,许翰林才知道了些什么,他看着父亲的背影,觉得有些惊骇。 父亲从未真正的关心过自己,甚至从自己上了学堂开始,都未曾真正的过多关注过自己,季节变换的衣食添加,平日里的学堂留业,父亲都是不管不顾,因此许翰林也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带自己来这里,上了山头,看着漫山的墓碑,许翰林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自己伙伴王胖子的身影。 而父亲许神医,则是来到了王胖子的墓碑前,他没有说话,身子站着笔直,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墓碑,眼神当中流转的神色,无以言说。 许久后,许神医开口了:“翰林,你老实和我说,你非要去辑妖司,可是为了你的好友!” 虽然已经带着儿子来到了这里,代表着许神医已经知道了许翰林心中所想,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嗯!” 许翰林看了眼胖子的墓碑,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辑妖司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就算是那些衙门的官差,乃至军营里的士兵,都对辑妖司敬若鬼神,想着有多远躲多远。只因为辑妖司和普通的官职不同,他们是在和妖魔鬼怪做斗争,凡人之躯,岂能比肩鬼神?” “我知道!” 许翰林再次点了点头,不过这一次,他眼神当中的神色,却是异乎寻常的坚定。 “但那又如何呢?辑妖司既然能够一直存在,说明有人一直在默默奋战在第一线,说明即便是那些可怕的妖魔,辑妖司依旧能够战胜!父亲你也曾经说过,男儿自当带吴钩,既然有人可以奋战在第一线,与妖魔拼杀,保家卫国,那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是因为王家小子吧!” 许翰林还未说完,父亲许神医就出口打断他了。 他看着面前的王胖子墓碑,听着儿子的“豪言壮语”,他转身,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许久后,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开口道:“翰林,你长大了!想去就去吧,但是你要记住,辑妖司的工作,那是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危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死于非命,你的娘亲之所以如此生气,就是因为害怕哪一天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为父还是支持你的想法,既然你决定要去了,那便放开手脚去做,只要你记得,你的命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便好!你娘亲那边,为父会帮你去说和的,想不到,一场妖变,改变的真的是极多啊!” 许神医说到这里,再度看了一眼王胖子的墓碑,转身回家。 “走吧,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 夕阳下,父子两人的身影,并肩走在一起。 余晖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第28章 沈艳
辑妖司的第三轮考核,开始了。 这一次,参加的人只有区区八人,期间许翰林和曲悠悠的年纪,无疑是八人当中最小的。 这些人中有游侠,有浪客,有屠夫,有僧侣。 也是今日,许翰林见到了辑妖司安排下来的师父——沈艳! 一出场,便惊艳了所有人! 她一袭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双均匀如玉般的美腿裸露在外,就连那秀美娇小的莲足也在无声的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初见之下,在场的所有男性都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迎面走来的女子,仿佛妖艳的如同一朵玫瑰花一般,让人有着一种忍不住犯罪的冲动,尤其是她的神态,堪称人间尤物。 双眸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魅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皓齿白皙,好似是眉梢眼角引人一亲芳泽一般,仅仅是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男性心里就同时升腾起了一句话:妖精,这是一个十足的妖精! 每时每刻,一颦一笑,甚至单单是站在那里,就好似是在勾引着男人一般,一举一动牵动着每一个男人的神经,仿佛就是为了勾引男人而生的一般。 不过她的长相虽然是如此,但是给人的感觉和气场,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冰山美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十分不好惹的感觉。 所有人在看到沈艳的一瞬间,全场的目光几乎都汇聚了过去。 而沈艳面对这许多人的目光,也是落落大方,并且还回以眼神,目光在这所有人的身上扫视了一眼,最终在许翰林和曲悠悠两人身上定格了一下。 显然,有些诧异二人的年纪。 不过仅仅是看了一眼,便紧跟着道:“接下来由我来安排诸位的第三轮考核,这几张符咒里,各封印着一些妖魔鬼怪的残留精气,你们需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经历这些鬼怪生前的一切,之后写下你们的感悟,如果中间受不了的话,可以随时喊停,清不清楚?” 沈艳一边说,一边随手一抬,手掌当中,数枚符咒登时便凭空出现。 这些符咒出现的同时,便一枚枚的自动飘到了许翰林这些前来参加考核的成员头上,下一秒钟,所有人都感觉身心一沉,当中的许翰林更甚,就像是梦中从高空坠落一般,一股无力地感觉在心底滋生,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庄严肃穆的大堂,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左右两边,更挂着喜庆的条幅和灯笼,四周的丫鬟们忙里忙外的四处走动,好不热闹。 却是一处婚庆人家,新娘子正要过门! 外面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许翰林好奇的看着四周,自己就像是经历一场美梦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自然,虽然周围来来往往的丫鬟并看不到自己,可这种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明说的沉浸感,还是让许翰林好奇的注视着四周。 这是真正的大户,有钱人家,宴开百席,院有数间,就算是城中大户曲悠悠的父亲,都未必能够比得上。 许翰林在四周转悠,终于是等到了晌午的成亲典礼,结婚的是一位不惑的中年人,以及一位年近桃李的妙龄少女,那少女生的青春靓丽,曼妙非常,那中年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家境殷实,二人成婚,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不过在之前转悠的时候,许翰林还是知道了一些,这户人家男主人姓葛,名荆州,新娘子姓李,第一任妻子则姓周,早早就病死了。 也是在前妻亡故之后,葛荆州娶了现在的李氏,不过在成婚之后没多久,许翰林一旁亲眼目睹着李氏在家清理箱柜,却是一不小心在其中一个柜子里翻出来了一件大红九支莲的绣袄,那绣袄绸缎上品,缝线精致,李氏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有些爱不释手,忙问丫鬟,才得知是前任周氏的嫁妆,李氏也没有多想,高高兴兴的就穿在了身上。 女人嘛,总是爱美,穿上新衣后,李氏便对镜顾影,可突然之间,像是犯了大病一般,伸手捂着胸口,不停咳嗽,不过片刻,却是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家里的丫鬟手忙脚乱,又是喊人又是请医生,可谁知没一会儿功夫,李氏便悠悠的转醒了。 不过醒来的李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反手就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边打边说:“我是前任周氏。这箱衣服是我嫁时带来,我平时万般爱惜,自己都舍不得穿呢。你初来乍到,公然偷着,我可饶不了你!” 丫鬟婆子吓得跪了一地,有胆大的从神态言语看出了端倪,开口求饶道:“娘子已经仙去了,何必计较一件红袄子呢?”这些丫鬟下人也照顾了不少年的家中妻氏,自然也认得出来,此刻犯难的正是葛荆州的第一任妻子周氏,毕竟那言语声动作神态等等都与周氏如出一辙,丫鬟们岂能分辨不清? 而那“李氏”闻言,却是紧跟着道:“赶紧烧给我,我等着要穿。我自知气量小,这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也不许给她,统统都要烧给我,不然我就不走。”丫鬟不得已,只好将箱内衣物全部焚化。 亲眼看着自己的东西被焚毁,那李氏乐的拍手大笑,没一会儿功夫,便再度昏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恢复了神志。 一旁的许翰林看得惊奇,这可和自己遇到的妖变一点儿也不相同。 而妻子李氏的遭遇,也是引得整个宅子人心惶惶,请来和尚道士各种念经超度,好不忙活。 可谁知第二天,李氏正在对镜晨妆,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又被鬼上了身。 只听得周氏的声音说:“请相公来。”周围的丫鬟们都吓傻了,哪个敢不遵命,登时便飞也般的去请了主人家葛荆州。 葛荆州狂奔进来,妻子“李氏”则是拉着他的手说:“新媳妇年纪轻,不会料理家事,我来代劳一阵吧。”于是从这一天起,每日午后鬼必来,查问薪米,呵责奴婢,井井有条。 这样过了半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突然有一天妻子“李氏”对丈夫说:“我要去了。我的棺木停在中堂,你们在旁边走来走去,震动灵床,害得我在里面骨头痛,还是赶紧把我安葬了吧。”丈夫说:“还没选好葬地,葬哪里呢?”“李氏”说:“我昨天跑去某山看了张爆竹的一块地,有松有竹,我很满意。就买它吧,张爆竹对外要价六十两,其实心里面想着三十六两就卖了,你可别傻,一个字儿也不要多给。”葛荆州去某山一看,果然如此,于是买卖谈妥,立契交易。 妻子“李氏”问丈夫:“什么时候出殡?”葛荆州说:“地虽然有了,但是出殡人还缺一个孝子,这可不够体面。”“李氏”说:“有道理。你媳妇现在怀孕了,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给我烧三千纸钱,我去给你买个儿子来。”葛依言而办,十月怀胎期满,李氏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 生完才三天,妻子“李氏”又附上了产妇的身。 这回婆婆看不下去了,责备道:“李氏刚生完孩子,身体孱弱,你怎么又跑来纠缠?”“李氏”则回答说:“不是的婆婆。这个娃儿是我买来的,也是我的后代,我很爱他。新媳妇年轻贪睡,要是半夜睡不醒,翻身把娃娃压死了,可怎么好?所以我要对婆婆提个要求,每晚娃娃吃完母乳后,婆婆就带走他去厢房睡,我才放心。”婆婆点头,李氏打一个哈欠,鬼又走了。 不久出丧,葛荆州看娃娃才满月,不忍心给他粗麻穿,换了一身细麻孝衣。 妻子“李氏”不依了,大骂:“这是齐衰,孙子给祖父母服孝的衣服。我是嫡母,必须穿斩衰!”葛不得已,只好给娃娃换上粗麻。 临到下葬之时,妻子“李氏”附妇身大哭一场,说“我安息了,从今往后再不来了。”过后果然,直到葛荆州这一家子生老病死,那鬼魂都未曾再出现。 而看到这里的许翰林,心里也有些许的滋味,这鬼虽然占据了别人的身子,但却是与自己见到的妖变之人完全不同,昔日的种种,再次浮上了许翰林的脑海,从那妖变之人吃食自己的娘子到进入学堂,再到吃食自己的同窗好友,种种一切,在许翰林的脑海当中飞速掠过。 那开肠破肚的场景,直到现在想起来,许翰林都心有余悸,可让许翰林感到意外的是,他面前的鬼,却与那妖变完全不同,不吃人,也不害人,相反和人一般,做了鬼仍然爱美,嫉妒,且不避讳表达自己的嫉妒,“我自知气量小”,光风霁月,坦荡得可爱。 做鬼的好处居然被用于砍价,而买的竟是自己的墓地,斤斤计较于铢两得失,做了鬼也不肯吃一个字儿的亏。 因为爱极而焦虑,担心娃娃被压死,种种表现,却是与人一般无二。 这便是鬼吗? 许翰林看到这里,心里也扪心自问般的生出了不一样的思绪,不过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种做梦从高处坠下的感觉又蔓延全身,下一秒钟,许翰林的眼前便亮堂了起来,而贴在他脑门上的符咒,则是顷刻间化为了飞灰。 短暂的昏沉过后,许翰林反应了过来,面前出现的,则是沈艳的身影,她的视线与许翰林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随即就见她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纸笔,示意许翰林过来书写。 至此许翰林才彻底反应了过来,他环伺四周,原本的八个人,此刻已经仅仅剩下了连带自己在内的五人,先前的那一幕,就好似是黄粱一梦一般,让许翰林到现在都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不过让许翰林诧异的是,自己刚刚拿起纸笔,一旁被贴着符咒的曲悠悠也清醒了过来,她的小脸一片煞白,眉梢眼角还有恐惧残留,仿佛那符咒当中的世界,是极为恐怖的经历一般,不过她并没有如同其他人一般中途放弃,反而是坚挺了过来。 “不错!” 难得的,沈艳开口夸赞。 之后,便是根据各自的经历写下一些感想了,许翰林拿着笔,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回味着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他仿佛之间好似明白了什么,猛然抬头,却是发现,一旁的沈艳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许翰林仿佛从沈艳的目光当中明白了什么,他握紧手中的笔,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大篇文章,或许,这是他读书生涯以来,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写一篇文章吧。 当他写完的时候才发现,剩余的三人也过关了,如自己一般在写着什么,这三个人年纪都比自己和曲悠悠打上不少,一个似乎是游侠,背后背着一把剑,沉默寡言,脸色阴郁,眉梢有一道剑疤,仿佛写满了故事。 另外一个则是城里有名的屠夫,叫郑武,人送外号郑屠夫,家中有一多病的老母,一直在自己父亲这里抓药,也算是熟人了。 最后一位则是贼眉鼠眼,长相猥琐的一个大叔,身形消瘦,眉宇藏针,且看到他的第一眼,许翰林便皱了皱眉头,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尤其是那人的目光,一直在沈艳和曲悠悠的身上游离。 不过对于这人的目光,沈艳仅仅是扫了一眼,便不再过多关注,即便这目光充满冒犯,且一直在沈艳的那一双大长腿上面游离,后者都一脸淡然。 看着通过第三轮考核的五人,沈艳面色如冰,没有丝毫变化的道:“恭喜你们,通过了三轮考核,正式成为辑妖司的弟子,从明日起,你们收拾行装,辑妖司会给你们安排住所,而我,则成为你们的入门师父,教授你们辑妖司的本事,降妖除魔、维护天下苍生,一日入辑妖司,一生便是辑妖司的,你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比你们在幻境当中面对的恐怖百倍千倍的妖魔鬼怪,甚至稍不留神还会有丧命的风险,希望你们做足准备,以上!” 说完这段话,沈艳最后看了一眼在场的五人,缓缓转身离开。 目送着沈艳离开,许翰林五人,也是缓缓从辑妖司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第三轮的考核与前两轮虽然不同,但通过这次考核,许翰林还是知道了一些辑妖司设置这三轮考核的意义,不过此时的他细想的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的娘亲。 虽然说父亲昨天已经同意,且答应自己会和娘亲说的,但是许翰林还是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娘亲,因为他心里清楚,即便父亲同意了,娘亲都未必会同意,因此他着实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回去了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娘亲。 一如往常,许翰林踏进了家门,但是这一次,父亲在家,且家中已经备好了饭菜,娘亲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许翰林。 房间里的氛围,还是格外的沉重。 “回来了?洗漱吃饭吧!” 往常都是娘亲招呼自己,但这一次,轮到了父亲。 听到父亲这般说,许翰林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有些害怕,害怕饭桌上会聊起关于辑妖司的话题,并且辑妖司的沈艳也说了,从明天开始,自己就要住到辑妖司里去了,也就意味着,自己同娘亲,同父亲,不能天天都呆在一起了,他有些不敢将这消息告诉自己的娘亲。 尤其还是在经历前几天的争吵之后,许翰林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娘亲书斓曦。 “辑妖司审核的结果如何啊?” 饭桌上,即便许翰林一味地想要逃避,可该来的始终是来,一旁的父亲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却是让不怎么说话,脸色冰冷的娘亲书斓曦都将眼神移了过来。 察觉到娘亲书斓曦的眼神,许翰林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知道自己始终逃不过,于是便紧跟着小声开口道:“通……通过了,明天我就要去辑妖司了。不过……” “不过什么?” 父亲许神医看了一眼旁边的书斓曦,嘴角轻轻扯了扯,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不过辑妖司有规定,我以后吃住都必须在辑妖司里,非特殊情况,不能回家的!” 许翰林说这话的时候,头已经快要埋进碗里面去了。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的书斓曦“砰”的一声将碗放到了桌子上,起身离开。 看着自己妻子离去的背影,一旁的许神医都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他转头看着一旁的许翰林,满脸愠怒:“你说说你,瞧把你娘亲气的!” 说完,许神医也便没有吃饭,而是去房间里哄着自己妻子了。 至于许翰林,则是半饱不饱的扒拉了几口,也悻悻的回屋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娘亲。 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会为以后带来什么。 回到房间的他,满腹心事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是缓缓地睡去了。 梦中,那种迷离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像是许翰林参加辑妖司的第三轮考核一般,迷离不真实,却又隐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睡梦中,许翰林仿佛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床边有着两个人影,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影,许翰林很熟悉很熟悉,只是……有些叫不上来名字。 不过……就在他的意识逐渐清晰的时候,身前出现的人影,却是猛地把许翰林吓了一跳。 “娘亲!你怎么来了?” 出现在许翰林床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书斓曦! 彼时的书斓曦,穿着白色的宽松睡袍,长发垂髫,如那书上记载的仙女一般,站在许翰林的床边,月光披下,好似为她的身形遮了一层霞光。 许翰林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且四周的场景,已然是深夜了。 娘亲书斓曦,就站在自己的床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自己。
第29章 涟漪
“娘亲……你怎么来了?” 看着面前的娘亲,许翰林从床上坐起。 书斓曦穿着睡裙,隐透春光。 只见她大大方方的在自己儿子的床边坐下,眉宇之间已经没有了白日里的愠怒,反而是一如往常般的慈爱。 随着娘亲在自己身旁坐下,淡香幽浮,身前三尺,全部都是娘亲动人的体香,这阵香味好似莲之淡雅,牡丹之贵,让人闻之上头,满心幽香。 只见在身侧坐下的书斓曦从自己的袖袍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许翰林的面前。 “这是娘亲素日里与你父亲一同攒的,虽说辑妖司管你吃住,可毕竟不是自己家里,缺啥短啥,你便同娘亲说,这银子你拿着,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半年开销,平日里省着点用,学得本事便好!” 虽心中不满,也曾面红耳赤,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骨肉,临行之时,书斓曦还是出现在了房中,看着母亲手掌当中那白花花的银锭,许翰林双眼通红,逐渐湿润,差一点儿便落泪了。 也亏得他反应迅速,将头撇到一旁,而书斓曦,则是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孩子,随即道:“翰林,娘亲之前不同意你去,也是因为那辑妖司危险重重,娘亲最怕的,便是你步了那王家小子的后尘,不过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是娘亲不对,不该横加阻拦你,可你记得,遇到危险,切忌不可鲁莽冲撞,要时时刻刻牢记,你的命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你还有父亲,还有娘亲,莫要热血上头,让我与你父亲,在家里为你担惊受怕,知道了吗?” 书斓曦说这话的时候,一如往常般的轻柔细语,眼神当中的爱意,更是如水般满溢而出。 “嗯!” 许翰林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又怎会不知娘亲的意思,虽然与娘亲争吵,但在心底深处,许翰林还是在意娘亲的。 见到许翰林如此重视,书斓曦也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儿子年轻,她最害怕的,便是年轻人凭喜恶做事,一时冲动,在危险面前率性而为。 因此在儿子入住辑妖司的前夜,书斓曦才会再三叮嘱。 “好了,不早了,你快睡吧!” 眼见儿子收起了银子,书斓曦起身欲走,可这个时候,许翰林却是看着娘亲的背影,下意识的开口道:“娘亲……” “嗯?怎么了?” 书斓曦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许翰林。 许翰林则是低着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磕磕绊绊的开口道:“娘亲……今夜,能陪我睡吗?” 许翰林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羞的不敢再看自己的娘亲,毕竟他已经不是小孩,与娘亲同床,本就不是这个年纪该有之事,可看着娘亲那曼妙的身姿,许翰林的内心深处,总有躁动浮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挽留之语,甚至于话刚出口便有所悔意,生怕娘亲会尴尬拒绝。 不过书斓曦闻言,仅是思考了一下,便点头道:“好!” 一见娘亲点头,许翰林也是大喜过望,他连忙往里缩了缩身体,让出了一个位置。 书斓曦慢慢走到床前,合衣睡下。 这是许翰林第二次和自己的娘亲同床共枕,依旧是那熟悉的感觉,动人的体香。 娘亲身上的衣裙很是单薄,尤其是领口位置,只有一层亵衣,先前与自己对话的时候,许翰林便有好几次不受控制的将目光注意到娘亲饱满挺拔的胸部之上,也是因为母子这层关系,许翰林才有幸见到身披睡裙的娘亲,那单薄的睡裙如蝉翼般轻柔,且带着些许透明,内中的亵衣更是显得胸腔挺拔,别有风韵。 随着娘亲在侧合衣躺下,许翰林也是紧张地和先前一般绷直了身体,两人离得近,许翰林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娘亲身上的温度。 而躺下的书斓曦,则是顺手侧身,手穿过许翰林的胸膛,将一侧的被子掖好,这才顺势将手搭在了许翰林的胸口,轻轻拍打。 “不早了,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这般说着,书斓曦在儿子的身旁,轻轻地合上了眼皮,不过多时,均匀的呼吸声,已经是在许翰林的耳畔响起,听那声音,似乎睡得很是香甜。 与书斓曦不同,许翰林根本就睡之不着,尤其是此刻娘亲在侧,那不可言明的感觉时刻环绕,许翰林更是身体僵直,没有丝毫睡意。 混乱的脑海,不时地想入非非。 许翰林只能瞪着双眼,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上方,而身侧的书斓曦,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天太累了还是如何,没多长时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翰林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打算动一动自己僵硬的身体的时候才一不小心的发现,娘亲胸前泄露的春光! 因为侧身躺着的缘故,娘亲书斓曦那本就极低的领口,登时以一种分叉的方式露了出来,内中是白花花的乳肉,虽不能算是完全露出,但依旧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许翰林仅仅是转头不经意间的一撇,便看到了那半个白花花的乳肉,再配上娘亲沉稳熟睡时的绝色容颜,许翰林的呼吸一滞,登时便感觉一股说不上来的沉闷感在自己的心头盘旋。 一眼之下,他慌忙的摆正姿势,目光紧盯着上方,身子笔直,一动不动! 如老僧入定,似古井不波。 可这份刻意的镇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消散。 许翰林匆匆一瞥过后,脑海当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刚才娘亲白嫩胸部的画面,再加上娘亲那均匀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脸颊上,还有那弥漫在整个房间当中,随时可以闻到的香气,许翰林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过上烤一样,一股莫名的感觉,在自己的全身上下蔓延,他目光直挺挺的看着上方没多久,便不受控制的开始将视线往着旁边侧移,目光,正是自己娘亲的胸部! 彼时的书斓曦,正沉沉入睡,那放在自己儿子胸膛上的玉手,修长纤细,带着淡淡的体温,温润如玉。 许翰林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娘亲,那隐藏在被子当中的肉棒,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讯速膨胀了起来。 不过片刻,竟是已经充血挺翘,持续的炙热感让许翰林难受万分,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双腿。 他的心头像是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其中一个义正言辞,不要看! 另外一个则是循循善诱,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最终,许翰林败给了另外一个义正言辞的小人,将自己的视线,一点点的偏移,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身侧的娘亲。 那白花花的乳房,再次浮现在了许翰林的面前,仅仅是一眼,许翰林便如触电般的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了一旁。 不过几秒钟后,他还是又再次的将目光移了过来。 本来说着只看一眼,可这一眼过后,却是再难移开,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娘亲,或者说,娘亲那半露的胸部。 亵衣宽松,乳肉丰满,好似自古以来,稚童便对自己娘亲的乳房有所观感,那是哺育新儿之处,也是精华集中之所,一个孩子,从嗷嗷坠地之后,便是在自己娘亲乳汁的灌溉下茁壮成长,便是那第一次碰触异性之处,也是娘亲的乳房,白花花的乳房、甘甜可口的乳汁、揉捏手中的滑嫩,一丝一缕,一触一捻,好似都刻画在灵魂深处,随记忆升腾,刻骨铭心! 许翰林看着娘亲书斓曦白嫩的乳房,心脏开始加快跳动,浑身冒火,那原本湿润的嘴巴,也开始轻轻地张合了起来,内中吐出的浊气,好似是在宣泄此刻的情感一般。 他的双目,比平日里念书之余都要认真,就那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娘亲的乳房,看着那半露的乳肉,心思百转,欲火焚身。 目光在乳房停留片刻后,许翰林又紧跟着将视线转移到了娘亲那沉睡的容颜之上,看着那让世间所有美人都黯然失色的容颜,许翰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何种词语来形容,仿佛素日里在书籍当中看到的那些词汇,只能形容一般的美人,而无法形容自己的娘亲一般,仿佛所有的形容词,所有的诗句,用在自己娘亲的身上,都是对娘亲惊为天人的容颜的亵渎,便是那九天玄女,观音菩萨,也不过如此了吧。 许翰林看着娘亲熟睡的容颜,呼吸急促,神目如电,在娘亲的容颜和乳房之中来回转移,募的,他的心里升腾起了一丝念头:摸摸……摸摸看! 如魔佛之语,响彻耳畔,清晰出现的下一秒,便再也挪移不开。 许翰林诧异,自己心头怎会浮现这般言语,但言犹在耳,语传身教,许翰林看着近在咫尺的娘亲那白嫩的乳房,却是仿若失了灵魂的牵线木偶,视线所及,天地之间,只有那一对白嫩的乳房。 因为侧睡,亵衣之间,那上下乳肉还压出了一条足以吞噬许翰林心智的多情深渊,那两下乳肉挤压在一起的画面,仿若深渊吞噬了曙光一般,徐翰林的视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看着娘亲的乳房,不知不觉,已经不再是只看一眼,倘若此刻熟睡的书斓曦睁开双眼,断然能够看到自家儿子冒犯的目光,一动不动。 但是书斓曦睡得深沉,怎能知道自家儿子此时的冒犯,更不知许翰林此时所受的折磨,仅仅是看着娘亲的乳房,许翰林便已经不能自己,浑身如火焰蹿腾,无法入眠。 脑海当中,那声音不停地浮现。 摸摸……摸摸看! 反正娘亲睡着了,不知道的。 一阵接一阵的声音,在徐翰林的耳侧不停出现,如魔鬼的教唆,让人着迷。 许翰林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白花花的乳肉,唇干舌燥,他的视线不停地在娘亲书斓曦的乳房和容颜之上来回挪移,脸上也浮现的是理智的挣扎和情欲的缠绵。 最终,那汹涌如洪水猛兽的情欲战胜了理智,许翰林看着娘亲书斓曦熟睡的侧颜,深深地吸着凉气,其中一只手,在被子当中慢慢的抬了起来。 仿若藏在别人家中的梁上君子,生怕弄出一点儿动静,打扰到了主人家。 不过好在,娘亲睡得深沉,即便是这般的小动作,也没有惊醒娘亲。 许翰林真的是如同小偷一般,行事小心谨慎,动作一丝不苟,生怕惊醒熟睡中的娘亲。 抬起的手,也不敢轻易放落下去,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娘亲的双眼,生怕那合起来的眼眸会突然睁开。 不过好在,这般观察了许久,娘亲依旧睡得深沉,呼吸均匀,双眸紧闭,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许翰林见状,那悬起来的手掌终于是慢慢的放了下来,落点,便是娘亲那白花花的乳房! 遵循着脑海深处的引诱,许翰林一边秉着呼吸,一边慢慢的移动自己的手掌,那粉嫩白皙的乳房,咫尺之间。 越是靠近,许翰林越是紧张,他的脑海当中,不止一次的浮现娘亲突然睁开双眼时的场景,明知是必死无疑,可许翰林还是忍受不住,不停在心底劝告着自己,没事没事…… 一边劝告,许翰林一边将自己抬起来的手掌顺着娘亲的亵衣摸了过去。 近了,近了…… 依稀之间,许翰林甚至能够感觉到娘亲乳房之中的热气,脑海深处,已经幻想着自己的手掌碰触到娘亲乳房之时的画面和感受。 终是,那抬起来的手掌,离乳房咫尺之遥。 越是接近,许翰林越是紧张,他的视线,几乎是同步维持在娘亲书斓曦的神情之上。 好在,娘亲没有苏醒,许翰林喘着粗气,五根手指轻轻晃动,将外面的一层睡衣领口撩开,然后其中的中指,上下晃动,小心翼翼,一点一寸,慢慢的朝着书斓曦的乳房凑了过去。 终是,那细长的手指碰触到了娘亲的乳房,刹那间的感觉,让许翰林触电般的缩回了手去。 熟睡中的书斓曦,轻轻地翻了个身,由侧躺变成了正面。 也是因为如此,给了许翰林更多的空间。 在娘亲身子翻动的那一瞬间,许翰林全身的汗毛好似都立了起来,心脏更是砰砰直跳,刹那间的感觉,好似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一般。 好在,娘亲并未察觉到什么,依旧睡得香甜。 许翰林,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一触即收的感觉,让许翰林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娘亲乳房的柔软和滑嫩,他抬头看着娘亲熟睡的侧颜,生生的咽了一口唾沫。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第一次的一触即收,许翰林心底也好似有了底气,他再次直勾勾的盯着熟睡的娘亲,忍了几分钟,确定娘亲只是翻身之后,那手又再次的抬了起来。 目的很明确,就是娘亲的乳房! 由于是正面躺着的缘故,此刻从许翰林的视线看去过,娘亲的那一对乳房,显得更加的高挺,连身下的被子,都被顶起来了一个弧度,细思之下,仿佛印象当中的那一对偷情的公媳,儿媳的乳房都不似娘亲这般唯美,挺拔。 看着那自己刚刚蜻蜓点水的乳房,许翰林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再次抬起了手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朝着那高挺的乳房进发。 虽然因为亵衣挡着的缘故,只有一小部分,但是依旧足以让许翰林为之疯狂,他的手抬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放下,五根手指,轻轻地放在了那白嫩的乳肉之上,这一次,许翰林没有一触即收,他的手不带一丝力道,轻飘飘的如鸿毛随风摇曳一般,落在了娘亲书斓曦的乳房之上。 刹那的快感,充斥着许翰林的脑海,原来……这就是娘亲的乳房! 原来……这就是触摸娘亲乳房之时的感觉! 柔软,滑嫩,带着弹性,好似豆腐一般,又如刚刚出笼的馒头一样,带着淡淡的热气。 这就是娘亲的乳房! 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和感知,如潮水一般随着许翰林手指碰触书斓曦的乳房而汹涌了上来,神圣典雅的感觉,在许翰林的脑海当中蔓延,他从未有一刻像是现在这般感觉,原来娘亲的乳房,竟是这般的舒适,若是自己能够一直这样摸着,死了也心甘情愿! 这般想着,许翰林的嘴角,挂起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少爷!”
第30章 阿赖耶识
与此同时,一声少爷,自土地公公的嘴中呼出。 一旁施法的书斓曦猛地睁开了双眼,视线所及,自己的儿子许翰林,正躺在床上,面容诡异,那勾起的嘴角,好似是在睡梦之中遇到了什么一般,满脸笑容! 先是忧伤,后是嬉笑! 这般大起大落,如何是好! 土地公公拄着拐杖,转头看着身旁的九公主。 七宝琉璃簪虽然是先天至宝,可要发挥它的效用,岂是寻常仙人能够运用自如的? 就好比那诛仙剑阵、山河社稷图,九曲黄河大阵,都不是寻常仙人能够运用,非是圣人不可! 九公主虽然是天庭玉皇大帝的女儿,可毕竟不是圣人,也没有那般战力,七宝琉璃簪在她的手中,发挥的效用也就十分之一。 随着法宝运转,法力消耗,九公主也是渐露疲态,琼鼻之上,有汗珠盘踞,一张容颜,也是尽显疲态,饶是如此,那如玉的容颜,依旧给人一种脱力般的美。 饶是年纪这般深长的土地公公,也有短暂看痴之态,尤其是此刻,看到自己儿子渐变的脸色,书斓曦着急不已,她都没来得及收起七宝琉璃簪,反而是几步上前,着急的抓着自己的儿子。 “翰林,醒醒!醒醒!” 虽然知道是无用功,可书斓曦,还是摇着儿子的身子,企图将儿子唤醒。 可到头来,如先前一般,只是无用功。 妖变之事到现在,不过平息了三天有余,街头巷尾,人们依旧是在谈论着这件惊动全城的大事件,回味起来,方知恐怖。 在赶跑了那两只大妖之后,书斓曦也是以全城为界,画了一个辟魔圈,任何一个妖魔鬼怪,想要进来都困难万分,可谁知道,这天一早起来做饭的书斓曦,却是迟迟没有等到自己的儿子,她起初还以为儿子许翰林是被那妖变之事下着了,因此便让他休息了一阵,可谁知后来发现,儿子无论如何都清醒不过来,甚至连魂魄都无法从儿子的体内打出。 书斓曦从未见过这般场景,虽是慌了神,可心思依旧活泛,她将土地公公叫了出来,土地公公虽本质上是暂有神位的孤魂野鬼,但好在有天庭敕令,掌管三山六地,知之甚多,便是那斗战胜佛昔日护送金蝉子取经之时,遇到不明所以之事,也是询问土地公公,神位虽然不高,但凡是这下界之事,问他便是对了。 而经过土地公公查看之后,却是直呼糟糕,只因此时此刻的许翰林,嗜睡症状与那传说当中的,极尽相同! 嗜睡不醒,无感闭觉,正是身中阿赖耶识的症状! 传闻,这阿赖耶识是西天如来佛祖菩提树下悟道之时的最后一道关卡,当年佛祖还是肉体凡胎,六根不净,五趣不绝,遂在河畔的树林中独修苦行,每天只吃一餐,后来七天进一餐,穿树皮,睡牛粪。 六年后,身体消瘦,形同枯木,仍无所得,无法找到解脱之道。 于是便放弃苦行,入尼连禅河洗净了身体,沐浴后接受了一个牧女供养的乳糜,恢复了健康。 之后他渡过尼连禅河,来到伽耶城外的荜钵罗树(后称菩提树)下,沉思默想。 这一想,便是轮回不绝,五蕴不亨。 五趣四正三悟,生生不息,绵绵不绝,贪、嗔、痴三毒不休,六尘空性,日衍天荒,来往无度。 终是在经过七天七夜的漫长时间后恍然大悟,确信已经洞达了人生痛苦的本源,断除了生老病死的根本,使贪、瞋、痴等烦恼不再起于心头。 一念绝尘,成佛悟道。 而这七天七夜的经历,后世佛陀亦有经历,且佛祖反面之所炼,遂成为了阿赖耶识,也就是日后的魔佛——波旬! 以梦境蚕食人的心魂,坠入阿赖耶识者,一念千万劫,轮回不息,生生不止,仿若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一般,非是轻易,能可脱离! 听土地公公说到这里,书斓曦的心也是凉了半截,她恍惚之间想起,自己依稀之间似乎也曾听父亲说过,父亲也曾经历过这阿赖耶识,不过在道家中不是这种称呼,而是更为广为人知——心魔! 心之魔障,神仙易僻! 世人皆知,玉皇大帝经历了一亿三千二百劫。 每劫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约十五亿七千万年。 从太古之初到现在,已是不知多少时日,而这阿赖耶识,父亲只曾提过一嘴,想其当时神情,也不太过在意,可作为天庭的公主,阿赖耶识书斓曦不懂,可心魔这回事,书斓曦再清楚不过! 便是那江淮斩蛟、客栈醉酒的吕洞宾,成就八仙之位,也未曾经过心魔一劫! 在凡间供奉诸多的清源妙道护国崇宁真君川蜀大帝威灵显化天尊(二郎神)也未曾经受心魔一劫! 许翰林只是凡人,还这般年少,如和能够忍受得住! 书斓曦看着儿子脸上不住变换的神情,心如刀绞! 她想尽了各种办法,终是无能为力,陷入阿赖耶识,便是那未曾成佛的西天如来佛祖,也曾经历了七天七夜方才脱离,自己的儿子,又如何能够清醒过来? 书斓曦看着儿子不停变换的神情,隐隐作痛。 可那睡梦当中的许翰林,丝毫未觉自己是在梦中,一切过往,太过真实,就好比此刻,那放在娘亲胸部上的手掌,温热之余带着些许滑嫩,让许翰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娘亲,手掌轻轻地放在上面,感受着那带着余温的滑嫩,许翰林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似都升华了一般。 原来娘亲的乳房是这种感觉啊! 许翰林看着还在熟睡的娘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更加的大胆,竟然开始用自己的手掌在娘亲的半个乳房上面轻轻地摩擦了起来,五指灵动,还轻轻地揉捏着。 一边揉捏,许翰林一边观察着自己的娘亲,好在,睡梦中的书斓曦并没有醒来,依旧是睡得深沉。 而许翰林的胆子,也不再像是先前一般,反而逐渐的变得大了起来,手指开始揉捏起了娘亲的乳房,感受着娘亲乳房的感觉。 身下的肉棒,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巨大,一种莫名的感觉,比先前更加强烈,在许翰林的心底滋生。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娘亲,再有感觉,许翰林也不敢过分造次,轻轻地捏了一阵子之后,许翰林也便将手抽了出来,在娘亲的身旁,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辑妖司,开门了。 许翰林背着包裹,与曲悠悠一起,来到了辑妖司门前,迎接他们的,正是沈艳,昨日入选的那几个人,也如约到来了。 “这是你们的房舍,日后便在这里生活!” 因为有曲悠悠这位女眷,沈艳将许翰林四人安排在了一个宿舍,而曲悠悠,则是跟着沈艳住在了另外一处地方,不过好在两处地方离得并不远,入住的第二天,沈艳便带领众人学起了本事。 也是在这一刻,许翰林见到了真正的神仙,是的,能够凭空变出符咒,御风而行,甚至还能运使飞剑的神仙! 按照沈艳的说法,辑妖司开在全国各地,有着分明的登记制度,监察、看管各地的妖物,凡是有伤害人性命的妖怪,都由辑妖司负责消灭,因此前不久妖变的事情,许翰林所在的小地方也是迎来了朝廷的辑妖司,且因为辑妖司的到来,担惊受怕的人们,才有了些许的安定。 而之前入门的考核,到了此刻许翰林才明白了辑妖司的良苦用心,摸根骨,是为了教授自己炼气之道,感受天地灵气。 至于第二轮的考核,则是让自己能够通过冲龙玉这项法术,在诸多的气味当中,准确闻到妖怪的味道。 毕竟根据辑妖司的记载和实践,世间万物,不论是鬼还是妖怪,都有自己的气味,只要能够熟练掌握这门术法,便可以精准的找到那些为非作歹的妖怪,并且根据辑妖司的说法,这世间最不可怕的便是鬼,其次是妖,之后就是魔。 魔可上天入地,实力强悍,唯有天上的仙人,能够应付。 这还是一些小魔头,数年之前,这世间曾有树魔出世,一省遭殃,若不是天上的真武大帝出手,恐怕整个世间都要遭殃! 也是因为如此,辑妖司的地位注定非同一般,入了辑妖司,也便意味着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天下众生。 好在,所有人都有所觉悟。 辑妖司有锻体之法,更有传承了上千年的独特法门,许翰林跟着沈艳,在这辑妖司当中从基础练起,过程虽长,却别有趣味。 沈艳虽然性格清冷,但是能力十足,对许翰林这些新晋弟子,也是毫不藏私,倾囊相授,冬去春来,转眼之间,许翰林已经在这辑妖司当中呆了半年有余。 这半年间,许翰林勤勤恳恳,认认真真,虽年纪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但学到的本事,却是所有人中最多的,且因为根骨奇特,天资聪颖,做不到一目十行吧,也是三行有余,学的本事七七八八,可惜的是,一直没有练手的机会。 自那妖变之后,城中安定,似乎是惧怕了入驻的辑妖司,再无妖魔乱祸。 不过这也变相的给了许翰林等人学习本事的时间,辑妖司有黄蟒袍,内藏符咒,可保百邪不侵,又配桃木剑,可斩群妖恶鬼,就如那沈艳说的,对付一般的妖魔绰绰有余,如果碰上厉害一些的妖魔,则是需要沈艳这些导师出手。 不过好在,此刻并无什么妖魔,便是那半年前凶残无比的妖变之相,也是不在出现,而且在学习本事之余,许翰林和同修们的感情也是日益增加,那游侠张三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却是古道热肠,且实力强悍。 至于那贼眉鼠眼,长相猥琐的大叔,虽然好色,可骨子里也是一个好人,对许翰林也是照顾有加,郑屠夫是父亲的好友,父亲有恩于他一家,因此也是对许翰林颇为照顾,至于那一直跟在许翰林身旁的曲悠悠,半年的时间,女大十八变,竟然出落的越加水灵,再加上跟着沈艳修习了不少的术法,身段显得更加的窈窕,浑身散发着空灵的气质,好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许翰林总会想起跟在自己身后的曲悠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多次曲悠悠的胸部都会碰触到许翰林的手臂,让许翰林心猿意马。 日子,总是这么平淡的过着。 只是他们不知,平静下的风暴,总是来的那么讯速。 距离许翰林所在的城外三十里,有一处坐落于群山之中的山村,名唤甘田村。 祖先落户于此,起名之时,便是想着村落能够甘田数亩,鸡鸭满地,奈何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环绕,雾气蒸腾,几代人下来,却是被周围的大山挡住了出路,落得个清修之所,却也有了个贫困之地。 村里人丁虽多,但因为十里八乡此地是出了名的贫困地,因此村子里的人家大多都没得娶妻,年轻人替着老一辈的工作,大抵都是一些靠着群山吃喝的猎物。 村里人丁虽然不多,年轻人更少,结了婚的年轻人,一个没有! 靠着山,连着水,九曲十八弯未见人烟兴,姑娘们哪个愿来这里? 可偏偏,昨个晚上,就出了这么一个例外。 刘大头子,人如其名,天生头便大,大小就不怎么机灵,但是好在为人实诚,家里的脏活累活也乐意去干,在村里一众年轻人当中,倒也算是个好小伙子,继承了他爹的衣钵,当了猎户,平日里便是上山打猎,寻着日子,走个七八十里的山路,挑到群山外面的市集上去卖了。 日子虽然紧巴,但也过得凑合。 这天晚上,刘大头子挑着扁担,满脸高兴地从集市上回来,攒的个那些个活物,今天全都卖出去了,还给家里老爷子打了半壶烧酒,够好好吃一顿得了。 他们这帮同村的年轻人中,刘大头子是最老实能干的,起早贪黑,忙忙碌碌,这不,同龄的几个都不愿意出来,只有刘大头子一个人,挑着扁担,赶了个早集。 出发时晨露披肩,回来时星光铺地,不过好在这山路走了十多年了,倒也熟识。 只是一边走,刘大头子还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样,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格外的大,月光铺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白霜,有些许的渗人之感。 再加上夜色已沉,山林子里的夜风呼呼作响,不时还有一些个豺狼虎豹的声音从远方散出,刘大头子也不由得抖了个激灵,加快了脚步。 走出不过数里,沉沉夜色之下,突然传出一阵小女子的啼哭声,声音不大,却婉转低吟,格外引人瞩目。 刘大头子满脸疑惑,这穷山僻壤,哪里来的女子? 且听这声,就在前方拐角不远处。 也是这刘大头子脑袋少根筋,寻常人这般光景这般山野遇到这种事情,绝对是躲得远远地,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刘大头子不以为然,快步循着哭声走了过去,转弯之处,山坡之下,却见一身披鲜红嫁衣的女子,掩面哭泣,满脸无助,声声低吟,肝肠寸断。 就着月光,刘大头子看到了那女子的脸,一时失神。 漂亮、可爱,未曾读过书的刘大头子,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是漂亮无比,好似那天上的仙女。 而那掩面哭泣的女子,也是看到了刘大头子,登时便仿若看到了救星,声嘶力竭。 短暂询问后,刘大头子也是知道了一个待嫁女子,怎会身披嫁衣出现在这荒野之中。 原来不久前这女子的送亲队伍途经这大山之中,突然窜出来数只吊睛大虎,挡了去路不说,还将随行的人员分食则个,新娘子因藏身于花轿之中,这才捡得性命,一路奔逃,却是在这大山之中迷了去路,哭叹老天狠辣之时,却是遇到了半道回村的刘大头子。 闻听此言,那刘大头子也没觉得有丝毫不妥,反倒是那新婚女子,说的可怜,满脸哀求,刘大头子动了恻隐之心,便打算着先将这女子带回家中再说,总不能扔于这荒凉群山之间,喂了豺狼虎豹吧? 于是乎,刘大头子出去卖食,带了个新娘子回来的传言便在这村子里不胫而走。 村子不大,一个人知道,整个村的人几乎就全知道了。 刘大头子的二老都还健在,看着自家儿子带回来的新婚女子,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知道女子楚楚可怜的说了个大概,这才明白过来。 村里人朴实,不疑有他,既是半路相遇,也该有所相帮。 刘大头子的二老登时便准备了饭菜,虽是粗茶淡饭,但也聊表心意。 吃过饭后,那女子虽然是身披嫁衣,但是手脚勤快,主动帮忙收拾碗筷,缝衣补线,手艺精湛。 为人也诚恳,长相漂亮,这刘大头子的二老越看越是喜欢,便邀那女子在家中小住了几日,平日里也是四下闲聊,得知了不少。 这女子是清河郡人士,距离此地少说几百里远,下嫁与沙河之地,据此也是几百里远,家中双亲已经不在,可以说得上是卖身葬父,凄惨非常。 如今听闻,二老也是越发觉得女子顺眼,便瞅着在一日饭后,试探道:“妮子,沙河之地据此百里,你一人远行诸多困难,如承蒙不弃,我家儿子,你看如何?” ……
第31章 染血的新娘(一)
听闻二老这般说,这女子蕙质兰心,岂是刘大头子那般俗人可比,登时便低头羞涩道:“如承蒙不弃……” 意思如何,谁人也知。 穷苦人家,婚配之事本就简单,一只烧鸡,两壶清酒,草草布置一番,也便送入了洞房。 刘大头子结婚了! 在整个小村子里,可谓是头等的大事,眼瞅着这送上门的媳妇被刘大头子占了,同龄的几个年轻小伙可谓是羡慕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刘大头子命好呢,媳妇漂亮不说,也不嫌弃刘大头子。 村里贫弱,也无闲钱置办什么酒席,几乎当夜就送入了洞房。 “娘子,为何拿着木橼?” 虽脑子不太灵光,但刘大头子还是有些许疑惑,进了房的新娘子,手里拿着木橼,竟是将房门严严实实的从里面抵住。 这一反常的行为,让刘大头子着实不解。 而新娘子闻言,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新婚之夜,怕有旁人趴墙偷听,不得不防备!” 这番说辞,倒也无碍。 说完,就见女子走到床前,将新郎官拉了过来。 “相公,你这脑袋,好生大啊!” 新娘子双手扶着刘大头子的脑袋,仔细端详。 “应当很是美味可口才是!” “什么?” 刘大头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一旁的新娘子闻言,却是迫不及待地将新郎官拉到了床上。 “红烛还没吹呢!” 刘大头子脸色通红,还是第一次行这男女之事,更是第一次距离这新娘子这般之近,看着那新娘子如玉的面庞,刘大头子只感觉一股燥热在全身蔓延。 那新娘子也不管红烛吹没吹灭,与刘大头子二人坐在床上之后,便顺手轻轻一推,刘大头子应声倒在床上,被子翻滚,将二人的身形牢牢盖住。 下一秒钟,鬼影惶惶,被子一股一胀,内中传来了一阵咀嚼之声。 …… “娘亲,救我!” 冷不丁的,梦中传来了惊呼之声。 自己儿子满身鲜血,身后趴着一个黑影,手指细长,抱着儿子的脑袋,半个脑袋已经血肉模糊,正被那黑影吸食着内中的脑髓。 红白色的血浆脑汁顺额头流下,满脸的惊恐和痛苦,被咬掉的半个脑袋鲜血淋漓,惊骇非常。 依稀之间,为母的还是能够认出是自己的儿子,他满脸惊恐的苦苦哀求,求救之声不绝于耳。 刘大头子的老母亲一头冷汗,从床上惊坐而起,彼时房中寂静,月色顺窗倾泻而下,诺大的房间,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氛,诡谲阴森。 强烈的不安感,在刘大头子老母亲的脑海盘踞,她将一旁的丈夫摇醒,告诉他梦中之事。 “娶了好儿媳,怎生得做这种扫兴致的梦,怕不是高兴到发疯了吧!” 丈夫满脸的不以为意,只当是老伴无理取闹,一脸不耐烦。 而老母亲也想着是不是自己多虑了,因此也便接着睡下了。 可谁知睡下没多久,梦中再度浮现了儿子的身影。 “娘亲,再不来救我,我的脑浆都被妖怪吸干哩!” 一次是梦,那么两次呢? 她赶紧将丈夫摇醒,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去看看。 丈夫没办法,夫妻两下了床,摸着黑来到了新房门前。 房间里烛光曳曳,却是没什么声息。 夫妻两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也是听不出来什么。 也是老头子大胆,挺着胸膛,砰砰砰拍门,一边拍一边大喊:“开门!开门!” 不多时,屋子里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下一秒钟,房门打开,儿子刘大头子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房外的父母:“爹,娘,怎么啦?有事吗?” 顺着大开的房门,刘大头子的老母亲朝着里面张望,缝隙之中,隐约可见床上被子里有新娘子躺在当中,而自己的儿子,面朝着自己,除了脸色有些许的惨白外,再无其他。 看到儿子安然无恙,老母亲心里的那丝不安也尽数消除,一旁的老头子责怪的看了老婆子一眼,开口道:“没事,就是看看你们睡了没,接着睡,接着睡……” 一边说,老头子拉着老婆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而他们的儿子,则是站在门口如泥塑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直到二老进了屋子,方才转身关上了房门。 只是没有人注意的是,随着儿子转身,那背影之处,后脑勺却是如同被人挖了一勺的西瓜一般,头发粘着血浆粘着脑皮,腹部中空,甚至还能够看到森森头骨以及粘稠的血线。 已是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行尸走肉! 第二天,老婆子起了个大早,出门洒扫。 正巧迎面撞上了自家儿子,许是昨夜没有睡好,脸色有些许的发白,也不和老母亲打招呼,而是低着头闷不做声,自顾自劈柴烧水。 新娘子还没有出来,房间大门紧闭,老婆子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儿子呆子,自顾自开始做饭。 募的,汪汪汪…… 邻舍的黄狗扑了出来,在院子口,呲着牙,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冲着正在劈柴的刘大头子嚷嚷着。 这黄狗已经十年有余,平日里脾气极好,村里人也都认识,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也从未凶过什么人,可此刻,如同疯犬一般,隔着院门狂吠着,声音犀利,不绝于耳! 终于,隔壁的主人家跑了出来,将黄狗带回,临了还一个劲的道歉着。 而那被黄狗狂吠的刘大头子,却是压根不为所动,只是自顾自低着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就算是晌午一家四口吃饭,刘大头子也是一个劲的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有一点儿响动,老婆子心善,就怕招待不周新媳妇了,一个劲的有说有笑闲唠着。 午饭过后,一家人也是各忙各的,除了新媳妇外,全都出了家门,诺大的房间里,空落落的仅剩下了新媳妇。 而与刘大头子同龄的,还有一个名叫王伍的泼皮,净日里好吃懒做不说,行的也是偷鸡摸狗之事,平日里与他相好的玩伴都在为了家中生计打拼,唯独他,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仗着家中老人的赡养,啃老卖老,自打刘大头子捡着的这个新媳妇入村以来,王伍就盯上了,这穷山恶水之地,连个寡妇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像刘大头子的新娘子这般漂亮的小美人了,每次见到,王伍都是眼红的心痒痒。 万般滋味,无以言说。 尤其是在得知了刘大头子与这娇滴滴的新娘子成婚之后,王伍当晚几乎是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皆是小娘子娇滴滴的音容样貌。 这不,瞅着刘大头子一家三口出了院门,各自忙活,王伍也是灵活的翻墙而入,偷偷地来到了新媳妇的窗户下方,朝着里面张望。 彼时的新媳妇,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正坐在镜子前面,长发如瀑,自肩头垂下。 单单是那窈窕的背影,就不知比这村子里的其他女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王伍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口干舌燥,恨不得此刻便冲进去将那娇滴滴的新娘子就地正法。 熟知,就待他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却见那屋中的新娘子,竟是直接从铜镜前站了起来,接着低头解开腰间带子,那身上的睡袍,层层叠叠,悠然脱下。 露出了里面白嫩粉红、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 虽仅是背影,却看得王伍差点儿鼻中喷血,打死他也没想到,这刘大头子昨夜刚过门的媳妇,竟是这般好胆,青天白日之下,在屋子里脱了个一干二净。 那光滑如玉的酮体,性感挺翘的丰臀,无不吸引着王伍,让他下体暴涨,就待他要忍受不住有所动作的时候,那脱光了衣服站起来的新娘子,却是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她双手抬起放到脑后,十根手指插入浓密秀发当中,左右一分…… “喀嚓”一声,清脆如瓜果碎裂,那浓密的长发下,一道裂缝陡然出现,却是顺着白皙的脖颈,一路撕裂到了背脊。 窗外的王伍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几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可事实却血淋淋的告诉他,不是幻觉! 那蔓延到背脊的缝隙,仿佛是将皮肉从中间撕成了两半一般,使不得半分假象,只是让大脑空白的王伍想不通的是,那撕裂开的皮肉里,竟然不流出一滴鲜血,且随着头皮撕开,那新娘子还在用力的左右扳扯,咔嚓咔嚓……碎裂声不时响起,那裂缝从背脊一路向下,沿着屁股沟消失,之后,便是足以让王伍吓尿的画面! 只见随着那人皮从中间撕开,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从粉嫩的人皮当中钻出! 那恶鬼,竟是有王伍一个人头高,头颅与身躯不成比例,头大身小,整颗脑袋如那身上的肌肤一般呈青蓝色,满是碎肉,脑肠如蛋液,清楚可见,随着走动,内里的脑浆还在一晃一晃,面如青粽,双眼如铃,尤其是那一张嘴,硕大无比,满是尖锐的捯齿,下身则如同干瘪缺水的枯树枝一般,四肢萎靡,五指修长,上面有着尖锐如动物般的长指甲,骇人万分。 这么个鬼物朗朗乾坤之下钻出,窗外的王伍已经是吓得双股战战,忘记逃走,不过万幸的是,那屋子里的青面獠牙厉鬼并没有看到王伍,更不知此刻有人偷看,自己的真实样貌一览无余。 自那娇滴滴的新娘子的人皮中脱颖而出之后,那青面獠牙的厉鬼便将新娘子的人皮从地上拾起,几步走到桌前,轻轻放下,慢慢展开,看其神色,分外爱惜。 之后,就见鬼物找了笔墨,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将那新娘子的人皮摊开,前倾于上,仔细描画了起来。 描眉画眼、涂装抹粉,看那严肃认真的模样,当真是如画师一般,在尽心描绘,只不过描绘的不是山水,而是人皮! 执笔的也不是画师,而是厉鬼! 看到这里,短暂的大脑空白过后,那屋外偷窥的王伍好似也是反应了过来,他猛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想要不声不响的离开。 熟知——“咔嚓”一声,后退的王伍一个不小心,竟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地上有一截断枝,一脚踏上,声响清脆。 屋子里的厉鬼猛地抬头,四目相对,王伍只感觉神魂皆冒,一股凉气顺着脚后跟窜了上来,再也顾不得其他,失魂落魄,飞也般奔逃。 本就翻墙灵活的他,此刻更是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一个助跑,便跃墙而出。 王伍想的只是逃离此地,逃离那个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翻墙而出的他,径直朝着自己家门而去。 平日里虽是泼皮,但生死关头,在意的还是家中的父母双亲。 “砰”的一声推开家门,王伍不管不顾的大声嘶喊:“爹,娘,快走,有妖……” 话到喉头,便如同公鸡卡了嗓子眼,最后的那个“怪”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吓得神魂皆冒、六神无主,只见自己的家里,那娇滴滴的刘家媳妇,正与自己的双亲相谈甚欢,王伍这般冒冒失失的闯入,非但没有引得新娘子生气,反而笑脸吟吟,眉开眼笑的看着他:“公子方才说,有什么来着?” “没……没什么!” 王伍说话结结巴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而他那老母亲,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而笑嘻嘻的给新娘子赔罪。 “我这孩儿冒冒失失的,平日里缺乏管教,冒犯刘家媳妇了!” 老母亲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给新娘子倒茶。 而王伍见状,目光在自己的老母亲和新娘子身上来回转悠,最终,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虽心里害怕的要死,但想到自己的老母亲,还是一脸谨慎的挪动着步伐,一边紧盯着满脸微笑的刘家媳妇,一边慢慢挪动着脚步进了里屋,刚刚进了里屋,王伍便一顿翻箱倒柜,从内里拿出来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紧紧攥在了手里。 村野人家,总得预备着点儿东西防身不是? 平日里的豺狼虎豹、山贼盗寇,都得需要家伙才能平安,想不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攥着匕首的王伍,恶向胆边生,底气也足了一些,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从内屋走了出去,但屋子里,已经没了老娘的身影,只剩下了刘家的那个娇滴滴的“新媳妇”,手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若不是这张美人皮下藏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单单这美人含笑的一幕,就足以让王伍心猿意马,但此刻的他可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足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脸如临大敌的看着新娘子,只是那不停晃动的身子和抖动不停地双腿,出卖了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 “我娘亲呢?” 眼见老母亲不在屋内,王伍还以为老母亲是出了什么意外,蹭的一下子把明晃晃的匕首拿了出来,锋利的尖端正对着新娘子。 新娘子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王伍的声音一般,只是看着他笑,这份笑意,却是让王伍说不上来的毛骨悚然,好似全身的汗毛,都在这新娘子的笑脸当中立了起来。 “我娘亲呢?” 他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话音刚落,外面的院子里就传来了老母亲进屋的脚步声,王伍眼疾手快,连忙将匕首藏在了身后。 “姑娘,久等了,家中就这些存粮富余了,你且拿回去吧!” 老母亲满脸笑意,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碗中装的,正是颗颗白米。 原来,这刘家新媳妇,是来家里借米的! “多谢大娘!” 新媳妇盈盈一拜,接过了老妇人递来的碗米,转而便要出门。 看着这披着人皮的恶鬼打算离开,王伍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老母亲的声音就传来了:“王伍,还不送送人家?”
第32章 染血的新娘(二)
“王伍,还不送送人家?” 老母亲的话,在耳边响起。 王伍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虽按照习俗,新媳妇不宜出门,可这穷乡僻壤之地,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便是乡上的村民晚上要饿死,早上都得在地里干活,更不用说是这种婚丧嫁娶之事了。 因此对于刘家的新媳妇来讨要存粮,王伍的老母亲也没说什么,只是这般的话语让一旁的王伍犯了难,只有他清楚面前的美人皮下是怎样一个妖魔,他看着满脸笑意盯着自己的新娘子,只感觉浑身如坠冰窖,冷的发抖。 可那一旁的老母亲并不知情呐,相反在一个劲的催促,怕王伍落了待客之道,王伍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刘家的这位新媳妇出门,他想着,青天白日之下,又是在村子之中,这披着人皮的恶鬼应该不敢肆意妄为吧。 这般想着,行路也有些心不在焉。 更多的是对身侧这身披美人皮的妖怪的恐惧,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也被他捏的死死地。 反倒是那新媳妇,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伍,眼中的玩味,仿若是猎人看着猎物一般。 两人自屋中走出,刚来到大门口,王伍便停下了步伐,不愿相送。 而那新媳妇,则是看着停下脚步的王伍,也不发难,反而是聊有生趣的道:“公子,咱们下次相见喽!” 说完,这新媳妇迈着莲花步,缓缓离开。 看着披着人皮的恶鬼离开,王伍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家里走。 将老父老母接上之后,王伍根本就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生拖硬拽的拉着二老,非要尽快离开此地。 那刘家新娶的媳妇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即便王伍这样四处去说,根本也就没有人会相信,也正是因为笃定如此,那恶鬼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面对看到了她真面目的王伍,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不过她沉得下心,王伍可沉不下心,不管二老如何不情愿,王伍始终要拖着二老离开。 这么来来回回一磨蹭,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虽然有些非议,但看着自家儿子那一脸着急的模样不像是假,二老也只能收拾细软,跟着儿子,逃离这处生活了一辈子的小山村。 三人离开时,已经是夕阳斜下,山头的落日只有半截有余,顺着山路,三人一路急赶,但是足足一个时辰,原本熟悉万分的离去之路,三人却是走不出去了! 在这自小生长的大山之中,竟然……迷路了! 是的,三人越是走,越是发现不对劲,这原本熟悉万分的山路,却是好似延长了许多似的,视线所及,远处是离山的路口,可就是走不过去,原本半柱香的路程,走了两炷香有余,愣是走不出去。 此时已经天黑了,日头下了山,整座山林黑漆漆的,寂静的可怕,没有一点儿动静。 “老头子……不会……不会遭遇鬼打墙了吧?” 三人精疲力尽,暂时在原地歇息。 老婆子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心里生惧,一边挽着旁边老头子的手,一边紧张兮兮的看着四周,山野里寂静的可怕,不似往常。 被老婆子这么一说,老头子心里也有些发秫,一旁的王伍更是如此,他紧张地看着四周,夜色如水,漆黑如墨的夜色在一点一点的蚕食周遭的环境,远处原本还依稀可见的群山绿树,在一点点的消失,仿佛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有着一只狰狞野兽,在吞噬月光,也蚕食人心。 越来越黑了,便是那天上的月光,倾泻下来都如同是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光亮微弱的几近没有。 四周如墨的漆黑,让人心悸,仿佛那黑暗当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吸一般。 沉重的呼吸声,在三人耳畔响起,异常的清晰。 像是有只野兽在四周潜伏,腥红的双眼已经盯上了它的猎物,一家三口,背靠着背注视着四周,冷汗直流,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在四周沸腾,仿佛连空气,在这一刻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突然…… 王伍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他伸手一摸,湿湿的。 “下雨了?” 满心疑惑的他向上抬头,下一秒钟,便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脸上的五官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募的,漆黑的密林当中,接连传出了三声凄厉的惨叫…… “你们的任务来了!” 辑妖司当中,许翰林正在埋头看书,突然,沈艳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宿舍门前。 依旧是冷艳无比,话并不多了。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随我来!” 这还是进入辑妖司以来的第一个任务,众人短暂的愣神过后,均是反应了过来。 一众人爆发出了强烈的呼声,黄蟒袍、桃木剑,百鬼不侵、诸邪僻让。 准备好东西之后,众人便满腔热血的集合。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做任务,经过这半年多的训练,这批人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辑妖司的功夫,虽然还没有实战过,但是他们自信,对付一般的妖魔鬼怪,绝对没有问题。 这不,在沈艳喊话集合的当下,一众人便蓄势待发。 许翰林也不知道沈艳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当所有人集合之后,沈艳一句话也不说,便带队出发了。 出了城后,便是走了足足三十里,末了,在云雾缭绕的群山外围停下。 根据沈艳的介绍,这群山当中有处偏僻的村子,名唤甘田村,村内只余十多户人家,近日来已经全部失踪了,且整座山中,有着极大的妖气残留,因此离得最近的城内的辑妖司,便收到了线报,前来除妖。 看着面前的群山,已经经过训练的众人,都隐约能够感觉到群山当中的威压,尤其是那山顶部分,阴云缭绕,非是等闲。 “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我在外围等你们,解决了,出来!” 沈艳冷冰冰的站在那里,目光都没有过多关注面前的群山,只是面无表情的下达着任务,许翰林几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整理心情,踏入了这群山之中。 山路崎岖,纵使是日头当空,走入内中,依旧是云雾缭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山中的雾气一直没有消散,且能见度极低,越是进的内中,雾气越重。 许翰林走在前面,已经拿出了辑妖司配备的罗盘,能够感应妖气及怨气,在辑妖司的认知当中,人或者其他生物,不论妖魔,若是死于非命,都会残留怨气。 怨气不可见,却可以感应的到,许翰林手中辑妖司配备的罗盘,便是具备此等功效。 按照罗盘的指引,一行人朝着罗盘指示的方向前进。 许翰林看着周围的山脉,始终想不通,这等地方,怎么还会有村子存在? 人口居住于此,又该怎样生活? 这般想着,一行人小心谨慎的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远处浓雾中,依稀出现了一个村落的脉络。 只因雾气翻涌,看不清大概,只能依稀看到一些轮廓,是那村落无疑。 根据得来的消息,那处依稀可见的村落,应当就是甘田村了。 隐藏于云山雾绕之中,深不可见。 一行人照着前方的路径,朝着甘田村靠近。 “许翰林,你发现没有?” 身后的曲悠悠凑了上来,目光在周围警惕的扫视。 “发现了!” 许翰林点了点头,这一路走来,不单单是曲悠悠、许翰林两人发现了,便是一旁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这当中的不对之处。 太安静了! 从进入这处浓雾环绕的大山开始,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安静,难以言喻的安静! 群山当中,林叶深处,寂静的连个鸟叫声都没有,仿佛整座大山,都已经与世隔绝了一般。 越是往村子靠近,一股让人窒息的感觉便越是明显。 几人虽说经由辑妖司训练大半年有余,但毕竟还只是新兵,这也是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妖魔,许翰林虽说走在前面,但脑海当中浮现的,始终是那妖变时候的场景。 自己的好友,就在自己的面前,被和人一样高大的耗子,活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 “九公主,翰林少爷的表情,又变了!” 募的,正在施法打算强行破开阿赖耶识的书斓曦耳边,再度浮现了土地公公焦急的声音。 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书斓曦睁开双眼,只见床上熟睡不醒的儿子,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来的紧张,眉梢情动,眉宇紧皱,仿佛正在梦中经历着什么事情一般。 书斓曦的瞳孔不由得狠狠地收缩了一下,那阿赖耶识,不是普通的心魔,是遥远极北之地,魔佛波旬独有的神通。 当年的封神之战,阐教和截教因理念不同而相互冲突,虽说最后截教败下阵来,但揪其原因,最主要的一点,便是在三教争斗当中,截教的仙人分心应对了极北之地的永恒国度,那里有着足以影响到当时截教仙人的战力,只不过因为不属于封神之列,遂记载的不多。 而这魔佛波旬,便是其中一个鼎鼎有名的魔佛,与西方的如来佛祖不同,这魔佛波旬并不是圣人,但却拥有圣人的实力,就好比此时此刻的许翰林,在妖变事件之后,书斓曦用手中的七宝琉璃簪即时的画下了辟魔圈,可依旧挡不住魔佛波旬的入梦本领,儿子许翰林什么时候中招,又是如何中招,即便是书斓曦时刻守在身边,依旧不能所以,甚至此刻,连破开那阿赖耶识的梦境都难如登天。 一年千万劫,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儿子的表情变了又变,原本处变不惊的九公主,此时也是露出了凡人的神情,紧张、焦虑、心绪难安。 她不知道儿子此刻梦中经历着什么,只知道,若是不加以阻止,恐怕儿子会永久陷于阿赖耶识之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此刻的许翰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身处梦中,更不知周遭的一切,都是虚假之像,也就是佛家所说的如梦如幻如梦幻泡影。 只因面前的种种,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些,不论是周围的浓雾,还是那隐藏于浓雾当中的,淡淡的威压,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真实,就像是现实世界里的书斓曦所想的那样,许翰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处梦中,从妖变到现在,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身在局中,又怎么能够分得出现实、虚妄呢。 此时的许翰林,正拿着罗盘,跟随着指针的指引,缓缓朝着那甘田村靠近。 原本隐藏于雾中的轮廓,随着靠近,越发的真实了起来。 甚至随着他们踏入村子,不远处的浓雾中,依稀可见人影。 许翰林一个眼神,众人全都戒备了起来。 游侠张三实力强悍,他抽出桃木剑,身先士卒,第一个朝着那雾中的身影靠了过去。 众人凝神戒备,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面对隐藏于暗处的妖怪。 虽然经过了辑妖司的训练,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踏入战场,还是让这些人紧张万分。 游侠张三慢慢的靠了过去,雾中,隐约可见那人的轮廓,应当是一个成年人了。 身形矫健,正站在雾中,仿若雕塑,一动不动! 张三小心的靠近,警惕着四周。 当拨开浓雾,来到近前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让众人愣了一愣的画面。 只见那是一个年近知命的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男子的样貌。 与一般常人无二,只不过眼神茫然,彷如行尸走肉一般,一动不动的模样更像是江湖上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纵使许翰林等人走到他的近前,依旧一动不动。 眼见四周没什么危险,游侠张三打了个手势,一众人立马凑了过去。 视线所及,眸光所动,全部都是围着这个年近知命的男子。 看得出来,这男子是这个村的村民,只不过他的神情很是古怪,茫然中眼神当中又带着那么一丝诧异,仿佛是突然之间被某种熟悉的东西袭击了一样。 神情当中没有丝毫恐惧和戒备,反而是茫然中带着诧异。 张三将手凑到了鼻子下面,等了片刻,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没了声息,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看过这具尸体后,众人又朝着四周看去,浓雾将周围的村舍都隐藏了起来,能见度极低,众人在雾中一边警戒着,一边朝着村庄深处走去。 浓雾之中,屋舍俨然,良田美池,桑竹之属,有做饭的老妪,有玩闹的孩童,有晒阳的老人,更有种地的男人,这些人形态不一,姿势不同,只是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都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脸上的神情,都与往常一般无二。 仿佛与那普通的村舍一般,安静非常,若是去除这漫天浓雾,便是一副绝美的世外画卷,但是,在这浓雾之下,一切,就显得那般的诡异了,尤其是那村民们一动不动的姿态,更是在诡异之中透露着一丝让人细思恐极的感觉。 越是靠近村庄中心,一动不动的村民们的雕像便越是巨多。 许翰林几人大体上数了数,貌似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当中,无一辛免。 几人的神情都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心说这浓雾和诡异的村庄之中,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屠夫,闻到妖气了吗?” 几人中,屠夫的鼻子是最好的,就算是经常学习药理的许翰林都有所不及,仿佛这种鼻子好的事情,便是天生的一般。 只见屠夫耸动着自己的鼻子,如狗一般的四处闻着,可闻来闻去,还是冲着众人摇了摇头,开口道:“没闻到!” 是的,诺大的村庄当中,竟然没有一丝妖气,如此诡异,如此难以言喻之地,却是连一点儿妖气都没有! 着实是不同寻常! 整座村庄里,处处透露着诡异。 众人四下查看了一番之后,又聚集到了一起。 毫无疑问,看不出丝毫的疑点,除了这些站着不动的村民,有不对劲之外,其他毫无疑点,也没有丝毫的妖气残留。 一行人彼此对视着,不知所以。 就在此时,咔嚓一声,仿若是干枯的树皮被人踩断一般,发出清脆的响动。 随着这阵声音响起,就见距离众人很近的其中一个站着不动的村民尸体,突然冷不丁的动了起来,这突然而来的动作也是吓到了一旁的许翰林几人。 咔嚓咔嚓,好似奇诡机关术一般,那原本一动不动的村民,双臂慢慢的抬了起来,骨骼响动间,整个身子都在抖动。 周围还有几个村民,随着这个村民的动作,也是开始慢慢的动弹了起来。 一股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四周蔓延。 许翰林几人全都紧张地看着四周,突然,那最先苏醒的村民尸体冷不丁的朝着许翰林扑了过来,一旁的屠夫眼疾手快,照着那尸体胸膛便是一脚。 屠夫膀大腰圆,那一脚寻常人岂能忍受? 便是那复活的村民,也是被重重的踹飞了出去,但其本人却仿佛没有什么事一般,又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行尸!” 好色的大叔姜武满脸凝重,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 是的,这些活动起来的村民,看起模样,绝对是行尸无疑! 根据辑妖司的记录,行尸虽然是最低等的变化之尸,但胜在生命力顽强,非砍头而不得死,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识,但却是依靠数量取胜,源源不绝,且这些行尸都极具感染性,被划伤咬破便会感染尸毒,继而成为行尸中的一员,非常难以应付! 那好色的大叔姜武看了看周围扑过来的形尸,目光在四周一扫,当机立断。 “上房!” 一句上房,就见姜武第一个窜了上去。 两人高的房顶,姜武一个助跑便窜了上去。 许翰林等人见状,也是紧随其后。 辑妖司的半年,让许翰林进步飞快,也学的了一身本事。 便是这寻常人家的屋宇,许翰林一个箭步便能窜上去,要换成寻常男子,需的攀梯踏步才行,但此时的许翰林与众人训练有素,几下便上了房顶。 那些行尸此时已经完全活动了开来,围在屋宇下,桀桀桀的嘶吼着。 如蜂巢蚁聚,将许翰林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