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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那段还未萌芽的感情

👤 作者:法恩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11179

🗂 分类:同人改编,直男文

🔖 标签:纯爱,调教,浪漫

🗿 肉量:12.81%(少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12月5日,这是提督─季彼方正式就任的日子。   “那个…那么首先要做些什么呢?”驱逐舰‧电缩着肩膀,用那有点不安的声调问着   真是麻烦呀,虽然说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这样说的话,驱逐舰小姐应该会哭的吧?   电也曾经说过自己身为舰娘,只要直接称呼就行了。但是彼方依然不习惯这样亲昵的行为。   虽然有些舰娘不喜欢提督太过亲近,但对于害怕被疏远的电而言,这种考量只是反效果。

全文

第1章

12月5日,这是提督─季彼方正式就任的日子。   “那个…那么首先要做些什么呢?”驱逐舰‧电缩着肩膀,用那有点不安的声调问着   真是麻烦呀,虽然说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这样说的话,驱逐舰小姐应该会哭的吧?   电也曾经说过自己身为舰娘,只要直接称呼就行了。但是彼方依然不习惯这样亲昵的行为。   虽然有些舰娘不喜欢提督太过亲近,但对于害怕被疏远的电而言,这种考量只是反效果。   然而要这样说这两个人不适合也不太正确,对于彼方而言,比起冷漠的丛云或者是有些亲昵的涟,这样子可以让自己保持轻松距离的电反而是最好的搭档。   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不会被唠叨而已。   “总而言之,今天也才第一天上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被丢上阵了,但是也只是被分派后援的工作而已,在补给时间到之前就暂时退到后方待命吧。”   理论上应该是有分派给彼方的待命位置,也不应该随便调动队形,但一来是今天的队形异常的混乱,让彼方不太清楚现在的阵型情况,二来是前方舰队的气氛凝重到彼方不想让只拥有一台驱逐舰的自己到前面与他们搅和。   “把只有一艘驱逐舰的自己丢到大和级或者一航战里面列队,那才有问题吧?”低语着说服自己,彼方决定就算有些问题,还是把舰队撤到队伍后方。   “这样子…没有问题吗?”   “嘛,就当成是行进时碰到了什么问题,慢慢减低船速拉开距离就好。反正到时有问题也是我的决定,该做事情的时候出现就行了吧?不用担心了。”   不敢反抗提督命令的秘书舰,跟没什么紧张感的提督,就这样拉开了与舰队的距离。   没有紧张感,其实应该反过来说。   正因为彼方对于聚集的舰队数量感到不安,所以才与舰队拉开距离。   有什么样的任务会需要连这样不成熟的自己都要带上驱逐舰进入战场,甚至是与这样的大舰队同行的呢?   彼方或许知道,但是他不打算去想象,否则跟他在港口感受的气氛综合之后,对他的心理卫生并不好。   他叹了口气,多想也没有用,将自己的舰队─应该说是舰船停留在离主力舰队有一小段距离的后方后,他登上甲板远眺夜空。   “呐,秘书舰,你以前有上过战场吗?”   “呜哇,请提督叫我电就好了…战场的话虽然没有,但是电会努力的!”   “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果然你也没上过战场吗?”   “也是的意思是…?”电不解的歪着头,不过彼方并没有注意到。   让完全没有经验的自己跟驱逐舰来到了前线,甚至是这样的远洋,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算不想去想象,彼方依然去思考着,要在战场上活着就必须这样子做,即使他从未上过战场。   他就这样望着远方,直到第一声炮火响起。   说是第一声炮火并不正确,这是由数十、不,是由数百发鱼雷同时炸开而发出的声音。在那同时,从漆黑的海里冒出的,是数不尽的深海栖舰。   “咦?这是?”第一次出航的电虽然感觉到了不安,但是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嗯,是以潜艇为先锋部队发动的夜战吧。”彼方还是一样的态度,然而这种时候只会让电感到不安。   “夜战吗?那么我…”   “原地待机。”彼方下了命令,却不是驱逐舰心中想要的回应。   “但是晓、响跟雷她们都…”   “没有对潜装备的你,去了能做什么?而且…”彼方的视线盯着远方的天空,“第二波来了”那视线望着的,是从海天交会的深暗处发出的小小光点   “那是、舰载机,但是,怎么可能…”   “因为是深海栖舰的关系吧,所以这是命令,不准去。”彼方用了比刚才更强烈的语气命令着。   “提督…已经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舰队里面不差我这只有一艘驱逐舰的提督。”   “提督…”   “所以!”   “对不起呢…”彼方没有想到电的回答而愣住。   “虽然…虽然电知道提督的想法…但是电还是想去找晓、帮助响、陪在雷的身边…”电并没有把死这个字说出口,虽然她也已经明白她所说的话代表的意思。   “这是命令!不准去!”   “所以提督…对不起!”   电留下了三个字,转身奔向战场。   “电!给我回来!”彼方的叫喊,在黑夜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其实是有回应的。   那是第一天上任的驱逐舰、第一次担任的秘书舰,在听到自己的提督唯一一次呼喊自己的名字时,在嘴角留下的一抹微笑。   “提督叫了我的名字了……好高兴。”电抱着胸口,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好希望能够在他身边再久一点、好希望能够再帮上他一些忙,但是……   身体在颤抖,即使回想起刚刚让自己感到温暖的那声呼唤也止不住。在黑暗中,电找寻着自己的姐妹们。   “晓!响!雷!你们在哪里?”电放声呼喊着,但是在炮火声当中,这小小的声音好像永远传不出去似的被掩盖。   “电?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雷,你没事吧!”雷身上的装备已经破损,不过伤势似乎还算轻微。   看到了自己的姐姐,电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等等!不要过来!”   “咦?”电一回头,那是朝着自己袭来的炮弹。   “别发呆呀!”一发炮击击落了袭向电的炮火,高大的身影指责着。“战斗!然后活着离开这里!”   那是长门,即使主炮已经受损,依然站在最前线的强大战舰。   战斗、陪着大家、然后一定、一定要要回到他的身边。   看着长门的身影,电停下了颤抖,投入了战斗。   一整夜,彼方没有阖眼,看着这场持续到夜幕散去才逐渐停止的战斗。   深海栖舰并没有攻击这艘没有任何护卫的舰艇,而是直接离开。看着它们离去后,彼方才缓缓地靠近刚才的战场。   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他知道这是绝望的,但他仍然在这片海域中,搜索着那娇小的身影。   “舰长,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呀?”船员们指着的,是飘浮在海面上的几艘航母、或者说是几位舰娘。   “带回船上……还有不要叫她们是『东西』。”对于军队而言,回收这些重伤、甚至是死亡的舰娘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彼方依然下了这个命令,因为这是她离开时,所希望去做的事情。   放下橡皮艇到海面上进行舰娘们的救援后,彼方继续向前搜索。   在一开始,他看到的是因为夜晚而待在舰队后方、大破的几艘航母。   更往前进,他发现的是以长门级以及金刚级为主、已经奄奄一息的战舰。   再往深处,他找到了在舰队最前方,遭受深海栖舰第一波雷击以及轰炸,伤亡最为惨重的驱逐舰群。   但是,找不到、找不到他的驱逐舰。   那小小的身影,不管在哪边都找不到。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阻止你……我……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提督……”   一直到还残存这个海域的舰娘都收容完毕,还是没有找到他曾经的秘书舰。   彼方,只能低着头,深深的忏悔。

第2章

“哎,听说了吗?上次的海战。”   “有啊,怎么了吗?”   “那个就是上次海战逃回来的提督喔。”   那是针对自己的言语,但是一旦回头望去,对方又会赶紧转过视线。   这几天走在镇守府里,彼方总是承受着这样的言语、揶揄跟侧目。   不会有任何赞扬,这点彼方十分清楚。   对军队而言,已经无法战斗的舰娘是不被需要的,   即使她们曾经名为长门、武藏、甚至是大和。   不管自己拯救了多少舰娘的性命,只要她们无法继续战斗,那自己所做的就是徒劳,甚至会为军队带来负担。   因此彼方只能做为一个从战场临阵脱逃的提督而归来,背负在身上的,只会有屈辱的烙印。   『废物提督』、『懦弱的家伙』、『贪生怕死』。   彼方知道,这是在背后流传着的、对他的称呼。   说实话,是有些难受,就算彼方在命令自己的秘书舰远离舰队时,就有不管获胜或败北,都得背负这种结局的觉悟。   然而,还是令人难受。   只是,还不够。比起她所承受的痛苦,这种程度完全不够。   是想赎罪、还是想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彼方说不上来。但是承受着这些痛苦,已经是未能阻止她的他,唯一能做的事。   忽视掉那些折腾自己的言语跟视线,彼方前往在地图中被标记为『第二医护室』的地点。   把第二医护室称为『医护室』严格来说并不正确,确定能够继续成为战力的舰娘们,会在第一医护室进行完整的治疗,而确认死亡的舰娘,也已经进行了废弃处置。   而第二医护室,则是让不知道是否能继续战斗的舰娘,等待结果的地方。   所谓的第二医护室并不存在隔间、没有病床、甚至于没有足够的医疗器材,只是一条还算干净的走廊。   这样的一个地方,就是没有归宿的舰娘们的医疗地点。   目光所及,靠近自己的有衰弱的坐在地上喘息的雪风、五十铃,而在走廊的尽头,有些连坐着都已经没有办法的舰娘,只能瘫倒在地上。   “这样的……我并不是想看到这样的景象,才带她们回来的呀!”   咬紧牙根、握紧颤抖的拳头、抬起因不忍而下垂的目光,彼方抗拒着心中的什么,向前走去。   然而就连这样的想法,都被那个声音硬生生的阻挡在外。   “以 BIG SEVEN 的身分,命令你停下!”   那是即使微弱、却依然充满威严,即使平静、却蕴含怒气的声音。   她虚弱的倚靠在墙边,然而,是经历过的战场不同吧?   她仅仅靠着声音,就透露出让彼方不能再前进一步的气息。   『再靠近一步,就杀了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单凭那已经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的少女,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光凭那股气势,就让人无法忽视她。   “长门级一番舰……长门。”就连叫出对方的名字,都必须全神贯注,否则单凭自己,一定会被那股杀气压倒的吧?   但是这种程度的觉悟,还是不够。   “闭嘴!你没有资格呼唤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让战友、而非像你这样逃离战场的懦夫使用的。”长门站直身子,像是守护神般的挡在走道中间。   “我……”   “你不需要说明什么,也不需要狡辩什么。比起你,你那英勇战斗的秘书舰更有资格被被认定是个战士。对临阵脱逃的你,我不会因为你的话语而动摇,更不会因为你的行动而改变想法,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离开。”   长门拒绝着自己,不只是因为她的话语,她的态度、她身边的氛围都在述说着这个事实。   虽然希望能跟她沟通,但是不管是对现在的长门、或者是现在的自己,这都是做不到的事情。   彼方渴望着对谈、渴望着了解,如果当初不是自己,而是电将她们就回来,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吗?   所以他必须找到,除了长门以外,愿意跟他沟通的人。   因此就算是必须承受这股杀气,自己也必须通过长门这道关卡。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长门都是虚弱到无法战斗的状态。   原本,彼方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仿佛早就计算一样,在彼方踏出第一步的那一瞬间,长门的杀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彼方,一时之间松懈了。   “告诉我……”跟刚刚的长门就像是两个人,那是必须尽全力注意才能听见的微弱声音。   “咦?”是没有听清楚,还是不敢置信?彼方有点错愕的看着长门。   “为什么不让我们死去就好了啊!”如果说刚才的长门像是一把锋利的日本刀,用冰冷的锋利让彼方战栗,现在的长门就像是海啸一样,夹带着无法控制的愤怒。   刚刚只能倚靠在墙上的衰弱就仿佛是假的一样,她揪起彼方的衣领,再用力地将他砸在地面上。   长门跨坐到了彼方身上,拳头混杂着怒气向彼方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们回来呀!”一拳,又一拳的疑问落在彼方身上,他却无法回答。   彼方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根本无法回答。   他从未考虑过拯救她们的事情,那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他只是想要找到她,自己小小的秘书舰。   找到那在最后,忍住颤抖对自己微笑的秘书舰,才是他唯一的目的。   但是他不能这样回答。他救回了她们,所以救了她们的责任、被救了的她们的愤怒,就是自己必须承担的后果。   所以彼方一言不发的承受着,直到有人阻止了她。   她从背后抱着长门,紧紧的、温柔的。   “长门……停下来吧,不要再这样子了……”虽然看不到脸孔,但是那声音随着银白色的长发,洒落在这个狂暴的空间。   “翔鹤,放开我。为了保护瑞鹤而变成这样子的你,应该知道我动手的理由。”虽然停下了动作,但是长门狂暴的气息却丝毫未减。   “是呢,或许我应该是理解你的呢……”   “那为什么!”   “季提督是正确的喔。”仅仅一句话,长门停止了反驳。   翔鹤继续说着,“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对,虽然他违反了长官下达的命令,但是以当时的情势而言,这是正确的呢。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的,季提督的判断,不管是远离舰队的指令,或是救援我们的指令,都是没有错的喔。只是……我们只是无法接受而已。”   “长门,不管你再怎么生气,我们已经……”像是要告诉长门,又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翔鹤轻轻的叹息,“我们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   比刚才更加的愤怒、狂暴的拳头落下,擦过了彼方的脸颊,重重的捶在地上。   “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回来呀!”同样的话语,不同的是──愤怒,已成悲鸣。   12月7日,上午8时,季彼方少校带领大量轻重伤舰娘自南方海域归还。   12月11日,正午12时,季彼方少校因在萨布海战,救援大量舰队致使舰队大幅保存有功,予以授勋,阶级升至上校。   12月12日,上午10时,战舰长门、战舰榛名、航空战舰扶桑、正规空母翔鹤……等以上舰艇经判定不堪使用,进行报废处理。

第3章

处刑,到底是几天前的事了?彼方没有去计算。   自从他知道自己带回来的舰娘,有数十位都遭到报废处分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去思考。   『为什么,要把她们带回来?』   他本不需要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只是想带回他的秘书舰,其他人只是基于义务带回镇守府。   但是在那场不允许旁人见证的处刑后,他无法认同自己的行为。   『为什么,我不在那场战役死去算了?』   对彼方,这是不可能会被解答的疑问。   正因为他对生存的直觉,他才能够在那场战役中存活,就算回到了过去,他也一定会在某个时间点下做出让自己生还的决定。   这或许是一种天赋,但对现在的他,只是一种诅咒。   他无法选择正常的活下去,不能选择让自己死去,所以他只能选择让自己腐朽。   如果这是他的愿望,那让他这样腐朽至死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就连这个折磨自己的愿望,都有人为他否决。   “提督,您的决定并没有错的。”   那是太过温柔、太过纯净的,银白的、她的声音。   “您的决定是正确的。希望帮助我们而将我们带回来的决定,绝对不会是错误的。我也相信,因此而得救的孩子们一定有许多许多,但是……”   那是犹豫着是否应该说出口的话语,在沉默过后,翔鹤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这么说了出口。   “但是,如果您以后看到了无法再度作战的我们的话,请将我们抛下。”翔鹤没有说明原因,然而,那却是她最真切的祈求。   “提督。”那是分别前,她最后的话语,“从今以后,您一定会被某些孩子所憎恨着的,或许不应该这样拜托您,但是……”   “真是……令人讨厌的梦……”   躺在沙发上,宿醉引发的头痛,让彼方不舒服的按压自己的太阳穴,想试着减缓它。   然而散发在房间里的酒臭味与食物的腐败味,却让他感到更加不快。   放弃坐起身子,彼方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室内因为没有开灯而暗蒙蒙的一片,但从窗子能看到细微的光线,所以现在是白天吧?   不过这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事到如今……翔鹤的请求,就算想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吧……”   口中嘟咙着,彼方翻了身子,把整张脸埋入沙发里,伸出手去摸索着印象中放在茶几上还没喝完的酒。   是这个吗?掌心有触摸到什么的感觉,彼方握住了触碰到的物品。   但是不对,就算是那昏昏沉沉的脑袋也能分辨,不管是布料的粗糙感、握紧之后感受到的弹性、以及隐隐约约传来的温热,都不是握住酒瓶之后应该会有的触感。   那,这又是什么?   彼方稍微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前方。   最先看到的是自己手中握着的红色裤裙,然后是一双在红色腰带前轻轻交握着的白皙、纤细的手,乌黑的头发长过腰际,柔顺的垂在身后,而跟黑发相映的,是她穿在身上的白色夹克,最后,仿佛感觉到终于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少女睁开了双眸,明亮的瞳孔有着些微的开心、淡淡的哀伤,与各种无法解读的情绪。   “您终于醒来了呢,提督。”轻轻叹了口气,那是蕴含着伤心、又宛如松了一口气的叹息,“请不要继续睡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你走错房间了吧?我并没有去申请任何舰娘。”   彼方将手收回,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应该坐正与眼前的少女交谈。   这并不是什么振作起来的证明,只是他认为与别人交谈的基本礼仪。   “是的,所以是我主动申请让您指挥的。”少女走走到墙边,打开电灯的开关,队在黑暗中不知道已经待了多久的彼方而言,突如其来的灯光让他感觉有些刺眼,“我的名字是……飞鹰,航空母舰──飞鹰,请多指教,提督。”   “飞鹰……是飞鹰型一号舰,轻空母没错吧?”   “是。”   “不要开玩笑了。”彼方重重的吐了口气,“飞鹰级的轻空母,就算说战斗力接近正规空母也不为过,而目前服役的飞鹰级空母,每一台都有着相当不错的战绩,甚至可以说是战果辉煌。那样子的舰娘,为什么要申请让我这个第一次出击就从战场逃跑,甚至让自己的秘书舰死亡的提督底下呢?”   语气中充满着对自己的嘲弄,但彼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少女却一点也不在意,嘴角反而泛出一抹微笑。   “几天前,也有人对我问过同样的问题呢。”飞鹰虽然带着微笑,但是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却依然认真,“『为什么要选择他呢?』、『你不觉得哪位提督更好吗?』,甚至连『任何的其他提督都不考虑吗?』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呢。”   “啊啊,真巧。”虽然对于被贬低到这种程度的自己感到不悦,但彼方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我也认为有过指挥空母的经验、甚至是擅长指挥空母的提督很多,他们应该会更适合你。”   “单论指挥能力的话,是这样子没有错呢。”飞鹰没有反驳,只是点头认同。   “既然如此……”   “不行。”飞鹰打断了彼方,用那依然沉静、但是拒绝的态度,“除了您之外的提督,我不接受、也不考虑接受。”   “为什么?我根本没做过任何……”   “您救了我。”   “……那并不是我的本意。”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为了找到电。   “但是您还是救了我,光凭这点,就已经足够。”飞鹰注视着彼方,像是要将自己的心情传达过去一样。   他会发现吗?虽然自己这么说,但是自己选择他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这样而已。   “看的出来你是位被救了一命就要以身相许的传统女性呢。”认为一般的方式无法说服眼前的少女,彼方换了个轻挑的语气。   “或许我真的是位这样的传统女性呢。”飞鹰轻抚着胸前,顺着彼方的话回应。   “我会无视你的想法,对你做出不合理的要求。”   “我信任您。”   “我会无视你的意志,对你下达不合理的命令。”   “我信任您。”   “我会无视你的尊严,强迫你去做你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信任您。”   “少说的这么简单!你到底了解我什么?信任我什么!”   “我信任的是您的决定。”没有任何犹豫,飞鹰对着发怒的彼方,说出了心中早已决定好的答案,“我信任,您在我身上做的任何决定。”   飞鹰澄澈的瞳孔望着彼方,像是要表达着什么、倾诉着什么。   彼方回避着那视线,那让自己感到太过耀眼。咋了一声,对等一下要对她说出的话感到作呕,他却不打算停下。   “那你就把衣服脱了吧。”对能对她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感到厌恶,然而彼方并没有收回说出口的话,“现在、这里,你把衣服脱了吧。”   “咦……您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喔。外套、上衣、裙子、内衣,一件不剩的脱下来,就当是我的第一个不合理的命令。啊,要逃跑或是要去申请提督的更换也都来的及喔,我并没有那个地位、也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阻止你的申请。”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彼方逼着自己用冷漠的口气,说出这些他并不想说出口的话。   “是吗……?”飞鹰垂下脸蛋,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   “是喔。”从沙发上起身,接着只要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事情就结束了。   彼方,是这样子打算的。   『啪』!   这是在彼方预料之外的声音──那是飞鹰的外套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彼方还没有反应过来,飞鹰已经解开衬衫的钮扣跟裤裙的系绳。   迷惘从飞鹰的瞳孔闪过,但只是迟疑了那一瞬,她便将衬衫褪下,并让裤裙滑落至脚边。   如果仔细去观察,飞鹰指尖的颤抖、轻蹇的眉间、红透的双颊与瞳孔中的迷惑,都透漏着,她的心情并不像她的行动那样平静。   但是彼方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去注意到。飞鹰白皙的身体、修长的四肢、优雅的动作与胸前的隆起,都让彼方无法让目光移开。   不可能没有注意到的,彼方的目光。   飞鹰只能像护着身体一样,用双手环抱着自己。   左手指尖轻轻捏着内衣的肩带,怎么办?   但是……那是他的命令。   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拉下肩带时,原本只是看着的他,拥抱了自己。   抱着飞鹰的他喘息着,那并不是对肉体渴望的声音,而是带着疲惫与安心的吐息。   这份温暖让飞鹰感到安心,身体一时之间失去了力气,只能倚靠在他的怀抱里。   “为什么你要听从这种命令呀!”彼方生气的问着,但却是对说出这话的自己感到气愤。   “因为……”飞鹰原本平静的思考完全乱了调,只能零散的拼凑着字句,“因为、我……我希望您能相信我,相信我相信着您。”   “不行!”   “但是……”   “就算是这样子!这种命令你也不许听!”就算知道是强人所难,彼方还是无法克制自己这样说,“就当我输给你就是了!所以不管是谁这样命令你,你都不能接受这种命令!”   “提督……愿意相信我吗?”刚才埋在心里的担忧爆发出来,飞鹰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啊啊,这种时候如果我否定的话,不只提督、我连当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那能让我成为您的秘书舰……吗?”   “……”这应该算是得寸进尺还是趁机勒索?   不,这样子说的话,得寸进尺的人是自己才对。   想到这里,彼方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反正我也没有其他的舰娘能指挥,就随便你吧。”   “提督。”   “嗯?”   “谢谢您。”   “所以我说……”   “谢谢您。”没有让彼方把话说完,飞鹰主动伸出手,拥抱着他。   飞鹰不清楚现在浮现在内心的情感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她想要这么做,想要对彼方道谢。   想要带着微笑,对他说出心中的感谢   就算带着泪,也想对他倾诉心中的话语。   过度复杂的情感,让飞鹰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她只是重复着。   “提督,谢谢您……”

第4章

岁末的清晨,微寒的空气垄罩着整个镇守府,水气凝结成雾气,而日光从雾气间洒下,让整片光景更加朦胧。   在难得的宁静中,原本应该融入这如画般景色的少女,却在廊间叹着息、显得揣揣不安。   他不是会食言的人,她知道的。   但是她却忍不住心中的不安。   对于经历了那样的打击的他、对于那过于温柔、却又不肯承认的他,自己是否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是否有能力支持着他?   他答应了,答应让自己成为他的秘书舰。但是对他而言,是否能从心里接受、接受这个擅自闯入他的领域的自己。   那为了让自己离开而说出过分话语的他,却又因为说出的话而感到后悔,真是太过温柔了,自己的提督。   “彼方……”少女轻声的叫出那个名字。只是看着他哀伤的样子、只是低声的念着他的名字,为什么就会感到微微的痛楚呢?少女并不清楚。   “嗯?怎么了吗?”   “咦?提、提督?!”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让少女吓了一跳,“为、为什么提都会在这里?”   深怕自己刚刚的表情被看见,少女强硬的做出生气的表情。   “什么为什么……我的提督室不就在这里吗?”彼方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嘛,总之先进去吧,你昨天不是说了还有很多事得做吗?”   “啊,是的。”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应该不会猜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少女跟在彼方的身后走进房间。   跟昨天之前的惨状相比,提督室就像是换了个房间一样。   堆积在地上的酒瓶自然是已经扔了、地板也扫过了、窗户不但被擦的发亮,甚至换了新的窗帘。   虽然难免还残留些之前的气味,但是已经像是个办公的地方了。   之前飞鹰也想过要动手整理,但是那时她还不是彼方的舰娘,而昨天又发生了那些事情,也没有心思考虑到打扫的事情。   “提督,打扫这种事情以后请交给我。”   与其说是抗议,飞鹰的语气更像是在闹着别扭。   “嗯,不过之前的惨状毕竟是我自己造成的,至少这次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是,不过以后请不要再做这些打杂的事情。请将心思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面。”虽然这样说着,不过听得出来飞鹰还是对此并不满意。   会变废人的呀,彼方想。   虽然并不是对于这种事情有什么不满,甚至要分类的话,彼方认为自己的个性应该是偏向懒散型的。   只是就连打扫都请秘书舰帮忙的话,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变成真正的废人。   啊啊,虽然不知道是先有废人提督、还是先出现圣人秘书,但是总算能理解为什么在镇守府里,会看到许多的秘书舰在做各式各样的杂务了。   至少不能沦落到那种程度呀,彼方在心中暗自决定。   “提督?请问您有在听我说话吗?”彼方回过神来,才发现飞鹰双手撑在桌上,已经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了。   “抱歉抱歉,有点分神了。能请你再说一次吗?”   “真是的……那这次就请您仔细听啰。”飞鹰双手环抱着、有些不开心的噘着嘴的表情,让彼方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日前,我们日本海军与深海栖舰的战斗,成功的攻占了南西诸岛海域、北方海域与西方海域。但是在南方海域进行的战斗中,虽然我方调动了大量的兵力,打算在南方海域进行歼灭战,却在夜晚时遭受深海栖舰的偷袭,造成对舰队的严重打击,也无法继续控制之前所攻占的海域。”   “也是,毕竟那场战斗连我这个没上过战场的新手提督都被调动到最前线了。”彼方随口附和着,低头思考了一下,“那你知道当初会集结这么大量的兵力强攻南方海域的原因吗?”   “似乎是因为……因为在近期内的观测报告中,其他海域的深海栖舰出没频率大量减少,因此判断深海栖舰剩余的战力不多,而决定投入大量的兵力去压制南方海域,结果……”   飞鹰有些担心的看着彼方,不过彼方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低落,只是继续的提出问题。   “上次出征时的混乱,是在整合各舰队时发生了什么问题吗?”对于彼方而言,这是他下定远离舰队的主因,因此他必须弄清楚原因。   “这个……是因为当时在决定进行南方海域压制作战时,各海域的兵力在调回时,遭受到了深海栖舰的攻击。有部分的提督因此提出对压制作战的反对意见、也有部分的提督因为舰娘在那时受伤而认为应把攻击时间延后。但是那场压制作战的总指挥坚持依原计画进行,所以才会有那时候的混乱情况。”   “是吗……?”   真是个死脑袋的上司,不过如果是自己,大概连总攻击的想法都不会有。   本来深海栖舰的特性就不是一时之间大量的出现,而是持续的派出兵力进行消耗战。   在低消耗的情况下进行确实的压制,远比进行一次总攻击来的有效率、甚至更加的有用,到底是哪个人提出总攻击这种想法的呀?   “那现在整个镇守府的情况呢?”   “是的。因为之前的重创,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投入在重建兵力上,对于外海的掌控能力几乎为零。但提督之前的帮助救回了不少同伴,实际上真正不足的反而是有经验的舰队指挥官。”   从人型舰艇计画实用化以来,因为一个提督能够同时指挥大量舰艇,死亡率也大幅下降。   因此在海军需要的提督人数减少,同时也降低人才的培育量。   这次提督的大量伤亡,可以说完全在海军的预料之外,根本无法抽调出能补充如此大空缺的人手。   “所以现在其他提督都忙着申请那些无主的战舰跟正规空母呢,我一个小小的轻空母,是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   “真是的……这种话,以后禁止。”   “这是命令吗?”   “不,是请求。”因为我不想听到你这样子贬低自己。   这个想法,彼方没有说出口。   “是的,提督。”对于彼方的请求,飞鹰温顺的点了点头。   “上面有下来什么命令吗?”想问的问题也差不多了,彼方靠着沙发,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   “只有『整备舰队,充实军力。』这样单纯的命令呢。”对于这种单纯到令人摇头的命令,飞鹰跟彼方同时露出了苦笑。   “不过我也没什么立场抱怨,毕竟正是因为这样子的情况,我才能在这边睡了两个礼拜还没有被处分呢。”   “是的,所以为了弥补回先前的部分,接下来可是一天都不能休息了喔。”   “……咦?”   “回答呢?”飞鹰的微笑,让彼方有着不妙的预感──或者说是实感。   “那个……我说飞鹰大小姐?”   “是的,提督?”   “……”看着飞鹰越发灿烂的笑容,彼方在接下来的假期与笑容背后的魄力抉择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休假日默哀,选择了对笑容屈服。   “我知道了……”   彼方修正了刚刚天真的想法,选择飞鹰成为秘书舰的提督是不会成为废人的。   正因为她是个认真的秘书舰,才更会让自己的提督称职。   看样子,就算是圣人秘书,也未必会养出废人提督呀。抱着无谓的想法,彼方暗自为自己接下来应有的假期哀悼。   “那提督,接下来的计画是……?”   “嗯,总之就稍微去海上兜兜风吧。”   “提督的意思是……?”飞鹰歪着头,不是很了解彼方的意思。   “身为你的提督,总不能连你的战斗能力都无法掌握吧?所以第一天,就实际去海上看看吧?”   “啊,是的。”看着彼方穿上挂在一旁的大衣,飞鹰赶紧起身,跟在彼方的身后。   没有征兆的停下脚步,彼方转过身,对飞鹰伸出手,“对你应该是家常便饭了,但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击,就请你多多指教了,我的秘书舰。”   “是,提督!”飞鹰握住了那只手,原本认真的脸孔上,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嫣红,跟一抹浅浅绽放的笑容。   而轻轻交握的两只手,虽然只是若有似无的交叠,却始终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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