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 书名:灵欲江湖
👤 作者:毒眼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153293
🗂 分类:经典武侠,直男文
🔖 标签:后宫,剧情,复仇
🗿 肉量:6.40%(少肉)
🟢 状态:全本
🏷 简介:
一代强人南宫一心死于阳河谷阴谋之后,由于家族精英大量散失,而家族唯一的男丁年龄尚幼,面对武林各大势力的倾轧南宫世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与南宫世家的势力范围紧邻的洞庭李家暗下黑手,南宫一心的妻子中了暗算,只得假死。 南宫天麟为报母仇,将南宫世家带入了武林这个充满了权利争斗的欲海之中。 南宫天麟计谋迭出,一步步将李家击溃。走投无路的李翙到处求助,各大门派不愿看到一个强大的南宫世家出现,纷纷插手,慢慢牵扯出了阳河谷之役的真相。原来,南宫一心天纵奇才,引起了正邪各大势力的恐慌,阳河谷之役正是多方联手剪除南宫一心阴谋。 阴谋公开之后南宫世家将面临与整个武林为敌的形势,南宫天麟选择了装作不知情……
全文
人物介绍
南宫天麟:一流高手 张海:老牌高手,宗师级 李翙:接近宗师级 少林武当掌门:宗师级 南宫一心:超级高手 李杰:二流 东方悦儿、朱凤仪:二流偏上 南宫三姐妹:三流 李玉壶:一流
第1回 林中救美
谭家桥是黄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由于地处山区,本来应该是十分偏僻的,不过由于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就在西边不到六十里地,故而经常有武林人士出没。 此时,村子西边不远的一座小树林里正有人在争斗。 “你逃不了的。”一个中年男子淫笑着逼近一名女子。 这女子不到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样子,长的十分艳丽。 但此时她的脸上血色尽褪,已经是衣着褴褛气喘吁吁的了。 她咬咬牙,冲上去与那男子斗在一处。 她的身法十分快捷,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似乎身后还拖着一道华丽的虚影,从她出招带起的风声来看,力道也很足。 但是那男子的武功却显然远在她之上。 他对她狠辣的进攻只是虚应事故,显得游刃有余。 那男子觑个空隙,狼爪一探,从那女子已经不能蔽体的衣裳上又撕扯下一块布来。 “啊!”那女子尖叫一声,身形疾退。 那男子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那女子的胸部,嘿嘿笑道,“叫吧,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何况我飞天玉狐怕过谁来?” 那女子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大敌,顺着他的目光用眼角余光望下一瞟,只见左胸的位置已经被撕下巴掌大一块,白皙暴露在空气中。 那女子迅即用双手护在胸前,脸上掠过一丝羞恼的红润。 “飞天玉狐?”那女子惊呼一声,脸上的神色变得几变,呼吸急促起来,显然十分惊恐。 飞天玉狐李玉壶乃江南四大淫贼之首。 其实把他排在首位倒是有一些冤枉,因为他所犯的淫行在四大淫贼中反而可能是最轻的。 不过,他的武功奇高,据说已经名列超级高手了,名气很大。 那女子神色瞬变,最后堆出笑容,不自然地放下护在胸前的双手,甚至还向他抛了个媚眼,“原来是李前辈,久闻前辈乃是怜香惜玉之人,想必不会太过为难小女子吧?倒是小女子多虑了。” 摇摇摆摆向他走去。 得意地哈哈大笑,李玉壶随意地向她伸手楼去,他的手刚一碰到她,她已经娇喘吁吁地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李玉壶见她如此识趣非常满意。 既然打不过,又逃不了,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一样嘛,还垂死挣扎个什么劲! 象这个小妞一样还可以少受点伤害。 李玉壶的手穿过那女子破碎的衣裳,轻轻在她身上搓弄,那女子顿时随着他的手势发出了动人心魄的娇吟。 “真大呀,小浪货!能长这么大一定是因为有很多人摸过吧?” 象李玉壶这种花丛老手对于怀中女子还是处子这一点自然是早就一望而知了,不过,做这种事嘛,当然要有点情调了…… 那女子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怒,却咯咯荡笑着掩饰道:“你好坏哦……” 李玉壶得意地大笑,不绝声说出羞人的淫语来挑逗、羞辱怀中的佳人。 在他的淫词艳语及怪手的攻势下,那女子很快就溃不成军,妩媚动人的大眼睛没有了明朗,变得湿漉漉的。 看着她的精彩表情,李玉壶很得意,揽着她的腰肢的另一只手也缓缓下移,将她园翘的肥臀也置于自己的魔爪之下。 他却看不到背后有一只手拿着一支就算在正午明朗的阳光下依旧黯淡无光的银针缓缓移向他的灵台穴。 那女子伸手抓住李玉壶在她的胸脯上作怪的大手,却并不是制止它对自己的蹂躏,反而助纣为虐地用力往下一摁。 随即,一声颤抖的娇吟从她微分的樱唇中吐出,回荡在空旷的林间,她的一双杏眼越发迷离了。 正在此时,背后的银针也迅猛地扎下。 随着一声闷哼,人影乍分。 李玉壶:“哈哈,小浪蹄子。你的另一只手不见了,难道我会不知道吗?居然敢谋杀亲夫,这下我要你生死两难!” 那女子脸上刚刚被激起春情还没有消散,眼神却已慢慢变得冷冽,“禽兽!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李玉壶:“哈哈,你还想死?试试看!” 那女子一运气,才发现已经使不上半分内力,顿时花容惨淡。 如果不能运功震断心脉,不管是嚼舌自尽,还是以手上的毒针自杀,在李玉壶面前都是不可能做到的,看来已经逃不脱被辱的命运了。 原来,李玉壶早就发现了她的意图,却故作不知,色迷迷地对她百般挑逗戏弄。 到她暴起发难之时才运功震开她,贴在乳沟处的手顺势送了一道真气封住了她的檀中穴。 李玉壶淫笑着向她慢慢逼近,那女子恐惧地向后挪,却也只是徒劳罢了。 失去了力量的弱女子在堪称超级高手的淫魔面前又怎会有逃脱的余地? “喂,人家既然宁死不屈了,你也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吧?”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李玉壶邪恶的笑声。 李玉壶大吃一惊,这附近竟然有人? 能瞒过自己的耳目必是高手! 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从林间冒出,施施然走近。 看他如此年幼,李玉壶松了一口气,就算他从娘肚子里开始练武,又能高到哪里去? 必定是刚才自己太疏忽了才没有发现到他的存在。 李玉壶:“臭小子,赶快滚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弟弟,你打不过他的。快跑!”那女子以为来了救星,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她虽然自身难保,还是出言提醒他一声。 那少年似笑非笑地乜了她一眼,“那要试过才知道!” “到那时就已经晚了!”那女子暗暗说道。 晦暗的将手中的银针移向自己的心窝。 “不知死活的东西!”李玉壶大怒,飞身扑上。 李玉壶号称“飞天玉狐”,自然是在轻功上颇有成就,但是那少年的轻功似乎还在他之上。 两人的身法都是快若疾电,几下兔起鹘落,那女子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显然,先前李玉壶并没有使出真功夫。 就在她惊叹少年好高明的身手之际,人影乍分。 李玉壶:“你是南宫世家的?” 那少年轻哂:“是南宫世家的你就怕了吗?” 李玉壶:“哼哼!老子这次来就是为的就是南宫世家的那些骚浪寡妇,你说我怕不怕?” 李玉壶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已经纵身而上。 这回少年心中有气,不比方才。 同的是让那女子还是看不真切,不同的是方才少年只是跟李玉壶游斗,这回却不断劲气碰撞,噼啪作响,卷起满天尘沙。 很快,两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你,你好卑鄙!暗箭伤……” 尘埃落定,那少年站的玉树临风,李玉壶已经倒在地上,胸口不知道受了什么伤,突突往外冒血,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就已经死不瞑目了。 “笑话!这本来就是以死相搏,都一把年纪了,连切磋跟拼命都芬不清吗?”少年满脸不屑。 那女子樱唇微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连她白花花的胸脯还暴露在风中也忘了。 那少年向她看了一眼,不觉眉头微蹙。 解下外衫,随手一扔,正好披在那女子身上。 “江湖险恶。你一个孤身女子应当小心些才是!” 他的一边说,一边向着他出现时的方向行去,动作似慢实快。 当他说“江湖险恶”时每字向外跨出第一步,说到“你”字时身影已经没入林中,说到最后一个“是”字时,听声音已象是极远处传来的了。 “哎!少侠等等!还没请教你高姓大名呢?”虽然已经看不见人了,那女子还是高声冲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大喊。 因为她知道,只要对方想听总是能听见的。 但是过了半响仍无回应,那女子懊丧地摇摇头。
第2回 府中重会
黄山南宫世家在武林中有着显赫的地位,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百年前。 最近三十年由于出了个天纵奇才的南宫一心,风头更是盖过了少林、武当,号称‘武林第一家’。 直到十年前阳河谷一役,自家主而下精英死伤殆尽,才日渐没落。 黄山最有名的当然是莲花峰,莲花峰东侧的罗汉峰亦是风景秀丽的好去处。 罗汉峰南面的半山腰有千年古刹云谷寺,而南宫世家就在北面的山脚下。 东方悦儿是东方世家当代家主东方应雄的胞妹。 东方世家虽然不象南宫世家那么名声显赫,也份属武林传统四大世家之一。 东方悦儿嫁给南宫一心时曾引起武林轰动。 当时南宫世家实力雄厚,南宫一心光芒四射,两大豪门强强联手,不害怕南宫一心具有野心者几希。 这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东方悦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了,她现在是一个美丽的花信妇人。 她保养的很好,岁月也没有在她的美丽的脸上刻下划痕。 单从外表,很难看出她已经是四个超过十五岁的儿女的妈妈。 只有那端庄、和善的神气才能证明岁月曾见证过她的成长。 她此时正在客厅接待客人。是她的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姐妹。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看到有外人在,吃了一惊。 “母亲,孩儿回来了。” “我说谁会不经过通报,这么闯进来呢。原来是……你?原来你就是麟儿?”那人看清少年的长相,惊奇得站了起来。 “这孩子,真是没规矩!过来见过凤姨。”东方悦儿也站了起来,虽然奇怪他们似乎见过面,还是先让他行礼。 “凤姨好!”南宫天麟恭恭敬敬地施礼。 “你们见过面吗?”东方悦儿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是的,就是刚才……”凤姨本想对南宫天麟说点什么,见问到自己头上,只好先回答她。 “刚才?你是说……说的就是他?”东方悦儿越发惊奇了。 原来,在林中救人的就是南宫天麟,被救的也正好就是东方悦儿的座上客朱凤仪。 朱凤仪这次正是专程前来拜访东方悦儿的。 要不,在那种偏僻的地方南宫天麟也能这么巧正好遇到‘英雄救美’的好事? 南宫天麟却是赴了谭家桥一个远房亲戚的宴会回家。 按理,他应该是先到家的。 但是,救人以后,他又到别的地方转了两圈才往家赶。 在他想来,这事儿没准会传到他母亲耳朵里,晚点回家自然就可以错过‘作案’时间了。 没想到他救的人却正好是他母亲的座上客,反倒弄巧成拙了。 “真的是你?!”朱凤仪确认后,东方悦儿一把搂过爱儿,“好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打得过‘飞天玉虎’?” “妈妈!”东方天麟一边保护自己的头发,不让它变得太乱,一边挣扎着说:“不要啊,我已经是大人了!” “咦?你昨天不是还赖在妈妈怀里不肯起来……好,好!妈妈知道了……”东方悦儿快活地“咯咯”娇笑,放开手,“麟儿昨天还是小孩子,今天起是大人了。” 她也应当高兴的。 南宫世家由于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到了南宫一心接任家主之位时,老一辈的高手已经凋零,而阳河谷一役又使得他们这一辈的高手死伤殆尽。 本来人丁单薄的南宫世家现在除了几个寡妇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而更不妙的是南宫世家嫡系到了南宫天麟这一代居然只剩下南宫天麟一个人撑场面! 东方悦儿一个寡妇,带着一帮小孩子苦苦支撑赫赫南宫世家的门面,多不容易! 如今儿子长大了,能打败李玉壶这种一流高手了,能独当一面了。 “还没谢过麟儿的救命之恩呢!”朱凤仪见他难堪,叉开话题。 她也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虽然听到外人叫他‘麟儿’这个称呼不太舒服,不过既然不清楚她与母亲是什么关系,他自然也就无权反对。 而且,此时他也巴不得说点别的。 “您是长辈,麟儿可万万担不起凤姨这个‘谢’字。而且,碰到这种事我辈当属义不容辞。举手之劳无足挂怀。” 东方悦儿“噗哧”一笑,“你们倒相敬如宾起来了!” 这种玩笑话自然不足以影响到朱凤仪,她看着南宫天麟涨得通红的脸蛋抿嘴一乐。 “妈!”南宫天麟却受不起。 东方悦儿大感有趣,“我的宝贝麟儿是大人了,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出色的姑娘妈可是认识不少喔,妈一定帮你说一门好亲事。” 全然不顾南宫天麟越来越难受的样子,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张家的……不行,脾气不够好。汪家的……不够漂亮……对了,李家表妹!李家表妹不错喔,人又温柔漂亮,又贤淑知礼……怎么样?” 南宫天麟吓了一跳,听到这种话题虽然难堪。 但是他一直以为妈妈也不过是寻他开心,现在似乎认起真来了。 “不行不行!” “这么好的姑娘你都说不行?你也太挑了吧?对了,你不是跟她很谈得来吗?听到你这样说,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妈,我还小。还不想结婚!”南宫天麟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装模作样。 东方悦儿:“你不是已经是大人了吗?一定是在骗妈妈。不用害羞,这是人伦大道,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南宫天麟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好了,你不想要李家表妹,我知道了!”东方悦儿拍拍南宫天麟,以示安慰。 眼睛瞟到一旁看热闹的朱凤仪,“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看你刚才叫凤仪都叫得那么亲热了,你又曾经英雄救美,她也无以为报,干脆就让凤仪以身相许好了。我这个凤仪妹妹人怎么样你可都看到了……” 南宫天麟脸红脖子粗,“妈,我叫的是凤姨,凤阿姨!” “哦?没关系,”东方悦儿不在意,还是夹缠不清,“现在没叫,以后也可以叫嘛!叫凤姐姐、凤妹妹都行!你说是不是,凤丫头?” 朱凤仪莞尔一笑,“我倒是很愿意呀,就怕麟儿看不上我!” 南宫天麟终于还是受不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东方悦儿好笑地看着南宫天麟气鼓鼓的样子,装作小心翼翼地,“你生气了?” 南宫天麟的声音就象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孩儿不敢!” 见他真的要生气了,朱凤仪倒是还有点同情心,“麟儿刚刚回到家,应该也很累了。要不,就让他去休息吧?” 他们家规矩大,虽然早就想逃得远远的,没有吩咐却不敢擅离。 南宫天麟巴不得一声,连忙告退。 却又被东方悦儿叫住,“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凤姨比你先到呢?” 终于问到这个自己不好回答的问题了! 南宫天麟期期艾艾,“孩儿该死……” 见他慌慌张张的,东方悦儿多少也能猜到原因了。 好在东方悦儿此时心情很好,挥挥手,饶了他这一遭。
第3回 英俊表哥
南宫天麟经过演武厅听到里面有动静,过去一看,原来是大姐在和表哥比试,另外两个姐姐在旁边为她助威。 表哥李杰洞庭李家堡堡主李翙的长子,他的母亲就是东方悦儿的堂姐东方玲珑。 这李家堡却是武林中的新兴势力。 李翙是南宫世家上代家主南宫一心的挚友,后来又成了连襟,因此相互之间一直走得很近。 虽然有两个妹妹在旁边不遗余力地为她呐喊,南宫韵华却显然处在了下风。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的资质太差或者没下苦功,主要怪南宫家的臭规矩,他们的许多功夫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她也只能学些粗浅功夫罢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他们已经比了有一阵子了。 虽然李杰的武功胜出不止一筹,却一直有意地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 直到现在觉得南宫韵华再无新招方始发力。 果然,不出三招,已经迫使她手忙脚乱了。 李杰露个空当,引她一剑刺来,看起来极其惊险地侧身让过。 但是他是有意为之,却是有惊无险。 他就势一剑,把南宫韵华的衣襟削下一片来。 “唉,就差一点点!”南宫玉华、南宫雪华同声说道。 她们两人却是孪生姐妹,作同样打扮,此时的叹息声和表情也是如出一辙。 南宫玉华:“大姐真没用!” 南宫雪华:“刚才那一剑只要快一点点就够了,却偏偏慢了!” 俩姐妹吱吱喳喳的说话声响成一片。 南宫韵华却没有理会她们,温文尔雅地对李杰说道:“杰表哥好高明的身手,小妹输了!” 她们三姐妹长相都酷似东方悦儿,鸭蛋脸、柳叶眉、高挑身材。 南宫韵华年方十八,身体发育得很好,因为要比剑而穿上的紧身衣裤更是凸显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经过剧烈运动,她稍稍有些气喘,丰腴的胸脯随之一起一伏,诱人之极,脸蛋也格外红润,美得令人不敢注目。 “表妹的身手也好的很呢,愚兄刚才差点就输了!”李杰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李杰并没有在南宫韵华身上多看,毕竟,眼前的佳人很快就要属于自己了。 到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何苦要给她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呢? 他名义上是来看望姨母,实际上却是来提亲的。 不用说,对象当然就是眼前的南宫韵华了。 他已经对东方悦儿禀明了此事。 虽然东方悦儿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让他们先互相了解,但显然也是持支持态度的。 几天下来,明显南宫韵华对他也大有好感,因此,这桩亲事可以说是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其实,在他看来,反倒是南宫韵华高攀了。 没落的南宫世家如今人丁单薄,复兴无望,哪里能和如今已如日中天的李家堡相提并论?! 李杰:“对了,你刚才怎么不用‘龙门三迭浪’呢?难道是看不起小兄吗?” “怎么会呢!那是因为小妹不会……她们也不会。”南宫韵华柔柔答道,“可能只有小弟学过。” 南宫玉华、南宫雪华声讨了半天,见他们谈得入港,根本不理会自己,也觉无趣,四下乱瞟却发现了门口的南宫天麟。 “小弟,你回来啦!回来了居然敢不过来报道,好大的胆子!”两姐妹同吃同住,连欺负自己的弟弟也是一起上的。 “我那敢啊!我这不是刚回来就赶紧过来了吗?”南宫天麟慌忙答道。 他可是被这俩个刁蛮的姐姐欺负怕了。 “表弟回来的正好!久闻‘龙门三迭浪’乃武林绝学,刚刚说起只有表弟会使,怎么样,让表哥见识见识吧?”李杰也跟他打招呼。 “表哥你好!大姐。”南宫天麟先向他们一一招呼,“比剑就免了吧?我那几手实在是见不得人,三姐、四姐的剑法比我强多了,我常常被她们满堂追杀,对比武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谁说要和你比武?我只是想见识见识你们南宫家的‘龙门三迭浪’!”南宫天麟的武功太差他也早就知道了。 看不起人吗? 南宫天麟心中一怒,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自己究竟有多厉害,南宫世家是不是只有龙门三迭浪! 南宫天麟早已被欺负惯了,也习惯了低姿态做人,苦笑道,“再好的招数在我手中使出来又没什么看头,还是不要了。” 一个坚持要看,一个不肯。 俩个孪生姐妹看不惯李杰的傲态,也帮着李杰逼迫南宫天麟,想争回点面子。 好在南宫韵华倒对此没什么感觉,极力劝解之下方才作罢。 南宫一心死的时候南宫天麟还不满六岁,但是南宫一心弥留之际对他的循循告诫却一直谨记于心。 为了怕自己忘记,他还把它们记在纸上,贴在案头。 第一、刻苦练功。 第二、不遇仇敌,不许显露。 第三、练功密室里的一切不许泄漏。 他也常常捉摸这奇怪的规定。 不说第一条、第三条,难道对敌人不需要隐瞒,反倒要瞒过自己人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既然是父亲的遗嘱,他也只有遵从的份。 他天资聪颖,武功很快就远超乃姐。 但由于南宫玉华、南宫雪华两姐妹欺负他一向是并肩作战的,他在十岁那年方第一次战胜。 不过,其后在他身上发生了一系列悲惨的事故。 他终于发现,原来打不过两位好姐姐才是上天的安排,和他的父亲是多么有先见之明。 从此以后,他的武功越来越差。 也只有东方悦儿知道他一点点底细。
第4回 两情相悦
“表妹,今天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吧?”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在各自回房的路上,李杰趁那两个孪生姐妹没有注意,悄悄地约邀南宫韵华。 南宫韵华对他早已芳心暗许,自是欣然同意。 比武过后的几天里,李杰加紧了对南宫韵华的感情攻势。 如今,他们已经好得似蜜里调油。 但是,李杰却并没有趁机提出婚约,他还想在南宫世家多呆几天。 李杰长相英俊,谈吐风雅,很容易讨人喜欢。 而且,他武功也十分高明,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他决非一般的纨绔子弟可比,正是闺阁中少女的梦中佳婿。 如果不是南宫韵华有两个调皮妹妹的胡闹在从中作梗,他们的感情肯定还要深厚。 除了这一对小情人,南宫天麟也早早溜了。 十多年来,和那两个姐姐的追追逃逃,早已成了习惯。 他选择了和李杰不同的路线,不象李杰带着南宫韵华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逛,他直接奔向后山一处隐蔽所在。 坐在一块平滑的岩石上,他头上是浓密的松枝,远眺着对面高耸入云的罗汉峰,静静地聆听山峰吹过树叶。 这里已经接近山颠,却比对面的罗汉峰矮了许多。 这里最大的特点就是幽静,罕有人迹。 除了练功、读书的时间,他常常要避难,自从发现了这处所在后,他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此时的两个孪生姐妹还在家里到处搜索呢。 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可是她们姐妹最大的一宗乐趣。 东方悦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自然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四个小儿女身上。 对待他们难免有些娇惯,而这对孪生姐妹天性活泼,慢慢地就成了现在这种无法无天的样子。 她们觉得很奇怪,明明南宫天麟的轻功远不如自己,为什么偏偏很少能抓到他呢? 其实她们不知道,就是仅有的几次,也是南宫天麟故意让她们发现的。 当然,地点是屋内。 好避免她们扩大搜寻范围。 有人来了! 南宫天麟心里叹息,今后这里恐怕也不得安宁了。 是李杰和南宫韵华。 南宫天麟无奈地一叹,前面是悬崖,没有路。 他已经不可能不让他们发觉就能离开这里了。 说实在的,虽然李杰表哥从各方面看来都很好,但南宫天麟就是不喜欢他。 在他与大姐一起的时候就更不想见面了。 这一点倒是和那两个孪生姐妹一致。 她们也不太喜欢这个表哥。 也可能是因为献殷勤的对象并不是她们。 “这里好美呀!”南宫韵华感叹道。 这里视线开阔,地上草木繁茂、绿意葱葱,的确有点看头,更难得的是十分幽静,令人心情愉悦。 “我说的没错吧!”可惜此时李杰的眼中只有美丽的表妹。 他可是费了很多心思才把南宫韵华带到这种荒无人迹的地方的。 他们走过那块平滑的岩石,站在离悬崖很近的地方。 无论什么时候,南宫韵华都是那么温婉可人,美丽大方。 南宫韵华一身洁白的裙衫,在山风吹拂之下,衣袂飘扬,美得就像谪凡仙女。 她带着赞叹的表情,极目远眺了好一阵子。 回过头来,发现表哥正痴痴地望着她的侧面。 南宫韵华不敌他深情的视线,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羞红了脸蛋。 “表妹,”李杰轻轻拉过玉人酥手,轻轻吟道,“在天愿做比翼鸟!” 南宫韵华对于母亲的打算也略有耳闻,对于李杰她也绝不反感,反而很喜欢,所以并没有将手抽回的打算。 虽然被他拉着手令到她慌乱,心跳快得让她难以呼吸。 李杰见她矜持着不肯回应,催道:“表妹!” 李杰急切的催促声换来她无力的娇吟,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在地愿为连理枝。”声音微弱、含混。 李杰微一用力,浑身酥软的南宫韵华倒在了他的怀里。 李杰得意地一笑,轻轻揽着她的纤腰,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才开始活动。 他早已是情场老手了,自然知道把握时机、掌握分寸。 他的手轻轻地在南宫韵华的腰肢上移动,感觉到她的肌肉迅速僵硬,而后,慢慢放松。 这种游戏他已经在别人身上经历多次了,他却乐此不疲。 他的手又慢慢向上移动…… 南宫韵华象只受惊的小鸟,感觉他的手不停往上,慢慢越过了她的肩胛,在他厚实的怀抱中,嗅着他强烈的男子气息,心里升不起半点抗拒。 温软的身子在他的手下轻轻颤栗。 李杰把手贴在她的脖子上,细细感受她柔嫩的肌肤。 良久,才移向她小巧的耳廓。 轻捻她精致的耳垂,感受她紊乱的气喘声,“我们过去坐一会儿吧?” 南宫韵华轻轻“嘤”一声,却哪里还走得动! 李杰另一只手迅速贴上她的丰臀。 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南宫韵华刚想反对,李杰一用力,已经抱起她来。 两人座好,李杰的手又开始了未竟的探索。 “不!”被碰到胸脯,南宫韵华急忙阻止。 李杰微笑着并不坚持,改投它处。 第二次、第三次…… 耳缠厮磨之下,终于,温软尽入掌握! “不!”南宫韵华发觉他在偷解自己的衣带,吓得跳了起来。 虽然是在意乱情迷之中,多年良好的教养使她还是无法容忍野合这种丑事。 看见她阴晴不定的神色,李杰知道急不得也哥哥,连忙认错,“小兄一时情急,唐突了。是小兄不好……” 南宫韵华转颜一笑,“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言罢若无其事地拉起李杰的手,下山回家。 这是南宫韵华第一次主动跟他这么亲热! 李杰不免得意,看起来还是很有收获的,除了手上残留的温软感觉。 他们去得远了,岩石上方的树冠中跃下一个人来。 正是南宫天麟。 他的表情既说不上是尴尬,也不算难受,却象是不太舒服。 现在,他可能更没理由喜欢李杰表哥了。 当然,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姐和李杰表哥本来就是内定的一对。
第5回 无心铸错
山顶一游之后,南宫韵华跟李杰日渐亲密。就算在府中也是如此。 南宫天麟就曾经撞见过好几次。 当然,他是不会去横插一脚,充当电灯泡的。 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去横加干涉。 母亲不是也不管吗? 他不相信母亲会对此一无所知。 这里没有他什么事。 当然,名义上他才是一家之主,姐姐的婚事他是有权做主的。 不过他一向不管事,而且,这件事他也并不反对。 虽然他不太喜欢表哥的作态,不过,既然是大姐喜欢的,他可不想让大姐难受。 虽然东方悦儿对他十分宠爱,有时难免也喜欢寻他开心。 而另两个姐姐给他的只有百般捉弄。 只有南宫韵华聪慧敏感,对待弟弟也十分温柔体贴。 所以反而是他们两姐弟关系最好。 这几日他们姐弟已经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了。 李杰没来之前他们经常避开那对孪生姐妹谈天说地,无拘无束偷偷聊天的。 每次都能让他感到愉悦、平静,他可是很迷恋这种感觉的。 同样的,南宫韵华也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比那两个野丫头更喜爱一些。 这天下午,完成了今天的功课,南宫天麟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书卷。 时间还早,想起这几天都没有跟大姐聊天了,决定找她去。 走到大姐的闺房前,他又听到了大姐那种奇特的喘息声。 他知道,表哥也在里面。 南宫天麟略一迟疑,扭头就走。 远远听到姐姐的娇呼声,自然不难猜到,相同的戏码又在上演,却并不停下,迳自去了。 “不!不要啊!”南宫韵华双手紧紧护住被表哥解开的衣襟,离开他的怀抱,叫声却越来越弱。 南宫韵华也是很享受呆在他怀里的感觉的,不过,要更进一步她却死也不肯。 南宫世家乃是名门望族,她岂肯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丑事! “好妹妹,你就发发善心,答应我吧?我为了你茶饭不思,想的好苦哇!”李杰把她搂在怀里动手动脚,一边温言求情,“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而且,我们双方得长辈都有此意,我们很快就是夫妻了。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诚意吗?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这李杰早已是风月老手,花街柳巷的常客。 跑到别人家里做客,又不好太过放肆。 一个大好热血青年,面对着如此佳人却要禁欲,哪有不想歪了心思的? 南宫韵华对于这些话是很喜欢听的,而且也相信他。 她的眼神已经逐渐迷蒙,但是手上却不停地做着推拒的动作,不肯让他得逞。 …… 李杰已经绞尽脑汁说的口水都干了,南宫韵华还在坚持。 他的脸色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妈的!臭婊子!等你落到老子手里,看老子怎么玩你! 他暗暗发狠,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李杰一把推开南宫韵华,阴沉着脸,一副气恼的模样。 南宫韵华早已浑身酥软,离开了李杰的扶持,柔弱的身躯遥遥欲坠。 她吃惊地望着表哥生气的脸,“你……生气啦?” 她的心里一直在担心,自己一味的拒绝会不会惹恼了表哥,可是她也实在是没法子。 其实,李杰也是在暗暗观察她的反应。 见她如此着紧,那就自然更要拿乔了。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南宫韵华:“对不起,表哥,我实在是做不到……” 李杰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南宫韵华又道:“杰,你去我妈妈那儿提亲,我们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见李杰还是阴着脸,南宫韵华的眼泪都急出来了,“杰,我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新婚之夜……我永远都是属于你的……答应我……” 看到南宫韵华的眼泪,李杰根本不为所动。 他仿佛在斟酌字句,一字一顿地缓缓开言,“你难道不知道我的难受吗?你就那么想要名正言顺?你这是不相信我?” 虽然起因是李杰提出无理要求,可是罪责却是她一个人的。 不顾表哥的感受,不相信表哥的为人。 这两大罪名在甜美的爱情中神魂颠倒的南宫韵华如何能够承受? “杰!”南宫韵华急切地腾出一只手捉住李杰的衣袖,想要分说,却被李杰冷淡地打断了。 “算了。”李杰轻轻拂开南宫韵华的手,“我很累,先回房去了。表妹,你好好休息。” 南宫韵华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痴痴地看着李杰毫无留恋地离去。 南宫天麟碰到李杰的时候觉得很奇怪,今天他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而且他的脸色也很奇怪。 但是想到现在可以去看大姐,他还是十分高兴的。 见面自然是要打招呼,南宫天麟有口无心地同他闲聊了一阵子,心思思只在大姐身上。 偏偏李杰对他家的龙门三迭浪很感兴趣,罗嗦了好一阵子才放过他。 南宫天麟急急赶到大姐门前,却发现房门从内紧锁。 他知道大姐在里面。 刚想叫门,却想起李杰的表情似乎不太愉快,猜测他们大概闹矛盾了,不知道大姐是否欢迎他,要他离开却又有点不甘心。 正在犹豫不决时,他发现有一面纸窗上被人戳了两个洞。 南宫天麟一看就知道,这必定是那两姐妹的杰作,因为高度正好差不多到她们的眼睛。 同时也只有这两个无聊人会做这种事,也不知道她们有否向里面吹“鸡鸣五鼓迷魂香”? 南宫天麟苦笑着摇摇头,不禁动了好奇之心,也想学她们去偷窥一下,看大姐大白天的锁门搞什么鬼。 凑上去一看,他顿时如被雷击,赶紧扭头就走。 此时,南宫韵华正脱下最后一件衣服。 本来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的,不说南宫天麟对大姐极其敬爱,绝对不想冒渎姐姐,他也早就被教化成了一个少年老成的守礼君子,而且单是南宫韵华每次入浴她身边的丫环必定守在门口就能让人无隙可趁了。 同时,她也从来不曾在白天入浴—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出了一身汗,又哭哭啼啼地,弄得浑身难受。 偏偏先前南宫韵华因为害臊已经把丫环支开了。 南宫天麟并没有摒住呼吸、蹑手蹑脚,如果不是因为焦虑不安,她也必定能发现门外有人。 而时间也正好是不早不晚,如果再早一点,看到姐姐准备入浴,南宫天麟自然不会再看下去,如果晚一点听到水声,他自然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南宫天麟此时脑海里满是自责、悔恨,虽然他一看到大姐没穿衣服赶紧扭头就走,什么也没看清,脑子里却不时闪过的姐姐白花花的影子,激动之下响动不免大了点。 “谁?”南宫韵华闻声吓了一跳,眼睛一扫,已经发现了那纸窗上的两个破洞,她赶紧护住要害,凑过去,却发现南宫天麟急急往外走去的背影。
第6回 用心歹毒
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南宫天麟有点不敢面对大姐。 他的视线三番两次地回避大姐的身影,使得他看起来有点畏缩。 由于他的原因,还有那对尴尬的情人,整个的气氛也有些沉闷了。 东方悦儿和朱凤仪自然注意到了,阅历丰富的她们却行若无事。 而那对粗枝大叶的孪生姐妹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些,还是象往常一样调皮捣蛋。 饭后,李杰殷勤地为姨妈倒了一杯茶。 这原本是下人做的事,见他这么抢着做,东方悦儿自然很高兴,更欢喜的却是南宫韵华。 联系到今天下午的不欢而散,她以为这是在向她献殷勤呢! 心里的焦虑倒也减轻了不少。 大家都散了,南宫天麟却被东方悦儿籍词留了下来。 东方悦儿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茶。 热腾腾的茶水一落肚,红晕上脸。 红润嫩滑的俏脸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愈发美艳动人,不可方物。 “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呀。”南宫天麟听到母亲问起,吓了一跳,倒还镇定,“为什么这么问?哦,对了,下午我听到大姐和表哥吵架了。” 他本来知道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说的,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问题,也只好出卖大姐了。 “哦?”果然不出所料,东方悦儿一听竟有此事,兴奋的眼睛都直了,“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南宫天麟自然不肯说,但是在东方悦儿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在她再三保证决不泄漏此事、决不说出南宫天麟的情况下,松了口。 “其实没什么……表哥想要大姐作什么事……大姐不肯……我没敢细听,赶紧走了……你千万不能去找大姐哦?” 东方悦儿不太相信他只知道这么一点,又反复纠缠了许久,南宫天麟一口咬定只有这些。 又反复叮咛母亲不准牵连到他,不准去找大姐才忐忑不安地去了。 东方悦儿当然是立即动身去印证此事。 虽然她并没有说出肇事者,南宫韵华一想起下午的事,哪有猜不到的道理? 知道了自己与表哥亲热时有个弟弟在听墙角,还不羞愤欲死? 再加上他还偷窥自己,他还告密。 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让她如此痛恨了! 也不知道东方悦儿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总之,第二天开始,她既不理南宫天麟,对待表哥的态度也冷淡下来了。 到了第二天,南宫天麟发觉到除了自己在回避大姐外,大姐也在回避自己,回想起昨天下午好像听到了姐姐的惊呼声,也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免更加尴尬了。 到了第三天、第四天…… 南宫韵华和李杰慢慢地又亲密起来了。 偏偏两姐弟却象是生仇死敌,就算南宫天麟想慢慢淡忘了这件尴尬事,至少大家见面时打个招呼,也不可得。 不免心情相当郁闷。 他呆呆地站在悬崖边上,情绪十分低落。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一站到这里,就能让心情平静下来,如今却不灵了,再也感觉不到那种平静、祥和。 站在这里,他的心绪益发紊乱,恐怕这里以后也不能成为他的世外桃源了。 他心烦意乱地想要离开,却发现又有人来了。 这次是表哥一个人。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对李杰不免有些厌恶。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避开的意思。 南宫天麟:“表哥!” 李杰很惊奇:“咦,你怎么在这?” 李杰这两天与南宫韵华又和好如初了。 但是他也发现南宫韵华变得拘谨了好多。 如今他心急火燎的,偏偏是在别人家里,少了南宫韵华的主动配合,他还真不方便。 因此,又想把她带出来。 首选的地点当然是让她初次动情的这处山顶了。 他想先来踏勘一下,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成其好事。 至于南宫韵华的反应他也早就想好了。 那次自己一生气,她果然很害怕,看来这种手段很有效。 明天,她的抵抗一定不会很激烈。 要是她誓死不从那就只好霸王硬上弓了。 反正只要自己事后温柔点,她还不是会乖乖地屈服? 他还真没见过不吃这一套的女人呢! 而且,只要让她欲仙欲死,这骚货说不定还巴不得有这一出呢。 他对自己的功夫可是有十足的信心的! 胡思乱想间猛然见到这里有人不免吃了一惊。 这话问得奇怪。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南宫天麟没好气地想道,这山可是我家附近的,难道还属于你洞庭李家堡吗? 李杰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没道理,略略有些尴尬:“哦,小兄平常最喜欢寻幽访胜。越是没人的地方我越是喜欢到。有一次我偶然发现了这里,很喜欢这里的风景。这不,我今天又想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会遇见你。你经常来吗?” 怕是喜欢在女人身上寻幽访胜罢。 南宫天麟冷冷一笑,言语间淡淡的,“表哥倒是好雅兴!” 自己问的话他居然一句都没有回答,李杰不免有点恼火。 这个表弟他忍了已经很久了。 南宫天麟对他总是淡淡的,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对自己的疏离。 实在让人很火大。 不过,他还有任务在身,今天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眼珠一转,脸上堆出笑来,“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 装作没有注意到南宫天麟的无奈和敷衍,李杰兴奋地拉着他大谈特谈天然景物的奥妙。 可惜南宫天麟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不然也可以听出李杰还是颇有真材实料的,而且他见多识广,言辞倒也并不乏味。 李杰惊奇地指着一处地方:“咦,你看,那是什么?” 南宫天麟顺势看去,心中‘突’地一跳,“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杰的手指迅快地在他肋下一点,制住了他的穴道。 李杰纵声大笑,“哈哈,这个你只好去问阎王爷了!” 南宫天麟的脸上并没有吃惊害怕的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也没什么。” 李杰对他漠视的态度倒也有些佩服,却更恼怒。 他突然有些想要打破他这种冷淡,“你不害怕吗?” 南宫天麟:“害怕也不能让你改变主意,又有什么用?” 李杰:“那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南宫天麟:“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李杰一愣,也是,他都要死了,知道也没用。 不过,他会告诉南宫天麟的,他就是要让南宫天麟痛苦,痛苦到无法漠视! 李杰:“也罢。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南宫韵华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现在南宫家就你一个男丁,只要你一死,南宫家不就是我的天下了吗?威名赫赫的南宫世家就只到这一代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南宫天麟还是淡淡的:“你只是女婿中的一个,又不能做上门女婿。不可能的。” 这倒也是,李翙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还等着他传承香火呢,怎么能做上门女婿? 李杰:“看来这些你也想到了,难怪还面不改色!不过你的涵养功夫还是愚兄好生佩服……做不了上门女婿没关系,大不了我辛苦一点,三姐妹一并娶了就是!” 南宫天麟:“我妈妈不会答应的!” “你妈妈?”李杰放声大笑,“她哪做得了主?只要我父亲一到,她还不乖乖投怀送抱?”
第7回 天衣无缝
“你胡说!”南宫天麟终于怒了,竟把他妈妈说成荡妇,如何能忍?! 南宫天麟向后一跃,退到正好是出手的距离,对李杰怒目而视。 南宫天麟在李杰出手的刹那已经发觉了,却闭住穴道将计就计,套出了不少内情。 现在却忍不住了。 “咦?你能闭穴?”李杰大吃一惊。 南宫天麟慢慢又冷静下来,“你没有点中我的穴道。” 想想也是,连自己这种武学奇才也还没有那种功力,他才练了几天功夫? 李杰放心了,看看周围的环境,好整以暇地:“这么说来,你刚才是有意套我的话了?” “可惜呀,可惜呀!”李杰一副猫哭耗子的表情,摇头晃脑的,“一个死人知道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你大姐的武功在我手上也走不过三招,连玉华雪华都不如的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吗?” 南宫天麟此时才显出害怕来,李杰笑嘻嘻的,也不动手,他就是要南宫天麟难受。 南宫天麟咬咬牙,突然转身就逃。 李杰一愣,后面几步就是悬崖,他还跑什么? 弹指间,南宫天麟的身影已经窜出了悬崖,急急赶到悬崖边的李杰只看到一个急剧下落远去的背影,他打了个寒颤,好高呀,这么高落下去岂不是尸骨无存? 倒好,用不着自己动手了。 不然,万一被人从尸体上发现了什么,可不是好玩的。 李杰思前想后,确信他的说词天衣无缝了,飞奔而去。 跑到家门口时,他已经汗如雨下了。 他并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南宫家的家主失踪是件天大的事,他们一定会发动人手去搜索,南宫天麟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 到时,他的行踪也不可能保密,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由自己亲口说出事情的经过反而可信度比较高。 不管怎样,东方悦儿总不能为了已死的儿子要他这个活着的半子加亲外甥偿命吧? 而且他有两个有利条件:山顶并没有动手的痕迹,他们并没有交手;南宫天麟跳崖的时候穴道并没有受制,从他的尸体上也找不到他在死前被人制住的迹象,南宫世家的那些老江湖一定能为他证明这一点。 这明显是南宫天麟失足落崖。 死鬼南宫天麟可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东方悦儿正在与朱凤仪闲聊。 李杰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姨妈,不好了!表弟掉下悬崖了!” 东方悦儿、朱凤仪顿时面无人色,“什么?在哪里?” “就在后山的山顶上那处!” 东方悦儿和朱凤仪急冲冲往外走,“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那里见到表弟……” 李杰还没说完,已被东方悦儿打断,“等下再说。春桃,还不快去叫人?!” 一群人闹哄哄地刚走到门口,却见南宫天麟很自在地走了进来,“妈妈,你们这么急冲冲地要去哪呀?” “麟儿,你没死?!”大家围了过去,东方悦儿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刚才还风风火火的,现在却喜极而泣,浑身的力气一下子用尽了,轻轻抚摸南宫天麟的脸蛋,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了,“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 也难怪东方悦儿这么激动,不都说“寡妇死了儿子,没得指望”吗? 他南宫天麟就是东方悦儿唯一的指望。 看到妈妈泪流满面,南宫天麟也很感动,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之所以处处避免跟李杰正面冲突,就是为了他母亲。 他看得出来,他母亲对于这个外甥还是很喜欢的,如果母亲发现了李杰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而且他认为只要自己小心在意,就李杰这种人,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他一年前就发现了悬崖下有一个隐蔽的落脚点,当时起了一个顽皮念头。 他假想有一天那对孪生姐妹发现了这个地方,他就假装被她们逼得走投无路了,然后象这次一样跳下去,捉弄她们。 为此,他专门准备了衣服、石头。 跳崖很容易的。 不是吗? 只要跳到那个地方,一脚把包裹着石头的衣服扫下去就行了。 没想到却被李杰撞上了。 “不可能,明明亲眼看见的……”李杰吓得魂飞魄散,最里轻声嘟哝着。 他早已退到了最外面,却不敢再动,有人在注意他。 没人理会他在说什么。 南宫天麟轻轻为母亲擦去眼泪,“没事了,妈妈……我没事……别哭了,妈妈。” 东方悦儿终于平静下来了。 伸手就给了南宫天麟一个暴栗,“究竟怎么回事?” 南宫天麟看看四周,难堪地摸摸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虽然没想到李杰居然会主动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但是现在却不难猜到李杰会说谎称他失足掉下悬崖。 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想多了解一点情况,好为李杰圆谎。 “什么?”东方悦儿恼了,杏眼圆睁,“为什么你表哥看到你掉下悬崖了?” 南宫天麟:“我没有掉下悬崖,是自己跳下去的,可是我没看到表哥呀?” “跳下去?”大家倒是问得很齐心。 南宫天麟:“是啊,我看到下面有一个落脚点,也不高,就跳下去看看啰1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李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如果说看到了落下去的人影,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东方悦儿举手又是一下。 南宫天麟生气地瞪着她,“妈妈!” 却正好看到大姐南宫韵华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除了他们一家子,南宫世家的几个客卿也在场。 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注意到李杰的反常,他们都起了疑心,虽然南宫天麟的说词把李杰完全撇清了,却还是不能让他们完全释疑。 不过,南宫天麟是家主,再说了,这终究是他们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南宫玉华、南宫雪华两姐妹知道了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早就围过来了,问个不休。 她们也多少猜到了原来弟弟是躲到那里去了。
第8回 特级客卿
李杰现在好像是身在梦里,完全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南宫天麟反而会替他掩饰? 难道他是知道如今李家堡不好惹,怕轻启战端吗? 可是他的样子很轻松,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担心或者恼怒。 在惴惴不安中过了好几天,虽然心中的隐忧始终无法完全消除,总算也慢慢安下心来。 这天,南宫天麟来向母亲请安。 他是大户人家出身,晨昏定省从未间断过。 “麟儿,你来的正好,”东方悦儿见到他十分高兴,“你的凤姨说,到咱们家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正说着要走呢!你来想个办法,把她留下来。” “怎么阿姨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吗?”南宫天麟讶然问道,假装没听出母亲拿凤姨两个字的谐音来打趣他。 “不是,阿姨在这里很好。不过,阿姨到处漂泊已经习惯了。而且,”朱凤仪柔声细气地说道,“……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打扰你们已经太久了。” “这是什么话?我家你家不都一样吗?难道还有谁会把你当外人不成?”东方悦儿假装生气,“我说凤仪呀,江湖上人心险恶,一个女孩子家常年孤身在外,终究不成的。你也该考虑考虑定下来了。” 南宫天麟:“是啊!阿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阿姨这么漂亮,在江湖上很容易遇到危险的。” 听到儿子口不择言,东方悦儿“噗哧”一笑,“不错,你可不象我,又老又丑没人注意!” 听到东方悦儿的揶揄,朱凤仪的脸只是微微一红,南宫天麟却急的脖子都粗了,“不是不是!妈妈也很漂亮,一样漂亮!” 两人都忍不住了,笑得鲜花怒放。 南宫天麟见她们笑的如此开心,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窘迫,只好谋求自救,“我看这样好了,我以家主的名义聘请阿姨为南宫世家的特级客卿。你说行吗,妈妈?” 两人已经笑得脸孔发红,听到“特级客卿”四字却同时停了下来。 东方悦儿甜甜地一笑,“我看可以。不过,我可没这个权力,你才是家主,这要你自己拿主意。” “不行!”朱凤仪尖声反对,“我哪够资格!就算一般的客卿我都受不起了,当特级客卿别说别人不服,就连我自己也不服啊!” 南宫世家除了家族中人,自然还有僚属。 客卿是他们中最特殊的一群。 他们都是奇才异能之士,在家中的地位也非常崇高,是受到家主礼遇的一群。 他们不太受家规的限制,等闲小事也不用他们出手。 朱凤仪说自己不够资格当客卿倒也不算谦词,比起那些人,她在江湖上的地位肯定是最低的。 更不用说特级客卿了。 历代以来的特级客卿也没多少个,个个都是宗师级的大人物。 说特级客卿的地位更高过家主也不为过。 其实东方悦儿也觉得不妥,不过,这种话她倒是不便说。 南宫天麟:“那也好办!你就做第一个享受特级客卿地位的客卿好了!” 朱凤仪觉得还是不好,东方悦儿已经在旁边叫起来了:“好啊!这个主意太好了,就这么办!” 在南宫天麟引着朱凤仪去办聘请手续的路上,朱凤仪见他一言不发,便逗他道:“凤姨总算明白了,刚才你是在逗凤姨玩呢!你还真是人小鬼大呀!” 南宫天麟很尴尬:“不是!我是诚心要聘你的,是你自己不愿意!” 朱凤仪“咯咯”娇笑起来,“这样啊。那要是凤姨现在又愿意了怎么办?” 南宫天麟更尴尬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朱凤仪讨了个老大的没趣,也不说话了。 南宫天麟一直都不喜欢她,朱凤仪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她那勾人魂魄的身材,艳丽的面孔,娇嗲的语气,都使南宫天麟无法产生好感。 再加上林中初见时她曾被逼以色诱来对付飞天玉狐李玉壶,虽然南宫天麟也知道这并不能说明她放荡,却的确在他眼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朱凤仪倒是一直很想和他亲近的。 他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又是自己至交好友唯一的儿子。 不过,少了南宫天麟的主动配合也就徒劳无功了。 南宫天麟一直是沉默以对,朱凤仪主动找他说话却是动则得咎。 朱凤仪要离开南宫世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饶是南宫天麟武功高墙、聪慧过人,对于李杰却是束手无策他已经为此烦闷许久了。 两人沉默的当口,他又把心思转到了这上头。 管事把一切手续办妥到在聘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南宫天麟一直显得心不在焉。 朱凤仪和管事知道他不欲自己打扰,知机地告退。 “凤姨,”南宫天麟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小侄还有点事……” 朱凤仪柔顺地应了声“好的”,南宫天麟却又不开口了。 那管事早已离去,两人都不开口,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朱凤仪倒是不急,见南宫天麟不说话,她便细细打量南宫天麟英俊的面孔。 就算用最挑剔的目光恐怕也很难在他的脸上找出毛病,除了他的一字卧蚕眉。 他的眉毛细看是平的,粗看之下却似乎微微向中间坟起。 而正是这一点怪异的感觉使得他看起来十分倔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朱凤仪认为他十分耐看。 “这孩子还真俊呀!”朱凤仪正在赞叹,南宫天麟突然抬起头来对她一笑。 南宫天麟犀利的眼神象是直接看进了她的内心深处,朱凤仪有一种被他一眼看了个通透的感觉,心里泛起一丝羞赧。 “凤姨,事情是这样的……” 南宫天麟碍于母亲的面子不想让李杰太难堪。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狼子野心,自是不能再让大姐下嫁! 但是大姐和李杰郎情妾意,想拆散他们却让他无从下手。 南宫天麟自己想不出办法,也找不到人商量此事,已经烦恼了好几天了。 这是家丑,自然不好与那些客卿之类的外人商讨;因为顾及母亲和大姐的感受,他也不便明说;对于那两姐妹他更是想都没想过。 朱凤仪的身份却很特殊,跟他们家的关系不远也不近,在这件事上可以信任。 而且,她的生活阅历丰富,值得借重。 何况,南宫天麟对她隐隐约约还有些别的想法。 南宫天麟自然不会把内情对她通盘说出。 他只是说李杰品行欠佳,非是大姐的良配。 朱凤仪何许人也?联系到不久前发生的那件事,她自是心领神会。
第9回 美人之计
“这个李杰,也不是南宫世家的福音,对吧?”洞察世情的智慧光芒在朱凤仪妩媚的大眼睛里闪烁。 对于朱凤仪的敏锐南宫天麟早有所觉,倒也不需隐瞒,含笑应道:“齐大非偶!” 朱凤仪知道有些事情他不会说,她也没打算追问,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朱凤仪:“这件事不太好办呀!他们俩情投意合,要是被你生生拆散,韵华会找你拼命!” 看着巧笑倩兮的朱凤仪,南宫天麟倒是没有因为她玩笑的态度生气,反而猜到她可能已经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南宫天麟苦笑道:“是啊!我已经束手无策了,所以才要借助凤姨的大才!” “看在你直呼我名字的份……”朱凤仪打了个楞吞,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 朱凤仪听他一口一个“凤姨”,早就想象东方悦儿一样开他的玩笑了,看到他苦笑的样子一时脱口而出。 南宫天麟的脸有些红了,却没有拂袖而去。 朱凤仪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如果在你妈妈面前这么叫我,又要被取笑了!” 你还不是一样! 南宫天麟撇撇嘴,“在妈妈面前我才不会这样叫呢!她尽乱说话!” 私下里你就故意这么叫?朱凤仪只觉得一颗心“通通”乱跳。 “……如果把你的意思告诉你母亲,再由她告诉韵华应该会好些。”见南宫天麟要反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你母亲知道……那就……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南宫天麟:“什么办法?” 朱凤仪:“让你姐姐讨厌他!” “这怎么可能?”南宫天麟苦恼地搔搔头。 他不能直接揭穿李杰的真面目,而大姐现在连话也不肯跟他说了! 朱凤仪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麟儿,我美吗?” 听到她突然变得又嗲又糯得声音,南宫天麟皱了皱眉,却没有发作,反而仔细地看了看她娇艳如花的脸,诚恳地答道:“你很美!你有什么办……” 朱凤仪打断他,“比起你大姐呢?” “这个……”南宫天麟浓眉紧锁,“不太好比较,应该是各擅胜场。” “你还真是有耐心呵!”朱凤仪叹道,如果不是有求于我恐怕早就生气了吧? 朱凤仪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禁十分羡慕南宫韵华有个好弟弟。 南宫天麟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真正想说的是我跟你姐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吧?”朱凤仪咯咯娇笑起来。 “不是,”南宫天麟诚心正意地说,“小侄向来不做违心之言!” “好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也知道我说的并没有错。”朱凤仪轻轻笑着,“不过,那是在你的眼里。” 朱凤仪想起李杰老是在自己胸腹之间打转的灼灼眼神,“不过,在李杰的眼里就完全倒过来了!” 南宫天麟:“你是说……” 朱凤仪:“不错!要让你姐姐讨厌他,就必须让她看清楚李杰的真面目,和让李杰没有接近她的时间。” “不行!”南宫天麟也不是没想过用美人计,不过听到朱凤仪自己这么说出来,他却觉得很不好受。 为了自己的姐姐居然要一个妇道人家做这种事!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朱凤仪听到他反对反倒很高兴,柔声安慰他道,“我没有什么关系的,反正我现在又老又丑,也嫁不出去了!而且,我既然当了南宫世家的客卿,岂能不为南宫世家出力?” “这如何使得?你……”南宫天麟痛苦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人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姐姐和妈妈,南宫天麟可以不惜一切。 可是他自幼被灌输的侠义道精神却教育他要牺牲自身去保全别人。 他如今却是在唆使别人去牺牲来保全自己的家人! 他的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朱凤仪:“就这么办吧!” 南宫天麟反射性地反对,“不行……再等等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也可能根本就找不到。这种事不能拖,越拖越难解决。” 朱凤仪已经下定了决心,说出这番话时显得格外安详,她妖艳的脸庞似乎也变得端庄了许多。 南宫天麟呆呆地看着她,五味杂陈。 “你的牺牲太大了,让我怎样报答得了?” “还说什么报答!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朱凤仪向来善解人意,突然想到这么一说可能会让南宫天麟觉得他自己在挟恩求报,改口道,“只要你以后对待凤姨态度好一点就行了!” “冤枉啊,凤姨!小侄对凤姨从无不敬之意,”南宫天麟赶紧叫屈,却发现自己说错了,朱凤仪的意思他自然清楚,因为这正是他刻意造成的,“凤姨是妈妈的姐妹,而且凤姨又那么温柔体贴,小侄恨不能时时在凤姨身边领受教益呢!” 说到温柔体贴,南宫天麟以前并没有觉察到,如今却真的体会到她的好处了,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觉得她就象自己的亲姨妈一样让他乐于亲近。 朱凤仪和善地一笑:“是凤姨说错了,麟儿一向都很乖的。” 心里却道,是啊,所以你就为了我的缘故连你母亲都躲着了!
第10回 横插一脚
李云峰向后花园的某一处传声:“他进去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成为南宫世家的客卿已经有是多年了。 当然,资格并不算老。 因为自从南宫一心死后,南宫世家没有聘请过一个客卿,除了几天前那个不算客卿的客卿。 李杰谎报家主落崖的那一天他也在场。 因此,他接受南宫天麟让他跟踪李杰的命令时,并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 他可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他的任务很简单,监视李杰的一举一动,并在李杰进入后院的时候向指定地点传声示警。 他的内功算是不错的了,“传音入密”能把声音传到二十丈开外去。 看到远处一棵树上的枝叶奇怪地晃动了一下,他知道任务完成了。 南宫天麟自小就住在后院,,不过,李杰这几天没什么动静,李杰又活跃起来。 他正兴冲冲地走在前往韵华表妹香闺的路上。 昨天表妹的态度松动了些,只要再加把劲可能就有戏了。 朱凤仪!李杰停下了脚步。 李杰昨天也在路上碰到这个风骚得让人心头痒痒的绝色佳人,可惜被那对可恶的孪生姐妹撞到。 不同于南宫家的三姐妹,朱凤仪会打扮多了。 看得出来,她今天也是精心装扮过的。 虽然只化了淡妆,却是恰到好处,尽显成熟妇人的诱人魅力。 朱凤仪站在李杰前进的路上,正在看路边一丛盛放的玫瑰。 朱凤仪与南宫世家的女人的站姿是不同的,她只要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便有一种撅起屁股,挺起胸脯的感觉。 她很丰满,胸脯和香臀都很肥硕、高耸。 李杰站在她的侧面,正好能清楚地看到她身材的诱人之处。 见她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便静静地站着,仔细欣赏。 朱凤仪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烈艳红唇半张。 李杰喉咙发干,吞了口口水。 受到惊动的朱凤仪低低地娇呼一声,侧首一看,却是李杰。 朱凤仪拍拍胸脯,冲着李杰妩媚一笑,用她嗲软的嗓音说:“原来是表少爷呀,倒吓了妾身一跳!” “无端冲撞了朱姨的雅兴,李杰罪不可赦!”李杰走上前去行礼,儒雅地说道。 “刚才倒是妾身失仪了呢!”朱凤仪打哈欠被成年男子看到,不好意思地掩嘴轻笑,红润的脸蛋益发艳光照人。 朱凤仪微微笑着,仪态万方,口中说着不相干的话。 她巧妙地挑起一个接一个的话题,却点到即止,用眼神、笑容鼓励李杰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论。 李杰被她的眼神勾得七荤八素,更加英俊潇洒、才识超卓了,浑忘了自己还有“重任”在身。 李杰本来就比较喜欢她这种艳丽的女子,娶南宫韵华是他父亲交待的任务而已,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他才卖心卖力地去勾引表妹。 南宫韵华的矜持、不合作他早已不耐烦了。 他并不重视与南宫韵华的感情进展,在他看来,与南宫韵华的婚事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哎呀!”朱凤仪一边听李杰高谈阔论,一边漫不经心地去摘花,手被刺到了。 这种机会当然不容错过!李杰一把拉过她的纤纤玉手。 “哎呀!”看到朱凤仪娇嫩、白皙的中指上迅速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李杰也跟着惊叫了一声。 看着她纤巧、精致的小手,体会着手中传来的柔软、滑腻的感觉,李杰心神一阵恍惚。 他猛地低头一口吻下,将血珠舐去。 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南宫天麟远远看到,难受起来。 李杰感觉到伊人玉手微微颤抖,心头大乐,任得朱凤仪将手轻轻抽出。 盯着她羞红的脸蛋,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装作毫不在意地道:“你也太不小心了。” “……谢谢。”朱凤仪的声音有些发颤。 李杰见她眼睛瞟啊瞟的,就是不敢看自己,一颗心飞了起来,快活无比。 “……我要回去了……已经聊了很久了,你还有事的吧?”朱凤仪不敌这尴尬气氛,犹豫着要走。 李杰:“没有啊!我还能有什么事?” “韵华应该已经等急了,你不快点过去,到时可就没法交待啰1朱凤仪似笑非笑,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李杰:“我是我,她是她,你不要乱讲哦!” 朱凤仪对他促狭一笑,“这话要是被韵华听到你就惨了!” 也不待他分辨,伸出纤纤玉指,在他头上这么轻轻一摁,抿嘴一笑,蹁跹去了。 李杰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兀自发呆。 手指间还残留着温润、滑腻的触感,手有余香。 李杰舐舐嘴唇,淡淡的血腥味也甜蜜起来。 南宫韵华待在秀闺中烦躁不安。 表哥说好要来的,虽然自己没有答应,却早早地把两个丫环都支开了。 她已经等了好久。 平常他早就到了。 她的心情渐渐从开始的不安、期待变成了现在的烦躁、恼怒。 “表妹!” “是表哥呀,怎么有空来看小妹?”南宫韵华是大家闺秀,并不让怒气发作,只冷冷地答道。 “表妹生气了!”李杰不在乎地笑着,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抚上她的削肩。 南宫韵华拂开他的手。 由于这种事她已经习惯了,所以连“这样不好”之类责备的话都省略了。 李杰轻笑一声,“看来表妹真的生气了!” 他并不准备解释。 南宫韵华将来可是要做自己妻子的,他岂能示弱? 如果一个大男人怕老婆还不如不要活了! 李杰使出他惯用的手法,南宫韵华的身体慢慢软下来了。 李杰得意的一笑,他就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一番亲热之后,南宫韵华情热起来。 在她“咻咻”的喘息声中,李杰又开始解她的衣带。 她当然不肯了,母亲的警告言犹在耳,又是在自己家中! 而且,这些天他们又生份了许多,刚刚还在生他的气呢! 可是这一次李杰的要求十分强烈,他的心里有一股邪火! 李杰不耐烦了,手上加了点力气,南宫韵华渐渐抵挡不住了。 “表哥!”南宫韵华衣饰凌乱,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他,厉声喝道。 李杰看到她没有了情欲逐渐冷列的双眼,知道事已不济,生气起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南宫韵华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没有挽留,心里痛苦已极。
第11回 孪生姐妹
朱凤仪虽然已经被南宫世家聘为客卿,吃住却还是和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李杰很快又在餐桌上见到了朱凤仪,当着大家的面他们自然不会表现的太密切。 不过,朱凤仪在与东方悦儿谈笑风生的空当时不时向李杰抛去的几个媚眼已经足以使他神魂颠倒了。 李杰相信朱凤仪必然大有好感,而且接连在花径偶遇也难保不是她有意为之。 这厢李杰喜翻了心,那厢一直暗中注意他的南宫韵华却气炸了肺。 对于朱凤仪的作态实在看不下去。 南宫韵华在碗里东挑挑、西捡捡,哪里还有食欲! 东方悦儿:“凤仪,吃好了吗?” “早就好了,等着你呢!”朱凤仪喜孜孜站起来,拉起东方悦儿,“我们走吧。” 临出门口,朱凤仪回头眼波一扫,对着南宫天麟微微一笑,这才去了。 李杰的位置与南宫天麟紧挨着,他当仁不让地以为这临去秋波必然是给他的,筷子一推,“我也吃饱了。” 李杰追出去看见两人一路欢声笑语,直到回房,也没有分开,只得怏怏去了。 ******南宫世家兴旺时,曾经有过很多女眷,后院也在不断扩建中越来越大,如今,却显得空空落落。 南宫四姊弟年龄还很小时就已经不愿住在一起,既然有的是地方,自然要各霸一方了。 这“风雨楼”一向是家主的住处,寓意家主独当江湖风雨,现在是东方悦儿一人独据;南宫天麟住在“心剑阁”,心剑阁是南宫一心的书房加练功之处,南宫天麟选中此处自是为了方便学习;南宫韵华看中了“听雨轩”,跟她的少女情怀自然也不无干系;南宫玉华、南宫雪华两姐妹不愿跟别人住一起,两个人却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她们一致看中了“百草园”,那里稀奇古怪的东西比较多;朱凤仪住在“茗荷精舍”,这里一向都是用来当女性宾客的客房的。 南宫天麟接到通知后,刚让朱凤仪到位,却发现李杰往茗荷精舍去了,忙又让朱凤仪回去。 “朱姨倒是爱花之人,每次看见你都是在赏花!”李杰看到那惊心动魄的背影,自是不会弄错。 既然李杰已经上钩了,朱凤仪立即传声让东方天麟离去进行第二步。 她可不想在李杰身上花太多的时间,反正这个李杰一看就知道,是个急色之人。 “原来是表少爷,”朱凤仪缓缓转过身,“怎么今天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这里只有一个年轻的美女啊!老太婆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李杰看着她的如花笑脸,心头一酥。 朱凤仪见他装模作样四处搜寻,“咯咯”娇笑起来,眼睛都笑弯了。 “你倒是很会说话呀,明知道是假的,听了也叫人高兴!” “怎么会是假的呢?”李杰装作一时情急,上前去一把拉着朱凤仪的手,“李杰绝非口不应心之徒!” 朱凤仪并不抽回,脸红红地对他一笑,“看你急的,人家相信你就是……有点累了,我们进房聊吧?” 李杰自是不会反对,这是成为她入幕之宾的第二步。 虽然发展的太快了,李杰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想。 毕竟,朱凤仪常年行走江湖,身上风尘味挺浓,从他第一眼见到就看出了她是一个风骚的女子。 朱凤仪就这么任得志得意满的李杰牵着她的纤纤玉手走进自己的香闺。 那边南宫天麟已经“不小心”让南宫玉华、南宫雪华逮到了。 自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幕后人员随时向他报告两个姐姐的行踪。 南宫玉华:“小弟,听说你一掌就把这块石头打裂了?是不是真的?” 两姐妹正围在一块石头前研究,抓住了罪魁祸首焉能放过?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么厉害?”南宫天麟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骗人!”两姐妹异口同声,“香桃亲眼看见的,你还敢说没有?” 南宫天麟转身想逃,却被南宫雪华一把抓住,得意地笑道:“你的胆子不小啊!连姐姐们你都敢骗,还想逃?” 南宫雪华得意地揪着南宫天麟的手臂,把他拉到那块石头前,“这究竟是不是你打裂的,还不从实招来?” 这块石头颇大,露出表面的大概有两尺见方。 两姐妹拿它试验掌力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却连浅浅的印痕都没能留下。 刚才又试了几次,还是如此。 既然被抓了现行,南宫天麟只好吞吞吐吐地承认了,“……是我打裂的。” 南宫玉华:“怎么可能?你连我都打不过?” 南宫天麟一听高兴得笑起来,“是啊,怎么可能嘛!我都说了不是了,你们偏偏又不信!” “好呀,又想骗姐姐!”两姐妹一听倒高兴起来,一人一边,抓住他胳膊上的皮肉使命拧,“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是不行了!” 南宫天麟龇牙咧嘴,“女侠饶命啊!小的招了!” 两姐妹十分得意,“知道南宫双凤的厉害了吧!早知道你这个大坏蛋、大奸人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南宫天麟又磨蹭了半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方道,“这个的确是我打的,不过,不是光凭掌力……” 南宫天麟鬼鬼祟祟地往四周乱瞄,两姐妹心头一跳,“快说!” 南宫天麟很为难地,“……不能说的……好了,我说了,我说!” 南宫天麟得意地一挺胸脯,“本来我也是跟你们一样,一掌打下去,响声很大,石头却分毫未损。后来,我用了一招……龙,门,三,迭,浪。” “龙门三迭浪?”两姐妹惊呼一声,你眼望我眼,“使给我们看看!” 虽然两姐妹向来无法无天,却也不敢违抗祖训强行要学,但是看看是一定要的。 南宫天麟:“不行不行!祖训规定不准随便泄漏的!” “那你还敢乱用?香桃都看见了!”两姐妹当然不依了。 “什么?”南宫天麟大吃一惊,痛苦地说,“那……我只好灭口了。” “不要!”两姐妹惊叫一声,脸都白了。 南宫雪华:“别杀她!我们让她不要说出去就行了。她的武功那么差,一定看不出什么的!” “对呀!”南宫天麟闻言高兴起来,“差点误杀好人,还好有三姐开导。我可不想杀人。谢谢两位姐姐,我先走了。” 两姐妹漫应一声,直到南宫天麟走出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忙又抓住他,“我们还没看呢!” 南宫天麟哭丧着脸,“还要看啊?” 两姐妹:“当然要看了!” 南宫天麟:“好吧……不过你们要先帮我一个忙,不然小弟就宁死不屈!” 两姐妹看着南宫天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倒笑了起来,“说来听听看。” 南宫天麟:“大姐对我有误会生我的气了,你们看出来了吧?刚才我碰到朱阿姨,她愿意代我分说,你们只要把她带到茗荷精舍就行了,朱阿姨在等着呢。要快点噢!” “知道啦!”
第12回 撞破奸情
大姐,快点吧,别让朱姨等急了!“两姐妹一边推着大姐前进,一边不住声地催促。她们急着回去看特技表演呢! “朱姨叫我们去干什么?”南宫韵华对朱凤仪可没什么好感,去得不情不愿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两姐妹对一笑。 南宫天麟见到她们出来,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连忙去通知朱凤仪去了。 朱凤仪接到讯号,轻叹一声。 “莫非你有什么心事?”李杰连忙问道。 朱凤仪迟疑了一下,“……没什么。不要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吧!” 李杰诚恳地注视着朱凤仪的眼睛,“说出来听听吧,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说出来总好过闷在心里呀……如果帮得上,我一定帮!” 朱凤仪感激地一笑,拉拉他的手,“谢谢你!” 李杰如获至宝,赶紧把她的手合在掌心。 朱凤仪抽了抽,李杰哪里肯放! 朱凤仪也就由得他了,“……南宫世家虽然好,却终究不是我的家。我来了很久了,也该走了。这天地茫茫,也不知何处才是我的归宿!” 李杰抓着朱凤仪柔软的小手,直视着她,好像在聚精会神听她说话,手却不停做些小动作。 先是轻轻抚摸,后来又在她的掌心不停划圈,“要不,你到我们李家堡去!” 朱凤仪不堪刺激地轻笑一声,紧紧抓住李杰作怪的手指,然后赶紧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朱凤仪玉颊酡红,娇嗔地白了李杰一眼,“李家堡我倒是闻名已久了。不过,我跟李堡主非亲非故,怕他不肯收留我呢!” 李杰是什么人物,焉能不知道这正是关键时刻? 赶紧抚住她的香肩,“李杰诚心邀请朱凤仪小姐到敝堡一游!” 朱凤仪仰视他的双眼,仿佛溶解在他的热情之中,“可是,韵华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我的事哪轮得到她来做主!”李杰的甜言蜜语向来如吃青菜一般,“我跟韵华只是两家长辈有这个意思,还没有说定呢!” “不要!”朱凤仪推开李杰探向自己胸脯的手,“大白天的,被人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李杰试探道:“那我晚上……” “不行,会被人说闲话的。”朱凤仪对他娇痴一笑。 李杰见她不太拒绝,心下大喜,“我悄悄地过来,不会有人知道!” “韵华!”朱凤仪与李杰正谈得入港,突然发现外面脸色惨白的南宫韵华,她惊呼一声,赶紧推开李杰。 南宫韵华扭头就走。 那对孪生姐妹赶紧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南宫雪华还回头骂了一句,“不要脸!” 南宫韵华浑身直哆嗦,一拉南宫雪华,“快走!” 李杰见被撞破,也是脸青一阵红一阵,“凤仪……” 朱凤仪尖声叫道,“你走!你快走!!” 南宫韵华被两个妹妹架着,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外走,昏昏沉沉地听着两个妹妹咒骂那对狗男女,一语不发。 “都怪小弟!”感到痛苦的南宫玉华突出奇语,“要不是他叫我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不能怪小弟,都怪我自己识人不明……”南宫韵华的声音很嘶哑,“能够现在认清他的真面目更好……” 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 待到李杰远远去了,南宫天麟方才现身。 显然,朱凤仪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她强颜一笑,“麟儿。” 南宫天麟的脸上却没有成功的喜悦,阴沉着脸走来走去,也不说话。 朱凤仪知道他很难过,“韵华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是啊!”南宫天麟突然展颜一笑,“只是委屈你了!” “我倒没什么,”朱凤仪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笑道,“没想到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客卿,还真能为南宫世家出点力,高兴还来不及呢……反正我又老又丑,已经嫁不出去了,倒也没什么损失!” 南宫天麟突然道,“你嫁给我吧!” “什……什么?”朱凤仪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南宫天麟:“你为南宫世家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报答。你这么一说……” “不行!”朱凤仪尖叫起来,“你胡说什么呀,我可是你的阿姨!” 南宫天麟轻笑一声,“又不是真的。” 朱凤仪见他这么认真,急了,努力想说服他,“我比你大十多岁呢!” “那有什么!”但是南宫天麟毫不在意,“就这么定了,我去向母亲说去!” “不要!”朱凤仪急哭了,死命拉着他,说的又急又快,“你是堂堂南宫世家的家主,我算什么!除了又老又丑,是你的长辈,还在江湖上弄得名声狼籍,娶了我会让南宫世家蒙羞的,作小妾还差……” 说错了话的朱凤仪满脸通红,“你不喜欢我何苦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这样,我也难有幸福。何况,你不需要我报答,我难道就是挟恩图报的人?” 紧要关头,南宫天麟灵思如泉,“知道为什么我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恼火吗?因为,我看到那个人和你亲热很难受,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喜欢你……” “做侧室太委屈你了!” 朱凤仪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又喜又羞,醒悟过来后,却脸色煞白,“不行!你什么也不准对你母亲讲!不然,我就去死!” 南宫天麟怜惜地想为朱凤仪擦去眼泪,谁知她的反应十分激烈,她一把推开他的手,“走开!走开呀!” “好好,我走。等你平静了我再来,好吗?” 朱凤仪没有回答,等他走远,失声痛哭起来。
第13回 甘为侧室
终于打发走了两个缠人的妹妹,南宫韵华一头栽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小弟!”哭得昏昏沉沉的南宫韵华突然想到了这个在这件事上不容忽视的角色。 在南宫韵华的咬牙切齿中很快把事情猜出了大半。 虽然,南宫韵华也承认,小弟是为她着想,而且这么做对她只有好处。 不过,密告者向来不得好死不是吗? 南宫韵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痛恨过一个人! 被南宫韵华痛恨的南宫天麟此刻也是心情欠佳。 “小弟!”南宫韵华语调冷冰冰的。 “是大姐呀!”由于心烦意乱,竟然有人来了都没有发现。 大姐已经十多天没有来过心剑阁了,南宫天麟倒是很高兴的,抬头一笑,却见大姐神色不善。 “我问你,”南宫天麟的笑容打动不了她,她咬咬牙,“是不是你搞的鬼?” 此时总不能说是为了她好吧?南宫天麟舌头打结。 他早就料到大姐可能会来兴师问罪,不过,为了朱凤仪的事心里正烦着呢! “你和她串通好的,是不是?”南宫韵华进一步推测。 她本来没想得这么深,不过看他现在愧疚的样子,已经信了个九成九。 “这下你满意了吧!” “姐姐!”南宫天麟见大姐哭的泪人似的,心里十分难受。 “我不是你姐姐!我没有你这种偷看姐姐……” 南宫韵华痛哭着跑了。 原来真的被她发现了!南宫天麟一阵苦笑,他还能说什么?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这就是他得到的回报吗? 他只想大吼几声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李杰!李杰,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敌人! 你不是很想见识南宫世家的绝学吗? 本来你是没有资格的,不过,现在有了! 此时此刻,南宫天麟俊美的脸庞显得十分阴狠。 看到李杰出来,南宫天麟忙闪过一旁。他再也不愿跟李杰废话! 都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带着怀疑,南宫天麟进去见母亲。 东方悦儿正在和朱凤仪品茗。 南宫天麟见朱凤仪也在,不由想道:难道李杰是为她来的? 朱凤仪见到南宫天麟望向自己,脸孔一红。 东方悦儿倒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玄机,“咦,怎么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南宫天麟:“没……噢,对了,我刚刚看到表哥,他怎么也这么晚跑过来?” 东方悦儿:“他拿茶叶过来给我们品尝。” “哦。”南宫天麟漫应一声,茶叶的好坏他虽然不至于分不出来,却不好这一口。 东方悦儿细细打量有点心不在焉的儿子,对于几个子女的调皮捣蛋她向来能够明察秋毫,“怎么一晚上都看到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有心事?” 南宫天麟沉吟间迎上朱凤仪躲躲闪闪投向自己的视线,裂嘴一笑,“妈妈,凤姨想要做我的侧室呢!” “你……你……”朱凤仪的脸蛋“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手臂颤抖着指向南宫天麟,说不出话来。 “什么?!”看到朱凤仪的表情,东方悦儿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她十分吃惊,不过不是朱凤仪想的那样,而是惊喜,“太好了,风仪!我早就想要你做我的儿媳妇了。以后你可得叫我‘娘亲’啰1东方悦儿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伸手就要去搂朱凤仪,”不过,怎么能委屈凤仪做你的侧室呢?妈妈做主,你娶她做正妻好了……“ “不!”朱凤仪铁青着脸,瞪着南宫天麟,眼泪哗哗往外流,“你是成心要我去死吗?” 不等东方悦儿和南宫天麟开口,慌不择路地跑了。 再也没脸见悦儿姐姐了! “她真的生气了,谁让你不让她做正室!”东方悦儿愕然看着朱凤仪跑出去,却不太担心,反而等她一走就一脸笑嘻嘻,“你和她究竟怎么回事,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南宫天麟一脸无奈,“我说要娶她,她被吓到了,说做妾还差不多,不然会毁了南宫世家的名声。而且,威胁我不准告诉你,不然就去死……” 东方悦儿:“原来你真的喜欢她?” 南宫天麟:“你不反对吗?” 东方悦儿:“凤仪是个很好的姑娘,跟娘又合得来,娘也希望你娶她。不过,她说得很对,为了南宫世家,她也只能做妾……” 儿子讨老婆自然是越多越好,越漂亮越好,朱凤仪的利益也就顾不上了。 母亲不反对,南宫天麟自然高兴,不过,想到朱凤仪的态度又沮丧起来,“可是,这只是她一时情急说漏了嘴,她不会愿意的!” “傻瓜!”东方悦儿笑了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如果她不愿意,她还会这么生气?她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果没那么点意思,她哪里会害羞,早就一笑了之了!” 南宫天麟眼睛一亮,“真的!” 东方悦儿:“有点出息好不好?看你那样子,两眼放光跟个花痴似的!不过也难怪,凤仪可是个大美人呀!” 南宫天麟窘迫不已。 他对朱凤仪倒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不过,一个成年男子对于美女总会有一些占有欲不是? 而且这种占有欲又受到李杰的刺激,成倍的增长了。 反正他身为南宫世家的家主,肩头的责任太重,对于情呀爱呀什么的也没有多大的想头,将来多半是要和别的世家联姻的,为了报答朱凤仪,娶了她也自无不可。 他倒是有点为朱凤仪高兴。 既然有意要嫁给自己为妾,过了母亲这一关就算是心想事成了。 朱凤仪和东方悦儿认识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那时,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一个偶然的机会,南宫一心帮了她一次。 从此她就粘上了东方悦儿,东方悦儿也很喜欢她。 不过后来南宫一心去世,东方悦儿自然就不再在江湖上走动,她们也就分散了。 这么算来,南宫天麟即将十六,朱凤仪也不过二十七,年龄相差倒也不算太大。
第14回 身世之谜
“好了,现在凤仪也被你支走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冰雪聪明的东方悦儿并没有因为朱凤仪的事情变糊涂。 “这个……”南宫天麟迟疑了一下,“妈妈,我想搬到前院去住……” “什么?”东方悦儿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出去?究竟怎么回事?” 南宫天麟硬着头皮:“我已经是大人了,住在后院不太好。” 东方悦儿:“胡说八道!你爹三、四十岁了不也住在后院?大家独门独院的有什么好避嫌?” 南宫天麟支支吾吾,“那……算了!” 东方悦儿一看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不过,她可是他的母亲,不会宽宏大量放过他,反而一定要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究竟怎么回事?你还不肯说吗?” 南宫天麟推唐不过,只得把自己怎么在无意中看到大姐入浴的事说了。 谁知东方悦儿听完却咯咯娇笑起来,“你大姐美吗?” “我又没看清,一见不对我赶紧走了!”南宫天麟急忙分辨。 本来他的无心之举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事后那个白花花的影子不时在他脑子里出现却让他很有负罪感,十分痛苦。 东方悦儿笑道,“我又没问你她的身体,我问的是她漂不漂亮。” “啊!”南宫天麟窘的脸跟块红布似的,“你还笑!” 东方悦儿笑笑,一点也不在乎儿子的气愤,“我把韵华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呀!她是我大姐?!”南宫天麟一脸震惊。 东方悦儿神秘地一笑,“只要你喜欢就好。本来我觉得韵华的年纪和你相差比较大,你杰表哥又很不错,不过,你是我儿子,我当然要帮你了!” 李杰! 听到母亲提起李杰,南宫天麟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连母亲说了什么都没太注意,害得东方悦儿想调儿子胃口的打算落空。 李杰让大姐如此伤心,又让朱凤仪被迫出卖色相,似乎还想对母亲不利! 现在南宫天麟十分想立即赶走这条恶狼! “你和李杰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东方悦儿也注意到了儿子的不同寻常,“说出来,妈妈给你做主……虽然他是我的外甥,你可是我的儿子呀!有什么不好说的?” 南宫天麟倒没有被她的话打动,不过,要赶走李杰必须要让母亲知情! 出于对李杰的痛恨和对母亲的担心,南宫天麟把悬崖上发生的事告诉了母亲。 他十分后悔没有早下决心,这两天算是白费功夫了。 李翙要谋夺南宫世家的家业? 兹事体大,东方悦儿收起了一贯的俏皮,脸色凝重起来。 如今,李家堡如日中天,而南宫世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她虽然很恼火,却知道轻重,怕把南宫世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做梦!”东方悦儿听到李翙一到她便会投怀送抱,顿时大怒! 这些污言秽语竟然由自己传达给母亲,南宫天麟觉得很羞愧。 不过,不如此不足以让母亲警惕。 东方悦儿平复了一下喘息,温言对南宫天麟说:“麟儿,你做得很好!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母亲呢?如果你敢怀疑妈妈不识大体、顾念私情,那就是讨打了!” 南宫天麟:“不识大体、顾念私情的是孩儿,都是孩儿的错!” 东方悦儿微一转念,已经明白了他不是为南宫韵华就是为了自己才会反而帮李杰圆谎的,微微一笑,“你呀……那也该打屁股!” 南宫天麟:“任凭母亲责罚!” 看到儿子难堪的样儿东方悦儿抿嘴一乐,“既然李杰是这样的人,韵华自然就不能给他了,我把韵华给你吧,你高不高兴?” 南宫天麟见母亲又拿自己跟大姐开玩笑,嘴巴都撅起来了,“妈妈,她是我姐姐,你怎么能老是开这种玩笑?” 东方悦儿“扑扑”轻笑,“其实韵华并不是你亲姐姐!” 南宫天麟吓了一跳:“什么?!” 东方悦儿收起嬉笑,“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你要保持冷静,好吗?” 南宫天麟一颗心“突突”直跳,郑重地点点头。 东方悦儿:“十五年前,你的二姐、三姐刚满一岁。我为了给她们断奶,和一心出门游历。在一个小城捡到了还在襁褓中的你,好在妈妈正好有奶水。你叫南宫天麟,就是因为你是天降麟儿的意思,你并不是妈妈亲生的……” 南宫天麟本以为那个人是大姐,没想到却是自己! 南宫天麟惊呆了,他呆滞的表情久久没有变化。 东方悦儿本来想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她早已经把南宫天麟当成了亲儿子,不过为了南宫世家着想,她必须要让南宫天麟娶她的女儿。 看着南宫天麟呆滞的表情,东方悦儿害怕起来,“麟儿……”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面无表情。 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还不如说是喃喃自语。 “是真的。”晶莹的眼泪从东方悦儿的眼中滚落,“你还是我的麟儿吗?不是妈妈亲生的你就不肯认我这个妈妈了吗?” 南宫天麟这才惊觉,“不!妈妈,你永远是我的妈妈!” 他为母亲拭去泪水,没想到却是越拭越多。 “别哭,妈妈!”却自己也哭起来,终于两母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良久过后方云收雨住。 “好孩子!”虽然觉得两人中似乎多了点什么,东方悦儿还是感觉十分温馨,她轻抚儿子的肩背,“现在可以娶韵华了,你高不高兴?” 南宫天麟十分留念母亲温馨的怀抱,伏在她身上不肯抬头,含含糊糊地说,“还是不要,大姐她不喜欢我!” “傻孩子!”东方悦儿捏捏他的鼻子,“你大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她以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你这个武艺高强,风度翩翩的南宫世家家主要娶她,她还不高兴得跳起来?” 南宫天麟不相信大姐会“高兴得跳起来”。 不过,自古以来婚姻讲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姐也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力。 他知道母亲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自然要变成女婿才好继承南宫世家的! 他也没出言反对。 东方悦儿:“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南宫天麟:“什么?” 东方悦儿的心情显然好多了,她“哧哧”轻笑道:“你娶了韵华做正妻,岂不是要让凤仪叫她‘姐姐’?” “啊!”南宫天麟象是踩到了烧红的烙铁,面红耳赤地跳了起来。
第15回 暗夜流香
让朱凤仪叫南宫韵华“姐姐”? 本来这种事情跟年龄大小是没有关系的,妻是主,妾是奴。 不过,朱凤仪的情况有点不同。 她和南宫韵华本就相熟,而且因为她和东方悦儿的关系,南宫韵华一直都在叫她阿姨。 这一改口,岂不是要羞死两人? 最难堪的自然是南宫天麟了,不都是因为他的荒唐吗? 东方悦儿却没有一点为难的样子,让闺中密友改口叫她“娘”她都不在乎了,关她什么事! 南宫天麟的难堪也只是让她觉得好玩。 由于儿子异于寻常的沉静,她一直特别喜欢捉弄儿子,看他受窘。 这都怪儿子太少年老成了。 东方悦儿的心里一直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此时房里静默下来,她便细细推敲其中的缘故。 这种不安从听到儿子说出李杰的狼子野心时就有了。是什么? 思索中的东方悦儿柳叶眉轻蹙,平时宛若孩子般的欢快消失了。 她的脸容有几分严肃。 南宫天麟见母亲正在潜心思索,没有出言打扰,静静地呆在那里等待。 东方悦儿的脸红了起来,象是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接着突然变得惨白,“暗夜流香!” 东方悦儿想到了令自己不安的原因正是李杰说的只要李翙一到,她东方悦儿便会投怀送抱这句话。 自己一向对李翙印象欠佳,他也是知道的,他凭什么这么有信心呢? 显然其中必定有鬼! 要自己对他投怀送抱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使用药物。 可是使用药物其中也有很多不通之处,不说他有没有机会下药,就算自己真的不小心中了他的圈套,自己是绝不会给他独处的机会的,既然有其他人在场,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除非,他的药物可以潜伏在她体内,到了指定的时间才发作。 可是,世上并没有这种春药呀?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暗夜流香! 这种奇特的春药,问世的时间并不长。 一个专门制造、贩卖各种迷药、春药的下三滥门派药王门突发奇想,要研究出一种慢性春药。 经过多年的摸索之后,终于,这种能够逐步改变女人的体质使女人变得极度敏感的药物在大约在十八年前问世了。 正在他们欢欣鼓舞,以为从此可以财源广进之时,这个消息被南宫一心知道了。 南宫一心敏锐地判断出,此药一问世,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 他立即快马赶去,将药王门杀了个鸡犬不留。 由于时间紧迫,同行的人只有李翙。 这种药物没有在江湖上流传,但是李翙却可能暗中得到了。 暗夜流香需要使用五次以上方始见效,而且还有服用时间间隔的限制,这算是它的缺点了。 本来这些东方悦儿早已被告知,不过,暗夜流香已经多年不曾出现在江湖了,一时间哪里想得到? 现在却全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每次喝了李杰倒的茶身体都会有些怪怪的感觉,却一直没有在意。 细细一数,加上今天的,正好五次。 难怪刚才把麟儿抱在怀里时明明完全沉浸在母子亲情中了,身体居然还会有反应! 东方悦儿看看自己的皮肤,白皙的肌肤这几日微微透出粉红来,更加显得流光溢彩。 不会错了! 理智让她做出了冷静的判断,恐惧却让她立即心如死灰! “什么?”南宫天麟吃了一惊,担心地望着母亲。 “没……没什么。”东方悦儿强笑着。 “真的吗?”南宫天麟显然不太相信,“你的脸色很不好。我看看!” 南宫天麟的手刚一搭上她的脉搏,她就好像被电击一般,全身汗毛直竖,“我没事……别碰我!” 却让南宫天麟更加担心了,“让我看看吧!” “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激烈,东方悦儿尽量温和地说道,“妈妈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回去休息吧!” 南宫天麟:“可是妈妈明明有事,儿子怎么能安的下心呢?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啦?” 看着儿子执拗的目光,东方悦儿象是一下子被击溃了,泣不成声。 “妈妈!”南宫天麟轻轻抚摸母亲瘦弱的肩膀。 南宫天麟经常会做的安慰动作却象是往沸腾的油锅里泼水,东方悦儿的身体里流过一道暖流,心志还很清醒的她立即一把把他推开老远,“别碰我!” 看着儿子心疼自己的眼光,东方悦儿终于松口了,“你知道‘暗夜流香’吗?” 暗夜流香,南宫天麟也略有所知。 作为世家子弟,他们行道江湖的起点很高。 为了弥补经验不足这一缺陷,他们的江湖经验往往先从前人的记述中取得。 所以,有机会出外行走江湖的人就必须为家族留下这些资料。 像暗夜流香和药王门这种奇闻轶事自然会有记载。 读前人的笔记自然也是南宫天麟的功课之一。 幼年失祜使他对父亲(现在才知道那是养父)的一切特别感兴趣,所有他父亲做的笔记都看的稔熟。 对于暗夜流香,记载上也是语焉不详。 不过,起码它是一种慢性春药这一点是指明了的。 暗夜流香是没有解药的,不说药王门没有研制解药的必要,试想,如果一个人的体质被整个的改变了,又如何可以立即扭转过来呢? 也许,服用一些清心、宁神的药物会有些用处,时间上却绝对来不及了。 现在药效已开始发挥,东方悦儿原本白皙的肌肤已经有美丽的粉红色渗出来。 本来东方悦儿应该在第二天才会发作,不过,她作为一个寡妇,苦苦禁欲多年,如今知道自己中毒后已经不可能用意志来抗拒欲望,她的意志也被极大的削弱了,刚才的身体接触渐次催发了蛰伏于她体内的淫毒。 她只觉得眼前的养子十分鲜活可爱,好想把他搂在怀里温存一番。 以后,这种粉红之色会越来越明显。 如果得不到阴阳调和,一个月后,她的皮肤将完全变成粉红色,她的神智也将开始糊涂,直至最后变成花痴。 就算得到了阴阳调和,由于她的体质完全改变,也会变得十分迷恋床第之事,从此无法抗拒任何男人,可谓恶毒之极! 南宫天麟惊惶失色,看着妈妈裸露在外的肌肤隐隐透出粉红之色,颤声问道:“几次?” 看到儿子如此激动,东方悦儿反倒慢慢冷静下来,怜惜地望着儿子,没有回答。 “有五次吗?” 东方悦儿轻轻点头。 “不!”南宫天麟象陷入了绝境的野兽般闷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他的眼泪泉水一般喷涌出来。 东方悦儿:“傻孩子,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多难看!” 东方悦儿的手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放到哭到缩成一团的儿子头上,她现在就象个火药桶,异性一句暧昧的话都能点燃她体内的激情,更别说肌肤相亲了。 她还在竭力维持着内心的平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一心一直在下面等着我呢,我也该去见他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果不是你们还小,妈妈早就想走了,一个寡妇,妈妈的日子好苦哇……” 想起多少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自己怎样咬牙苦熬,东方悦儿的眼泪也下来了,不过,怎么能在儿子面前说出这种话? 都怪这该死的暗夜流香令得她方寸大乱! “好孩子,别哭了,看到你这样子妈妈多伤心呀,就算死了也无法安心的!”看看没什么效果,东方悦儿安慰儿子的话又换了一套。 还是这一招好使,南宫天麟何忍再令母亲伤心? 他对母亲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虽然东方悦儿看了后更加伤心,却强装笑脸,“这就对了,孩子,你真的长大了……妈妈也可以放心去了……” 前面说要去死的时候南宫天麟正哭的天昏地暗,此时却听的真真切切,大急,“不!妈妈不能死!” “可是妈妈除了一死,还有什么办法呢?”东方悦儿微弱地一笑,其中的哀愁只怕老虎见了都要落泪! “妈妈可以找个男人!”南宫天麟冲口而出,出口之后大吃一惊,他知道母亲一定会生气,不过,他却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对,他只要他妈妈能活着,其他的他才不操心呢! “胡说!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玷污你母亲?”东方悦儿气得直哆嗦,“你要把你母亲的声誉全毁了吗?” 南宫天麟:“不会影响您的名誉的!孩儿悄悄地找一个人来,事后再把他杀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闭嘴!”东方悦儿怒斥道,“你还胡说!难道你母亲是那种为了活命自甘下贱的人?” 南宫天麟:“那……母亲可以再醮!” 东方悦儿:“你,你是成心要把我气死?” 虽然东方悦儿气得够戗,南宫天麟却并不服气,“这是堂堂正正的成亲,有什么不对?” “‘烈女不嫁二夫’,不说我自己的名誉有亏,南宫世家、东方世家还怎么出去见人?我岂不是成了两家的罪人?” 语毕,东方悦儿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愤,一口气接不上来,她痛苦地按着心口急剧地咳嗽。 南宫天麟吓坏了,“妈妈,孩儿错了!不要生气,妈妈……” 南宫天麟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抚摸,帮她顺气。 东方悦儿知道儿子都是在为自己着想,哪里会真的生儿子的气! 她靠在儿子身上,一口气慢慢顺过来,她觉得儿子的怀里好舒服,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她已经很累了,现在非常依恋这种感觉。 东方悦儿的身体却慢慢热了起来,她的神智逐渐模糊。 南宫天麟发现怀里的身子变得滚烫,看到东方悦儿脸上迷惘的神色,恍然大悟。 南宫天麟刚想推开她,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绝不能让她去寻死,哪怕自己会被千刀万剐,哪怕会永堕地狱! 看着她迷醉、满足的样子,南宫天麟十分安慰,轻轻地说:“妈妈,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妈’,我要娶你为妻……” “不!”东方悦儿惊呼一声,原本红彤彤的脸蛋血色尽褪,她一把将南宫天麟推出老远,惊恐地看着他,“你……我是你妈妈!你怎么可以……” 南宫天麟暗怪自己多嘴,“怎么不可以?如果我和姐姐结婚可以,和你当然也可以!我们又不是真的母子!” “你不要说了!”东方悦儿凄厉地尖叫,急怒攻心之下,偏偏能感觉到芳心中泛起的甜蜜,身体传来的一阵阵甜美感觉,她的唇角溢出血丝,“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 看到东方悦儿拔下发簪对准咽喉,南宫天麟连忙停在原地。 他还想说些什么,东方悦儿大叫一声,“你快出去!” 南宫天麟出去以后,东方悦儿泪痕斑驳的脸上又挂上了新的泪珠。 但是很快,她的身体滚烫起来,脸上的泪水也很快被蒸发了。
第16回 恩义两绝
从东方悦儿房中出来以后,南宫天麟悲愤莫名,他好想立即去将李杰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不过,这样会让家人担心。 踌躇半晌,他终于忍下了,母亲心中已经如此悲苦,又何忍雪上加霜? 他转身疯狂地向后山奔去,身形快逾奔马,转瞬之间已经站到了那块大圆石上。 “呜哇—”他嘶吼起来,就象一匹受伤的野狼对月狂嗥,声音充满了愤怒、沉闷! 可是这样也纡解不了南宫天麟心中的郁愤,他又向着身旁的古松举起了拳头,一拳、两拳、三拳…… 他的拳头已经皮开肉绽,可他好像没有痛觉似的依旧玩命挥拳,似乎这不是一向为他遮日蔽雨的‘朋友’,而是与他有三江四海深仇的李氏父子! 这棵有合抱那么粗的老松在他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它已经伤痕累累了,乳白色的血液从不断扩大的伤口出涌出来,与南宫天麟飞溅的血珠溶混在一起,慢慢把它的伤口染红了。 在南宫天麟的强力击打下,那株老松树从根到叶在不停的震动。 很快,那些很细的根须被拉断了,接着是粗点的…… 终于,老树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向着南宫天麟这边一根碗口粗的树根在细根须断裂后吃不住力,从地下弹了出来。 老树晃一晃头,又站直了,可是那根却回不去了…… 终于,一条差不多和树干一般粗的树根也破土而出…… “哦呀~”南宫天麟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大吼一声,双拳齐出,用尽全身力量使完最后一招,喘着粗气软瘫在地上。 那老树顶不住了,虽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黄山松,但是它的树冠太沉重了。 随着越来越厉害的晃动,越来越多的根系被摇出地面,南宫天麟的最后一击终于使它慢慢地倾倒。 虽然这里离悬崖还有四、五丈的距离,但是它太高了,倒地后倒有大半落在悬崖之外。 老树被它本身的力量缓缓拔出,根系夹带着大量的泥土、石块,一起滑向悬崖,粗壮的树干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在呻吟。 老树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声响越来越大,也不知统共压死了多少花花草草,终于在“轰”然坠落后,一切归于无声。 南宫天麟此刻很惘然,他在发呆。 当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南宫天麟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神光闪烁。 对着日出的方向,他缓缓盘腿坐下,他要好好调息一下,给李杰一个惊喜! 因为自己彻夜未归他本以为家里必定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谁想却是平静如常。 原来,他一出去就被人发现,报告给东方悦儿了。 东方悦儿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便吩咐不须理会,由得他去,才没有造成纷乱。 踏着露水,南宫天麟思索着缓缓走进后花园,却看到了李杰行向正在浇花的大姐。 “韵华。”本来李杰对她使用更亲热的称呼的,不过现在形势不同了。 南宫韵华早就发觉了他的到来,她一直在为自己打气。 南宫韵华很礼貌地一笑,“表哥,你早!” “这个……华妹,”见南宫韵华如此排斥自己,转头又去浇她的花,李杰有点急了,“华妹我,都怪小兄一时糊涂,小兄今天请罪来了!” “这怎么敢当?”南宫韵华头都不抬。 虽然南宫韵华十分冷淡,李杰却发现了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信心大增,“华妹执意不允,小兄一时糊涂对朱凤仪动了心,但是,那只是逢场作戏,当时信口开河,当不得真的。能让小兄认真的就只有你……小兄自知该死,不敢请求华妹宽恕,只希望华妹能够狠狠责罚,小兄一定任打任罚!” “表哥折煞韵华了,”南宫韵华抬起头来,美丽的大眼睛直视李杰,目光清冷,“韵华怎么当得起责罚两字?还请表哥以后不要再对韵华说这些浑话才好!” 南宫韵华不理李杰,复又侍弄她的花草去了。 李杰这才知道南宫韵华是被气得发抖,他倒是厉害,面色不改,“看来华妹今天心情不好,那小兄以后再来好了!” 南宫韵华闻言反倒抬起头来,“其实,韵华虽然不知礼,却也从未想过要做一名妒妇……” “华妹!”李杰闻言大喜。 话被打断,南宫韵华却行若无事,自顾自说道:“如若韵华嫁了人,自然一切以夫婿的意愿为重,不管他要娶多少妻妾,韵华也不会干涉。不过,韵华现在身为南宫世家的一员,自是以南宫世家为荣,以前是韵华不懂事,妄图高攀贵府……韵华不愿与看不起南宫世家的人为伍,表哥请回吧!以后不用再来了!” 李杰无语。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李杰!”南宫天麟缓缓转出,面色沉凝。 “又是你!”李杰还没开口,那边南宫韵华先生起气来。 她以为南宫天麟又跟踪她呢! 南宫天麟对大姐微微一笑,大事当前,他已经无暇为大姐的嗔怪忧心了,“李杰,你不是很想见识见识南宫世家的绝学吗?到演武厅去!” “好!”同样阴沉的脸色。 李杰见他直呼己名,自然知道他要翻脸了,不过他李杰难道还会怕这个黄口濡子? 他李家堡也不会在乎与南宫世家翻脸! 南宫天麟对着大姐一笑,“大姐,麻烦你把他们都叫过来。” 南宫韵华对弟弟恼恨已极,却还是从鼻子里哼出了句:“逞什么能!” 流露出关心之意。 南宫天麟也不多言,转身就走。 他走得很慢,步伐沉稳坚定,渐渐形成一种迫人的气势。 李杰本来不仅不慢地跟在南宫天麟身后,心里谋算着要让南宫天麟受多重的伤。 感受到压力以后,他皱了皱眉,觉得跟在别人屁股后不舒服了,紧赶几步,与南宫天麟并肩。 李杰并不知道这种气势只有高手才能形成、使用,他还没到那种境界。 南宫天麟并没有刻意去凝聚气势,他心中的愤怒使他的内力不自觉地调动运转,一派高手的气势流露无疑。 他也没打算用这种办法对付李杰。杀鸡焉用宰牛刀? 如果他有意在路上对付李杰,那么,在气机牵引之下李杰刚才的轻举妄动足以招来杀身之祸了。 南宫天麟皱皱眉头,退后一步,不愿与李杰并列。 他散发出的摄人气势也消散于无形。 很快,大家都到了演武厅。 看到李杰阴沉的表情,三姐妹都有点担心的样子。 东方悦儿虽然精神不佳,倒是和朱凤仪一样,毫不担忧。 南宫天麟并不与她们多话,随随便便往场中一站,冷冷地看着李杰,“来吧!” 不管怎么说,李杰也是受过名家指点的,他一下到场中,整个人的气势便不同了,显得格外挺拔。 他使了个“举火朝天”式,这正是李家三十六路“排云掌”的起手式,口中冷冷笑道:“你输了不要哭鼻子才好!” 南宫玉华:“呸!你才会输了哭鼻子呢!” 南宫雪华:“小弟加油!用龙门三迭浪!” 她们俩姐妹还没有见识过龙门三迭浪,不过龙门三迭浪的威力倒是知道了,恨不能代替小弟,一招把李杰打得象那块石头一样裂开! “用不着!”南宫天麟不理会李杰的挑衅,见他已经做好准备,走洪门,踏中宫,当胸一拳,正是少林寺广为流传的伏虎罗汉拳中的一招“黑虎偷心”。 “哼!”李杰十分不屑,居然用这么粗浅的罗汉伏虎拳? 当他是谁! 李杰双掌一错,如穿花蝴蝶般缭绕而出,正是排云掌中的一招“风舞秋叶”。 这一招十分厉害,他的双掌如秋叶般舞动,能借助双掌的舞动把掌风拧成一股,相互借势,助长威势,他的双掌只要一绕上南宫天麟的手腕,就可以将它轻易拧断,他的掌力还能顺着南宫天麟的手臂直袭南宫天麟的胸口。 可惜南宫天麟的拳头似慢不慢,似快非快,却正好在李杰双掌合拢前往外一偏,击在李杰的左掌,破了他这一招,因为招数被破变得微弱的掌风也如泥牛入海,不起作用。 南宫天麟借力往后一退,采取了守势。 南宫天麟一退,李杰自然就扑了上去。 他的掌法展开,顿时攻势有如长江、黄河,滔滔不绝,满场都是他的掌影。 南宫天麟却来来去去只有那几招伏虎罗汉拳,委委屈屈地在那儿消极防守。 三姐妹看的心惊胆颤,那对孪生姐妹又在高声为弟弟加油了,声音里流露的担忧瞎子也能听出来。 东方悦儿和朱凤仪的眼光却高过她们不少,知道南宫天麟已经领会了拳法的精义,已经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了。 东方悦儿传音让三姐妹用心看,并说明南宫天麟一定能赢,才让她们安静下来。 虽然南宫天麟只用了几招伏虎罗汉拳,但是他的守势很严谨。 李杰明明看出了很多破绽,却楞是差一点。 差一点就成功就是永远不能成功,这是谁说的? 很快,李杰的排云掌法已经快使完两趟了,惊天腿和化掌为剑使出的烈火剑法也使了不少,却怎么也攻不破南宫天麟至为平凡、粗浅的一套伏虎罗汉拳! 李杰焦躁起来,他没想到这是自己和南宫天麟的差距,反而怀疑南宫天麟的拿手绝活就是伏虎罗汉拳,而且还刚好能克制自己的招数。 李杰:“你不是说要让我见识南宫世家的绝学吗?怎么只会用从少林寺偷学来的功夫?还是你认为南宫世家的功夫不好用?” 南宫天麟:“你不配!” 李杰:“哈哈,难道说,你能就用伏虎罗汉拳赢我?” 两人边打边说。 李杰见不是路,就想激南宫天麟变招。 这时三姐妹才意识到,原来南宫天麟的伏虎罗汉拳真的可以克制李杰,南宫玉华忙道:“好卑鄙!小弟别理他!” 南宫雪华:“对!就用伏虎罗汉拳!” 李杰的招式也看得差不多了,南宫天麟也不再客气,一拳把李杰逼退,“对付你,我只用三招!” 李杰:“少吹大气了!” “第一招!”南宫天麟又是一招黑虎偷心,李杰同样以风舞秋叶来应对。 这次南宫天麟却改为相内摆,击在李杰的右掌,顺势化拳为肘使了一招罗汉撞钟,他的上半身往前倾,借助身体的重量撞在李杰来不及收回的左掌上,撞得李杰左掌一阵麻木,南宫天麟的左手已经失了一招猴子偷桃,李杰也提膝猛撞南宫天麟的胸口。 总算南宫天麟把拳头抬高了点,没有让李家堡从此绝后,一拳打在李杰小腹,拳头顺势一沉,借李杰的膝盖撞击之力跃开。 虽然南宫天麟只用了一分力,但是李杰柔弱的腹部受此重击,还是口角溢血,蜷缩着躺在地上。 “第几招?”南宫天麟冷冷地笑着。 他三招都只使了一半,应该算一招半吧。 李杰怨毒地盯着南宫天麟:“……你好狠!我,记住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很好!”南宫天麟点点头,他不想和这种东西争辩谁更狠的问题,“你收拾收拾,滚回去吧!” 李杰的根底还好,他微微调息了一下,已经站了起来。 他先是狠狠地瞪了南宫天麟一会儿,想是要记住这张脸,然后看向南宫韵华。 南宫韵华微微偏过脸,他已经看清了她脸上的不屑。 那对孪生姐妹对他一向没有好感,东方悦儿既然没有反对南宫天麟赶他走,自然也勿须关心了。 他的目光转向朱凤仪,朱凤仪娇笑一声,“恭喜家主旗开得胜,打败奸佞小人!” 南宫韵华不屑地“哼”了一声。 南宫天麟解释道:“凤仪早已经是我们南宫家的客卿了!” 李杰如受重击,原来如此!
第17回 神乎其技
朱凤仪虽然早已经知道了南宫天麟的武功很高,却还是为他的神乎其技所震惊。 不同于那日林中初会,南宫天麟、李玉壶那种层次的高手交手她是看不清的,这一回南宫天麟为了“照顾”李杰,特地放缓了速度,减轻了力道,她们个个都把交手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南宫天麟只用了几招不入流的伏虎罗汉拳,但是他每一招都用得妙到巅豪,尤其是最后的连环三招,丝丝入扣,举重若轻,俨然一派武学宗师的气度。 朱凤仪相信,就算少林寺方丈亲来,这套伏虎罗汉拳也未必能胜过他! 东方悦儿早已经听说了南宫天麟杀死李玉壶的事,不过她没有亲眼看到,朱凤仪根本没有看清,描述起来语焉不详,不免以为南宫天麟胜得有些侥幸,李玉壶多半名不副实,倒把南宫天麟看得低了。 东方悦儿不单本身武功不弱,而且跟随南宫一心行道江湖多年,见过无数的奇人、高手,眼界大是不低,此时看到了儿子如此神奇的表演自然看出儿子的武功已经在自己之上,他的境界已经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了。 才明白到儿子的深不可测。 “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然这么高,妈妈太高兴了!你父亲二十岁时的武功怕都比不上你……一心要是看到了该有多高兴啊!”东方悦儿十分欣慰,同时也激起了她的感触,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南宫天麟见到母亲落泪,也很激动,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昨天他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要娶东方悦儿为妻,“妈妈”这个称呼是绝对不能再出口的了。 南宫三姐妹武功低微,虽然觉得小弟的招数很巧妙,却看不透其中的奥妙,听到母亲这么高度评价,心里很不以为然。 尤其是乃父自十八岁行道江湖以来从未败过,早已经在她们心里建立起了无敌的形象,如今按母亲的说法却被这个自己不太看得起的小弟远远比下去了,她们如何能服气? 因为是母亲说的,她们不好反对,南宫雪华一嘟小嘴,低声嘀咕,“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连我们都打不过,还跟爸爸比?” 当然,声音大到母亲刚好能听见。 东方悦儿不觉莞尔,“傻丫头,你弟弟让你们呢,你们都不知道?” 听到这个“让”字,那对孪生姐妹急了。 南宫玉华:“谁要他让?!” 南宫雪华:“我们再比一次!这回不准你让!” 南宫天麟顿时头大,赶紧说:“不用比了,小弟认输!” 南宫玉华:“不行!一定要比!” 南宫雪华:“你连比的勇气都没有吗?真没用。怕在大家面前输的太难看吗?不比你就是懦夫!” 南宫天麟苦笑着不敢接受姐姐的挑衅。 看到这两个丫头直嚷嚷,东方悦儿也只能摇头苦笑。 她心中一动,觉得有必要在她们姐妹面前为南宫天麟树立起威信,“不用比了,你们不是对手!想想看,你们谁能用伏虎罗汉拳接李杰三招?” 南宫玉华:“怎么能这么比较呢?我们学的又不是伏虎罗汉拳!” 南宫雪华:“不错!” 东方悦儿真是拿这两个蠢丫头没办法,“难道你弟弟就是少林寺的和尚了不成?” 南宫韵华心中一动,小弟身为南宫世家的家主,哪有时间专门去学什么罗汉拳? 他用自己不太熟悉的伏虎罗汉拳说用三招就只用三招就击败李杰,可见他的武功的确是高深莫测了。 对于那堆孪生姐妹不是小弟的这种说法她已经能够相信了。 南宫玉华河南宫雪华也被问住了,不过她们是不肯认输的,“总要比过才知道!” 南宫天麟:“我不是你们的对手!” 东方悦儿已经想拿她们开刀了,决不肯放过南宫天麟的:“没出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遇事岂能后退?上去跟她们比!不准输!” 南宫天麟为难地看着母亲,“好吧!” 东方悦儿知道他的意思,她也是这个意思,“对了,先要说明,如果你们输了,以后不准再欺负弟弟,要听弟弟的话,做不做得到?” 两姐妹看了刚才的比武后,也不是很有信心,不干了,“我们是姐姐,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东方悦儿:“傻丫头,他是家主,你们自然要听他的话了。就算你们不跟他比也是一样。以前你们还小,我也任你们胡闹,你们现在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两姐妹嘟起小嘴,很不高兴。 南宫玉华:“知道了!” 南宫雪华:“我们要是赢了,我才不听他的呢!” 东方悦儿:“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姐妹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我们俩姐妹对敌向来是一起上的,你是一个人也是我们两个,你有一千、一万个人也是我们两个!” 如果她们有一万个人估计就该说“你是一个人也是我们一万个,你有十万、百万个人也是我们一万个”了! 见她们连这种江湖无赖汉的浑话都出来了,大家又好气、又好笑,却拿她们没办法。 南宫天麟微微一笑,对此早有准备,“行啊!刚才那三招你们都看清楚了吧?我就用那三个招式。” 两姐妹互使眼色,“他看不起我们呐,上!” 两姐妹心灵相通,话没落音,已经十分默契地一左一右,同时攻了上去。 只是她们笑嘻嘻的样子根本不象是比武,倒象是在做游戏。 南宫天麟斜跨一步,一拳打向南宫玉华,正是黑虎偷心,本来应该取胸口位置,他取的却是南宫玉华的手腕。 这一步跨的很有讲究,时机刚刚好,正好在她们完全发力,无法变招得当儿,随着步伐南宫天麟自然侧身,避开了左边的南宫雪华的一掌,又使得拳势加速,抢先一步斜斜打在南宫玉华的手腕上。 由于南宫玉华全力向前扑,南宫天麟的这一拳有四两拨千斤的妙用,他连本来的一分力气也收回了大半,却仍然让南宫玉华被她自己的力量带得转了半个圈。 他顺势出肘,打在南宫玉华的背上,把她轻飘飘地送出场外。 由于南宫天麟用力很巧妙,南宫玉华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就落回到她原来站的位置,她还在莫名其妙,妹妹也飞回来了。 南宫天麟笑嘻嘻地站在场中。 看到大家都在看她们的笑话,她们脸上一红:“你出拳也太快了吧?不算,重来!” “好了,不准赖皮!你们输了。”东方悦儿知道她们输的莫名其妙,肯定很不甘心,“凭你们那点武功也想跟堂堂南宫世家的家主叫板?麟儿,就露两手让她们死心吧?” “这……”南宫天麟向四周看了看,不知道怎么露。 东方悦儿:“香桃不是说你掌力雄浑吗?拿那个石锁试一下好了。” 既然是演武厅,象刀、枪、剑、石锁……这些东西当然少不了。 既然东方悦儿有命,南宫天麟不敢敷衍。 南宫天麟凝神运气,全力一掌击出,“轰”的一声,偌大一个石锁变成了石屑。 三姐妹看着满地的碎石,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只知呆呆地望着南宫天麟,就象是看一个怪物。 看到三个女儿娇痴的样子,东方悦儿“噗哧”一笑,“好了,还发什么呆?真是一群傻丫头!现在你们知道弟弟的厉害了吧?还不认输?” 其实东方悦儿自己也有点吃惊,刚才她看出了南宫天麟的武功已经到了近乎道的境界,却没想到他的内功竟然也如此深厚! “好啊!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们!”一听要让自己认输,南宫玉华马上转移话题。 南宫雪华:“没错,小弟,你太可恶了!” 为了看南宫天麟表演,她们大家早就围过来。 而这对孪生姐妹正好一人一边,站在南宫天麟身侧,此时随着话音一落,立施毒手,在南宫天麟的腰上又掐又拧。 好像这样一来就可以落实他的罪行了。 “刚才说什么来着?还不住手?”看到南宫天麟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东方悦儿连忙喝阻。 “以后不许你们再对弟弟无礼。只准他责罚你们,知道了没有?” “他是弟弟,凭什么管我们?最多我们不欺负他就是了。”两姐妹委屈已极。 东方悦儿一自一顿地说,“不然我就要请家法教训你们!” 两姐妹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疾言厉色,跺跺脚不敢出声了。 朱凤仪觉得非常奇怪,虽然她们俩姐妹是太顽皮了一点,也不至于这样偏帮儿子呀? 东方悦儿若无其事地说,“正好大家都在,我要宣布一件事……” “等等!”南宫天麟急忙打断,“我还有事要先说!”
第18回 拯救计划
东方悦儿要宣布的是南宫天麟和南宫韵华的婚事,南宫天麟自然猜到了,他怎么能还让东方悦儿把话说完呢! 东方悦儿皱皱眉,“怎么啦?” 南宫天麟不答却对三个姐姐道:“你们先出去!” 这也太反常了!先是无理地打断母亲的话,现在又对要赶她们走。 南宫玉华:“干什么?” 她们都没动,母亲还没发话呢! 南宫天麟板着脸,“我现在还是家主!” 他用冷冽的目光向姐姐们扫去。 南宫韵华一拉两个妹妹,“走吧!” 南宫天麟:“凤仪,你别走!” 他居然把朱凤仪这个外人留下却把姐姐赶走了! 本来已经满肚子委屈的三姐妹更是眼睛冒火了。 南宫雪华:“家主好了不起吗?” 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先留下来了。 朱凤仪听得出来南宫天麟这是直呼己名,有些羞涩。 她不仅怀疑接下来南宫天麟要说的莫非就是自己和他的事? 她倒是不想留下来了。 南宫天麟把朱凤仪留下来是出于一种直觉,他直觉朱凤仪会帮助他。 当然,他并不以为三个姐姐会阻挠这件事,不过,要东方悦儿在女儿们面前说自己与她的婚事是不可能的。 而且,如果不留下朱凤仪,恐怕东方悦儿根本就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东方悦儿有点心神不定,“什么事?说吧。” 南宫天麟:“仪姐,悦儿她中毒了,你知道吗?” “什么?”朱凤仪大吃一惊,“真的?你中了什么毒?” 南宫天麟:“暗夜流香!” 东方悦儿挣脱被朱凤仪抓住的手,“不准说!” 东方悦儿刚想逃,已经被早有准备的南宫天麟一把抓住。 “你别碰我!”东方悦儿怒了,偏偏一被他碰到,自己便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你真的要把南宫世家的声誉毁于一旦吗?” 南宫天麟温言安慰:“你别生气,我们这不是要想办法吗?” “那你还不先放开我?”东方悦儿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她生怕自己会当众出丑,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再不放开,我,我……” 南宫天麟犹豫了一下,点了她的软麻穴,把她交给朱凤仪。 朱凤仪此时方能说得上话,“悦儿姐姐究竟怎么啦?” “悦儿……姐姐中了‘暗夜流香’。”说到“姐姐”这个词,南宫天麟向东方悦儿看去,东方悦儿装作没听见,偏开视线不看他。 朱凤仪却是大吃一惊,竟然叫她“姐姐”? 连带想起他今天没有叫过“妈妈”,刚才叫的是“悦儿”,朱凤仪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南宫天麟,看他怎么解释。 南宫天麟:“我不是她亲生的,也不是南宫世家的后代!” “你?噢。”今天朱凤仪碰到太多让她震惊的事,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那个暗夜什么……” “暗夜流香。”南宫天麟面无表情,“这是一种十分歹毒的慢性春药,当年……” “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说该怎么办?”南宫天麟激动起来。 朱凤仪早已听得清泪涟涟,“……不知道,我不知道……” 南宫天麟:“如果中毒的是你,你会不会去寻死?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悦儿去死?” 再次听到南宫天麟吐出“悦儿”两字,朱凤仪总算明白了南宫天麟的意思,他要娶东方悦儿! 可是,这怎么行得通? 虽说不是亲生的,东方悦儿以前可是他的养母啊! 这样一来,他们将再也没法在江湖上,不,整个世界上立足! 朱凤仪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娶东方悦儿呢? 难道说,他早就对东方悦儿有所企图了吗? 朱凤仪:“为什么不让别人……” 南宫天麟:“悦儿她不愿意!” 朱凤仪一想也对,如果是别人,东方悦儿都这个样子了,嫁过去岂不是成了别人的奴隶和玩物? 朱凤仪点点头,“不错!她不能嫁给别人,不然肯定会让丈夫看不起,那就生不如死了!不过,她也不能嫁给你!你们在一起一定会遭到全天下人的反对,你们都会活不下去的……” “不!”南宫天麟顿时怒发冲冠,“我绝不会让我的母……悦儿死!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就把全天下的人都杀了!” 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南宫天麟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气,大有一言不合就把朱凤仪诛杀当场之势。 “看你!”朱凤仪白了他一眼,“人家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当然不能公开结合,那样悦儿姐姐也多活不了几天,难道你想被别人追杀,让悦儿姐姐背着骂名,让她看着你被毁了以后遗憾地死去吗?” 这一回,南宫天麟没有插嘴,因为朱凤仪特别强调了“公开”两字,显然还有下文。 “……但是,你们可以离开南宫世家,去找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或者,这世上真的有世外桃源呢!” 南宫天麟:“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凤仪:“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难道你放得下南宫世家吗?你们走了以后,南宫世家声誉受损不说,少了你这个当家人,韵华她们三姐妹怎么办?就算你都能舍得了,悦儿姐姐能吗?让她终日以泪洗面总不是你的初衷吧?” 南宫天麟:“我……” 朱凤仪的分析丝丝入扣,令他欲辩无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的要眼看着她死吗? 南宫天麟虎目含泪。 朱凤仪:“别急,还有一个办法。” 看来被南宫天麟几次打断弄得朱凤仪心里很不爽,她这是成心报复! “……你从外面偷偷地找一具和悦儿姐姐身材差不多的女尸来,然后把悦儿姐姐藏起来,对外宣称悦儿姐姐已经自杀就行了。” 南宫天麟大喜:“不错!把你藏在我的练功密室里,谁也不会知道的!” 东方悦儿见没法反抗,就一直在默默地听她们说。 如果没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她何尝愿意死? 虽然被她们这么讨论让她觉得羞耻,但是暗夜流香发挥效力以后,她的意志已经被削弱了很多。 “不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会被人发现的!”听到这个荒唐的计划,东方悦儿连忙反对。 她还希望朱凤仪能够说服南宫天麟放弃那个可怕的想法呢,没想到朱凤仪居然一点都不反对! 但是她的反对只是担忧计划不会顺利,对于事情的本身并没有反对。 这点她没有注意到。 朱凤仪也很不愿看到东方悦儿死,而且,她很想帮助南宫天麟,既然南宫天麟和东方悦儿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就只有年龄差距了,她自己都有那么点意思要嫁给南宫天麟呢,她还不是大了南宫天麟不少吗? 朱凤仪笑笑,“这件事不能再由悦儿姐姐发表意见了!也不能给她任何机会来破坏我们的计划。” 南宫天麟悚然而惊,“不错!” 东方悦儿可能一时还接受不了,要想说服她恐怕是痴人说梦,等到计划真的实现了以后,她自然也就无可奈何,只好接受了。 南宫天麟赶紧检查了一下,他给东方悦儿下的禁制,还好好的,东方悦儿也没有凝气冲穴的动向。 他又小心地多点了她几处穴道。 南宫天麟沉吟道:“不过,可能有些人瞒不过去。” 朱凤仪:“瞒不过的人就不用管了!” 南宫天麟:“什么意思?” 朱凤仪:“后院的人本来就不多,除了你们四姊弟,就只有几个丫环了,到时候先把她们支开,经过我的化装后几可乱真的尸体只让她们瞟上几眼,她们怎么能看得出来?只要以后不放她们出去,就永远不会有泄密之嫌。万一有谁那么不幸看出了漏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谁看出了漏洞反而是谁的不幸? 南宫天麟想了想,不错,为了悦儿,就算杀光全天下的人他都敢了,灭口自然不在话下! 南宫天麟点点头:“不错,那么她们三个呢?” 要让东方悦儿假死脱身,她的三个女儿是绝对瞒不过的! 朱凤仪:“这个计划一定要先让她们同意才行!如果她们不同意,你就没法让悦儿姐姐活下来了,你就不必管了,随悦儿姐姐去吧!” 好毒计! 朱凤仪的意思是如果她们谁不同意,谁就是杀死母亲的凶手! 她们还敢反对吗? 东方悦儿:“那南宫世家怎么办?” 朱凤仪拥了她一下,笑道,“姐姐终于动心了吗?也帮着我们出谋划策?” “呵!”东方悦儿不堪刺激,呻吟一声,酥软如麻。 想到羞人处,情热起来。 南宫天麟本来对东方悦儿极其敬爱,而且对于男女情事他还一窍不通,除了要挽救她的生命,他从未想过别的,就算此刻见到东方悦儿的诱人情形,他也只有怜惜和伤痛。 东方悦儿自己也觉得和南宫天麟结婚算不上乱伦,除了照顾过南宫天麟十几年的生活起居以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她把南宫天麟看成准女婿也已经有十年了,亲子之情不能说没有,却也不算太深厚。 要说对他们的计划没有一点动心,那是假的。 不过,她身上背负着两大世家的荣誉,她一丝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朱凤仪:“这很简单!可以让她们三姐妹中的一个嫁给麟儿,反正你也不能当他的妻子!” “不行!”南宫天麟和东方悦儿同时叫起来。 起先南宫天麟打断东方悦儿不让她说出招自己为女婿的话,就是为了他既然要娶东方悦儿,就不能再娶她的女儿了。 东方悦儿:“这不是乱伦吗?绝对不行!” 倒也不是朱凤仪有多邪恶,她只是想逗逗这两人。 而且,这样一来,就象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一样,等她再解决这个问题后,东方悦儿就比较能接受他们刚才提出的计划了。 朱凤仪:“那就先让麟儿撑着,然后可以找人入赘,到时候不管是让他们的孩子继承家主之位还是让麟儿让位给他都可以。” 东方悦儿没话可说了。 “你们都听到了吧,还不出来?”南宫天麟沉声喝道。 原来她们心有不甘,并没有走得很远,在南宫玉华、南宫雪华的挑唆下,三姐妹又偷偷潜回这里。 东方悦儿心神大乱,有被禁制了武功,没有发现以外,南宫天麟和朱凤仪都立即发现了。 南宫天麟只是不愿意东方悦儿面对着女儿来思考这个问题,倒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也就没有揭穿她们。 朱凤仪的一番话也是有意要说给她们听的。 三姐妹满脸泪痕,“妈妈!” 东方悦儿有些害羞,她刚才对这个计划颇为意动,都被三个女儿知道了。 朱凤仪:“你们都听见了,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这个问题是很难回答的,虽然她们早已经问过自己,也早已经有了决定,现在被问及,却有些难以出口。 因为李杰的事,她们对于朱凤仪已经有些看法了,此刻又被她为难,很恼火。 南宫雪华:“我们怎么看,用不着你管!” 南宫韵华:“雪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她也是一番好意……我个人没有意见,我不反对。” 南宫玉华:“妈妈,我不要你死!” 南宫雪华:“是啊,妈妈,只要你不死,不管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她们说得情真意切,朱凤仪却听得很不是滋味,禁不住“哼”了一声。 南宫玉华:“你哼什么?” 朱凤仪缓缓从这三个对她不满的人脸上扫过,“姐姐,看你养的这三个好女儿!一个没有意见,不反对,也不赞成,一个不回答,我和麟儿的罪孽是沾不到她们身上去的。还有一个更好,死不死让你自己决定,责任你自己承担就好了。她们可都是冰清玉洁的名门闺秀啊!” “仪姐!”南宫天麟责怪道。 怎么能提罪孽和冰清玉洁这种词呢?岂不是让东方悦儿难受? 不过,他知道朱凤仪这么说是在为他抱不平。 不管是赞成还是反对,她们都需要承担很重的责任,不表示意见就是要把责任全部推给他们了。 其实有不有人愿意和他分担责任,他倒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够挽救东方悦儿,不管多少责任他都愿意承担! 南宫韵华:“的确是韵华的不是,韵华受教了!韵华完全同意!” 南宫韵华脸红了,这“同意”两字还真是不那么容易出口。 “……韵华知道凤姨这么做都是为了妈妈的缘故,侄女还是十分感激凤姨所作的一切!” 朱凤姨自嘲,“韵华不愧是大家闺秀,优雅识礼。倒是我这个做阿姨的太小气了!” 南宫玉华、南宫雪华脸上还有那么一点本来如此的神气,南宫韵华却连忙逊谢,“阿姨哪里话来,这本是我们南宫世家的家务事,却要连累你这个客卿做这种事,阿姨再这么说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而且侄女知道阿姨是在为小弟……天麟不平,我们确实是不如天麟,他做了他该做的,我们却没有做到,阿姨教训的很是。不过,天麟是用不着我们道谢的……以后有什么事用得上韵华的,还请阿姨吩咐……上回凤姨帮了侄女一个大忙,侄女也一并谢过!” 大难当前,以前的恩怨自是要抛开一边。 说完这些话南宫韵华如释重负,心里对朱凤仪再无芥蒂。 朱凤仪这才觉得南宫韵华其实还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对于那些不哼不哈即可得到大家的千宠万爱的人物,朱凤仪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而且南宫韵华误交李杰这件事也让她有些看不顺眼。 南宫玉华、南宫雪华对视一眼,“我们也是!” 她们抱住母亲:“妈妈,我要你活着,你就答应我们吧?” 除了小弟年纪轻一些以外,她们知道了他不是母亲亲生的以后倒也不觉得这种安排有什么不对,只是这种羞人的话让她们有些难以启齿。 两个女儿哭着哀求,东方悦儿心乱如麻,“不行!这怎么行!” 南宫玉华:“难道你就忍心抛下我们不管了吗?” 东方悦儿心里好苦,也哭了。 朱凤仪:“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这种事怎么能问她本人的意见呢?” 凑到东方悦儿耳边:“我知道你说不出口,心里是答应的,对吗?” 东方悦儿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更要命的是她的身体又有了强烈的反应。
第19回 吞金自尽
东方悦儿趴在梳妆台上,神态旖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穴道一直没有解开,是朱凤仪伏着她回来的。 他们是绝不会为她解开穴道的,昔日英姿飒爽的她如今却只能做到微微举一举手、动动脖子之类的动作,连一个正常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这两天可能没法自己走路了。 南宫天麟已经忙着做准备工作去了。 东方悦儿的两个孪生女儿也各自回去养精蓄锐,她们要分两班轮流看护(监视?)东方悦儿,也就是说,现在房中还有三人。 奇怪的是,南宫韵华本来对朱凤仪很反感,现在她却主动要求和朱凤仪一班。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房里的气氛却有点沉闷。 东方悦儿早已经神游天外,朱凤仪对南宫韵华这种贤淑知礼的大家闺秀有些无话可说,而南宫韵华正在一边尴尬呢,虽说对母亲的拯救计划,她却免不了有一种亲手把母亲推到弟弟怀中的感觉,脸红红的在那里难受呢! 东方悦儿突然开口:“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好吗?” 朱凤仪:“不行!” 南宫韵华:“妈妈,我们一定要有人在旁边看着你,不能让你做傻事!” “……我已经想通了,”说到这里,东方悦儿的脸红了一下,“我愿意接受你们的计划了,不会再做傻事的!” 朱凤仪:“还是不行!你就别想了,乖乖地等着做新娘吧!” 显然南宫韵华对于朱凤仪这种调笑的口吻比较反感,她急急地接口道:“妈妈,如果你出了事,你知道我们会有多伤心吗?如果我们不好好看住你,不单没法向天麟交待,我们还会觉得是自己亲手杀的你!” 东方悦儿听到“天麟”两个字自然知道女儿是有意地改口,她的脸色变了一下,却迅速恢复了,谁也没有发现。 东方悦儿:“那,把软麻穴解开,只制住我的武功总行吧?我想活动活动手脚。” 南宫韵华看了看朱凤仪,见她好像不太愿意,“凤姨!” 朱凤姨:“好吧,反正有我们在旁边盯着!” 也不由得朱凤仪不暗暗担心,比较稳重的南宫韵华尚且如此,如果换了南宫玉华、南宫雪华姐妹岂不是轻易被东方悦儿利用母女亲情耍的团团转? 她们可能很难看得住东方悦儿。 只希望南宫天麟不要回来的太晚。 东方悦儿暗暗试了一下,果然内功涓滴无存。 她活动活动手脚,对下手的朱凤仪说:“看起来你真的是很想嫁给麟儿了,对姐姐下手这么狠!” 朱凤仪脸红了红,不甘示弱,“不管我怎么想,你却是嫁定麟儿了!” 本来她们俩斗嘴往往是难分胜负的,不过现在东方悦儿身中淫毒,可就不是朱凤仪的对手了。 区区一句话,就使得她的心里火烧火燎的,说不出话来。 朱凤仪见状轻笑一声,“你真的不肯让韵华嫁给麟儿?其实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一来韵华年纪也不小了,她和麟儿也特别般配;二来你也算对南宫世家有个交待。” 东方悦儿自然知道朱凤仪说着话是想刺激她,不过,她看到女儿因为这句话脸孔羞得通红,到也好笑,便道,“我同意呀!” 朱凤仪倒吓了一跳,“什么?你真的同意?” 东方悦儿:“是呀,过了今天,我就算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妈!”南宫韵华嗔怪地跺跺脚,跑到外面透气去了。 两人哈哈大笑。 朱凤仪:“你的想法变化很大喔!是不是想要男人了?” 东方悦儿脸红红地,不答反问,“你想不想?” 朱凤仪:“唉!我都已经想了十多年了。不过,光想有什么用呀?我可没你那么好命!” 她们俩姐妹向来亲密无间,是言笑无忌的,很多匪夷所思,令人脸红心跳的荤话,她们可以面不改色地互相打趣。 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也不用想得那么难过,麟儿一定会娶你的,既然你愿意做他的小妾。”东方悦儿想起了什么,“咯咯”一笑,“不过,我把韵华许给他,岂不是你反倒要叫韵华‘姐姐’?” 朱凤仪一向对南宫天麟很有好感,要委身下嫁的念头却是没有的,不过,老是有人在耳边鸹噪,一来二去,她不免也有那么一点想头了。 这个令南宫天麟十分尴尬的话题,她也招架不住,她也学南宫韵华跑出去避难去了。 东方悦儿待她一出门,立即迅速地拉开梳妆台下的某一个抽屉。 她口中“嘻嘻”笑着,脸上却已经没有了笑容。 抽屉里摆着几个盒子,那里面装的是她喜欢的玉器、首饰。 她对那些平常最喜欢把玩的盒子看也不看,直接拿起了盒子旁的几粒金珠就往嘴里送,另一只手已经在紧张地去关抽屉了。 那几粒金珠是南宫天麟小时候的玩物。 别的小孩在玩泥弹子的时候,他已经已经在玩金珠财宝了。 本来南宫一心不让他拿这种东西来玩的,不过,宠溺南宫天麟的东方悦儿认为可以锻炼他的指力,还可以培养他不爱财货,南宫一心对于东方悦儿的歪理无可奈何,也只好由得他去了。 南宫一心死后,南宫天麟开始专心练功,他的玩具都不肯再要了。 东方悦儿自然支持他的决定,不过,却把那些玩具留了下来,大半倒可以在她的香闺里找到,这几颗金珠因为做功比较精致,她偶尔还会把玩一番。 朱凤仪跑到门口,正好碰到在门口逡巡不进的南宫韵华。 显然,刚才的对话,她也是听到了的。 朱凤仪和南宫韵华都是脸红红的不敢对视。 “不好!”朱凤仪见到南宫韵华虽然很不好意思,却突然想到了她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东方悦儿已经把金珠吞了下去,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朱凤仪甚至看到了她的咽喉在动,“你,你吃了什么?” “没有啊,我……”东方悦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朱凤仪一个箭步已经窜到她的身边,点了她的颊车穴,同时也没有放过她的软麻穴。 如果说她对朱凤仪提出的拯救计划毫不动心哪是不可能的。 不过,不管是为了她自己在南宫天麟面前的羞耻感,还是南宫世家的未来、三个女儿的幸福,她都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她表面上很顺从,而且还故意去想起麟儿,和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来降低她们的戒心,其实心里一直在盘算怎么自杀,怎么将她们调开。 她要自杀,可是因为嫌气味不佳,在她的闺房里并没有杀人灭口的必备药物。 她的念头只好转到吞金自尽上来。 “妈妈!”南宫韵华也神色惶急地跑到她身边。 朱凤仪掰开东方悦儿的樱桃小嘴,里面什么也没有。 朱凤仪着急地在房里转了几圈,跑出去了。 南宫韵华扑到东方悦儿怀里,“妈妈,你怎么这么傻呢?你究竟吃了什么?你说话呀!” 东方悦儿张了张嘴,想说她没吃什么,但是她的穴道没解开,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只好勉力挤出一个笑容。 南宫韵华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呢?这不是挺好吗?我们都同意了……你要我怎么向小弟……天麟交待呀!你究竟吃了什么,快告诉女儿呀……” 南宫韵华六神无主,忘了替母亲解穴,还兀自在那里发问,朱凤仪却又急冲冲进来了。 朱凤仪拿起几粒黑糊糊的小药丸子就往东方悦儿嘴里送。 南宫韵华:“这是什么?” “泄药!你一定是吞了黄金是不是?”朱凤仪看到东方悦儿惊慌的样子,一笑,“本来吞了黄金要先吃韭菜,再下泻药,我怕时间来不及,只好加大点剂量了。” “唔、唔……”东方悦儿拼命摇头,但是力量太微弱了。 朱凤仪在她颈后轻轻一拍,苦苦的药丸落了肚。 “这是怎么回事?” 朱凤仪、南宫韵华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南宫天麟回来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悦儿姐姐吞金自尽……”朱凤仪有点吞吞吐吐。 “什么?”南宫天麟抓起东方悦儿的手腕,脉搏还算正常,“你们怎么没看着她?” 朱凤仪、南宫韵华惭愧地低下头去。 南宫天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那怎么办?她会不会有事?” 朱凤仪:“不会有事的,吞金要很久才会发作,我刚刚已经喂她吃了泻药,相信应该很快就可以排出体外了。不过……” 南宫天麟:“不过什么?” 朱凤仪:“如果她吞的东西比较尖锐,可能会刮伤她的肠胃!” “你把什么吞下去了?”南宫天麟连忙问东方悦儿。 见到东方悦儿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才知道她的穴道受制,他微一检查,已经为她解开了。 “傻孩子!不是告诉过你吗?男子汉大丈夫哭起来很难看的!”东方悦儿看到南宫天麟悲痛欲绝,虎目含泪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妈妈没事的,妈妈吞的是你小时候玩的金弹子。” “喔!”南宫天麟这才放下心来。 他的神色却愈见悲伤,“你真的宁愿去死也不愿我碰你吗?” “你让我死了倒好……”东方悦儿看着南宫天麟的斑驳泪眼连忙改口,“不过,既然这回没死成,我不会再去寻死了!” 南宫天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他的神色却越发悲伤,“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愿意……我不会再强迫你了!” “不行!”南宫韵华、朱凤仪立即反对。 南宫天麟苦笑着看了她们一眼,“难道我想让她死吗?她现在都宁愿速死了,我再去逼迫她,又于心何忍呢?” 东方悦儿吞金自尽,对于南宫天麟的打击是巨大的,无法想象如果现在面对的是一具尸体他怎么办,他不想在逼东方悦儿了,他怎么能为了能够见到她这一己私愿让她生不如死呢? 哪怕她要死,也让她不要在心里留下那么多矛盾、挣扎,也让她死得从容一点吧!
第20回 痛苦人生
“你……”南宫天麟突然改变态度,东方悦儿也大吃一惊,“你也想自杀?” 真不知道她发的什么神经,这样居然就能联想到南宫天麟要殉情? 还是她已经准备要接受南宫天麟了,但一定要被迫才可以,故意找出一个理由来逼迫自己呢? 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天麟:“我没有。” 东方悦儿:“不!一定是的!” 南宫天麟很奇怪:“我真的没有这么想呀?” 朱凤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朱凤仪扯扯南宫天麟的衣袖,对他使了个眼色。 南宫天麟见朱凤仪还不死心,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微微点点头。 东方悦儿急切地说:“麟儿,你不能死!南宫世家不能没有你,你的姐姐需要你照顾,还有,你死了谁来帮我报仇?” 南宫天麟喟叹一声,“你死了,这些对于我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我不会自杀的。” 朱凤仪听了一翘大拇指,土八路真是大大的狡猾! “真的?”东方悦儿不太相信,“……你不要哭了,妈妈……悦儿愿意了,真的!” 南宫天麟万万没想到自己心灰意冷时,东方悦儿却一定要自己凑上来! 他下意识地问道:“愿意什么?” 东方悦儿的脸蛋早已羞的通红,低吟一声,妩媚的大眼睛瞟一瞟,“悦儿愿意……悦儿愿意做你的小情人!行了吧?” 倒把南宫天麟闹了个大红脸,南宫韵华更是羞的以手掩面,朱凤仪在一旁“咯咯”娇笑。 突然东方悦儿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朱凤仪心中一动,起了一个促狭的念头,她一拉南宫韵华,“走吧,这里交给麟儿就行了!” 南宫韵华答应一声,她巴不得要走。 “你们……”朱凤仪、南宫韵华不由分说,已经走出去了,东方悦儿的小腹越来越胀,她连忙向南宫天麟求情,“麟儿,解了悦儿的穴道好吗?” “喔!”南宫天麟答应一声,正要动手,却听到朱凤仪的传音,“不要帮她解穴!” “刚才她说怕你自杀就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你还一点都不识趣地让她为难,现在解了她的穴道岂不是又让她很为难?你究竟是想她死还是想她活?” 南宫天麟总觉得朱凤仪有点一相情愿,不过,他当然是想东方悦儿活了,因此,每一份机会都必须好好把握! 南宫天麟:“仪姐不让我为你解穴!” 东方悦儿觉得越来越难受了,把朱凤仪恨的牙痒痒,“你究竟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南宫天麟:“你不是说愿意嫁给我吗?当然是你听我的!” 东方悦儿快忍不住了,急得不行,只好软语相求:“好麟儿,求求你,快帮我把穴道解了吧!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握每一分机会,南宫天麟见她如此,自然更加不肯了:“不行……你怎么啦?” 东方悦儿憋的满脸通红:“我……我内急!” 她的肚子也适时“咕咕”叫了几声,南宫天麟这才明白,“啊!” 明白了朱凤仪的龌龊主意,南宫天麟好生为难,“我……我扶你去……” 东方悦儿:“……快点,我忍不住了!” 屏风后面就有马桶,南宫天麟架着东方悦儿走了过去。 东方悦儿难受得要命,偏偏心神激荡,浑身酥软,她玉颊晕红,眼波流转之间宛如初识人事的小姑娘,妩媚羞涩,“……很臭的……” 南宫天麟红着脸,也不答话,低头替她退下衣裤,扶她蹲坐在马桶上。 东方悦儿柳眉轻蹙,随着轻“嗯”一声,又舒展开来,房内顿时弥散开来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她羞涩地抬眼看了看南宫天麟,见他正入神地观察她的动人神态,她扭过头去,“羞死悦儿了!” 好一会儿,东方悦儿方道:“……好了!” 南宫天麟扯过草纸,问道:“几颗?” “……三颗!” 全都出来了。 南宫天麟、东方悦儿尴尬地坐在房里,不敢对视。 东方悦儿突然道:“又……又来了……” 如是者三回,就算南宫天麟再怎么害羞也终于知道心疼起东方悦儿来,“我去要解药去!” 话一说完,他点了东方悦儿的睡穴,去找朱凤仪。 朱凤仪一见到南宫天麟就拿出一个瓶子,神秘的一笑,“悦儿姐姐怎么样了?” 南宫天麟:“怎么不赶紧把解药送去?” 朱凤仪一嘟小嘴,“人家不是想让你们培养一下感情吗!这么快就‘媒人扔过墙’了?” 想起东方悦儿那般害羞,南宫天麟也觉得好笑,“你还真坏!” ******“醒醒!”南宫天麟解开东方悦儿的睡穴,轻轻推了两下,“你现在好点了吗?” 东方悦儿勉力挣开惺忪睡眼,一见是南宫天麟,便把身子偎了过去,口中含含糊糊答道:“悦儿好多了。” 还没睡醒的东方悦儿完全是一付南宫天麟的小情人的作派,看到旁边还站着其他人,大吃一惊,“你们……你们都来了?” 朱凤仪、南宫三姐妹古怪地笑着,盯着她呢! 南宫天麟用力地把东方悦儿抱在怀里,不让她挣开,轻抚她如云的秀发,温柔地安慰她,“她们看见了没关系,当她们不存在好了!” 东方悦儿还在不堪刺激时,朱凤仪煞风景地插嘴道:“好了,长夜漫漫,两位要卿卿我我有的是时间,现在时候不早了,大家开始吧?” 东方悦儿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而且房里除了她们几个还有一个人软软地摊坐在椅子上。 东方悦儿:“她……死了?” 南宫天麟皱皱眉头:“不错!” 南宫三姐妹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微微偏过头去。 急切间南宫天麟能上哪里找到合用的女尸? 只好自己制造一个了。 他跑出几十里,找了个村妇,假仁假义地说了些道歉的话,就把她掳回来了。 为了东方悦儿他连天打雷劈都不怕了,还怕作奸范科? 考虑到活人上吊比较逼真,他没有立即杀她。 这些自是不消对东方悦儿说得,省得她难过。 朱凤仪对此倒是大为赞赏,这样,她就不用为死人化妆了。 南宫三姐妹哪经历过这种事? 虽然事事不须她们动手,还是不免心中难受,露出了马脚。 朱凤仪有意无意地挡住东方悦儿的视线,“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房去,然后从房间去餐厅!” “好的。”南宫三姐妹齐声应道,种种安排已经反复交待过多次了,她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等等。”东方悦儿挣扎着要爬起来,南宫天麟连忙扶起她。 东方悦儿的妙目从三姐妹如花俏脸上一一扫过,“韵华,玉华,雪华,从今天起……我就不再……不再是你们的妈妈了……好孩子,苦了你们了!” “妈妈!”三姐妹返身扑过来,一起抱住东方悦儿,号啕大哭。 东方悦儿也流下泪来,“别哭……好孩子,别哭……” “不准哭!”朱凤仪断喝一声,“尤其是你们!哭红了眼睛被别人看出马脚怎么办?” 三姐妹知道她说的没错,却也不免委委屈屈,抽抽咽咽。 南宫韵华磕了个头,拉起两个妹妹,“走吧!” 两姐妹挣开大姐的手,深深叩首,叫道:“妈妈!” 朱凤仪的眼睛也有些红了,强笑道:“看你们!悦儿姐姐既然不会死,你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搞得象生离死别似的!” 南宫韵华:“凤姨说得对,妈妈,你不要想太多……我们走吧!” 她们一走,南宫天麟立即过去把门闩加上。 东方悦儿看到那女子化了装,果然跟自己很象,她觉得那人的胸脯似乎还有起伏,欲要仔细看时,南宫天麟俊挺的身子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 南宫天麟拉起她的双手:“悦儿!” 他的声音很温柔,眼神很专注。 “麟儿!”东方悦儿羞怯地回望,很快就迷失在他眼里的深情之中。 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天麟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她知道,一定是有人来了。 果然,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东方悦儿镇定了一下:“是红梅吗?我现在不想吃,你叫她们不用等我了。” 红梅:“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张大夫过来看看?” 东方悦儿:“我没事,你去吧!” 红梅:“是!夫人。” 一俟红梅的足音远去,南宫天麟立即迅若疾豹般行动起来。 他先把东方悦儿转了个身,让她看不见这边的动静,然后迅速把那女子挂到早已准备好的三尺白绫上,顺手放倒了那把椅子。 他抱起东方悦儿,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在南宫天麟关窗子的当儿,东方悦儿偷偷往屋里一望,那女子正在痛苦地挣扎,舌头伸得老长。
第21回 心安理得
红梅:“……夫人让大家不用等她了。” 南宫天麟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他装作好整以暇地步入餐厅时还来得及听到红梅的传话。 此时厨房才刚刚上完菜。 南宫天麟一皱眉头:“怎么啦?她不舒服吗?有没有去叫张大夫?” 红梅微微一福:“禀少爷,夫人说她没事,只是现在没有胃口。” 南宫天麟:“嗯。你去吩咐厨房作些清淡的拿过来,待会我们送到她房里去!” 餐桌上少了东方悦儿似乎气氛就全变了,大家显然都有心思,谁也没心情吃饭。 朱凤仪草草扒了几口,“我不吃了,我去看看悦儿姐姐是怎么回事!” 南宫天麟对旁边一个仆人:“你去看看红梅还在不在厨房,叫她快点过来。凤仪,等等她,我们一起过去!” 很快,红梅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那对孪生姐妹素来胆大包天,但是此去是看一个毫无关系的死尸,她们害怕起来,犹豫着不肯动身,南宫韵华一手拉一个,淡淡地却不容抗拒地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母亲到底怎么会事。” 一大帮人走到东方悦儿的香闺前,冬梅轻轻敲了敲门,“夫人。” 里面没有回答。 南宫天麟:“等等,屋里怎么没有掌灯?” 冬梅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天还没黑……夫人在屋里……” 南宫天麟推了推门,剑眉紧锁,“闩死了!” 朱凤仪:“不好!快进去看看!” 南宫天麟掌心吐力,震断了门闩,推门进去一看,“呵”地惊叫起来。 “妈妈(悦儿姐姐)!”众女同声尖叫。 冬梅一看,梁上挂着一人,衣着、面貌不正是东方悦儿? 她也尖叫起来。 “东方悦儿”的嘴唇乌青,一条紫红的舌头伸出老长,眼睛凸出充血,死状极其可怖。 南宫三姐妹和冬梅眼睛瞪的溜圆,却眼神涣散,显然,这具死尸已经在她们幼小、纯洁的心灵上抹上了惨烈的一笔! 南宫天麟一跃而起,刃光闪过,斩断了白绫,将“东方悦儿”放了下来。 他伸手试了试“东方悦儿”的脉搏,突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妈妈!” 朱凤仪也伸手试了试,“悦儿姐姐……她……去了!” 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南宫韵华暗暗拉了拉两个惊吓过度的妹妹,围了上去,心中暗道,凤姨真会演戏呀! 不过,哭丧也是她们的任务,她也赶紧假哭了起来,眼睛尽量不去看那尸体,“妈妈……你抛下我们不管了吗……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虽然死尸形状可怕,但想起她十分可怜,诚心诚意哭拜一番也好为弟弟稍赎前愆。 说到这里,又想到以后真的难以再见母亲,不免假戏真做,痛哭一番。 南宫玉华、南宫雪华两姐妹也被大姐勾起心思,扑倒痛哭。 朱凤仪知道她们三姐妹心里的确有些悲愤需要发泄,在一旁怔怔落泪,也不劝解。 直到她们嗓子都哭哑了,再也没有新词,方拍拍她们的肩膀:“节哀顺变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错!”不知使出了南宫世家的哪一门绝学,南宫天麟的眼睛挣得通红,他一跃而起,怒瞪着红梅:“怎么回事?说!” 红梅在旁边戚戚惶惶,正插不进去,被南宫天麟一下,三魂倒去了四魄,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哗哗的,“奴婢……奴婢不知道……” “遗书!”朱凤仪突然在旁边叫起来。 果然,梳妆台上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纸和一个信封。 “字谕吾儿:为母不察,中奸佞暗算。恐辱家门,唯有一死。 尔父墓木已拱,今吾随诸地下,不亦可夫?吾儿勿悲。 另,有遗书传诸汝辈,可于破土之日拆阅宣读于众,切切! 母绝笔“ 虽然今天才告诉东方悦儿要准备遗书,这些却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他们也并没有见过。 读完以后,南宫天麟眼泪盈盈,对冬梅说:“你去把所有的人全都叫过来!” 冬梅走后,朱凤仪赶紧过去把南宫天麟曾经打开过的窗户关牢。 朱凤仪:“你们去提些水过来,我来给她找衣服!” 南宫天麟:“提水干什么?” 朱凤仪:“抹尸体,穿寿衣呀!难道这些还能让那些丫环来干?” “喔!”南宫天麟应了一声,不再有异议,南宫三姐妹却听得不寒而栗。 ******朱凤仪耐心地在女尸参拜、冰冷的肌肤上抹拭,南宫三姐妹看的牙龈发碜,脸色白的都可以跟女尸媲美了。 南宫韵华不愧是大姐,虽然内心的害怕和厌弃并不比两个妹妹少,却还是要上去帮忙。 却被朱凤仪挡住了,“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 南宫韵华:“不!这也是我的责任,我不能逃避。我怎么能让凤姨一个人受累呢?而且,她对我们南宫家有恩,我也应该为她做点事!” “我不希望你们晚上做恶梦……”朱凤仪发现南宫韵华非常坚持,她便不再阻挠了,“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别硬撑着。” 南宫韵华:“知道了,谢谢凤姨!” 南宫韵华战战兢兢地刚刚碰到女尸,那边朱凤仪却无意中推了推尸体,南宫韵华被这会动的尸体吓得一哆嗦,手闪电般地缩了回去,脸,一下子白了。 朱凤仪冲她怜悯地一笑,“你先歇会儿,定定神。” 但是南宫韵华觉得朱凤仪这样说有点看不起她的意思,她一把抓起一只手臂—不象刚才那样慢吞吞了,擦洗起来。 南宫韵华用力很大,真让人担心会把皮搓破。 朱凤仪很有点佩服南宫韵华的勇气,向她点点头,继续擦洗起来。 慢慢的,南宫韵华也终于平静下来,不再觉得死尸有什么好怕了。 她想到这人死得实在是冤,也不知道会不会化为厉鬼前来复仇,想到这里,感觉似乎房里的空气也变冷了许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手还在颤抖,南宫韵华的动作却明显加快了,她的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们对不住你……你安息吧……如果你要报仇……就……就找我一个人好了……” 那对孪生姐妹也被南宫韵华吓得瑟瑟发抖了。 朱凤仪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不要自己吓自己了,真的有鬼吗?有谁见过?孔夫子都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怕什么?” 南宫韵华怯怯地说:“可是,很多人都说是有鬼的!” 朱凤仪瞥了她一眼:“那只是他们心中有鬼罢了,所谓‘疑心生暗鬼’。何况,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她也只会找麟儿一个人,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南宫韵华:“那,小弟岂不是……” 朱凤仪:“他不怕的,‘鬼怕恶人’嘛!” 南宫玉华、南宫雪华叫了起来,又赶紧压低声音:“你胡说!小弟他不是……” 想到南宫天麟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也实在不能说他是好人。 朱凤仪哑然一笑,“你们这样是不行的,不能做到心安理得你们还怎么能够出去见人?为什么麟儿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他说过,为了悦儿姐姐他什么都敢做!你们现在什么也没做,只是知情而已,这是你们的一片孝心,不要想得太多了!” “幼承庭训,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是不能做的。不过,这一次我们做了。”南宫韵华郑重地回过头盯着两个妹妹,“就这一次!” “嗯!”三姐妹重重地点点头。 “好了,现在把她扶起来抹干!”朱凤仪长舒了一口气。 ******恶人南宫天麟正在前厅吓唬小丫头。 他们四姊弟各有两个,东方悦儿四个,共十二个使唤丫环。 本来还有几个是专门负责客舍的,由于门前车马日稀,早已被东方悦儿遣散了。 这些丫环个个生的眉清目秀,都颇有几分姿色,聚在一起却是丰欠各异,粉香阵阵,在昏黄的灯光下看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不过她们此时都矮了半截,神情畏缩。 南宫天麟挣着通红的眼睛,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 目光一扫到谁,谁就心中打鼓。 她们没想到原来这个素日里老实和善的少爷严肃起来竟然很有家主的威势! 南宫天麟:“白梅,你再想想,夫人今天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其它的丫环在这件事上倒没有多大的干系,她们今天都没有见到过夫人,连平素也很少见到,而且她们还可以相互证明。 夫人身边的四个丫环—红梅、白梅、冰梅、雪梅就比较惨了,个个都已经把自己今天的活动巨细无遗地回忆了两遍,把见到表少爷的所有过程推敲了无数遍,鼻涕、眼泪也颇流了些。 白梅:“没……没有了。” 她们现在已经连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话了,每句话出口前都要向上好几遍。 好在朱凤仪她们终于忙完了。 南宫三姐妹平素并不喜欢对下人摆架子,跟这群可怜的丫头倒也有些交情,看了难免有些不忍,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朱凤仪:“好了,麟儿。我看她们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我记得有几次悦儿姐姐跟我说起过茶味道有点怪的问题,每次都是喝了李杰倒的茶。看来,毒应该是李杰亲自下的。” 南宫天麟:“我也相信你们,不过事情总是要查清楚才行……你们起来吧。” 朱凤仪:“你的婶母那边还不知道。” 南宫天麟从她的眼里看出了犹豫,这是个极大的破绽! 南宫天麟在这些丫环面前不敢让担忧流露出一分一豪。 他想了想,决定立即去通知,毕竟,如果不去,这个破绽就永远没机会弥补上了,想来朱凤仪突然提起此事,应该也是此意。 只好随机应变了。 他们有三个婶婶,一个是妾室的身份,可以不需理会。 另外两个却是一定要立即通知的。 南宫一剑有一妻一妾,却均无所出,南宫一刀的妻子生了个女儿,名叫南宫艳华,现在也有十一岁了。 “你们四个立即去!”南宫天麟冷静地命令红梅白梅她们去报丧。 ******虽然关系算不上有多好,不过,大家同病相怜,一起做了十年的寡妇,多少也有点狐死兔悲,还没进门,刘菁玉、王静淑的眼眶先自红了。 南宫艳华躲在刘菁玉的背后,显然是被这间挂满白纱的房子所展现的阴森气氛吓着了。 “怎么?”刘菁玉一进门就去拉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南宫天麟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刘菁玉不解地回头。 南宫天麟:“我妈妈她是自缢……” “哦!”刘菁玉不解地应了一声,这个,报丧的丫环早就对她说过了。 南宫天麟用下巴颏指了指在她身后躲躲闪闪的南宫艳华,刘菁玉这才会过意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婶母、堂妹,把祸乱消弭于无形,接下来,就是他们守灵了。 都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朱凤仪悄悄把南宫天麟拉过一边,“麟儿,你去陪悦儿姐姐吧,这里有我帮你看着呢!记住,今天一定要让悦儿姐姐死心塌地!” 南宫天麟:“可是……可是这要怎么做?” 朱凤仪心里大骂,脸生红霞:“……就是把她……变成你的女人……” 南宫天麟:“噢,可是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能教教我吗?” “我哪里知道!”朱凤仪大羞,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呢! 南宫天麟:“喔!” 朱凤仪不忍见他失望,“……你家里不是有很多藏书吗?去找一本……双修大法之类的……” 也不等南宫天麟回答,朱凤仪的心里难说是喜是羞,转身走了。 (小刀一天写不了几个字:)昨天又在看异人,大家将就一下吧)
第22回 密室春暖
练功用的地下密室自然不比东方悦儿的香闺,一切都显得简单,甚至粗糙。 不过,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被褥、纱帐都是新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对龙凤红烛。 显然,对于今晚迎娶东方悦儿南宫天麟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 东方悦儿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薄薄的锦被难掩峰峦起伏,一只纤巧的金莲不安分地伸出被外,白皙、柔嫩的皮肤在艳红的被面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她睡得很安详,平静中微露笑意,精致可爱的五官在金黄色的烛光下熠熠生辉。 她平日里展现的端庄中带点俏皮的气质荡然无存,熟睡中的她完全是一个纯洁、活泼的小姑娘。 南宫天麟撩起纱帐,坐到床边。 他刚刚看完几本禁书,脸还是红红的,显然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东方悦儿绝美的姿容,仿佛害怕动作稍大就会惊动到这个睡美人。 这一切是真的吗? 他的心里起了一丝迷惘。 南宫天麟缓缓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推了推东方悦儿,“……悦儿,醒醒!” 东方悦儿美丽的长睫毛扑闪几下,睁开眼睛,“麟儿!” 她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这次只有她们两个。 她扑到南宫天麟怀里,“麟儿,你来了。” 东方悦儿突然发现体内有真气流转,大喜。 对于委身于南宫天麟她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自然不希望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而且,这说明他已经完全信任自己了! 东方悦儿大为感激,她起身挤入南宫天麟怀里,“麟儿……你……” 东方悦儿感激的话还没出口,倒先体会到了南宫天麟的热情:他那不安分的下体正亲密无间地抵在她柔软的臀部。 东方悦儿并没有逃避,反而再次往南宫天麟的怀里挤了挤,她双手挂在南宫天麟的脖子上,羞怯地躲到他的肩膀后面去了。 南宫天麟还是初哥,秘密被发现后很不好意思,心中一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仪姐让我去翻书,我刚刚看了几本……” 东方悦儿“噗哧”一笑:“悦儿可以教你呀!” 说出这句不知羞耻的话,东方悦儿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下面又湿了。 南宫天麟激动地捧起东方悦儿的俏脸:“你……你真的愿意吗?” 东方悦儿有点不敢正视南宫天麟,她当然知道他并不是在问自己是否愿意教,她轻轻地用鼻子“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东方悦儿见没有动静,抬眼一看,南宫天麟的脸近在咫尺,却只知道瞪着自己发呆。 想起他还什么都不懂,东方悦儿展颜一笑,自动把嘴唇贴了上去。 南宫天麟刚体会到嘴唇上传来温软的感觉,东方悦儿的点绛红唇已经离开了,“把灯熄了吧!” 南宫天麟还在回味那奇妙的滋味,随口答道:“好……熄灯干什么?” 东方悦儿娇羞地低下头去,“那就不熄好了……帮我宽衣。” 很快,东方悦尔粉雕玉琢般的胴体毫无阻隔地呈现在南宫天麟的眼里。 那是一具完美的艺术品! 她白皙的皮肤深层隐隐渗透出粉红色,她胸前的坟起宛若白云堆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肿胀的峰巅犹如粉红的花蕊,娇艳欲滴,平坦、柔滑的小腹的末端是仿佛悉心梳理过的浅浅小草,草丛里鲜嫩的肉隙通过偶尔的蠕动挂上了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南宫天麟喉咙发干,目瞪口呆地迷失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头晕目眩。 东方悦儿安详地平躺着,自在地向南宫天麟展示着她那摄人的美丽。 她轻轻拉过南宫天麟的手掌,把它安放在自己的胸脯上,“我……美吗?” “悦儿好美!”南宫天麟费力地吞了吞唾沫。 东方悦儿感觉到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你害怕吗?” 南宫天麟:“是,我怕你会后悔!” “其实在我的心里早就同意了,只是说不出口……”东方悦儿羞涩地垂下眼睑,“而且,你为我做了多大的牺牲我很清楚……现在,就只有麻烦我的麟儿来为我解毒了……” 东方悦儿的身体摆成一个“大”字型,以方便南宫天麟的长驱直入,早已摆出了任君品尝的姿态,却还要她来分说,也不知她忍得有多辛苦,她不免要暗骂他的呆了。 南宫天麟跪坐在东方悦儿膝间,双手托起她的肥硕丰臀,深深刺入。 “要我!”十来年荒芜寂寞的花径密处今天迎来了新的贵宾,东方悦儿使出全身力气伸出双臂把南宫天麟紧紧抱在怀里。 南宫天麟按照书中所教,有板有眼地缓缓抽动起来。 虽然他的动作非常生硬,久旱逢甘霖的东方悦儿在暗夜流香的驱使下却是快感一浪接一浪。 她只是难以忍受南宫天麟缓慢的温柔动作,她的脸皮太嫩,不敢放浪形骸,紧咬嘴唇苦苦地压抑着要呻吟、呼喊、催促的冲动,她的腰臀却已象水蛇一样扭动起来。 在不断的挤压、碰撞中,初临仙台的南宫天麟很快就一个把持不定,释放了他的生命。 在一道道热浪有力的冲袭之下,东方悦儿再也按耐不住了,她闷哼一声,八爪鱼般紧紧地缠了上去,她的心魂一阵悸动,下体不停地抽搐,与南宫天麟一起完成了这支完美的二重唱。 南宫天麟无力地喘着粗气倒在同样气咻咻的东方悦儿身上,毫无间隔地感受着她动人的肉体。 终于,生命的律动平息了下来。 东方悦儿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泪,从前的日子到了现在算是一个终结,她又踏上了新的生命历程! 她的双腿还交缠在他的腰上,她的双手还搂着他的背,这是个令她十分难堪的姿势,不过她并没有把它们放下来的打算,反而搂得更紧了,全面触感着她的男人。 “你……很疼吗?”南宫天麟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 “不!我很舒服。”望着这张还很稚气的脸,东方悦儿觉得她就要融化了,“……很舒服,我很满足,很幸福!” 南宫天麟突然道:“你的毒,解了!” 东方悦儿侧过视线看看自己的手臂,冰肌雪肤,再无一丝杂色,那种隐隐从深层透上来的粉红已经消失了,“是啊!多亏了我的好麟儿!” 东方悦儿毫不迟疑,深深地吻住了她的麟儿的嘴。 良久,东方悦儿轻轻推了推,南宫天麟连忙从她身上滚下来,他以为压得东方悦儿不舒服了,殊不知女人天生就不怕这个,不要说南宫天麟的身材和东方悦儿相若,就算南宫天麟再粗上一倍,东方悦儿也不至于会被压坏! 南宫天麟:“压得你不舒服了?” 东方悦儿甜甜一笑,“不是!” 都已经完事了,还要恋栈不去吗? 东方悦儿拿出一块白绢,要为南宫天麟清理,南宫天麟连忙拦着:“不!我自己来,好脏!” 在南宫天麟眼里,她是那么的优美、高雅,怎么能让她做这种龌龊的事呢? 东方悦儿咬咬牙,“麟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婿,我的男人了……” “喔。”南宫天麟不解地看着东方悦儿有些害羞的脸随口应道。 “男为天,女为地,你就是悦儿的天,悦儿的一切。”东方悦儿一字一字地说,好像在斟酌字眼,“悦儿今生做不了你的妻子,但是能做你的女人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你现在对我很尊重,我虽然很高兴,可是现在我的体质已经改变了,其实我的心里是希望你对我更随便更……放的开一点的,就象我是你的一个普通女人一样!而且,我将来一定会是一个索求无度的女人,如果你的心里对我还是如此尊重,对于是否要拒绝我就会让你为难……” 南宫天麟:“不!绝对不会的!你这么美……” 东方悦儿:“可是难免会遇到你心里不情愿的时候,可能你太累了,可能你心情欠佳不想要我……我的容颜会老去,应该也等不了几年了,就这几年,我不希望你的心里对我有任何不满,我要高高兴兴地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的夫君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是堂堂的南宫世家家主,所以决不能在女人面前落了威风,不管是在悦儿面前还是在凤仪面前,一定要有男子气概,不能缩手缩脚,你答应我!” 南宫天麟十分感动,一翻身把东方悦儿压在身下,“悦儿!” 终究是年轻人,他这么快就回过气来,又想要了。 他的第一次是在战战兢兢中完成的,与其说快乐,倒不如说是紧张,而且,他心里从来没有冒渎东方悦儿的念头,倒是把解毒放在了首位,也就是说,他是在完成任务。 这一次却不同了,他的情欲已经完全激发了出来,还被东方悦儿要求不能缩手缩脚,他承认她说得对,毕竟,他们现在是夫妻了,对她太尊重不是夫妻之道! 几番风雨过后,东方悦儿已经疲累不堪地睡着了,南宫天麟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里充满了柔情,为她脸上满足的笑容而自豪! 一声“妈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他知道,东方悦儿也跟他一样在小心翼翼地避讳着流露出往日的情感,但是,十几年的习惯和情感积累又岂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就算在这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就算没有任何人会听见,甚至就算在他的心里,他也不许自己犯禁! 东方悦儿从此就只能独自一人困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了吗? 这与坐牢又有什么分别? 也许过一段日子风平浪静之后,他可以想办法救她出去,现在,却是难免要受些苦了! 南宫天麟紧握拳头,直至指节发白,洞庭李氏,洞庭李氏! 你们一定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东方悦儿发现她的臂枕突然坚硬如铁,睁开惺忪睡眼,慵懒地问道:“怎么啦?” 南宫天麟慌忙散去力道,笑道:“没事,你睡吧!我也要睡了。” “嘤。”东方悦儿懒懒地动了动,让自己躺得更舒服点,紧了紧抱着南宫天麟的胳膊的手,又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23回 仇人相见
南宫世家的主母去世了! 整个南宫世家顿时忙成一团。 朱凤仪一身素服,袖子上缠着黑纱,她正忙着指挥仆众布置灵堂。 这个灵堂自然是设在前院了。 灵堂的神龛前摆着一付上好的楠木棺材,女尸已经装进去了。 盖子只是虚虚地盖着,照南宫天麟的意思是要直接钉死的,不过朱凤仪认为直接盖死会启人疑窦。 反正东方世家远在陕西,他们未必能赶得上,而现在家里的人不太可能会揭棺验尸。 南宫天麟和南宫三姐妹批麻带孝在旁边插不上手。 三姐妹眼睛红红的只知道哭。 她们的悲伤倒也不假,虽然母亲并不是真的死了,不过却也和死了没有多大的分别,东方悦儿如今只能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再也不能出来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嫌,她们想再见上母亲一面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更何况东方悦儿因为自认为没有了做母亲的资格已经明言从此跟她们断绝关系了,对她们而言岂不是更真的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吗? 好在她们还可以相信南宫天麟一定会善待母亲,寄希望于母亲可以幸幸福福地活下去来聊已自慰了。 这时,王静淑、刘菁玉、刘芳华都进来了,也都是一身素服。 她们一进门,眼睛先自红了,倒是悲伤自己的身世和东方悦儿的英年早逝兼而有之。 她们果然没有要先瞻仰一下东方悦儿的遗容的意思。 她们拜倒在棺木前哀哀地哭泣了一阵子,刘菁玉站起来,对着门后招招手,“艳华,快过来给伯母磕个头!” 原来,南宫艳华躲在门后不敢过来,这时也只好不情不愿地一步一捱走了过来。 她也是批麻带孝,和南宫姐妹一样装束。 王静淑:“嫂嫂,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南宫天麟一直沉着脸在旁边冷眼旁观,“她中了李杰下的毒,因为那种毒没有解药……这是她留下的遗书。” 李杰初至南宫府自然也曾拜见过两位夫人,不过她们因为自己不象东方悦儿那样有声名显赫的娘家,对于东方悦儿的亲戚自然也不会太热情,印象并不深。 “李杰。”王静淑点点头,不言语了,虽然她很奇怪为什么南宫天麟居然会放走李杰,但是这牵涉到于一个家族是战是和的问题,却不是她能过问的。 她也学南宫天麟站在旁边默默观看。 一个仆人走到南宫天麟身边,“家主!” 南宫天麟:“什么事?” 那仆人压低声音:“李杰一离开就放了一只信鸽,由于家主有吩咐,小的们没有拦截。他在谭家桥停了下来,一直没有离开。他昨晚住在新安客栈。” 南宫天麟点点头,“现在谁在那里盯着?” 那仆人:“南宫喜。” 南宫天麟:“嗯!你们在那里我很放心,你们继续盯着他,不许打草惊蛇,他做什么事都不要管,但要记下来。看到李翙来了就立即分一个人回来报信。知道吗?” 那仆人:“是!” 南宫天麟:“去吧。小心点!” 南宫天麟算准了李杰不会走远,而且一定会等通知李翙过来,他早就安排了人手盯梢。 只是不知道如果李杰听说了东方悦儿的死讯后会不会被吓跑。 刚才那人叫南宫寿。 南宫福、南宫禄、南宫寿、南宫喜是一直跟随南宫一心的老家人了,他们忠心耿耿,也颇为得力。 ******李翙有三房妻妾,除了正妻东方玲珑,他在几年前又纳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 虽然两个小妾貌美如花,并不输于东方玲珑,而且胜在年轻鲜嫩,李翙却还是最喜欢东方玲珑,喜欢继续凌辱这个他已经凌辱了二十年有余的发妻。 李翙初入江湖时只是个无名小卒,无论家世,武功,还是师承,都不值一提。 但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同时也颇功心计。 当年他看准了南宫一心前途无量,而且是个耿直不阿的人,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他就刻意去接近南宫一心,果然被南宫一心引为知交好友。 他不仅在武功上得到了南宫一心的指点,突飞猛进,而且,在建立李家堡时也得到了南宫一心的大力支持,这才有了如今的李家堡。 南宫一心追求东方悦儿时,他也垂涎不已,不过他自然不会去坏了南宫一心的好事,就转而谋求东方世家同样已美艳闻名的“冰美人”东方玲珑,他卑鄙地使用了春药,反而先南宫一心成就了好事。 因此,他和东方玲珑之间的感情并不很好。 东方玲珑一直看不起他,直到,直到他很久以前就托付药王门研制的“暗夜流香”研制成功。 李杰早上的飞鸽传书,午后就到了李翙的手中。 接到传书时他正在折磨东方玲珑—他酒足饭饱后的余兴节目。 他怒哼一声,立即带上东方玲珑和几十个得力手下出发。 本来需要三天的路程在他们的快马加鞭之下,只用了一天半。 他们一行赶到谭家桥的新安客栈时已经快到午夜了。 新安客栈并不是谭家桥唯一的客栈,也并不是最大的,里面的设施倒还好。 虽然谭家桥只不过是个千人左右的小地方,但是天下名山黄山就在左近,南宫世家为其芳邻,客栈这一行倒是兴旺得很。 本来李杰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对东方悦儿下最后一次暗夜流香,他应该先通知他父亲李翙,等李翙动身两天后才下药,这样,下药后的第三天药力发作时,李翙正好能赶到东方悦儿身边。 不过他事机败露,不得不提前下手。 果然,他第二天就被赶出了南宫家。 李杰此时还没得到东方悦儿的死讯,不过他还是有点心惊胆颤,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他的一举一动。 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管他对自己的家势如何自信、自满,不管他一向自信满满,终究是有点慌乱。 直到他终于等来了他的父亲。 “南宫一心啊南宫一心,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留下来。”李翙听完儿子的叙述,不禁感叹道。 李翙当然不会向儿子一样无知,他知道了南宫天麟竟然只用伏虎罗汉拳就敌住了他们的多套绝学,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南宫天麟的武学境界远远高过李杰。 他现在也做得到这一点。 不过,他能达到这一境界也是近年来的事,教他怎么不感叹南宫天麟的天资? 李翙本来为自己的天分很自豪,待见到了南宫一心他才知道什么叫惊才绝艳,他被南宫一心压制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等到南宫一心死去,没想到他的儿子的天分竟然似乎还在他之上! 李杰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李翙本来对自己的宝贝儿子也是很满意的,如今和南宫天麟一比,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他微微摇了摇头,“你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成日游手好闲,怎能成器?” 李杰连忙叉开话题,“母亲怎么也来了?” 李翙看看一直在旁边一语不发的东方玲珑,“唔,她们姐妹也有十来年不曾见面了,带她来好跟她妹妹叙叙旧。” 李杰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看面色有点难堪的母亲,“噢,那孩儿就先告退了,父亲和母亲大人也早点休息吧!” 儿子出门以后,李翙立即说道:“玲珑,去把门关了!” 东方玲珑:“是,主人!” 主人?没错,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她就是李翙的奴隶!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为了不在人前露丑卖乖,她早就完全被李翙驯服了,现在,对于她丈夫加在她身上的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也已经甘之若素。 毕竟,八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足以把当初的“冰美人”变成现在这个不知羞耻何物的荡妇了。 东方玲珑快步过去把门闩死,然后转身跪下,膝行到李翙跟前,李翙毫不怜惜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扯向自己档间。 李翙:“玲珑,这几年主人对你可好?” 东方玲珑讨好地仰起头,“主人对小奴很好!” 李翙:“嗯。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和你的悦儿并肩跪在主人面前了,你高不高兴?” 东方玲珑的眼神中有一丝挣扎,既痛苦又有喜悦,她却是越感觉到痛苦、矛盾越是兴奋,她的身体热了起来,玉面染赤,她的声音也变得喑哑,呜咽着答道:“小奴非常高兴!” 李翙满意地点点头,突然神色冷厉地喝道:“如果明天你把事情办砸了,我就把你赶到大街上去!” 如果李翙威胁说要杀她,可能她不会太在乎,虽然缺乏自杀的意志,把她赶到大街上去却是她内心最害怕的,生死事小,名结事大嘛!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不会的,不会的!小奴一定竭心尽力完成主人的心愿!求主人不要把小奴赶到大街上去!” 寂静的夜空中回响起一阵夜枭般的低沉笑声,中间夹杂着微不可闻的呻吟声,渐至无闻。 竖日。 南宫天麟早早站在灵堂前,他在等李翙。 南宫寿、南宫喜匆匆赶来:“禀家主,李翙离此已不足五里,片刻即至!” 南宫天麟:“很好!喜叔,你去通知门房,李翙一到,立即带他们过来。寿叔,你去把所有在家的客卿都请来,就说家主有请他们出面迎敌!福叔、禄叔,你们去安排弓箭手作伏兵,把这里围起来。” 四人大吃一惊,竟然要把他们围而歼之? 他们只知道东方悦儿自杀,还不知道原因。 但这是家主第一次在他们面前使用家主的权力,他们不敢多嘴,各自按下心中的疑惑去了。 自从一到南宫世家的大门前,李翙就觉得气氛很不对,不过他艺高人胆大,他相信就算阴谋败露,如今的南宫世家也无奈他何! 在他前面引路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厮,不单单没有人出门迎接,而且连个有身份的下人都不见,李翙暗暗恼怒,却只宣宣眉毛,没有发作。 那小厮:“家中出了点变故,所以家主不克分身,望乞海涵!家主命小的带各位到大堂相见!” 李翙:“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小的不太清楚。” 李翙:“……带路吧!” 那小厮带他们穿过一道回廊,迎面就看到了大堂挂满素花、挽联,李翙心头一震,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头看时,那小厮正想偷偷溜走。 他的身份太低微了,不值得李翙出手。 李翙沉着脸站着没动,他倒要看看这南宫世家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翙李大堡主大架光临,南宫天麟未曾出迎真是失礼失礼!” 随着这个清脆、冷冽的声音,从大堂里转出一个英俊少年,他一身麻衣,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高矮不一的身穿素服的男女。 那少年不是南宫天麟又是何人? 小弟打字慢,打了一天才打了这么一点点,我会每天都发的,请大家多多给我用票恨恨我,我就会有打快的动力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4回 分外眼红
李翙正在对眼前的气氛感到震惊的时候,南宫天麟直呼他的名讳带着一大帮人出来了。 李翙大怒,“难道因为南宫一心贤弟去得太早,他的儿子就连最基本的教养—尊敬长辈都不知道了吗?” “长辈?”南宫天麟轻蔑地“哼”了一声,突然却又改颜相向,对着他的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南宫天麟拜见玲珑阿姨!” 东方玲珑见气氛不对头,偷偷瞟了一眼丈夫的脸色,不敢答话,南宫天麟却也不理会她,只是和李翙冷冷对视。 李翙:“混帐!叫东方悦儿出来!” 南宫天麟悲愤地仰天长笑。 他的笑声一起,原本静寂无声的大堂里也随之响起悠扬的梵唱。 被装扮得很是惨淡的大堂似乎随之传出阵阵阴气,和着南宫天麟泣血的笑声,让李家堡众人身上阵阵发凉。 原来,他们早就从云谷寺请了一群和尚在做法事超度亡灵,南宫天麟刚才让他们停了下来,现在得到暗号,自然继续他们的仪式。 南宫天麟阴恻恻地道:“你想见我的母亲?很好!我这就送你们去!” 南宫天麟抖手打出一个物件。 李翙眼尖,早就看出了这不是暗器,而且,它的来势很缓慢,他自然不会大失身份地躲闪,但是,他也不敢大意去用手接,他运足功力,手微微一抬,把那物件虚虚托在掌心。 “绝情令?!”李翙惊呼一声。 震惊的不止他一个,所有的人,除了南宫天麟,都为他这一手吓到了,眼睛都圆了几分。 “……你母亲,她到底怎么啦?” 这绝情令是南宫世家用来对与南宫世家曾经有交情的人宣战用的。 据说一百多年前曾经有一次南宫世家误出绝情令,后来在知情的情况下依然把对方杀死,而后在那人墓前自杀谢罪的。 这种愚蠢的做法使得武林震惊,极大地提高了南宫世家的声威。 南宫天麟本来是厌弃这种家规的,而且,也觉得这种宣战前出示信物的无聊做法十分无趣。 不过,此刻的气氛却让他有些得意。 南宫天麟:“这话有意思,我母亲难道不是你害死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李翙:“你休得血口喷人!我几时杀死你母亲的?我杀她干什么?” “不错,我母亲的确不是你杀的,她是自杀的,”南宫天麟看了看东方玲珑,“至于绝情令,我想现在玲珑阿姨应该也已经心知肚明了,是不是?” 面对南宫天麟冷冽的眼神,刀子一般的逼问,东方玲珑招架不住,她不停地自责,悦儿妹妹不甘受辱宁愿自杀,你却乐在其中? 还愿意助纣为虐,合谋对付自己的妹妹? 某夺南宫世家不成,反而增添了一个强仇大敌,同时犯下了足以令自己身败名裂的大错,李翙的心中十分沉重,“看来这道绝情令我是非接不可了?” 南宫天麟:“笑话!难道你不接这就不是绝情令了吗?” 虽然关于绝情令的种种传闻,李杰也知道不少,目前不利的形势他也很清楚,不过他终究是年轻人,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南宫天麟的嚣张气焰反而激起了他胸中的豪勇之气。 李杰一挺胸脯,“绝情令好了不起吗?” 李翙哈哈大笑:“南宫世家威名赫赫,绝情令下从无逃生之人。不过,令牌再好也要看持有令牌的那只手够不够力气。只怕这一次会变成南宫世家的笑柄!” 南宫天麟打了个手势,冷冷地说道:“这话等你们有命走出南宫世家再说吧。” 院子周围迅速冒出一大群人,手里拿着弓箭,针匣等武器,距离他们约摸十五丈,把他们包围起来。 十五丈,正是弓箭对这些武林高手最有威胁的距离,而那些手持针匣的人自然是用来对付冲到身前的人的。 李杰顿时面色如土。 李翙也微微色变,“这等阵仗只怕也留不住我李某人吧?” 南宫天麟长笑数声:“有请张老!” 大堂里传出一声苍老、低沉的咳嗽声,声音虽然低沉,偏偏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又象是晴天霹雳,振聋发聩,这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言道:“老夫几年不出,江湖形势变了么?随便什么无知之徒也敢在南宫世家叫嚣了?” 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头从大堂行了出来。 李翙顿时面色大变,“……铁臂苍龙张海?” 这小老头正是南宫世家现存的两个特级客卿之一的张海。 另一个特级客卿已经在十几年前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而张海却一直在南宫世家隐居养老。 虽然见识过张海的威风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铁臂苍龙的赫赫威名却还没有被人们淡忘。 张海根本不搭理李翙,也不参见南宫天麟,只大喇喇往那儿一站。 南宫天麟:“加上张老爷子又怎样?” 李翙的脸色十分难看。 南宫天麟见状纵声大笑,“放心好了,我只是想请张老爷子出来看一场好戏,他是不会出手的。” 张海神色古怪地看了南宫天麟一眼,没事你巴巴的把我喊来干什么? 不知道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吗? 南宫天麟:“……我要留下你干什么?吃晚饭吗?我只想送他们下地狱!” 李翙看了看早已面色如土的儿子,“只要我今天不死,日后只怕你南宫世家死的人更多!” 南宫天麟早已成竹在胸对于李翙色厉内荏的恐吓自然毫不在意,“也许。不过,如果你不幸受伤了怎么办?洞庭距此三百里,要怎么逃脱我们的衔尾追杀、前路堵截,你想好了吗?要是我同时下令对李家堡全面进攻,不知道没有了你李大堡主,他们还顶不顶得住?如果我同时和任副堡主和谈,让他交出李氏余孽,我南宫世家全力支持他成为李家堡,不,任家堡的新堡主,他又会不会动心呢?” 南宫天麟平平淡淡地说了一长串,李翙却是越听脸色越难看,“……你,你好狠毒!” 南宫天麟:“我狠毒?谢谢你的夸奖。如果你说我的心肠很好,那岂不就是说我好欺负?” 李翙不愧是枭雄本色,在这种关键时刻终于定下心来:“你到底想怎样?” 南宫天麟的手指轻轻弹了弹衣袖,远远守在大门口的南宫福、南宫禄、南宫寿、南宫喜悄悄退了出去。 南宫天麟:“很简单,你把你儿子杀了,我给你两个时辰逃命,我保证,南宫世家在场的所有人在这两个时辰之内不会踏出南宫世家大门一步。给你十息时间决定!” 李翙脸色阴沉不定,站在他身边的李杰已经两腿战战了,他小心地慢慢往后挪去。 但是十息时间转瞬即至,李翙已经没有闲功夫再犹豫了。 既然自己不动手李杰反正也逃不了,他一把抓过儿子,象举一个稻草人一般把他举起来往南宫天麟脚下一扔,转身铁青着脸对他的手下说:“我们走!” 那李杰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无声无息地以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躺在南宫天麟脚下。 他的胸脯没有了起伏,显然是被点了死穴。 南宫天麟倒是吃了一惊。 虽然他猜到多半是这种结局,但是没想到李翙的手下这么干净利落,而且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想交待一下,转身就要走了。 南宫天麟:“……且慢。” “你还想怎么样?”李翙双眼喷火,他以为南宫天麟要反悔呢! 其他人在一边看的瞠目结舌,这两个都非是常人,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东方玲珑此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比较起来,伤心少一些,震惊反倒多一些。 虽然她知道儿子不是什么好人,她早已为儿子伤透了心,她的心里除了情欲也很难再容纳别的东西,母子感情十分淡薄,不过,终究是母子不是? 东方玲珑不敢高声哭泣,眼泪却是刷刷往下流,“儿呀……” 南宫天麟:“姨妈,你是南宫家的贵宾,如果你想祭拜家慈的英灵,尽管请便。如果你不愿意,南宫世家自然也会派人专程护送你返回李家堡,就不用跟他们来去匆匆,满身风尘了!” 东方玲珑此刻恨透了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个提议没什么兴趣,反正自己是死是活她早已不关心了。 李翙知道南宫天麟把他们分开是怕误伤了东方玲珑不好在东方世家面前交待。 他冷冷地扫了南宫天麟一眼,拉着东方玲珑的手微微一紧,“我们走!” 南宫天麟:“李堡主,你不是很想看看南宫家的绝学我究竟继承了多少吗?我有个提议,我们来一场公平较技如何?不管生死,南宫世家仍然维持前议,放你们安全离开!” 南宫世家的人手顿时紧张起来,纷纷劝阻。 南宫天麟轻轻一挥手,笑容里充满了自信! 这是个诱人的提议,李翙略一沉吟,他把东方玲珑扔给南宫世家的一个女性客卿,“你就等着后悔吧!”
第25回
李翙皮笑肉不笑:“武当棉掌?南宫家主果然好功夫!对付我儿子用伏虎罗汉拳,对付我也只用伏虎罗汉拳加上武当棉掌就可以了!” 南宫天麟却是沉静无比,“用什么招数自然是看合不合用,李堡主何须介意?” 两人口中说话,手上不停,言语间又已过了十余招。 李翙乃一堡之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虽然是在别人的主场,自己又身处险境,他仍然显得十分冷静,没有丝毫的急躁,一招一招中规中距地耐心地寻找着南宫天麟的破绽。 虽然武当棉掌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但却是十分有利于防守的一种武功。 虽然李翙在场面上风光无限,攻势倒占了十停中的八停,却始终无法攻破南宫天麟的防守网。 南宫天麟一套棉掌使得延绵不绝,好几次都是眼看就要中招了,却总能化险为夷,正是棉掌掌意连绵,余意未尽的功效。 转眼他们已经交手了几十招。 南宫世家的一众客卿看的是提心吊胆,生怕南宫天麟一个不小心就倒在李翙掌下。 偏偏张海却是看的兴高采烈,在那里喜不自禁,“好!这招好哇!清风徐来之后接上伏虎罗汉拳的罗汉敬酒正是恰到好处,哈哈!不知到牛鼻子老秃驴看了怎么想……好招!” 东方玲珑一双妙目也紧紧盯在场中。 一个是同床共枕快二十年的丈夫,一个是外甥,但是她一点都不担心。 他们已经伤透了她的心,谁死谁活她都不在乎。 不过,不到十六岁的南宫天麟竟然能与一堡之主的成名高手斗的旗鼓相当,太使她惊异了。 两边的人各有立场,一边在为李翙暗暗使劲,一边在替南宫天麟担心,看的十分紧张刺激,全场竟然只有张海一人看出了南宫天麟的招数的绝妙。 南宫天麟两套武功穿插施展,难就难在其中的衔接。 要知道这两套武功一柔一刚,前一招后一招的心法、用劲大相径庭,岂是容易? 但好也正好在衔接上,南宫天麟以武当棉掌为主,少林的伏虎罗汉拳为辅,把两套武功的精义发挥的淋漓尽致,衔接处如行云流水,丝毫不着痕迹。 武当棉掌号称是棉里藏针,是一等一的防守功夫,而南宫天麟在棉掌中偶尔使出一招伏虎罗汉拳又每每恰到好处,犹如银瓶乍破般直指李翙的破绽、要害,让他一阵手忙脚乱。 李翙如今也象他儿子一样对南宫天麟无可奈何,不停地变换着手中的招数。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很风光,不过却是有苦自己知,他在全力进攻,所费的力气自然比南宫天麟要多,而想要攻破他连绵不绝的守势却又遥遥无期,这样下去,将是一场比拼耐力的较量,李翙的功力显然要比南宫天麟高,耐力他也有自信决不输与南宫天麟,即使自己的消耗比较大! 不过,这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迟恐有变!
第26回
“南宫家主果然了得。不过,如果只有这几招,恐怕也战胜不了区区在下吧?”李翙沉声说道。 他并没有打算等南宫天麟改换其他武功时会露处破绽,从南宫天麟能够天衣无缝地在伏虎罗汉拳和武当棉掌之间转换来看,这不可能。 南宫天麟微微一哂,“那就要试试看才知道了!” 南宫天麟最后一个“了”字刚出口,场上风云突变! 原来,两人都选择了在这个时候使出煞手。 “了”字没出口之前,李翙正使出他的成名绝技“排云掌”中的一招“风卷层云”。 这一招他前面已经使过了,上次南宫天麟身子微微往右一侧,避开他的正锋,同时身体如风中柳絮般轻摆,以化解他的力道,手上改出一招伏虎罗汉拳中的“气吞山河”,迫他退开。 这次,南宫天麟同样微微右侧,李翙正是要他如此,“嗬”地吐气发声,他已经使出了十成功力,成败在此一举! 这招“风卷层云”使到中途突然改成了相似的一招“风起云涌”,而且掌出鸣雷,声势大异! 先前李翙出了几十招,可谓招招势大力沉,不过和这一掌一比较,也只能算是轻飘飘的了。 南宫世家的一众客卿顿时惊呼起来,连张海也猛地一直身子,形象似乎突然威猛了不少。 张海早就看出了他们两人都有所保留,不过,如此功力,他怕南宫天麟抵敌不住! 那南宫天麟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正好同时选中了这个时机发难。 他作势往右侧,身子却突然象一支拉满的强弓射出的劲箭一般,向左窜出。 同样也使出了最大的功力,使的却是南宫家的家传武学! 两人迅急的身影在空中一碰,“轰”地一声巨响,劲气四溢! 两人同时中掌,巨大的力道使两人的身躯如断线的纸鸢般向后抛飞。 南宫天麟勉强提起功力,“噔、噔、噔”退了几步后,站直了身子,他的体内残留的李翙的强劲力道还在撕扯着,与他本身的内力争夺地盘,他疼痛的脸孔都扭曲了,脸色酡红,有如醉酒。 那边,李翙同样是好不容易站住了,却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败。 两败俱伤! 从情形来看,倒是南宫天麟占了上风,惨胜。 南宫天麟强笑道,“怎么样,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李翙又平息了一会儿内息,才答道:“好,好!好一个‘分花错手’!好一个南宫天麟!我记住了!” 李翙嘴角血迹斑斑也不抹去,神色狰狞地狠狠在南宫世家众人身上环视一遍,“我们走!”
第27回
李翙又平息了一会儿内息,才答道:“好,好!好一个‘分花错手’!好一个南宫天麟!我记住了!” 张海傲然答道:“等你有命逃回洞庭湖再说这句话吧!” 李翙嘴角血迹斑斑也不抹去,神色狰狞地狠狠在南宫世家众人身上环视一遍,“我们走!” 原来,这两人都保留了少量的实力。 李翙因为是在对方的地盘,而且是众敌环视之下,以他对南宫天麟的刻骨仇恨,他自然要抓住这个付出了极大代价换来的可能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他开始只出了三分力,然后逐步加重力量,在试出南宫天麟的功力以后,他故意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就是为了这最后的雷霆一击,务必要使在场的一众高手救援不及! 南宫天麟却是早就知道了李翙的功力一定比自己深厚,他想要取胜就只有出其不意一途,因此,他自然也要有所保留了。 他本来不需要如此冒险和李翙比斗的,不过,这样做一来可以进一步打击李翙;二来可以救回东方玲珑,对东方世家也好有个交待;而且还能在众人面前立威,要知道,他门下的客卿可个个都是德高望重、心高气傲的,他一个黄口濡子想要统帅这帮人并非易事,他并非南宫世家血统的事也很快就会曝光,得不到这些客卿的拥护,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在南宫世家立足? 但是更重要的却是他的精神状态,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他只能在客卿、家将的庇护下生存,那他辛辛苦苦学一身武功又有何用? 没有这种与劲敌殊死一搏的勇气他也不用再练下去了,因为不可能练出多大的成就来。 对于南宫天麟来说,这正是最佳时机,李翙的功力自然是在自己之上,但是比武并不是比谁的内功更深厚,他未必没有一拼之力,而且环境的影响也很大,他现在又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三项先机。 李翙曾经与南宫一心携手江湖有年,对于南宫世家的武学自然也是很清楚的,因此,南宫天麟最精妙招式只能作为奇兵才可能发挥作用,他来来去去都只用棉掌和伏虎罗汉拳,最后终于生效,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李翙声势浩大的一掌也把南宫天麟吓了一跳,但是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勇猛地迎了上去,一招分花错手中的杀招“繁花过眼”,运足了龙门三迭浪的玄奥内劲,双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巧妙地闪开了李翙的拦截,直奔李翙的丹田气海。 但是如此一来,他也就无法避开凝聚了李翙全身功力的一掌了,他钢牙一锉,并没有分散掌上的功力去防守,以右肩生受了这一掌。 而李翙大惊之下,不敢拿命去搏,毕竟,他这一掌下去,废掉南宫天麟的一条胳膊是肯定的,不过要他拿命来换就太亏了,功随意转,他把功力均匀地散布在小腹部位,形成一道防护网,同时身形反进未退,手上的功力还不到三成。 饶是如此,南宫天麟的右肩还是受到重创,右边身子麻木了大半天。 那一声巨响正是两人内劲在李翙小腹处碰撞出来的,南宫天麟的第一道劲气过后,接踵而来的第二道劲气迅速击散了李翙的防守劲气,在他欲退未退时把他打的口喷鲜血,身体飘飞。
第28回
“哈哈哈……”他们正默默地看着李家堡的人离去,张海豪迈的大笑声才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 南宫天麟嘴角带笑,“老爷子。” “好!好!好!”张海先是对南宫天麟上下打量一番,接连道了三声好,“一心有子若此,该可以含笑九泉了!” 南宫天麟:“老爷子过奖了,先父英明神武,小子难及先父一二。” “胡说八道!”张海双眼一瞪,“一心小子比你差太多了!论武功,你小子年纪轻轻,武功上的成就却连我看了都要眼红,一心小子号称是超级天才,比你也大有不如……” 南宫天麟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老爷子,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论真实武功,我连刚才的李翙都打不过……” “得了吧,你把李翙打得吐血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江湖,也不用你亲自反复强调了。”张海调侃完,也不待面红耳赤的南宫天麟分说,“而且,你武功不如他却打败了他,那是武功与智慧并重,这一战将是你的传世之战。说到你的才智,这也正是我看好你的最主要的一点。你小子诡计多端,行事不拘成规,却又行的正、站的直,南宫世家中兴有望啊!我这个糟老头子少不得也要把这把老骨头交到你手上了!” 南宫天麟大喜过望。 要知道,铁臂苍龙张海在他爷爷时代就是威名卓著的高手,成为南宫世家的特级客卿还是他爷爷亲自下的聘书,曾经为南宫家立下过汗马功劳,张海这一辈子就从来未曾卖过南宫一心的帐,把南宫一心叫到跟前当众训斥倒是有的。 阳河谷之役前,张海曾经苦劝南宫一心不要前去,最后大发雷霆,飘然而去。 但是此老古道热肠,知道了南宫一心的死讯以后,又义无反顾地悄然回到南宫世家坐镇。 今次南宫天麟把张海请出来心里还有些惴惴地,没想到他却当众宣布要追随自己,怎能不喜出望外? 张海:“一心小子小时候也是个聪明人,没想到长大后却比我老头子还顽固,拘泥不化,最后死的不明不白,一身好武功算是白学了,真是其蠢如牛!脑子长到猪身上去了……” 说到南宫一心,他就来气,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狂拽自己的长胡子。 南宫天麟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见他骂个没完,身为人子,不免有些难堪,忙打断道:“先父他不是死于与西域魔教的正邪大决战吗?怎么能说是不明不白呢?” “哼!正邪大决战?”张海闻言冷笑一声,“既然你知道是正邪大决战,你知不知道五大门派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他们随便派几个废物把你那蠢猪父亲奉为盟主,他们一去就可以叫正邪大决战了?” 张海:“……倒好,南宫世家上上下下死了个清光,五大门派却从此兴旺起来!” 南宫天麟大惊,竟有此事? 以南宫一心的智慧,就算没有张海的提醒,应该也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为什么呢? 南宫天麟还清楚的记得,南宫一心死前说了很多话,对于阳河谷之役却没有半点后悔之意,只记得他说过,“……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南宫家的儿郎行事不计得失……” 现在想来,这些话说明南宫一心什么都知道,并不是被几声“盟主”叫昏了头。 那时,南宫天麟就在心里暗暗立誓,练好武功,打魔教!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南宫一心并非他的生父,但是养育之情,呵护之恩怎能忘记! 魔教要打,也不能让五大门派好过! 想起童年的点滴,想起南宫一心将自己视若亲生,三岁起就开始教自己南宫世家的不传绝学,三个姐姐却无缘得授,而且,当时南宫一心并不知道自己从此不会生下个儿子…… 南宫天麟眼眶一热,连忙告诫自己,他现在是一家之主,而且才刚刚得到众人的拥护,千万不能象个孩子一样流出眼泪! 南宫天麟:“……先父他是知道的。” 张海怒道:“就是因为他知道才要骂!连这都看不出他就是蠢猪,明明知道还要去,他比蠢猪还要蠢!” 南宫天麟振奋了一下精神,“先父的品行洁若皓月,我这个做子女的只有为他骄傲、景仰的分,不过,我私心却是赞同张老爷子的!” 这番话说的张海眉开眼笑。 先前听着张海评论前家主不好做声的客卿们闻言却大吃一惊! 这种说法…… 多的是标榜自己大公无私的人,宣称自己有私心的话却很少听到,这话,似乎不该由向来在武林中侠名卓著的南宫世家的家主来说。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也只有在这种家主的领导下,南宫世家才是中兴有望! 南宫一心虽然令人起敬,热血沸腾,再来一个却会把南宫世家彻底带向毁灭,连着他们这些客卿一起。 想到张海对南宫天麟的评价:“行事不拘成规,却又行的正、站的直”,再一对照南宫天麟的作为,他们的心里释然了。 李云峰上前一步:“张老,家主,李氏已经走了,我们要怎么做呢?” 南宫天麟:“自然先等上两个时辰了!” 李云峰:“两个时辰已经可以跑出很远了……” 南宫天麟咧嘴一笑,打断道:“放心,他们跑不了多远,福禄寿喜早就在路上等着他们了!他们的能力你们是知道的,只是要在我们的地盘上拖住他们一两个时辰还不是轻而易举?” 李云峰智勇双全在一众客卿中也是很出色的一个,马上明白了南宫天麟许下的承诺的用意,和为何让福禄寿喜四仆早早离场,对南宫天麟的深谋远虑赞叹不已。 张海年老成精,也明白了,笑骂道:“好个狡猾的小狐狸!”
第29回
这些客卿个个都是久经考验的高手,场上的各种变化无不了然于心,自然并没有错过南宫天麟暗发号令,福禄寿喜遵命而去的那一幕,现在也大都明白过来,对南宫天麟的智慧人人都投以赞叹的目光。 李云峰说道:“既是如此,家主请先回去休息。好好调息一番,不要留下什么隐患,追击的事就不用家主操心了,我们会安排好的!” 大家纷纷出言附和,南宫天麟见他们都很关心自己,感激地向他们一笑,却道:“我个人的才干和经验都很不足,当然需要你们来主持大局了,有你们去安排我自然放心得很。不过,不是追击,是迎击!” 李云峰不解地看着南宫天麟:“迎击?” 南宫天麟:“不错,李翙被拖住以后,既然无法快速逃脱,他们一定会反而放慢速度,召集援兵。他们一行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我们犯不着跟他们硬拼。刚才都已经说到了,我们的敌人很多,比起西域魔教来,李家只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我不希望我们这些人有任何损失!” 听了半天,李云峰还是似懂非懂,“那么?” 南宫天麟吞了口唾沫,“迎击援兵!我们伏击李翙并不容易,但是只要有准确消息,我们伏击援兵却是容易得很!我们可以用弓箭、暗器、石头甚至是火、水来消灭李家堡的有生力量,然后再回过头来慢慢把李翙身边的人一个个除掉!杀李翙之前我要先把他搞成孤家寡人!”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是行军打战,这么做合适吗? 这还算是江湖争斗吗? 仇人站在面前都不杀,却要大费周章地杀光他身边的人? 这也太狠了吧? 张海大笑,“这样不够干脆,不过够狠,我赞成!” 南宫天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都误解了,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报仇虽然重要,但是今天可以说仇已经报了一大半,余下的报不报都没有关系,不过,李翙已经成了我们南宫世家的心腹大患,必须要除掉。我考虑的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壮大我们南宫世家,以便将来能在江湖上立足。这么做应该有点好处!” 考虑到东方悦儿并没有死,这仇说是已经报了也无不可。 李云峰、张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他人中有很多粗鲁武夫并没有弄明白,不过,显然现任家主很聪明,听他的就没错了! 李云峰抬起头:“我们进屋再谈吧!” 南宫天麟笑笑,“对呀,早就该请你们进去了,小子该打!” 南宫天麟刚一举步,就发现身体不太对劲,不觉轻哼一声,皱了皱眉。 李云峰惊叫起来:“怎么?” 那边张海已经一步跨到南宫天麟身边,抓住了他的脉门。 南宫天麟笑笑,“我没事。老爷子刚才那一步就是‘缩地成寸’么?” “别说话!”张海严厉地一瞪眼,他强大的阳刚内力已经探入了南宫天麟体内,迅速在里面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 他收回内力,对着围过来的众人摆摆手,“没什么,调息一下就没事了!” 也难怪这些人关心南宫天麟,自他们加入南宫世家成为客卿以后,就与南宫世家休戚与共了,而且他们地位尊崇,看着南宫天麟就像看着自己的子侄辈。 南宫天麟一进入到地下密室,就闻到了来自东方悦儿身上的怡人芬芳。
第30回
南宫天麟把基本方案定下来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长这么大,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谭家桥,如果不算他还不解人事时去的地方。 李家堡在洞庭湖的什么位置? 从这里到李家堡需要走多久? 又有几处合适的地点适合伏击战? 这些他都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些客卿讨论起来却头头是道。 他在旁边只有听得份。 他旁听了整个过程,只在伏击的细节上偶尔发表一下看法。 这一席讨论令他大长见识。 讨论完后,大家再次劝他去休息,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客气,把调派人手等琐事统统交给他们,自己先走了。 南宫天麟一进入到地下密室,就闻到了来自东方悦儿身上的怡人芬芳。 今天可谓诸事顺遂,南宫天麟的心情十分之好,此刻闻到这熟悉的香味,他觉得十分温馨,他很想直接冲到东方悦儿的身边,把一切都告诉她,让她分享自己的快乐,但是还是先调息一番的好,省得她担心。 南宫天麟蹑手蹑脚蹩进了旁边的练功密室。 一边的东方悦儿显然并不平静,不断有低低的呻吟声传出,搞的南宫天麟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南宫天麟匆匆调息了一番,赶紧过去一看,东方悦儿身上披着一袭粉红色的透明轻纱,躺在床上看书。 她一只手捧着书册,另一只手却已经探入了两腿之间! 她的表情充满了迷幻,随着另一只手的动作不时杏眼微闭,樱唇轻启,一声声诱人犯罪的呻吟在空气中回荡。 南宫天麟看的心旌摇荡,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清咳一声,“悦儿,你在干什么呢?” 东方悦儿这才惊醒过来,“啊……麟儿?你怎么来了?” 她直起身来,看到手中的书册,脸上一红,匆匆把它塞到枕头下面,惊喜地扑进已经走到床边的南宫天麟的怀里。 南宫天麟微笑着搂着她坐下,看到还露出一角的书册,好奇地伸手把它那了出来。 “不准看!”东方悦儿情急地叫道,但是已经晚了。 东方悦儿娇羞难当,扑到南宫天麟怀里。 南宫天麟一看,正是《玉女心经》。 南宫天麟怕东方悦儿一个人太无聊,要为她拿些书来消遣,她立即指定了要拿上那几本南宫天麟读过的,教南宫天麟对自己使坏的“邪书”,《玉女心经》正是其中之一。 南宫天麟知道了为什么刚才老是受到怪声骚扰了,他笑道,“我的悦儿是玉女中的玉女,学《玉女心经》再合适不过了!” 东方悦儿娇嗔地道:“你就取笑悦儿吧!” 南宫天麟见她如此娇巧可爱,好玩地伸出食指在她高高嘟气的小嘴上轻轻一按,孰料东方悦儿小嘴一张,一口咬住了它。 东方悦儿得意地轻笑着瞟向南宫天麟,那意思是说,现在想要我口下留情可就难喽! 南宫天麟自然并不害怕,不甘示弱地勾了勾手指。 谁知正好挑动了她的丁香小舌。 东方悦儿灵动的舌头自然动了,它轻柔地在缠绕、添舐,南宫天麟被她弄得心痒痒,也不自觉地在里边勾动。 不知怎么就挑动了东方悦儿的心铉,她轻轻松开牙齿,在上面滑行、套动起来。 南宫天麟吃了一惊,刚想缩回手指,却被东方悦儿一把抓住了手腕,不让它退出,轻轻拉动,让它在自己口中抽插。 这种赤裸裸的暗示让两人都有些心慌意乱,却又满心欢喜。 他们,沉默了。 东方悦儿的眼睛湿漉漉的,脸颊红扑扑的,有时南宫天麟的秀颀手指插得太深,她便会用鼻子轻哼几声,表达快乐。 现在她的手已经没有再用力,但是南宫天麟却自觉地保持着刚才的节奏,继续抽插。 他的手指不断带出东方悦儿的香唾,流到下巴上。 东方悦儿引导南宫天麟的另一只手放到她的另一张嘴上,南宫天麟发现这里也流了很多口水,湿湿的。 东方悦儿先在南宫天麟的下体搭起的帐篷上轻抚,接着去解他的裤带,南宫天麟已经怒火高炽,不再等待,“倏”地抽回手指,三把两把脱光两人的衣服,抱起东方悦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 南宫天麟天赋异禀,这方面的能力现在挖掘发挥出来了,东方悦儿被他弄的溃不成军,尽享欢愉。 事后,东方悦儿心满意足地靠在南宫天麟怀里,“麟儿,你好厉害喔!悦儿交架不住……早说过要为你多找几房媳妇的,现在看来更加必要了,哪个女人受得了你!” 南宫天麟听着心上人的夸奖,自然是美得不行,他轻抚东方悦儿娇俏的小脸蛋,没有说话。 东方悦儿:“……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南宫天麟:“噢,是这样的……” 南宫天麟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当然,关于比武,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把结果说了出来。 “所以,可能这两天我来不了了。虽然他们劝我留在家里坐镇,不过,这种大事,我觉得还是要在场比较好。而且,家里很快就要发生大事,我必须多见识见识,快点长大!” 东方悦儿对于李氏父子没什么好同情的,对南宫天麟那是绝对支持,但是对他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却也有些不陌生感,她的心理多少有些难受,这还是那个纯朴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吗? 东方悦儿轻轻摩挲着南宫天麟结实健壮的胸脯,深情地一笑,“我的麟儿是大英雄、大豪杰,自然有他应有的气度!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悦儿支持你!不过,你心里不要有太多的负担,要注意保重自己。为了我!” “嗯!”南宫天麟用力地点点头。 “你要走了吗?”东方悦儿见他做势要走,忙道,“亲我!” 东方悦儿这回没有把嘴巴迎上去,只让他亲自己的脸颊。 南宫天麟轻轻碰了碰东方悦儿的脸蛋,凑到她小巧的耳朵边,“悦儿好香!比‘十香软筋散’还厉害!” 说罢朗声笑着,大步走了。
第31回
东方悦儿:“对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姐姐?” 南宫天麟:“我让仪姐陪着她呢……不能再让她回李家堡了。我打算等你哥哥来的时候,带着她回东方世家。” 东方悦儿:“她一定不想回去的喔!” 倒也是,她现在这样子,回去不说寂寞难耐,也没脸见人了。 南宫天麟头疼地皱眉道:“那就难了!” 东方悦儿爱怜地抚平他额头的皱纹,“你也不用这么为难!她将来的怎么办自然由她自己来决定,你只要在能帮上忙的时候帮帮她就可以了!” 东方悦儿的见解让南宫天麟大为佩服,虽然这不是什么高明的见解,不过对比起自己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做法强多了,显得自己还很幼稚,不通人情。 东方悦儿突然笑道:“其实,把她留在南宫世家也很好啊!你不妨收了她……” 南宫天麟急道:“那怎么行?!” 东方悦儿自顾自笑着说,“我姐姐从小就是个大美人,你也见到了,她现在一定还没显老吧?没显老,又中了暗夜流香,那她一定魅力无穷喽!这样的妙人儿你怎么舍得把她往别人怀里推?” 南宫天麟的心里的确有一丝不舒服,不过,也仅此而已,他正色答道:“那有什么舍不得的?天底下美人多的很,难道我要个个都收了?我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够了!她们自然有她们的缘分。” 南宫天麟眷恋的目光让东方悦儿的心里美滋滋的,“可是,难道你也不可怜她吗?她现在不安于室的样子,东方世家的人一定会看不起她,而且为了避免她做出丑事,一定会找一个低三下四的人把她嫁掉,那她岂不是生不如死?” 东方悦儿看到南宫天麟焦躁的样子忙道:“好了好了,那就以后再说吧。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她愿意,你不许拒绝!” 想到东方玲珑憎恨自己的样子,南宫天麟多少有些放心,只好无奈地答应了。 东方悦儿高兴地拍着手叫道:“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让我们见面?” 南宫天麟见她如此热衷于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有点哭笑不得。 想到她在自己家里要见自己的姐妹居然还要自己批准,却很难受。 南宫天麟动情地说:“苦了你了,悦儿!” 东方悦儿愕然,想了想,靠在南宫天麟怀里,听着他强健、沉稳的心跳声,道:“不会呀,我并没有觉得苦呀!现在有了你,我觉得很幸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幸福!” 南宫天麟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 温存了许久以后,南宫天麟松开东方悦儿,站起来。 “你要走了吗?”东方悦儿见他做势要走,忙道,“亲我!” 东方悦儿这回没有把嘴巴迎上去,只让他亲自己的脸颊。 南宫天麟轻轻碰了碰东方悦儿的脸蛋,凑到她小巧的耳朵边,“悦儿好香!比‘十香软筋散’还厉害!” 说罢朗声笑着,大步走了。 ******李翙一行这回不需要再到谭家桥中转,而是直接向西奔安庆,他们可以在那里乘船走长江水道。 快速离开南宫世家的势力范围。 他们走出约摸五十里地的样子,到了高路亭前的一条小溪边。 这一点点水,他们完全可以涉水而过。 不过小溪的对面是一片树林,为首的一人是老江湖了,立即发现了这片树林有点不寻常,静悄悄的连鸟叫声都没有,而且似乎隐隐有杀气传出。 “且慢!”他勒住马摆摆手,“你们几个先去探一探!” 他的话刚落音,一支穿林响箭呼啸着射来,正落在他的马前,那马受了惊吓,“聿聿”长嘶。 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说道:“此路不通,你们请回吧!” 声音远远传来,虽然不高,却很清晰,显然此人的内功颇有造诣。 李家堡众人面面相觑,心道,来了。 他们对南宫世家的声誉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不免也有些心头惴惴,此刻遇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南宫世家不守信。 掉头? 笑话! 不说传出去会受人耻笑,只要他们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不管哪条路不都一样? 为首那人干笑一声:“不知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有何贵干?” 另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先打了个哈哈,答道:“哪调道上的?我们是劫道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只要你们每人脱下一件衣服就可以过去了!” 纯粹胡说八道! 显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没有谁会对着一群武林高手开这种无聊玩笑! 那人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朋友说笑了!明人不做暗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第三个怪声答道:“说笑?我们不懂说笑话,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人气的笑了起来:“噢?如果我们真的脱下一件衣服呢?” 第四个怪声答道:“自然是方你们过去了!那还用说吗?难道朋友信不过我们?” 信得过才怪! 第四个声音低低地说道:“如果我们劫下大名鼎鼎的李家堡一群高手每人一件带有李家堡标志的衣服,绿林道上的朋友会不会佩服我们?” 另三个怪声齐声答道:“那还用说?他们一定会妒忌得发狂!哈哈哈……” 李翙大喝一声:“福禄寿喜,你们给我滚出来!” 他中气十足,显然,那点小伤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既然被李老爷喝破,小的们只好腆颜出来了!” 树林一片“蟋嗦”,从中蹩出来四个人,可不就是福禄寿喜!
第32回
四人对着李翙唱了个肥喏,“小的们今天无礼了!还望李老爷大人大量,休怪。” 李翙一催马,跑到队首,随手一勒马缰,威风凛凛。 望着小溪对岸畏畏缩缩的四人,不齿地冷笑道:“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福禄寿喜的赫赫威名,少给我摆出这种下人模样!” 南宫喜嘻嘻哈哈地陪着笑脸:“李老爷哪里话来,小的们不就是下人么!” 李翙不耐烦地道,“叫南宫天麟出来!背信弃义的事都可以做出来了,还怕出来见我一面吗?” 南宫福:“李老爷说笑了,我家家主怎会背信弃义?” 南宫禄:“我家家主稍候即至,李老爷稍安勿躁!” 南宫寿:“我家家主正是让小的们请李老爷等上几个时辰,他很快就能赶过来与李老爷见面了!” “南宫天麟没来?”李翙冷笑着不信,“他不来,你们来了就不算背信弃义了吗?” 南宫喜:“请问李老爷,我家家主究竟对您许下了什么诺言,他又是怎么背信弃义了呢?” “不管他……”李翙蓦然猛醒,原来南宫天麟早已在算计自己,他把福禄寿喜四人早早遣出,并不在诺言限制之内! 李翙一生自负狡计百出,没想到碰上南宫天麟却步步失着,处处受挫! 李翙脸色不变,他的拳头却握得“嘎嘣”作响,“就凭你们想留住我两个时辰?” 虽然四人装得很猥琐、卑微,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们,他们显然个个是高手! 更不要说一向知道他们手段的李翙了。 四人一使眼色,慢慢往后退去,口中笑道:“哪能呢!我们四块废料,您老一根手指头就把我们碾得粉碎。不带上几百个兄弟壮胆,小的们哪里敢来……兄弟们,有没有谁没义气偷跑?” “都在呐!”林子里吼的整天价响,听那声音,确实人数在百人以上! “没谁忘了带家伙吧?都亮亮,壮壮胆!” 刀光剑影反射着日光,笼罩了整片树林,但是更多的却是其他的细小的光芒。 李家堡众人心中一沉,有人道:“有弓箭、暗器!” 李翙骂道:“卑鄙!南宫世家就只会这一套!” 四人笑道:“其实小的们这也是一番好意,有个兄弟在前面倒了几包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万一被你们撞上了伤了人就不好了。李老爷您忙,小的们告退!” 也不待李翙答话,齐刷刷没入林中。 一个心腹催马过到李翙身旁:“要不要硬闯?” 李翙犹豫不决。 另一人道:“绕过去怎么样?” 立即就有人反对:“懦夫!” 那人反唇相讥:“绕过去怎么啦?明知道是火坑你还要往里跳,那叫愚蠢!” “别吵!”李翙一阵心烦,目光望向他的智囊。 ‘智囊’颇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地道,“眼下这局面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也是匆匆忙忙的,布置上肯定有漏洞,不管硬闯还是绕道都是可行的!” 李翙点点头:“不错!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眼前这点场面算什么?” 众人闻言大为振奋。 他们经历了在南宫世家的挫折,十分气沮,李翙的表现也让他们大为失望,不再信心十足。 不过他们终究是过惯了刀口舐血的生涯,听到两人一唱一和,立即振奋起来。 李翙看到他们表情的变化,心中十分满意,暗道,只要我手上这些人还在,我就没有输! 南宫天麟,咱们走着瞧! ‘智囊’:“这里离南宫世家太近,我们却地形不熟,想要快点离开倒也不是很容易。” 李翙点点头:“不错!回洞庭虽然比较难,但是他们拿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就在这等着,先歇一会儿!” “等着?”一人惊叫起来,“张海他们很快就会追来了!” 李翙阴沉地一笑:“张海不会来!就算在南宫世家他也未必肯出手,南宫一心都差不动的人,南宫天麟哪有本事教他来追人?” ‘智囊’的意思李翙他很清楚,不管是绕道还是硬闯,就算大部分人能走脱,马却很难保住。 没有了马,他们又能走多远? 而他自然也明白南宫天麟之所以不在南宫世家就解决自己是为了避免损失。 因此,只要自己呆在地形开阔的地带,他们根本没办法! 他拿定主意,立即发信求援,派出轻功好手四出打探地形。 对岸的四人本来心头忐忑,看到他们嘀咕了半晌,终于下马休息,放下心来。 看到李家堡的人小心翼翼地对溪水试毒,却放任马儿啃草,他们乐了,南宫喜:“你们在这看着,我到上游去尿尿!” 三人一笑,“一起去!” 他们来得太匆忙了,很多准备工作都没做好。 不过智计百出的南宫天麟早有交待,只要他们四人一亮相,李翙肯定会乖乖地留下,倒时只要用毒药放倒他们的马,他们就插翅难飞了。 四人对于拖住李翙是很有信心的,不过按家主的计划他们却十分担心,此刻见到效果,他们也只有写一个‘服’字! 很快,打探地形的回来了。 他们找到了一处险要的地形,管教南宫世家有计难施。 李翙站起身,“我们走!” 拉马时却发现马有些不对劲,心中暗骂。 却道:“不用管马了!因为我们不跑,我们等上两天,等人来接我们!” 虽然没有准备多少干粮,不过他们猎点鸟兽充饥还不是易如反掌? 马虽然没死,不过看那口吐白沫的样子,已经不能乘骑了,干脆,不要了。 他们解下行囊就走。 南宫世家的伏兵们也都出来了,大概两百来人,远远在后面缀着,他们,有很多马。
第33回
张海的确没有跟随南宫天麟一起出发,不过对此无比笃定的李翙若是看到了张海目送南宫天麟的一幕,一定会心惊肉跳。 张海显然是肯为南宫天麟出手的。 南宫天麟说出把张海留在家中,他还吹胡子瞪眼睛地发脾气说自己没老来着,南宫天麟只好赔笑解释,他们一走,南宫世家等于空了,打击李家终究是小事,南宫天麟关心的人可都留在家里呢,有他老人家坐镇,他南宫天麟才能放心离开。 南宫天麟已经走的看不见了,张海想起刚才在他身上闻到得异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年头……” 他们出发之前福禄寿喜已有飞鸽传来消息,李翙他们正在固守待援,他们也已经把该处封锁起来。 南宫天麟指示他们,如果李翙突围,不要硬拦,可放任他们离去,衔尾追击即可。 南宫天麟此行的目的地很清楚,就是高路亭往西二百余里的柯田。 之所以把伏击地点选在柯田移动自然跟那里的地形适合伏击有关系,另外,从洞庭湖到柯田足有五、六百里,李家堡的援军到了这里一定还不肯歇脚,总要再赶一程,在离高路亭不过百余里的赤岭休息几个时辰,然后好与李翙会合。 在他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之前肯定是最累的,精神上也比较放松。 当然,柯田并不是援军的必经之地,不过,这是在南宫世家的势力范围之内,要把他们引过来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南宫天麟去柯田之前先到李翙固守的山岗前晃了一下,然后让福禄寿喜把包围弄得疏散了一点,并在西边留了个缺口。 然后就带着人悄悄离开了,留给福禄寿喜满头雾水。 其实不仅仅福禄寿喜不明白,南宫世家的客卿们也大部分不懂,李云峰却领会于心,微笑着暗暗点头。 “云峰,家主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客卿相互间一向交好,见李云峰似乎明白了,知道他聪颖计智,便问道。 李云峰反问道:“你说家主先来这里露一下面,又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在那儿,叫他们不要妄动!”另一个客卿替他回答。 李云峰:“不错,那为什么家主不大大方方地公开露面叫阵,却只在他们面前隐隐约约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呢?” 这时,那些客卿走着走着已经都聚在了李云峰身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南宫天麟有些得意,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李云峰一眼,心道,此人倒是个人才!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知道还会问你吗?赶紧说吧!”性急的已经叫了起来。 李云峰苦笑了一下,也太懒了吧?一点都不肯开动脑筋。 “三面包围,留其一面,这是行军打仗攻城的常用方法,省得敌人有决死之心。家主如此布置,就是告诉李翙,我们要进攻了,和我们希望他们逃窜。家主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说明我们这些人隐藏起来了。如果我们长时间不进攻,他们就会自以为识穿了我们在等他们逃跑的计划。” “可是,万一他们真的逃了怎么办?” 李云峰:“那也没关系。你没看到李翙他们都没有马吗?他们一逃,福禄寿喜可以骑着马一路追杀,把他们撵回去!我们也可以掉头对他们夹击!家主,我说的可对?” 南宫天麟:“你说得很对,我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 李云峰:“哦?家主能告诉我们我说错了哪里吗?” 他倒不是心中不满,他是诚心请教。 南宫天麟诚诚恳恳地答道:“你说得很好!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得更周到!” 李云峰心中不信,暗骂他滑头,不过,却很高兴。 南宫天麟谦虚的样子同样也赢得了其他客卿的心,一个客卿叫道:“云峰这么快就猜出了家主的用心自然是很厉害的了,我们都比不了,不过,还是想出这些计谋的家主比较厉害!” “是啊是啊!”大家都应道。 其中一个客卿感叹道:“我们这些没脑子的人跟你们做对太吃亏了!” 旁边一人安慰他:“好在他们都在我们这边,以后,我老许只要跟着家主就好,不用动自己的脑子了!” 一个笑道:“总不用,小心变成豆腐脑!” 那人不以为意地自嘲道:“豆腐脑不错啊—用来下酒!” 众人大笑。
第34回
李翙经营有年,李家堡的实力不可小觑,李家堡的副堡主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物,叫简强。 李家堡中岂会让外人掌权? 这个简强的能力虽然不错,但还是凭着自己是李翙的好友,兼且做了他的妹夫才能爬上这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位置。 虽然被引为心腹,简强却知道李翙处处在防他一手。 接到命令时,简强很不情愿,不过他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李家堡号称堡众三千,势力遍布两湖地区,光是洞庭湖老巢就聚集了千人以上。 今趟远征南宫世家,那些只能摇旗呐喊的角色就不用了,他把老弱病残全部留在洞庭看家,挑了五百多精壮的立即出发,整个过程不到一个时辰。 李家堡实际人数两千多,真正能在江湖争斗上派上用场的也不过八百来人。 这一去,等于是李家堡全员出动了。 李翙去南宫世家是快马从陆路赶去的,简强却要走水路。 小小李家堡能有多少马? 七、八百里路靠两条腿走到猴年马月能到啊? 好在李家堡多的是船,五百多人只需两艘大船就可以了。 走水路虽然路程比较远,不过,顺长江而下,却也十分便捷。 现在不过是中午,只要和长江帮打好招呼,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赶到安庆。 他打算在牛头山上岸,这样一来,离高路亭就不过两百余里了,当天赶到新桥一带歇脚,第二天清早去与李翙会合。 南宫天麟刚赶到柯田就收到了李家堡援军已经出发的消息。 看完来信,南宫天麟长吁了一口气,人不少嘛。 李云峰走过来,南宫天麟道:“李叔叔来的正好,有消息了。简强带着七八百人,两条船,已经出发了。” 为什么李家堡得不到任何情报,而南宫世家却对敌情了如指掌呢? 这就是有心算无心的好处了。 南宫天麟早就决定要对付李家堡,早早派出了细作,李家堡大张旗鼓的举动哪有探不到的道理? 而南宫世家却是在自己的地头专挑冷僻小路,除了参与行动的,连南宫世家的自己人都瞒着,李家堡的人打探消息比较困难,而且他们手忙脚乱的,也来不及安排。 “船?”李云峰浓眉紧锁,“家主,坏了。我没想到他们走的是水路。我思虑不周,犯了大错!” 伏击地点正是李云峰选的。 南宫天麟:“不要急,走水路怎么了?” 李云峰:“走水路,他们不经过柯田……这便如何是好?” 南宫天麟一听,失算了。 不过,他无暇责怪李云峰,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冷静下来,把事情弄清楚,重新筹算,“别慌,你原先想的是他们会走陆路?” 李云峰:“是啊!我没想到他们李家堡既然是在洞庭湖边,自然是有船的,长江帮的人也不一定……是一定会放行,他们又没有那么多马,一定是走水路啊!我真是比猪还笨!” 南宫天麟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只是伏击地点错了,你看我们现在还有时间重新布置吗?其实就算来不及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先回去把李翙杀个屁滚尿流,然后退兵,让他们多苟延残喘一阵子好了。” 李云峰兴奋地一拍大腿,“对呀!哎~你们先别忙了,快过来!” 好在他们是在离预定伏击地点附近准备扎营,阵地的布置要等到明天才做。 众人不解地围了过来。 南宫天麟知道李云峰肯定想到了好主意,微笑着问道:“怎么啦?” 李云峰说得又急又快:“他们从水路来,肯定是明天中午在安庆附近上岸,然后赶到石台附近过夜,高坦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如果我们在高坦附近埋伏,等他们到时,已经是黄昏了时间了,我们的埋伏很难被发现。高坦附近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非常合适……” 有人轻声嘀咕道:“还要赶路啊!” 同理,南宫世家也不可能养几百匹马在家里。 即使财力允许,在江南这个不太合适马匹生长和奔跑的地方也不划算。 因此,除了可卿,近两百的家丁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他们从上午一直走到黄昏才到,现在一听,还要走一百来里,有点受不了了。 南宫天麟:“因为他们改走水路不经过这里!” 不经过这里他们当然都猜到了,而且也知道跑跑路,改变伏击地点这没什么好抱怨的,那人自嘲道:“他们竟然走水路,太狡猾了,我们一定要让它变成死路!” 李云峰听了一阵羞赧。 南宫天麟道:“要不,我们今天少走一点路,李叔叔,你看行吗?” 这种深得人心的话自然不能让别人说了。 李云峰忙道:“好啊!反正我们时间还多得很,家主真是体恤下属!” 当晚,他们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赶到新桥附近。 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都很累了,都去睡了,南宫天麟却因为兴奋,睡不着,他走到帐篷外,却发现李云峰也没有睡。 南宫天麟:“李叔叔。” 李云峰笑道:“家主,睡不着吗?” “是,明天……”南宫天麟觉得‘有把握吗’这种话是不能问的,改口道,“他们人很多……” 李云峰:“根据情报,李家堡能出动的不会超过七百人,这次来四、五百就很不错了!我们虽然只有两百多人,但他们的高手多被困在了高路亭,比较起来,实力应该还不如我们!加上我们是伏击,打败他们是必然的……不过,要全歼,可能有点难,也不是不可能……” 他之所以夜不能寐,就是在考虑怎么才能胜得漂亮,弥补今天的失策。 南宫天麟:“不用全歼,击溃他们就可以啦,我们回头再打李翙。不过我不希望我们损太多人!” 李云峰一听,放心了,忙道:“没问题!我尽量做到一个人不死,把他们赶回去!” 这一次,李云峰没有料错,简强他们黄昏时到了高坦。 这时,他们已经很累了。 他给手下鼓劲,“兄弟们,我们再加把劲,赶到石台去!石台可是个大地方,不比高坦。到了那里,我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手下高兴起来,高声呼应,此时,谁也没想到,简强这一辈子再也到不了石台了!
第35回
南宫天麟谦虚地表示,他还需要学习,因此,并不是这次作战的实际指挥者。 他和一帮客卿埋伏在最前面。 此时,李云峰并不在身边,他身边的是仅有的两个女性客卿中的一个,风雪月。 风雪月还不到四十岁,她是和他的丈夫一起加入南宫世家的,可惜的是,他的丈夫很早就死了。 她虽然不是东方悦儿那样的大美人,倒也颇有几分姿色,由于常年足不出户、保养得当,她丝毫未见老态,正是一个盛年美妇。 南宫天麟远远看到李家堡的那一大群人,十分振奋,差点欢呼起来。 风雪月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紧张吗?” 南宫天麟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有点。” 风雪月轻轻笑道:“没关系,第一次谁都会紧张的,以后就好了!” 南宫天麟嗅着她如兰似麝的淡淡幽香,听着她轻轻柔柔的嗓音,感觉轻松多了。 他点点头,看看越来越近的敌人,改为传音道,“现在好多了。对了,你知道谁是简强吗?” 南宫天麟对端庄大方的女性长辈总是特别有好感,一番对话让他心神愉悦,他暗暗决定,等下厮杀时一定要保护好风雪月,不让她受到伤害。 而风雪月猜到了南宫天麟一定会直取简强,简强身边的防护一定是最强的,她也决定要紧跟在这个倔强的少年身边,护他周全。 她暗暗招手,叫来了另一个客卿。 当然,实际指挥者也不是李云峰,李云峰是客卿身份,怎好越俎代庖? 客卿地位崇高,不受束缚,同样也没有权力。 实际的指挥者是南宫世家的大总管云海舟。 不过,李云峰作为策谋者,也必须留在最后面协助指挥。 李家的侦骑闯入了包围圈。 满天晚霞射出黯淡、金黄的光芒,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李家的斥侯二人一组,由于天光黯淡,简强接连派出了三组,他们轮番上前,每走一段即停下,向后打出手势。 由于太远了看不清,他们每一段只跑五十码的样子。 简强等人没有减速,急冲冲地赶路,很快,走到了包围圈的最外面,与南宫天麟平行的位置。 这时,云海舟、李云峰已经有些紧张了。 暮色之中,只有路是白晃晃的,十分清楚,路两旁的草丛看起来黑黝黝的。 前面的两骑已经走到了包围圈的中间段,他们警觉地眼光四扫,凝神聆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后面的两骑赶了上来,继续向前奔去,他们停了下来,向后做出一切正常的手势,李家堡的人在简强的率领下正大踏步地迈进埋伏圈,但是进来的只是一小部分,五百人长长的队伍还在外面扭动。 第三组侦骑奔了上来,这正是最关键的一刻。 李云峰的布置是这样的: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上没有任何问题,道旁布满了陷坑乃至毒药、迷药,埋伏圈的前段、中段在道旁很远的地方才布置了人,他们在埋伏发动以后才奔向预定位置,也就是陷坑边缘,这样,不虞被敌人预先发现,最后段是弓弩手等,自然,他们就在道旁,所以,当第三组侦骑上来时,就有可能发现他们了。 第三组侦骑终于停下来了,他们似有发现,迟疑着不肯发信号。 此时,进入埋伏圈的大概有三百多人。 四、五十步外,李云峰的手心都捏出汗来,只恨那些人只生了两条腿,走得不够快。 第一组的人不耐烦了,赶过来问道:“有发现?” “没有,不过兄弟感觉有些怪异……” 第一组的人扭头四扫,李云峰的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暗道,还有一百人,差不多了! 扭头看看云海舟,他正钢牙紧咬,青筋外凸,原来他也这样紧张呀! 李云峰暗笑自己毫无大将之风。 他知道,因为有过一次失策,自己太想挽回面子了。 如果是南宫天麟,他一定能做到面不改色吧? 想起那个老成的少年,他摇摇头。 第一组的人笑道:“神经过敏!” 这条道颇宽,可容两匹马或三四个人并排而行,这一百人,排在最后面的人埋伏圈也不过五十步。 云海舟生怕手下被他们发现了,他紧张地盯着第一组两人的侧面,想从两人的神色中看出端倪来。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他如遭雷击,差点跳起来。 李云峰沉声道:“差不多了!” 云海舟定定神,大喝一声:“杀!” 正在此时,那两人扭转马头就跑,没命地狂呼:“有情况!” 上百根暴雨梨花针夺去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马也长嘶着倒下了。 随着云海舟的这一声‘杀’,路两旁的草突然动了,跳起四、五十个人来,其中倒有三十多个弓箭手。 这时,正是最暗的掌灯时分,晚霞已经暗下来了,月亮还没有出来。 二十步外的人影已经模糊不清,虽然弓箭手的眼神远胜常人,却也无能准确瞄准百步外的敌人。 不过,他们早有成算,前面多的是人,根本无需瞄准,只需顺着白晃晃的大路往前射就行了。 他们一边向前跑,一边射出手中利箭,前面不断响起临死前的惨呼。 后面跑来两骑,马身上挂满了箭壶,让弓箭手不虞武器匮乏! 简强遭逢大变却虽惊不乱,“不要乱!高手上前挡箭!大家散开!” 这样一来,却响起了更多的惨呼声。 陷坑里倒插的尖刺刺到了可是会痛的! 幸存者高呼:“别散!道旁有陷坑!快退呀!” 但是,后面也开始乱了,有人喊道:“后面有敌人……啊!” 最后一声明显是他最后能发出来的声音。
第36回
李翙在山岗上转来转去,心里十分不安,算算时间,援兵早就该到了,他们如今还没有出现,难道是信没有送到? 还是路上出了变故? 或者……简强谋图不轨,故意不来救援?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性,李翙不寒而栗。 他甩甩头,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抛到一边,他不相信简强有这个胆子,对于简强的忠心也是有些信心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如今已是归心似箭。 李翙望望山下,早就做出进攻姿态的南宫世家如今过去了两天两夜,还没有任何动静。 他的智囊突然惊叫道:“不好!简副堡主危险!” 李翙皱皱眉头,这不是马后炮吗?他也刚刚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他还在……李翙遗憾地想起曾经他有一个料事如神的谋士,那人和简强走得太近,被他借故杀了。 他不喜欢有人心机比他更深,他喜欢一切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感觉。 李翙喝道:“大家准备好暗器,我们强行突围!” 暗器? 突围? 突围用暗器干什么? 而且西面并没有围住,何不称为‘扯呼’? ‘智囊’问道:“堡主准备从哪个方向走?” 李翙斩钉截铁地道:“向东!” 难道想再闯南宫世家?众人大吃一惊。 ‘智囊’不愧是智囊,他已经想到了,“堡主英明!堡主的意思是叫大家准备好暗器杀马,他们没有了马,我们想怎么走都行!” “可是,他们的高手并不比我们少,恐怕不容易成功吧?” ‘智囊’:“放心好了,堡主已经算出目下他们的高手都不在!” 一般说来,一流高手的速度都是超过奔马的,不过,那只是短程冲刺,而且极耗内力,不杀了那些马,他们就只有挨打的命了。 南宫世家的客卿只有二十八人—他们不知道现在多了个朱凤仪,不过他们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南宫世家的一流高手可能还得算上福禄寿喜、大总管,南宫天麟自然也跑不了。 李翙身边的一流高手反而没有南宫世家多,只有二十一人,接近一流高手水平的倒也有二十个左右,能发挥多大作用就不知道了。 简强肯定是来了,而南宫天麟多半是在对付他,杀了马以后,不管赶去与简强会合还是走其他方向,此其时也! 李翙心中暗叹,南宫天麟抓住自己不愿在南宫世家的地头硬拼的心理,用下驷困主了自己的精锐,他却带着高手去屠杀自己的下驷,好高明的手段! 虽然此前他一再受挫,却是此刻才第一次感到气馁。 不过,就算杀了眼前这些马,难道就可以了吗? 南宫天麟那里不是还有三十多匹吗? 原因就在于,只要那些手持远程兵器的普通庄丁没马,李翙就不怕了。 突然,山下起了一阵骚动。 原来是南宫天麟一行赶回来了。 听到下面的动静,李家堡的人纷纷从掩体后探出头来,只见南宫天麟手里拎着一物,南宫世家的客卿们紧随其后,意气风发地拍马上前,正是西面! 南宫天麟听得身旁来了一人,扭头一看,正是风雪月,忙把手中平举的东西往身边收了收,却见风雪月笑吟吟地毫无厌恶之色,心中不免想道,她也是个可怕的女人呐! 看看跑到近前,南宫天麟更不迟疑,振声喝道:“呔!李翙老贼!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看看这是谁?” 言罢,把手中的东西往山岗上一扔。 南宫天麟手里拎的正是简强的项上人头! 此时,简强死不瞑目,双眼怒睁的六阳魁首滴溜溜旋转着往上飞去,还不时有血水滴落,象极了传说中的暗器血滴子。 一人接住了这个‘暗器’,一看,失声惊呼,“是副堡主!” 早在人头还在空中的时候,李翙已经认出了那正是简强的人头,他只觉得心往下沉! 李翙突然哈哈大笑,“小狗!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看着阵容整齐的南宫世家,李翙有一种有力难施的感觉。 不过,如今援兵已没,固守固然愚蠢,突围的实际却也已经错过了,再不容他有半点犹豫,他把心一横,“走!” 看到李翙他们从反面冲下山去,众人一愣,才知道纵马追赶。 南宫天麟:“糟糕!他们要反攻……不对,他们要杀马!” 李云峰连忙喊道:“后退!他们来杀马啦!” 福禄寿喜看到家主正自高兴,变故突生,他们顿时乱了手脚,赶忙指挥手下放箭、放暗器。 一时间,天空中暗器羽箭挥挥洒洒、如蚁如蝗,两边都不时有人伤亡这一阵,南宫世家占了上风。 因为他们躲在暗处,而李家堡的人却是不要命地往前冲来,把自己的血肉之躯完全暴露在阳光下。 李家堡的人都是高手,不管是发射还是抵挡暗器的功夫都不是南宫世家的这些普通庄丁能比的,不过,要他们一边急速奔跑,一边抵挡、闪避,实在是太难了点。 福禄寿喜把马匹全部集中在东面,因为他们带的大部分是弓弩手,自然是要从后面追赶,远远地攻击的。 好在他们自己也全部在这一面,人数也是这一面最多。 这是因为南宫天麟有命,如果李翙要逃,就让他逃,然后追击。 此时,他们已经站到了最前头,专心为手下抵挡暗器,听到李云峰的话忙命人把马赶走。 不过,李翙他们来得好快,转眼已经到了近前,他们已经来不及后退了。 南宫喜大喝一声:“死守!” 南宫世家的弩弓十分了得,机簧之力射出的弩箭肉眼难见,他们的位置又很分散,实在是防不胜防。 李翙等人冲到六十步外时开始有人员伤亡,之后的每一息都有一个以上的人倒下,可谓一步一个血印,杀出了一条血路。 以李翙的身手,这点距离只需三、五息,不过那是在心无旁鹜,全力奔跑的情况下。 这次,他用了八息的时间,他的手下少了十五个。 那是死了或伤得不能动的。 李翙冲到南宫喜身前时,两名赶马的庄丁刚来得及斩断所有的马缰,李翙见功败垂成,怒喝一声,“杀人!” 他扬手就是两颗飞蝗石。 那两人哪里躲的过去? 一声不吭就倒下了。 南宫喜怪笑着迎了上来,另外三人知道南宫喜不是他的对手,想往这边赶,却被其他的李家高手缠住了。 那些庄丁有些还在抽冷子放暗器,有些拔出刀剑,冲了上来。 守在东面的足有八十人,此时还余下五十几个,冲出来的足有四十人。 但是,对手却是四十个一流水准的高手,普一照面,这些庄丁就像割麦子一样被割倒了一小半! 李翙和南宫喜以快打快,不几合,只听南宫喜一声闷哼,脚下踉跄了一小步,一个正在杀人的李家高手抬手就是一袖箭,南宫喜重心已失,他勉力左移,终究不能躲过,被射在左肩上,李翙的铁掌又到,他只好借着袖箭的余劲就势躺倒,听风声,又有暗器,他勉力向前翻滚,又有几枚暗器落到身上,他已经不知道痛了,只知道向前滚。 他知道,只要停下来,他就死定了,不停,他离死也不远了。 好在他的运气很好,南宫天麟那熟悉的、爽朗的、稚嫩的怒喝声传来时,他知道他得救了。
第37回
自李翙草创李家堡至今,快二十年辛辛苦苦积蓄起来的实力已经蔚为可观了,没想到却只是沙丘城堡,海浪一至,沙丘还是沙丘,皇图霸业,也不过‘事如春梦了无痕’。 高路亭一战,李翙一行逃脱的不到二十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究竟能有多少生还李家堡? 高坦一战,主帅被杀,只有百余人逃到牛头山。 在这种形势下,李家堡面对实力几乎完好无损的南宫世家,好比风中之烛,已经去日无多了。 江湖上的消息传的就是快,不几天已经象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 整个武林轰动、震惊了,南宫天麟这个从未显山露水的少年开始崭露头角,而南宫世家这个快被武林朋友遗忘的名词也再次挂到了他们的嘴上。 原本东方悦儿的死讯只向亲友报过—主要是四大世家,此刻,全武林似乎已经无人不知了,只要稍有头脸的门派,无不派人赶赴,一些较近的门派已经到了,就在这种情况下,南宫天麟不得不停下了追杀李翙的脚步,把继续剪除李翙身边的高手,将他们撵回李家堡和打压接收李家堡各处势力的任务交给云海舟、李云峰,自己带着福禄寿喜以及负伤比较重的风雪月往回走。 大约就在南宫天麟动身之时,被南宫家的客卿冠以“豆腐脑”之名的许廉站到了安庆长江帮帮主的面前。 高坦之战南宫世家的战果太辉煌了! 李云峰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一人不死,只有几个在后面袭击制造混乱的客卿受了一点点轻伤,而且不仅仅是把他们赶回去,能逃脱的不过两成,连主帅简强都被南宫天麟斩杀! 李云峰要组织追杀时,却被南宫天麟拦住了。 他当然不是妇人之仁,只不过觉得继续追杀这些没有了勇气的敌人毫无意义,而且他们也很累了。 在问明白长江帮的实力还不如李家堡时,南宫天麟当即决定派人去与他们交涉,让他们把李家堡的人交出来,至不济也要让长江帮从此倒向自己。 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南宫世家最爱交朋友,和长江帮的帮主交上一交应该不错。 但是人选的问题却很让他们为难,李云峰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南宫天麟希望他留在身边。 正在两人为难时,许廉站出来说:“这可是个好差使,我去!” 李云峰大喜:“许兄愿往,那是再好不过了!” 转而告诉南宫天麟:“许兄为人太过疏懒,事事不肯出头,其实他的才智远胜于我!” 虽然此人表面看来老实木讷,南宫天麟不敢怠慢,忙道:“那就有劳许叔叔了!” “其实这个任务最简单,家主不是要交朋友吗?我只要过去告诉他,他欠了我们南宫世家老大以个人情,他还不立即好酒好菜招待我?”许廉心思颇不简单,知道南宫天麟只是看在李云峰的面子上勉强认同了自己,立即半真半假地露了一手。 南宫天麟知微见著,闻言大喜,南宫世家还有如此人才,就算长江帮立即投向自己,也比不上这一喜! 旁边有人笑道:“小心他们拿你的‘豆腐脑’来下酒!” 原来,此人正是甘当豆腐脑的那一位。 两人寒暄已毕,许廉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黄帮主,我家家主久仰帮主威名,愿与帮主为友,只是目下正在追杀李翙等跳梁小丑,不克分身,特命在下前来致意!” 黄逐浪心中暗道,来了!
第38回
黄踏浪朗声笑道:“久闻南宫世家的家主年少英雄,黄某幸何如哉!” 区区长江帮自然无法和南宫世家相提并论,不过,黄踏浪乃一帮之主,自然也颇有些傲气,便出言暗讽。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南宫天麟不过是个毛孩子,也要跟我黄某人称兄道弟? 何况此人虽名为南宫世家的客卿,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口气却冲得很! 许廉还是一脸木讷的表情,好似毫无所觉,他点点头道:“黄帮主果然好眼力,我家家主确实当得起年少英雄这四个字。他先是与李翙狗贼单打独斗,把李翙狗贼打的当场吐血,后又连出奇计,把李家堡杀了个落花流水,如今李家堡大势已去,很快就会在武林中消失了!” 黄踏浪大吃一惊,虽然许廉不单表情,连声音都毫无变化,他嘴里的消息却一个比一个震撼。 南宫天麟打败了李翙?李翙可是宗师级的高手? 李家堡要完? 李家堡援军如此雄壮的队伍只逃回了百余人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正在暗自惊疑,加紧打探呢,原来如此? 黄踏浪压下心中的不安,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李家堡和南宫世家不是亲戚吗,怎么打起来了?” 许廉假装不知道黄踏浪的意思,对他的提问避而不答,猛夸南宫天麟,他正色答道:“自然是真的。我家家主略施小计,随便派了几个家丁,就把李翙和他随行的五十多个高手困在高路亭,然后在高坦亲手把简强的人头割了,杀了他们四百多好手,我们南宫世家一人未损。现在我们南宫世家上上下下谁不夸他是当代武侯?” 黄踏浪冷汗都下来了。 他也不相信南宫世家还有如此实力明刀明枪把简强等人打败,“南宫世家的家主自然是武功了得,出谋划策的难道也是他?我听说你们当中有个李云峰就很会用计!” 许廉:“李云峰?他那两下子怎能跟我家家主比?他前天出错了主意,现在还无地自容呢!对了,说到此事,我想起来了,我家家主托我顺便问问你,我们南宫世家与贵帮一向交好,你们为何要帮助李家对付我们?难道是欺我南宫世家无人吗?” 黄踏浪怪笑道:“南宫家主如此见责,我担当不起!” 许廉还是那付表情:“不好意思,这是他的原话,我家家主年轻气盛,你不要见怪,实际上他还是希望大家以和为贵的。” 鬼话连篇! 黄踏浪心中暗道,不过,他发过脾气后却也有些后怕,如今他再也不敢轻视这个不起眼的客卿了,更不用说南宫天麟。 消灭简强的四、五百好手,己身丝毫未损,那时什么样的实力? 什么样的计谋? 黄踏浪强笑道:“大家以和为贵自然最好,贵家主说得甚是,甚是!” 许廉:“正是为了大家多年的交情,我家家主才会派区区到此,还望黄帮主对我家家主也有所表示,好让区区回去交差!” 黄踏浪:“你是说,牛头山……” 许廉也不明说,点点头道,“我家家主只是想和帮主攀个交情,至于事情该如何处理,那自然是看帮主的意思了!” 旁边一人叫起来:“你们欺人太甚!” 许廉毫不动容,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懒得问,从从容容地揖了揖:“何以见得?” 那人突然改口:“你们怎么不自己动手?” 许廉:“如果我们想动手,他们跑得了几人?我家家主高瞻远瞩,认为这些已经对我们南宫世家闻风丧胆的小杂鱼不足为患,放过他们又何妨!” 既然如此,你还跑来做什么? 那人还想开口,黄踏浪打断道:“属下无礼,先生不要见怪。请问,如果我们长江帮如此做了,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那些人已经闻风丧胆的事实,黄踏浪道也是知道的。 不过这事能让长江帮从此名声扫地,没有足够的好处怎行? 许廉笑了笑,知道成功在望,不再板脸了,“首先,我们保证不和海帮等其他帮派接洽此事,其次……” 那人又叫道:“你威胁我们?” 海帮是长江帮的死对头,如果他们有了南宫世家的帮助,把长江帮撵出长江中下游一带并非难事,终究,南宫世家在皖境根基雄厚。 黄踏浪最怕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也难免生气。 黄踏浪挥了挥手,“闭嘴!其次又怎样?” 不来打我们? 许廉:“其次,我家家主甚愿与黄帮主结盟,大家有难同当,这样一来,不管你们怎么做,南宫世家都不过问,只要对付敌人能保持一致的口径就行,另外,如果我家家主能与黄帮主结为异姓兄弟也是美事。如此,我们两家成一家,不管黄帮主怎么做,外人还能说三道四吗?” 不错!黄踏浪对他的提议怦然心动。 他终于明白了,南宫天麟的意图是和他结盟,至于要他出手对付牛头山的李家堡残敌多半是眼前这个客卿的主意,有投名状的意味在内,让他无从反悔,从此死心塌地跟着南宫世家,不过,既然南宫世家势大,此事倒也划算。 黄踏浪笑道:“贵客远来辛苦,何不先休息一阵?愚兄立即准备命人准备酒席,届时再把酒详谈如何?” 许廉暗笑,好酒好菜终于来了! 酒席上,黄踏浪等态度大改,跟许廉推心置腹起来,一席酒吃得宾主尽欢,把结盟之事敲定了。 黄踏浪表示,必将为东方悦儿的丧礼献上厚礼,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心照不宣。 可怜牛头山的李家堡中之人为了多等等看能不能收拢更多的人,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长江帮卖了! 不过,他也给许廉出了一个大难题,在问明白南宫天麟的情况后,便表示有意联姻,黄亦侠号称是“长江上的一颗明珠”,人品自然是极佳的,许廉也看到了,那女子十分美丽,更重要的是爽朗大方,应对得体,许廉倒是十分满意,不过,南宫天麟如此智慧,并非受人摆布的主,许廉不敢答应。 结盟是南宫天麟授意的,与黄踏浪结拜已经是许廉自作主张,让他很有点忐忑了,让黄踏浪做南宫天麟的便宜老丈人? 还是留给南宫天麟自己决定吧! 好说歹说,最后许廉只得提出个折衷方案,让黄亦侠以祭拜为名先到南宫府上暂住,看两人是否合得来再作决定。 因此,被长江帮好酒好菜招待了两天后,许廉带着黄亦侠回去了。
第39回
南宫天麟看着此次不得不带上的风雪月一阵心烦。 福禄寿喜带着一帮受伤的人慢慢往回走,南宫天麟和风雪月骑马先行。 风雪月伤在大腿上,如今已经包得严严实实,不过,她自然无法自己骑马了,但是她急着回去疗养,不肯跟福禄寿喜慢慢走。 她让人把自己牢牢绑在马鞍上,非要跟着南宫天麟。 风雪月是为南宫天麟受的伤,她替南宫天麟挡了一剑,但是南宫天麟为此却有些恼火。 当南宫喜正在满地打滚,南宫天麟已经火速赶到了,先是一招就放倒一个阻拦的李家堡高手,又跟另一个战成一团。 李翙见南宫天麟等人赶到,知道大势已去,以他对南宫天麟的刻骨仇恨,他没有立即撤走,而是一心想着暗算南宫天麟。 他先是和南宫世家的一个客卿硬拼一剑,将那人击退,他自己也轻飘飘掠向南宫天麟背后,使柔劲刺出了无声无息的一剑,一直跟在南宫天麟左近,以保护南宫天麟为己任的风雪月见状凌空跃起,替南宫天麟挡了这一剑,右大腿被刺了个对穿,而且剑上的劲力使她受创的部位经脉全伤,为了保全这条腿,她才不得不忍痛赶路。 其实,南宫天麟早就知道了李翙的举动,他正是要等到这一刻反击。 他早就算好了怎么让自己毫发无伤,让李翙吃个大亏,风雪月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这也罢了,他最不爽的却是他自认为长大了,保护风雪月他很乐意,让风雪月象保护孩子一样地照顾他却使他气闷。 当然,以他的深沉,这些他是不会说的,反而装出感激莫名的样子,让风雪月很是沾沾自喜。 南宫天麟心中有事,自然是快马加鞭了,这却苦了风雪月。 道路崎岖不平,颠簸之下,她感到伤腿传来一阵阵钻心似的痛,她却一直默默不语,紧紧跟随。 慢慢的,她的伤口又开裂了,血水渐渐从纱布下渗透出来,迎风滴落。 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一半的路程了。 终于,在风雪月对疼痛再也支持不住,准备开口时,南宫天麟放慢了速度,回头看了一眼。 南宫天麟大吃一惊:“你……你的伤口开裂了!” 南宫天麟赶忙勒住马,停了下来。 一边解开风雪月身上的绳子(她被捆绑在马背上),一边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风雪月虚弱地一笑:“我没感觉到!” 南宫天麟扶着她在路旁坐下,看着她柳眉轻蹙的样儿,南宫天麟知道她在撒谎,很是不快,不过,更多的却是自责。 南宫天麟:“都怪我,太粗心了!明明知道你受了伤还跑那么快!” 风雪月笑道:“受伤了还坐马,不管多慢伤口都会开裂的!贱妾也想快点道家呢!怎么能怪家主?” 南宫天麟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那我们先坐着歇一会儿吧?” 风雪月点点头,“只是耽搁了家主的行程!” 因为失血,她有些眩晕。 大约过去了一柱香的功夫,风雪月终于休息好了,提议要走,这次,南宫天麟不放心风雪月跟在后面了。 南宫天麟:“风姨,我们骑一匹马吧?你在后面我不放心。” 风雪月芳心一震,却知道眼前的家主还只是个孩子,他的话没有其他意思,她自然不愿意弄得两人尴尬,大大方方地点点头:“也好!” 南宫天麟搂着她柔软的腰肢,突然意识到不妥,竟然把男女大防给忘了。 南宫天麟红着脸刚想道歉,却见风雪月自自然然,毫无忸怩之色,“这里的景色好美!平常贱妾琐事缠身,根本观赏不到!” 南宫天麟定定神,若无其事地道,“是啊!这美景也必须要你有闲情雅致才能欣赏!” 南宫天麟知道,风雪月把她当孩子呢! 既然如此,他倒也不宜说穿,慢慢地,他也习惯了,不再以此为意。 风雪月表面平静,内心却起了风浪,女人家的身子岂是无关男人轻易碰得的? 闻着南宫天麟身上的体味,想起她自己同样三天未曾沐浴,一定也有同样的酸臭味,也被南宫天麟嗅到了,更是难堪。 一踏上归途,风雪月就开始后悔,虽然在她眼里南宫天麟还只是个大孩子,丝毫不会激起她的遐思,不过,当他的手随着颠簸,一下一下地在自己的小腹上滑动,就像是情人的手在抚摸自己,你叫她怎能忍受? 当然,如此一来,伤腿的痛楚倒是不再打扰她了。 她在全力对付身体异样的感觉,维持脸上的笑容,哪有心思操心这个! 突然,南宫天麟的手攀上了她的双峰,并轻轻抚摸、揉搓起来,风雪月咬着牙,没有吭声,脸却慢慢红了。 原来,南宫天麟为了对抗尴尬,分心想起别的事来,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东方悦儿…… 风雪月的胸脯很饱满,由于是夏天,她的衣裳也很单薄,南宫天麟摸得很是过瘾。 南宫天麟促狭轻轻拽了拽上面早已硬挺、鼓胀的小樱桃,他记得如此一来,悦儿总会发出动人心魂的娇吟声,风雪月“啊”地一声,惊醒了如在梦中的南宫天麟。 南宫天麟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通红俏脸,呆了,连手都忘了挪开,直到一个颠簸,他的手又在上面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的脸也红了,恨不得立即把自己埋到土里去。 南宫天麟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错,此刻说什么也晚了,他扭过头,轻声说:“对不起!” 风雪月的声音却很平静:“没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这是她努力的结果。 她认为,南宫天麟是个还没有见识过女人的大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时难免受到迷惑,这也没什么,只希望南宫天麟不要太难受……不过,看来很难!
第40回
南宫天麟回家一问,原来到的是附近几个不入流的小帮小派。 这些帮派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依附于南宫世家存在的。 他也懒的去见,干脆,直接回心剑阁。 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的悦儿了。 这倒不是南宫天麟不务正业或者架子大,而是如果给这种帮派高规格的礼遇,就无法彰显更有地位的门派来人的地位了,不单会使南宫世家贻笑大方还会无形中得罪一些气量狭小的人,这种江湖陋习由来已久,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改变的。 这些人,南宫天麟见不见都无所谓。 好在南宫天麟本就没打算亲自追击残敌,倒也并不气恼。 南宫天麟远远听到心剑阁中朱凤仪和南宫三姐妹的说话声,他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南宫雪华突然道:“也不知道这封遗书里写的是什么?” 南宫天麟听到“遗书”两字心头一震,停下了脚步。 南宫韵华笑道:“就你心急!” 朱凤仪:“多半是你们三姐妹的终生大事!” 听到这些,南宫天麟急忙藏起身子,要是现在被她们发现可就太尴尬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那日东方悦儿根本没有时间写遗书,也就是说,遗书是东方悦儿一心求死的时候写的,内容也就不想而知了。 南宫玉华急急反驳道:“怎么会?我们家最近除了李杰谁也没来!” 南宫雪华反击道:“是啊!我看,多半是小弟和你的事吧?” 朱凤仪毫无羞色,微笑着道:“我的事多半也有提到,不过,悦儿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可是你们啊!不安排清楚她怎能安心离去?再说了,屋里难道真的没有适合你们的人了吗?” 南宫雪华:“哪里还有!” 南宫韵华却轻轻地“啊”了一声,显是想到了什么。 南宫玉华迟迟疑疑地,“你是说……” 朱凤仪见她们个个桃晕满腮,暗暗好笑。 不过,她们都没有过激的反应,难道她们都愿意吗? 其实她们只是太害羞了,她们知道母亲早有此意,以母亲的性情,此事大有可能,朱凤仪更会在一边推波助浪,而且朱凤仪多半是知情的。 可是如今你叫她们怎么接受得了? 南宫韵华显然被吓得不轻,她心中一阵慌乱,“这……这怎么行?!” 朱凤仪:“这样不好吗?难道你们就愿意为了南宫世家被当作筹码一样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你们母亲的遗命你们也要违抗吗?” 三人急道:“可是……” 朱凤仪:“不用可是了,记住,你们的母亲已经去了!” 三人思绪紊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朱凤仪见她们太慌张了,安慰道:“好了,你们也不要想太多,遗书的内容我也不清楚,你们不会去问问那个知情的人吗?” 朱凤仪对东方悦儿的心态还是比较了解的,谈到此事时,自然不免要调笑三人一番。 而且她还有一个用意,先给她们打打预防针,省得她们到时失态。 既然有母亲遗命这顶大帽子压着,她们应该会屈服吧? 过了好一会儿,三姐妹的情绪才平静下来,慢慢谈到别的事上去了。 南宫天麟知道,是时候了,他悄悄退出去,又重新放重脚步走回来。 南宫天麟:“大家都在啊,怎么没看到玲珑阿姨?” 南宫天麟出门办事,叫朱凤仪和东方玲珑住到心剑阁,好让朱凤仪就近照顾东方悦儿,反正房子大得很,不虞拥挤。 既然她们在这里,南宫三姐妹就有理由常往这边跑了。 朱凤仪甜甜一笑:“你回来了?她在静室修养呢!” 南宫天麟知道,东方玲珑必定是和东方悦儿会面去了,想起临行前东方悦儿的提议,他又是好一阵头痛。 见到南宫天麟回来,南宫三姐妹都有些羞意,连欺负他惯了的那对孪生姐妹都不免找个借口,急急逃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南宫天麟和朱凤仪两人。 朱凤仪:“此行顺利吗?你累了吧?”
第41回
既然东方玲珑在,南宫天麟倒是不便贸然前去。 他一边把此行的情况简略地向她说了一遍,一边盯着她发起呆来。 南宫天麟看着眼前这个艳丽颇有些感触。 初次见面时,光为了她的长相,南宫天麟就对她有了一些嫌隙。 她长的太艳丽夺目了,简直有点……俗气! 如果东方悦儿是美丽动人,南宫三姐妹是清丽脱俗,那朱凤仪高耸的乳、臀只能引起男性最原始的冲动,她的烈火红唇只能诱人犯罪以外,她脸上若有若无的风尘味似在暗暗透露她内心对于男人的渴望。 这种美,不是南宫天麟喜欢的类型。 但是很快,朱凤仪以东方悦儿闺中好友的身份强行介入了南宫天麟的生活,南宫天麟对她的认识也逐渐加深。 原本因为内心的轻视而不太在意地让朱凤仪去对付李杰,事到临头南宫天麟才发现这份情义是那么沉重,除了娶她为妻好像已经无法可想了,但是,他心里却是知道的,不光是他对朱凤仪的感情没有升华到浓情蜜爱,朱凤仪对他也并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成为南宫家的女主人的野心。 当然,朱凤仪对南宫天麟还是有感情的,南宫世家家主的光环可能没起什么作用,不过,救命之恩在前,闺中密友在后,再加上南宫天麟又如此惹人怜爱,朱凤仪对他就像是一个心爱的孩子,非常放任。 为了讨他欢心,连出卖色相也在所不惜! 南宫天麟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太在乎了,就为了这个,东方悦儿和南宫天麟让她嫁给南宫天麟她也无法出言反对。 如今,她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命运,当然,多年在江湖上漂泊她也很累了。 她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代入到南宫天麟妻子的身份上去了。 南宫天麟暗想,不知道她会不会象悦儿一样需要自己的爱怜! 朱凤仪被南宫天麟看的有点不好意思,“难道我早上没洗脸吗?” 南宫天麟:“仪姐好美!小弟都看得呆了!” 朱凤仪一愣,“你今天怎么啦?怎么突然对我说起这种甜言蜜语来?” 朱凤仪的脸微微红了,话虽然这么说,从她嘴边的笑意来看,她还是听得很高兴的! 南宫天麟上前把她拥在怀里,“没想到天仙般的仪姐也会看上小弟,小弟的心里美滋滋的,说出来的话自然也甜了!” 朱凤仪刚想挣开,听他这么一说,不动了,良久方幽幽地说道:“只怕贱妾配不上你呢!” 南宫天麟急道:“怎么会呢!自惭形秽的应该是我才对!” 急切间,他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只把一双手在朱凤仪腰背上乱摸。 他灵机一动,使出了李杰对付南宫韵华的那一套。 他记得当时这样一来南宫韵华的心就乱了,他也想以此蒙混过关。 朱凤仪浑身紧绷,一动不动地任他施为。 南宫天麟的手慢慢下探,抚上了她的双丘,她仍是一动不动,身体却已经酥了,她凑到南宫天麟耳边,“不要在这里,会有人来……” 南宫天麟一想也对,连忙把她抱到卧室。 他正得趣,早忘了当初的目的,心里不免得意地想道,看来凤仪也是需要自己的怜爱的! 南宫天麟抱着她直接坐到床上,这时他的小弟弟已经苏醒了,火热、坚硬地顶在朱凤仪肥硕、柔软的香臀上,朱凤仪自然有所察觉,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羞羞地笑着。 南宫天麟突然想起他回家时也曾把小弟弟顶到另一个女人的屁股上,不由一呆。 朱凤仪:“想起悦儿姐姐来了?” 南宫天麟:“不是。” 朱凤仪:“放心吧?我不会吃醋的!” 南宫天麟看出她有一点不自然了,他还没想到这一层呢,忙道:“真的不是……” 朱凤仪听完他的解释,心里舒服多了,笑道:“麟儿还真是有艳福呢,走到哪里都有桃花运!” 她心里暗暗奇怪,悦儿和她关系好多了,她为什么反而会吃醋呢? 南宫天麟不好意思地道:“好了,我们不要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了!让我来好好怜惜姐姐一番吧!” 朱凤仪羞道:“怕是欺负姐姐吧?” 既然进的房来,她自然也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第42回
朱凤仪身材火爆,乳臀高耸,偏偏蜂腰只得一束,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艳媚动人,既不乏高雅亦有勾魂拘魄的热力,望之总有一种荡冶风情在她身上。 南宫天麟却知道其实她的心灵纯洁、高贵。 如此动人尤物免不了会比别人多出一些额外的麻烦,常年出门在外,自然是要带上面具做人了。 因此,南宫天麟不再觉得朱凤仪俗艳,看着她这个风情万钟的女子含羞做怯,反而迷醉了。 南宫天麟把手放到她的胸脯上,一只手根本不够看,两手一起上也不定罩得住! “好大哦!”南宫天麟惊叹道。 东方悦儿的乳房比起她来只能算适中。 朱凤仪一直为她的大乳肥臀不自在,千百年来,人们都是以身材适中为美,太大了会让人看不起,这种引人犯罪的身材不是天生做妓女的料么? 她一般会把胸脯束得紧紧的,饶是如此,尺寸也远胜常人,而如今天气太热,实在没法藏着掖着。 朱凤仪捂着脸羞道:“好难看的!” 南宫天麟奇道:“怎么会难看呢?我觉得很美呀!悦儿姐姐也羡慕你呢!” 朱凤仪惊奇地看了看南宫天麟的神色,不像是在瞎说,不过她仍然难以相信,东方悦儿从长相到身材,无一美女的典范,她怎么会羡慕自己? 她自然不知道,嫁了人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只要她的丈夫对她夸一句“好大呀”,她自然就知道了原来男人喜欢大胸脯,看到胸脯比自己更大的女人自然就会艳羡了。 不过,朱凤仪现在有丈夫了,好不好看自然不再是重点。 朱凤仪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心道,你喜欢就是一切都好! 南宫天麟一手一只,耐心地抚弄把玩起来,鼻中嗅着淡淡女人幽香,十指在她其软如棉的胸脯上赏尽温柔,看着她越来越红的俏脸,真是其乐融融。 朱凤仪勉力抵受着阵阵酥麻,玉手紧紧揪住南宫天麟的衣襟,一声不吭,鼻息却渐渐浊重了。 南宫天麟渐渐不能满足于隔靴搔痒了,朱凤仪的衣料虽然轻软,隔了几层布摸起来的感觉总是差了点,他已经能感觉到中央的那个硬块了,却抓不着,立即去解朱凤仪的衣带。 朱凤仪吃了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道:“你……你现在就要吗?” 南宫天麟把手缩了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等我们成亲后……” 朱凤仪呆了一呆,红着脸低下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手伸向衣带,罗襦轻解。 朱凤仪的脸烧得火烫,手指似乎在无意识地动作,任凭身上的衣裳发出叹息般的声响,滑落在地,把自己大片大片白雪雪的肌肤袒露在这个男人眼前。 南宫天麟看得呆了。 朱凤仪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羞道:“别看了……你也……” 她不好意思地迅速跳上床,把自己蒙在毯子里,心跳得擂鼓似的。 这是南宫天麟的床,毯子上似乎残留了南宫天麟的气味,朱凤仪深深地嗅着,心里越来越乱。 南宫天麟更不迟疑,连忙褪去衣服,也钻进毯子,躺到朱凤仪身边。 南宫天麟伸出手放在朱凤仪的肩膀上,她的肩头圆润、嫩滑,南宫天麟轻轻抚摸,一边迟疑地问道:“仪姐,你真的要……” “笨蛋!”朱凤仪气坏了,扭过头去不理他。 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候,都是要男人主动,男人不断地使出手段,步步推进,而女人则不断抗拒,一点点地妥协,这样才得趣,既让男人有征服的成就感,也让女人有她们的心理优势:无耻的臭男人出尽下流招数才得逞的,她们并没有丧失自己的矜持! 南宫天麟的做法就大错特错了! 不过,南宫天麟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他做错了什么,他却知道用行动去赔罪。 南宫天麟慌了,赶紧伸过头去亲朱凤仪的小嘴。 朱凤仪的心里也不是太怪他,起码她没有反对南宫天麟的大嘴覆盖到自己的樱桃小嘴上,虽然它还有一点微微嘟起。 朱凤仪心中一震,一种奇特的感觉传来,让她很不习惯、不自在,却也有些甜蜜。 南宫天麟舌尖轻轻在她的樱唇上舔舐、撬动,朱凤仪的小嘴顺从的张开了,南宫天麟的舌头钻了进去,两人舌尖轻触,朱凤仪的身体象是过了一阵电流,酥麻的感觉刺激得她浑身发颤,她从鼻子中轻轻地“嗯”了一声,头不安地轻轻扭动。 但是南宫天麟并不放过她,他伸出一只手扶住朱凤仪的头,不让她动,舌头不停在她口中搅动,攫取、吞食她口中香甜的汁液。 热吻终了之时,朱凤仪才发觉不知何时她的双臂已经紧紧地搂住了南宫天麟的脖子,她的身子拼命向上弓起,想要贴向南宫天麟。 “仪姐的小嘴真甜!”南宫天麟似是回味无穷地舔舔嘴角。 朱凤仪看向南宫天麟的眼光甜丝丝的,“麟儿……的嘴巴……才甜哩!” 她已经喘不过气了。 透了几口气,朱凤仪引导南宫天麟的手到肚兜的钮绊处,“帮我解……” 朱凤仪穿着肚兜就上了床,她知道南宫天麟是大笨蛋,说不得只好主动点了。 肚兜、亵裤、抹胸,很快就被清理一空,朱凤仪光溜溜的身体在南宫天麟的手下逐渐变得火烫,南宫天麟带着惊叹的表情,以双手在她的身上寻幽探胜,他逐寸逐寸地感受着她得柔软嫩滑。 朱凤仪一动不动半闭着美丽的大眼睛,只是偶尔才用鼻子“嘤”一声,传达她内心的颤抖。 最后,南宫天麟的手穿过草丛,找到了已经溪流潺潺的圣泉,朱凤仪的身体不堪刺激,突然紧绷起来,双腿用力把南宫天麟的手紧紧夹住,双手也抓住了他的小臂。 朱凤仪抬起身子睁大眼睛对着南宫天麟看了好久,象是得到了某种保证,身体慢慢放松了,重又躺倒,她的双腿微微分开,象是对南宫天麟的手指发出无声的邀请,却还保持着紧绷的力度。
第43回
南宫天麟:“仪姐……我想掀开毯子,好好看看你!” 南宫天麟知道朱凤仪十分害羞,虽然心里十分想看看朱凤仪的身体,言下不免有些迟疑。 朱凤仪闭着眼,她的眼睫毛不停扇动,显然很紧张,不过她没有出言反对。 南宫天麟知道她是默许了,手一抬,把整张薄毯掀到了床下。 南宫天麟终于看到了,朱凤仪的皮肤很白皙,豆腐脑般的柔嫩香滑,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啃两口,她瘦不露骨的身体上偏偏隆起两座高大得不成比例的山峰,正随着朱凤仪紧张的呼吸一挺一挺地,山顶一颗红艳艳的宝珠胀得圆圆的,往四下里散射着光芒。 失去了遮盖物,感受到新鲜空气的身体明显紧绷了。 南宫天麟发出惊叹的声音,把手放到上面。 朱凤仪感觉得到,他的手湿漉漉的,她知道,那是她自己身上的蜜露,大羞,她的胸口都红了起来。 那东西象是个装了水的大皮囊,滑溜溜,软绵绵。 南宫天麟微一用力,手指头已经陷了进去,其它的地方却鼓了起来。 南宫天麟刚才已经在黑暗中摸过一遍,知道了这两个庞然大物的弱点,现在更是轻车熟路,几下子轻拢漫捻,上边的小小樱桃已经硬过铁了。 在南宫天麟炽热的目光下朱凤仪觉得特别刺激,一阵阵酥、麻、痒等奇怪的感觉不断地从受制于人的双峰传向全身,她郁闷得要发狂。 终于,一声声似难受,似欢愉的呻吟从她的鼻子里传出,她的手也不知道何时覆盖在了南宫天麟的手上,助纣为虐地加重力道或虚弱无力地随波逐流。 “不!好脏。”朱凤仪感觉到南宫天麟正在亲吻她的胸脯,想起上面已经涂满了来自她下体的汁液立即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的大头。 南宫天麟也不坚持,对着她花瓣般的身子吻如雨下。 朱凤仪的身子越来越烫,水蛇般不停地扭动,终于,她忍不住了,双手扶起南宫天麟的头,“不要再……求你!” 南宫天麟还有点意犹未尽,重要的地方还没有探索呢! 不过,心爱的仪姐怎能拒绝? 他轻轻分开朱凤仪的双腿,笑道:“不要什么?” 朱凤仪羞答答地:“……不要再欺负我了!” 南宫天麟觉得有趣,一边提枪上马,一边又问道:“求我什么?” 朱凤仪知道南宫天麟是不肯放过自己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要我!” 说完不好意思地把脸紧紧蒙住,轻声咕哝,“这下满意了吧?小坏蛋!” 南宫天麟大笑,笑声中,他的大家伙已经钻进了她业已泛滥成灾的水道。 朱凤仪受此一击,秀眉紧皱,连忙伸手抵住南宫天麟。 南宫天麟不敢造次,只好停在半途,“很疼吗?” 朱凤仪摇摇头,“不疼,很胀……好难受!” “很快就好!”—他可是有名的快枪手! 还没过关呢! 还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呢,南宫天麟苦笑着,“……要不不做算了?” 朱凤仪望着这个温柔的俊俏小郎君深情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我要……我准备好了!” 半晌贪欢。 朱凤仪亲了亲南宫天麟,想起身清理,怎奈身体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她在南宫天麟身上轻抚,“麟儿好厉害!把我魂儿都弄飞了……我现在动不了了!” “我来吧!”南宫天麟起身去捡毯子。 朱凤仪忙道:“不要,麟儿!我马上就可以起来了!” 南宫天麟没有理她,看着她股间的桃花瘢痕和污物心满意足,径自用毛毯为她擦拭起来,“对了,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朱凤仪咬咬嘴唇笑道:“是,我的小夫君!” “夫君就夫君,加个‘小’字干什么?它很小吗?”南宫天麟调皮地用它碰了碰朱凤仪秀美的大腿,不满地道。 已经身为人妇,朱凤仪虽然还不免羞意上脸,却“咯、咯”笑了起来。
第44回
走进如今成为东方悦儿卧室的那间密室,南宫天麟看到了一幅令他吃惊的画面:东方悦儿和东方玲珑正罗襦半解地在相互抚摸、亲吻。 南宫天麟不禁暗怪粗心,象他这样走路无声无息的很容易撞破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很是失礼。 只怪他忧心忡忡地竟然忘了加重脚步。 练武之人行走之时总是免不了要提气轻身,南宫天麟的轻功很好,外加上这两姐妹玩得太入神,哪能发现得了? 南宫天麟赶紧退出去重新走进来。 听着自己清晰的脚步声在迷室里回荡,南宫天麟暗自好笑,自从轻功有成,他已经很少听到自己如此清晰的脚步声了,好像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不过,策略显然是有效的,房里的怪声已经停息了下来,她们似乎在静静地等待自己过去。 南宫天麟过去一看,不仅大吃一惊,她们竟然还是抱在一起,松开的衣服也没有掩上,眼睛望着门口。 南宫天麟一眼就看到了东方玲珑一只肥白的乳房倒有大半裸露在外,连娇艳的乳头都隐约可见,他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 东方玲珑羞意满脸地“啊”了一声,却被东方悦儿按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东方悦儿的脸也有点红,显然也是害羞的。 东方悦儿甜甜一笑:“麟儿,你回来了?” 南宫天麟:“咳,回来了,咳,我等一下再过来!” 东方悦儿大发娇嗔:“咳什么咳!还不快点过来!” 南宫天麟是在东方悦儿的戏弄、娇笑声中长大的,只有在刚知道自己中了暗夜流香的那几天让南宫天麟占到了上风,待他们确立了夫妻关系以后,南宫天麟这个毛孩子哪里是东方悦儿的对手? 连说话的语气都跟先前一样了,只是其中多了几许柔情。 东方悦儿见他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东方玲珑,“她是你的大姨子呀,你不认识吗?怎么不跟她打招呼?” 说到“大姨子”三字,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南宫天麟知道东方悦儿的意思,这是他临行前答应了的,他心里暗叹一声,现在顾不得了,该来的总会来,要是让东方悦儿认为他对于曾经有过的身份还有所顾忌就不好了。 南宫天麟灿然一笑,“玲珑姐,你过得还习惯吧?” 东方玲珑的贞操观念已经很淡薄了,当年她就是为了这该死的观念才会嫁给李翙,李翙却把它清除的一干二净。 她知道,离开了李翙,自己肯定又会很快地落入其他某个男人手中,从南宫天麟对东方悦儿的态度来说,南宫天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能跟东方悦儿一起厮混道也并不寂寞。 不然,她怎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东方悦儿的提议? 尽管如此,初次在这种气氛下和他见面,而且还有别人在场,她还是羞的不行。 她心潮澎湃之下根本没听清南宫天麟在说什么,胡乱嗯了几声应付过去。 南宫天麟:“悦儿,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南宫天麟没话找话的时候突然想起遗书的事来,当着东方玲珑却有点不好出口。 东方玲珑连忙乖巧地道:“那我先出去一下!” 东方悦儿拉着东方玲珑不放,却也不开口挽留,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南宫天麟。 南宫天麟忙道:“对姐姐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不用走。” 南宫天麟知道东方悦儿的意思,如果这话由东方悦儿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赶紧挽留东方玲珑,对东方悦儿的温柔体贴佩服的五体投地。 南宫天麟:“……我想问问你遗书的事。” 东方悦儿娇笑道:“你这么心急干什么?到时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 那就晚了! 南宫天麟:“我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写的。” 东方悦儿知道他一定是猜出来了,因为南宫天麟为她找替身的那天她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写,如果是之前写的,那么内容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是你跑出去的那天晚上。”东方悦儿温柔地一笑,“……我立下遗嘱,让你和我的三个女儿成亲……你喜欢吗?” 最近手头还有点事要忙,下周末回来:)
第45回
东方悦儿温柔地笑道:“我立下遗嘱,让你和我的三个女儿成亲,你喜欢吗?” 南宫天麟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现在听到东方悦儿亲口证实却还是大惊失色。 东方玲珑也惊呆了,对于东方悦儿和南宫天麟的事她多少能够接受,毕竟他们之间本来不存在任何关系,也许是为世所不容,他们自己心里却完全可以心安理得,东方悦儿自己提出来要把三个女儿许配给南宫天麟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东方玲珑自己虽然同样无法抗拒男人的任何要求,要她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女儿却不可能,难道东方悦儿就那么依赖南宫天麟? 南宫天麟急了,“不!绝对不行!” 东方悦儿:“怎么不行?” 南宫天麟:“你和她们……总之就是不行!” 东方悦儿知道南宫天麟说不出口,她是故意的。 东方悦儿:“你不喜欢她们? 南宫天麟:“……也不是。” 东方悦儿:“可是南宫世家需要你这么做呀?一来你本来就是南宫世家内定的娇客,二来你的身世公布以后必须要有这一重身份来领导南宫世家,三来可以保证南宫世家的血统。” 南宫天麟:“那也未必,只要我不做家主就可以了。我可以为南宫世家找一个好女婿,然后把家主的位子让给他不就行了?” 东方悦儿怔怔地看着南宫天麟:“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现在南宫世家正在危难之中,你就忍心看着它败落?而且我十几年的心血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南宫天麟见东方悦儿生气了,慌忙打迭起千种温柔,万般软语,再三保证他决不会抛弃南宫世家。 东方悦儿这才回嗔作喜,“你究竟有什么顾虑,说出来听听?” 他还能有什么顾虑? 不就是怕这样做对东方悦儿不妥么,但说出来肯定会被东方悦儿否决。 南宫天麟:“可是……这样做对她们不好,她们会很难受!” 东方悦儿一想,也对,她还不知道她们三姐妹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让她们存有芥蒂也不好。 东方悦儿:“这样好了,在宣读遗书之前如果她们有谁不愿意,让她们来跟我说,我再修改好了。不管她们愿不愿意你都不准反对,行不行?” 南宫天麟叹了口气,又是这一套! 不过,看着东方悦儿乞求的神态,他又怎么能够反对呢? 南宫天麟:“那好吧,我去告诉她们这件事,让她们自己决定。” 东方悦儿忙道:“不行!不能由你去说!我要让凤仪去说,而且不准让她们知道你的态度!” 如果由南宫天麟去告诉那三姐妹,就算她们再迟钝,肯定也会以为南宫天麟不希望和她们结成连理,而且单为了面子她们肯定也会来的。 南宫天麟:“那好吧……还有没有别的事……” 东方悦儿似笑非笑:“这么久没回家,刚说了两句话你就要走啊?” 东方玲珑忙道:“我要上去了,你们再聊一会儿吧!” 东方玲珑刚要走,却又被东方悦儿拉住了,“姐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走呢?还是我走好了!” 东方玲珑大羞,东方悦儿不由分说地拨开东方玲珑的手往外走,经过南宫天麟身边时,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腰上重重一拧,南宫天麟闷哼一声,转眼望去,正好看到东方悦儿狠狠瞪来一眼。
第46回
密室独对,东方玲珑有点紧张。 南宫天麟慢慢在东方玲珑身旁坐下,抓起她的一只手,“玲珑姐……” 东方玲珑微微抬起通红俏脸飞快地瞟了南宫天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南宫天麟微笑的眼睛看的她心跳如鼓。 她不由得暗暗嘲笑自己,怎么跟小姑娘似的! 不过想到自己如今已不再是小姑娘,心里苦涩起来。 南宫天麟见她还是不说话,也觉得十分尴尬,他想跟她先说说话好显得自然一点,可是他由哪里有什么话好说的? 难道要直接动手要她吗? 南宫天麟一边挖空心思想找些话来说,一边无意识地轻轻抚摸手中柔软的小手。 东方玲珑的小手白皙、柔滑,她未嫁给李翙之前曾经十分刻苦地练剑,那时手上长过一些茧子,不过已经十几年没有摸过剑了,茧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盯着南宫天麟在她手上轻轻抚摸,又一只一只手指掰开、合拢,她的心铉页被他轻轻拨动。 东方玲珑将另一只手覆盖在南宫天麟的手上,抬眼向他看去,南宫天麟也正抬起头来。 她心里的情火早已经熊熊燃烧,早恨不能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让他狠狠地宠爱、蹂躏自己,此刻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她心痒难搔,偏偏又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其中微妙的情愫、暧昧的气息,让她的心甜丝丝的。 东方玲珑:“……我为你更衣吧?” “好。”南宫天麟就近闻着东方玲珑的吁吁娇喘,听着她略带沙哑的磁力嗓音,喉咙发干。 下一刻,南宫天麟已经抱着东方玲珑绝美的滚烫娇躯滚倒在床上。 他一边享受着这个美丽的妇人,一边却在苦笑,这算什么? 就因为她需要,自己就要来满足她,不是跟妓女差不多吗? 不过能让这个动人的女人从此归了自己,他也并不太反感。 跟南宫天麟紧密地合成一体后,东方玲珑的尴尬紧张慢慢消退,她开始还只是小声地呻吟,随着南宫天麟越来越猛烈的动作把她推向高峰,她终于情不自禁地胡言乱语起来,恢复了她一贯的浪荡风情…… 云雨过后,东方玲珑为自己刚才淫荡的表现脸红不已,把发烫脸蛋紧紧贴在南宫天麟的胸膛。 一颗心从未如此踏实过,她知道,南宫天麟也是喜欢她的。 东方玲珑除了不受控制地狂呼乱叫之时不爱说话,听到南宫天麟的话后,她往往会递过来一个羞涩的眼神,然后默默地去做。 南宫天麟对她说话也不多。 正是两人之间这种沉默寡言让她深深眷恋,南宫天麟偶尔递过来的每一个温柔的眼神都让她心迷神醉,她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东方悦儿撮合他跟她的三个女儿的心态了。 至于她自己,她知道,更多是因为东方悦儿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情。 明白了为什么东方悦儿的脸上会有幸福的表情,她更加感激东方悦儿了! 南宫天麟把手指深深埋进东方玲珑丝绸般的黑发之中,感觉两人的心似乎奇异地贴近了。
第47回
“悦儿。”东方悦儿在门边一探头,见两人并未起身,刚想退回去,南宫天麟却早已发现了。 地下没有多大的地方,除了她的卧室,一间放着南宫世家历年收藏的一些书籍、兵器和财宝,另一间是空荡荡的练功房,她的卧室在中间,既然不能去地上,她也只能在那间存放物品的房间里听着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的异声发呆。 东方悦儿在隔壁听得难受,好不容易没有动静了,她的心里却还是火燎火烧的,又耐心地等了一下才出来。 东方悦儿的脸蛋红扑扑的,慢慢走进来,“姐姐,我说得不错吧?” “谢谢妹妹了!”东方玲珑赤裸的身体在淡淡的烛光下洁白而朦胧,两人四目相望,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羞意。 南宫天麟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东方悦儿曾大肆夸言南宫天麟的强壮,这种话怎能让南宫天麟知道了? 东方悦儿轻羞薄嗔地瞪了南宫天麟一眼,“小坏蛋!有了我还要欺负我姐姐!” 东方玲珑也在南宫天麟腰上皮肉柔软处轻掐。 南宫天麟:“那、那怎么能说是我欺负玲珑姐呢?!”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是她逼着自己去做的,怎么反倒怪他自己了! 东方悦儿“咯、咯”娇笑,“刚才姐姐的惨叫声恐怕连上面的人都听到了,还说不是欺负!” “呵!”东方玲珑的脸顿时红得跟关公似的,拿粉拳轻轻在南宫天麟胸脯上敲打,“都是你小坏蛋害的!” 南宫天麟大乐,心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齐人之福”了。 这两姊妹两张相似的如花娇靥同时在面前献宠爱娇,语笑嫣然,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多少功德! “你也上来吧?”南宫天麟对东方悦儿笑道。 他终于打开了心中枷锁,真正只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女人。 “不!”东方悦儿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但是南宫天麟已经不顾赤身裸体从床上跳了下来,他风一样地一步跨到了东方悦儿身前,抓住了她的小手,随即揽主了她的柳腰。 东方悦儿怯生生一笑,“想要用强吗?” 南宫天麟:“对呀!你怎么知道的?怕了吧?” “我才不怕你这个小色狼呢!”东方悦儿扑到南宫天麟怀里,低头正好看到他那害人的东西又凶悍地抬起头来,那上面似乎还沾着东方玲珑身体里的爱液,她心灵剧颤,伸出手来轻轻抚摸。
第48回
南宫天麟低头望去,东方悦儿正娇痴地紧盯着他紫红色的粗大火棒,纤巧玉指轻轻握着它缓缓套动,那么入神,好像连他的主人都忘了。 南宫天麟在她鬓角轻柔一吻,“悦儿,你对我真好!” 东方悦儿一下就沉醉了,忘了身处何方,忘了今夕何夕,只剩下他的温柔她的甜蜜。 “小坏蛋!”东方悦儿瞟了一眼南宫天麟解她衣带的手,腻声说,“你又想干什么?” 南宫天麟手上不停,“侍候我的好悦儿上床睡觉呀!” 东方悦儿想起东方玲珑,侧首望去,南宫天麟也回过头,东方玲珑碰到两人的视线,连忙很不好意思地闭上眼睛。 她看到两人亲热才知道原来南宫天麟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原来他们之间如此郎情妾意,她留在这里好像很多余。 东方悦儿轻啐一口:“还想一箭双雕,想的美呀!” 南宫天麟:“是啊,我要把你们俩姐妹放在一起好好比较一下!” “啊!”东方悦儿惊呼一声,身体发僵,“不行!” 那边东方玲珑也羞的死死抓住被子,身体缩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东方悦儿口中说不行,却丝毫没有阻止南宫天麟,任得他把自己剥的干干净净,任得他把自己火热的胴体摆放在稍稍有点凉的床上。 南宫天麟又去揭被子,东方玲珑的手一直都在紧张地死死抓着被子,南宫天麟并没有揭下来,他好奇地问道,“不行吗?” 东方玲珑朦胧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了南宫天麟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手。 但是南宫天麟没有发现,他扭头去看东方悦儿,东方悦儿也显得很紧张,她把手中的床褥揪成了一团,肌肤紧绷。 南宫天麟:“你也不愿意?” 东方悦儿咬咬牙:“我愿意!” 东方悦儿害羞地闭起双眼,她本来对三人同眠都觉得很不好的,不过在拒绝之前突然想到了很多:在床上,南宫天麟害怕让自己不高兴,从来没有主动过,今天难得这么有兴致来做这种羞辱她们的事,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是一定要鼓励他的。 她一直希望南宫天麟在她面前不要束手束脚,自己做一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小女人。 东方玲珑低低地说道:“我也愿意!” 南宫天麟看到她们微微颤抖的样子突然明白了她们的感受,明明很害羞不情愿,却又不敢或者不愿违抗他。 一股热浪冲进大脑,他晕乎乎地什么也不能想了,下体胀裂似地疼痛起来。 南宫天麟俯下身去吻了吻东方悦儿的小嘴,东方悦儿就对他的嘴巴轻声说,“好麟儿,悦儿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切都任君摆布!”
第49回
疯狂了半夜,三人都累的不得了,最后三人抱成一团沉沉睡去。 卯初,天刚刚发亮时候,虽然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南宫天麟还是准时醒过来了。 他六岁起就时刻警惕、磨砺自己,早起晨练的就从来没有中断过。 虽然到了今天他还是个贪睡的孩子家,但是家族的重任在肩,他从不会放任自己。 看着怀里死死缠着的两个美女,他有点犯难,虽然他自己十分刻苦,却从来不认为别人也应该跟着他吃苦,特别是东方悦儿,他一直希望自己快点长大,把她所有的责任都接过去,让她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南宫天麟打量了半天,好像不可能在不惊醒她们的情况下脱身,只好决定放弃今天的晨练。 昨天夜里,他究竟是做了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还是一个男子汉不该做的事? 他可是狠狠地“欺负”了她们一番。 他曾数度让她们疯狂,从低沉的呻吟到声嘶力竭的叫喊甚至哭泣、呜咽着苦苦哀求。 虽然他不想如此,东方悦儿却一边哭泣一边求他不要停,身体扭得像条蛇了小脸皱的苦瓜似的了还在鼓励他用力,好像要把骨子里最深处的欲望、热情也挤去来,融入到他身上去。 他印象最深的是东方悦儿提议要品萧。 昨夜她们太疯狂了,她们不断地用羞耻感来刺激自己体内的情欲,做了很多羞人的事。 东方悦儿看了南宫天麟给的书以后便有了尝试一下的想法,只是因为害羞没有提过,此时也自然而然地提了出来。 东方玲珑正是个中高手,没几下就让不克自制的南宫天麟射了她个一头一脸。 接下来的东方悦儿却是小心翼翼地皱着鼻子慢慢接近,他好玩地让他的大家伙弹跳起来,打在东方悦儿的俏脸上,让她象碰到蛇的青蛙般跳了起来……最后,固执的东方悦儿忍着小嘴胀裂的痛苦用她生涩的技巧一定要让南宫天麟也射一次,同样是满头满脸,然后和东方玲珑抱在一起相互舔舐…… “你们醒了?”南宫天麟正在出神,两女扑扇了几下眼睫,几乎同时醒了过来。 东方悦儿睡意朦胧地嘟嘴埋怨道:“你心跳的跟打鼓似的……” 南宫天麟想把她挪到枕头上去,她却怎么也不依。 南宫天麟若有所思地说,“玲珑姐,你到茗荷精舍还是跟凤仪住在一起好吗?” 东方玲珑的睡意一下子全跑光了,手指用力地扣进了南宫天麟的胸脯,东方悦儿也瞪大了眼睛。 东方玲珑:“……好。” 东方悦儿:“那……姐姐还能来看我吗?” 南宫天麟摇摇头,他知道东方悦儿问的其实是他是否还会去“安慰”东方玲珑,“恐怕不行。东方家主过几天要来,会被他看出来的……” 必须让东方应雄看到一个怨妇! 东方玲珑怯生生地问道,“那……如果他要我回去怎么办?” 南宫天麟苦笑,东方玲珑的样子就好像在怀疑他得手以后就想抛弃她了,“我没办法,要你自己去拒绝。” 东方玲珑哭起来了,东方悦儿连忙安慰她,顺便回头狠狠瞪了南宫天麟一眼,“还不赶紧想办法?”
第50回
南宫天麟从地下室出来时知道朱凤仪昨晚就回到了茗荷精舍,毕竟她一个大姑娘留下来不合适。 南宫天麟已经回来的情况下东方玲珑还在心剑阁滞留了整夜,又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他家的丫鬟并不多,而且每个都是身家清白,存在内奸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既然已经与洞庭李家结了死仇,那么,一切都是可能的。 如果李翙怀疑起东方悦儿的死讯,就必然会从这些丫鬟身上着手,何况还有一具不能曝光的尸体这个大漏洞。 为了打击南宫世家,他的敌人就很可能从他的生活作风入手。 就算他怎么洁身自爱可能也免不了被人泼污水,何况他又收容了东方玲珑这个由头,如果再从内宅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那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天还很早,早上新鲜的空气十分的清静。 南宫天麟心里有点乱,神思不属地在花园中乱走。 虽然可以说他是被逼无奈才要了东方玲珑的身子,不过不但他不能容许自己作出饱食远扬之举,“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感情他更不能轻易从心底抹去,而且既然他已经在东方玲珑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烙印,不说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留恋之情,以他的骄傲又怎能再容忍其他人沾惹? 但是在这件事上南宫天麟确实有点无能为力。 如果东方应雄要让东方玲珑回李家堡南宫天麟自是可以断然拒绝,如果他执意要让东方玲珑回去东方世家,他南宫天麟却是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强留东方玲珑的,就算是翻脸了都不行。 现在想来,当初认为东方应雄不愿意接下这个包袱的想法太一相情愿了! 不过这也难怪,以现在的情形来说,如果东方玲珑表示不愿意回东方世家,东方应雄让东方玲珑留在南宫世家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不过,事过境迁,如今南宫天麟却是一定要留下东方玲珑,那万一的可能性却不能忽视了,南宫天麟泛起了无力之感。 “大姐。”南宫天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南宫韵华身前了! 这里可不就是大姐的听雨轩? 他的大姐南宫韵华正拿着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在挑花,她的两个丫鬟提着花篮跟在后面,见到南宫天麟,都站在那等他过去。 南宫韵华:“是小弟,怎么这么早,有事吗?” “没……”南宫天麟顿时语塞。 一个月前他和大姐是何等亲昵? 那时不管是直说无意间行至此处还是顺势说特意来探均可自如,自从偷窥事件之后,他面对他大姐就洒脱不了了。 如果直说南宫天麟担心她不相信,说有事,可怜他现在都搭不上话来,等下又说些什么? 南宫天麟:“厄……是有点事……” 南宫韵华莞尔一笑,“先进去再说吧!”
第51回
南宫天麟坐在听雨轩窗明几净的客厅里,品着南宫韵华亲手泡的香茗,看雾气悠闲地升腾、缭绕,这是多久前的事了? 仔细想想,前后相差不过一个月,如今坐在对面的大姐却象是与自己相隔了千山万水,同样的笑容却有了不一样的距离,前尘往事恍若一梦! 南宫天麟不开口,南宫韵华也无话可说,她同样也很有感触,往日的情分是永远也追不回来了,起码,如今她们已不再是亲姐弟。 南宫韵华同样是亲切、温和的笑容,专注、平静的眼神,慢慢觉得南宫天麟纯真的眼睛似乎有些忧郁。 南宫韵华对她自己的小弟还是比较了解的,南宫天麟感情细腻,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有些感触也是难免的,他不是正处在伤春悲秋的年纪么? 不过,小弟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做到一直深藏不露,现在想来,他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心事可能谁也猜不透呢! 这是个谜一样的少年。 南宫韵华:“在想什么?” 南宫天麟:“呵,大姐……我在想上次在这里喝茶是什么时候。” 南宫韵华:“一个多月了吧?你都不肯来看大姐了。” 南宫天麟:“我怕大姐生气不敢来。” 南宫韵华:“谁让你……” 南宫天麟急道:“你还在怪我吗?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 南宫韵华“嘤”地低呼一声,垂下头,脸红过耳。 南宫天麟:“真的,当时我……” “别说了……”南宫韵华匆匆打断他的话,头更抬不起来了。 南宫天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嗡”地一声血全冲到脑门子上,恨不得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如果他还是个孩子他自然可以见势不妙立即溜走,现在却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两人满脸通红,尴尬的无地自容,他们很想说点什么,却是越尴尬越说不出话来,越说不上话就越尴尬。 南宫韵华心如鹿撞,一边心里埋怨小弟竟然一语不发害得自己尴尬一边苦思对策。 好不容易,沸腾的血液慢慢平息下来了,她脸上犹带着残红慢慢抬起头,却见南宫天麟脸跟块红布似的,死命扭头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看到南宫天麟比自己还窘,南宫韵华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无声地轻笑一声,“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 “是、是啊……”南宫天麟慌慌张张回过头来,脖子似乎有点不舒服。 看到大姐白嫩的脸蛋上的淡淡桃晕,呆了一呆,大姐好美呀,跟悦儿一样美! “我来是想跟你道、道歉……”其实南宫天麟哪里有事? 吞吞吐吐地一说,才发现坏了,又说错了。 果然,南宫韵华的脸又红了,头又低下去了。 南宫韵华:“……我不怪你……还要感激你呢!” 感激? 南宫天麟大奇,迅速想到了拆散她和李杰的事,但是这个问题不宜纠缠下去,省得大姐难受,“对了,还有遗书的事……” 遗书? 南宫韵华立即抬起头来。 南宫天麟见自己又忙中出错,简直恨死自己了。
第52回
听到南宫天麟无意中说出的“遗书”两字南宫韵华睁大了眼睛,看着南宫天麟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好笑,不过猜出南宫天麟必然知道了遗书的内容让她的脸蛋更增红润。 南宫天麟:“是……遗书的内容我们还不知道呢……” 南宫天麟:“我……” 南宫韵华:“到时……” 南宫韵华与南宫天麟几乎同时开口,南宫韵华微微一笑,示意南宫天麟接着说。 南宫天麟却没有笑的心情,这个消息从自己嘴里泄漏出去,不说对事态的发展有没有好处,悦儿生气是肯定的了! 南宫天麟:“前些天太忙,我在出门这几天突然想到这件事。我怕到时候遗书中的内容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因此一回来就去问她了。” 南宫韵华忙道:“她怎么说?” 南宫天麟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遗书是她想要自杀时写的!” “哦……什么?”南宫韵华突然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吃了一惊。 南宫天麟定定地直视南宫韵华的眼睛,这个消息无庸置疑! 南宫韵华的脸慢慢红了,低头不敢看南宫天麟。 良久,南宫韵华才低低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南宫天麟迟疑了一下,这正是东方悦儿担心的地方,如果他说错了话,可能会让东方悦儿难受一辈子,可是如今已经如箭在弦,“我……我想让她重新写,她不肯答应,她说如果你们去说她就改……” 南宫天麟急急忙忙地又补充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们能够自己选择……而不是迫于无奈……” 可是南宫韵华没有理他,盯着窗外出神,好像根本没有在听。 南宫天麟说不下去了,讪讪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南宫韵华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不过视线一碰到南宫天麟就偏移了开去,脸也有点发烫。 南宫韵华:“自从那个人以后,对于我来说,嫁给什么人都没有分别。” 看着她微弱的笑容,听她清脆的嗓音说出沧桑的话语,觉得有点凄凉。 最重要的是她的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这样一个人,也要做自己的妻子,南宫天麟只能苦笑。 南宫韵华突然口气一改,“我知道你是被她逼的,偏偏她连选择的权力都不给你……不过,难道你就那么难过?难道我就那么不堪么?” “啊?不是!”南宫天麟本来正在心里暗暗点头,听到后面的话大吃一惊,“当然不是!你们个个……我求之不得……” 原来这个很不好解释。 说自己无可奈何固然不妥,说自己梦寐以求也不好。 南宫韵华淡淡一笑,起身往卧室行去,南宫天麟有点不知所措,也夹手夹脚地跟着。 南宫韵华:“你跑到我的闺房来干什么?” “对不起……”南宫天麟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擅自闯进南宫韵华的闺房里了。 他心慌意乱地看着南宫韵华似笑非笑的俏脸,“大姐,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成为家族的工具跟别人联姻,我会让你们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的幸福,如果你们不愿意跟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选择了我,我都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南宫天麟想起东方悦儿对他的期盼—在任何女人面前都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终于打开了心中枷锁。 南宫韵华见南宫天麟突然正经起来不由得一怔,南宫天麟手足无措的样子固然纯朴、可爱,他此时此刻更是英气逼人。 更重要的是南宫天麟的真挚和温柔决不是其他人能够给予的,南宫韵华有些痴了。 南宫韵华展颜一笑,“谁答应嫁给你了!” 南宫天麟得意地一笑,“我知道我还打动不了你的芳心,不过你母命难违呀!” 南宫天麟拉起南宫韵华柔软的小手,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感情慢慢萌芽。 南宫韵华的脸红了,手一抽,扭过头道,“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出去!” “那我先走了,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的!”南宫天麟见她面嫩也不相强,转身走了。
第53回
黄亦侠不情不愿地踏进了南宫世家的大门。 她的父亲虽然没有明言,她却不难想象出父亲的用意。 黄山南宫世家与她们长江帮比邻而居,相互之间却甚少走动,为什么南宫世家随随便便派个客卿过来,她就被“押送”过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还算好,她并没有直接被卖掉。 不过,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想要先验验货? 黄亦侠不无辛酸地想道,如果人家看不上自己自然最好,如果被看上了(这恐怕是必然的)她就抵死不从! 这是她出门时定下的,当她踏进大门的时候,她把这些念头重新过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 有人迎出来了,当先的一人似乎还是个孩子,长得倒是很英俊,多半是个草包,这种纨绔子弟她见的多了! 南宫天麟:“许叔叔一路辛苦了!” 许廉:“不敢当!家主,这位是长江帮黄帮主膝下唯一的女公子人称‘长江明珠’的黄亦侠小姐!” 家主? 黄亦侠大吃一惊,难道他就是南宫天麟? 她一直以为南宫天麟多半是个半老头子,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小孩! 对了,她记得好像听她爹隐隐约约提起过南宫天麟虽然年轻却是个厉害角色的话。 南宫天麟收起高兴的神色,正正经经地对她作揖行礼:“不知黄小姐驾临,区区有失远迎,望乞海涵!” 黄亦侠冷眼望去,此人无论长相、气度具是上上之选,再加上父亲所言,他是个厉害角色(这显然是真的,不然她父亲也不会如此想要巴结这个南宫天麟了),这么说来,他很优秀了? 黄亦侠倏地脸红了,脸色却有点难看,她微微福了一福,没有多言。 南宫天麟并没有介意,略带拘谨地把她们迎了进去。 黄亦侠愤恨地盯着南宫天麟的背影,胸中的恼怒越来越强烈。 如果南宫天麟是个十分不堪的人物她绝不会如此羞恼,为了父亲她可以忍下来。 虽然她不过跟南宫天麟刚刚见面,却知道这个南宫天麟必然是值得自己结交的,他的英俊,他的温和,他的家世,很可能他还具有不俗的才干,这一切加起来就是一个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 可是,眼前的南宫天麟越是优秀就越是让她难受,她的容貌和她的聪明让她十分骄傲,如今却要象一件物品一样摆在他面前任他挑选,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么? 南宫天麟和许廉很快就告辞了,想必是去了解自己的来意了。 她被一个丫鬟带到了茗荷精舍,一路上美丽的景色她一点都没有看到心里去,心里一直在想,这会儿估计他已经知道了,他对自己的看法。 她眼中的怒火几乎能够烧穿前面引路的丫鬟的衣物,她一生中从未有过此刻的难堪、酸楚! 但是一连三天过去了,南宫天麟并没有来找她,让她给南宫天麟脸色看的愿望落了空。 她作为贵宾,行动自然是不受限制的,除了心剑阁(有南宫天麟在)和风雨楼(刚死了人),她把南宫世家美丽的景色看了个饱。 南宫世家,这个古老的家族果然和她的猜想非常接近,处处透露出富贵华丽却绝不庸俗,古朴、雅致之处所在皆是,有时她会想,如果成为这里的女主人的确是件美事,不过这种想法只能令她痛苦,不想也罢。
第54回
初次见到朱凤仪的时候,黄亦侠对他的看法跟南宫天麟倒是十分接近,这个艳丽的女子总给她一种俗气的感觉,朱凤仪烟视媚行的样子也让她反感。 不过她们同住在茗荷精舍,见面的机会非常多,而在南宫世家生活太过无所事事、平淡无聊,她很快便与南宫三姐妹结交成了好友,而与朱凤仪的感情尤其是好。 朱凤仪待人的态度固然亲切有礼,她的见识更不是这些深居浅出的小丫头能够相提并论的,她轻而易举地折服了颇有些自命不凡的黄亦侠,虽然不是有意的。 在黄亦侠这边,朱凤仪的举止是越看越顺眼,越是与她接触就越是认识到她的大方得体,似乎她的容貌也越看越顺眼了。 这天已经是黄亦侠来到南宫世家的第四天了,有时她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完全忘了家里还有她这么一个客人? 她正在朱凤仪的房里看她梳妆。 她带着惊叹的表情拿起朱凤仪准备使用的发簪,“真是无法想象这种簪子插在姐姐头上竟然会如此漂亮!” 朱凤仪笑道:“那当然了,名贵的饰物要与妹妹才能相得益彰,这种不起眼的东西正好与姐姐相配!” 黄亦侠翻了个白眼,“啊!姐姐又取笑小妹,小妹生气了!” 两人笑闹间,一个丫环走进来。 黄亦侠认得那是南宫天麟的使唤丫头名叫剑兰,难道是南宫天麟终于记起自己来了吗? “剑兰,有什么事吗?”待剑兰向两人行过礼,朱凤仪问道。 剑兰:“是的,仪小姐。公子请你今天去陪陪东方小姐。” 朱凤仪:“喔,好的。我正准备过去呢!” 等剑兰走远,黄亦侠不以为然地道:“你不是南宫世家的贵宾吗?他们竟然支使你?” 朱凤仪:“虽然我跟你一样住在茗荷精舍,我却不再是贵宾了,我已经被他们聘为客卿了,自然是要做事的。” 一旁的冰梅插嘴道:“何况我们仪小姐很快就是南宫夫人了,也是要做事的!” 朱凤仪的脸“腾”地红了,“死丫头!又在乱嚼舌根!非要我撕了你的小嘴才肯老实!你别听她胡说!” 东方悦儿“死”了以后,红梅、白梅、冰梅、雪梅她们四个就被派来服侍朱凤仪,朱凤仪既不刻意迎合也不刻意为难她们,反而赢得了她们的好感,南宫天麟三番几次与朱凤仪“偷情”,岂能瞒的过她们? 知道了黄亦侠此来的目的,她们多少也有些私心,而且朱凤仪甚是宽厚,她们说话基本上没什么顾忌,就借机把话给挑明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朱凤仪身边有这么多南宫家的丫鬟! 除了红梅她们四个还有茗月,好像荷月(茗月、荷月是专门照顾茗荷精舍的丫鬟)也是由她从身边拨派给自己的。 黄亦侠眼睛一酸,觉得十分难堪,幸好自己并未对她说出什么出格的话,要是自己曾经不小心说到过南宫天麟的话,眼下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吗? 就算如此,她也恨不能一头撞死! 黄亦侠强笑道:“姐姐什么话,这是好是呀!小妹预先恭喜姐姐了……既然姐姐有事,小妹就先回去休息了!” 黄亦侠说完就走,眼睛里起了水雾,眼前的路似乎有些模糊了。 南宫世家的景致虽然好,却是别人家的,对于她黄亦侠,这不过是个大笼子,虽然她们个个亲切有礼,实质上却都是她的敌人! 难怪南宫三姐妹总让她感到不自在! 最可恨的却是这个“姐姐”! 这只能怪自己,不能怪她! 朱凤仪看着黄亦侠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狠狠地瞪了冰梅一眼。 冰梅吐吐舌头,连忙找个借口偷偷溜了。
第55回 恋奸情热
悠闲的日子如今一去不复返了。 以前南宫天麟只需要练功,偶尔也会在管事诸人面前晃一晃,实质上却任事不管。 如今却不能再如此了,他不单单要每日听取下人汇报,还常常要跟手下商量对策以迎接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南宫世家想要吞并李家堡本来是十分可行的,如果他们不惜代价迅速将李翙击溃,在其他门派还来不及插手前就接收了李家堡的实力的话。 但是南宫天麟偏偏要跟李翙慢慢磨,要一点点消磨、吸收李家堡的势力,其他门派哪有不眼红的? 不管他们是想分一杯羹还是想要抑制南宫世家的扩充,将给南宫世家设下重重障碍是必然的了。 因此,听取前方与李家堡对抗的李云峰的进展汇报,打探个门派的动态,迎接来宾,与张海、许廉等商议进一步的对策,就给他带来了每日忙不完的事务。 好在许廉果然有李云峰所称许的才干,而且他一改往日的懒散作风,为南宫天麟分担了不少,他也越来越得到南宫天麟的倚重。 如是过了一个月,江湖上有点地位的门派派出的代表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象极北之地的长白剑派和极西之地的天山派自然没有到,不过他们应该是不会来的,也就是说,加上昨天到的四川剑阁的唐门,刚刚到达的陕西太白的东方世家,各头面门派算是到齐了。 林林种种前前后后数百号人,南宫世家虽然房舍甚多,而且又有两百多人出门在外,却也把南宫世家挤的满满当当。 这么些人,南宫天麟哪里能一一接待得过来? 除了除了四大世家中人等沾亲的、交厚的被待为上宾以外,其余那些所有不请自来的“贵宾”统统被安排到下人、仆役的居所。 而除了少数几个德高望重的,南宫天麟对他们也是一概避而不见。 东方世家来的是东方应雄。 南宫天麟对待东方应雄自然就不同了,他可是东方悦儿的亲哥哥,南宫天麟自然要抽出时间专程陪同了。 东方应雄今年四十一岁,长相威严,由于常年发号司令,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神气。 当然,对于南宫天麟他自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除了怜悯外甥年纪轻轻却要身负重任,南宫天麟身为南宫世家的家主,如果太严厉可能会招致南宫世家中人的不满也是一个原因。 除了祭吊妹妹的英灵,东方应雄也听说了他的堂妹东方玲珑的事情,他正由南宫天麟引路前往探视。 东方玲珑被安排住在后院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东方应雄听到这桩僻静简陋的小屋里有木鱼声传出吃了一惊。 南宫天麟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自己刻意安排的,他难堪地一笑,轻声说,“玲珑阿姨不愿见人,她执意要找这么个地方吃斋念佛……” 东方应雄若有所思,他举手轻轻叩响了木门,“玲珑,是哥哥。让我进去看看你!” 屋里的木鱼声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东方玲珑方轻轻说道,“进来,门没有闩。” 东方应雄轻轻推开木门,不由眼睛一酸,这哪里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东方世家的千金小姐、李家堡的贵妇,分明是一个出家修行的道姑! 虽然并不是亲兄妹,在家之时的情分也很淡薄,看到她的样子东方应雄还是十分难受。 房里所有的之窗都关着,把所有的景致都关在了窗外,只有朦胧的白光映过来,迎面是一个高高的佛龛,上面供着观音大士,观音大士前面摆着个香炉,升腾着袅袅轻烟,东方玲珑一身麻布素服,跪在观音大士面前,手边是一个小小的木鱼,旁边的小几上还有半碗吃残了的茶水泡饭。 东方玲珑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 她的脸颊微凹,显得十分清秀,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家人的仙气。 东方应雄一阵心痛,“妹子,你受苦了!” 南宫天麟也没想到东方玲珑竟然清减如斯,同样心痛,表面上却不露分毫。 东方玲珑似乎要开口,却最终没有出声,眼睛扫过南宫天麟,她的脸上迅即升起了两朵红云,她深深低下头。 东方应雄:“好妹子,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等这里的事情一完哥哥就带你回家去!” 东方玲珑突然抬起头,尖声说道,“不!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东方应雄急道:“怎么了?妹子?” “你们走!你们快出去!”东方玲珑突然尖声大叫,接着伏地痛哭起来。 恋奸情热! 南宫天麟自然看到了东方玲珑不断扫过来的含义不明的眼神,只有苦笑。 “妹子……”东方应雄还想说点什么,南宫天麟赶紧拉拉他的衣袖。 东方应雄不解地跟了出来,那道门又紧紧关上了。 东方应雄刚要提问,却被南宫天麟制止了,他们静静地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听到一阵细微却急促的脚步声。 东方应雄不难想象出屋内的情境,东方玲珑急急跑进卧室,接着,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似乎还在床上不停地翻滚? 抽泣声渐渐停歇了,似乎有微不可闻的呻吟。 东方应雄面上一热,拉着南宫天麟走出院外。 东方应雄:“这……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天麟苦笑了一下,“外甥也不太清楚……母亲……和玲珑阿姨都被李翙那狗贼下了‘暗夜流香’之毒……” 东方应雄:“‘暗夜流香’?那是什么东西?” 见东方应雄这么快就恢复了一方雄主应有的沉静,南宫天麟也觉得接下来的话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那是一种慢性春药,能够逐渐改变女人的体质,让她们变得……不能与男人接触。因此我妈妈就自杀了。” 南宫天麟吁了口气,见东方应雄没有接口的意思,续道,“玲珑阿姨来了后就很奇怪,她好像不时会觉得很难受,也不准我靠近她。后来,她要了这间小屋,让我们少来打搅她。给她送饭的丫鬟向我报告,她经常会象刚才这样,我猜是药性发作了……” 东方应雄:“你不必说了,我都清楚了。这畜生!我饶不了他!” 南宫天麟:“外甥一直在筹划复仇事宜,能得舅舅出面主持那是再好不过了!” 东方应雄停下脚步,直视着南宫天麟,沉声说:“麟儿,现在你母亲不在了,我就说你两句!” 南宫天麟恭声应道:“是!请舅舅训示!” 东方应雄笑了,“也不用这么严肃—你做得很好,我都听说了,不过,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而且,绝对不能有希望别人接替你的责任的想法,要像个男子汉!” 南宫天麟:“孩儿谨遵舅舅的教诲!” 东方应雄:“所以,报仇的事我会留给你。当然,我和东方世家都会支持你的,如果有需要你就直说!” 南宫天麟得到东方应雄男子汉式的尊重,对他十分感激,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南宫天麟:“对了,玲珑阿姨的事舅舅打算怎么处置?” 东方应雄苦恼地皱眉:“我本来想把她带回去,她又不肯……” 如果把她留在南宫世家有点说不过去。 另外,他又不是东方玲珑的亲哥哥,一个处置不当,恐有内忧真的比较棘手。 “象她这种情况,不愿意回家面对亲人的心情自然是很强烈的。而且,路上可能也不太方便。既然玲珑阿姨愿意留在这里,倒不如就顺她的意思去做好了!”南宫天麟心里暗暗道歉。 南宫天麟起先还有东方应雄可能会为了家族的名声而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想法如今看来对东方应雄太不敬了,不过,总要让东方玲珑留下来才好! 东方应雄:“这样岂不是太麻烦你们了?” 南宫天麟:“舅舅哪里话来!能请到阿姨在此做客,外甥求之不得呢!” 看到东方应雄似有允意,南宫天麟大喜,告辞了以后,拔腿就向东方玲珑的新居跑去。 东方玲珑的新居所自然是南宫天麟安排的,今天这一幕自然也是。 不过,这处新居他却是第一次来。 算算他们也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南宫天麟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发觉他的诡异行动。 东方玲珑显然也在期待他的到来,他一进门东方玲珑就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 “麟儿!”东方玲珑甫一开口,眼泪就冒了出来。 她对南宫天麟是否会来没有一点信心,毕竟南宫天麟已经冷酷无情地把她扔在这里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长,她天天盼着南宫天麟出现—不能真个销魂,让她看一眼也好啊! 她不免常常猜疑南宫天麟是否早把她忘到了脑后,是否他一直存心要抛弃她。 南宫天麟温柔地抚摸着东方玲珑的肩膀,“你受苦了!” 东方应雄说这句话触及了她的伤心恨事,同样的一句话从南宫天麟嘴里说出却让她感到甜蜜、喜悦! 东方玲珑在南宫天麟的衣服上擦干眼泪,抬头甜甜一笑,明亮的大眼睛投射出万千柔情,“我很好!” 南宫天麟:“你还要在忍耐几日。等他们离开后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东方玲珑大喜:“我哥哥他同意了?” 南宫天麟:“他虽然没有直接答应,看情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哦!”东方玲珑恨不得东方应雄能直接允许她做南宫天麟的女人,这个答案并不能令她太兴奋。 南宫天麟:“放心吧!他答应自然最好,如果他不答应,就算抢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好麟儿!东方玲珑大为感动,紧紧抱住这个温柔多情的小郎君。 一时间,两人情爱交融,连一刻不停地灼烧着她的情火也退却了。 不过好景不长,嗅着南宫天麟强烈的男子气息,她的身体很快又变得火热。 “好麟儿,姐姐想死你了!”东方玲珑小手向下探去,熟练地罩住了他的分身,妩媚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南宫天麟,“……行吗?” “唔。”南宫天麟有些犹豫。 “求求你,姐姐想要你宠幸!”东方玲珑见他没有立即拒绝,赶紧祈求,“玲珑好难受……好弟弟?” 南宫天麟何尝不想? 尤其是一个多月的斋戒生活使东方玲珑平添几分高洁,让南宫天麟觉得更加诱人了。 如果她保持这种气质,再加上不苟言笑,应该就是当年那个让天下男人升起征服欲的“冰美人”了吧? 东方玲珑所忍受的苦楚令得南宫天麟十分怜悯,他心一横,“我也想你,姐姐!” 南宫天麟抱着她滚到床上,两人的嘴迅速找到了各自的目标…… 东方玲珑那丰腴柔软的身子在绸缎的包裹下尤显曲线的流畅;松开腰带后,肚兜下摆被乳房顶得离脐三寸,于是上面绣着的两只小鸳鸯亦随着动作而动作,宛如水中活了一般。 下身却是一条薄透宽松的亵裤,垂帐般堪堪把臀部遮盖住;双腿间倒没任何遮盖,淡淡一层毛儿于绿纱中隐现,茸茸地贴在凸起的阜丘上。 南宫天麟发现,隔了层光滑的绸缎搓摩柔腻如脂的乳房是一种言语所表达不出的快感。 掌下的凝脂如水般荡漾,稍不掌握便滑了开去。 “你就这么的歪着就好,姐替你脱。”东方玲珑轻轻说道,俯身尽量让自己的乳房留在他的五指间,慢慢地解着他的衣带。 正跪着替他脱裤子时,已感觉到一只脚趾头不安分地顶在她两腿交接处。 东方玲珑一边不安地扭动一边迅速把他脱的干干净净。 东方玲珑侧坐在南宫天麟脚下,高兴地托起他的分身,“嗨,出汗了呢……” 说着用手指别好自己颊边的发丝,口一啄将蛙口上的透明液体吻了去;另一只手去扯南宫天麟的腿,把他整个脚板使劲捂在自己热腾腾的阜丘上。 东方玲珑快速地脱下自己尽有的遮体物将她和南宫天麟的衣服堆迭整齐,急不可耐地跪到南宫天麟身前,脸颊桃红,眼神如水,“麟儿……” 朦胧的光线下,白腻的大腿、圆润的香臀和水亮的阜丘在展现着各自的淫糜…… 南宫天麟取过枕头垫在她的屁股下面,把她的双腿最大限度的分开,让饱满肥嫩的私处高高地隆起,完全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东方玲珑静静的躺著,柔软无骨的身体任他摆布,即使是做出这样淫荡的姿势。 南宫天麟俯下身子把脸埋在那茸茸芳草之间,贪婪的舔吮从那里流淌出的蜜汁。 他的舌头像刷子似的清洗着东方玲珑的下体,像灵蛇一样拨弄挑逗着深藏在草丛中的明珠,还不时的钻进那温润的腔道内探寻妇人最幽深的秘密。 东方玲珑体内的情焰有如即将迸发的火山,不停地在咆哮、翻滚。 她低低地哼咛著,悄悄的探过小手握住南宫天麟那昂然火烫的分身。 她玉体乱颤,下体也情不自禁地一收一缩。 他见南宫天琳越玩越起劲,她终于低声的哀求起来,“好麟儿,不要……” 说著她还伸过手来试图阻止南宫天麟。 不想却被他牵住她的手指揉压自己的肉洞。 不知是害羞还是兴奋,竟不住地呻吟起来…… 在妇人的惊叫声中,南宫天麟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身下,放手疯狂地冲撞着…… 东方玲珑还在顽强地抗拒着崩溃的到来,只盼能和爱人共赴巫山之巅,但下身却发生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抽搐……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雪白的纱帐…… 她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水的流淌声音,水一寸一寸地涨着,很快便将她泡在其中。
第56回 家主责任
南宫世家并没有遍洒英雄帖,可是天下英雄却闻风而动,济济一堂。 本来象南宫世家这种古老门派,天下武林与他们有点交情的比比皆是,多来几个人是很正常的。 比如少林、武当之类的大派总得派人来表示一下礼数吧? 不过,如果他们派出的都是象少林达摩堂首座这种超重量级的人物就有点古怪了,就算是在南宫世家全盛时期,死的是家主他们也未必会如此大动干戈呀! 而且,从大老远巴巴赶来的更多的其他的人就更莫名其妙了,少林号称第一大门派,如果死的他们的方丈,能看到如此盛况吗? 武林中大大小小一百多个门派,四十多个派出了代表,人数从一人到七人不等(大门大派是要讲究排场的,大人物身边总得有几个执事弟子吧?),其中无门无派的也来了些,总有三、五十个好事的也来了,这些人形成了近三百人的武林盛会。 一个一直都门可罗雀的过气家族的家主的母亲死了,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这一盛况可谓空前绝后了! 这种不寻常的气氛大家都心中有数,南宫世家的人自然也不是傻瓜,个个都在暗中戒备。 整个南宫世家一派风雨欲来的景象。 虽然南宫天麟对这些人并没有好脸色,但是撕破脸之前他们总还是南宫世家的宾客,他既不能赶这些人走,也不能派人监视。 不过,这里终究是他的地盘,想要知道他们有哪些异动还是很容易的。 比如说谁和谁碰了几次面,谁向外放了信鸽之类的,甚至连信鸽的主要任务是传达南宫世家攻打李家堡的进展这种机密也给弄到手了。 对于这些情况知道得越多,张海、许廉等的脸色就越阴沉。 南宫天麟倒还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架式,也没有听他们的话撤回攻打李家堡的人手,只是特地给了李云峰一道放缓进攻,小心其他门派插手的密令。 早在他思谋对李家堡动手之时就已经想到了武林中会有很多人坐不住,虽然眼前他们的声势浩大超过了他的预料,不过没有关系,首先他们并非铁板一块,其次自己并无理亏之处,如果他们喜欢讲道理,南宫世家大可以一边和他们慢慢磨,一边继续摧残李家,如果他们在这里硬来(想来他们没这么蠢)那就把他们全部留下好了,南宫世家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至于日后他们会怎么对付南宫世家也并不可怕,多了这些缓冲时间南宫天麟可以做很多事了,他们会联手攻打南宫世家吗? 那就用离间计,离间计对于思维复杂、利益不一的人来说最是有效不是吗? 反正李家堡一定会完,李家堡的势力一定要尽量吞下来! 收到南宫世家的下人密切关注的那些人的脸色也并不算好,南宫世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在活动的同时,南宫世家的人也没有闲着,南宫世家留守的客卿、管事十分活跃,频繁与被他们排斥在外的代表会面。 他们甚至还特地当着大家的面找了这些人中的一个“骨干”密谈。 当然,这个“骨干”把会面的情况说了出来:南宫世家许诺了诸多好处,让此人在有事的时候能够出面支持南宫世家。 这些人知道,这是南宫世家赤裸裸的挑拨和不甘示弱的宣言,究竟有多大的作用,其他人有没有得到类似的建议就不清楚了。 虽然气氛已经十分紧张,但是他们都没有提前撕破脸的打算,南宫天麟的心里也很清楚,他们是要在出殡之日发难呢,如果李云峰方面没有出现大的变故的话。 长江帮帮主黄踏浪也早已到了,不过他现在却处在十分尴尬的局面,这条老狐狸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形势太不明朗了,不过他粗步判断南宫世家形势十分不妙。 他以盟友的身份被南宫世家当成了贵宾来接待,却恨不得能够呆在仆役房中与那些好事的人中间厮混,老老实实地坐山观虎斗,可是他出卖李家堡那一百多人的事应该也早就暴露了,如今搭上了南宫世家这条“破船”,最先沉下去的一定是他们这些人吧? 黄踏浪看清形势后急急惶惶找到了他的宝贝女儿,让她暂时不要和南宫天麟走得太近。 他可不管黄亦侠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也不会关心女儿的心思是如释重负还是痛苦不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吗? 既然过上了刀头舐血的生涯,自然是以保命为第一了,谁还有心思、顾得上儿女私情? 不管这群人是紧张、是期待还是怎么样,七七之期终于要到了。 虽然已经是凉爽的秋季,虽然停灵的大厅用棉布封堵的密不透风,虽然在用光了南宫世家的库存又用堪比黄金的价格收购了一批后棺木四周一直没有停止摆放冰块,南宫天麟还是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异味,他皱皱眉。 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自然是必要的,请和尚来超度亡灵和请道士做水陆道场自然也是必要的(在我们中国不存在只准请一方的说法,这比耶稣要大方多了,所以,我们希望诸天神、佛都来眷顾保佑),守灵自然也必不可少了。 因此,除去不在家的日子,南宫天麟每天都会在这里守灵,直到夜深人寂时才会回房歇息,南宫三姐妹也不例外,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多时间相处。 但是,稳重的南宫韵华自然不会在亡灵前做出什么失礼出格的事,而南宫玉华、南宫雪华似乎被这里压抑住了,每天出了这道门才会拍拍胸口、吐口闷气,也很安静,至于南宫天麟自然也不肯开口以免尴尬。 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几乎没有。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虽然比起往日早了许多,但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会有很多事。 南宫天麟吁了口气,“姐姐,你们回房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先养好精神。” 南宫韵华关心地道:“你也一起走吧,你明天事情更多!” 南宫世家当前的情形她们多少也知道一点,到了门外南宫韵华担心地问道:“明天……有信心吗?”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南宫天麟俊眉一跳,对她们露了个充满信心的笑容。 南宫玉华撇撇嘴,“小看天下人,小心把南宫世家都赔进去!” 不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吗? 南宫天麟对她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你们……跟她说了没有?” 那对孪生姐妹的脸微微有些红,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南宫韵华偷偷一乐,“不用心急,明天你就知道了!” 南宫韵华的脸也开始发烫,一说完,也急急走了。 南宫天麟一脸苦笑,也对,明明知道她们不好意思说,偏偏自己还问,倒象是自己有意在调戏她们一样。 不过,她们似乎都有那么点想要假装迫于母命下嫁自己的意思,真是头痛。 南宫天麟看着姐姐们轻盈的离去的身影发了阵呆,苦笑着回到了心剑阁。 由于心剑阁中有南宫世家最机密的东西存在,南宫天麟的两个丫环就只能住在最外围的房间了,而且不经传唤她们是不允许走近南宫天麟的卧室和书房的。 通往地下密室的通道就在书房内,南宫天麟定定神,脸上挂起一抹纯朴的笑容,打开了机关,走了进去。 他从来不在东方悦儿面前想心事,免得她担心。 明天是个大日子,不过不会有问题的,不是吗? 而且,现在想也没有用了。 东方悦儿轻盈地投入南宫天麟的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过惯了翘首期待他的来临的日子,东方玲珑的行为越来越象一个恃宠而娇的小女孩,当然,更多的还是大姐姐式的温柔。 有时候,南宫天麟会怀疑是否悦儿故意装出这付样子来培养南宫天麟的信心。 不过,显然两人都从他对她的宠溺当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 南宫天麟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伸手托着她的屁股,在那两块柔软的香肉上轻轻一抓,待她发出一声娇柔的轻吟后,满意地问道:“想要了?” 她娇嗔地瞪了南宫天麟一眼,娇叱道:“是啊!不行吗?” 话没说完,已经两颊酡红,已经老夫老妻了,东方悦儿却越来越容易脸红,偏偏也越来越喜欢说些让自己脸红的话,做些让自己脸红的事。 接下来两人无非也就说些“一辈子”、“永远”之类没有创意的糊涂话,做些翻被子,摇床之类的荒唐事。 老吃老做的两人很快就从袒裎相见、温馨调情到了抵死缠绵。 一阵疯狂过后,东方悦儿躺在南宫天麟怀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今天很累吗?” 南宫天麟大奇,“怎么这么说?” 东方悦儿“吃吃”轻笑,“你出工不出力!” 南宫天麟笑道:“不知道刚才是谁哭泣、求饶,谁昏迷不醒了?” 南宫天麟暗暗心惊,怎么这种事她就这么清楚了? 为了保存体力,南宫天麟不免悄悄把时间缩短了点,本以为东方悦儿疯狂了这么久,胡言乱语了好几次应该差不多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觉察了出来! 如果说南宫天麟是无比强悍的,那么同时他对东方悦儿也是无比的怜惜,不过这种观念似乎也在逐渐被东方悦儿颠覆。 自从东方玲珑加入进来以后,东方悦儿就越来越大胆,床上的表现就越来越疯狂了。 多次被迫使用“暴力”后,南宫天麟也从最初的不习惯慢慢迷恋上了这种征服的快感。 南宫天麟赔笑道:“那我们再来?” 东方悦儿娇娇地白了他一眼,“算了,看你紧张的样儿。我知道你明天有事……要是你明天下不了床多不好!” 南宫天麟被弄得心火大盛,毫不客气地手一伸,把她抱到怀里,“看明天到底谁下不了床!” “不行。”肌肤摩擦之下,东方悦儿脸如红霞,她柔弱却又坚决地抵挡着,娇喘吁吁地嗔怪,“看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的悦儿已经这样了,你还忍心欺负她!” 南宫天麟从小到大都是在东方悦儿的“蛮不讲理”中挣扎长大的,知道没什么好辩驳的,只有苦笑,“是麟儿不好……” 东方悦儿得意地娇笑一声,赏了南宫天麟一个香吻,“麟儿最乖了,姐姐疼你!” ***四大世家相互间渊源极深,数百年来通过不断地联姻早就成了一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整体。 远的不说,南宫天麟的上两代就与其余三大世家均有联姻。 南宫一心的一个亲姑姑嫁入四川唐门,妻子出身于东方世家,姐姐嫁到了姑苏慕容世家。 唐门来的是唐剑峰,正是南宫天麟的那位姑亲儿子。 而慕容世家来的自然也是南宫天麟的姑姑、姑丈了,他的姑丈叫慕容知信。 此刻,唐剑峰、慕容知信和东方应雄在南宫天麟的陪同下刚刚用过早餐,正在饮茶。 “天麟,有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大家听听!” 看到南宫天麟的样子大家都猜到了他心中有事,最后还是东方应雄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本来以南宫天麟的家主身份来说,大家虽然身为长辈也是不太好开口的:南宫家主的难题岂是那么好听得? 如今南宫世家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动辄以家族力量、家族利益为基础的大事不能这么轻易把它放置到无法转圜的地步。 而唐剑峰和慕容知信更是因为还不是家主,无权轻易应承什么。 东方应雄同仇敌忾的心情比唐剑峰、慕容知信强烈了许多,报仇雪耻的责任他也是义不容辞的。 而且他对南宫天麟也是比较感激的,南宫天麟为了东方玲珑冒着生命危险与李翙单打独斗,东方世家自然也该有以一报。 “是啊,四大世家同气连枝,我们又是至亲,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慕容知信的老婆也一起来了呢,东方应雄都开了口他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装糊涂,大不了以个人名义为他的内侄卖一把命罢。 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他为慕容世家作回主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的。 唐剑峰:“不错!我们四大世家怕过谁来?” 南宫天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这个局面南宫世家仰仗大家之处尚多……我这里有先母留下的遗书,想先请你们帮忙拿个主意……” 看到南宫天麟拿出的信封,三人互望了一眼,东方应雄当仁不让,接了过去。 东方应雄:“还没拆过?” 南宫天麟:“是。先母遗命,要在出殡之时当众宣读。” “唔。”东方应雄慎重地把遗书收入袖中,见南宫天麟神色尴尬,“怎么?” 南宫天麟:“……这个,三位长辈都在,应该也算是当众了吧?我想请三位长辈先看一看。” “哦。”东方应雄这才知道会错了意,把遗书重新拿出来,试探地向另两人问道,“我们先看看,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两人自然并无异议。 东方应雄读完以后若有所思,也不说话。 慕容知信奇道:“怎么回事?” 东方应雄把遗书递给慕容知信,沉声说:“你自己看吧。” 慕容知信看完后脸色也变得沉重了,默默无言地把遗书递给唐剑峰。 三人异样的目光下,南宫天麟有点不自在了,强笑道,“有什么不对吗?” 遗书的内容他多半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问三个姐姐的最后决定。 他知道,问也没有用。 她们应该都没有要求东方悦儿改变主意的,南宫天麟隐隐猜到了这一点。 这让南宫天麟既尴尬又有一点期待。 不说温柔体贴的大姐,二姐、三姐虽然常常以捉弄他为乐,姊弟间的感情也是极好的。 所以,当朱凤仪反问他难道他愿意把她们推到别的男人怀里时他就无言以对了。 姐姐们的意愿当然是最重要的,南宫天麟内心对她们还有几分不舍却也是事实。 三人互望一眼,都觉得难以启齿。 南宫天麟:“……天麟的身世先母已经对我说过了。” “那就好。”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唐剑峰把遗书递给南宫天麟。 等南宫天麟匆匆看完,东方应雄一边接过来重新迭好放入袖中,一边问道:“遗书的内容你早就知道了吧?” 南宫天麟:“是。这些先母在前一天跟天麟说起过,可惜天麟太迟钝,没有看出她已萌死志……” 唐剑峰:“好了,这怪你不得,你就不要太难过了。还是先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难关吧!” 南宫天麟:“表叔说的是。” 慕容知信:“你让我们预先拆看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南宫天麟:“这个……我想是不是先把遗书留在舅舅这里,不要宣读比较好?” 慕容知信:“这个……” 唐剑峰:“这样恐怕不妥!” 他们都是老狐狸了,马上就领会到其中的奥妙。 虽然四大世家一向同进共退,但那也是因为这么做符合四大世家的利益,他们各自还是有各自的利益所在的。 四大世家关系这么密切的攻守同盟,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相互敌对的局面。 百多年前,慕容世家出了个绝代枭雄慕容子枫,要求四大世家跟随他制霸天下,四大世家大部分人心动的情况下唐门的杰出弟子唐宇独排众议,认为不管慕容子枫成功还是失败都对四大世家的延续毫无好处,四大世家顿时分裂成尖锐对立的两派。 无奈之下,四大世家通过联席会议,最终将对立的两人都逐出家门,让他们在江湖上分出是非成败,以次来决定四大世家的最终策略。 为此,一对好友反目成仇,在江湖上挑起滔滔浊浪。 虽然慕容子枫天纵其才,武功高妙,唐宇的毒药暗器也不是好惹的。 最终一起客死他乡…… 如果由东方应雄掌握了这一封遗书岂不是意味着东方应雄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南宫世家? “这样做肯定是行不通的。”东方应雄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连忙反对,“你不要担心,东方世家是站在你这边的。相信他们也一样。” “没错!”唐剑峰、慕容知信连忙应承。 南宫天麟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只有苦笑谢过。 慕容知信:“你究竟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协商解决呀?” 南宫天麟:“我想给我姐姐一个自主择婿的机会……” “糊涂!”东方应雄叱道,“事关家族存亡,岂容你儿女情长?再说了,你又把自己置于何地你知道吗?” 南宫天麟:“我可以暂摄家主之位,等到新的家主接任后作为南宫世家的客卿继续为南宫世家效力。” 东方应雄:“不行!你这样会给谋图南宫世家的人留下一个极大的破绽,南宫世家从此纷争不断。你既然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就要把身为家主的责任担起来,四大世家绝对不能容许你为了儿女私情而动摇了四大世家的根基!” 南宫天麟有点明白为什么东方悦儿一定要把三个女儿一起许配给自己了。 不然的话,将不知道会有多少不怀好意的人追逐在未嫁的南宫小姐裙下,又如何保障女儿们的幸福? 估计她们三姐妹就算去找了东方悦儿也一定没用!
第57回 不留余地
前院大厅雄伟恢弘,容纳五六十把椅子是没问题的。 为了今天的出殡,南宫天麟干脆下令将大门及这一面的木墙全部拆除,座椅从大厅一直排到院子中。 批麻带孝的南宫姐弟等早已经在灵柩前跪好。 南宫福悄悄行近南宫天麟身边,“家主,宾客都来齐了。” “各位,”南宫天麟缓缓站起,突然说道。 他的声音很柔和,也并不高,但是却象是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一般。 迅即,灵堂变得鸦雀无声。 “各位武林同道不远千里从天南地北来吊祭先母,南宫天麟万分感激,南宫世家、四大世家承情。南宫天麟在此一并谢过了!”南宫天麟言罢,对着在场来宾深深一鞠躬。 众人纷纷还礼不迭。 不管南宫天麟是什么辈分,有多年轻,他代表的是南宫世家。 “先母留有遗书一封,遗命当众宣读,舅舅。”南宫天麟以目示意,率领南宫姐妹跪伏在地。 东方应雄走到灵柩前,先对着灵柩作了个揖,缓缓转过身,取出遗书拆开,他那雄浑低沉的声音开始在大厅中回荡。 遗书的内容内容包括李氏父子下毒,南宫天麟的身世和南宫三姐妹的终生。 东方应雄宣读完后,南宫天麟“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母亲大人英灵不远,孩儿誓灭洞庭李氏,以雪此仇!” “这么说来,南宫夫人是自杀的?” “怎么?”南宫天麟冷冷望去,是一个精瘦汉子。 南宫天麟通红的眼睛、冰冷的目光并没有让他退缩,“既然她是自杀的,你还要对李翙赶尽杀绝,未免太霸道了吧?” 南宫天麟缓缓站起,“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五虎断魂刀’侯如海只是无名小卒,自然是不放在家主眼中了!” 南宫天麟点点头,“侯朋友也算是一方霸主,怎的说话如此不知所谓?” 侯如海肺都要气炸了,“哈……好!南宫世家威名赫赫,家主英明神武,我侯某今天就是来领教诲来了。请问,我说的话怎么个不知所谓法?” 南宫天麟:“姐妹妻女不一定人人有,母亲你一定是有的了。比如说有人把你母亲逼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你母亲走投无路只好一死了之。你侯大侠侠义为怀,肯定是不肯去报仇的了。小子愚鲁,以为连父母血仇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人禽兽不如!” “在座各位不知还有谁反对我报仇的?”南宫天麟突然暴喝一声,虽然不比佛门狮子吼,也振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内功上的成就可见一斑。 侯如海被骂得脸如酱肝,嘴唇发抖。 他眼睛乱扫,象是在寻求帮助,但是现在人人自威,生怕南宫天麟辱及自己的母亲。 而南宫天麟嘴角那一丝嘲讽的笑容也让他终究没敢发作,只好在心里狠狠问候着南宫天麟的先人,灰溜溜地坐下了。 虽然南宫天麟驳的侯如海哑口无言,少林达摩堂首座明空、武当长老玄机子等德高望重的武林贤达却听的暗暗摇头,此子言辞刻毒,不肯为人留下余地,可见其天性凉薄,实非武林之福啊! 东方应雄、唐剑峰、慕容知信也听的暗暗摇头,虽然没必要委曲求全,四处树敌也非智者所为。 真没看出来羞涩的南宫天麟还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父母血仇自然是该报的,”一个留着一尺多长的白胡子的慈祥老者先是“呵呵”一笑,站起来说道,“不过俗话说的好,‘一命抵一命’,现在下毒的李杰已经死了,何不给李翙留条活路呢?上天有好生之德……” “一看就知道这位老前辈德高望重、宅心仁厚,”南宫天麟突然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语气温柔的像春风拂过柳条,“小子未曾在江湖上行走过,见浅识薄,无缘得识金面,还未请教?” 老头涵养好,也不计较南宫天麟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还是“呵呵”笑着,答道:“不敢,老朽李松,忝为松涛庄庄主。” 南宫天麟突然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话,“李,松。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如果你不得善终,被好几个人乱刀砍死,你希望你的儿子杀掉他们中的一个就算是报了仇了?李杰好比是刀子,李翙好比是拿刀子的人,你被人捅了一刀,难道你只要毁了那把刀就算了?要不要我捅你一刀然后把刀子送给你?” 李松一大把年纪了,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死”字,南宫天麟当着他的面连连咒他“不得善终”、“乱刀砍死”、“捅你一刀”,比直斥他老糊涂还更让他受不了。 他心惊肉跳、脸色铁青,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连旁边的人看了都觉得悲哀,赶紧拉着他坐下了。 南宫天麟却还不肯罢休,他走到明空和尚跟前,彬彬有礼地作了个揖,“明空大师。” 明空面带微笑,从容不迫,“阿弥陀佛。南宫施主有话请讲。” 南宫天麟:“大师乃世外高人,在下愚鲁,还请大师指点,不知一命换一命的说法大师是怎么看的?” “阿弥陀佛。指点不敢当。我佛佛法精微宏远,老衲日日悟禅,亦不过是槛外之人,也当不得世外高人之誉。”明空口宣佛号,先谦辞了一番,接着说道,“老衲只知佛心即慈悲之心,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并不能用数量来计算。” 明空言必宣佛,他的脸容晶莹如玉,嘴角的一丝微笑只在缥缈之间,果然一副佛法精深、慈悲为怀的大德高僧模样。 南宫天麟沉吟道:“如此说来,大师的意思是,报仇雪恨,并非一定要局限于一命偿一命了?” 明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曰:众生平等。我佛不反对报仇雪恨,‘善恶到头终须报’,这也是作恶者的果报,但是妄造杀孽就不好了。” 明空说了半天,也没让人弄懂他的真正观点,态度只在模棱两可之间。 南宫天麟暗骂一声,老狐狸! 看来要捉他的小辫子倒不容易。 南宫天麟想了一想,“玄机子道长同是世外高人,不知道道长又是怎么看的?” 玄机子微微一笑,尽显仙风道骨,说了声“老道赞同明空道友的说法”即闭目不语。 南宫天麟哈哈一笑,“大师,道长,在下突然想到,如果在下对李氏贼子擒而不杀,仿照少林,把他们请到南宫世家,然后再请高僧为他们日日讲经说法,如此可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空暗喜,“南宫施主上体天心,如此甚好!” 活捉比杀死可要难多了,关押看管所需的人力也是很可观的。 南宫天麟:“但是刀剑无眼,如果他们不肯就范,失手杀人也是难免的,这样又算不算妄造杀孽呢?” 闻言,明空的微笑似乎也变得尴尬起来。 这句话不是那么好回答的。 南宫天麟首先点明了他是要仿照少林寺的一贯做法把李家堡的人抓来软禁,用佛法熏陶。 这种事少林做的可不少了,而活捉的过程中失手误伤也是难免的。 他又怎么好分辨说少林寺和尚行事理由比较正当,是为了除魔卫道,少林寺的和尚心怀慈悲,失手伤人都是真正迫不得已的? 这种话,怎么说都显得强词夺理。 相比之下南宫天麟的强词夺理倒顺理成章了。 明空略显尴尬地一笑,“只要南宫施主真正是心存仁厚,不要只是单纯消遣老衲就好!” 这已经是明空做出退让了,语义却还是模棱两可的。 这种时候明空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南宫天麟倒是很佩服他的。 “消遣少林达摩堂首座尊者?”南宫天麟冷笑一声,“南宫天麟怎么敢呢?少林寺和尚成千上万,少林寺武功天下知名,虽然你们学习武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也不是南宫天麟惹得起的!” 南宫天麟对明空如此不留情面,实在是众人想象不到的。 这样一来,就等于南宫天麟和“抑制南宫世家同盟”撕破脸皮对上了。 经过连日的秘密晤谈,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达成了共识:不宜放任南宫世家扩张太快。 众所周知,急剧膨胀的实力带来急剧膨胀的野心,稍一不慎,就会酿成武林浩劫! 在南宫世家扩张的初期就对其抑制,不单有益武林,对南宫天麟本人也是有益的。 李松、侯如海之流不过是抑制南宫世家同盟的马前小卒,他们的失利是微不足道的。 而南宫天麟如此凶狠地把他们批驳的体无完肤,也只是在为自己定下了一个应对抑制南宫世家同盟的基调而已。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南宫天麟居然主动找上了他们,而且直接找上了同盟的核心人物明空、玄机子。 在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中,明空稳占上风,南宫天麟的唯一成就也就是把玄机子和明空的观点捆绑在一起,让玄机子失去了部分攻击力。 没想到南宫天麟迅即反戈一击,让明空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 南宫天麟更是得势不饶人,把矛头直接指向少林寺,好一番冷嘲热讽! 明空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大德高僧,涵养好的惊人,南宫天麟刻毒的嘲讽并没有激怒他,反而连脸上的尴尬都变得轻了些。 南宫天麟冷笑一声,无可奈何。 明空就这么微笑着,既不生气,也不为少林寺的千年清誉分辩。 好像是在说,无论你怎么想都可以,我们少林寺的立场是绝不会轻易改变的。 看到明空这样,南宫天麟也是无法可想。 少林寺千百年的声望不是南宫天麟几句话可以打得倒的。 明空不做任何辩解,好像是默认了,却也只是在这个场合下输了气势而已,出了南宫世家他少林寺还是少林寺。 即使南宫天麟的指责句句属实也动摇不了少林寺分毫。 如果明空恼羞成怒,不单让人把他看低了,而且还坐实了少林寺仗势欺人的名头。 明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脸上尴尬的神色都开始消退。 明空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神越发深沉了。 这时,明空身边的一个和尚,大约是明空的门人弟子,站了起来,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南宫施主,贫僧有礼了。” 南宫天麟心中大喜,表面上却露出戒惧之色,“不敢,不知这位大师又是何方高人呢?” 方果大怒,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自己一直紧跟明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少林寺的? 明空:“施主勿怪,他是劣徒方果……” 南宫天麟不屑的表情一闪而逝,轻笑一声打断了明空,“失敬失敬,原来也是少林寺的高僧啊!不知方果大师又有何见教呢?” 明空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自己的徒弟没规矩。 一堆端坐的宾客当中两个少林和尚突兀的站着,明空有一种少林寺在以众凌寡的感觉,偏偏在南宫天麟炯炯眼神下不好有任何一样的举动。 他辛苦地维持着笑脸,心中痛骂方果。 方果自然也看到了,因为南宫天麟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嘛,心中暗恨。 不过,多年伺候师父明空,他敏锐地觉察到了明空的不快。 他战战兢兢地告诫自己千万要冷静,如果再有什么失态估计连佛祖都救不了他! 方果虽然已经年届不惑,但是多年精修加上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他白面无须,眉目清秀,常年诵经礼佛培养出来的安详亲切的神气挂在他的脸上很有宝像庄严的一代高僧气象,虽然心头打鼓,面上却不流露半分。 方果:“南宫施主惊才绝艳,前途无量,但愿施主心存仁厚,不要堕入魔道自毁前程才好!” 南宫天麟:“谢谢大师的金玉良言,请问怎么算是堕入魔道呢?” 方果:“施主欲报母仇,天经地义。然则施主如今的做法却累及无辜,徒增杀孽。须知每杀一人施主的身上就多一分怨孽,每杀一人施主的心中就多一股凶戾之气,杀的人多了,便是一颗道心也会化为魔心。” 南宫天麟点点头,“好在从李杰到简强,这些人都不是我杀的,我的手上还没有沾上血腥。不然我岂不是就该尝到你们少林寺的除魔卫道手段了?” 方果:“虽然这些人不是死于你手,却是死于你口、你心。你的手上没有沾上血腥,血腥已经沾到你的心里去了。” 南宫天麟:“你们出家人除魔卫道不小心累及无辜之时是怎么做的?面壁思过么?” 方果仔细地想了想,点了点头。 此事天下皆知,自己否认也没有用。 南宫天麟:“如果换成我先灭了李家堡再去面壁也是没有用的了,对吧?” 方果大为奇怪,南宫天麟这种说法岂不是堵死了自己的退路? 他想了一想,还是未能发现其中的玄机,不过,肯定是不能同意他灭了李家堡再去面壁的做法的,“不错……” 南宫天麟不等他说完,“‘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不使染尘埃’这个据说是你们禅宗比较高的境界了,对吧?” 方果点点头。 超越这种境界的六祖惠能已经成了佛,那么这种境界自然是很高的了。 没什么好想的。 南宫天麟:“也就是说,积蓄了凶戾之气后就应该用时时勤拂拭的方法去除掉,以免心性大变堕入魔道。这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涵义,对吧?” 方果无言以对,心中怒火如炽。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南宫天麟面壁没用的说法之用意所在,少林寺的人杀了人面面壁就没事了,别的人却不行,可见少林寺的霸道! 事实并非如此简单,首先,面壁并不是很轻的惩罚;其次,真正为恶之人受到的处罚并非面壁,从千百年来少林寺建立起的无上荣耀可知,少林寺的戒律是很森严的。 不过,南宫天麟并没有给他留下辩驳的余地。 南宫天麟冷笑一声,“各位都是慈悲仁厚的前辈高人,想来,等我灭了李家堡之后,是不会赶尽杀绝,肯给与一段时间让我改过自新的了!” 方果气极,“佛度有缘人,冥完不灵之辈恐怕……” “方果!”明空严厉地瞪了方果一眼,笑道,“南宫施主果然聪慧过人,方果竟然起了争胜之心,真是可笑可叹!” 南宫天麟皱皱眉,明空轻描淡写地把他们的是非义理之争划为口舌之争,刚才一番话又等于白说了,却也拿这老东西没办法。 南宫天麟:“明空大师又有何见教?” 明空也知道在座的不乏有识之士,自己强霸的做法并不好,他虽然自认为自己义理无亏,但是继续跟南宫天麟做口舌之争显然也不是明智之举,那就只好手底下真章了。 明空缓缓言道:“老衲鲁顿,自知无法让南宫施主改变主意止息干戈。不过,老衲一心向佛,岂能眼见得生灵涂炭无动于衷?此间事了,少不得要南行一趟,得罪之处施主莫怪!” 流氓之间起了争端,如果以口水战开端,往往就打不起来了,因为争吵意味着还存有理智,武林人士却一定是以武斗作为结局的,因为比武正是他们义理之争的延续。 如果不是如此,他们还辛辛苦苦学武功干吗? 南宫天麟自然不曾指望光凭几句话就可以击退少林武当的。 这世界,有理没理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南宫天麟冷淡地说:“如此甚好。大师请坐。” 至此,双方已经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双方的首脑人物都已经挑明了态度,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对于南宫天麟来说,这个结果的确很好。 既然争论没有结果,而且还是南宫天麟占了上风,那么,就不用害怕南宫世家成为武林公敌了。 如果南宫天麟在这场论战中落了下风,少林武当这两个门派最善于利用他人成事,不知道他们会招来多少个追随者。 四大世家向来共进同退,东方应雄他们坐不住了。 他们相互一大眼色,东方应雄率先站起,“报仇雪恨自然少不了东方世家那一份。洞庭湖,我们也会去的!” 慕容知信:“我内侄的事我也不会袖手,慕容世家的是什么态度有我大哥决定,我自己以个人身份参加。” 唐剑峰阴恻恻一笑,“我们四大世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讲的?” 明空、玄机子眉头微皱,他们之所以联手,就是为了制造声势向四大世家施压,孤立南宫世家。 由于刚才的连番失利,反倒让四大世家联起手来向他们施压了。 按实力来说,少林、武当联手就能稳稳吃住四大世家了,何况是六大门派联手外加无数小门派支持? 但是他们师出无名,而四大世家又个个都是难啃的骨头。 明空等人顿时头大。 如果不是为了武林的安宁必须抑制南宫世家的发展,他们又何须如此? 这时又有人站起来了。 黄踏浪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双方的形势。 被许廉陷害了一把以后,黄踏浪已经只能站在南宫世家一边了,不过他还在小心地控制着介入的程度。 与李家堡为敌他是不怕的,毕竟,在南宫世家的打压下,李家堡对长江帮已经没有威胁了。 完全搭上南宫世家的战车的想法只是当初判断形势出错,为了南宫世家开罪少林武当的后果不是区区长江帮能承受得起的,如果现在毫无表示而得罪了南宫世家更可能导致灭顶之灾。 既表明长江帮的态度(南宫世家的盟友)又避免招致少林武当的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原因恰恰在于区区长江帮不值得他们重视。 怎样才能在不触怒少林武当的情况下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要考较黄踏浪的功力了。 黄踏浪硬着头皮站起来,在他们的炯炯目光逼视下只觉得喉咙发干,“……我黄踏浪人微言轻,本来不该有辱各位清听。不过,有句话不吐不快,那就是:我们辛辛苦苦习练武艺,行走江湖,如果不能快意恩仇,还不如回家带孩子。大家说是不是?” 除了四十多个无门无派的好事之徒,还有十几个小门派也并没有加入到抑制南宫世家同盟中来—他们的分量不够。 这些人都是无拘无束惯了的,对于他们,这种说法甚得人心,他们纷纷叫好,场下一片沸腾。 南宫天麟微微一笑,对黄踏浪点点头,扬声说道,“南宫天麟谢谢各位的支持!” 他费尽心思,拆除木墙,就是为了让这些没有加入少林武当一边的人也参与进来,好形成制衡,无想到黄踏浪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就达到了这么好的效果。
第58回 血流五步
黄踏浪一句话使得支持南宫天麟一边的也声势浩大起来。 明空面色微变,少林寺能够长久以来执武林牛耳,自然因为他们的武功的确有过人之处外加人多势众,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们一直以大义名分团结了众多的力量。 可以说,没人比他们更懂得人心向背的重要性。 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实力上都远远超过了这些人,奈何他们的主张是违背了这些江湖汉子的天性的,连他们自己都不那么理直气壮。 “也不知道这棺材里面装的是不是南宫老夫人。” 因为黄踏浪的一句话而乱哄哄的群雄立时安静下来了。 难道被人发现了? 南宫天麟俊目一扫,发话的是个貌不出众的中年汉子。 南宫天麟沉着脸问道:“什么?” 那人见南宫天麟阴沉着脸向自己走来,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南宫家主,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在下是支持的。不过,在座的各位谁也没有见到老夫人的遗容,我们怎么能够相信她真的死了呢?” 南宫天麟冷冷一笑,杀机一闪而逝,“阁下倒是个有心人。敢问阁下的意思是?” “……开棺验尸。”那人紧张地戒备着南宫天麟的一举一动。 南宫天麟此时已行到那人近旁,问言转身愤怒地哈哈大笑。 南宫天麟:“杀!” 早就蓄势以待的许廉身形如大鸟般飞起,身在半空,已有劲气交击之声响起。 明空、玄机子视线一直未离开过南宫天麟。 看到南宫天麟转身刚刚松了口气,听到南宫天麟的命令连忙喝道:“且慢!” 明空、玄机子身份尊贵,坐在最靠前的位置,而惹起南宫天麟杀机的那人坐在大厅门口,此时,南宫天麟正好站在他们之间的位置。 明空、玄机子眼神一对,同时站起身。 明空气势沉凝,双目暴射出如电精光,如破空彩虹般投射到南宫天麟身上,一道有若实质的气势随着他的眼神将南宫天麟牢牢罩住。 南宫天麟只觉得一股沛然的祥和之力像一座高山般当头压到,偏偏又令人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这种奇怪的气势让南宫天麟暗赞一声,不愧是佛门高人! 而玄机子身形轻曼,却又快若闪电,身子划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弯过南宫天麟左侧,斜斜向许廉投去。 南宫天麟面对明空瞬息间加重的压力,却并没有凝聚气势与之对抗,反而努力压制着体内跃跃欲试的真气,不使一丝一毫外泄,就那么松松垮垮地站着。 明空这边并不好受,就好像万斤铁锤砸金了棉花堆里,南宫天麟不像普通人受到他的压制下无法动弹,明空隐隐觉得南宫天麟在自己的压制下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自己的气势笼罩可能也只能稍稍迟缓他的速度。 明空不住催运功力,既然出手了,就不能无功而返。 就在此时,南宫天麟动了。 南宫天麟体内的真气没有流动,却早已蓄势待发,此时全力一冲,便破困而出,冲向玄机子。 气机牵引之下,明空气势大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南宫天麟扑去。 不愧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 明空的气势一放即收,带有强大杀伤力的劲风在刚刚触及南宫天麟衣袂时“呼”地一声倒卷而回。 强大的力量使得这一段空间似乎扭曲了,可见其势道之猛! 明空光洁如玉的脸孔掠过一抹艳红,为了中止这意料之外的强力一击,他已经拼尽全力了,而且还为此受了点轻伤。 刚才真的是好险,如果明空不是拼着自己受伤,或者明空力有未逮,毫无防备的南宫天麟就免不了要受重伤了,死的可能性都很大。 明空垂眉诵佛,心中怒难自禁—没想到这南宫天麟竟然如此狡猾,也不免佩服南宫天麟的胆量,他看准明空不可能与玄机子联手对付自己坏了名头,更不愿在此直接和南宫世家冲突,居然敢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他明空的攻势轻举妄动! 虽然有明空的牵制,玄机子却没有丝毫大意,因此南宫天麟这一动可以说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立即判断出南宫天麟将和自己相撞。 玄机子在梯云纵这门轻功上的造诣早已炉火纯青,他轻哼一声,数十年生命交修的内功一提,被武林中人视为最神奇的空中转向轻轻松松使了出来,身形毫无滞涩地一折,方向改为掠向南宫天麟右侧。 但是南宫天麟的转向却似乎更加容易。 南宫天麟胸中早有成算,他像是对玄机子的行动早有预料般,脚尖在地面一点,陡然改向加速对着玄机子冲去。 玄机子已经着地,身形连晃,却无法晃过南宫天麟严密的防守,南宫天麟同样身形晃动,玄机子一见他针对性的举动就知道要不动手就冲过去是不可能的。 玄机子心念电转之下,左手暗捏剑决,右掌微竖,对着南宫天麟左侧一往无前地疾冲而上。 他想,如果南宫天麟再迎上来那就是自己往他的“手剑”上撞了。 没想到南宫天麟真的冲了上来。 当然,并不是南宫天麟没有看见玄机子手上的招式,他的手上也暗藏变化,在一般人看来,南宫天麟只是微曲右臂,左手略收,玄机子却知道这正是针对自己的“手剑”而来的一招。 玄机子并不认为手上的玄机能够瞒过南宫天麟,他打算在南宫天麟招架时用他们武当的拿手绝活“四两拨千斤”以借力的方式甩开南宫天麟,谁知南宫天麟对于玄机子的攻势根本不管不顾,他一出手就是拼命! 要命的是,南宫天麟的招数完全是觑破了玄机子这招“手剑”的空当而来的,也就是说,形势发展下去,南宫天麟固然免不了命丧黄泉,玄机子却也无能避开南宫天麟的反击。 玄机子怒哼一声,对于南宫天麟的投机取巧毫无办法,他不能和南宫天麟拼命,甚至连正面交手都要尽力避免。 他只好不停变幻手上招数,脚下倏进忽退,却总也不能在不与南宫天麟拼命的情况下突破南宫天麟的防线。 瞬息之间,玄机子和南宫天麟的身影几进几退,突然,玄机子一扬衣袖,击在南宫天麟掌上,发出轻微“噗”地一声,两人身形像蝴蝶一样翩翩向后飘飞。 原来玄机子已经看到了身前之战的结局,许廉已经把那人杀死,救援已经失败了,他这一袖只是借力,而南宫天麟也十分有默契地轻轻一掌,两人同样使出差不多大的阴柔力道,借劲回退。 他们正好同时落回了原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要知道,玄机子飘飞的距离大概有南宫天麟的两倍,偏偏南宫天麟的速度看起来似乎跟玄机子一样快慢! 玄机子、明空看的心头一震,知道了南宫天麟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而在其他人看来,这种怪异的景象似乎包含了某种奥妙的至理,让较为高明的如方果之流看的心中十分难受。 说来话长,但在在场的人看来,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明空原地不动,闷哼一声,脸上红潮骤起乍落;玄机子和南宫天麟迅疾的身影带起虚影,场上闪得几闪,又回归原位;随着一声惨呼,许廉那边也结束了战斗。 许廉得到南宫天麟暗授机宜,早就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随着南宫天麟一声令下,许廉虎跃而出,也不打话,手中亮闪闪的长剑已经招呼上去了。 虽然他对南宫天麟充满信心,认为他一定能够支撑足够长的时间,让自己顺利击杀此人,不过他还是给自己定了目标,要在十息内完成任务。 一来给南宫天麟分担压力,二来可以达成立威的目标。 没有试探,他直接用威力最大的招数,以命搏命的凶悍战法,只两招就让对手慌了手脚、溃不成军,再三招破了那人的防御,让那人中门大开,第六招将那人刺于剑下。 一切完成在五息之内! 而旁边的其他宾客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早已有好几个南宫世家的客卿聚在一旁虎视眈眈、蓄势以待了。 再说在许廉疾风骤雨般的行动下也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许廉摆摆手,让人将那人的尸体清理出去,漠然地扫过身边愤怒的眼神,沉稳地走到南宫天麟身边,沉声说:“家主,奸邪已伏诛!” “奸邪”二字听的明空、玄机子等嘴角一抽搐,这两个字一向都是他们的专利! 南宫天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终于见到流血场面,武林中人好勇斗狠的不良血液顿时沸腾了,一阵骚乱。 总算看在在场众多前辈高人的面子上,这些武林豪杰并没有暴动。 明空、玄机子一时失手大失面子,很是恼火,却还未形于色维持着一派高人的超然形象,旁边的崆峒长老云鹤早已按捺不住了,“南宫天麟,好你个小辈,竟敢当众杀人?” 南宫天麟冷冷一笑,“你崆峒云鹤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狂妄?” 不知道南宫天麟是何用意,众人一片愕然。 云鹤身份尊贵,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他早已气的哇哇大叫,“好,好!竟然直呼老道之名骂老道不是东西?老道少不得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尊卑高下……” 南宫天麟纵声大笑,冷冷道:“尊,卑?在你崆峒长老的眼中南宫世家的家主就是卑么?你不远千里来到南宫世家就是要当面羞辱南宫世家?你欺我南宫世家无人么?” “谁敢欺我南宫世家无人?”随着一声暴喝,张海大步走进灵堂,“那个无知小辈敢来我南宫世家讨野火?” 这个干瘪、瘦小的老头豹眼圆睁,看似滑稽,却无人敢笑话他,只觉得他龙行虎步,十分威猛。 高明如明空、玄机子互视一眼,摇头感叹,看来他张海超级高手的地位还是无可动摇! 张海:“家主。” 南宫天麟微微一笑,“老爷子。” 张海:“云鹤小杂毛,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把你一步一步打回崆峒去!” 云鹤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又犯了错,他忘记了南宫天麟的身份出言不逊,此刻活该自己受辱,心力已经有了退缩之意,但是他的脾气显然十分火爆,虽然明知不是张海的对手,却还是准备挺身而出,但是他被青城派的掌门青城秀士石智拦下来了。 要说谁最清楚张海此刻出场的含义,那一定是石智了。 青城秀士石智一直是六大门派的智囊,可以说,所有六大门派的重大行动都少不了石智的参与。 而青城派近年好生兴旺,也正是因为石智的领导有方。 从南宫天麟说第一句话起,石智就一直在苦苦思索他的意图。 毕竟,南宫天麟的咄咄逼人太不寻常了,而石智也从未想过这会是南宫天麟的失策,他早就把南宫天麟当成了自己强劲的对手,绝不会小觑了南宫天麟的智慧。 直到张海的出现,石智才恍然大悟。 原来,面对六大门派的施压,南宫天麟早就定下了针锋相对的策略,甚至还处处主动挑衅,制造事端,目的显然就是借机打击六大门派,树立南宫世家的威望。 显然,如果不考虑各自背后的势力,南宫世家面对在场群豪完全不落下风,如果要树立南宫世家的威望,此其时也。 过了今天,江湖上还有谁会不知道南宫世家出了个南宫天麟? 谁会不知道南宫世家的实力? 可以说,南宫天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是只要南宫天麟不倒行逆施不被抓住话柄,六大门派根本就无奈他何。 何况六大门派也并非铁板一块,南宫天麟大可以从容布置,徐徐图之。 而好处也是显然的,四大世家本来同气连枝,在六大门派的打压下,如果南宫天麟退缩,其他三大世家将无由插手,而南宫天麟的强硬态度肯定会使得四大世家紧密团结共抗外侮。 何况他现在还有“心切母仇”这个绝好的借口? 对于南宫天麟来说,此刻闹得越大越好,而对于六大门派来说就不妙了,如果要发动起来联手剿灭南宫世家显然是行不通的—他们是名门正派,并非绿林强人。 如果只是口头上的强硬,只不过给南宫天麟提供疯狂扩充的借口罢了! 石智拿定主意,从容不迫地站起来,洒然一笑,“南宫家主,且听在下一言。云鹤道长一时鲁莽,区区愿代为赔罪!” “不敢!”南宫天麟连忙还礼,心中暗骂狡猾,明明要动手的是张海,这番话偏偏要跟他南宫天麟说,表面上是尊重自己才是南宫世家之主,实际上却是打量自己管不了张海,想挑起张海和自己的矛盾。 看来张海的桀骜不驯还真是名声在外啊! “石大侠不愧是一派掌门,不像某些老糊涂,为了面子居然连是非曲直都可以不顾!”南宫天麟对张海摇摇头,“老爷子。” 张海大大咧咧地道:“小杂毛,今天我家家主有令,就便宜你了,以后再敢冒犯南宫世家我饶不了你!” 云鹤涨的脸孔通红,却出奇地没有发作。 一边峨嵋智空禅师呵呵笑道:“南宫家主,云鹤道友不过是不理解家主缘何大动无名,血溅灵堂而已?” 南宫天麟见他问的客气,倒也不好意思直接对他发火,“这很简单,我怀疑云鹤道长的俗家祖父假死脱身,关系着一个武林大阴谋,我要刨他的祖坟查验,智空大师帮忙作个见证可好?” 智空乐呵呵的笑脸一下子僵了,“……贫僧失言,施主勿怪!” 从云鹤眼中的悔恨、仇恨可知,他俗念未消,出家出的并不合格。 南宫天麟阴冷一笑,“不知还有谁想要惊动先母英灵开棺查验的?” 如果只是因为杀了个把人,南宫天麟的威胁多半威力不大。 武林中多的是那种二杠子,你越是用死亡去威胁他,他越是要逞英雄。 但是加上南宫天麟刚才那番话就不一样了,谁敢那自己的祖坟开玩笑? 就算是被南宫天麟嘴上这么一说,也是他这个作后人的大大的不孝,不见云鹤的嘴唇都乌了么? 至此,南宫天麟也就基本上解释了为什么突施杀手,虽然这种做法显得十分过分,在座群豪却也无话可说,毕竟,武林中多的是血性汉子,有谁偶尔做出了过激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又不是那人的亲朋家眷,没有必要强行出头,枉送性命。 他们都知道了一个事实,南宫世家并不好惹,南宫天麟更是个不循常理的刺儿头! 石智忙道:“南宫家主不要为些许小事误了时辰!” 些许小事? 南宫天麟心里冷笑,这就是你们这些自命侠义道的嘴脸吗? 仅仅从这一句话,他就推测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人并非抑制南宫世家同盟的人,而是李翙买通来此捣乱的。 天知道来吊祭的人群中有几个是真心的! 南宫天麟恭恭敬敬对石智施了一礼,“多谢石掌门提醒,小子险些误了大事!” 石智:“不敢!” 对于石智的突然委曲求全明空、玄机子等人觉得很奇怪,不过他们一相比较信任石智,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好由得他去了。 东方应雄、唐剑峰、慕容知信并不是很认同南宫天麟的作为,不过场上形势变幻太快,他们也找不到一个很好的机会插手,一直被南宫天麟牵着鼻子走,他们也感觉很不舒服,当然,让六大门派吃鳖还是比较合他们胃口的…… 现在总算告一段落了。 ………… “来—宾—行—礼!” “家—属—答—礼!” 随着司仪悠长的唱诵,出殡一幕缓缓拉下了帷幕,无名女尸终于得以风光大葬了,而这仅仅是南宫世家、南宫天麟步入江湖的序幕!
第59回 月黑风高
吃了几次败仗以后,李家堡终于全面退缩回君山老巢。 李云峰、云海舟等人倒也不过分进逼,他们只一路慢悠悠将沿途的李家堡势力清除掉,耗时一个半月才抵达李家堡左近。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进攻,也没有包围,反而在李家堡附近的一个小镇子双峰圩安安分分地住下了。 而李翙在反攻了几次、吃了点小亏以后,仿佛也失去了硬啃这块骨头的打算。 但是李翙却也不逃,好像别有所恃,跟南宫世家耗上了。 要知道,南宫世家的人一直都只是遥遥吊着李家堡,防守的并不严密,如果李翙要逃,他们是管不了的。 李翙曾经组织过几次反扑,不过他们早已元气大伤,可用之人已经不多了。 而云海舟、李云峰处事稳重、手段老辣,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指导思想下,他们根本无机可趁。 就这样,双方的探子每天相互吊着,相安无事已经有十多天了。 从出殡之日算起,也已经过了五天了,南宫天麟才到达。 此刻南宫天麟正站在李家堡门前,李云峰、云海舟等人跟在身边。 明空等比南宫天麟早一步出发,早就到了,六大门派中又有新人物到了,他们也远远跟了过来。 南宫天麟奇道:“竟然真的是城堡?” 李云峰:“是……附近有好几个采石场,石料不是问题。” 李家堡,顾名思义自然是一座城堡了,但是看到眼前这座足有两丈高的城墙全部是由尺许见方的石料堆垒而成,南宫天麟还是十分震撼。 他在心里暗暗揣测建造这样一座石堡需要耗资耗时多少,听到李云峰的解释才算有所了解。 建造这座石堡当非易事,而它的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 就算对于江湖一流好手来说,越过两丈来高的城墙易如反掌,但那也只是在无人防守的时候。 而南宫世家的那一百多个庄丁想要对付这个坚硬的大家伙就是难比登天了。 他们并不是军队,攻城器械是不可能有的,强攻是不可能的。 而李家堡依山傍水,南宫世家想要全面封锁、围困也力有未逮—南宫世家没有战舰来封锁水路。 因此,一筹莫展的李云峰等除了监视李翙不让他脱出南宫世家的视线也无计可施,正好南宫天麟也让他们不要妄动,他们就这么拖下来了。 南宫天麟仔细计算了一番,的确没什么好办法,“你们看应该怎么进攻?” 李云峰为难地看了一眼身边其他人,“……好像没什么好办法……除了用毒……” “不行!”南宫天麟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犹豫,方法肯定是有效的,但南宫世家乃是侠义为本的正派名门,就算是为了复仇也不能不择手段。 也许……别的时候可以这么做,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不行! 正在沉吟间,李翙显然得到报告,带着手下在城墙上出现了。 同样阴沉的脸色,两人冷电般的眼神空中交汇了,衣襟无风自动! 对势良久,南宫天麟转身淡淡地说道,“回去吧。” 李云峰等一言不发,默默地跟着。 李翙死死盯着南宫天麟的背影,暴喝道:“南宫小儿,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南宫天麟缓缓转过身,“我为什么要和你单打独斗?” 李翙:“哈哈……还以为南宫世家的家主有多了不起,原来是个懦夫!” 南宫天麟不在意地冷冷答道:“你已经是死人了!” “奇怪,南宫少侠怎么会拒绝李堡主的挑战呢?难道说南宫少侠此行并非为报仇而来么?” 南宫天麟回头一看,暗施冷箭的是个新面孔,大概是六大门派新招来的人手罢。 南宫天麟懒得问他的名字,“这位大侠,如果你有一个武功高过你的仇人,你是打算白白送死了?” 明空等人顿时吃了一惊,他竟然如此坦然地自承武功不如李翙,小小年纪就可以无视虚名了么? 那人道:“技不如人我可以去练呀!” 南宫天麟:“如果你有一帮得力的手下你还会这么做?” 那人:“廖某虽然不肖,父母血仇却也不屑假手于人!” 南宫天麟口噙冷笑,“白痴!” 言罢掉头他顾。 李翙哈哈大笑:“纵然你口灿莲花,就能掩盖你是一个懦夫这个事实吗?” 南宫天麟冷森一笑,“那就来吧!” 李云峰等大吃一惊,连忙阻止,怎奈南宫天麟心意已决,只好眼睁睁看着南宫天麟缓步向城墙行去。 李翙呆得一呆,才知道迎上。 李翙和南宫天麟的实力对比早就知道了,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过南宫天麟会中了他的激将法,也不过骂上几句出出气而已,没想到南宫天麟还真的接受了。 在李家堡门前,众多武林高手观战下,两人第二次展开了生死搏斗! 与前一次不同,这次两人都对对手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出其不意的诡谋是使不上的了,李翙自信不会输,却也没有大意,毕竟南宫天麟绝对不是会冲动的为了一两句话送死的人,他倒要看看南宫天麟这次又有什么花招! 南宫天麟果然没有令到李翙和一众观战高手失望,他一上来就使出南宫世家各种秘传绝学,跟李翙实打实硬拼了上百招! 虽然南宫天麟闪避的多,进手少,却也有来有往,并不落下风。 上次一战,南宫天麟得益良多。 虽然功力短时间内无法赶上李翙,实战经验和对招式的领悟却是大大提高了,才能迅速与李翙拉近距离。 李翙发现,南宫天麟已非昔日阿蒙,只要给他发挥出轻功上的优势,自己根本无奈他何。 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又接连遭受前所未有的惨败,李翙如今已经心如死灰,生不如死了。 他的得力手下又丧失殆尽,由简强率领去增援的李家堡主力更是全军覆没,如今李家堡可用的人手寥寥无几,李家堡已经日簿西山了。 而在南宫世家锲而不舍的追击下,残存的人手也是人心惶惶,李翙已处在众叛亲离的边缘了。 若不是无路可走,估计没什么人肯留下和李翙一起等死吧? 南宫世家应该不会为难那些脱离李家堡的人,但是他们的财产家眷都在李家堡,想要贸然脱离也非易事。 而李翙多年来对他们还是不错的,对李翙忠心耿耿的也不是没有。 另外,他们可以不担心南宫世家,却不能不担心李翙。 就这样,有的为家室羁绊,有的爱惜羽毛不愿在危难是弃主不顾,有的忠心耿耿,更多的害怕李翙,对南宫世家的态度也不无担忧,倒是没有出现大规模叛逃的现象,李家堡还留下了三、四百老弱病残和一大群家属。 虽然李翙还在不停地寻找着与南宫天麟对掌以消耗南宫天麟内力,将南宫天麟一举搏杀的愿望却不是很强烈,他只是麻木地出招收招而已。 这一场大战却看得六大门派等赶来观战的人目眩神驰,虽然南宫天麟战胜李翙的流言他们早就听到了,如今亲眼一见才知道南宫天麟到底有多高的实力! 玄机子、明空曾经见识过南宫天麟的轻功和机变,本来已经对他有了极高的评价,此时一见却依然触目惊心,原来他的武功竟然不在自己之下么? 他们的眉头越发紧锁了。 与李翙的交手只是为了检测武功的进度,看看差不多了,南宫天麟不再闪躲,跟李翙对了一掌后在雷殛般的轰鸣声中飘然退出了战场。 经过激烈的搏击,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遍体生津,而最后一掌更是让他们气血翻涌,一时难以为继。 南宫天麟:“老贼,本少爷没有令你失望吧?” 李翙沉声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也没什么好狂的!” “可惜本少爷已经不想知道了!”南宫天麟见他又要动手忙道。 本来就没有与李翙一决生死的打算,他言罢扭头就走。 从李翙快一步回气可知,他的功力的确是在南宫天麟之上的。 李翙阴沉地盯着南宫天麟的背影,再三思量,终究还是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南宫天麟帅众从观战的观众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过,象是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明空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不满的徒弟,大概其他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吧,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南宫天麟一行走过。 明空摇摇头,看来,南宫天麟是下定决心要和六大门派对抗了。 他微一合什,一言不发地拒绝了李翙的邀请,心情沉重地会同玄机子等人返回驻扎的小镇。 虽然同南宫天麟已经势成水火,也不能跟李翙这种人扯上半点关系!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回到寄住的旅店,南宫天麟再次提出这一问题。 李云峰、云海舟等尴尬地互望一眼,摇了摇头。 南宫天麟若有所思,“其实,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先要等我办成一件事。” “什么办法?”李云峰等大喜。 南宫天麟往四周看了看,闲杂人等并没有跟来,除了李云峰、云海舟另外就是几个客卿了,这些人当然是信得过的。 南宫天麟:“说出来也很简单,两个字,奇袭而已。” 李云峰:“奇袭?” 南宫天麟:“不错,李家堡如今高手已经不多,只要找一个防卫松懈的空当,我们要冲上城墙并不困难,要在城门口守住一段很短的时间也很容易,唯一的难题就是我们一定要做到出其不意。” 如果能够无声无息掩到城墙下而不被发觉,李家堡就算是破了。 就算他们登上城墙时敌人传出了警讯也无济于事,二十来个一流好手要打开城门再守住一盏茶的功夫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三天凌晨丑时。 已接近月底,月亮等到半夜方始升空,而且只是若有若无的淡淡一痕。 这种季节的江南水乡雨量还是比较充沛的,今晚空气闷热潮湿,天空中有大量的云团,偶有探出头来的小星星也黯淡无光,正是风高放火夜,月黑杀人天! 南宫天麟和李云峰身穿黑色紧身夜行衣,从另一侧登上君山,绕到了李家堡背后。 他们趁着天色黑暗偷偷摸摸的却并非想要杀人放火,而是为了,掳人。 ——掳掠良家妇女。 这个计划,李云峰等都是极力反对的,太冒险了! 但是南宫天麟拿定主意的事情他们阻止不了。 李家堡除了南面和西侧的城墙,东面依水,北面傍山。 要从水路进攻是完全不可能的,南宫世家并没有舰队,李家堡拥有绝对的优势,而从君山居高临下强攻也行不通,先不说李家堡这个地头蛇可以稳占地利优势,可以在君山上设置各种陷阱狙击,就算靠近了李家堡也还是无计可施,因为那里是二十几丈高的悬崖,而悬崖下怎么可能全无防备? 当然,对于南宫天麟、李云峰这种一流高手来说,偷偷从这里溜进李家堡还是可能的。 此时他们正站在悬崖上。 二十几丈的高度,就算是超一流高手也不能一跃而下吧? 如果中途有落脚点那就另当别论。 但是他们并不熟悉此地的地形,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家主,现在下去吗?”李云峰低声问道。 南宫天麟点点头,李云峰随即从背包拿出一大捆拇指粗的麻绳固定好。 “经力吗?”南宫天麟有点怀疑。 下去没有关系,反正只是借力一、两次而已,但是上来就不同了,如果中途把麻绳绷断岂不是惨不可言? 李云峰:“放心,这不是普通的麻绳,中间掺了很多五金丝,非常经力的!” “哦?”南宫天麟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果然,虽然夜空昏暗,他还是凭借微弱的星光看到了麻绳隐隐有金属的反光。 李云峰:“绑好了。” 南宫天麟:“好,那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等着,就以……连续晃动麻绳三次为暗号吧。你接到我的暗号再下来。如果我连续晃动四次你就把我拉上去。” “不,家主。还是我先下去吧……”李云峰见他不悦,忙道,“我的江湖经验比较足,比较容易发现危险。” 李云峰暗笑,他能明白南宫天麟的心理,如果因为家主的身份而受到属下的保护会让他感到羞惭。 从这点来看,他还真是个孩子,虽然他有远超一般成年人的深沉。 这种心性可能会让某些人嗤之以鼻,也必然会让更多的人对他死心塌地。 因为大部分人的眼光都没那么长远,看不到上位者拥有这种情感的坏处,只会觉得他人很好,值得追随。 而李云峰显然也是受到感动的一个。 但是他也是明白其中的利害的。 但是出于某种心理,他不单单没有对南宫天麟提出这种忠告,反而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它。 茫茫夜色下,李家堡一片静寂,只有寥寥数点灯光标示出李家堡的守卫。 李云峰抓着绳子弹身跃下,身影很快消失在幽深的夜色之中。 清凉的夜风带走了南宫天麟最后一丝尘念,他的心完全平静下来了,感觉自己似乎完全嵌入到了夜风之中,与天地融为一体。 这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触,他伸手攥住麻绳,体会着麻绳上传来的轻微颤动。 他十分专注,却又似乎完全漫不经心! 直到手上传来连续三次大幅度的震荡南宫天麟才从神游天外中惊醒过来。 没错,就好像是美美地睡了一觉苏醒过来一样。 他神满气足,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块肌肤都充满了活力! 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神十分深邃,目光有若实质,幽幽探射。 南宫天麟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动念之先,身体已经已经如狸猫般轻巧迅捷地滑下悬崖。 老远就看到李云峰招手。 下一瞬间,南宫天麟已经出现在李云峰身边。 李云峰改用传音入密,“那边有陷阱,那里……那边有两个守卫,大概二十来步的距离。” “要动手吗?”南宫天麟暗赞他的谨慎,也改用传音入密答道。 想到他居然花这么多时间把周围打探的这么清楚,很是感激。 特别是因为他花了这么长时间,让自己能够得到这次奇特的经历,更是庆幸。 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发现这次的经历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却猜到必定大有作用。 近来他发现已经到了瓶颈状态,武功进境变得十分缓慢,他相信这个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李云峰:“还是尽量不要动手比较好罢!” 南宫天麟:“好的。这些事我也不太懂,就全听你的了!” “如此甚好!”李云峰知道南宫天麟终究没有正式走过江湖,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在这种江湖经验至关重要的场合他也就不客气地负起了指挥大任。 虽然两人目力尚好,在这等漆黑的环境中终究看不了多远,稍远处都是黑魆魆一片。 南宫天麟跟着李云峰紧行慢赶,一路上纵高伏低,闪避机关陷阱和巡逻守卫,也不知越过了多少高高低低的房屋、树木,早就不辨东西。 按初始的行进方向来说,南宫天麟揣测应该已经进入了李家堡的中心。 李云峰轻轻一带南宫天麟的衣角,南宫天麟也听到了脚步声,与李云峰一同机警地躲到屋脊后。 到了此地,巡逻队多了许多。 不过,可能是因为地处李家堡核心,加之一直无警,这些人难免松懈,南宫天麟、李云峰一路行来倒也有惊无险。 “我们抓一个活口问问可好?”巡逻队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李云峰传音问道。 南宫天麟:“好啊……不如就找这家。” 李云峰微微颔首,这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屋,主人的身份应该不低。 下一刻,两人阁楼上。 随便挑了一个房间,李云峰举手一拍,手上阴劲已经悄无声息地震断了门闩。 他轻轻一推门,木门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兹嘎”声,在静寂的深夜里,这种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如果屋里住着的是高手,多半已经被惊动了。 但是两人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万一运气真的那么坏,也是无法可想的事情。 他们急急冲进房间,掠到床前。 床上躺着一对中年男女,那个男子刚刚睁开眼睛。 他看到床前的两个黑影吃了一惊,张嘴就要喊,两人运指如飞,一连点了他十八二十几个穴道。 李云峰冷冷盯着那男子惊恐的眼睛,“我解开你的哑穴,希望你不要大喊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 李云峰斥道:“哪轮得到你来提问?想活命的就给我老实点,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懂吗?” “是。”那人慌慌张张地点点头。 李云峰:“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简胜。” 南宫天麟:“简胜?简强是你什么人?” 简胜:“简强是小人的二哥。” 两人暗呼好险! 简强可是一把好手,简胜是简强的亲兄弟,想来也不会差太远,幸亏他的警觉性太低,才能一举成擒! 李云峰:“李翙在哪里?” 简胜早就猜到了他们的必定会问到李翙的住处,毫不迟疑地答道,“李翙住在北方三十步左右的高楼上,就是那栋最高的楼房,很好认的。”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见他答得太快李云峰反倒有些不信,回头对南宫天麟说,“我去看一下,如果没有再回来整治他……要是我一盏茶的工夫还不回来,你帮忙给他用刑!” “英雄饶命啊!”简胜大吃一惊,忙道,“李翙一般都在哪里,但是他还有两个藏身之处,不一定会在……” 李云峰赫赫冷笑,“看起来你不吃点苦头还不肯死心是不是?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简胜连忙招了。 南宫天麟:“李映雪又住在哪里?” 简胜:“李映雪就住在那栋最高的楼房左侧紧挨着的那座阁楼上。” 李云峰以目示意,南宫天麟摇摇头,简胜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李云峰的意思南宫天麟很清楚,这个简胜应该也算是个人物了,杀了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南宫天麟认为简胜不值得两人用这种方式来杀他,没的辱没了名声。 北方三十步左右果然有一座四层楼的房子,看来简胜没有说谎。 想想也是,现在李家堡人心涣散,哪里去找真正死忠的人物? 南宫天麟微一打量,从建筑的格局来看,这栋楼应该是李家堡的主建筑没错了。 这栋楼不仅仅比其他建筑要高,而且占地面积也要大得多,隐隐有一种高人一等、傲视群雄的气派,如果这里住的不是李翙,相信李家堡也没人敢住了。 而且这些房屋外面有又一道高约丈许的围墙,说明这里必定是李家堡的内院。 而这栋楼的左侧也果然有一栋两层的小巧阁楼,从造型来看,倒也很适合做女孩子的绣闺。 既然这里就是李翙的居所,两人不敢轻忽。 李翙本身就是高手,而且,依他的身份,这处的防范也必定是最严密的。 越是成功在望越是要谨慎小心的道理他们也很清楚。 好在他们并不是来找李翙的,这样,危险性就降低了很多。 两人花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大致摸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和暗桩的位置,用了又一个一盏茶的时间把这些暗桩一一清除掉,摸上了阁楼。 大概是在担心什么,李云峰一改尽量避免出手的作风,让南宫天麟把整个阁楼清理干净,而他则在门口警戒。 南宫天麟独自站在黑暗中,为了让自己的听觉变得更敏锐他甚至眼睛也闭上了。 隐约可闻的轻微呼吸逐渐清晰起来,甚至连心跳的微弱震动都被捕捉到。 他的触感不断延伸,迅速把整个阁楼笼罩在内。 他知道,这正好是自己的极限。 楼内各人的呼吸轻重长短远近位置立时历历在目,不对,是立刻在脑海里形成了清晰的画面。 连门口若有若无的悠长呼吸都包括在内—他知道,那是李云峰。 南宫天麟睁开眼睛,自信地一笑,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他? 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是单独行动,如果失手还会有生命之忧,这让他感到十分紧张刺激。 他像一头行走在黑暗里的猎豹一样,迅捷却悄无声息,不停地没入窜出一扇扇房门。 南宫天麟轻轻吁了口气,这是最后一间了。 他迅速地把楼中的五个丫环、仆妇点了睡穴送入更深的睡眠,还把没有感知到人的房间也统统搜索了一遍。 只余下这一间了。 映雪表妹,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说起来,她还差点成了南宫天麟的妻子。 十三岁那年,李映雪到南宫世家做客,那一次他们的婚事差点就定下来了。 后来,后来为什么没成呢? 是说他们还小? 好像是李翙说的。 这样说来,必定那个时候李翙就有了谋夺南宫世家的野心,把南宫天麟当成障碍的想法了吧? 而东方悦儿想要南宫天麟成为自己的女婿,对于这门亲事肯定也不是很热心的。 她好像只比我小一个月。 但是既然我只是捡来的,生日肯定准确不了,究竟怎么样谁知道呢。 南宫天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迅速地毁坏了门闩,推门进去。 外进这个可能是她的丫环吧? 南宫天麟身形行云流水般飘过她的床前,点了她的睡穴,来到了可能是李映雪的女子的床前。 房中漂散着淡淡花香,各种摆设精巧雅致,不愧是千金小姐的闺阁。 雪白的轻纱罗帐中,主人正在做海棠春睡。 绿云般的柔滑青丝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轻蹙的秀眉、急促的喘息似乎她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再往下,薄薄的绸被无法掩盖住二八佳人的优美曲线…… 看到这,南宫天麟心中一紧,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深更半夜地闯入女子绣闺真的是很不好的事,也明白了为什么李云峰坚持不肯进来了。 虽然已经两年不见,南宫天麟还是认出了她就是李映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确认确认。 他随手制住她,又点了她的哑穴后,才摇醒了她。 小姑娘从梦中惊醒突然发现床边立着一个黑影,吓得肝胆具裂,张口就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瞳孔紧缩。 “不要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我解开你的穴道,你不要高声,好吗?” 她惊疑不定地微微点了点头,南宫天麟解开她的哑穴,“你是不是李映雪?” “你……是谁?想干什么?” 虽然房内十分漆黑,南宫天麟却能勉强看清楚李映雪的表情,南宫天麟对着她惊恐的小脸微笑着柔声道,“我受人之托,要带李映雪去见一个人。” 虽然看不清南宫天麟的脸,少女却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突然道:“你是天麟表哥!” 南宫天麟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是的。委屈你了。” 既然说的出这种话,她的身份已经毫无疑义。 李映雪:“慢着!” 南宫天麟刚想点她的穴道,“怎么?” 李映雪:“我不想去。” 南宫天麟:“你知道是谁想见你?” 李映雪点点头。这一刻,在南宫天麟看来,她的表情十分忧伤。 南宫天麟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你不想见到她?” “想。”李映雪忧郁地一笑,那种笑容,就像风雨中摇摆的路旁小花,“但是我无法在危难时刻离弃自己的父亲……” 两人沉默了…… 南宫天麟突然惊觉已浪费了不少时间,“要走了。” 李映雪:“你……能放过我父亲吗?” 南宫天麟:“……不能。” 李映雪幽幽的目光偏过一旁,“……我也知道的……你干什么?不……” 南宫天麟没有理会她的反对,径自点了她的哑穴,“我很快就要进攻了,保不准会让你有所损伤,我更担心李翙穷途末路时对你不利。因此,必须带你走!” 那些客卿和仆从可是十分反对他来此冒险的,照他们看来,为了区区一个李映雪绝对不值得堂堂南宫世家的家主冒此大险。 但是南宫天麟坚持要这么做,说是可以更好地得到东方世家的帮助,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是真正的原因他是说不出口的——如今东方玲珑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了自己,虽然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但面对如此深情他也必须有以回报! 也就是说,他纯粹是为了讨东方玲珑的欢心而来,又怎肯劳而无功? 南宫天麟不再理会她的反应,让她先睡一觉好了。 南宫天麟本来希望能够说服她,让她自己走的。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终究有些不方便的,现在却也顾不得了。 南宫天麟就用那绸被将李映雪的玲珑娇躯胡乱一裹,抱了起来。 南宫天麟已经与东方悦儿、东方玲珑和朱凤仪三个艳妇娇娃春风数度,对于女性的身体早就食髓知味。 手上那柔软的触感传来时便让南宫天麟心中一荡,少女身上的芬芳体味更是让他血气翻涌,几乎不刻自制。 细细品味之下,似乎又各有不同,东方悦儿和朱凤仪比较接近,她们的体味清幽淡雅、沁人心脾,东方玲珑的芬芳馥郁,而李映雪可能是初长成的原因,她的体味则是清新怡人,想来,他将来的另三个妻子—南宫三姐妹也会跟李映雪一样吧? 虽然稍有差异,却都引人入胜,都是男人的恩物。 君子不欺暗室! 南宫天麟心中反复默念,不肯在黑暗无人处行那苟且之事。 他动用无上意念勉强控制了自己探向少女娇柔酥胸之手,托起少女香臀的那支手却不知不觉中抓得更紧了。 李云峰已经在门口等的焦躁,如果是他,有这三分之一,不,四分之一的时间也尽够了! 其实时间并不算太长,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危险性可是随着时间而倍增的! 看到南宫天麟抱着李映雪出来,李云峰匆匆打了个手势,率先向外行去。 可能他们的运气太糟,或者南宫天麟耽搁的太久了,总之,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听到后边警哨大作! 最让李翙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从南宫世家来到双峰圩,李翙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早已习惯了和衣而卧,现在一听到外边的动静就出来了。 南宫世家的追击除了抢走了李家堡几块地盘以外倒也没有给李家堡造成多大的损害,但是高坦之战却一下子损失了五百多精选好手,高路亭之战更是把高手折损了八成在那里——这些人可是李家堡的顶梁柱阿! 李家堡真正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好手也不过千余人,折损了五百多,又有些人见势不妙已经不肯奉招了,现在留在李家堡内的不过三百来人。 而二流身手以上的现在已不到二十人了,除了城墙上必要的守卫,李翙把他们全都集中在一处,也就是这栋最高的楼里,有起事来好应变。 其实李翙也知道现在这种做法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城墙在南宫世家的高手眼里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他也不是没想过反击,但是南宫世家的人机动性太强了,抢了李家堡的一部分马匹以后人人都有马骑,而且他们是用弓箭等远程兵器攻击的,李翙几次组织反攻都失败了。 骑马的弓箭手在攻城掠地上没有什么长处,在防守和有效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上却是很有用的! 李翙没想过组建一直同样的队伍来对抗,因为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他,还有那个时间吗? 刚才巡逻队偶然发现内院的暗桩出事了,连忙吹响了警哨,一时间,到处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在那边!” 随着无数的手臂所指,李翙也发现了前面急速逃窜的两个黑衣人。 李翙回头一看,那二十余个高手都静静地立在身后,他厉喝一声,“追!且慢,去一个人到前边提醒他们警惕敌人趁乱来攻!” 当先追去。 “堡主,前边也出事了!” “什么?”李翙回头望去,城墙处更是热闹非凡,他当机立断,“李霸,马兴,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去前面!”
第60回
李家堡虽非龙潭虎穴,就南宫天麟、李云峰两个人这么进去也是很危险的。 行踪败露以后的对策南宫天麟自然也有想过,未及进,先思退嘛。 南宫天麟安排云海舟等二十多个高手早早潜近李家堡的城墙,让他们在自己行踪败露被追杀时趁乱发难,务要使顾此失彼! 城墙上“毕驳毕驳”燃着火把,却照不到墙根处一团团的阴影,他们就安安静静地蜷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李家堡内喧闹声一起,云海舟立即一挥手率先往城墙上跃去。 由于在空中无从借力,空中闪避也十分困难,如果此时有一排李家堡的弓箭手拿弓箭指着他们,要想好无损伤地登上城墙是十分困难的,但是现在就没有关系了。 警哨一响,住在城墙附近的李家堡堡丁全都从房间里钻出来了,有的稀里糊涂就往城墙上跑,有的却发现了警讯来自内院,正犹疑不定地望向内院灯火通明的方向,不知道何去何从。 有个头目模样的喝道:“发什么呆呀?赶紧上城墙!大家不要乱……” 守夜的岗哨警觉地拿出哨子衔在嘴里,往城墙下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于是,他也呆呆地望向内院。 突然,感觉身后光线一暗,他猛地回过头,发现一大群彪形大汉正阴笑着围过来,他惊骇万分地没命狂吹口中警哨,凄厉的哨声划破夜空,与内院遥相呼应。 云海舟待他报警已毕,飞起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这时,旁边别的岗哨也被惊动了,顿时哨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数百名李家堡堡丁从房间里冲出来,乱糟糟向着城墙方向冲去,而云海舟等人也毫不示弱地往下冲杀,火光下,无数人影晃动,惨叫声不断响起,夜,已经乱了。 听到响动,又有数十名高手风驰电掣从双峰圩赶来,他们是六大门派的那些耐不住寂寞的人。 他们站在城墙上,看着南宫世家的人如虎入羊群,杀得李家堡的人哭爹喊娘,明空等刚要上前,却被石智拦住了。 “别急!”石智摇摇头,以目示意。 明空等回头一看,福禄寿喜面无表情地带着一群人正慢慢行来。 他们自然早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存在,不过,此刻这些人杀气腾腾,箭已在弦! 明空摇摇头,“阿弥陀佛!方果,你去看看。” 很快,方果来回报,“大部分重伤,拖久了恐怕难以救治!” 明空又宣了一句佛号,命令他的两个弟子尽量施治,其他人也纷纷命令随行弟子去救治伤者。 明空、玄机子、石智等站在城墙上,目注战场,却没有行动。 福禄寿喜微一商议,南宫喜跃上城墙一看,原来如此。 他向下打了个手势,让南宫福等不要妄动,也不与明空等人招呼,就这样站在上面看起戏来。 如果六大门派的人不出手的话,他们自然也不能率先挑衅不是? 此刻,李家堡的高手已经赶来,而南宫世家的高手在压力大增时相应慢慢聚集在一处,与他们战成一团。 李家堡的高手中称得上一流高手的只有八人,但是他们还有二百来普通堡丁助阵,虽然由于地形的关系同时出手的也只有几十人,却也能勉强维持不落下风。 那边南宫天麟还在夺命狂奔。 突然惊动了敌人并没有让他们惊慌失措,对于这种情况应该说也时早有预料的。 毕竟南宫天麟来到双峰圩必定会使李家堡加强警戒。 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李映雪已经在掌握之中,虽然后面有李翙追赶,前面只有慌乱之中的松散包围。 在各种喝叱声中,少数人拥有暗器,大部分随手捡起石头、土块等各种物什扔了上去。 但是这些准头太差、力量不够射击对于高速移动中的两人没有任何作用,偶尔有几个有能力跃上屋脊的从前面拦截也都被李云峰随手打发掉了。 但是这些对于两人的速度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影响最大的当然是南宫天麟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虽然他只负责全力往前冲,所有的防护责任全都交给了李云峰,却还是慢慢被李翙赶上来了。 李翙不愧是开宗立派的大高手,他的速度非常快,只几个起落就把跻身一流高手的李霸、马兴抛在了身后,而另三个李家堡的高手又被他们抛在了身后,虽然距离渐渐拉开,相互间也不过十余步,这点距离无论谁都是瞬息可至,倒也不算太远。 前后照应奔走的李云峰突然闷哼一声,他不小心触动机关中了暗算,一支幽蓝的弩箭从他右臂上擦过,带走一溜血光。 原来已经到了悬崖边了,这里的机关陷阱李云峰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过现在情急奔命,却是一个大障碍! 南宫天麟:“李叔没事吧?” 从手臂上传来的麻木感觉李云峰知道弩箭上的毒药可能很厉害,但是现在功夫管那些? 他脚下加快,又抢先解决了前面来袭的一名岗哨,“我没事!” 这一耽搁,李翙又追近了不少,只是前后脚的距离了! “不必管我!你先上去拉我!”南宫天麟狂呼,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回头察敌的余暇,只是逼出身体潜力不断加速。 不过,从清楚听到后面的喘息声可知,李翙已经很接近了! “是!”李云峰答应一声,率先冲到来时留下的麻绳处。 李云峰脚下发力一蹬地面,身子穿云箭般向上窜起,转瞬间上升到三丈多高的距离。 他左手一探,已经准确地抓住了麻绳。 可是手上传来的麻木不仁的感觉令他心中一个楞囤。 虽然因为左手完全使不上力身体已经开始往下滑,随之而来的右手却没有问题。 随着麻绳水波一般地荡漾,他又上升了两丈有余……如是这般几个起落,李云峰终于在力竭前登上了悬崖! 上去后,李云峰总算松了口气,刚才他的神经紧绷得象是马上就要断裂了似的。 但是他马上想到之前并没有和南宫天麟就使用麻绳问题达成任何默契,这麻绳却是拉不得的! 如果这边一拉,那边又放了手再也抓不到该如何是好? 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虽然感觉到手中麻绳已经紧绷,他却不敢有任何行动,只好紧张地探头往下望去,感觉中,夜风冰凉! 就在李云峰成功登上悬崖时,南宫天麟也抓住了麻绳,可是由于怀里抱了一个人的原因,李翙已经追上来了。 南宫天麟不敢怠慢,一抓住麻绳就赶紧往上跳起,感觉到从脚底呼啸而过的掌风南宫天麟捏了一把冷汗,真得很近了! 南宫天麟再次抓住麻绳时脚顺便一勾,想把麻绳荡起来,让李翙够不着,但是那沉重的分量让他的心一沉,坏了! 不需要低头,他知道李翙一定也已经吊在麻绳上了! 手上毫不犹豫地借力上跃,心念电转之下,无数李翙的进攻及怎么应付的方略浮现在脑海中。 但是还好,再次落在麻绳上时李翙并没有出现在他的上方,也没有到达可以进攻他的距离。 匆忙之中南宫天麟低头望去,李翙与他的距离还有一丈多。 原来,南宫天麟用脚一勾麻绳,虽然李翙的手正好抓在麻绳上,却也把他吓了一跳。 而且经他这么一勾,麻绳便动荡起来,越是下端就越动荡的厉害,让李翙变得谨慎多了/南宫天麟每次借力大约上升一丈五、六的样子,李翙采取稳扎稳打的办法,每次只比南宫天麟多升高四、五尺的高度。 这样他行有余力,不仅容易控制落点,甚至还可以做到与南宫天麟同步借力,他就这样急速与南宫天麟的身形相接近。 算算距离,再借力两次就可以够得着南宫天麟了! 此时,南宫天麟已经是第四次借力,上升了十丈左右了! 此时李霸、马兴等也赶到了悬崖下,但是却完全插不上手,十丈的高度,细小暗器早已无能为力了。 李翙刚刚跃起,突然听到南宫天麟大喝一声,“拉!” 不好!李翙大惊,在悬崖上面南宫天麟可是有人的! 李翙暴叱一声,招化“怒龙出海”,双掌卷起呼啸罡风向上击去! 此时,李翙已经升到南宫天麟脚踝的高度。 而南宫天麟的双腿正死死绞着麻绳。 南宫天麟朗笑一声,突然身子倒挂,空着的手一掌击出,李翙双掌连续击在南宫天麟手掌上。 掌风激荡之中,南宫天麟闷哼一声,口角血丝少少。 虽然如此,李翙却知道,南宫天麟所受之伤十分轻微,因为他也只不过用出了四、五成内劲。 南宫天麟翻滚上升,而李翙却急速下降。 而在这时,悬崖上的李云峰已经在全力拉动麻绳了,由于南宫天麟并没有放手倒也无碍,而李翙身悬半空,却是危机万分,如果不能抓住麻绳从十多丈的高空摔下去不死也要重伤了! 李翙临危不乱,连使分化拂柳手,终于在最后时刻抓住了动荡不已的麻绳末端! “小心,堡主!”李霸、马兴等的惊呼声这才传到。 麻绳一紧,南宫天麟就知道一定是李翙再次回到了麻绳上,他再次大喝:“快拉,李叔!” 李翙刚想再次追赶南宫天麟,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南宫天麟离他已经有六、七丈的距离,离崖顶也不过六、七丈,如果追不上,南宫天麟上去后他们再斩断麻绳,自己岂不是死五葬身之地? 李云峰早已把拉动麻绳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闻言再次催发潜力,南宫天麟上升的速度再度加快小许。 李翙瞅准一个落脚点,大喝一声,果断地一跃而下! 这个落脚点距离地面还有七丈多高,李翙脚尖在上面轻轻一点,如同一只灰褐色的大鸟,轻飘飘往下落去。 武林中谁也没有蹑云步虚这种传说中的神奇轻功,虽然李翙已经尽全力提气轻身了,下落的速度还是越来越快。 李霸、马兴等早已张开双臂来接他了。 李翙苦笑,这么快的落势岂是他们接的住的? 好个李翙!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还能向下拍出轻飘飘一掌,“轰”然做响的掌劲交击之中凌空翻转两周,虽然被震的血气浮动,到也成功化解了下落的冲力安然落地。 而李霸、马兴等虽然是合力接下这一掌,由于猝不及防,全身功力使不到三成,个个脚步虚浮,连连后退。 除了李霸、马兴,其余三人由于底子较薄,最后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化去那股巨大的冲力! 悬崖顶上的李云峰也不比他们轻松,由于看不见下面的情形,他还在拼命地催发潜力收绳。 南宫天麟看看离悬崖上只有一丈来高,微一借力就一跃而上,而本来已处在崩溃边缘的李云峰突然被这点力拉了一下竟然张口就喷了一口血雾。 “李叔,你受伤了?”南宫天麟惊问道。 他随手把锦被包裹的李映雪放在地上,就要过去检查李云峰的伤势。 李云峰摆摆手哑声说:“我没事,刚才用力有点猛了……快发讯号罢。” 城墙这边正是杀的热闹。 云海舟等犹如虎入羊群,在李家堡往来驰骋攻势如潮。 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是高手,他们汇聚在一起夹裹着往来冲杀,处处势如破竹。 李家堡这边的高手数量本来就有点少了,李翙又带走了五个,处处捉襟见肘,连稍稍阻滞一下云海舟等人的脚步亦不可得。 不单李家堡的人被杀的胆战心惊,就连观战的六大门派高手也看的眉头紧锁,为他们展现出来的实力震惊! 看到西面升空的讯号火箭,云海舟知道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他带领南宫世家的高手往城墙杀去。 目下南宫世家大占上风,自然是要走就走。 而李家堡的人看出了他们的退意后连上前稍作追赶的念头都不敢有。 你几时见过绵羊追赶老虎? 他们在后面慢慢跟着。 待众人安全退出后,云海舟还留在城墙上。 云海舟大声喝道:“你们告诉李翙,让最好他乖乖出来受死!不然以后我们每天来一趟。你们这些龟孙子也最好考虑清楚了,留在李家堡只有死路一条,下回我们决不会再手下留情!从今天起,李家堡除了李氏族人,许出不许进!” 云海舟看着下面畏缩不前的李家堡众人纵声大笑,扬长去了! 六大门派的人看完了全过程,此时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南宫天麟不就势占领李家堡呢? 他们带着满肚子疑问也徐徐退去。 只留下现场的一片狼籍和恐惧、怨愤的李家堡众人。 淡只一痕的残月终于升上来了,清冷。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