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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落尽梨花月又西(父女)

👤 作者:拖沓天王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76336

🗂 分类:家庭乱伦,直男文

🔖 标签:父女

🗿 肉量:14.57%(少肉)

🟢 状态:全本

🏷 简介:

戏班班主爸爸 & 小心机女儿 he   禁忌题材 不喜勿入   1V1BG

全文

第1章

“严苓儿啊,你家里来了信说让你回去一趟。你快收拾收拾,坐下午的火车走吧。”听到师父的话,大家纷纷扭头看严苓。   不过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回到屋里,严苓收拾行李。白薇趁师父不注意偷着溜了进来。   “苓儿,你这才回来一个月,怎么又要走呀?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严苓知她好心,笑着说“什么叫又走啊?我这是回家,又不是去哪儿?你这丫头倒是舍不得我。”   末了,脸色沉了沉,说了句“大概是我姆妈。”白薇一听便讪讪地不再多问,默默动手帮忙理着衣服。   严太太,白薇只在儿时去严家的时候见过几次,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卷发和洋装了,还有那双扑闪的眼睛。   后来她娘和别的太太聊天的时候她才听说了这位太太的事迹。   严太太是上海富商吴家的小姐,因父母之命才嫁到严家。   到底不是梨园行家的小姐,雁鸣社和严家的事情她从来不管的,世家间的堂会宴会她也从不参加。   不过听说北平那些时髦的酒会和歌舞厅她倒是常客。   思及此处,白薇想着,严老太太才去了没多久,雁鸣社没主内的人,想来叫严苓回去也是为了这个。只是不知道她还回不回来了。   下午,一众师姐妹都陪着严苓去了火车站。临上车时,严苓和她们一一拥抱告别。便转身踏上了回北平的火车。   刚落座,就从行李里抽出了吴雪的那封信:苓宝,姆妈要走了。   这么多年你长大了,姆妈也就放心了……姆妈和密斯黄要先去香港你舅舅那里,然后坐飞机去米国。   哦,法国和大不列颠也是要去的…姆妈很开心,你也替姆妈开心的吧。   乖苓宝,你若想到米国找我便写信给你舅舅,他会帮你的……   严苓握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终是撕碎了扔向窗外。看着那些纸片缠缠绵绵飞走,就像那个女人一样看似真真切切,实则毫不留恋。   那他呢?   她去了她的米国,她的大不列颠,这些都和自己无关。   严苓只迫切的想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态,妻子出走,他会伤心吗?   会生气?   还是说终于从这两看相厌的婚姻中得以解脱?   摸不准他的心思,严苓越想越是心烦。   晚上伴着火车的轰鸣和车厢经久不息的动荡,好不容易才睡着。   第二天,又是心焦着挨了些许时辰。   待到下午,火车才终是到了北平。   下了车,就急急叫了辆黄包车直奔家里。   严苓迈步进门没看到往常在院里练功的刘师兄他们,想来他现在也怕是没心思管徒弟了,不由心里一紧更担心起来,㩕着行李就进了堂屋。   撩开帘子,看见了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刚要喊人,忽然眼前一黑,连人带行李重重地摔了下去。   “大小姐!”“师妹!”……

第2章

“苓苓。”   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严苓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模糊却无比熟悉的轮廓,忽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哑着嗓子又无比委屈地喊了声“爸爸…”,扑到眼前人的怀里。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那人又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严伯啸看着怀里泪眼朦胧的人儿,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吴雪离开,他只觉得本就两看生厌,现在缘分终了未曾不是件好事。   可现在却苦了女儿,成了没妈的孩子。   哭够了的严苓,想起了口渴。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她爸爸的手,娇娇地说“爸爸,我要喝水。”   严伯啸把怀里的人儿轻轻扶起,取了枕头垫在她背后。   拿了床头刚给她倒好的热水,摸着杯壁试了试水温,现在喝正好。   把杯子端给严苓时,还是说了句当心烫。   严苓就着严伯啸端来的水狠狠的喝了许多,然后长嘘了一口气,又靠到了枕头上。看着床边面色柔和的人,忽然就觉得格外安心。   被女儿的目光盯着,严伯啸有些不自在。   他伸手替严苓掖好被子,“大夫说你晕倒是因为最近忧思太重,又加之气血不足。苓苓,你好好休息。有事咱们明儿再说。”   早上起来,严苓就去前院找严伯啸,看到院子里练功的刘师兄。刘师兄问她“小苓,身体好些了吗?”。   原来昨天师兄他们在屋里。严苓心里有事,便敷衍着答了。   来到堂屋看到爸爸,二叔还有刘管事他们都在。   严苓一一喊了人,然后就坐在一边听他们谈话。   不过,严伯啸却早早的送了客。   待到严仲鸣和刘管事一起出去,屋里只剩父女二人。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安静的可怕。   “严苓,你娘离开前是不是去找过你?”   原来昨天严苓回家就晕了,没来得及给师父报平安。   就由严二给师父打的电话,两人聊起来,这才知道吴雪三天前在上海见了严苓。   今儿一大早,严二就过来把这事儿告诉了他大哥。   严苓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看着严伯啸愠怒的脸色,也不怕,应了声是。   严伯啸看着无动于衷的女儿,忍不住斥了声“真是胡闹!你怎么和她合伙骗我!”   被这么一说,严苓也来了脾气,低声嘟囔着,“要合伙骗你我现在还会在这儿?”   “苓苓,她一个人女人家跑出去多危险,她好歹是你娘啊……”   他说的一句严苓也不想听,“你口口声声担心她。那我告诉你,她是和别人一起走的。还有为什么舅舅家说没有她的消息,你真的觉得舅舅没有帮她打点?”   “你不是也没急着去找她吗?怎么?她走了你觉得我也多余起来了不是。”严苓越说越伤心,索性跑回自己屋子。   严伯啸一时愣在那里,他没想到女儿对这一切早已洞悉,可偏偏要误解他。来到严苓房外想要说些安慰或者解释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房门忽然打开,严苓提着行李站在门口。严伯啸问她要去哪儿,“还能去哪儿?回上海。回师父家。好过在这儿惹您烦。”

第3章

严伯啸没有说话,伸手拿走了严苓的行李,把人拽到了屋里。待到两人相对坐下,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严伯啸看着眼前的人儿,叹了口气“苓苓,别闹了。”   严苓看着平日里台上台下都看着风光清爽的男人,此刻却在她面前露出少见的颓然,不禁有些心疼。没忍住,又扑到他怀里。   “爸爸,我不想去上海了。”   “好。”   “我要留下来陪你。我想进雁鸣社”   严伯啸只当是女儿听话了,却没想到她已经打算着进自家的班社了。   当初他不想女儿进梨园行的,学艺已经够苦了,其间的人情往来也是众多繁琐。   奈何当初严苓有着老太太撑腰,又偷偷跟严二学艺,他也当严苓小孩子心性新鲜几天尝到苦头就不学了。   没想到严苓倒是坚持下来了,后来还被严二他师父于先生收了徒弟。   现在女儿提出要进雁鸣社,这本不是问题,可他还是舍不得她受这份苦。   见她爸爸迟迟没有回应,严苓怕他不允,急忙道“爸爸,我这几年跟着师父学了不少戏。二叔会的我都会。或者我进社里跑龙套也行。”   “你跑龙套是想折煞我,还是想丢了你师父的面子?”严伯啸打趣她。“进社里可是要吃苦的。”   “爸爸,我能吃苦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罩着我吗。”严苓抬头朝严伯啸笑着讨好。   严伯啸受不住她这磨人的样子,只好说要和严二商量商量,再让刘管事去安排。   严苓一时激动,抬头亲了严伯啸的脸。又狡黠一笑,欢欢喜喜地说谢谢爸爸。   眼前人明显一愣,随后红晕爬满了双颊。严伯啸起身抬脚就往外走,临走还埋怨“别跟你娘学那些洋礼。”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严苓笑得越发开心。   严苓猜着能知道吴雪见她的只有师父,能和她师父联系的也就是她那好二叔了。她去前院没找到严仲鸣,就问了二叔的小徒弟。   那老实的小毛头告诉她,“师父说,大小姐要找他就让我告诉你他去戏园子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那别人要找他呢?”   “额,就说他…他出门有事儿,一会儿就回。”小毛头含着严苓给他的糖含糊不清的说着。   呵,肯定又是去了白家。   傍晚,严苓又去了严伯啸住的上房。   上房是间套间,外间算是严伯啸的书房和小会客室,里间是卧房,只严伯啸一人住。   吴雪是不住这里的,她甚至都不愿在这院子里住,说是早晚间徒弟们练功太吵且自己住不惯院子。   她住锦华酒店三楼,那里也是吴家置业。   严苓走到桌前,拉开左边第一个抽屉,这是她爸爸常放信的地方。   她翻找了一通,把上下几个抽屉都找了几遍也没找到。   心里失落,爸爸该不会把她之前写的信都扔了吧。   她窝在书房的沙发里,翻看着从架子上随意抽出的一本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严伯啸下了夜戏,回到房间,就看到了绻在沙发里的小小的一团。   轻轻叫了严苓一声,见她翻了个身,又绻了回去。   只好从沙发里把人捞起来,抱回她房间。   怀里的人儿,眉目舒展,长长的睫毛轻轻微动,整个人都温软无比,全然没有早间和他争执时的凛若冰霜。

第4章

回到自己卧室,严伯啸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近来发生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他翻开枕下放的那本《三国志》,打算看着入眠。   书页里夹着的薄薄的信纸从里散落出来,他拿起信纸摩挲着,唉,这下更睡不着了。   这些全都是严苓写给他的信。   之前老太太病重,他和严二带着雁鸣社在外地演出不能回来,严苓要一边照顾老太太,还要写信随时告知他家里的情况。   后来老太太仙逝,严苓知他难过,处处替他着想,宽慰他,把家里社里他顾及不到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后来她再去上海,也是时常寄信给他。   那段时日,严苓的信仿佛有魔力一般,能让他得到慰藉。   还好她没有丢下他随吴雪走。   自己的小姑娘没了妈疼,还要处处为自己考虑。   严伯啸心酸,他想惯着自己的小姑娘,想处处护着她,舍不得她受苦,又怕自己照顾不好她。   第二日,严伯啸告诉严苓,她随时进雁鸣社都可以,只是当下要想上台还不行,还得让刘管事和剧院那边去安排,现在她只能在社里陪着师兄弟们排戏。   严苓高兴直应好,可又想到师父那里还有半出《别姬》没有学完。   严伯啸安慰她“没关系。你师父那里我去说,先让你二叔教你。明年夏天,雁鸣社要去上海演出,你再去师父家学。”   “好。都听爸爸的。”   严苓进社后,日常的安排和在师父家时大抵一样。   每天就是从早上吊嗓子,下午陪着师兄弟排戏中度过。   只不过偶尔要参加一些世家太太的宴会,在她爸爸不在时张罗着招呼客人。   这天严仲鸣忽然来找她。严苓笑他,“二叔今天怎么不躲着我了。”   “这不是遵你爸爸的命,来教你《别姬》么。”严仲鸣有些心虚。   “要不是怕我告诉爸爸说您又去了白家,您就不打算教我了?”   严仲鸣打着哈哈,暗道这小姑娘总是能踩到他的痛处。只能讨好着,“苓儿,你爸爸今天晚上在定方戏院演《捉放曹》。你想不想去看?”   虽然严伯啸经常上台,可除了小时候陪他去后台,严苓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正经在台上的样子了。   “想呀。”   “那二叔晚上带你去。定方边儿上有不少卖小玩意儿的,你要喜欢,二叔买给你。”   严苓看着严仲鸣一副被拿捏的样子,好笑道,“好呀。”   “二叔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爸爸你去过白家。不然你要是腿瘸了,谁来教我《别姬》呀。”   严仲鸣闻言心里一颤,他大哥确实说过他要再去白家就把他腿打断。   唉,这小侄女和她爹一样不好惹,嘴上还不饶人。   不想再领略她那伶牙俐齿,悻悻地走了。

第5章

晚间,严仲鸣带着严苓去了定方戏院。   严伯啸的戏还没开始,两人先去附近买了不少吃的玩的,又去了一家洋人开的餐厅。   这里说是餐厅,倒又不像是普通的餐厅,里面有扭来扭去唱歌的歌女,歌女唱完歌,又有一群穿着暴露的舞女出来跳舞……严苓不喜欢这些,不免百无聊赖。   “小姐,要来杯Cocktail吗?”看着侍者端着的托盘里的颜色诱人的鸡尾酒,严苓伸手拿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和她喝过的洋酒有些不一样,不是单纯的白兰地的味道,带些果味的酸甜,还蛮好喝的。   她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严仲鸣怕她喝醉拦着不让拿,她才作罢。   快九点时,两人赶到戏院。严仲鸣跟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严苓找了位置坐下。   戏开场,周遭安静下来。严苓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仿若被台上的人摄住了魂魄一般。   严伯啸演的陈宫,本来就略显瘦削的面颊带了黑三,显得更加清癯,再加上带着几分凌厉的凤眼,这扮相在当下的老生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俊美。   且由于每日不懈的练功,身材也是秀逸挺拔。   不论台上台下,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年轻的时候也招了不少太太小姐喜欢。   只是这些年年纪渐长,加之他的唱功也是愈发炉火纯青,戏迷票友们更多喜欢讨论的是他的唱腔。   戏结束后,后面坐着的戏迷谈论着。   “严老板这几年唱的真是愈发好了。云遮月的嗓子颇有当年杨大贤之风范呀!”严苓听到有人夸她爸爸,高兴又骄傲。   “…严老爷子去的那么早,严老板这么多年撑着雁鸣社不容易啊。听说严老太太去了没多久,严太太就出走了……”   “可怜严老板大名鼎鼎,却要孤身一人。”   “你倒可怜起人家了。像严老板那样的条件,会愁找不着新太太?”   “哈哈哈,别说是新太太,就是二太太都只怕有人抢着去呢……”   越说越不像话,严苓听的生气,就要回家。   可她二叔戏唱一半的时候就溜了,也找不到人。   她想着严伯啸大概也快要回家了,就绕到后台去找她爸爸。   剧院管事听说她是严家大小姐,把她带到了严伯啸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   “进来。”   她进去的时候严伯啸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卸妆。严伯啸以为是跟包的小唐又回来了,便道了声“小唐,你给帮忙倒些热水。”   严苓也没有说话,去取了脸盆接了热水放在架子上,又站回门边等他。待到严伯啸回头注意到她时,明显一愣,他没想到严苓会来。   “苓苓,你先坐那儿等忽儿。爸爸马上就好。”   待到严伯啸收拾妥当,父女俩相伴着回家。   在北平,夏天夜晚的风虽然能让人凉快不少,可直直吹到人身上还是会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来,况且严苓今天穿的无袖缎子旗袍,风一吹,难免缩瑟。   严伯啸见此便把人揽着替她挡风,又问“怎么晚上出来没带件衣服?”   严苓顺势搂着他的胳膊,低着头说忘了。两人靠的极近,严苓一说话,严伯啸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儿,“怎么去喝酒了?”   “好喝…”   “喝了几杯?是不是醉了?”   “没醉。”   “谁带你去喝的酒?”   “我自己。”   “那你和谁一起来的戏院?”   “二叔。”   看来这丫头真是醉了……   待两人回到家,严伯啸叫醒了王妈,让她给大小姐熬碗醒酒汤,又哄着严苓喝下去。   严苓喝了汤,睁着朦胧睡眼,拉着严伯啸的手,可怜兮兮地说“爸爸,你不会娶新太太的吧。”   听了女儿的话,严伯啸好笑又无奈,原来小姑娘的症结在这儿啊。宽慰她“爸爸和你娘还没有离婚,哪来什么新太太。”   “那你也不许喜欢别人。只许喜欢我一人。”   严伯啸耐心哄着,“好。不喜欢别人,只喜欢苓苓。”   严苓盯着严伯啸的唇,一张一合间说出自己最想听的,带动着脖上的喉结,有些诱人。   借着酒劲儿大着胆子,凑了过去,复住他的唇,轻轻吸允,意犹未尽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严伯啸浑身僵住,被严苓的所做所为震惊到麻痹了意识。   待反应过来后,各种滋味涌入心间,拉开严苓按在他胳膊上的手,厉声喝道,“严苓你醉了就好好休息。”抬脚就回了上房。   回到房间,严伯啸依旧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里缓过来,犹是觉得似梦似幻。   脑子里一团乱。   严苓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情?   她什么时候存了这种心思的?   莫不是吴雪离开刺激到她了?   转而又开始埋怨自己平时和她相处不注意分寸害了她。

第6章

严家的饭桌上,严仲鸣察觉到面前这对父女俩之间的气氛不大对。一个从进门开始就沉着脸,一个虽面色如常却出奇的安静。   难道吵架了?不应该啊,严苓虽然在他跟前鬼精鬼精的,但在她爸爸面前倒乖巧的很,大哥也从不舍得打骂她。   思量间,他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快速扒拉几口饭后说下午要去给徒弟把场,然后快步溜了。   严仲鸣走后,父女俩依旧坐在桌前默默吃着饭。   其间严苓拿了严伯啸的碗帮他盛汤,严伯啸皱眉。   尝着桌上的鱼好吃,严苓又取筷子细细挑去刺,夹到严伯啸碗里。   看着碗里那块鱼,严伯啸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严苓,我是你爸爸。”   “那我做女儿的都不能给您夹菜了?”,严苓反问他。   “严苓,之前是我不注意,和你之间失了分寸。这么多年我和你娘都不曾多照看你,我们不是好爹妈。你娘突然一走,你依赖我也正常,可这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他顿了顿又说,“你是个好女孩,爸爸不想你再错下去。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发生的事也不要放在心上。”   严苓定定地看着他说完这一切,昨晚严伯啸落荒而逃后,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严伯啸可能会骂她,会躲她,会瞧不起她,甚至把她赶出家门。   她都不怕,她就是喜欢他,图谋已久的喜欢,不可能轻易放下。   可现在真正面对,听着严伯啸说出的一字一句,心里抑制不住地疼。视线模糊,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朝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她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心力说,“我昨晚喝了醒酒汤的。没有醉。”   严伯啸气极,“严苓!你还醉着就回屋去歇着,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出来!”   王妈来收拾桌子时,看到大小姐瘫倒在一旁,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眼睛无神的半睁着,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来严家这么多年,她头一回看到平时处事利落的大小姐,会出现这么脆弱的一面,仿佛轻轻一碰她就会消逝。   大爷和二爷又前后脚都出去了,她全无主张,只能先把人扶回房间。   严苓躺在床上,闭着眼,泪水没有止住,从眼角滑落至枕上,洇湿了一大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喜欢他不对,可心里就是挨不住。   在外人看来,严大小姐——于先生爱徒,天资聪颖,戏唱的好,人又漂亮。台下更是处事精明,聪明伶俐。仿若这世间的好全让她占了。   可严苓知道,自己这些在外人看来的好,在他那里真的不值一文。   她再花颜月貌,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合理的继承了夫妻二人的优势。   就算她为了他抛弃了这个年岁的女孩儿该有的欢愉,帮他去分担雁鸣社的事务,管理好严家的内务。   这些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女儿的乖巧懂事,而不是情人间的体贴。   她就像一尾鱼,明明在水里生活了这么久,有一天却想溺死在这水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沉落,消亡……

第7章

那边严伯啸去了戏院,晚间的演出虽不是什么重头戏,但还是出了点儿岔子。   还是琴师反应快,圆了回来,这才没出什么大错。   倒是把台上和他搭戏的严二他们着实惊到了。   下了戏,社里的人嘀咕着,“咱们严老板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他出岔子。”   “不知道呀。给严先生吊嗓子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大对劲。”琴师王五爷在一边应和着。   严二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论,心里也是纳闷极了。   “二爷。您知道咱们大爷今儿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他们问自己,严二苦笑着摇摇头。   回到家里,严二先被王妈拉着说了大小姐的事儿。又说让二爷去好好宽慰宽慰小姐,让小姐别再伤心了,小姐这样子看的她直心疼。   严二敲了敲门,“苓苓,二叔得了件稀罕东西,拿来给你瞧瞧。”   “嗯。”里面人混着重重的鼻音应了声。   严二看着侄女哭的红肿的双眼,小心翼翼地说道,“苓儿,和你爸爸吵架了?”   “看这样子肯定是他凶你了。哎,没办法他凶起来,我也是怕得很。他这人呀就是太固执,太古板。不过你爸爸肯定是为你好……”   “二叔,你说爱上了不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该怎么办呢。”像询问又像叹息。   “苓儿,你看上的哪家小子?是不是你爸爸棒打鸳鸯了。”严仲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要我说你爸爸不同意你和那小子的事儿,你们还是算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放下他。”严苓说着,眼泪再次从眼眶里溢出。   “哎!苓儿,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总归情非得已。”严仲鸣叹道。   “是啊。二叔你也是苦命人。”   严仲鸣低头沉默。是呀,严苓说的没错。他和白景明两人也终究是两个苦命人。   一时间,叔侄二人竟有些同病相怜,不知谁在安慰谁。   严伯啸到了半夜才回的家,他怕见严苓。怕自己忍不住要去用那三纲五常去教育严苓,更怕看到严苓伤心失落的眼神。   然而陶然亭湖边的风也没能吹散他脑海里的画面,严苓满脸泪水伤心欲绝的样子就像烙在了他心上,痛而又无可奈何。   一连几天严伯啸都早出晚归。   直到王妈好不容易等他半夜回来,跟他说严苓已经好几天没出过房门,也不怎么吃饭,中午送去的饭到晚间还是原模原样的端回来,就是严仲鸣劝也不怎么管用。   严伯啸看到严苓房间的窗户还亮着些光,麻烦王妈去煮了些清淡的粥来。   他端着熬好的粥,站在严苓门外轻轻敲了敲门,也没等里面人应声,就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严苓还没有睡,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帐子发呆。   “苓苓,起来罢。吃些饭,别糟践自己的身体。”,严伯啸看着眼前短短几天就变得憔悴不堪的人儿,心疼得很。   十几日前,严苓刚回来,他也是这么坐在她床前,父女间无限温情。   只是现在都变了,俩人回不到之前的温情,但也无法做到像陌生人那般相处。   现在就像是有什么横在两人之间,而他也只想小心翼翼不去动这层壁垒。   严苓没理他……   “苓苓。就当爸爸求你了。”严伯啸端着粥,温声道。   “您求我?那我也求求您好不好?求您别再管我了!你对我的一点点关心体贴都只会让我更加贪恋沉迷。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该怎么不喜欢你。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你是爸爸,可每次一看到你,我就忘记了所有,我只想亲近你,和你在一起。满脑子都是你啊…”说到后面严苓的语气渐渐变弱,低声啜泣着。   “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没等严伯啸回答她又自顾自说,“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可能很早了,早到都记不清了。开始看着你在台上风光无两,我就想着要是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你那般该多好呀。哪怕学戏很苦很累,可想到你我就觉得有了支撑。后来看到你每日为雁鸣社殚精竭虑,我心疼,我努力去理好家里的事情,不想你被这些琐事纷扰…再后来,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都让我雀跃。”一连串说完,严苓像是如释重负。   “爸爸。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严苓看着严伯啸的眼睛担忧又满含愧疚地说。   “我……”严伯啸一时结舌,原来严苓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爸爸。如果你只想我是你女儿的话,今后我会乖乖听话的。”严苓又抽噎着,“如果你觉得我不知羞耻,失了脸面。不再要我了,我明天就走。”   “只是我求你能不能再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我能不能抱抱你?”严苓噙着泪乞求地看着严伯啸。   不待严伯啸回答,她就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低声啜泣,一直重复着“爸爸,苓儿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严伯啸从严苓说出那些话到现在,心里就像有块石头一般一直重重压着他。   “苓苓,不管你犯了什么错,你都是爸爸的女儿。爸爸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精神恍惚,严伯啸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严苓房里出来的了。

第8章

小姑娘小心翼翼近乎乞求的样子,简直是要把严伯啸的心从里到外撕开。   小姑娘平时在他面前乖巧,可他知道小姑娘也有她的骄傲。   而自己却害她放下所有骄傲哀哀的求着想抱抱他。   想着刚刚小姑娘搂着他哭,梨花带雨,娇娇软软的。   他竟有些贪恋起来,他想看小姑娘在他怀里撒娇,跟他耍脾气,哪怕使小性子,他也是很乐意的。   他要好好护着她,把别的小姑娘有的没有的都给她。   这么多年小姑娘该受了多少委屈,可她从来没有说过,还处处想着自己。   他这些年的温暖都是小姑娘带来的,而自己又为她做了什么。   她问他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甚至不配知道。   似乎经过昨晚的事情后,父女俩之间恢复了像往日相处时那般。严苓不再整日待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严伯啸也不再整日早出晚归。   只是,父女俩都在躲着对方。   这天,严伯啸在后台赶装的时候,跟包儿的人递来水给他润嗓子。   他没有饮场的习惯,都是趁赶装的时候喝水润嗓子。   他刚喝一口,尝出来今天递来的不是往常一样的白开水。   跟包儿的人赶忙说是大小姐刚刚来过,给大爷专门备的润嗓子的茶,还给大家带了富华斋的点心。   环顾一看,一些人正在吃点心,他又问跟包儿怎么没见着严苓人。   跟包儿的说:“刚大小姐还站侧幕那儿看呢,您刚光顾着台上了估计没瞅着她。”   严伯啸赶好装再上台的时候,往台下留意了一圈,没看到严苓。   后来几天,两人除了吃饭的时候能见着,还是尽量躲着对方。   书房的桌上,一朵朵绣球花错落有致的插在青釉花瓶里,给颇为无聊沉闷的书房添了一丝明丽。   严伯啸知道这是严苓摆的。   桌上还放了一些信件,都分好了整齐的排放着,有些是友人寄给他的信,有些是严苓拿不定主意不好回人家的信和一些请客帖子。   书房一直是严苓帮他收拾,从不假他人之手。她倒也不是什么都管着,书房里不该动的她从来不碰。里间是他的卧室,严苓也不进去的。   父女俩似乎是形成了一种默契,互不打扰却能会意对方。   严苓正在书房里把新买来的荷花插到瓷瓶里时,严伯啸回来了。   严伯啸一推门就看到站在桌前专心侍弄荷花的女孩儿,人面花面相映,他看得有些呆住。   严苓没想到他这时候会回来也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问他“爸爸,你回来取东西的吗?”   严伯啸也敛了神色,“嗯。来拿之前和天蟾舞台签的合同。”   “我去给您取。”严苓放下手里的花。   从抽屉的盒子里找到合同后,严苓递给严伯啸。两人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仿若有电流划过般。只一瞬,两人瞬间抽回各自的手。   为了缓解尴尬,严伯啸看着瓶里的荷花问严苓,“这荷花看着不错。今儿刚买的?”   “今早去花市听人说这荷花香味不浓,我想着摆到屋里正好就买了些来。”严苓回道。   严伯啸细细地看着荷花,往桌前走了一步,不经意间离严苓也近了些。严苓悄悄往边上退了退,没想到严伯啸余光还是扫到了。   严伯啸回神,告诉严苓:“我中午和人去泰丰楼,你们吃饭不必等我。”   “好。”   出去的路上,严伯啸心里有些怅惘。感觉就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却又想不起来自己丢了什么。

第9章

严仲鸣发现他大哥这几天有些魂不守舍的。   上次严伯啸在台上出岔子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怕再发生什么岔子。   下了台俩人一起卸妆的时候,严仲鸣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声。   “哥。你近来有什么…呃,心事吗?我看你有些…有些状态不太对劲。”严仲鸣努力想好措辞不去冒犯他哥。   严伯啸斜了他一眼,嫌他多管闲事。转而又想了想,问他“你说心里总想着一个人,脑子里也全是她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严仲鸣立马精神了起来。“哥。你想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一小姑娘。”严伯啸轻飘飘的吐出一句。   “哥,你这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胡说什么!”严伯啸立马否认,神色间有些躲闪和慌张。   看着自家哥哥的神情,严二心下了然,不禁好奇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手段能让他们家这棵老树开花。   严仲鸣大着胆子问他:“哥,你看中的哪家姑娘啊?要不我帮你出出主意?”   “去你的。先管好你自己罢。”严伯啸受不了严二盘问,有些恼他。   严二只好不再多问,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晚上,严伯啸又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和严二的对话。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呵。   喜欢?   他活了四十年竟头一回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滋味儿,竟还是对着自己亲生女儿。   不会的。   一定是仲鸣这小子瞎胡说。   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满屋都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严苓睡不着,轻轻推开窗,看着皎皎明月,不由哼了句“海岛冰轮初转腾……”   忽而起了调皮的心思,唱起了“一轮明月照窗棂……”   严伯啸睡不着才了来院子里,没想到严苓也没睡,还很有精神的哼着戏。   “咳。苓苓,还没睡?”   严苓吓了一条,下意识就往床上跑,一边应着就睡了。没成想被椅子腿碰到了脚,不由叫了一声。   听到动静严伯啸心里一紧,快步走到严苓门外,隔着门问她:“苓苓,怎么了?”   “不小心碰了一下,不要紧的。您也快回去睡觉吧。”   “疼不疼?”   “啊?”严苓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很快反应过来,应道:“不疼了。爸爸您快去睡吧。晚安。”   “晚安。”   回到屋里,严伯啸才想起来严苓刚哼的是他今天唱的《清官册》里的词,心里胀胀的,脸上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   第二天,严家的饭桌上,严苓有些忐忑。   她昨晚坏了她爸爸的规矩,毕竟在她爸爸看来京戏是他的事业,他不允许有人亵渎。   偏偏她不知好歹还拿爸爸的《清官册》胡闹。   不过直到吃完饭,也没等到她爸爸训她,却还叮嘱她晚间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窗。

第10章

没过多久,严仲鸣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严苓在前院教小师弟《三娘教子》时,社里的刘管事来了。他一进门见着严苓就说,“大小姐,您快随我走吧。严老板那儿出了点儿事情。”   严苓一听严伯啸出了事,脸色立马变白。强行镇定下来,拉着刘管事就往戏院奔去,一路上又让刘管事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戏演到一半,舞台上方的灯突然炸了,严伯啸当时正在台上没办法躲,灯炸下来的玻璃渣子落了不少在他身上。   中间严伯啸下来赶装的时候,刘管事看到他手上划了条口子,一直流着血,就和严伯啸商量一会儿中间换装的时候让徒弟代他上场。   严伯啸没答应,让人找布包了手止住血,然后又上了场。   《定军山》后又有《阳平关》,要扎靠不说武戏也多,严伯啸在台上一直用力伤口的血怕也是止不住。   今儿没严仲鸣的戏份,他早跑的找不到人影儿了。   刘管事自己又劝不动严伯啸,只好去请了大小姐来拿主意。   严苓到了戏院,严伯啸还在台上。   就去了侧幕,看到严伯啸手上的血已经渗了出来,把包扎的布都染红了一半。   她转头就去了离戏院最近的医院,找了个西医回来。   待到戏结束,严伯啸手上包扎的布已经换了五六回,身上的胖袄也被汗浸透了。   待他换下装后,严苓带来的医生戴着眼镜用小镊子把之前没清干净的玻璃渣子一个个夹了出来,然后又敷了止血的药在伤口上。   手上包扎好后,严苓又注意到严伯啸的脖子上也有些玻璃划伤的细口子,又让医生给涂了药。   看着没什么大碍,医生留了药让严苓给她爸爸换,又叮嘱严伯啸伤口愈合之前都不要用力和沾水。   待到一切妥当,一行人回到家里已是半夜。   严伯啸说自己已经无碍,让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不要误了明日的事情。   众人见他没事,也怕打扰到他休息,纷纷走了。   严苓念着着严伯啸刚刚流了不少血,让王妈做了鸡蛋汤来。端给严伯啸时,他笑说,“多大点儿事。哪儿就这么娇气了。”   严苓低着头没有说话,怕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泪。   “苓苓。今天是不是把你吓着了。”严伯啸温声问她,伸出没被伤到的左手把人儿牵到自己面前。   离近了看到小姑娘眼里闪着的泪花,心里泛起无限怜爱。把小姑娘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不哭了。爸爸没事儿了。”   严苓头靠在他肩上低声抽噎着,哭的一抽一抽的,转头又看到桌上放的汤,连忙从严伯啸怀里退出来,擦干眼泪,把汤端到严伯啸面前,“爸爸。快来把汤喝了不然该凉了。”   严伯啸正欲伸手去端,结果严苓已经把勺子伸到他嘴边要喂他。   怎么还把他当小孩子了。   严伯啸有些不自在,“苓苓,你先把汤放那儿,我一会儿就喝。你快回去睡觉吧。”

第11章

由于手上的伤,严伯啸的戏都推了,只得待在家里养伤。   这天饭间,一家人坐在桌旁。   严伯啸看着他大哥面前用小碟子盛好的小山堆般的菜,又看着严苓拿着热毛巾帮严伯啸细细地擦着手。   不由感慨道:“我们家苓儿这么好的女孩儿不知以后要便宜了哪家小子。”   严苓瞬间脸红,拿了毛巾就往外走。   严伯啸瞪了严二一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说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浅,咱与你隔南北千里姻缘……”   “师兄这儿有点问题,咱们再来一遍…”   “好。苓儿,那我…”   严苓和刘师兄两人年岁相当,又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演起《坐宫》里的铁镜公主和杨延辉倒还真有些郎才女貌的夫妻模样。   严伯啸在一旁看着严苓和徒弟排《四郎探母》,平时恨不得给徒弟们把戏磨到他们一个个痛哭哀嚎,今日却有些烦躁,甚至希望他们快点排完。   到了晚上严苓照常来到上房,给严伯啸涂药顺带把洗漱的水端给他。   严苓盯着严伯啸的脖子,认认真真的把药涂在伤口上,连最细小的刮痕也不放过。   一边说着,“这些伤口会不会留疤呀。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呀。”   两人离得极近,严苓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就喷在严伯啸的耳边,弄的严伯啸耳朵痒痒的,心里微动。   脑子里忽然又浮现严二今早说的话。   哼,他的小姑娘他才舍不得。   严苓给她爸爸擦完药,转身正要走,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严伯啸怀里。   心里惊讶又疑惑,爸爸怎么突然就把她拉到怀里了。   只是她没想到严伯啸接下来举动才更是让人震惊。   严伯啸把怀里的人儿眼里的慌张尽收眼底,心里愈发喜欢的紧。盯着小姑娘水润的红唇就吻了下去,双臂把人紧紧的箍在怀里。   严苓吓傻了,整个人软在严伯啸怀里,双手抵在他胸前,任由他肆意掠夺着呼吸。   快要喘不过气了才被严伯啸放开,又听他问自己,“脖子上留疤了,苓苓就不要爸爸了吗?”   “唔~”   她正要回话,嘴又被堵住。真是要疯了,这人怎么又来!她被吻的脑子都要缺氧了,只能凭本能去回应他。   两人唇舌交缠,激烈而又笨拙地接吻。   严苓伸出胳膊搂住严伯啸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严伯啸双眼通红,托起人儿狠狠地吻着,仿佛要带着心爱的人儿溺死在这情潮里。   待到从这痴缠中缓过来时,两人的衣衫俱已凌乱。   严伯啸长袍的胸前早已皱成一团,严苓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吊带睡裙外的短外套松垮垮的从肩头滑落,露出白嫩的脖颈和胸前的诱人风光。   两人松开对方后,有些羞赧,都不敢去触碰对方的目光。   严苓没说话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吃早饭时,严仲鸣就看到了人生中的一大奇事。   他什么都没说,小侄女却羞红了脸,就连他大哥的脸也有些微红。   是这天气太热了吗?   不会呀,都快要中秋了,早晚间他还嫌天气转凉了呢。   莫不是两人都发烧了?   他开口问:“哥,你和苓儿昨晚干嘛了。怎么都发烧了?”   话一出口,严苓的脸更红了。那旁严伯啸正吃着饭差点儿被呛到。

第12章

书房里,严伯啸抱着严苓坐在沙发里。   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喜色,严伯啸心里无限缱绻。拨弄着她垂落下来的头发,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问她:“怎么就这么高兴?”   怀里的人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笑着反问道:“你说呢?人家为什么欢喜,你心里不知道么?”说着便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严伯啸顺势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紧紧按在胸口处。有意逗她,“你不说,我怎么知晓。”   严苓有些羞恼,对着面前人的唇就吻了下去,吻完又轻咬了一口。   “哼,这下可明白了?”   “明白。但还不够…”严伯啸被小姑娘这一咬勾的心猿意马,对着眼前诱人的红唇又吻了回去。   唇舌交缠,又是一阵毫无章法而又激烈的吻。   严苓起初还能回应,后面人被死死的勒在严伯啸怀里,嘴又他被堵着,简直要喘不过气。   脑子混乱,她只凭本能伸手去推那人的胸膛,得不到回应,她又伸手掐他。   严伯啸被怀里的小猫儿这一挠才从唇间的痴缠中回过神,松开怀里的乖猫儿,又怕怀里的小猫儿要跟他生气,手一下下的抚摸她顺着毛。   严苓被严伯啸放开后,骤然得以呼吸,胸前起起伏伏只顾着喘气,好不容易才找回思绪。   现下又被人一下下轻轻抚着背,掌间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摩挲不断传递到她身上,就连心里都暖暖的。   严苓十分受用,又跟猫儿似的不自觉的在严伯啸胸前蹭了蹭。   如果刚刚的接吻让严伯啸心猿意马,那现在严苓的举动才真真让他体会到什么叫欲火焚身。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严伯啸一边努力压制着蛰伏的欲望,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禽兽不如。   怀里的人儿,似乎也以察觉到他的变化。   “爸爸。要不我来帮你…”毕竟还未经过人事,严苓说起这话的时候红着脸把头埋的低低的。   小蚊子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把严伯啸震的懵了一下。   尴尬又暧昧的氛围之下,他不知该说什么,只道:“苓苓,你还小。爸爸不想伤你。”“爸爸现在这样抱着你就很好。”说着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待到情绪平复,两人又论起正事儿来。   “苓苓,你想不想上台?”   “想呀!从上海回来后我都好久没登过台了。就连后台都没去过几次。”严苓说着就有些委屈。   “可老生戏你倒是看了不少。”严伯啸逗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台下?”话刚出口,严苓就反应过来她爸爸是在打趣她。   “你几次去后台,我都没见着你人。便料想着你定是在躲着我。”   “你还说。要不是怕你厌我,我怎么会躲着。”提起之前的事情严苓愈发委屈,说话都带着些哭腔。   “爸爸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苓苓了。”看着怀里的人儿泫然欲泣,严伯啸怜惜不已,温声耐心哄着。   “不哭了。这样子爸爸心疼。”   “还不都是你,每次都惹我哭。”不知怎么,严苓觉得自己在严伯啸怀里就是忍不住想撒娇。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让我的苓苓哭了。”严伯啸轻轻拭去小人儿的眼泪。   “嗯。爸爸你刚刚问我想不想上台是戏院那边给我排上戏了吗?”   刚刚被小姑娘一打搅,严伯啸差点儿忘了正事。   “对,估计下个月就可以了。你提前想想要演哪出戏,爸爸和你二叔好帮你把把关。”   “好!我现在就去找二叔商量!”严苓一听要上台就兴奋到不行,喜形于色,立马就去跑出去找她二叔。   严伯啸怀里骤然一空,只留有小姑娘的余温。他看着小姑娘欢快离去的背影,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第13章

严苓和戏院那边定下戏码后,每天从早到晚起早贪黑地吊嗓子、练功和排戏。且还要不断和乐队还有社里同她搭戏的演员们不断磨合协调。   由于不停的熬夜排戏,严苓眼底都有些发青。   她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让严伯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苓苓。今儿早点睡好不好?”严伯啸温声问着面前好不容易才得空理他的小姑娘。   “不行啊,爸爸。等二叔他今晚下了夜戏回来,我还要找他捋一遍《凤还巢》的腔呢。”严苓抱歉地朝他笑了笑。   “你都多少时日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没关系的,爸爸。等这次演出结束我就乖乖的听您的话好不好?”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   “爸爸。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登台。但这是我进雁鸣社的第一场演出呀。社里这么多叔叔伯伯和师兄弟们陪着我排戏,我也不仅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他们呀。”严苓一字一句说的无比郑重。   严伯啸见严苓这么坚决,知道自己难劝她但又担心她的身体,装作生气的样子,声音也带上了命令的口气。   “那也不能这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今晚必须早睡。”   “好呀。你陪我我就早睡。”严苓也不示弱,跟严伯啸讨价还价着。   “你……”严伯啸结舌,瞬间脸红。   严苓看他这样子只想笑,又不敢在他面前笑他。实在憋不住了才跑到外面笑了好一阵子,笑完又觉得她爸爸太好玩儿了,以后还要多逗逗他。   到了晚上,严伯啸站在严苓房间外,看到里面没有亮灯,又敲了敲门,“苓苓,睡了吗?”   里面没人应声。他推开门进去,果然这小姑娘是唬他的,肯定又是去前院找严仲鸣了。严伯啸也没有走,就坐在房里等严苓回来。   严苓打着哈欠推门进屋里,待看到房间里的严伯啸后,明显愣住了。   她没想到严伯啸真的会来。   看着着眼前人毫无波澜的表情,严苓有些摸不准她爸爸。   讨好着叫他,“爸爸。您来了啊。”   严伯啸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说让严苓快点去洗漱。   严苓边刷牙边想着她爸爸怎么突然就来了,今天逗他的时候他还脸红呢。   难不成他终于想和自己突破那道条界限了?   可想想貌似也不大对。   唉。   她最近太忙了,连爸爸的心思都猜不透了。   等严苓洗漱完,又鼓捣了会儿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已是深夜。严伯啸还是稳稳坐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下轮到严苓慌张了,“爸爸我要睡觉了,你还……”   “爸爸陪你睡觉。”严伯啸看着平时胆子挺大的小姑娘现在倒畏手畏脚的,不禁有些好笑。

第14章

严伯啸拉了严苓的胳膊就往床边走,把她放到床上,给她脱鞋,又帮她盖好被子。   然后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严苓,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看着严苓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看,又说温声说:“苓苓,快睡觉吧。”   严苓这下子真是对严伯啸无语了。她本来还在期待今晚会发生什么,结果这人真的就是单纯来哄她睡觉。还有他这样子,她怎么可能睡的着。   “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怎么连鞋都不脱?是不是等人家睡着了你就打算走了?”   被严苓看穿了心思,严伯啸只能点点头。   “你这算什么?就这么陪我?”“我不管。我要你搂着我哄我睡。你走了我睡不着的。”严苓撅着嘴,朝严伯啸无理取闹。   严苓以前几乎从不要求严伯啸什么,就连撒娇也很少。   自从两人互明心意之后,严伯啸才发现小姑娘特别爱跟他撒娇,对此他一点也不厌烦甚至十分受用。   现在小姑娘这样子,严伯啸只得应了她。脱了鞋,躺在床外侧。   本就不大的单人床上,两个人躺在一起就愈发狭小逼仄。   两人靠的极近,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气氛有些暧昧,偏偏严苓不老实的小手还在严伯啸胸前摸来摸去的。   严伯啸忍不住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试图转移严苓的注意力:“睡不着就和爸爸说说话吧。”   “说什么呢?”   “说说你在上海于先生家时的事情。”   “在上海吗?其实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每天在师父家除了学戏就还是学戏。偶尔师父会大发慈悲让我们出去演戏。”严苓回忆着在上海的日子。   “不过也有好玩的。就是每次演完戏,我和师姐妹们拿了戏份儿就会去大吃一顿,然后去百货商场买一堆上海最流行的裙子、鞋子还有首饰。然后到晚上大家才闹哄哄的一起回师父家。”   “虽然免不了被师父责骂,但大家真的都很欢喜呀!”回忆起当时的快乐,严苓有些激动。   “听说于先生教徒很严格的。仲鸣当初学艺就没少挨过师父的打。苓苓,你学戏时是不是很辛苦。”   “倒也没有多苦啦,爸爸。师父只是在教戏时比较严格,平时对我们很好的。二叔他肯定是太皮了,把师父惹急了,才会挨打的。”严苓知道严伯啸心疼自己,但也不愿师父被误会,就耐心同他解释。   “那你学戏时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最近都这么起早贪黑的,难道在上海也是这样吗。”   “不是啦,爸爸。在上海的时候,上台前师父会细细帮我们捋一遍戏,演出的时候也会陪着给我们把关。所以只要乖乖听师父的话,上台前也不必过于担心的。”   她想了想又说:“爸爸。这是我第一次在北平演出,也是第一次作为雁鸣声的人登台。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坏了雁鸣社的名声,更不想给爸爸丢面子。”   “苓苓。爸爸舍不得你受苦,雁鸣社和严家都有我和你二叔撑着的。爸爸只想你轻松快乐。”严伯啸把小人搂在怀里,心里无限疼惜。   “难不成你要我天天闲着,养我一辈子啊?”严苓笑着问他。   “爸爸很乐意养你一辈子。”严伯啸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小人儿的脸颊。   “哼。不要。”严苓伸手拿开了严伯啸的手指。“我才不要当金丝雀。”   “爸爸,你不是常说戏比天大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一直念叨着学戏苦呢。当初我想学戏是有您的原因在的,但是后来跟着师父学戏的过程中我也慢慢明白了您说的那句戏比天大的意义。每次登台看着那些观众,我都能体会到自己的责任和价值所在。更重要的是我喜欢唱戏啊。而且能跟着师父和二叔学戏,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苦呢。”   严苓这番话让严伯啸陷入了沉思。   他被严苓打动了,女儿真的很像他,年少时他也觉得唱戏是他真心喜欢的事业,也曾无忧无虑追逐着自己内心的美好。   直到后来父亲早逝,他开始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处理各种事物,接触越来越多的人,也见识到这个行业的一些黑暗和无奈。   他虽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可却不在似当初那般单纯了,他仅仅把这当作是自己的职业,努力只是为了对的起观众,当初对艺术的激情早已被消耗殆尽。   严苓对艺术的追求和喜爱,是他唱戏教戏这么多年来,很少再见到过的。   有人唱戏是为了红,有人是为了钱,有人是图个乐,也有人是为了养家糊口迫不得已。   严苓这份单纯的美好,让他心碎又心疼,他高兴自己女儿能有这么高的悟性,可又怕这口鱼龙混杂的大染缸要把严苓也变成自己这般。   “苓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万事都有爸爸帮你撑着。”严伯啸轻拍着小姑娘的背,柔声说道,“今后早些睡觉好不好。万一熬坏了身子,还怎么上台呀。”   “好。”怀里的小人儿已经有了困意,乖乖的应着。   看着小姑娘的睡容,美好温和。严伯啸睡意全无,他的小姑娘有着更高的追求,他也要为她好好谋划,把他能给的都给她。

第15章

中华戏院后台。   上台前,严伯啸带着严苓跟乐队的人一一打招呼,“五爷,您辛苦。”   “哟!您客气。”王五爷同严伯啸客套着。   严苓在一旁十分有眼色的说:“五爷爷,您辛苦。”   王五爷看着严苓笑说,“从前给老太爷拉胡琴,老太爷走后,又傍着严老板,现在又给大小姐拉琴。我也算是‘三朝元老’啦!”   王五爷是社里出了名的风趣幽默,众人听到这话都笑了。   “五爷爷您可是雁鸣社当之无愧的功臣!”严苓也应和着。   虽然知道大小姐打小嘴就甜,但能听到大小姐这么说,王五爷心里也舒坦。   “大小姐您呆忽儿上了台,还是该怎么唱就怎么唱。我保证给您把腔拖的密不透风,丝毫不差。”   “好!我这里谢谢五爷爷。”严苓听了琴师王五爷这话心里很是感激。   乐队的艺人们虽然看上去不如台上的演员们风光,可一台戏要想演好,他们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琴师琴拉的好,不仅观众的听觉体验好,台上的演员也能唱的畅快。   除此外演员和乐队打好关系也是十分必要的。   毕竟以往也发生过演员和乐队起了龃龉,结果演出的时候乐队把演员撂到台上的事儿。   在雁鸣社倒是不必担心出现这种情况,乐队的先生们是绝不会干这么跌份儿的事儿的。不过有了王五爷这话在严苓还是感觉心里踏实了很多。   在和乐队还有配戏的演员们都打过招呼后,严苓就去了化妆间扮装。   待扮上后,活脱脱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一般,在一旁帮她化妆的人看了都夸她扮相好。   轮到她的戏时,她早早去了侧幕候着。严伯啸也在侧幕这里等着她,“苓苓,紧张吗?”   “还是有些的。”严苓老实地点点头。   “别怕,爸爸就在侧幕这里陪你。”严伯啸知道女儿心里不安,想多给她些安慰。   “好。”严苓伸手握住严伯啸的手指。   小时候她随严伯啸出门,严伯啸怕她走丢,每次都要她紧紧的牵住自己的手。   后来她就养成了一害怕就牵他手的习惯。   被小姑娘牵着手,严伯啸心里微动。   “苓苓,去吧。”严伯啸捏捏小姑娘的手。   严苓点点头,和配演们一起上了台。   “攻书习礼又拈针。”严苓刚念了句白,台下就喊了声碰头好。   今儿的观众都很给面子,严苓也慢慢放松适应下来。   “适才奉了爹爹之命,前来偷觑穆郎。……”   “……本应当随母亲镐京避难。”   ……   接下来的几场戏,严苓都游刃有余,台下叫好声不断。   演员唱的好,做的好,琴师琴也拉的好,台下观众也听得爽快,整场戏下来大家宾主尽欢。   戏结束后,观众们个个赞不绝口。   “严大小姐真心好呀!扮相好,唱的更好。今儿这票买的真是值了!”   “就是啊,这比起严二爷当年丝毫不差呢。”   “确实比严二爷当年还要好。于先生当年收严二爷为徒,是看在严老爷子的份上。这位严大小姐可是于先生自己点名要收的徒弟。”   “这么说严大小姐可算的上是前途无量呀。”   “您还不知道吧。严小姐在上海名声可大着呢,凡是有头有脸的堂会都必请她去,每次演出也必是场场爆满。”一位从上海来京的观众也插着话。   “所以说今儿严大小姐这出《凤还巢》,可真算得上是‘凤还巢’了。”   “哈哈哈,可不是嘛!”   下了戏,严伯啸请社里吃饭。   席间大家都在夸大小姐今晚的戏。   也借此恭维严伯啸,说了许多‘虎父无犬女’之类的话。   往常严伯啸是不会把这种恭维话放在心上的,今天却格外高兴,还让特意人多上几瓶白兰地酒给大家喝。

第16章

吃完饭回到家里,大家都各自回了屋。   严苓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了一番,又换上了衣服。还是那件吊带睡裙,丝绸的质地,裁剪得当,勾勒出若隐若无的曲线。   又等了好久也没见严伯啸来,索性就去上房找他。   严伯啸刚换好睡衣,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苓苓,你怎么来了?找爸爸有事儿吗”   “你今晚不过去哄我睡觉。我不习惯,睡不着,就来找你了。”   “最近不用排戏,就好好休息。等过几天,那些戏院都要来请你去演戏,怕是又要忙起来。”严伯啸摸了摸严苓的头,“乖。快回去睡吧。”   “我不要一个人睡。我就要你哄我睡觉。”严苓摇了摇头躲开了严伯啸的手。   “苓苓,听话。爸爸大晚上总去你一个女孩子的房间万一让人瞧见就不好了。”   “既然你去我房间不好,那我来你这里总归是可以的吧。”严苓边说边推开里间的门。   这孩子,总是一堆歪道理。严伯啸心里叹着。待他反应过来,严苓已经钻进了他刚刚铺好的被子里。   他只得把外面的门关好,然后熄了书房的灯。进了里间后又从柜子里取了一床被子铺在另一边。   直到他躺下,严苓都一直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一副小心思得逞的样子。   “乖乖睡觉。”严伯啸伸手捉住那只偷摸摸滑进他被子里的小手。   “爸爸。外面的月光太亮了,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严苓说着往严伯啸身边靠了靠。   “好。”严伯啸转过身子,两个人面对面躺着。   “爸爸。我这次登台没有给你丢脸吧。”   “苓苓这么厉害,爸爸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谈得上丢脸。”严伯啸为他的小人儿感到骄傲,比他自己第一次演出成功还高兴。   “那爸爸你就不打算奖励我一下吗?”严苓一步步诱着严伯啸。   “当然是要奖励的。”严伯啸一口答应。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   “苓苓,北京晚上没有上海那般热闹,而且最近外面也不太平。你想要什么,爸爸明天带你去买好不好。”   “我想要的买不到。”   “那苓苓想要什么?”严伯啸耐心问着。   严苓伸手捧着严伯啸的脸,借着月光,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看到严伯啸定着没有反应,严苓又凑近他耳边轻轻说“爸爸。我想要你。”   听到这句话,严伯啸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比他第一次登台还紧张。   过了许久严苓才听到从对面传来的声音,“苓苓,你可想好了?”   严苓没有回答他,掀开被子钻到他的怀里,然后牵住他的手复上胸前那团软绵。   虽隔着衣料,掌心软弹的触感却无比真实。   严伯啸再也挨不住了,他俯身吻住小姑娘的唇,一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在身下的人儿胸前的不断游曳。   严苓被他隔着衣服的揉捏和摩挲,如隔靴搔痒般。抬身子,把吊带长裙从下撩到胸前。   待到严伯啸的手真正触到胸前那对丰盈,两人俱是一震。   然后就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两人越发激烈的接吻,四肢交缠,身上的衣物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到了床下。   严伯啸的手也在严苓身上开始四处游移,慢慢移到小腹的位置,又往下滑到穴口,伸出两指慢慢往里面探。   已经有些微湿,他扶着下身的欲望在小人儿穴口处磨蹭。   看着身下的小人儿愈发难耐的扭来扭去,严伯啸也被勾的忍不住了,附在小人儿耳边,“怕不怕疼?”   身下的小人儿,早已面色潮红,欲火难耐下思绪全无,哀哀地求他,“快点进来。”   严伯啸把她双腿分开,扶着坚硬的分身从穴口顶了进去。   “啊。”严苓被这一记深顶,痛的惊呼。小穴内骤然被硬物充填,内里的那层薄膜也被撞开,撕裂的痛感席卷全身。   严伯啸轻吻着身下的小姑娘,抚摸她头顶的秀发,安抚着她。   小姑娘因过度紧张,小穴紧紧的绞着他的分身,两人的性器密切的贴合在一起。   怕伤到小姑娘,他忍住想要冲撞的欲望,不敢轻举妄动。   待到小姑娘缓了些,他才开始慢慢抽送早就迫不及待的分身。又揉捏轻捻着小姑娘胸前那对浑圆。   严苓在严伯啸缓缓地顶弄中也渐渐的得了趣,身下的花道里也泌出越来越多的蜜液,不断润湿着两人交合的性器。   小穴被炙热的肉棒熨帖,带来前所未有的饱胀感,酥酥麻麻,让她忍不住哼出声。   身下小姑娘这副含春的样子,让严伯啸不由加大了抽送的力度,俯身在小姑娘身上大开大合,挺腰把胯下的巨物往更深处送。   小姑娘被他操弄得一直爸爸爸爸的叫着,他被她这一声声刺激的理智全无,只想拉着她溺死在欲海里。   “呃嗯…爸爸,你啊…慢点…啊…”,严苓被严伯啸顶的语不成句,嘤嘤的叫着。   真是勾人的妖精,她一直这样子叫,自己怎么可能慢的下来。严伯啸心里暗道,身下挺弄的力度丝毫不减。   被心爱的人不断填满抽插,严苓的身子随着严伯啸在情欲中起起伏伏,是从未有过的欢愉。   不由收紧穴道,用嫩肉吸绞着那根带给她刺激的粗硬,享受着那灼热的物事在甬道内熨帖摩擦带来的快感。   接连的顶弄下,情潮中的两人皆到了极致。严伯啸快速顶弄了数十下后紧紧的抱住身下的小人,快速抽出胯下的欲望,浊液随之喷薄射出。   待到两人平复过来,准备休息,才发现身下的床单早就不能睡了。上面不仅沾染了两人情动时的爱液和汗液,还有严苓留下的点点红梅。   严伯啸用被子把小姑娘裹住放到了藤椅里,取了新的床单换上后,把小姑娘抱回了床上。   严伯啸做这些时,严苓就乖乖地躺在一边看着他。   他只穿了底裤,上身精壮的胸膛赤裸着,宽肩窄腰,没有一丝赘肉和油腻。   想到在外光风霁月的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样子,暧昧无间,严苓心里一阵满足。   严伯啸又转身去了外间,取了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拿着热毛巾走到床边,“擦一擦好不好?”   严苓点点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正欲要接过毛巾,却只见严伯啸轻轻地掀开她下半身的被子,分开她的两腿,细细的擦拭着腿间的泥泞。   被他这么盯着那里,严苓羞赧不已,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他。   待到收拾妥当,已是半夜。   经历了欲海的颠簸两人俱已疲乏,窗外皎洁的月光,也驱散不了浓浓困意。   屋内两人交颈而卧,相拥而眠,似世间最寻常的情人们那般。

第17章

昨晚两人缠绵到很晚,严苓第二天也起的比往常迟。   严伯啸在书房听到里间的动静,想着小姑娘该是醒了。   进去后看到小姑娘揉着眼睛,半靠在床头。   “苓苓,再睡会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爸爸再叫你起床。”严伯啸把小姑娘塞回被子里,又掖好被子。   严家饭厅里,严仲鸣没看到小侄女来吃早饭就随口问了句:“要开饭了怎么没见着苓苓啊?”   “她身子有些不舒服,还睡着呢。”一旁的严伯啸回他。   “昨晚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还生龙活虎的吗?该不会是吃坏了?”严仲鸣有些纳闷。   “或许是吧。”一旁的严伯啸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又转身去厨房吩咐王妈把大小姐的饭盛出来,他去端给她。   严伯啸端着托盘进屋的时候,严苓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翻看那本《三国志》。   见他进来,严苓拿出里面夹着的片片信纸,“原来它们在这儿,我还以为你都丢了。”   “怎么会。苓苓写给爸爸的信,每一封爸爸都留着。不信你数数都在不在。”严伯啸把托盘放在床前的条案上,坐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小姑娘脑后披散的柔发。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笑着跟他说:“我信的。”说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急事儿。   掀开被子,穿着睡裙,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跑,严伯啸都没来得及给她披上外套。   不一会儿,小姑娘又一阵风似的回来了,怀里捧着一个梳妆匣子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严伯啸面前,“爸爸,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严伯啸想了想,“爸爸写给你的信。”   “爸爸猜对了一半。里面不只有你回我的信,还有一样东西你肯定猜不到!”说着严苓打开了怀里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灰色绒布盒子递给严伯啸。   严伯啸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男士手表,银色外壳,表盘是少见的蓝黑色,里面嵌着银色的罗马数字,指针也是银色的,看起来很是沉稳大方。   “喜欢吗?我一眼到这只表就觉得适合你。”严苓期待地看着严伯啸。   “喜欢。很喜欢。”严伯啸低头看着盒子里的手表,眼眶有些湿润。   “那你带着试试好不好?”严苓拉着严伯啸的手换下他手腕上那只表,从盒里取出新手表帮他带上,“这是还在上海的时候,我用自己挣来的钱买的。本来想着回来就给你,倒是一直没有机会。这只也是瑞士表,就是不及你那块名贵。”   把表带好,严苓牵着严伯啸的手,问他好不好看,又牵起他之前受伤的右手,轻轻抚摸上面留下的伤痕。“爸爸,我们今后再也不分开了。”   严伯啸搂住小姑娘,摁在怀里。就这么静静的拥着。许久,鼻尖的酸涩散去,待他缓和好,放开小姑娘,“苓苓,快去吃饭。”   “好,我这就去吃。”小人儿跑到长案前乖乖坐下吃饭。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下来,落在窗前的小姑娘身上。   严伯啸看着小姑娘,坐在阳光里依旧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仿若降落人间的精灵,不沾染一丝俗尘。   这一刻的感觉,他再难忘记。

番外:自食其果

戏院后台,严伯啸的化妆间。   “严老板。”身后传来婉转的声音,一只纤纤素手从后伸过来,在紧实的胸膛前游移,想要滑进水衣里。   “苓苓!”严伯啸伸手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把人从身后拎到面前。   “严老板怎么猜出是我的。”严苓伸手勾住严伯啸的脖子,秋波流转,眼神里的勾人毫不掩饰。   跟包儿和管茶水的都出去了,化妆间里就剩父女二人。   “你的声音爸爸还猜不到吗。”   “严老板,这么喜欢当人爸爸呀。”严苓笑着往严伯啸身上贴。   严伯啸猜不准这小东西又在跟自己玩什么花样,“苓苓,这儿人多眼杂,别闹了。”   “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严老板,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   严伯啸急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这丫头真是被自己惯的越来越没边儿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一会儿回家再玩儿,好不好?”怕小姑娘气恼,严伯啸只得哄着。   “好呀。那您也别忘了之前答应我在社里挂二牌的事儿。”说罢又凑到严伯啸耳边吐着气,轻声说:“晚间一定好好伺候你。”   严伯啸瞬间脸红。   本来说好要等自己一起回家的小东西,倒是撩完人就走。严伯啸无奈,自己一人回了家。   回到屋里,刚打开门,之前悄悄溜走的小东西又缠了过来。   “严老板回来啦。”严苓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从里间迎了出来,穿着一身薄透的轻纱裙子,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离近了甚至能看到胸前那两颗茱萸,色气无比。   “穿的这样少,不冷吗。”   “那把你的衣服脱下给我穿。”严苓伸手去解严伯啸长衫上的盘扣。   知道小人儿打的什么心思,严伯啸按住小猫儿的爪子,“没洗漱呢。”   “我又不嫌弃你的。”严苓双手缠着严伯啸的脖子,就要吻他。   “乖,等爸爸洗漱完再陪你玩。”严伯啸浅尝辄止,轻轻地就着红唇吻了吻。   待严伯啸洗漱完,进了里间。小人儿还在等他,看着他的眼神直白且诱人。他伸手把小人儿从藤椅里捞出来,继续刚才意犹未尽的吻。   “唔~去床上。”小人儿仰头迎合他,伸手在他胸前胡乱摸索。   待他把她放到床上,欲要覆身而上,身下的小人儿却把他推开来,骑在他身上,两手撑在他的胸膛前,“我要在上面。”   “好。你自己扶它进去。”严伯啸下身的欲望直直向上抵着小姑娘。   严苓扒下严伯啸的睡裤,又把里面的内裤往下拽,早已坚挺的肉茎脱了束缚弹跳出来。她伸手握住茎身,上下撸动,不由来了句“好粗呀。”   “今天在后台咬着我耳朵说过的话忘了?”严伯啸挨不住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待严苓想起来她说过的那句话,不由轻笑,“我得让严老板您舒服了呀。”   玩弄够了,她扶着肉茎抬臀坐了上去。   “啊…”   “呃嗯…”   肉茎埋入小穴,两人齐齐发出满足的喟叹。   严苓坐在那根肉物上,上下起伏,肉茎不断进出抽插,又前后晃臀,胀大的肉棒不断摩擦着小穴的内壁,带来阵阵快感。   自顾着玩弄了一会儿,严苓体内的快感很快就达到了顶峰,小穴越发紧密地吸绞着体内的肉棒。   严伯啸知道到小东西快要到了,伸手拖着她,向上猛顶,又趁小东西身子落下来时,按住她的腰。   大开大合了十几下后,小东西下面的甬道里津液肆流,颤抖着到了巅峰。   “玩够了?”身下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明明是在逗弄他,怎么自己这么快就高潮了。   严苓有些休恼,偏偏还要嘴硬说没玩够。   小手捧着男人的脸,又顺着胸膛往下游移,“这副身子就是去当小倌儿,我也得天天点你。”   严伯啸被这话给气笑了。真是不给小东西点教训,她就要翻天了。   他翻身压住胡乱扑腾的小东西,握住她的手腕按在两侧,两腿抵着分开小东西的双腿,胯下的阴茎在穴口来回摩擦。   “你快点进来呀。”虽然已经高潮过一次,花穴的空虚感很快又卷土重来,本能地渴望被填满。   “知不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哪了,意乱情迷之下她只得胡乱应着。   见小东西这样子难耐,严伯啸大发慈悲扶着胯下的欲望挺了进去。   “以后敢不敢说浑话?”他只挺进去了前端的龟头。   “不敢了…你快给我…啊。”   “还敢不敢穿成这样子。”刚才严苓连自己身上的裙子都没脱就急着做,先下倒是让严伯啸抓住了把柄。   “不敢了,再也不敢…呃…呃嗯…”说话间下身被不断深入,双乳也被隔着薄纱的衣料揉捏着。   “只许在我面前穿。”严伯啸趁着小人儿听话,在她耳边呢喃。又趁势把她从衣服里剥开来,露出胸前的两团丰盈。   身下女孩儿酮体最美好的地方皆暴露在眼前,留着薄纱裙子缠在腰间,淫靡诱人。   严伯啸沉腰次次深捣,头埋在柔嫩雪白的双峰间,扶着小人儿的腰一下下颠簸着。   阴茎被花穴里的嫩肉吸的酥麻,他不由加大力度,想要从中得到更多欢愉。   “叫我。叫爸爸…”身上的男人边顶边说。   “嗯哼…严老板。”严苓偏不听他的。   小东西嘴硬只换来严伯啸更加深入的操弄,“叫不叫?”   小东西偏不让他如愿,到了要紧关头,被他肏的最后连严伯啸三个大字都脱口而出还是不肯叫爸爸。   两度欲海沉浮后,严苓累极,瘫在床上倒头就睡。   严伯啸还有些意犹未尽,“苓苓,累不累?再来一次好不好?”   严苓睁开迷糊的双眼,翻身把被子拉到严伯啸身上,帮他盖好。   又敷衍着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乖,快睡觉。”说罢还轻轻拍了拍,便又翻身背对着男人睡了过去。   这样子像极了欢爱结束,得到满足后就变得敷衍的恩客。   这小东西自己舒服了,把他晾在这儿。严伯啸一时气结,自己惯出来的小姑娘算是让他知道自食其果是什么滋味儿了。

第18章

过了一会儿,刘管事来家里说定方戏院的王经理特意在仿膳饭庄做了局,下午要请严伯啸去吃饭。   严伯啸本不想去,他想在家多陪陪小姑娘。可刘管事说王经理特意交代务必要让严老板到场,小姑娘也不想他一直顾着自己误了正事。   下午严伯啸和刘管事去了仿膳。进了包间,戏院经理十分客气地请严伯啸坐到主位。   “严老板,今天这么仓促请您来赴宴,真是冒犯了。照顾不周,还望严老板海涵。”   严伯啸微微笑了笑,“您客气了。”   “严老板,上次您在我们戏院出了事故,真是万分抱歉。我前月有事去了天津,脱不开身,这次一回来我便想着定要当面向严老板请罪。”   “请罪不敢当。出了这事大家都不愿意的,戏院那边您多管理就好。”   “是是。严老板说的是,我这边一定把舞台管理好。”   觥筹交错,戏院经理又趁势问了严伯啸:“严老板,您手上的伤快好了吧。”   严伯啸也不跟他多周旋,“已经没有大碍,下周就可以上台了。”   “好好。严老板咱们的合同还是继续,后面戏码您来定就好。”   ……   好不容易应酬完,严伯啸急着回去陪家里的小姑娘,出了饭店想找辆黄包车拉他回家。   “师哥!”严伯啸正要回家,被身后刚从饭店出来的陈元平叫住了。   陈元平快步追上严伯啸,“师哥,您也来这儿吃饭啊。待会儿没事儿吧?咱们找间茶馆儿坐坐?”   “我没什么事儿,倒是怕误了您这大忙人的时间。”严伯啸并不想和对方多叨扰,希望他能有眼色不再纠缠。   “不耽误的,不耽误的。”陈元平仿若没有听出话里拒绝的意味,忙不迭回着。   又解释说:“春和最近身子不大好,又得操心她弟弟,我这才忙着应酬。和师兄喝茶的时间还是有的。”   严伯啸见也拒绝不了,就直接对他道:“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陈元平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师哥,确实是有事麻烦您。这不是小薇过段时间就要回来了,我们想着让她跟仲鸣学戏。”   “呦!跟着仲鸣,你家白春和也知道吗?”严伯啸但是被陈元平这话弄的摸不着头脑了。   当年仲鸣和白景明的事儿算是把严家和白家的交情彻底闹没了,这下陈元平又想让仲鸣去教他女儿,真是从哪儿说起。   “春和她也是同意的。咱们打小一起长大,您也知道,她拉不下面子来跟您说。”   “这事儿你还是自己去跟仲鸣说吧。”考虑到严仲鸣,严伯啸并不好就这么答应下来。   “师哥,小薇她一个人在上海待不住,不肯跟着于先生好好学戏,非闹着要回来。在家就和她妈吵架,春和也管不了她。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瞎折腾把自个儿毁了呀。”   “师哥,当年的事儿确实是白家有错在先。可我就小薇这一个女儿,您就是不待见白家,也求您看在咱们师兄弟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帮帮师弟我。”陈元平怕严伯啸因为对白家有气要拒绝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严伯啸作为一名父亲十分能理解陈元平的苦衷,“行。我替你跟他说说,不过他那边你还是再去问一下。”   “麻烦师哥您了。”陈元平一听严伯啸这话心里觉得踏实了许多。   聊完正事儿,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晚间吃饭的时候,严伯啸把这事儿告诉了严仲鸣,“这事儿你不必问我的意见。答应不答应人家你自己决定就好。”   严仲鸣点点头。

第19章

正如严伯啸所料,严苓自打第一次出打泡戏火了,来找她签约的戏院纷纷而至。   且现在正逢旦行当道的时候,要是一个好旦角捧红了,日进斗金,养一个班子的人都不成问题。   那些来严家当说客的人都快要把严家的门槛给都给踏平了。还好严苓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她先只签了几家比较稳妥的,且都是短期。   严伯啸问她怎么不签长期的,这样怕会留不住观众。严苓倒是不大在意,说她还年轻想多跑些场子。   “而且这样也好在社里多帮忙呀。”严苓顺口说道。   “苓苓,想不想和爸爸一起演戏?”严伯啸问她。   严苓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还有二叔嘛。”雁鸣社的二牌旦角一直都是严仲鸣,十多年来兄弟俩在台上合作的游刃有余,在梨园行内也是多有美誉。   “不想和爸爸同台吗?”严伯啸反问她。   “想的啊。可是和爸爸同台,我现在还不够格。”严苓担心的是她现在虽然小有名气,但和严伯啸同台还是不够资格的。   万一要是有人说严伯啸借着自己的名气来捧女儿可就麻烦了。   “别担心。一切交给爸爸。”看着小姑娘面带忧虑,严伯啸宽慰着。   几天后,严伯啸重返舞台,严苓又在几个戏院间来回奔波,各自又有应酬,父女二人都忙了起来。   相聚的时光短暂,两人一有空便痴缠在一起,拥抱,接吻,做爱。交缠着,互相不断索取给予,灵肉合一。   严伯啸平日都是压轴戏,下戏迟,回到家就很晚了。   往日回家,等待他的只有空洞的房间,满目萧瑟,偶尔也感孤寂。   可自从小姑娘回来,她不是去戏院等自己一起回家就是在家里等他回来,心里的孤寂被抚慰,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满足和藏在内心深处的欢喜。   想到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小姑娘,严伯啸加快了步伐。   “爸爸回来啦!”小姑娘放下手中织着的围巾,搂住严伯啸的腰,欢欢喜喜地迎他。   “都说了不用等我,早点睡觉。怎么不听话?”严伯啸伸手点点小姑娘的鼻子。   “哼!那下次便不等你了,我回屋睡觉去。”严苓装作生气要走的样子。   严伯啸早就识破小姑娘的小伎俩,伸手拉住小人儿,“织的什么,给爸爸看看?”   严苓依旧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过还是拿了围巾给他看。   “嗯,花色搭配的好,织的也好。今天出去买的线吗?”   “对呀!今天去大栅栏,取了前段时间做的旗袍,又看着那儿的毛线不错就买了些。明天我得再多买些回来织毛衣。对了,爸爸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毛衣呀?”严苓光顾着说话,一抬头就看到严伯啸眼底含笑的看着自己。   真是的,又让他给自己带偏了。   “苓苓织什么样子的毛衣,爸爸都喜欢。”严伯啸把小人儿搂在怀里。   “要是不能穿你也喜欢呀。”严苓小嘴撅着,对严伯啸不依不饶。   “喜欢的。”   “那就用线缠一件给你。”   “你舍不得的。”   “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   “我是你的谁,会不知道你想的。”这不依不饶的小嘴儿,严伯啸趁势吻住。   “唔~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倒是说……”   ……   “呃嗯…别在这儿,去床上…”   “好。”   床上男女的肉体赤裸着交缠在一起,男人精壮的瘦腰不断挺动,身下的女孩儿修长的双腿勾在男人身后,画面禁忌又淫靡。   “太…太快…快了……”   “舒服吗…苓…”   “嗯…舒服…服的啊…”   “你啊…怎么…还越深了…”   “娇娇儿,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   激情过后,小姑娘枕在严伯啸臂弯里,一手搭在他胸膛上,来回磨蹭,又使坏的捏住他胸前那粒红豆。   “今晚不想睡了吗?”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   严苓偷偷收回作乱的那只小手,“嘿嘿,想的想的。爸爸,晚安。”   说完就转身背朝严伯啸,在他怀里扭动几下找到最舒服的姿势,乖乖闭眼睡觉。

第20章

到了冬至,屋外飘起片片雪花,落在枝头,屋顶和地面上,银装素裹。   严苓刚推开门,雪花就飘落进她的衣领里,她赶紧伸手拉住衣领。   “王妈,包饺子呐。”严苓推来厨房的门,见王妈正坐在炉子边包饺子。   “大小姐,外面冷吧。快来坐炉子边,这儿暖和。”王妈取了凳子搬到炉边。   “我先去洗个手,和您一起包饺子。”看着一个个鼓鼓的小饺子,严苓也想动手。   严苓洗完手,坐过来,拿着筷子搅和碗里的肉馅儿,“王妈,茴香馅儿的吗?”   “当然啦!还有三鲜的,馅儿还没剁呢。大小姐,您先包着,我去剁馅儿。”   “好,您去吧!”   厨房里,严苓坐在炉前包饺子,王妈在一旁剁饺子馅儿。过了一会儿,严仲鸣又钻进了厨房,“呦!包饺子呐,苓苓!”   “二叔,您饿了?”看着严仲鸣这里摸摸那里翻翻,一副觅食的样子。   “二爷,快别翻了。搪瓷盆里有早上的炸糕,您先垫一垫。”王妈闻声赶紧招呼严仲鸣,生怕这位神仙把厨房翻乱。   严仲鸣叼着块炸糕,坐在刚王妈的位置上,看严苓包饺子,“苓儿,你这饺子包的挺像样呀。”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严苓有些小骄傲。   “对嘛,不愧是我严仲鸣的侄女儿!”严二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苓儿,有样东西你肯定不会捏。”   “二叔,您倒是说说是什么呀。”   看着小侄女儿上当,严二玩心大起,“小老虎呀,你会捏嘛?”   “我又不是捏面人儿的,怎么会那个。”严苓就知道他在逗自己。   “二叔会呀,我来教你。”严仲鸣说着,拿起边儿上的面团,边捏边说,“苓儿,你知道咱家谁属虎嘛?”   “我爸爸呀。”   “没错儿,不然他小名儿怎能唤虎子呢。小老虎捏好了,你看像不像。哎!别说,这老虎和你爸爸也有些像,哈哈哈……”严仲鸣光顾着说笑,丝毫没看到面前的小侄女在朝他使眼色。   “怎么都在厨房?”到了饭点儿,严伯啸去饭厅没见着人,就来了厨房。   “大爷,您先等会儿,我这就把饺子煮了。”今天多忙活了一会儿,做饭就迟了些,王妈有些着急。   “没事儿,王妈,您别急。”严伯啸又看着严苓包的饺子,一个个胖胖鼓鼓的,“苓苓包的饺子?”   “对呀!还有一些是王妈包的。”   “哥,你看这老虎捏的是不也不错。”严仲鸣跟邀功似的凑过来。   严伯啸对严二没好气,“捏出来编排我,还要我夸你?”   “这不是苓儿说她不会捏,我教她的嘛。”严二倒是会为自己开脱。   一旁的严苓没想到严二还会牵扯出她来,“二叔!明明就是你要捏的,怎么还来赖我了!”   “是嘛,原来是苓苓呀。”严伯啸说着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   严苓鼻头沾上面粉。   严二笑话她是一只小猫,她又伸手去擦,结果手上的面粉也蹭到了脸上,这下更像一只小猫儿了。   严伯啸也跟着严二在一旁笑着。   “好啊,爸爸!你跟着二叔一起来欺负我!”严苓说着伸出沾满面粉的手就往严伯啸脸上摸。   严二坐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调侃道:“你们父女俩这副样子,到底是老虎还是猫啊?”   “吃饺子啦!”王妈打断了厨房里嬉闹的三人。   热气腾腾的饺子,一家人吃的正香。严苓却夹着了一块面团,原来是刚才王妈着急煮饺子把严二捏的小老虎也连带着下进了锅里。   “爸爸,你的小老虎要被我吃掉了。”严苓夹着那块面团朝严伯啸晃了晃,然后一口咬进嘴里。   严伯啸宠溺地看着孩子气的严苓无奈地笑笑。   吃过饭后,一家人在饭桌前聊天。严伯啸和严仲鸣在商量封箱戏的事宜,严苓帮着王妈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又回屋取了自己织好的毛衣来。   “爸爸,给您织的毛衣。”严苓拿着一件藏青色的毛衣给严伯啸。   严伯啸展开衣服,菱格纹圆领的毛衣,触手柔软。一旁的严仲鸣看着十分眼馋,“我们苓儿真孝顺啊。”   “想要就快点成家,别在这儿羡慕别人。”严伯啸悠悠地朝严二说。   “二叔也有的。我不知道您的尺码,就给您织了和爸爸一样的。”严苓拿出另一件卡其色的绞花毛衣递给严仲鸣。   严仲鸣接过毛衣在身上比划着,“有侄女真好。还成什么家呀!”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严伯啸斜了严二一眼。   “那不是也得得了便宜嘛。”严二挤眉弄眼着。   严家餐厅,一家人其乐融融,不时传出阵阵笑语。

第21章

“苓儿!”白薇一从上海回来就来找严苓。   “呦!你怎么还来这儿找我了!”严苓刚下台正要去卸妆,就见着白薇在后台找她。   “我这不是急着见你嘛。”白薇撅着樱桃小嘴搂着严苓的胳膊跟她撒娇。   “行啦!你这丫头,真受不了你这肉麻的样子。”严苓拉着白薇坐在凳子上,“你先坐这儿等会儿,我换了衣服,咱们去我家。”   “好,那你快点儿啊!”   待严苓卸了妆换好衣服,两个小姑娘欢欢喜喜地拉着手一起回家。   一路上,白薇叽叽喳喳个不停,给严苓讲在上海的时候她总是被师父训,回到家她娘又是骂她,七七八八讲了一大堆委屈。   要不是严苓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就要被她这声泪俱下的表演给骗了。   “不过现在我有新师父啦,多了一个人疼我,也挺好!”白薇作势擦擦刚挤出来的眼泪。   “小薇啊,我二叔虽然风评不太好,但他也是有真本事的,会好好教你的。他不训人的,肯定不会难为你。”严苓怕白薇担心,毕竟严仲鸣可是于先生口中的大魔头。   “我不担心的,严二叔总去我家的,怎么会难为我呀。”   白薇说完这话,严苓就知道刚才的担心多余了,这小丫头不难为自家二叔就算万事大吉。   “苓儿,我师父在不在家呀?”白薇一副期待的样子。   “我也不大清楚二叔在不在,咱们到家就知道啦。”   到了严家,两人在前院就见着严仲鸣站在廊子下看徒弟练功。   “二叔!”“严二叔!”两个小姑娘齐声声的喊严仲鸣。   “苓儿!回来啦。”严仲鸣跟两个小姑娘招呼着,“呦!这不是白家的小姑娘嘛!”   “是呀!师父!”白薇挤到严仲鸣面前,笑嘻嘻的。   “敬师茶都还没喝呢,就叫我师父了?”看着白家小丫头这副可爱的样子,严仲鸣忍不住就想逗她。   “那我叫您师哥好不好?咱们都是于先生的徒弟,这样叫总没错吧!”白薇扑闪着无辜的眼睛望向严仲鸣。   白家人都是自己的克星吧,严仲鸣暗自腹诽。想着不能失了长辈身份,面色依旧慈爱,“就跟着苓儿叫我二叔吧!”   “好呀,二叔。那我先和苓儿去玩了,再见!师哥!”白薇拉起严苓就往后院跑。   好啊,这丫头果然是个小狐狸,不然陈元平怎么会来求着自己教她。   等这丫头正式拜了师,非得好好治治她。   两个小姑娘带着笑声欢快逃走,留严仲鸣还在原地盘算着。   很快白薇的拜师宴就安排上了,不仅白家和严家的人都到了场,陈元平还请了梨园公会里有头有脸的角儿们来,看样子是白家想趁女儿拜师的机会缓和两家关系。   在一行人的见证下,白薇给严仲鸣敬了拜师茶。   饭局上,白家大奶奶白春和走到严伯啸面前,“师弟,我敬你一杯。”   严伯啸起身接过酒杯,向白春和致意,“师姐请!”   语毕一饮而尽,两人都是话少的人,千言万语都化在这杯酒中。严家和白家两位当家人此举意味着严白二家化干戈为玉帛,在场响起阵阵掌声。   白春和又举起杯子来到严仲鸣面前,“仲鸣,师姐这杯敬你。之前是白家对不起你,景明对不……”   “师姐您放心我肯定好好教小薇。”严仲鸣十分有眼色的接过话来,将酒杯里的酒饮尽。   “你是个好孩子呀……”白春和说着话越来越哽咽。   “我也敬仲鸣一杯!”一旁的陈元平赶紧帮自己太太打圆场。   “小薇,你娘怎么啦?”一旁的严苓小声问白薇。   白薇看了她娘一眼,“她心里有愧。”   “啊?”严苓以为自己没听清。   白薇又说:“我小舅舅不大好了。”   严苓轻轻拍拍白薇的手背,“小薇,别难过。”   “苓儿,要是我做错了事,你会怪我吗?”白薇一改往日的活泼,突然变得有些心事重重,眼神也有些许暗淡。   严苓拉着白薇的手,“小薇这么可爱乖巧,不会犯大错的。就是出了事情,苓姐姐陪你担着。”   “对啊,我最乖巧了。苓儿,虽然你只比我大几个月,我就勉强让你占一回便宜。”有小姐妹安慰,白薇也不再想着别的。   拜师宴过去后,大家又恢复到了忙碌中。严家院儿里却热闹了许多,每天不是白薇带着小师弟胡闹,就是伙同小师弟或者严苓闹严仲鸣。   “苓儿,要是我能住你家该多好呀。可是你的床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白薇搂着严苓感慨着。   “是呀。”严苓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家其实还是睡得下她的,毕竟自己现在都是睡在严伯啸房间的。   #人物年纪:   长辈年龄:白春和42岁>严伯啸41岁>陈元平(白家上门女婿,严老爷子徒弟)41岁>吴雪(严苓娘)39岁>严仲鸣33岁   小辈年龄:刘师兄(刘管事儿子,不重要)23岁>白承(白薇她哥,不重要)21岁>严苓18岁>白薇18岁

第22章 h

严伯啸站在柜前盯着满柜子的衣服发怵,里面塞满了他家小姑娘的衣服,挂自己衣服的空间少的可怜。   窗前的长案上也摆满了小姑娘的瓶瓶罐罐。   用他家小姑娘的话说就是这些都是她住过来的附加福利。   “爸爸!”严苓从外面回来,飞快的跑过来从背后抱住严伯啸。   后院还住着严仲鸣,怕被他发现。严苓总是趁天黑打开房间的灯,晚些时候再熄了灯,然后偷摸摸跑到严伯啸房间。   “怎么不穿鞋?不怕冻着吗”严伯啸低头看到小姑娘长长的睡袍下两只白嫩的脚丫和微红的脚趾,肯定是光脚跑过来冻红了。   严苓两只脚丫子叠放在一起相互摩擦着,“我抄着廊子过来的,这么短冻不着的。”   “就不怕地上的东西把脚扎了。”严伯啸抱着小姑娘放到床上,又展开被子给她盖好。   严苓钻进被子后,顺手就拿着枕边的书看。   父女俩都有睡前看书的习惯,不过严伯啸看的大多是史书为的是了解戏中人的时代背景,严苓就不一样了,她什么书都看,有时候实在没书看了就拿严伯啸的书来看。   “苓苓,快来泡脚。”严伯啸端着一盆热水放到床边。   严苓看书正入迷,应了一声后,依旧捧着书躺在被子里不动弹。   “真是拿你这丫头没办法。”严伯啸说着把小人儿扶起来,从被子里抽出两条细腿,把白嫩的脚丫子放到盆里,用被子裹住小姑娘上身,好让她坐在床边泡脚。   “咝~”严苓的小脚丫子刚被放到盆里就发出一声音儿来。   “烫了?”虽然刚摸过水温刚刚好,严伯啸还是怕小姑娘皮肤嫩会烫到。   “不烫,正好。”严苓应着,拽了拽身上裹着的被子,继续埋头看书。   一直到水凉了,严伯啸倒掉泡脚水,严苓都一直光顾着看书,没搭理他。   严伯啸关了卧室的灯,留了床头两盏台灯,然后躺在床另一边,也拿起书看着。   边上的严苓因着周围光影的变化,也从书中的世界脱离出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又去缠严伯啸。   “爸爸,你在看什么书呀?”   严伯啸背对着严苓说:“《资治通鉴》。”   “好看吗,爸爸?”   “嗯。”严伯啸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严苓看书。   见严伯啸不愿意搭理自己,严苓有些急了,“比我还好看?”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严伯啸不看小姑娘,都能想到她现在略带恼怒的样子。   谁让这小东西最近白天忙着和她小姐妹胡闹,晚上又忙着看书,一天到晚欢快的很,早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好呀!让我看看是那位颜如玉把你迷住了。”严苓说着抽走严伯啸手里的书。   严伯啸转过身,好笑的看着小姑娘打趣她,“吃醋了?”   “哼!你才醋了呢!”严苓反驳他。   “知道我醋,还不来安慰我。”严伯啸把小姑娘搂进自个儿被子里。   明明他想要,偏偏还装出认真看书的样子不情愿搭理自己。   严苓搂着严伯啸的脖子,去吻他,双腿缠在他身上勾他,又使坏的附在严伯啸耳边轻轻呼气叫他“假正经”。   “好。我是假正经。你是什么?嗯?小妖精。”严伯啸隔衣揉弄小姑娘胸前的两团椒乳。   被严伯啸言语刺激,又被他在胸前揉摸,严苓起了情欲,难耐的扭着身子。   裙摆被撩起,一只大手从下面探入,两指从穴口插入,模仿着性器交合的样子,在小穴里进出,刺激的穴里泌出水儿来。   “呃嗯…”小姑娘快忍不住了,往上拽着睡裙,露出胸前两团雪乳往男人的胸膛上蹭。   “还真是勾人的妖精!”严伯啸不再磨着小姑娘,抬起她一条腿,搭在腰间,扶着坚硬的分身,沉腰顶入。   “啊~”严苓被顶的惊呼。   侧入的姿势,严苓不大习惯,想要转过身子,结果牵着小穴摩擦着埋在身体里的肉茎,一阵难以言说的酸痒酥麻。   严伯啸也被身下小人儿这举动弄撩拨到,把小姑娘扶正躺着,继续把下身的欲望,埋在花穴里深入浅出。   阴茎抽出时,带出不少花液沾在穴口和肉茎根处,随着交合的动作越发激烈,又滑落到两人身下的床单上。   严苓被他肏弄的意乱情迷,只能凭借本能回应他。一记深顶后,严苓忍不住躬身想要抱住严伯啸,谁知身上的男人却说了句“喂我。”   还没待严苓反应过来,胸前的红樱就被男人含住。   严苓羞的直闭眼,但胸前的茱萸被轻轻啃咬带来的刺激和男人的头发在胸前的扎刺却无不提醒着她此刻的淫靡。   身下被肉茎不断顶撞到最深处,胸前又被舔舐啃咬,双重刺激带给严苓灭顶的欢愉,很快就尖叫着到了顶峰,花穴被刺激的泌出花液浇在穴内的龟头上。   “呃…”严伯啸也被身下小姑娘的高潮刺激到,深顶了十几下后,起身拔出粗长的欲望,把积攒些许时日的白浊全射在小姑娘的小屁股上。   欢爱过后,严苓累极,双腿依旧保持着敞开的姿势,直到严伯啸帮她清理完身下,缓缓地给她把腿放好,然后钻到严伯啸怀里沉沉睡去。

第23章

“苓苓,不舒服?”严伯啸趁着休息的间隙把严苓拉到一边低声问她。   今早小姑娘起床后就蔫儿着,早饭没吃多少,刚刚一起排练的时候声音也比往常弱。   “就是肚子疼,不打紧的。”严苓说话时依旧捂着小腹那里。   看着小姑娘这神情,严伯啸担心起来,把她拉近了问道,“是不是昨晚伤着了?”   “没有。是我月事快来了,就有些疼。”听到严伯啸这话,严苓瞬间脸红,生怕他又问出什么让她羞耻的话,忙推着他走开,“快排练吧!”   胡琴声又响起来,严伯啸和严苓重新投入进戏中。   本来要做一个进门的动作,结果严苓一个趔趄要往下倒,严伯啸眼疾手快扶住小姑娘,心里又着急,把小姑娘打横抱在怀里迈着大步就走。   留着在旁边看他们排练的严仲鸣师徒和乐队的先生们面面相觑。   严伯啸大步流星把严苓抱到后院她的房间,把小姑娘轻轻放到床上,又给她把被子盖好,“排练了这么久,渴不渴?爸爸给你倒水去。”说罢就转身去厨房找王妈让她给严苓煮红糖姜茶。   严苓乖乖躺在床上,心里叹着,她爸爸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自己刚刚就是脚软了一下,结果还让他以为自己要晕了,现在想拉住他解释都来不及。   “苓儿?我进来啦!”笃笃……   白薇一边敲着门,还没等严苓应声就推门急着进来了,跑到床边伸出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脸蛋,“苓儿,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不过我摸着也没发烧啊?”   “没事儿,只是有些肚子疼啦。”严苓忍着小腹的疼痛朝白薇笑笑。   “你看你还说没事儿呢,脸都白了……”   “苓苓,来把水喝了。”白薇正叽叽喳喳间端着一红糖姜茶严伯啸进门的严伯啸和严仲鸣打断了她的话茬。   “严伯伯。”“师父。”见两人进门,白薇很乖巧的喊了他们。   “嗯。”严伯啸应了一声,就走到严苓床边,把她扶起来,端着红糖姜茶,一勺一勺的喂她。   站在一旁的严仲鸣师徒再次在这副父慈女孝的画面前面面相觑。   “走吧丫头,别打扰苓儿休息。”严仲鸣拉着呆立在原地面露疑惑的白薇就往屋外拽,临走时白薇还念念不忘地朝屋里探。   “苓苓跟严伯伯可真亲呀!不像我们家老爷子,每次我和我娘吵架都向着我娘。”白薇跟严仲鸣感叹着。   “大哥就苓苓这一个女儿不跟她亲跟谁亲吖!你这不废话嘛。”严仲鸣一脸无语。   一旁的白薇看着严二这副样子,觉得自己师父依旧单纯的很,逗他说:“师父,您也就我这一个女徒弟,所以你也得跟我亲!”   “好呀,你给我当女儿,管我叫爹,我就跟你亲。”   “哼!您连媳妇都还没影儿呢,就想着当爹了?”   “好啊!你个臭丫头,都敢笑话起你师父来了!看我不打你……”   “好呀!您打我,我就告诉我舅舅去!”   “我真是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活祖宗!”   “嘻嘻嘻,这可是您的福分,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两个师徒闹起来没完没了。   到了下午,严苓睡了一觉睁开眼看到严伯啸还守在她床边,“爸爸,您怎么还在这儿啊。几点钟了?”   严伯啸伸手把严苓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三点钟。苓苓,肚子还疼不疼?”   “好多了。”   “那一会儿咱们出去找大夫看看好不好?”严伯啸温声问小姑娘,想着小姑娘现在虽然好些了还是得去找大夫看看更稳妥。   严苓穿好大衣带好帽子,严伯啸怕她冷,又硬是给她披上披肩并围了厚厚的一圈围巾。盯着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扮严苓有些无奈。   出了门,严伯啸叫了黄包车,然后又对车夫说了一个地方。黄包车拉着两人去了东城,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总算是在一处停下。   严苓下了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打量着面前这座院子,除了门口大大的幡上写着“妇科圣手”和从院里飘来的草药味儿,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家医馆。   正愣神间,被严伯啸伸手拉住往院里走。   女大夫说严苓腹痛确实是月事导致的,没有大毛病,但需要好好调理。   听到没有大碍,这下严伯啸也放下心了,又询问了大夫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知道严苓没有胃口,回到家又安排王妈多做些严苓爱吃的饭菜。   出了医馆,回到家。   严苓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那大夫的话:小姐体寒,可能会子嗣艰难。   从明白自己爱上严伯啸的那刻起她就知道想要幸福就必定会舍弃一些东西,没有孩子她当然也不在乎。   可严伯啸呢,没有自己的话,他会不会和别人结婚,然后生一个听话孝顺的孩子,或许还会是个男孩子,这样一来严家也算后继有人了。   “睡不着吗?”严伯啸轻声问枕边的人儿。   严伯啸回来的时候,严苓还安安分分闭眼躺着。   熄灯后,有了黑暗笼罩,她也卸去了伪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听到严伯啸问她,严苓沉默了许久才回他,“许是白天睡多了。”   严伯啸低叹了口气,抱住背对着自己的小人儿拉进怀里,伸手复上她的脸颊,触手一片湿润,“乖,不哭了。”   说着把小姑娘转过身,搂在怀里,轻轻拍背安抚着,“告诉爸爸,什么事儿这么伤心。”   怀里的小人儿不说话,抬起头吻在他的下巴上,又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胡乱的吻着,边吻边落泪。   “你后悔吗?”泪水模糊了视线,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反应。在黑夜里,视听都受到限制,严苓察觉不到身旁人的反应,心里慢慢被失落填充。   他许是后悔了吧。严苓这样想着,心里一阵痛,正欲推开严伯啸时,手却被紧紧握住。   “不后悔。苓苓,爸爸不后悔,以另一种身份陪着你也不后悔。”   虽然四周漆黑,可严苓还是能感受到面前人目光如炬,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也愈发的紧。   “若是我给不了你小孩呢?”   严苓这句询问,平静的听起来就像轻叹,惟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怎样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汹涌才问出这句话的。   “爸爸这辈子有苓苓就够了,不需要别人。”严伯啸大概也能猜到小姑娘今天在难过什么,可她偏偏什么都不愿意同自己说,还要自己一个人瞎想。   哎,这份感情没有带给苓苓安全感,让她患得患失。   严伯啸尽力去开导小姑娘,“苓苓,答应爸爸以后难过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好吗?”   小姑娘在他怀里闷哼了一声,严伯啸把她从怀里捞出来,两人面对面躺着,“苓苓,你要相信爸爸。爸爸知道到你很爱爸爸,但爸爸也希望你知道你对爸爸来说有多重要。爸爸也爱你呀。”   “那你对我是哪种爱?是爸爸对女儿那种,还是…还是对喜欢的人那种?”严伯啸一口一个爸爸的自称,根本就是爸爸在哄女儿,一点儿也没有哄情人的样子。   严苓心结得解,但却有了新的困扰,觉得严伯啸还是把她当女儿看待。   “两者都有。”严伯啸毫不犹豫地答道。   “哪个更多?”   严伯啸想了想说:“嗯…爱你更多。”   “噗~哈哈哈,爸爸怎么变得和二叔一样油嘴滑舌了。”严苓没憋住笑了出来。   看着小姑娘总算笑了,严伯啸也放松下来,由着严苓打趣他。   “爸爸,你刚刚说以另一种身份陪着我,是什么身份呀?”严苓故意逗严伯啸,明明知道答案却还要他亲口说出来。   严伯啸倒也没有因为难为情拒绝她,只轻轻附在小姑娘耳边说出她最想听的话来。   困扰散去,严苓又变成了那个乖乖躺在严伯啸怀里由他哄着睡觉的小猫。

第24章

杏花楼二楼包厢。   “苓儿,我觉得你变了。”白薇一边搅着碗里的杏仁酪,一边同严苓说话。   严苓一头雾水,“啊?是吗,我倒是没觉得。”   “是的啊。嗯…以前在上海的时候你虽然也和我们玩闹,但总感觉你心里有事儿。不过现在嘛,感觉你…闹起来和我这疯丫头也没什么区别嘛……哈哈哈哈!”   “好啊你,说我是疯丫头!”   “可不是吗!师父还说你是大家闺秀,真该让他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哈哈哈,有挠人痒痒肉的大家闺秀吗?哈哈哈哈哈。”   “哼,让你来笑我。”   “哈哈哈……苓儿,苓姐姐快别闹了。我错了!”   “你这丫头跟着我二叔倒是越来越会打趣人了。”   白薇止住笑,喝了口茶,又问严苓:“苓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严苓被白薇这一问心里立马绷紧了弦儿,只跟她打着哈哈:“哪有的事儿。哪儿来的人让我喜欢呀。”   “别瞒了,我都知道是谁了。”白薇一改刚才的玩闹,语气平静。   这下严苓彻底被这句话惊到了,心里百转千回,震惊和害怕占满心头。   她根本没有想到两人的事情会有被人发现的那天,心里一凌,冷眼看着白薇承认:“没错。我和他在一起了。”   严苓口中的他,白薇自然知道指的是谁,她心里原先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只是她想多了,刚刚也只是想要诈一下严苓。   可没想到严苓居然承认了,这下她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想了许久才干巴巴的问道:“他待你好吗?”说完又暗骂自己怎么问了这么傻的话来。   “好的。”严苓见白薇没有对他们惊世骇俗的关系反感,也略微放松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白薇忙跟着应和。   又见严苓僵着身子坐着,一副紧张的样子,忙拉住严苓的手宽慰她:“苓儿,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就是担心你才……”   听白薇这么说严苓才彻底放松下来,“我是真心爱他的……”说着严苓不觉潸然泪下。   白薇哪见过严苓这幅样子,又回想到先前,不禁喃喃道:“莫非你之前心心念念的人就是他。”   白薇又安抚了严苓好一阵儿。   严苓心绪安定下来,又疑惑起来白薇是怎么知道的,“小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还记得在上海我陪你去买手表吗?当时我问你买这表时是不是要送心上人的,你没有否认。后来我就看到严伯伯带着那块表。”白薇坦白到。   “就凭这个你就知道了?”严苓显然不信。   “还有就是后来我又留意到你和严伯伯虽然明面上很正常,但是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很不对劲。然后就是你上次生病,我进你房间看到梳妆台上只有零星几个脂粉罐子,一点也不像你常日的习惯,我本来想去倒茶喝,又看到桌子上的茶杯有一层薄灰。我就猜到你……你没在自己屋住。”白薇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不想严苓觉得她是个爱窥探人家隐私的人。   “那我二叔是不是也知道了?”严苓想到上次严仲鸣也进了她房间。   白薇急忙说:“没有没有,我没告诉他。我上次试探了他一下,师父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可严苓还是心情沉重。白薇见她兴致缺缺,连桌上的点心都没动一口,就提议陪她回家去。严苓点了点头。   出了包厢两人,正往楼下走,却遇到严伯啸也正从另一边的包厢出来。   两人同时看到对方,严伯啸朝严苓笑了笑,又跟身边的一行人告了辞,就快步朝严苓走去,“苓苓!”   “爸爸,您怎么也在这儿呀?”严苓有些惊讶。   严伯啸却没回她的问题,只笑着说:“真巧!你和小薇出来玩的吗?”   “是呀,严伯伯。”白薇在一旁应着。   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了,白薇就找了借口说家中还有事,便丢下严苓溜了。   “苓苓,还想去哪儿玩吗?爸爸陪你去。”严伯啸问严苓。   “爸爸,我想回家了。”严苓没有心情去消遣只想回家。   “好,咱们回家。”   严伯啸叫了黄包车来。   父女俩坐在一起,严苓紧紧靠着严伯啸,把脸埋在他怀里。   严伯啸怀里的温暖让她十分贪恋和痴迷,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只紧紧的搂着严伯啸。

第25章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雁鸣社的封箱戏单早早就定下了。   严伯啸的《珠帘寨》,严苓的《贵妃醉酒》,还有父女俩合演的《打渔杀家》,严仲鸣的《辛安驿》,白薇的《花田错》。   最后是大家一起反串的《八蜡庙》。   社里紧锣密鼓的排练,每个人都不松懈,连平时惯爱打闹的白薇也拉着小师弟一遍遍对戏。   十天后,演出如期举行。   封箱这天严伯啸是最忙的,他不仅有演出,而且没演出的时候还要忙着应酬。   好不容易才逮着空儿去后台看严苓,“苓苓,累不累?”   严苓演完戏,正由跟包儿师傅帮着卸行头,扭头同严伯啸说话:“爸爸,我不累。”   待大件儿的行头卸去了,严苓同跟包儿示意不用再麻烦了,剩下的她自己来就好,跟包儿的师父也很识趣儿的收拾了盔头和戏服就走了。   留下父女俩在化妆间。   严苓脸上的妆还没卸,严伯啸就伸手拿了桌上的卸妆膏要帮她涂。   严苓却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盒卸妆膏,“你等会儿还有事儿,弄脏手怎么办?”   “呆忽儿洗洗就好了。”严伯啸说着把严苓按回凳子上。   打开卸妆膏的盖子,用竹片子划出一块儿来放在掌心,手掌的温度把黄白色的膏体暖化,他伸出手指蘸着掌心微融的膏体细细涂在严苓的脸上,轻轻揉搓,然后又用毛巾擦掉,“去洗洗吧,苓苓。”   “嗯,好。”严苓起身去洗脸。   严苓洗完脸回来后,严伯啸还在化妆间。她又去屏风后面换了衣服,出来后见严伯啸还没走,“爸爸,您怎么还没走啊?”   “你这丫头怎么还赶着我走?”严伯啸好不容易抽着空来看自家姑娘,结果小姑娘倒不领情。   “我这不是怕误了您的事儿吗?”严苓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怕严伯啸在自己的化妆间待久了要惹人嫌话。   自从白薇那件事儿后她就格外的注意。   严伯啸却不知严苓心里想的,只当严苓是真的怕误事儿,也就跟严苓又说了几句话便去忙了。   封箱结束,社里也就没了事情,大家都忙着过年,置办年货。   严家置办年货是不用多费心思的,每年都有店家派了伙计送来。   腊月的应酬也少,所以家里的三位角儿倒是整日悠闲。   这天,严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在家吃晚饭。   白薇突然跑了进来,她进门刚喊了严仲鸣,眼泪垂了就下来,“师父,我舅舅快不行了……我求求您快去看看他。”   严仲鸣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白,扔了筷子,拉起白薇就往白家跑。   冬日的傍晚,天色早早就变得昏暗,入目皆是令人发冷的蓝黑色。两条胡同的距离,严仲鸣一路上摔了三回,白薇跟在他后面捂着嘴直哭。   终是到了白家。严仲鸣进了屋子,推开围在床边的人,“景明,景明!”他趴在床边紧紧握住白景明的手。   “严二哥,你来啦。”白景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拉着严二的手微微的笑了笑,“真好。”   接着白景明又长长的呼了口气,看着严伯啸缓缓说着:“严二哥,对不起。”眼泪从眼角滑落。   执念似了又未了,白景明走了。   “啊!”看着白景明就这样消逝在眼前,严仲鸣已经崩溃。   他双眼通红,握着白景明的手紧紧不放,“景明,你别睡。你只要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严仲鸣就这样拉着白景明的手一动不动了快一个时辰,白家的人实在看不下去,说要给白景明换寿衣才把严仲鸣拉开。   严仲鸣被拉开后就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白家,他走到自己家门口,看了看,又摇摇头走到了街上去。   他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看着眼前走过的人,仿佛白景明就在这来来往往的人中,看哪个人都像,却又哪个都不像。   儿时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严仲鸣痛至麻木。   “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不知道白师姐还有个妹妹。”   “哼,你才是姑娘呢。”   “严二哥,我只想要你陪着我。”   ……   白薇找到严仲鸣的时候,他倒在马家铺子的方角桌上边往嘴里灌酒边哭,往日同她嬉笑打闹的师父,现在痛苦消沉如烂泥般扑在那里痛哭流涕。   白薇鼻子酸涩,又硬忍住。“师父,醒醒。回家好不好?”她怕严仲鸣一个人留在这里喝酒要出事。   严仲鸣仿若没有听到,依旧边笑边哭着。   白薇没有办法,只能把他硬拉着托回严家。一路上严仲鸣不管不顾地抱着白薇的胳膊哭,眼泪鼻涕抹了白薇一胳膊衣服。   把严仲鸣拖到严家,交给严伯啸后,白薇就回了家跟着她哥白承一起守灵。

第26章

因着临近过年,白家把丧事也紧着办了。   从跟着丧葬队伍送白景明的灵柩出城下葬回来,严仲鸣一直都处于神游的状态。   严伯啸拿他没办法,严苓也不知该怎么劝。   其间白薇来看过他几次,让他别闷着,出去走走。   严仲鸣点点头,陪着白薇走到大门口,送了客,又折返回自己屋里整日不出来。   “小薇,怎么办?我二叔他还是整日不出门。我爸爸骂他,他都不带理人的。你再帮我劝劝他嘛。”严苓很是着急自家二叔,担心他想不开。   “我上次劝他出去走走,他答应我了啊?”白薇还以为严仲鸣已经缓过来了。   “嗯……你去我家那几次,他确实是肯出屋门了。不过就是走了从他屋到大门口这段。等送你走了,他扭头又回屋里了。”严苓说着又感慨道:“白舅舅去了后,二叔就变成了这样。心上人不在了,想来二叔心里的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得了的。”   “心上人?”白薇听得奇怪。   “是啊。白舅舅同我二叔情投意合……”   白薇听着严苓的话,心里暗呼:竟然连严苓都以为严仲鸣同她舅舅家是情投意合吗?天呐,真是她的罪过。   白薇越想越愧疚,愈发觉得对不起严仲鸣,“苓儿,我明天就去你家看望师父。你得先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第二天,白薇果然一大早就来了严家。   “师父,您怎么还躺着呢?”白薇一进门,就见严仲鸣懒懒地睡在藤椅上。   严仲鸣听见她的声音,只睁眼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唉,师父。您对我舅舅还真是用情至深呀。您看我舅舅这一走,您真是肝肠寸断呀。”白薇这么说着,也不用严仲鸣请她就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藤椅上的严仲鸣听着她这阴阳怪气的话,不满地哼了一声。   “您俩就像古人说的那什么来着?哦,对了。分桃之爱!”白薇越说越过分。   气得严仲鸣瞪她。   白薇好似没看到严仲鸣生气一般,说话愈发过分了,“您真的就差去陪我舅舅了。不过也是,您现在这幅模样倒还不如去陪陪您的意中人儿呢。”   “你个死丫头,在这儿咒我呢!”严仲鸣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白薇一看效果达到了,就笑嘻嘻地朝严仲鸣说:“怎么会,我才没有咒您呢。因为啊我知道……”   “您对我舅舅根本就没有爱。”说道后面半句她依旧笑嘻嘻的,却直勾勾地盯着严仲鸣的眼睛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时间仿佛停滞,严仲鸣的表情僵在脸上。   看到严仲鸣这样子,白薇觉得不该把他逼得太紧。   随机又哂然一笑,“师父,要不要喝酒呀?咱们一起借酒浇愁。……这可是我们老爷子珍藏的白兰地。”说着也不管严仲鸣应不应,就拿了桌上的茶杯,倒了满满两杯。   “给,师父。”白薇把一杯酒塞到严仲鸣手中。   严仲鸣心下苦涩,端起酒喝了一口。觉得借酒浇愁未曾不可,又干了一整杯。然后又被白薇灌了好几杯。   严仲鸣喝着喝着就开始哭,被酒精麻痹,开始口无遮拦。跟白薇哭诉自己命苦,说他被最好的朋友抛弃,说对不起白景明。   白薇见他这般,便循循善诱,问他到底是不是对白景明有感情。   “有啊。当然有了,我可把他当我亲弟弟了。景明那么可怜,我怎么忍心伤害他……可是,你说为什么他最后要跟我说对不起呀?”   “他是不是知道我一直在哄他了?我……我对不起他……是我骗了他。”严仲鸣说着又哭了。   果然,严仲鸣平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其实比谁都重感情。   白薇料想的没错,师父是因为心里愧疚,才一直不肯放过自己。   舅舅临走前那句对不起,原意是对师父的歉疚也是想让师父放下过去。   可师父却认为是自己让舅舅抱憾而终,心中愧疚。   白薇看着躺在那里喃喃低语的严仲鸣,心中无限心疼。   严仲鸣早上喝的酒,到傍晚才醒过来。对于自己喝醉讲了什么,他还有些模糊的记忆。   白薇再去看他的时候,他也不再像之前那么不搭理人。   也许是心事讲出来后不再压抑;也许是有被白薇威胁到,严仲鸣也不再成日待在屋里。   在白薇的陪伴下,心态渐渐也转好,身上又有了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影子。

第27章

除夕。   屋外鞭炮声,噼里啪啦的。   严家堂屋里,严伯啸、严苓还有严仲鸣坐在堂屋守岁。   平日里,人丁稀少也不觉的凄清,可一到了年节,三个人就显得和这过节的气氛格外不融,屋外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似乎也在提醒着氛围的尴尬。   这一年对于严家每个人来说都格外的沉重。   年初,老太太撒手人寰;后来,吴雪离开;再后来,严仲鸣失去了挚友。   本该欢喜的日子,每个人都有心事。   严苓拿了棒针窝在沙发里织围巾。   一旁的严伯啸和严仲鸣在说话,过了一会儿两人又同时停下话头。   严伯啸看着沙发那边愣神,严仲鸣则拿着手里的茶杯,颠弄里面浮着的茶叶。   “咚~咚~”落地钟敲了两下,打破了这片沉寂。   “苓儿,睡觉去吧。”严仲鸣朝严苓这边说了声。   往年老太太在的时候,除夕夜里,大家都坐在老太太屋里守岁。   严苓就缠着老太太讲以前的事情,讲老太太和老太爷年轻时候的事儿,也讲严家兄弟俩儿时的糗事,每年讲来讲去都是那几件事情,可谁也不曾厌烦。   现在,老太太一走,最可怜的人是严苓。   严仲鸣心疼严苓,不想她陪着自己和大哥在这里百无聊赖。   严苓从沙发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二叔,我还要守岁呢。”   “怕二叔不给你压岁钱?”严仲鸣笑着打趣她,说着就拿出一个顶大的红包递给严苓。   “谢谢二叔!”严苓欢喜地谢过严仲鸣,却又犹豫要不要去接过红包。   虽然欢喜二叔还把她当小孩儿惯着,可自己到底已经开始挣钱了,接不接她都不大好意思。   一旁的严伯啸看出她的犹豫,劝她道:“你二叔给你,便拿着吧。”   严伯啸这么说,严苓也就接过了红包。   “好了。红包都给了,快去睡觉吧。”严仲鸣又催着严苓去睡觉。   严伯啸也让她回屋睡觉。   严苓只好回了屋里,不过她没打算去严伯啸房间,毕竟严仲鸣没睡,她还是想谨慎些。   严苓躺在床上刚睡下,就听到屋门被轻轻推开了。   “苓苓,睡了吗?”   果真是爸爸。严苓边起身回道:“刚躺下。”   严伯啸没开灯,借着月光走到严苓床边,伸手抚摸着严苓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脸儿,“咱们去那边好不好?”   “二叔他……”严苓担心被看到。   “我看着他进了屋的。别怕,咱们悄悄的。”严伯啸用被子裹住严苓,把她抱起来。   严苓伸手勾住严伯啸的脖子,头埋在他怀里,乖乖的由他抱到上房。   严伯啸把严苓轻轻放到床上,就和她说:“快去看看枕头下面有什么?”   严苓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一个信封,有些疑惑地拿着信封晃了晃。严伯啸也不告诉她里面是什么,只笑着让她打开自己看。   严苓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个存款的折子,打开后看到里面的数字愣住了,“爸爸,这……”   “这是爸爸给苓苓的压岁钱。”严伯啸把被子伸展给小姑娘盖严。   严苓心想:可这也太多了呀,爸爸不会是把大半身家都给她了吧?   严伯啸看小姑娘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搂着她跟她说:“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奶奶留给你的。”   是老太太临走时特意交代将来给严苓做嫁妆的,可严伯啸不敢说给严苓。怕她伤心,也怕自己会更愧疚。   他不说,严苓却已经猜到了。   奶奶病重时一直念叨着自己看要不到她嫁人了,心疼她爹不疼娘不爱,还指望她将来能嫁个好丈夫。   可她却爱上了严伯啸,还勾着他做出违悖人伦的事来。   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奶奶。   “爸爸。”严苓把脸埋在严伯啸怀里,硬忍住不哭。   “嗯?”   “咱们关灯睡觉吧。”   严伯啸伸手去够床头的台灯,严苓就一直趴在他怀里不动,等关了灯才从他怀里抬起头,躺回自己的位置。   “我想奶奶了。”严苓伸手紧紧握住严伯啸的手指。   严伯啸把她搂进怀里,手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摩挲,许久才说道:“睡觉吧,苓苓。”   第二天,一大早父女两人就醒了。冬日的被子里格外温暖,让人难以割舍。   严伯啸和严苓躺在床上,依偎在一起。   “过几天,咱们去天津吧。”严伯啸靠在床头不经意地说。   “去天津吗?”往年过年都是在家里待客,严伯啸突然说要去天津倒让严苓不解了。   严伯啸伸手把严苓搂在怀里,“带你去玩,不乐意吗?”   “那家里怎么办呀?客人来了家里没人可怎么好?”严苓把头枕在严伯啸臂弯里,仰头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严伯啸低头看到小姑娘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带动起眼角的一丝媚意,勾的他心里阵阵涟漪。   随即轻笑了一声,“放心吧,你二叔会留在家里照应着的。”   “哦,那就……就咱们俩……个人吗?”严苓被从肩头滑至胸前的大手抚摸地有些情难自已。   严伯啸没说话,翻身覆在小姑娘身上,手在两团白嫩上游移揉弄,又游曳到下面的花蕊处,探到花穴处抽插顶弄。   小姑娘被他弄的娇声轻呼。   待到小姑娘爽快了,他才抽回手。   “起床了。家里一会儿该来人了。”严伯啸在严苓脸上吻了一下,就起身去换衣。仿若没有看到小姑娘眼神里的幽怨。

第28章

呜~   伴随着汽笛的长鸣,火车抵达了天津。   下了车,严伯啸带着严苓去了剑桥道。   大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建筑,西式洋楼,中式的店铺,独栋的别墅……风格各异的建筑掺杂在一起,却也意外的不失美感。   或许这里是除了上海之外最能把各国文化融合的极有情调的地方。   北方的冬天本该是极肃杀的,树叶凋落,灰色的屋脊和墙壁透过干枯的、光秃秃的树枝毫不掩饰地暴露在眼前。   可在这里,建筑色调不一,倒让人觉得观赏路边的房子是种极具趣味的活动。   “到了。”   严伯啸带着严苓进了一栋四层的小洋楼。到了三楼,严伯啸拿钥匙开了门,“进门啊,苓苓。”   严苓愣愣地走进门,打量着房间里面。   公寓式住宅,可能因为地处英租界,房间里的装修风格也是英式的。   可能许久不住人,桌子上有许多积灰。   “苓苓,先坐这儿。”严伯啸拿开沙发上盖着的防尘布罩。又取了抹布擦茶几和桌子。   看着他似乎很是熟悉这里,严苓心里不知为何多了一丝焦躁。“爸爸,我帮你擦吧。”   “好,浴室里还有抹布。”   严苓取抹布擦完椅子,又去书房擦,书架上的书不多,角落里还放着的几张照片。   照片里一位看着极优雅的女士抱着花站在中间,边上是严伯啸和另一位男士。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也是他们几人的合影。   照片里的严伯啸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些,许是五、六年前照的。   严苓翻过照片,只见背面写着丙子年夏月玉山楼主赠。   “苓苓,擦完了吗?咱们去吃饭。”严伯啸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就来了。”严苓把照片放回原处。   “想不想去吃西餐?”严伯啸问道。   严苓点点头,“那我去换衣服。”   等严苓换好白纱洋裙,严伯啸也换上了西装。   落地镜前,白纱长裙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段,西装挺拔的男子站在她身后,宠溺地微笑。   这一幕,让他们都有些恍惚。   外面的天气还冷,两人外出都套了呢子大衣。   去西餐厅的路上,两人手拉着手,严苓不时把小手顺着严伯啸的袖口探到他衣袖里去,好几次都被严伯啸捉住,拉着放到他大衣的口袋里。   等严伯啸不注意,她便又挣脱出来。   到了餐厅,严苓点了香煎鹅肝、奶酪焗西兰花、奶油玉米汤、法式西多士、芦笋沙拉。   严伯啸打趣她点菜老道熟练,问她在上海是不是经常去西餐厅。   “是呀,和人吃西餐多有情调呀。”严苓想起了收拾屋子看到的那张照片不禁有些忿懑。   “那苓苓经常和谁一起吃西餐呢?”严伯啸顺着话头问。   “当然谁请我,我跟谁一起吃喽。有常来看我戏的杨少爷,还有刘先生……”呵,这些人她从不来愿意搭理的,可严苓偏要刺激严伯啸。   “哟,那还不少人呢。原来苓苓喜欢一堆人围在一起吃西餐呀。那下回爸爸得多请些人来了。”严伯啸故作惊讶。   “你……”被识破自己的小伎俩,严苓又羞又气。“好呀,把那个玉山楼主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们都请来,这不更好?”   严伯啸伸手拉住对面严苓的小手:“只怕餐厅坐不下那么多人呢?再说爸爸只喜欢和苓苓一起吃饭。”   说话间,侍者已经端了摆盘精致的美味来。   严伯啸抽回了手,严苓不想说话,只埋头用刀叉划自己面前那块鹅肝。   自己点的菜,严苓都只动了一点点。   看到有路过的侍者端着冰激凌过去,严苓心动。   “爸爸,我想吃冰激凌。”严苓可怜兮兮的看着严伯啸,眼睛亮闪闪的,一副可怜又期待的样子。   唉。刚刚还跟他撒娇胡闹的小姑娘现在又温顺可怜地同他要冰激凌吃,真是只小猫儿。严伯啸无奈答应,“只能吃一口。”   “好。”得了许可的小姑娘无比雀跃。   冰激凌端上来后,严苓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冰凉中带着甜甜的感觉溢满舌尖让她更是开心满足。   “爸爸,我还想再吃一口,就一小口。”严苓再次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可怜兮兮的跟严伯啸撒娇。   严伯啸再次无奈地点点头,等严苓又吃了一勺后,他叫来侍者把剩下的冰激凌端走。   还是眼不见的为好,不然小姑娘再撒娇,怕是这一杯冰激凌都要让她吃完了。   “爸爸,我吃好了。”严苓放下勺子。   严伯啸对西餐不大感兴趣,其实也早就吃好了。他看了眼小姑娘,站起身来,伸出手拿着餐巾,“别动。”   严苓以为是自己嘴边沾了东西,他要帮自己擦,没想到严伯啸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柔嫩的唇瓣被轻轻吸吮舔弄。几秒后,严伯啸放开她,笑着说:“冰激凌真甜。”   严苓羞的不敢抬头。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公寓里水电暖都很方便,屋子里暖和,严苓忙着把行李放好,只脱了外套,就没换下裙子。   严伯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却看不进去,小姑娘穿着裙子在他眼前跑来跑去,裙子跟着飞舞,勾得他心神荡漾。   严苓经过沙发的时候,严伯啸拉住她拽到怀里,“还没收拾好吗?”   严伯啸声音低哑,盯着她的眼神又是那么炙热,严苓不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都不行,“好……好了。”   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惹得严伯啸欲发心动。   伸手一点点划过小姑娘的肌肤,刺激得怀里的人儿微微发颤。   伸手解开小姑娘的裙子,褪到地下,少女美好的酮体暴露在眼前。   严伯啸坐在沙发里,小姑娘跨坐在他腿上,两腿跪在沙发上。   伸手从背后搂住她,一手扶着她的脖颈,同她接吻,另一只抚摸揉捏着胸前两团浑圆,盈盈一握,手感软弹滑腻。   不时从小姑娘口中漏出几声哼唧声来,让他心里愈发是爱得紧了。   口舌交缠,严苓伸出小舌头勾弄嘴里的软嫩而有极具侵略性的舌头。   胸前的茱萸被揉捏,刺激的她惊呼。   严伯啸似乎对她胸前这对柔腻有着执着的痴迷。   两人每次欢爱,他都极喜欢玩弄那对嫩乳儿。   “啊!”胸前的红樱被含住,刺激严苓浑身汗毛耸立。   不由在心里惊叹他果真是爱极自己胸前这对乳儿。   严苓被他逗弄的情欲渐渐迷了脑子,身下的花穴也泌出水来。   “爸爸……给我……”   严伯啸隔着绸裤感受到了小姑娘身下的湿意。   “乖宝儿,别急。”严伯啸抬起身子把严苓放到沙发上,又自己褪了身上的睡衣。   分开小姑娘纤细的双腿,扶着身下的欲望沉沉地朝花穴顶了进去。   “啊嗯~”“爸爸……爸……爸爸……”   严苓被身体里那根肉茎的摩擦着,酥麻刺激,欲望被填充却还想要的更多,“爸爸,求你……求你快点……”   严伯啸这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心里起了不堪的想法,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引诱小姑娘说出来。   不知他到底是假正经,还是心理觉得如此更加刺激。   “好,爸爸这……就给乖宝儿。”严伯啸说着拔出肉茎,把身下小姑娘的摆弄好,调整好姿势,再次重重地肏了进去。   花穴里的肉棒挺动得又快又深,身下的快感次次没过全身,直冲到头顶。严苓觉得自己快疯了,五感已经模糊,全身只剩下交合的快感。   “爸爸……慢些…呀……”花穴被快速抽插顶弄刺激的不由吸绞得愈发紧了,随之也带来愈发强烈的快感。   严伯啸被吸绞的正爽快,怎肯轻易饶了身下出尔反尔的小东西。   “出尔反尔,爸爸要罚你。”严伯啸说着抽出肉棒,让小姑娘手扶着沙发靠背转过去。   严苓被欲望迷昏了头脑,只能乖乖地听话,跪趴在沙发上。   “不听话的丫头!”严伯啸说着在小姑娘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爸爸,我听话的。”严苓娇哼。   “听话还来气我,还跟别人一起去吃西餐?”严伯啸说着又拍了一下。   “没有,没有。我没和他们去吃饭。”严苓快急哭了,“爸爸,你快点给我~”   “真是勾人的妖精。”严伯啸也忍不住了,按着小姑娘的腰顶了进去。   身后的不断撞击,让严苓欲仙欲死,可是这种奇怪的姿势让她无比羞耻,私处就这样直接暴露在爱人眼前,她想要转身,结果却被严伯啸按住了腰。   “说爱不…爱……爸爸?”也只有这个时候严伯啸才会问出禁忌的话来。   “爱……爱你……”严苓转头想去吻严伯啸,严伯啸也往前挺,俯下身子同小姑娘接吻。   似乎是因为不在家里没了顾忌,严伯啸今晚比以往都要狠上许多,迟迟不肯停下,哄着小姑娘试了不少姿势。   快要到了高潮时,严伯啸重重地挺动了几下,然后快速抽出肉茎射在小姑娘腿根处。   严苓累到一根指头都不想动,由着严伯啸抱她去浴室清理,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又由着严伯啸抱回卧室。   (严伯啸不让严苓吃冰激凌是因为吃冰的东西会败嗓子,还有就是严苓宫寒不适合吃凉的。)

第29章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严苓挣扎着睁开眼,习惯性地伸手向身侧摸索。   “醒了?”严伯啸捉住小姑娘的小手。   严苓哼了一声,翻身搂住严伯啸,又囫囵睡了过去。   严伯啸不由失笑。搂着小姑娘,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无限满足。   本来打算今天带小姑娘去拜访友人的,只是小姑娘睡得正酣,严伯啸不忍去叫醒她。   起床换了衣服,收拾了客厅又去厨房准备早饭。   趁着烧水的间隙,给夏家打了电话借口今天有事不能去拜访,另约了时间。   严伯啸刚放下电话,身后就伸过来一双小手搂住他的腰。   “爸爸跟谁打电话呀?”严苓搂着严伯啸,把头靠在他背上。   “夏伯伯家。苓苓,你是不是又没穿鞋!”小姑娘这么悄默声儿的跑过来,严伯啸不用看都能知道。   “哎呀,我这就穿!”严苓放开严伯啸去找早不知道被扔到哪里的拖鞋。   严伯啸回到厨房去煮茶。等严苓洗漱完再到厨房的时候,严伯啸已经准备好了饭。   严伯啸并不会做饭,所以两人早餐就是把昨晚带回来的吐司面包热了热和他刚煮的红茶。   看着面前的早餐,严苓无奈地叹气,“爸爸,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做饭。”   “先将就将就。苓苓,你想吃什么咱们中午出去买好不好。”严伯啸怕小姑娘不吃早饭,哄着她跟她商量。   严苓咬了一口面包,点点头。   吃过饭后,父女两人上街买了菜,严伯啸又拉着严苓买了厨具和许多日常用品。   严苓看着这一堆东西,心中满是无奈,“爸爸咱们也不长住,真的用不着买这么多。”   “好不容易就咱们两个,咱们在这边儿多待些日子。”严伯啸本想带着严苓在这边多玩几天的。   “您不回去,开箱戏咱们不演了啊?”   “今年就先晚些吧,咱们等二月二再开工。”   回到家里,两人逛了一圈都有些乏了。严伯啸靠在沙发上看报纸,严苓躺在他旁边补觉。   因着早饭吃得晚,到了傍晚两人才开始做饭。父女俩都不是会做饭的人,不过好一番折腾,两人总算是把饭做好了。   “爸爸,你原来住这里的时候谁给你做饭吃?”严苓还是没忍住问了。   “一般都是在外面吃的,有时候早上你二叔会做饭。”严伯啸尝了一口菜,觉得味道还不错。   “那二叔不做饭的时候呢?”严苓继续问他。   “他倒很少有不做饭的时候……苓苓,你到底想问什么呀?”严伯啸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笑着问。   “就没有那些天天在戏院门口等你的太太小姐们来给你做饭?”严苓索性破罐破摔。   “有一个。”严伯啸笑地更深了。   “谁呀!”严苓心里一惊。   严伯啸伸手点了点严苓的小鼻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你总爱逗我。”意识自己被戏弄了,严苓又羞又恼,“那书房的那张照片呢,你之前几乎不和那些太太们合影的。”   严伯啸已经想不起来书房放的那些照片了,一脸茫然。   严苓看着他这样子转身就去了书房,严伯啸也放下筷子跟了过去。   “看这是什么,你是不是还想瞒我!”严苓从书架上取下照片放到桌子上。   严伯啸拿过照片看了看,又看着面前小姑娘生气的样子,原来他家小姑娘是吃醋了。   “苓苓,这是夏伯伯的夫人。她也在报社工作,本来今天爸爸想带你去夏家拜年的。”   严伯啸有不少关系不错的朋友在报社,有些开始只是他的戏迷,后来跟他熟了也就发现他是有艺术追求的好角儿,便不少帮他写写文章夸赞他,对于严伯啸的事业可谓助力不少。   严苓也明白了,撅着嘴说:“哦,原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有在外面……”   “嗯?”严伯啸挑着眉毛看着小姑娘。   原来是个误会。严苓埋怨自己心急,这么在意他,还让他看出来,少不了要被他拿捏住。心虚着说:“哎呀,不说了。快吃饭吧。”   结果,还没出了书房就被严伯啸拉住手腕儿拽到怀里。   “坏丫头,误会了爸爸就这么算了?也不知道补偿我一下。”严伯啸一手搭在桌子上把小姑娘圈在他怀里。   严苓暗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严伯啸说:“要……要怎么补偿?”   看着小姑娘这副样子严伯啸觉得可爱,低头吻了一下小姑娘的唇,然后笑着说:“就这么补偿。”   严苓松了口气,刚想从他怀里逃出来,结果又被他吻了上来。严苓被吻的低喘,严伯啸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伸进她睡衣里揉捏。   “饭……饭要凉了。”严苓找借口要跑。   “我知道你不饿。”偏偏刚才不好好吃饭要跟他发脾气,现在怕了却想起吃饭了。严伯啸自然明白乖女儿那点儿小心思。   严伯啸伸手一颗一颗解开严苓睡衣的扣子,惹得她愈发脸红。等褪了上衣,严伯啸又来解她睡裤的带子,严苓由着他摆弄。   就这么一丝不挂的站在严伯啸面前还被他直勾勾地看着,严苓羞得直往严伯啸怀里钻。   这下倒便宜了严伯啸,伸手抚摸小姑娘的脊背,又顺手往下滑,捏了几下小姑娘的翘臀,惹得她一阵娇嗔。   严苓双手抵在严伯啸胸前,由着他亵玩自己身子。又被他抱坐到桌子上,分开两腿。   严伯啸褪了裤子,扶着小姑娘的两腿圈在自己身后,俯身吻住她水润的红唇,胯下硬挺的性器在小姑娘小腹上。   每次接吻,严苓都被严伯啸吻得七荤八素,脑子缺氧。她喘着气,还没反应过来,身下就被满满顶了进来。   “啊!”   “爸……爸爸,你……慢点……”   严苓被来回顶得受不住,脊背贴在桌子上,因为太瘦脊柱的骨头抵在桌面,背上的皮肤被硌的生疼。   严伯啸来回挺动自己的阴茎,享受着小姑娘的花穴吸绞,次次抽插都能撞出水儿来,勾的他几欲交待在小姑娘身上。   见严伯啸只顾着挺动身下和把玩胸前的嫩乳,严苓急的哭了出来。   “怎么了?乖宝。”吓得严伯啸以为弄疼了小姑娘,抽出穴里的肉茎,掰开小姑娘的腿就要查看。   严苓羞得按住腿,同他说:“不是那里!是背硌的疼!”   严伯啸把小姑娘抱起来翻过身子,低哑着说:“咱们换个姿势。”说着又贴着小姑娘的背顶了进去。   严苓趴在桌子上,身后被严伯啸顶着,身子被顶到前面,又被拉回来。   花穴里的肉茎坚挺炙热,来回抽插,次次顶到小穴最敏感的地方,快感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大脑。   严苓花穴吸得紧,严伯啸也越发爽快,要说他面对女儿这副身子还能保持着正人君子的模样,那是不可能的。   严苓高潮过后又挨了许久,才被男人放开。   浴室里,严伯啸给小姑娘清洗身子,结果这小猫儿却来对他动手动脚的,在他身上乱摸。   严苓游移着小手先是蹭着她爸爸胸前的红点儿,又是摸着她爸爸紧实腰腹,然后有往下握住了那根刚刚带给她欢愉的东西,手指来回在龟头上摩挲。   严伯啸忍不住闷哼一声,睨着小姑娘问她:“就这么喜欢?”   “呸,胡说什么!就爱欺负人家。”严苓被他说的脸红。   严伯啸把小姑娘刚抽回的手又拉了过来覆在自己胯下的欲望上,带着她的手来回套弄。   手中的那根肉棒愈发硬挺,严苓羞得骂他:“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想着这事儿。”   严苓心里埋怨着,明明昨儿都要了她两回,偏偏今天还来折腾她,他体力倒是好,可自己哪儿受得了,怕是明天又要起不来床了。   严伯啸确被小姑娘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给气笑了,明明刚才是她来勾他的,偏还要来怨他,居然还说他年纪大了。   “原来苓苓是嫌爸爸年纪大了呀!”严伯啸说着惩罚似的捏了一下小姑娘的小屁股。   “哪……哪有。”严苓叫屈。   严伯啸又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屁股,按着小姑娘的肩膀,扶着分身就抵进花穴,“爸爸年纪大了,也能让乖宝……舒服…”   “呀!你……怎么又……又来…”严苓两手撑在浴室的瓷砖上,身后男人扶着她的腰挺动。   “爸爸不来……你又要……嫌我老……”严伯啸也学会了严苓这招。   “啊啊……太……太深了…”严苓被一记深顶,刺激的脑袋发懵。   “舒服……吗?”严伯啸又是齐根进入,把阳具深埋进花穴里。   “舒……舒服…啊……”   “还嫌……我…年纪大吗?”   “不……不…不敢了。”   ……   两人一阵缠绵,等到小姑娘哭着求饶,严伯啸才放过她。   卧室里,严伯啸端着刚热好的饭一勺一勺的喂小姑娘。   严苓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撅着嘴跟严伯啸撒娇,“哼,你又欺负我。”   严伯啸宠溺地看着小姑娘,哄着她说:“是爸爸错了,乖宝闭月羞花,爸爸没有忍住,让我们乖宝受委屈了。”   “乖,再吃一口。”严伯啸说着又把勺子抵到严苓嘴边。   坏爸爸,严苓心说。不过还是乖乖地吃了饭。

第30章

严伯啸带着严苓去了法租界的天祥百货大市场,在那里买了许多礼盒。   “爸爸,我听说金三爷爷是第一个花脸挑班的角儿。”严苓对将要拜访的金三爷有些好奇。   严伯啸笑了笑说:“你爷爷和金三爷爷是把兄弟,爸爸的武戏就是他开蒙的。”   “难怪爸爸武戏也那么好,我还听他们夸爸爸演武戏身上潇洒利落呢。”严苓笑盈盈地看着严伯啸。   “小嘴儿怎么这么甜?”被女儿夸了严伯啸心里欢喜的很。   “爸爸,金三爷爷教戏是不是很严的呀?”   “金三爷教戏严,但平时脾气倒古怪可爱。你小时候还去过他家的。”   “我都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他家养了熊。”   “他家可不止有熊,还有许多别的稀罕东西。”   父女俩说着就到了金三爷家的门口。严伯啸扣了扣门环,里面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来开门。   “呦,伯啸来啦!”   “三婶,我带苓苓来给您和三叔拜年。”严伯啸说着伸手把严苓拉到身边,“苓苓,叫三奶奶。”   “三奶奶,您新年好!”   “新年好!大姑娘长的真俊呐!”金三奶奶说着把他们往堂屋领。   “三婶,三叔没在家吗?”严伯啸没看见金三爷。   “在呢。在西边院子伺候他那帮玩意儿呢。”三奶奶边给他们倒茶水边说:“你们先喝茶,我去叫他过来。”   “三婶,您别去了。我去找三叔,顺便看看他那些稀罕宝贝。”严伯啸说着示意严苓跟他一起出去。   “去吧,带着大姑娘也看看。”三奶奶放下手中的茶壶。   严苓跟着严伯啸到了西院,看见院子里有竹子做的小房子,边上还扔着许多小玩具。   金三爷正拿着苹果逗小猴子。   想来这都是给小猴子玩的。   严苓不禁感叹这金三爷真是与众不同呀。   “三叔!”严伯啸喊了金三爷一声。   严苓也跟着叫了声三爷爷。   “呦!今年还带了丫头来。”金三爷把小猴子放到蒲团上,起身去净手。   “苓苓去年从于先生那里回来了,正好有仲鸣看家,我就带她来给您拜年。”严伯啸帮着金三爷往盆里舀水。   “哼!”金三爷搓了搓手,抬起头看着严伯啸说:“在我跟前也假模假式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严伯啸心里暗叹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位爷。干笑了一声说:“除了给您拜年,顺便来求您能不能给让苓苓跟着演一出《霸王别姬》。”   严伯啸这话一出,金三爷还没应,倒是把严苓给惊着了。   和金三爷演过《霸王别姬》的可都是像她师父于先生那样鼎鼎有名的大角儿,严伯啸来之前问她想不想跟金三爷演《别姬》,她以为严伯啸就是说着来给她打气,鼓励她的。   没想到今天严伯啸一来就跟金三爷提了。   还好金三爷扯开了话头,严苓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金三爷又说:“你小子待孩子跟你爹当年一样心狠,小丫头看着这么瘦弱你也舍得逼她。一出《别姬》下来她怕是要脱一层皮呢!”   严伯啸听出老爷子话外的意思了,“三叔,学戏哪有不吃苦的。严苓跟着于先生学戏这些她都明白。”   严苓也在严伯啸的眼神示意下僵着点了点头。   金三爷哼了一声,又说:“于先生可舍不得他那些徒弟们吃苦呢,一个个惯的跟什么似的。”   严伯啸见金三爷还是不肯松口,索性对严苓说:“苓苓,我看你挺喜欢这小猴子的呀!”   严苓开始没反应过来,只见严伯啸朝她眨眼,就嗯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就顺着他说:“这小猴子确实很讨喜。”   “既然你喜欢,呆会儿咱们去求求三奶奶,把它带咱们家去。”严伯啸抱起猴子就往严苓怀里放。   严苓有些怕这猴子,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呵!你小子真是能把人拿捏。不亏我当年跟你家老爷子说你天生就是个当班主的。”金三爷笑着骂严伯啸跟当年在他跟前学戏时一样机灵得很偏偏有时候又极倔。   金三爷最宝贝自己的小动物,最怕三奶奶,偏偏这两样都被严伯啸拿捏了。   不一会儿,三奶奶出来朝这边院子吆喝让他们回屋里去。   金三爷这才答应了严伯啸,顺便把自己的宝贝小猴子抱到自己怀里,还嘱咐严苓一会儿不要跟三奶奶提要带走小猴子。严苓强忍着笑点点头。   到了屋里,三奶奶又招呼着严伯啸父女俩喝茶吃点心。   严苓乖巧温顺,一向很讨长辈喜欢。   严伯啸跟金三爷在一旁聊天,三奶奶就拉着严苓欢喜地问她学戏累不累,都会唱哪些戏。   然后又问起严苓多大了,听到严苓说她十九了,惊叹了一声说该到了许配人家的年龄了,又问严苓有没有看上的人,把严苓问得脸红。   在金三爷家吃过了中饭后,到了下午两人才回家。回家的路上,严苓牵着严伯啸的手说:“爸爸,你真坏。”   “嗯?爸爸哪里坏了。”严伯啸握着严苓的小手放到自己大衣口袋里。   “原来你也是个会戏弄师父的坏徒弟。”   听严苓这么说,严伯啸就猜到肯定是金三奶奶告诉小姑娘自己跟着金三爷学戏时的事儿了。   “你只听三奶奶讲的事情就觉得爸爸坏了?苓苓你知不知道是师父先不仁,徒弟才不义的。”严伯啸越发喜欢在严苓跟前开玩笑了。   严苓说自己不知道,央着严伯啸跟她讲了许多幼时的趣事,逗得严苓一路笑声不断。   接下来的几天,严伯啸又带着严苓拜访了几位报社的朋友。   就在父女俩在天津待了快一个月的时候,严仲鸣打来了电话。   “爸爸,二叔打电话是社里有什么事情吗?”严苓看着严伯啸从接电话到挂电话都一直皱着眉头,难免有些担心。   “苓苓,咱们今晚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回去。”严伯啸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这件事情。

第31章

严伯啸父女俩刚回到家,严仲鸣就来找严伯啸。本来严苓打算听他们要讲些什么,却被严伯啸找了个由头支了出去。   堂屋里就剩严伯啸和严仲鸣两兄弟。严仲鸣还没开口,严伯啸先发话了:“你跟白家那边提了没有?”   严仲鸣伸手摸摸鼻子,说:“小薇说等她先跟她爸妈说通了,再让我去白家。”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儿?”严伯啸猜着严二和他那小徒弟肯定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不然严仲鸣也不会忽然这么着急就打电话给他说要结婚。   “大概就哥你和苓苓去了天津后不久。”严仲鸣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你还有脸笑!”严伯啸怎能不生气,严仲鸣还是白薇的师父,两人这事就是在打严家和白家的脸呀,且还不说他要怎么跟白春和交代。   严仲鸣依旧嬉皮笑脸地说:“说不定你就要有小侄子了。”   严仲鸣这副样子把严伯啸气只得想拿杯子砸他。   严仲鸣又咧了咧嘴说道:“哥,你还得帮帮我去跟白家劝劝。”   见严伯啸没答应他,严仲鸣又自顾说着:“哥,小薇和我确实差了些年纪,她倒是不嫌弃,就怕白家那边……”   “呵!你还知道你年纪大呢,那你知不知道你还是她师父!”严伯啸气得不想理他,掀了门帘就走。   严仲鸣看着打晃的门帘,心里盘算着该找谁帮他。   白薇那边也是闹得白家鸡飞狗跳的。白春和一听白薇好家伙要嫁给严伯啸气得要扇她,陈元平拦着不让打,白春和就连着他们父女俩一起骂。   “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让她跟着严仲鸣学戏。现在好了,啊,他俩这事儿让别人怎么看我们白家!”白春和又转头埋怨陈元平。   “是啊,他要不是我师父,我早就嫁他了!”白薇气她娘把白家的面子、社里的面子看得比天还大。   陈元平忙拉住白薇,“你就少说几句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白春和被白薇气得伸手就招呼了上去。   白薇忙往她爹身后躲,白春和追着她打,陈元平拦着不让,最后白春和抡着连着两人一起打。   等白薇她哥白承回来看到的就是他娘满院子追着打白薇。   一旁的陈元平示意儿子帮他拦着点,这下好了,白春和愈加生气了,连着一家子一起骂。   趁着她妈骂她爸和她哥的机会,白薇偷偷从白家溜了出来,去严家找严仲鸣通风报信。结果严仲鸣不再,她就只能来找严苓。   “什么!你居然要嫁给我二叔!”严苓听到这个消息惊到差点从凳子上站起来。待反应过来,她又满脸困惑:“可我二叔和你舅舅……”   白薇摇摇头说:“当年,是我舅舅一厢情愿,你二叔是不忍心伤害他才迁就了这么多年。”   “那……那你们呢?”虽然白薇和二叔朝夕相处,严苓还是疑惑他俩怎么就在一起了。   白薇大言不惭道:“没人愿意嫁他,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喽,就当报答他对我舅舅的恩情了。”   “小薇,虽然我也心疼二叔,可你这样也太草率了!”白薇如此轻率地对待自己的婚姻,惹得严苓心里着急。   白薇见她被骗到,哈哈哈笑了好一阵子。   “苓苓亏你也是经过人事的人儿了,怎么还这么好骗。我和你二叔是两情相悦,互生欢喜,不然我以我的性子怎么会嫁他。”   严苓被她说的脸红,笑着骂她:“你真不愧和我二叔是一对儿,都惯会戏弄人。”   严苓又猜到今天早上她爸爸和二叔在前厅说的怕就是这件事,白薇问她爸爸有没有答应,可她也不知道二叔和爸爸谈的怎么样,就跟白薇说等她爸爸回来她去问问。   白薇猜着严伯啸也是不同意的,就跟严苓撒娇卖乖求她让她劝劝她爸爸。严苓笑她让她留着这幅样子去对付严仲鸣。

第32章

“爸爸,我听说二叔要娶小薇。”严苓一见严伯啸回来就缠过去问他。   严伯啸叹了口气说:“你都知道了?”   “嗯,小薇今天来家里跟我说的,她怕爸爸你不答应,就让我劝劝你。”严苓接过严伯啸脱下的大衣挂到一旁的衣架上。   严伯啸捏了捏眉心说:“唉。苓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严苓走到严伯啸跟前,抱着他的胳膊说:“爸爸,二叔受这么多年委屈,你就不心疼他吗。”   严仲鸣怎么能不心疼,他跟严苓解释道:“若是你二叔是和别的什么人结婚,爸爸当然欢喜。先不说咱们家和白家之前怎样,可就冲他是白家那丫头的师父,别人怕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他呢,他以后去唱戏哪个戏院敢让他去,哪个还敢拜他当师父。就是梨园公会怕都是容不下他的。”   “可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呀。爸爸,要不你去求求白大奶奶好不好?”   严苓知道严伯啸是担心严仲鸣的前途,但她总觉得以她二叔的性子未必就在乎这些。   看来小姑娘还是不懂这其中纠葛,严伯啸把女儿拉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开口问她:“苓苓,你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白大奶奶却没来咱们家兴师问罪吗?”   “许是为了小薇的名声?”严苓试探着回到。   严伯啸点点头,接着又说:“还有就是她也还顾着你二叔的前途,也算是给严家、给爸爸留了面子。如此一来,爸爸还有什么脸面再去求人家呢。”   严苓点点头又摇摇头,“爸爸,难道二叔和小薇真的不可能吗?就没别的办法吗?”   见小姑娘还是这么执着,严伯啸只能哄着她先睡觉,明天再想想别的办法。   严苓睡不着,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才能让二叔和白薇在一起,一会儿又想着该怎么去劝白大奶奶松口……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严苓看了会儿自己的戏本子,思绪不由又跑了。   盯着戏本子上的批注出神,突然她想到了她师父——于先生。   于先生说不定可以帮二叔和白薇,于先生即是二叔的师父,他还教过白薇,而且以于先生在梨园行的地位,他出面做说客想来白大奶奶也必要给面子的。   严苓想着,就飞奔到前院,去堂屋打电话给于先生。   “喂,师父。是我,严苓。”   “哦,小苓儿啊!”   “师父,您和师娘进来还好吧。”   “好着呢!”   ……   “师父,我有事儿想拜托您。您可千万得帮帮我呀。”   “呦!什么事儿?”   “师父,是我二叔……”严苓把来龙去脉给她师父讲明。   待严苓讲完,电话那头于先生哈哈笑了笑。   “真是缘分呀!大魔头和小魔王倒凑成了一对儿,倒不知是谁降了谁。倒是我当初无心插柳了!小苓儿,他俩的事儿你放心吧!”   “好,师父。您来北京告诉我一声,我和二叔好接您去。”   “好好……”   严苓挂了电话,心里有了着落,满心欢喜地去找她二叔。   “二叔!我有帮你和小薇的法子啦!”严苓跑到严仲鸣屋里,高兴到忘了敲门,推开门就喊他。   白薇被关到家里,严仲鸣也见不到她,一脸无望地躺在藤椅上。   见到严苓进来,苦笑了一下说:“苓儿,这事儿你就别插手了,你爸爸知道了该说你了。”   “二叔,我是真的要帮你,我都给师父打电话了!”严苓急着说。   “谁?”严仲鸣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父呀,他都答应要去白家给你当说客了!”   严仲鸣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从藤椅上窜起来,激动地说:“苓儿!你去找于先生了!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去求师父呢!”   “嘻嘻嘻,还不是我聪明!”严苓一点也不跟严仲鸣客气。   “苓儿啊,你这回可是帮了二叔大忙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严仲鸣有些手足无措。   “对对,我也得给师父去打个电话,让他早点来北京。”严仲鸣边说边急着要去打电话。   严苓冲着他的背影喊:“二叔,事成了可别忘了谢我啊!”

第33章 h

严伯啸洗漱完看到小姑娘正靠在床头看书,问她道:“苓苓,你去求于先生了?”   “是呀。”严苓把手中的书放到床头,转过身来搂住严伯啸。   怕爸爸责怪自己,不敢看他,把头埋到他胸前跟他撒娇:“二叔见不到小薇心里着急,我就想帮帮二叔。”   严伯啸都不知该感慨他家小姑娘聪明还是还叹息她固执了。捉住她搂着他的那只小手,叹了口气。   “爸爸,你生气了?”见严伯啸没说话,严苓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严伯啸。   严伯啸知道小姑娘这是怕他怪罪跟他撒娇呢,就故意逗她:“你对别人这么好,我能不生气嘛?”   “呀,你怎么连这醋都吃!”严苓双颊微红,笑着嗔怪他。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时日了,小姑娘还会被他逗的脸红害羞。   严伯啸觉得煞是可爱,挑起小姑娘的下巴,含笑盯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问她:“你成全了别人,倒可怜我还要再去为他求人,怎么不来心疼我?”   “哼,你怎么知道我不心疼你的。”严苓这么说着,还是轻轻地在严伯啸的唇边吻了一下。   这一吻让严伯啸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笑着说:“看来我这下真是不得不去求白大奶奶了!”   “太好了!二叔不用孤独终老了!”要不是因为大晚上,严苓真恨不得立马去告诉二叔这个好消息。   怎么就还孤独终老了。   严伯啸听得好笑。   其实他早就打定了去白家给严仲鸣提亲的主意,正为找谁来当媒人发愁。   没想到他家小姑娘正好就去找了于先生,倒帮了他的忙。   可严伯啸却没打算跟小姑娘解释,反倒将错就错让小姑娘以为是她逼得自己去求人的。小姑娘对他心有愧疚,处处顺着他,他怎舍得这好机会。   “我家乖宝这么替人家欢喜啊。”严伯啸故意感叹道。   严苓听出这话里浓浓的酸意,忍着笑说:“我当然也心疼爸爸呀。好爸爸,您就委屈这一回,好不好?”   “你怎么心疼我来?”严伯啸说着把小姑娘搂到自己被子里来。   严苓攀着严伯啸的脖子去吻他,小香舌舔舐描摹男人的双唇。分开后嘴角勾起一段银丝,眼里秋波流转,似无声的引诱。   接着又朝着严伯啸的脖子吻了下去,在喉结凸起的那里舔弄,又顺着向下滑到胸前的红点上,在严伯啸身上不断惹火。   接着她又钻到被子里,去脱她爸爸的睡裤,拉开睡裤连带着里面的内裤一起往下扯。   硬挺的性器骤然蹦至眼前,离得这么近,严苓甚至能闻到男性独有的气息来。   虽然有些怵,她还是用小手扶住那根滚烫猩红的肉物,低下头凑到跟前,伸出舌头轻轻在肉柱上舔了一下。   这一下激得严伯啸闷哼出声,差点当场交待在那里。   从那阵酥麻里缓过来后,他赶紧把小姑娘从被子里捞出来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低声问她:“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严苓附在他耳边舔咬他的耳廓,幽幽地说:“想被你骑。”   小姑娘说出这么骚浪的话来,严伯啸也理智全无,把小姑娘翻身趴到那里,拽下她的蕾丝内裤就扶着肿胀的性器捅了进去。   严苓在天津那段时日摸清了她爸爸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姿势。   虽然这样子让她有些羞耻,可却也能从中得到灭顶的欢愉,不知是被严伯啸调教的,还是情欲驱使,她不得不承认这姿势她也喜欢的紧。   她晃着小屁股,又吸气收缩小穴夹紧里边的肉棒,嘴里喊着:“爸爸,快骑我……快骑女儿……”   这骚浪的样子,又勾人又气人,严伯啸加紧了力道,跪在小姑娘身后狠狠往汁水泛滥的花穴里戳刺。   “啊……嗯……”严苓被他干的娇喘连连。   “就这么喜欢……嗯…被爸爸骑?”严伯啸一手搂住女儿,一手捏弄女儿胸前的那两团雪乳。   “喜……喜欢,最喜欢……被爸爸骑了…啊…”严苓被撞到前面,又被拉回来,感觉穴里的那根肉棒都要把自己捅穿了。   到了要紧关头,严伯啸要严苓双手扶着床头,他按住小姑娘的腰就是一顿狠插猛干,心里脑子里只求着肉体的欢愉,顾不得其他,连小姑娘的求饶都被脑子里的情欲吞噬。   待体内的情欲彻底释放出来,他才放过身下娇滴滴的人儿来,温声哄着吻着。

第34章

三天后,于先生坐飞机从上海来了北京。严伯啸、严仲鸣和严苓都去接机。   等于先生到了,严仲鸣又叫了两辆汽车来载他们去北京饭店为于先生接风洗尘。   于先生怪他们太过兴师动众,又问严伯啸:“他们两个来接就行了,怎么你也来了,社里就不忙吗!”   严伯啸帮于先生拉开车门,“于先生您好不容易回北京,我怎么能不来接您呢,况且您还帮了仲明这么大的忙。”   “那两个家伙都不跟我客气,你还在这儿跟我客气什么呀!”外界看来于先生待人接物十分重礼数,可实则他却不喜欢跟亲近的人来这些弯弯绕。   于先生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问严伯啸:“伯啸,你们社里是不是还没开箱呢?”   严伯啸苦笑着点头应是,又回道:“今年打算晚些时候开戏的,可又有了仲鸣的事情,便一直还没开始。”   “开这么晚就不怕别人把你的人都挖走喽!看来仲鸣这事儿得早早定下,不然你这当哥的得一直操心,万一误了社里的事儿就不好了。”于先生自是明白严伯啸挑班不易。   待到了北京饭店,一群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   于先生听了严仲鸣讲他和白薇的事情,笑着说:“你小子还不知道吧!当初还是我跟陈元平说让白薇给你当徒弟的。白薇那丫头也是个小混世魔王,我年纪大啦,管教不了她。本想着让你这个大魔头去治治她,没想到倒促成对姻缘。”   “呀!师父您这可是害苦我了,白师姐就拿着我和小薇是师徒这事儿死活不同意啊!”严仲鸣听了这话更是赖着于先生了,一副赖皮的样子惹的众人发笑。   吃过饭,严仲鸣提着行李送于先生去早前定好的房间。怕于先生旅途颠簸疲乏,严伯啸同于先生商定了明天一同去白家的事情,也就未再叨扰。   第二天,严家两兄弟和于先生去了白家。   白大奶奶没想到于先生会来,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很快便反应过来招呼着贵客。因着于先生在,她也不好直接撵了严仲鸣,只能让他进了屋里。   白薇见到严仲鸣来了,不敢当着她妈的面太过放肆,一直偷偷朝严仲鸣挤眉弄眼。   白大奶奶早就瞧见了,心烦得很,找了个由头硬是把白薇支了出去。   “师姐,我们这回来是给仲鸣提亲的。”严伯啸直接说明了来意。   白春和一听这话,把手里的茶盏重重往下一墩,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我还当你严伯啸是个明事理的!倒是没想到你眼皮子底下都能容得了这师徒相奸的事儿。”   说着眼睛又溜向严仲鸣,恨恨地说:“要是我们社里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就打死他!”   吓得严仲鸣后背一凛,忙眼神示意他哥帮他说说话。   严伯啸被说得面上无光,也只好厚着脸皮跟白春和说:“师姐,确实是我管教不周,我跟您赔罪。只是仲鸣他是真心想和小薇在一起的,还望您看在两家的情分上……”   还未等严伯啸说完,白春和就打断他:“呵!我要不看两家情分早就把你们赶出去了!”   于先生看场面有些不大好收场了,咳了一声无比愧疚地说道:“唉!都是我的错呀,要不是我当初让你们把小薇送到仲鸣那里,也不会惹出这许多是非来,还伤了两家和气。”   白春和觉得于先生定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埋怨他,忙解释说:“于先生,怎么能是您的错呢,您也是为了小微好呀!”   于先生又问道:“那我问你,小薇这段时日有没有变好?有没有好好学戏?”   白春和再不喜欢严仲鸣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如实说:“小薇是肯好好学戏了,是比之前懂事了。”   于先生语重心长地跟白春和说:“春和呀,这孩子是遇到对的人了,才肯往正道上走。”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于先生说的这些白春和自然明白。   以白薇的性子嫁个厉害的,肯定闹得人家里天翻地覆。   可若嫁了脾气太好的,又怕管不住她,要让她惹出许多是非来。   见白春和已有所松动,于先生又说:“我知道你顾忌着他俩是师徒的事。我想起来你当初送小薇去我那里时并未正式拜师,不如这回我就正式收小薇为徒,仲鸣那次就当代我了。这样一来他俩还是师兄妹,也就没有那些忌讳了!”   要当于先生正式的徒弟,白薇还是不够格的,可有了于先生亲传弟子这名头在哪里唱戏别人都是得让着的。   见于先生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白春和也不好不给于先生面子,犹豫着说:“可是他俩还差着这么大年岁,受委屈的是小薇啊。”   “白师姐,您放心我肯定不让小薇受半分委屈的。”严仲鸣斩钉截铁地说。   看见这勾了她弟弟又来勾她女儿的小子,白春和就心烦,骂他:“你真当小薇非你不嫁了!”   “非他不嫁!”白薇趴在堂屋外的窗子那儿偷听他们说话,听到她娘要为难严仲鸣就急了。   偏偏生了个不给她娘脸的讨债鬼来,白春和气得要追出去打。于先生拦住白春和,并叫严仲明出去看看。   于先生支开了两人后,白春和又跟严伯啸说:“你们家没有管事的太太,可小薇她也最烦料理家里的事儿了。”   严伯啸知道她这是松口了,忙说:“师姐,我们家杂事都有刘管事在管,别的要紧的事也有苓苓,不用小薇来操心的。小薇跟苓苓也是一起长大的,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白春和沉默了一下,说:“你让严仲鸣记着自己的承诺就好。”   严伯啸接着又跟白春和商量了给严仲鸣和白薇订婚的事宜。

第35章

严仲鸣和白薇出去后,直到晚上才回来。   严伯啸跟严仲鸣说白师姐答应了他和白薇的婚事,他们打算趁着于先生在北京这几天就给他俩订婚,严伯啸也联系了报社的朋友届时发声明。   严仲鸣听到这消息喜笑颜开:“太好了,哥!我就知道师父出马事情准成!”   看着自己弟弟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知稳重,严伯啸无奈。   “仲鸣,你都要成家了,还是说话由着性子来!”   “嘿嘿,哥我这不是开心嘛!”   “你既娶了人家,可要肩负起当丈夫的责任。要是负了人家,可别怪我到时候家法伺候。”   “哥,我定会当个好丈夫的!”   严伯啸听了这话,点点头,虽然这个弟弟总爱跟他惹事儿,可大事上还是有谱的。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要结婚的话,若是嫌家里不方便想分出去住,我便帮你另置办一处院子。”   “啊?这……哥,我还是问问小薇吧。”严仲鸣本心并不想和他哥分家的,可也不能委屈了小薇跟他挤着。   严伯啸又跟严仲鸣交代了些事情,就打算走了。   “哥……”严仲鸣叫住了他。   “还有事儿?”严伯啸回头看向严仲鸣。   严仲鸣眼眶泛红,低声说:“哥,谢谢你。”   严仲鸣这话里既有对他哥的感谢也有愧疚,他们的父亲去世早,他当时还小,是严伯啸一个人肩负起了雁鸣社和严家。   严伯啸刚挑班时,不管是外界还是社里都有人质疑他,那段艰难的时日他却硬是扛了下来。   有人觉得他技艺不精,他便起早贪黑吊嗓子、练功,在社里资金出了问题的时候,他毅然辞了贪污的管事,学着管好班社。   也是这个时候,他娶了吴雪。   他哥这些年来苦心经营严家和社里,他非但没帮上什么忙,还和景明惹出了是非,让他哥为他的事欠下好多人情来,严仲鸣怎能不内疚。   严伯啸听到弟弟这话,只是眉头舒展,淡淡一笑,拍拍严仲鸣的肩膀说:“好好唱戏,好好养家。”   出了前厅后严伯啸没回房间,他往老太太之前住的东边屋子去了。   推开门正对的桌子上供着他父亲母亲的排位,严伯啸取了根香点着插在铜香炉里,撩开长袍跪了下去。   他跪在那儿盯着香柱上慢慢弥散的烟出神。   他帮严仲鸣不单单因为他是自己弟弟,在这件事上严伯啸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借此向父母赎罪。   吱~一声推门的声音,“爸爸,您怎么在这儿?”严苓看到东边屋子亮着灯,她还以为是王妈忘记了关灯,进来才见严伯啸在这里。   小姑娘的声音把严伯啸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起身拍拍膝上的灰,轻描淡写地跟严苓说:“没事儿,就是让奶奶知道你二叔要结婚了。”   严伯啸说的语气轻松,严苓却有些狐疑,她看到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到只剩一节指头大小了,惊呼:“爸爸,你不会在这儿跪了很久吧!”   严伯啸没回答,拉着严苓往外走,边说:“咱们回屋去。”   “膝盖疼不疼?”严苓关心的问他。   严伯啸依旧是扯开话题。   回到屋里,严苓取了盐袋放在严伯啸膝上热敷,“之前还说我糟践自己身子,你呢?”严苓说着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苓苓,你二叔要成家了爸爸高兴,一时没注意……”严伯啸温声哄着小姑娘。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严苓出口打断他,“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你觉得对不起严家,对不起奶奶。可是爸爸你也有幸福的权利呀。你心里难过我都懂的,你不要压抑自己好不好?”   女儿细致入微的体贴,让严伯啸心里的苦痛一时得以缓解,却对女儿的愧疚愈加沉重。   他吻上小姑娘的额头,说道:“苓苓,我怕有一天你要恨我,怪我剥夺了你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   严苓拉住她爸爸的手,十指紧扣,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我从未后悔过,将来更不会。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爱我。”

第36章

有了于先生收徒的声明在前,对于严仲鸣和白薇的婚事虽仍不免招人议论,但起码对严家和白家的名声不算折辱。   两家商量婚期就在今年五月,收到请柬众人不免又是一惊,这日子未免定的也太早了。   对此,两家只说是算命先生说今年的良辰吉日就在五月。   日子很快就到了严仲鸣结婚这天,一家人都早早开始张罗,严仲鸣的许多好友也赶来帮忙。   “仲鸣,快再收拾收拾我开小汽车载你去接新娘子来!”一个刚学会开车的朋友催促着。   “好,我就来!”严仲鸣站在镜子前又往头上抹了些摩丝,理了理领带。   虽说是去接新娘子,可严仲鸣那些朋友们一个个都挤进车里要跟着去凑热闹。   “我说你们几个倒是让出来个位子给我媳妇儿啊!”严仲鸣笑着骂他们。   这才有人从车里钻出来,去了后面那辆车,几个人还笑话严仲鸣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开始重色轻友了。   一群人闹哄哄的去了白家,接到白薇后,又是闹哄哄的回来。   一路上白薇并不嫌来的人多车里挤得慌,倒是愈加兴致高涨,跟着严仲鸣和他那些朋友们一路唱歌,把她娘教的新娘子的矜持一股脑儿全抛到脑后,欢欢喜喜跟着他们闹。   那位毛遂自荐要来开婚车的朋友技术也是个生疏的,却还跟着车里人一起唱歌,把车开的胡乱拐,惊起车里阵阵尖叫,倒是惹的白薇大笑欢喜,众人见新娘子开心也未多劝阻。   婚礼是西式的,严家也没有长辈在,严伯啸也并不拘着他们,严仲鸣就带着白薇跟着朋友们一起热闹。   就这样闹哄哄从早到晚,从严家到饭店再到严家,一群人尽兴玩闹。   到了晚上宾客尽散,严仲鸣拉着白薇回了东院继续蜜里调油。   白薇不想和好姐妹严苓离得太远,也知道严仲鸣也并不想搬出去的,就还是跟着严仲鸣住在严家的院子。   不过还好严伯啸说通了东边的邻居,买了人家的屋子,扩出来东院给他们住。   “太好了!”白薇说着满心欢喜抱着严仲鸣吻了一口。   严仲鸣顺手抱起白薇往卧室的床上放,“我今儿可算是抱的美人归了。”   白薇脸一红,翻过身子压倒严仲鸣,跨坐在他大腿上,就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严仲鸣由着她解开衬衫,等到白薇要再要往下的时候,严仲明按住她的手:“当心孩子。”   白薇悻悻地抽回手,抱着严仲鸣的胳膊撒娇:“师兄……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严仲鸣把白薇搂在怀里,一只手附在白薇小腹上,笑着问她:“鬼丫头,你不会没怀吧!”   “呀!不是这个,就是你还记不记得被我舅舅灌醉……”白薇说到后面话音更弱。   严仲鸣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件事,他的“断袖之癖”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严家和白家也是因为那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可那时候白薇才七八岁,居然也还记得这些,严仲鸣赶紧解释:“我跟他可什么事儿也没干哈,丫头!我不喜欢内个的。”   “我当然知道,我当时缠着要舅舅带我去玩儿,然后就看到他把你灌醉了后放到床上,又把你衣服解了,还让我去叫我娘她们来……然后后面的事儿你都知道了。”白薇嗫嚅道。   “丫头,你那是还小不懂事儿,不怪你。”严仲鸣倒是一副无所谓。   “可是我跟人说有个好看的叔叔睡在舅舅的床上,然后他们就来问我是谁……”   “他们?好啊,我就说本来两家人瞒的死死的,还是有人说了出去,原来是你个坏丫头!”严仲鸣怎么也没想到。   “哎呀,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把自己都赔你了嘛。”白薇又肉麻的跟严仲鸣撒娇。   接着又说:“不过,有件事情你倒是说对了。”   “什么事儿。”严仲鸣没好气儿的接道。   白薇笑嘻嘻地说:“我肚子里面确实没小宝宝。”   “我就知道这是你编出来骗他们的幌子!”严仲鸣最清楚不过白薇那些个鬼点子了,转而又想到了什么,也笑着问白薇:“那咱们继续洞房花烛夜?”   白薇点头应着,跟严仲鸣又闹做一团。   “不过,我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有挺长日子没来了。”   “哎呀!你这丫头是不是不欺负我就不舒坦!”严仲鸣箭在弦上硬是让按下了。   “不过也不一定嘛,要不咱们继续。”白薇一副无所谓。   “我的小姑奶奶,别折腾了!明儿咱们去找大夫来瞧瞧。快睡觉吧。”严仲鸣怕白薇要不依不饶,哄着她快点睡觉。   白薇刚开始还安安稳稳地睡着,后面睡熟了就开始在床上摆大字,把严仲鸣挤到床角缩着。   严仲鸣被白薇闹得睡不着,想去院里走走,他从东院顺着廊子去了后院,想去找严伯啸说话。   走到窗下看到严伯啸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想着他哥这么晚了也许已经睡了,他正迈步要走,却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低回婉转,夹杂着几声严伯啸低沉的闷哼。   他呆立在原地,直到耳边清清楚楚穿来一声娇媚的惊呼。   她叫出的那两个字好似惊雷般,吓得严仲鸣拔腿就跑。   他不敢再待下去了,一定是自己被他们灌了许多酒还醉着。   一定是自己醉了,严仲鸣一直念叨着,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第33章 h

严伯啸洗漱完看到小姑娘正靠在床头看书,问她道:“苓苓,你去求于先生了?”   “是呀。”严苓把手中的书放到床头,转过身来搂住严伯啸。   怕爸爸责怪自己,不敢看他,把头埋到他胸前跟他撒娇:“二叔见不到小薇心里着急,我就想帮帮二叔。”   严伯啸都不知该感慨他家小姑娘聪明还是还叹息她固执了。捉住她搂着他的那只小手,叹了口气。   “爸爸,你生气了?”见严伯啸没说话,严苓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严伯啸。   严伯啸知道小姑娘这是怕他怪罪跟他撒娇呢,就故意逗她:“你对别人这么好,我能不生气嘛?”   “呀,你怎么连这醋都吃!”严苓双颊微红,笑着嗔怪他。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时日了,小姑娘还会被他逗的脸红害羞。   严伯啸觉得煞是可爱,挑起小姑娘的下巴,含笑盯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问她:“你成全了别人,倒可怜我还要再去为他求人,怎么不来心疼我?”   “哼,你怎么知道我不心疼你的。”严苓这么说着,还是轻轻地在严伯啸的唇边吻了一下。   这一吻让严伯啸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笑着说:“看来我这下真是不得不去求白大奶奶了!”   “太好了!二叔不用孤独终老了!”要不是因为大晚上,严苓真恨不得立马去告诉二叔这个好消息。   怎么就还孤独终老了。   严伯啸听得好笑。   其实他早就打定了去白家给严仲鸣提亲的主意,正为找谁来当媒人发愁。   没想到他家小姑娘正好就去找了于先生,倒帮了他的忙。   可严伯啸却没打算跟小姑娘解释,反倒将错就错让小姑娘以为是她逼得自己去求人的。小姑娘对他心有愧疚,处处顺着他,他怎舍得这好机会。   “我家乖宝这么替人家欢喜啊。”严伯啸故意感叹道。   严苓听出这话里浓浓的酸意,忍着笑说:“我当然也心疼爸爸呀。好爸爸,您就委屈这一回,好不好?”   “你怎么心疼我来?”严伯啸说着把小姑娘搂到自己被子里来。   严苓攀着严伯啸的脖子去吻他,小香舌舔舐描摹男人的双唇。分开后嘴角勾起一段银丝,眼里秋波流转,似无声的引诱。   接着又朝着严伯啸的脖子吻了下去,在喉结凸起的那里舔弄,又顺着向下滑到胸前的红点上,在严伯啸身上不断惹火。   接着她又钻到被子里,去脱她爸爸的睡裤,拉开睡裤连带着里面的内裤一起往下扯。   硬挺的性器骤然蹦至眼前,离得这么近,严苓甚至能闻到男性独有的气息来。   虽然有些怵,她还是用小手扶住那根滚烫猩红的肉物,低下头凑到跟前,伸出舌头轻轻在肉柱上舔了一下。   这一下激得严伯啸闷哼出声,差点当场交待在那里。   从那阵酥麻里缓过来后,他赶紧把小姑娘从被子里捞出来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低声问她:“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严苓附在他耳边舔咬他的耳廓,幽幽地说:“想被你骑。”   小姑娘说出这么骚浪的话来,严伯啸也理智全无,把小姑娘翻身趴到那里,拽下她的蕾丝内裤就扶着肿胀的性器捅了进去。   严苓在天津那段时日摸清了她爸爸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姿势。   虽然这样子让她有些羞耻,可却也能从中得到灭顶的欢愉,不知是被严伯啸调教的,还是情欲驱使,她不得不承认这姿势她也喜欢的紧。   她晃着小屁股,又吸气收缩小穴夹紧里边的肉棒,嘴里喊着:“爸爸,快骑我……快骑女儿……”   这骚浪的样子,又勾人又气人,严伯啸加紧了力道,跪在小姑娘身后狠狠往汁水泛滥的花穴里戳刺。   “啊……嗯……”严苓被他干的娇喘连连。   “就这么喜欢……嗯…被爸爸骑?”严伯啸一手搂住女儿,一手捏弄女儿胸前的那两团雪乳。   “喜……喜欢,最喜欢……被爸爸骑了…啊…”严苓被撞到前面,又被拉回来,感觉穴里的那根肉棒都要把自己捅穿了。   到了要紧关头,严伯啸要严苓双手扶着床头,他按住小姑娘的腰就是一顿狠插猛干,心里脑子里只求着肉体的欢愉,顾不得其他,连小姑娘的求饶都被脑子里的情欲吞噬。   待体内的情欲彻底释放出来,他才放过身下娇滴滴的人儿来,温声哄着吻着。

第34章

三天后,于先生坐飞机从上海来了北京。严伯啸、严仲鸣和严苓都去接机。   等于先生到了,严仲鸣又叫了两辆汽车来载他们去北京饭店为于先生接风洗尘。   于先生怪他们太过兴师动众,又问严伯啸:“他们两个来接就行了,怎么你也来了,社里就不忙吗!”   严伯啸帮于先生拉开车门,“于先生您好不容易回北京,我怎么能不来接您呢,况且您还帮了仲明这么大的忙。”   “那两个家伙都不跟我客气,你还在这儿跟我客气什么呀!”外界看来于先生待人接物十分重礼数,可实则他却不喜欢跟亲近的人来这些弯弯绕。   于先生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问严伯啸:“伯啸,你们社里是不是还没开箱呢?”   严伯啸苦笑着点头应是,又回道:“今年打算晚些时候开戏的,可又有了仲鸣的事情,便一直还没开始。”   “开这么晚就不怕别人把你的人都挖走喽!看来仲鸣这事儿得早早定下,不然你这当哥的得一直操心,万一误了社里的事儿就不好了。”于先生自是明白严伯啸挑班不易。   待到了北京饭店,一群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   于先生听了严仲鸣讲他和白薇的事情,笑着说:“你小子还不知道吧!当初还是我跟陈元平说让白薇给你当徒弟的。白薇那丫头也是个小混世魔王,我年纪大啦,管教不了她。本想着让你这个大魔头去治治她,没想到倒促成对姻缘。”   “呀!师父您这可是害苦我了,白师姐就拿着我和小薇是师徒这事儿死活不同意啊!”严仲鸣听了这话更是赖着于先生了,一副赖皮的样子惹的众人发笑。   吃过饭,严仲鸣提着行李送于先生去早前定好的房间。怕于先生旅途颠簸疲乏,严伯啸同于先生商定了明天一同去白家的事情,也就未再叨扰。   第二天,严家两兄弟和于先生去了白家。   白大奶奶没想到于先生会来,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很快便反应过来招呼着贵客。因着于先生在,她也不好直接撵了严仲鸣,只能让他进了屋里。   白薇见到严仲鸣来了,不敢当着她妈的面太过放肆,一直偷偷朝严仲鸣挤眉弄眼。   白大奶奶早就瞧见了,心烦得很,找了个由头硬是把白薇支了出去。   “师姐,我们这回来是给仲鸣提亲的。”严伯啸直接说明了来意。   白春和一听这话,把手里的茶盏重重往下一墩,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我还当你严伯啸是个明事理的!倒是没想到你眼皮子底下都能容得了这师徒相奸的事儿。”   说着眼睛又溜向严仲鸣,恨恨地说:“要是我们社里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就打死他!”   吓得严仲鸣后背一凛,忙眼神示意他哥帮他说说话。   严伯啸被说得面上无光,也只好厚着脸皮跟白春和说:“师姐,确实是我管教不周,我跟您赔罪。只是仲鸣他是真心想和小薇在一起的,还望您看在两家的情分上……”   还未等严伯啸说完,白春和就打断他:“呵!我要不看两家情分早就把你们赶出去了!”   于先生看场面有些不大好收场了,咳了一声无比愧疚地说道:“唉!都是我的错呀,要不是我当初让你们把小薇送到仲鸣那里,也不会惹出这许多是非来,还伤了两家和气。”   白春和觉得于先生定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埋怨他,忙解释说:“于先生,怎么能是您的错呢,您也是为了小微好呀!”   于先生又问道:“那我问你,小薇这段时日有没有变好?有没有好好学戏?”   白春和再不喜欢严仲鸣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如实说:“小薇是肯好好学戏了,是比之前懂事了。”   于先生语重心长地跟白春和说:“春和呀,这孩子是遇到对的人了,才肯往正道上走。”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于先生说的这些白春和自然明白。   以白薇的性子嫁个厉害的,肯定闹得人家里天翻地覆。   可若嫁了脾气太好的,又怕管不住她,要让她惹出许多是非来。   见白春和已有所松动,于先生又说:“我知道你顾忌着他俩是师徒的事。我想起来你当初送小薇去我那里时并未正式拜师,不如这回我就正式收小薇为徒,仲鸣那次就当代我了。这样一来他俩还是师兄妹,也就没有那些忌讳了!”   要当于先生正式的徒弟,白薇还是不够格的,可有了于先生亲传弟子这名头在哪里唱戏别人都是得让着的。   见于先生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白春和也不好不给于先生面子,犹豫着说:“可是他俩还差着这么大年岁,受委屈的是小薇啊。”   “白师姐,您放心我肯定不让小薇受半分委屈的。”严仲鸣斩钉截铁地说。   看见这勾了她弟弟又来勾她女儿的小子,白春和就心烦,骂他:“你真当小薇非你不嫁了!”   “非他不嫁!”白薇趴在堂屋外的窗子那儿偷听他们说话,听到她娘要为难严仲鸣就急了。   偏偏生了个不给她娘脸的讨债鬼来,白春和气得要追出去打。于先生拦住白春和,并叫严仲明出去看看。   于先生支开了两人后,白春和又跟严伯啸说:“你们家没有管事的太太,可小薇她也最烦料理家里的事儿了。”   严伯啸知道她这是松口了,忙说:“师姐,我们家杂事都有刘管事在管,别的要紧的事也有苓苓,不用小薇来操心的。小薇跟苓苓也是一起长大的,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白春和沉默了一下,说:“你让严仲鸣记着自己的承诺就好。”   严伯啸接着又跟白春和商量了给严仲鸣和白薇订婚的事宜。

第35章

严仲鸣和白薇出去后,直到晚上才回来。   严伯啸跟严仲鸣说白师姐答应了他和白薇的婚事,他们打算趁着于先生在北京这几天就给他俩订婚,严伯啸也联系了报社的朋友届时发声明。   严仲鸣听到这消息喜笑颜开:“太好了,哥!我就知道师父出马事情准成!”   看着自己弟弟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知稳重,严伯啸无奈。   “仲鸣,你都要成家了,还是说话由着性子来!”   “嘿嘿,哥我这不是开心嘛!”   “你既娶了人家,可要肩负起当丈夫的责任。要是负了人家,可别怪我到时候家法伺候。”   “哥,我定会当个好丈夫的!”   严伯啸听了这话,点点头,虽然这个弟弟总爱跟他惹事儿,可大事上还是有谱的。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要结婚的话,若是嫌家里不方便想分出去住,我便帮你另置办一处院子。”   “啊?这……哥,我还是问问小薇吧。”严仲鸣本心并不想和他哥分家的,可也不能委屈了小薇跟他挤着。   严伯啸又跟严仲鸣交代了些事情,就打算走了。   “哥……”严仲鸣叫住了他。   “还有事儿?”严伯啸回头看向严仲鸣。   严仲鸣眼眶泛红,低声说:“哥,谢谢你。”   严仲鸣这话里既有对他哥的感谢也有愧疚,他们的父亲去世早,他当时还小,是严伯啸一个人肩负起了雁鸣社和严家。   严伯啸刚挑班时,不管是外界还是社里都有人质疑他,那段艰难的时日他却硬是扛了下来。   有人觉得他技艺不精,他便起早贪黑吊嗓子、练功,在社里资金出了问题的时候,他毅然辞了贪污的管事,学着管好班社。   也是这个时候,他娶了吴雪。   他哥这些年来苦心经营严家和社里,他非但没帮上什么忙,还和景明惹出了是非,让他哥为他的事欠下好多人情来,严仲鸣怎能不内疚。   严伯啸听到弟弟这话,只是眉头舒展,淡淡一笑,拍拍严仲鸣的肩膀说:“好好唱戏,好好养家。”   出了前厅后严伯啸没回房间,他往老太太之前住的东边屋子去了。   推开门正对的桌子上供着他父亲母亲的排位,严伯啸取了根香点着插在铜香炉里,撩开长袍跪了下去。   他跪在那儿盯着香柱上慢慢弥散的烟出神。   他帮严仲鸣不单单因为他是自己弟弟,在这件事上严伯啸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借此向父母赎罪。   吱~一声推门的声音,“爸爸,您怎么在这儿?”严苓看到东边屋子亮着灯,她还以为是王妈忘记了关灯,进来才见严伯啸在这里。   小姑娘的声音把严伯啸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起身拍拍膝上的灰,轻描淡写地跟严苓说:“没事儿,就是让奶奶知道你二叔要结婚了。”   严伯啸说的语气轻松,严苓却有些狐疑,她看到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到只剩一节指头大小了,惊呼:“爸爸,你不会在这儿跪了很久吧!”   严伯啸没回答,拉着严苓往外走,边说:“咱们回屋去。”   “膝盖疼不疼?”严苓关心的问他。   严伯啸依旧是扯开话题。   回到屋里,严苓取了盐袋放在严伯啸膝上热敷,“之前还说我糟践自己身子,你呢?”严苓说着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苓苓,你二叔要成家了爸爸高兴,一时没注意……”严伯啸温声哄着小姑娘。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严苓出口打断他,“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你觉得对不起严家,对不起奶奶。可是爸爸你也有幸福的权利呀。你心里难过我都懂的,你不要压抑自己好不好?”   女儿细致入微的体贴,让严伯啸心里的苦痛一时得以缓解,却对女儿的愧疚愈加沉重。   他吻上小姑娘的额头,说道:“苓苓,我怕有一天你要恨我,怪我剥夺了你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   严苓拉住她爸爸的手,十指紧扣,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我从未后悔过,将来更不会。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爱我。”

第36章

有了于先生收徒的声明在前,对于严仲鸣和白薇的婚事虽仍不免招人议论,但起码对严家和白家的名声不算折辱。   两家商量婚期就在今年五月,收到请柬众人不免又是一惊,这日子未免定的也太早了。   对此,两家只说是算命先生说今年的良辰吉日就在五月。   日子很快就到了严仲鸣结婚这天,一家人都早早开始张罗,严仲鸣的许多好友也赶来帮忙。   “仲鸣,快再收拾收拾我开小汽车载你去接新娘子来!”一个刚学会开车的朋友催促着。   “好,我就来!”严仲鸣站在镜子前又往头上抹了些摩丝,理了理领带。   虽说是去接新娘子,可严仲鸣那些朋友们一个个都挤进车里要跟着去凑热闹。   “我说你们几个倒是让出来个位子给我媳妇儿啊!”严仲鸣笑着骂他们。   这才有人从车里钻出来,去了后面那辆车,几个人还笑话严仲鸣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开始重色轻友了。   一群人闹哄哄的去了白家,接到白薇后,又是闹哄哄的回来。   一路上白薇并不嫌来的人多车里挤得慌,倒是愈加兴致高涨,跟着严仲鸣和他那些朋友们一路唱歌,把她娘教的新娘子的矜持一股脑儿全抛到脑后,欢欢喜喜跟着他们闹。   那位毛遂自荐要来开婚车的朋友技术也是个生疏的,却还跟着车里人一起唱歌,把车开的胡乱拐,惊起车里阵阵尖叫,倒是惹的白薇大笑欢喜,众人见新娘子开心也未多劝阻。   婚礼是西式的,严家也没有长辈在,严伯啸也并不拘着他们,严仲鸣就带着白薇跟着朋友们一起热闹。   就这样闹哄哄从早到晚,从严家到饭店再到严家,一群人尽兴玩闹。   到了晚上宾客尽散,严仲鸣拉着白薇回了东院继续蜜里调油。   白薇不想和好姐妹严苓离得太远,也知道严仲鸣也并不想搬出去的,就还是跟着严仲鸣住在严家的院子。   不过还好严伯啸说通了东边的邻居,买了人家的屋子,扩出来东院给他们住。   “太好了!”白薇说着满心欢喜抱着严仲鸣吻了一口。   严仲鸣顺手抱起白薇往卧室的床上放,“我今儿可算是抱的美人归了。”   白薇脸一红,翻过身子压倒严仲鸣,跨坐在他大腿上,就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严仲鸣由着她解开衬衫,等到白薇要再要往下的时候,严仲明按住她的手:“当心孩子。”   白薇悻悻地抽回手,抱着严仲鸣的胳膊撒娇:“师兄……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严仲鸣把白薇搂在怀里,一只手附在白薇小腹上,笑着问她:“鬼丫头,你不会没怀吧!”   “呀!不是这个,就是你还记不记得被我舅舅灌醉……”白薇说到后面话音更弱。   严仲鸣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件事,他的“断袖之癖”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严家和白家也是因为那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可那时候白薇才七八岁,居然也还记得这些,严仲鸣赶紧解释:“我跟他可什么事儿也没干哈,丫头!我不喜欢内个的。”   “我当然知道,我当时缠着要舅舅带我去玩儿,然后就看到他把你灌醉了后放到床上,又把你衣服解了,还让我去叫我娘她们来……然后后面的事儿你都知道了。”白薇嗫嚅道。   “丫头,你那是还小不懂事儿,不怪你。”严仲鸣倒是一副无所谓。   “可是我跟人说有个好看的叔叔睡在舅舅的床上,然后他们就来问我是谁……”   “他们?好啊,我就说本来两家人瞒的死死的,还是有人说了出去,原来是你个坏丫头!”严仲鸣怎么也没想到。   “哎呀,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把自己都赔你了嘛。”白薇又肉麻的跟严仲鸣撒娇。   接着又说:“不过,有件事情你倒是说对了。”   “什么事儿。”严仲鸣没好气儿的接道。   白薇笑嘻嘻地说:“我肚子里面确实没小宝宝。”   “我就知道这是你编出来骗他们的幌子!”严仲鸣最清楚不过白薇那些个鬼点子了,转而又想到了什么,也笑着问白薇:“那咱们继续洞房花烛夜?”   白薇点头应着,跟严仲鸣又闹做一团。   “不过,我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有挺长日子没来了。”   “哎呀!你这丫头是不是不欺负我就不舒坦!”严仲鸣箭在弦上硬是让按下了。   “不过也不一定嘛,要不咱们继续。”白薇一副无所谓。   “我的小姑奶奶,别折腾了!明儿咱们去找大夫来瞧瞧。快睡觉吧。”严仲鸣怕白薇要不依不饶,哄着她快点睡觉。   白薇刚开始还安安稳稳地睡着,后面睡熟了就开始在床上摆大字,把严仲鸣挤到床角缩着。   严仲鸣被白薇闹得睡不着,想去院里走走,他从东院顺着廊子去了后院,想去找严伯啸说话。   走到窗下看到严伯啸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想着他哥这么晚了也许已经睡了,他正迈步要走,却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低回婉转,夹杂着几声严伯啸低沉的闷哼。   他呆立在原地,直到耳边清清楚楚穿来一声娇媚的惊呼。   她叫出的那两个字好似惊雷般,吓得严仲鸣拔腿就跑。   他不敢再待下去了,一定是自己被他们灌了许多酒还醉着。   一定是自己醉了,严仲鸣一直念叨着,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第37章

房间里,严伯啸从床头拿过一个小绒布盒子递给严苓,“打开看看。”   “哇!是戒指!”严苓拿出戒指欣喜不已。   “苓苓,爸爸给不了你名分,也给不了你婚礼,不过爸爸但凡能给的都会倾其所有。”严伯啸想起今天女儿参加严伯啸婚礼时羡慕的样子就心疼不已。   严苓握着戒指说:“人家结婚都要互换戒指的,可是爸爸,我没有给你买呢。”   “苓苓可以做一个给爸爸呀。”严伯啸吻吻女儿的发顶。   “对!”严苓在屋子里巡视一圈找能做戒指的材料来,看到花盆里的鸢尾,她灵机一动,摘了花的杆子来编成一个小巧的环儿来。   她拿到严伯啸跟前,有些羞怯,“我编的不大好看。”   严伯啸接过戒指如获至宝般,说到:“只要是苓苓送的,爸爸都最喜欢。”   听严伯啸这么说,严苓愈发来了性质,翻出自己的白纱裙换上,还要严伯啸穿上西装,接着两人又极正式的交换了戒指。   “嘻嘻,爸爸你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吗?”严苓凑到严伯啸跟前十分可爱的眨眨眼睛。   严伯啸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说到:“爸爸不知道呀,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当然是洞房花烛时啦!”严苓说着扑到严伯啸怀里。   严伯啸被小姑娘惹得发笑,有这么个机灵有趣的宝贝他怎能不爱。   挑起小姑娘的下巴,对着水润的红唇吻了下去,极温柔地细细舔舐品尝。   小姑娘也伸出小舌来,轻轻划过他的舌尖逗弄他,两人唇舌交缠,勾起心间的荡漾。   一吻分开后,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眼里满是爱意。   “爸爸,我要当你的新娘。”严苓附在严伯啸耳边轻轻说。   严伯啸被她的呼吸弄的耳边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小姑娘真是让他怎么都爱不够。严伯啸抱着严苓胡乱的吻着。   待吻到严苓白嫩的脖颈上时,她不由发出一阵娇哼。目光流转,眼带春情痴痴看着严伯啸。   严伯啸极轻柔地褪下小姑娘的纱裙,又脱下自己的西服。两人赤裸相对,他伸手轻轻滑过小姑娘娇嫩的皮肤,激的严苓微微发抖。   大手滑至女孩的胸前,轻轻揉捏那团绵软。爱人间轻柔地抚摸是最真切的能让心灵感受到抚慰的。   两人紧紧相拥,小姑娘白嫩的酥胸紧紧贴着男人宽厚的胸膛。   唇舌交缠间,溢出阵阵娇喘。   男人沉腰在小姑娘腿间挺动,女孩情到浓时不由娇啼。   今夜两人的性事格外温柔美妙令人沉醉。   严仲鸣婚后,严家的雁鸣社也开工了,一家人又回到往日的忙碌中。   刚开工,严伯啸要忙着许多社里的事情,还要忙着和严苓排戏。   严仲鸣因为白薇怀孕,忙着照顾娇妻,顾不到社里,所以原来他的戏现在都由严苓来。   严仲鸣原先一直是和严伯啸共用一间化妆间的,现在他不常演戏,严苓索性就搬了进来。   “哟!这是谁的匣子。”严仲鸣边画着妆眼睛睨着一旁的化妆匣子问跟包儿的人。   “二爷,是大小姐的。”跟包儿的边应着边把珠翠插到严仲鸣的发髻上。   严仲鸣冷了哼一声,说道:“是你们严老板让大小姐搬进来的?不是‘男女不同席’的吗?”   “许是严老板为着排戏方便,再说大小姐是严老板女儿,这也没什么。”跟包儿的又取来鬓花给严仲鸣戴上。   社里原先是有规矩的,男女不得同用化妆间。他哥明明极看重规矩,却偏偏还是让苓苓搬了进来。   严仲鸣心烦意乱,挥了挥手,同跟包儿的人说:“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就行。”   跟包儿的不知道一向好脾气的二爷今天是怎么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38章

晚间,严苓跟严伯啸讲着今天在后台的趣事,严伯啸还没笑,她自己先是笑个不停。   咚咚~从外间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严苓赶紧捂住嘴。   “哥,你还没睡吧,那我进来了。”严仲鸣朝里面喊着。   严苓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朝外间的方向看去。严伯啸也没想到严仲鸣这么晚来找他,他朝外面应着:“你等会儿,我就来了。”   又轻声哄着严苓:“别怕,他进不来的。爸爸去看看,你乖乖睡觉。”   严伯啸打开房门,问严仲鸣有什么事儿。   严仲鸣并未解释自己半夜前来的理由,而是迈步想要进屋里去。   严伯啸见状侧身挡住他,并顺手关住门。   严仲鸣怔愣了几秒,转头往前院去了。严伯啸察觉出他今日似乎不大对劲,也跟着去了前院。   到了前厅,严伯啸刚欲张口问他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就被严仲鸣打断:“哥,我问你,你房里的人是不是苓苓?”   他这话一出,严伯啸虽是面色不改,心里却大为惊颤。   他看到严仲鸣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   他不知道严仲鸣知道多少,但就凭他敢来问自己就证明他是有把握的。   严伯啸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依旧没开口,他盯着严仲鸣的眼睛,过了许久又垂下了眼帘。   严仲鸣知道严伯啸这是默认了,可笑他还一直不信,还等着严伯啸否认。   一时间愤怒和难过全都涌入心间,他朝严伯啸吼道:“她可是你女儿!”   “她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舍得?”严仲鸣越想越心痛。“她没妈疼,你还要让她没爹吗?”   严仲鸣这话字字诛心,严伯啸依旧垂着眼不说话,心里被凌迟般的痛。他有什么理由辩解,又有什么资格辩解。   严仲鸣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愈发气,揪着严伯啸的领子问他:“你还是不是人。”   说着一拳朝严伯啸胸前抡去。严伯啸比严仲鸣身量高,且是学过武生的,就是算不还手,防住严仲鸣也是绰绰有余,可他丝毫不防着。   严仲鸣拳拳打到严伯啸腹上和胸前,严伯啸依旧忍着。   严仲鸣见状说道:“你由着着我打,是想让我愧疚还是因为自己愧疚?我告诉你,想让我愧疚你还是算了。要是你心里有愧,那我就如了你的愿。”   严仲鸣气极,下手也重,一拳锤到严伯啸的腰腹上,把严伯啸推到在地。这一记力道不小,严伯啸疼到额头冒汗,趔趄着起身却没起来。   严仲鸣见状下意识想去扶他,手停在半空,反应过来后,又狠狠摁住严伯啸肩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苓苓搬到你的化妆间是什么心思。我还当你多守规矩呢,竟个衣冠禽兽。”   见严伯啸这副忍辱的样子严仲鸣就知道他对严苓是不肯撒手了。拿他没办法,心里更加生气,放下话来:“我明日就回社里。”   严仲鸣欲走时,却被严伯啸拉住:“你不要去问苓苓。”   严伯啸知道严仲鸣舍不得去责怪严苓的,可是怕他去问严苓。严苓那孩子心思敏感,就算是严仲鸣不怪她,她也会愧疚伤心。   严仲鸣眼睛通红瞪了他一眼就拂袖而去。   过了许久,严伯啸也回了卧室。他进屋后并未开灯,轻轻躺到床侧。   “爸爸,二叔找你什么事儿呀?”严苓贴过来问他。   “怎么还没睡觉呀?没什么,就是你二叔来问戏份的事儿。”严伯啸温声回她。   “吓死我了,我还怕二叔发现了。”   “不会的。苓苓,安心睡吧。”   严伯啸一夜未眠,他知道严仲鸣肯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可却不知道他要使什么法子来分开他们,又担心他气极会伤害严苓。

第39章

“嗯?怎么我和爸爸戏码都改成了二叔呀?”严苓拿着单子疑惑不解,又问严仲鸣:“二叔,你不在家陪二婶吗?”   严仲鸣笑着说:“我天天陪着她,她早见我烦了。苓苓,你帮二叔个忙,好好哄哄小薇。”   严苓点点头,可还是觉得奇怪。   “小薇,你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呀,我听人家说酸儿辣女,喜欢吃酸的肚子里可能就是男孩子,喜欢吃辣的肚子里就是女孩子。”严苓轻轻地摸着白薇微隆的小腹。   “前段时间吐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现在好些了,倒是更喜欢吃酸的,说不定是个男孩儿。”白薇自打怀孕就被严仲鸣祖宗似的供着,万分小心爱护。   严苓听了笑着说:“是个大胖小子,二叔还不得高兴疯了!”   “我看他再高兴也没有你这么高兴呀!”白薇见严苓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么好奇就要打趣她。   “那可不,我可是宝宝的姐姐呀!”严苓一脸骄傲,可由细品了品白薇的话,问道:“小薇,我二叔惹你生气啦?”   白薇一脸茫然:“没有啊。”   “那是不是他天天在你面前晃,惹你烦啦?”严苓追问她。   “也没有啊。”白薇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倒是被严苓问得奇怪。   严苓接着问她:“二叔怎么又回社里给爸爸配戏了?”   “哦!他说社里忙不过来,就去帮帮忙。他也只是配戏,倒不耽误照顾我的。”白薇想起来前几日严仲鸣她提过这事儿。   可社里并不忙呀?严苓没把这话告诉白薇,埋怨道:“二叔也太心大了,社里再忙能有宝宝重要吗?”   “没关系的,我现在月份又不大,也不怎么吐了。他在不在都是一样的。”白薇没有在乎。   等到严伯啸下午应酬回来后,严苓又跑去问他:“爸爸,戏单儿上二叔把我换下来了。”   “哦。他只是回来傍着我唱几出,这样你也好有时间多去练练自己的戏。苓苓,再过一个月,你可就要去上海和金爷爷演《霸王别姬》了。”严伯啸脱下西装挂到衣架上。   “爸爸,你受伤了吗?”严苓闻到严伯啸身上弥散的红花油的味道。   夏天的衬衫薄,脱了外套,红花油的味道就散了出来。严伯啸不自觉地避着严苓的目光说:“前几天练功,不小心摔了一下,不碍事的。”   “摔哪里了,爸爸?我再给你擦些药吧。”严苓担心他,满眼急切。   严伯啸连忙推脱着:“一点小伤,爸爸都涂过药了。小刘晚上有夜戏,我要去给他把场。你早早睡觉,不要等爸爸。”   严苓点点头。   严伯啸没想到的是,严仲鸣不仅不让他和严苓同台,还让他有家不能回,只得睡在戏院的化妆间里,为了不让严苓起疑,还得大早上又回去。   偏偏这小子还走漏风声风声把那些个花痴的太太小姐们放进后台,一到晚上或者半夜就有人来敲门骚扰他。   严苓那边虽未有人骚扰,但严仲鸣却是热衷于拉着严苓介绍各种年轻的公子少爷。   就连白薇他哥白承都被严仲鸣拉了去跟严苓约会。   严苓找各种借口推脱,偏偏都被严仲鸣一句“苓苓,你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找个好人家。”给顶了回去。   长此以往,严苓不堪其扰,只好向白薇求助。   “严仲鸣!”白薇极少对严仲鸣直呼其名的,除非非常生气。   “小薇,别生气别生气。大夫说了孕妇不能生气的。”严仲鸣生怕这位小祖宗有什么好歹。   “那你还带着苓苓去见我哥?还介绍那些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来天天烦她?”   “我这不是想给苓儿找个好人家吗?她奶奶临走前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婚事了。”   “可你用不着这么着急,苓苓现在正是该上台的时候,她要是嫁人了,人家还舍得让她上台?”   “我错了,小薇。我这不是怕苓儿一直拖着嘛,她总不能一直不嫁,留在她爸爸身边当老姑娘吧。”   严苓并没有说过自己不嫁人,虽然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也没有一定就要相看,况且她这几年正是该红的好时候。白薇这么想着心里也起了疑。   白薇也不敢试探,只是依旧埋怨他:“你都不知道自从你拉着苓苓跟我哥见面后,我娘知道了见着我就问苓苓的事儿。我娘怎么也这么糊涂!”   “苓苓确实招人喜欢。”严仲鸣打着哈哈,他其实也不是真心要给严苓相看的,就是想借机给严伯啸添堵。

第40章

严仲鸣的计谋算是成功了。天天有人去后台找严伯啸的事儿让严苓知道了。   严伯啸解释他从没让那些人进过屋里,也不愿意见那些人,都是让戏院的人打发她们走的。   严苓又问他为什么夜里不回来,严伯啸说夜戏下的晚,家里离得远,他就在后台化妆间睡了。   严苓知道严伯啸骗她,使着性子一直不和严伯啸说话。   严伯啸也是有苦难言。   到了要去上海天蟾演出的日子。快出发的时候,白薇问道:“哎?大哥怎么不去呀?”   严伯啸还未说话,严仲鸣就说:“大哥受伤了得在家里养伤。”   严苓并没有听说严伯啸受伤了,心里想着难道是他之前的伤还没好?没有开口问,却还是急切地朝严伯啸那边看去。   严伯啸捕捉到小姑娘的目光,心里一暖,朝严苓微微笑了笑。严苓被他看到,忙把头扭向一边。   从严仲鸣迫不及待给严苓相看人家,到刚刚抢着说话,白薇已经猜到严仲鸣是知道父女俩的事情了。   从刚刚他们的反应看来,他俩都在瞒着苓苓。   本来白薇想告诉严苓实情的,可这下也不得不瞒着,而且严苓演出在际不能分心。   等众人到了上海,严仲鸣打了电话给严伯啸告诉他社里都安排妥当了。   谈完事情后严伯啸又交代了一句:“帮我照顾好苓苓。”   严仲鸣没回他,挂断了电话。   临近演出,金三爷也来了,跟着严苓排练了一场后,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不错,有两下子。”   严苓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她刚还害怕过不了金三爷的法眼呢。开心地同金三爷道谢:“谢谢三爷爷夸奖!”   金三爷又说:“丫头,这台下排的再好,他也得到了台上观众说好,那才是真好!对了,严伯啸呢?他把我骗来,自己躲清闲去了!”   “三爷爷,我爸爸他伤还没好,就没跟着来上海。”严苓站在一旁十分乖巧地解释着。   金三爷把茶盏往桌上一墩,哼了一声。   到了正式演出那天,严仲鸣去于宅请了于先生来给严苓把场。   “师父,您来啦!”严苓刚化好妆就见于先生来了,欢喜地迎过去。   于先生拉着严苓温声说:“苓儿,上去就好好演,师父在后面给你看着。出了错也没事儿,有金三爷在台上帮衬你。别怕啊!”   一旁的金三爷见状直摇头,“老头子惯会护犊子!”   等戏开场,鼓点敲响,胡琴声起,严苓的虞姬缓缓登台。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一场剑舞,惊心动魄,至虞姬自刎,举座为之动容。   这天的演出结束后,观众送了不少花篮到后台。   “哟!小丫头收了不少花呀!”金三见着桌上、地上都堆满了花,不由惊叹。   严苓给金三爷递茶,笑着说道:“还是借了三爷爷的面子,观众们才愿意捧我的场。三爷爷您受累。”   金三爷接过茶,喝了一口,不烫口也不温吞,不由对面前这小姑娘又高看了几眼。   慢慢喝着茶说道:“小丫头倒还知道谦虚,你后面排的戏码是哪几出呀?”   “《汾河湾》、《御碑亭》、《宇宙锋》还有《凤还巢》。”严苓一五一十地回道。   “可有不少生旦对儿戏呐。”金三爷又问她,“给你挎刀的老生是谁呀?”   严苓应道:“是刘师兄,今天的《汾河湾》就是他和我演的,他也是我爸爸的徒弟。”   金三爷想了想说道:“这小子还不成火候,他压不住台。等我和你二叔商量商量重换个老生来。”   晚间,严仲鸣请了金三爷、于先生还有一众主演去吃饭。席间金三爷和于先生老友相聚,又有严仲鸣活跃场子,更是相谈甚欢。   吃完饭,严仲鸣还在陪着于先生和金三爷聊天,严苓就先陪着白薇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白薇内心几番挣扎还是说了出来:“苓苓,我觉得你二叔知道你和你爸爸的事情了。”   严苓听到这话也不惊讶,苦笑着说:“我也猜出来了。”   “那你还跟你爸爸置气?”白薇愤愤道,“都怪严仲鸣那个讨厌鬼!”   “不怪二叔的,我们这样本就不应该。我只是生气爸爸瞒着我。”严苓抬头望向夜空里的一轮明月有些出神。   轻飘飘的语气,说着埋怨,白薇却没有听出丝毫怨怼,倒有几分愁思。   “苓苓,要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吧。”白薇问她。   严苓摇摇头没再谈他,把话题又转向了白薇肚子里的宝宝。   回到屋里,严苓洗漱完正欲睡觉,白薇跑了过来,拉着她去了大堂。   白薇拿起吧台上电话的话筒,说着:“大哥,苓苓来了,她跟您说。”   严苓拿着白薇塞过来的话筒犹烫手山芋般,身旁白薇催促着她讲话。   “爸爸。”严苓朝话筒里轻轻喊了一声。   “苓苓,在那边都还好吧?平时排练不要太辛苦,你三爷爷一贯喜欢吓唬人的,别怕他,爸爸给你撑腰。我听小薇说今天演出很成功,爸爸也为你高兴……”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严苓泪如雨下,扔下话筒跑回房间。   后来,严苓每次演出完严伯啸都会打电话来,可每次严苓都借口有事躲着不接他的电话。

第41章

杏花楼,春溪亭里。白家大奶奶约了严伯啸一同吃饭。   “师弟,你这一病倒是憔悴不少。”伶人们常年练功,身体大都强健,一般的小病小痛也算不得要紧,饶是白春和见到严伯啸这样子也不由一惊。   严伯啸咧了咧嘴:“没什么大碍,劳师姐挂心了。对了,白承今儿也在啊?”   白承听到自己被点名忙喊了一声严伯伯。   一旁的白春和又试探着问道:“我听说仲鸣前段时间帮你们家大小姐相看人家呢?”   “不过是他们胡闹罢了。”严伯啸自然知道严仲鸣操的哪份儿‘好心’。   白春和点点头说道:“也是,你们家大小姐正是红的好时候。我看你这架势是想她将来接你的班吧!”   严伯啸苦笑着说:“我没什么能给她的。”   一旁的白春和以为严伯啸这是承认了,叹道:“还是你狠心呀!咱们受过的苦你也忍心让孩子再受一遍。为了自家荣耀,为了社里,咱们受了多少罪……”   陈元平见妻子演的过了,连忙抵过手绢来,并用眼神示意提醒她。   白春和也收住话头,说道:“不过,我觉得仲鸣做得也没错,早早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也多了个人心疼。不过啊,还是得找咱们梨园行的人家来,这样互相也能体谅些。”   接着又说:“要是两家相识,再好不过了,孩子们……”   “师姐,您有话就直说吧,这么拐弯抹角的我倒不适应。”严伯啸听出了白春和的意思。   白春和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看白承配你家姑娘怎么样?”   “师姐,苓苓她还想多演几年戏,要给您家当少奶奶怕是不行。”严伯啸直接拒绝她。   一旁的陈元平赶紧说:“师哥,我们家也没有不让少奶奶登台的道理,都是梨园行没他们那些个规矩的。”   哼,当了少奶奶,就是人家肯让上台,怕是家里的家务事儿都得缠的你没功夫管旁的。   况且梨园行的少奶奶哪个是好当的,规矩多,还得处处周旋。   严伯啸有些生气,问白春和:“听说师姐开春后,只上了三次台?”   白春和哪还不明白严伯啸什么意思,脸上有些挂不住。   陈元平见状,忙打圆场:“春和身子不好,医生嘱托静养,近来就没怎么演出。”   严伯啸也给了个台阶,说道:“那师姐可要好好养着。”   陈元平点头称是,怕白春和又要提孩子们的事儿,忙把话题引开了。   既是白家请他来吃饭,严伯啸也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说道:“师姐之前说你们社里缺个搭戏的老生,等我的徒弟小刘从上海回来,我就让他来你们这里。”   白春和点点头,陈元平连声应好。   吃完饭回去,严伯啸一直想着席上白春和说过的话。   虽然她有所意图,却说的没错,班主这个位置是个枷锁。   仲鸣以雁鸣社来逼他放手,以不再捧严苓、不让她上台来要挟。   他可以不要雁鸣社,可不能自私到连带着扼杀严苓的理想。   生在严家就和雁鸣社是一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是福是祸。   严伯啸半夜惊醒,下意识往床的另一边看去。月光透过窗洒进屋里,洒在另一边空荡荡的床上。   夜班,寂静沉默。唯严家书房里亮着一盏台灯,严伯啸披着衣服,伏案写字。   五天后,严苓收到一封从北京寄来的信。   严苓爱女亲启:   数日不知吾儿消息,父甚担忧。不知吾儿在沪是否安好,吃住可否习惯。莫要劳累忧思,家里俱好。夏日天热,莫要贪凉,入夜记得关窗……   父严伯啸   信封里还夹了张纸,严苓展开,见上面写着:更深夜阑兮梦汝来斯。

第42章

自上次金三爷说要给严苓换个搭班的老生后,他们就找来了同在上海的柳二爷,只是柳二爷后面还要带着社里南下,所以只陪严苓演了一周就走了。   一时间竟找不到个合适的老生来。   “哼!这么大个上海竟找不到个老生来!”金三爷急的拍桌子。   一旁的于先生说道:“北京和天津喜老生者多,自然老生演员也就多。也就齐家的老生们一直在上海,他们也还算受欢迎。”   “少提那些个海派的,你不怕那怪腔乱调把你徒弟带歪就去找他们来。”金三爷演的是花脸,性子也是这般又冲又直。   于先生也没好气道:“不找齐家的,你倒是给找个配得上的老生来呀!”   两位老先生争执不休。   这几日严苓一直演的都是《凤还巢》和《盗仙草》。趁着中午的空档,她回到住的地方。   拿着电话拨了几下,接通后那边传来低沉却而又熟悉声音:“喂,是小薇吗?”   “爸爸。”严苓尽力压抑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许是严伯啸没想到是严苓打来的电话,严苓听到那边沉默了一阵子,然后他说:“是苓苓啊。”   严苓硬生生憋住眼泪朝话筒说:“爸爸,你来陪我演《御碑亭》好不好?”   然后也不待那边回答就飞快地挂断电话,刚刚憋着的眼泪瞬间决堤,严苓瘫坐在地上把那张纸条捂在心口。   终究她还是自私了。   严伯啸是早上到的上海,他没告诉严苓,先去见了金三爷让他帮忙把严苓今晚的戏码换了。金三爷问他:“你不先跟丫头排一遍吗?”   “原先以为我能陪她来,就和她排过。时间不久,应该是没问题的。”严伯啸想了想又说:“三叔,仲鸣最近和我置气,我来的事儿您先别告诉他。”   “可丫头每场戏,他都在后台看着,你都要上台了他还能不知道。”   严伯啸笑着说:“那就麻烦三叔您拽着那小子,别让他上后台去。对了,麻烦您让戏院改戏码的时候,老生还是写小刘的名字。”   金三爷狐疑地看着严伯啸,“你们兄弟俩搞什么鬼名堂。”   严苓知道自己的戏码改了,可她到晚上临开戏前才见着严伯啸。   一见着他,严苓就扑进他怀里。   严伯啸把严苓埋在他胸前的小脸儿扶起来,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温声哄着:“别哭了,苓苓。爸爸来了,还哭呀。”   严苓一听这话哭的更加厉害了。   严伯啸轻轻抚着小姑娘哭的一抽抽的背,逗她:“再哭,一会儿上妆可不好看了哦。”   有社里的人见大小姐抱着人哭,一看原来是严老板来了,就过来关心问了几句。   严伯啸把严苓搂在怀里,跟那人说是大小姐许久不见她爸爸正在闹小孩子脾气。   等那人走后,严苓从严伯啸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撇着嘴说:“我没闹小孩脾气。”   “好好,苓苓没有。看看眼睛都哭肿了,爸爸取毛巾给你敷一敷。”严伯啸取了热毛巾轻轻放在严苓眼皮上。   “我不要,我要看着你。”严苓一把拽下毛巾。   严伯啸无奈按住她的手,重新把毛巾放好。   “哼,你都不让我看你,我都看到你瘦了,我刚刚抱你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严苓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眼睛上盖着热毛巾。   严伯啸伸手拉住她的小手,“爸爸这不就在你边上吗?你还怕我跑了!”   严苓的手微微发抖,她突然有点庆幸有眼睛上这块毛巾,这样严伯啸就看不到她在哭了。   可她不知道,此刻严伯啸眼眶和鼻子也是红的。   不能像寻常情侣相见时那般,亲密的接吻和拥抱。   他们在公众的场合再思念也只能以父女的名义各自描述想念,就像一种凌迟,痛的人无法呼吸。

第43章

父女俩还没有再多说几句,就有戏院的人来催着快点化妆了。   两人再见是在台上,严苓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演完的这场戏,仿佛自己是提线木偶,被这副躯壳牵着机械的动着。   金三爷拉了严仲鸣去吃酒,严仲鸣本不想去的,他要给严苓看着场子,可金三爷硬是拉着他一起。   “三叔,我不放心苓儿。”严仲鸣饶是到了饭店还是不放心。   金三爷一把拉过他,“怕什么!有于先生在呢。”   酒过三巡严仲鸣无意问道:“三叔,苓儿今天晚上演哪出呀?我记得该是您和她的《别姬》来着。”   “给换成《御碑亭》了。”金三爷继续倒酒。   严仲鸣突然觉得不对劲,问道:“三叔,那今天演王有道的老生是谁呀?”   “小刘呀。”金三爷没说实话。   “您不是不让苓苓跟他演吗?”严仲鸣停下手里的筷子。   金三爷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听说他是你哥的徒弟,想来应该还能凑活,毕竟现在你找不到合适的人呀!”   严仲鸣点点头,陪着金三爷一起喝酒,席间又灌了金三爷几杯。   “三叔,您都醉了,咱回去吧!”严仲鸣看了下时间,现在还没下戏。   “几点了呀?”金三爷有些醉,看表也模模糊糊的。   “十一点多了,三叔。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严仲鸣知道老爷子看不清楚表,拿着腕间的表在他面前虚晃了一下。   金三爷点点头说道:“回吧!回吧!”   等把金三爷送回去,严仲鸣再返回戏院的时候,刚刚好严苓正演完。他拉住社里的一个人问他:“今晚和大小姐演《御碑亭》的王有道是谁?”   那人告诉他本来是刘师兄来着,可后来严老板来了,所以是严老板上的台。那人还笑着跟他说,观众见是严老板都说今儿买票捡着便宜了。   好啊,一个个合着伙骗人!严仲鸣气冲冲的就去了化妆间。   “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二爷和严老板在那边闹起来了!”严苓下了台正卸妆呢,就有社里的人跑过来着急慌忙地喊着。   严苓一听这话脸都白了,急忙跑到严伯啸的化妆间,只见门口围了一圈人。   她扒开人群,问道:“怎么不进去?”   人群里有人说:“大小姐,门从里面锁住了。”   “找东西把门砸开!告诉管事他的门我赔!”严苓急到跳脚。   等到把门砸开,严苓轰走外面看热闹的人,进去就看到严仲鸣跟严伯啸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严苓冲过去拉住严仲鸣,可严仲鸣丝毫不停她的。   她没办法,只能抱住严伯啸死死护在他前面。   严仲鸣见状挥起拳头狠狠抡在一旁的化妆镜上,红着眼眶看着严苓,眼里满是心疼和悔恨。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走了歪路,叫他如何不心疼,不恨自己没看顾好她。   严苓看见鲜血顺着严仲鸣的胳膊留了下来,惊呼了一声:“二叔!”   严仲鸣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咽了口唾沫,压下心胸口的火,跟严苓说:“苓儿,你先出去。”   严苓抱着严伯啸哭着摇头。   “严苓,你出去!”严仲鸣朝严苓吼道。   严苓从没见过向来疼爱自己的二叔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还是死死抱住严伯啸不松手。   严仲鸣怎么打他都可以,可严伯啸不愿女儿受委屈,把严苓拉到怀里,朝严仲鸣厉声喝道:“你吼她做什么?”   “我为什么吼她?你难道不知道吗?要不是你干的好事我会吼她吗!”严仲鸣说着又举起了拳头。   严苓看到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心如刀绞。她从严伯啸怀里挣脱出来,挡在他和严仲鸣之间。   “二叔,你有气朝我发,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的。”严苓边抽泣着边说:“爸爸这么多年来,为了雁鸣社为了严家牺牲多少你不是不晓得,你见他多少次真心欢喜过,多少次真正为自己过。作为人子,他遵照爷爷奶奶的遗愿努力护着这个家。作为兄长,你的哪件事他不是亲力亲为,何曾苛待过你。要不是他撑着家,你会每天做个潇洒的严二爷吗。二叔,你最不该打他的。”   严仲鸣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   长兄如父,严伯啸的付出他怎么不理解,可是他又怎么接受自己最敬重的哥哥干出这么下流无耻的事来,还是对他最疼爱的小侄女。   严仲鸣心痛的看着严苓说:“苓苓,跟着他会害了你。世间好男儿那么多,以你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合适的。”   严苓盯着他,无比坚定地说:“二叔,我只要爸爸。”   严仲鸣闭眼硬忍住眼里的泪,拂袖而去。   回到住的地方,严苓取了红花油帮严伯啸擦拭伤口,一边埋怨着:“他打你你都不还手吗?”   “本来就是爸爸理亏。”严伯啸安慰女儿,“我也没想到仲鸣那小子下手这么狠。”   严苓又问他:“上次也是他打的是不是?”   “嗯?”严伯啸假装不知其所云。   “你还想骗我!上次你也用了红花来着。爸爸,二叔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严苓想到这儿心里更加难受。   严伯啸点了点严苓的额头,笑着说:“我家苓苓真聪明!”   严苓撇着嘴问他:“你为什么要瞒我?”   “这些事情爸爸来处理就好,我们苓苓只管安心在台上唱戏就行。”严伯啸伸手拭去严苓眼角的泪珠。   第二天一早,严苓就急冲冲地跑来跟严伯啸说:“爸爸,不好了!二叔一大早就带着半个班子的人回京了!”   严伯啸苦笑了一下,“这小子倒没把事情做绝。”   严苓见严伯啸丝毫不惊讶着急,倒明白过来了。问严伯啸:“爸爸,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严伯啸见瞒不过女儿只好告诉她实情,严仲鸣以雁鸣社逼他放手。   但他没说的是严仲鸣也曾以严苓的未来相逼,只是还好严仲鸣没忍心,不然也不会还给他留下半个班子的人来。   “爸爸,都怪我。我不该要你来的,不然也不会是这个样子,都怪我自私。”严苓趴在严伯啸怀里哭着,她知道雁鸣社对严伯啸有多重要,那是他的责任更是他半辈子的心血。   严伯啸轻轻抚着女儿的瘦弱脊背,安慰她:“苓苓不怪你的,这都是爸爸的选择,爸爸给你写信也是有私心的,我怎么舍得下你。”   严苓一阵阵抽噎着,又听严伯啸说:“只是现在要连累苓苓受委屈。你二叔带走了一半人,可能有些戏咱们就没法儿演了。等这次回去爸爸给你招够人好不好?”   严苓点点头抽噎到:“爸爸……我没……没关系的,只要和……和你在一起。”

第44章 【结局】

严伯啸陪着严苓在上海又演了半个月。   其间严苓的舅舅也来戏院给外甥女捧场,演出结束后,还特意去后台看严苓。   “舅舅,您怎么来后台啦,您在前面等我就好。”严苓坐在镜前卸妆。   吴玉笙在锦江饭店订了席面,请雁鸣社的演员们一同吃饭。严苓以为他是过来等着他们的。   吴玉笙笑着说:“没事儿的,苓宝。侬姆妈知道阿拉苓宝在上海演出大获成功很想回来看侬演出,可是最近外国打仗,她买不到机票不能赶回来看侬,舅舅就替她好好照顾她的小囡囡。”   严苓知道她舅舅是在哄她替她妈妈说好话,现在吴雪肯定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呢,她才懒得管自己。   “这样啊,没关系。舅舅,那就别让姆妈回来了,坐飞机还蛮危险的。”她目光流转,又跟吴玉笙撒娇道:“舅舅,你看我们社里的守旧还有戏服都旧了还一直得用,我穿的都是那些蛮旧的。舅舅,你这次来可都得给我换新的。”   置办戏服是不小的一笔花销,不过吴家家大业大,这点钱自然不在乎,吴玉笙很是爽快的应下了。   吴玉笙又递过一个信封给严苓说:“苓苓,侬帮我把这个给侬爸爸。”   回去后,严伯啸接过严苓拿来的信封一看,里面装的果然是离婚协议,吴雪不仅把各种东西都准备好了,还在信中特意嘱咐他,他们离婚要登报声明。   严伯啸签了字,把东西寄给了吴雪的律师,一回到天津就立马联系朋友帮他登报做声明。   金三爷同严伯啸他们一起回的天津。两兄弟事情闹得那么大,他当然也知道,问严伯啸:“你们兄弟俩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连家里都不回了?”   严伯啸跟他打岔说:“天津那儿不还有个家吗。”   “我跟你说的是家,又不是住的地方!罢了罢了,我也管不着你们的家务事。你有分寸,自然知道该怎么办。”金三爷摆摆手不再谈这事儿。   严苓跟着严伯啸又回到了剑桥道的房子。   里面还是两人之前离开时的样子,仿佛之前的温馨美好就在昨日。严苓愈发喜欢这里了,这个带给他们美好记忆的属于他们的小家。   趁着这几天休息,严苓拉着严伯啸去买了好些东西装点家里。   从各式的餐具到好看的坐垫、灯台,她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和严伯啸一起把它们一一安置在他们的小家里。   严伯啸不由在心里感慨,这里怎么算不得他们的家呢!   温馨的爱巢,依偎着的爱人,令他们格外满足,格外珍惜。   严伯啸坐在沙发上看书,严苓枕在他腿上躺在一旁,拿起一颗葡萄喂进嘴里。   “苓苓,快起来吃,当心呛到。”严伯啸伸手戳戳小姑娘被葡萄塞的鼓胀的腮帮子。   “唔……唔,我知道了。”严苓嘴里塞满了葡萄,说话含糊不清的。   坐起来后,严苓伸手挡住晒到自己身上的阳光,看到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笑得无比开心,拉过严伯啸的大手和他十指交握。   又挥开严伯啸执在胸前的书,跨坐在他大腿上。   严伯啸含笑看着小姑娘,眉毛一挑,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今日两人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也没有客人要来拜访,严伯啸穿的是绸子短袖睡衣,严苓把小手从他衣摆下面滑进去,在他的胸肌上来回摸着,觉得格外好玩儿。   又觉得不过瘾,一粒一粒解开严伯啸衣服的扣子,色眯眯的盯着暴露出来的紧实的胸肌,又低头在上面轻轻咬了一下。   “咝~”严伯啸捉住在他身上作乱的小色猫。   严苓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边大声喊着让严伯啸放开自己。   “坏丫头!”严伯啸吻住小人儿的嘴儿,身体里的情欲被怀里的小猫儿撩了起来。   他手伸进小姑娘的睡裙里,捏了捏她软弹可爱的翘臀,刺激地怀里的小身子微抖。   手继续抚摸至花心,已经有些湿润。   嗬,真是个敏感的小娇娇。   严伯啸褪下衣服,挺着身下的欲望在小姑娘的花穴外摩擦,轻轻蹭着上面的花珠。   严苓被逗弄的面红耳赤,搂着严伯啸的脖子,在他耳边急促的微喘着。   待花穴分泌出更多蜜液,严伯啸才释放出下身的猛兽,朝着穴里顶了进去。   “呃……”花穴里挺进肉物,空虚感被取代,严苓舒服的谓叹。   接着身下被持续且有力的顶弄,严苓紧紧抱着严伯啸承受着他带给她的欢愉。   “爸爸……爸爸……”   小姑娘的不断轻呼娇喘,像是一支催情的药剂,严伯啸觉得自己怎么都爱不够她。   扶着欲望一次又一次在在小姑娘身下沦陷,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在她白嫩颀长的脖颈和胸前轻轻啃噬吸吮,留下淡淡的红痕。   “呃……乖宝……来……”   “爸爸……给……给你……”   关于她的一切都让他痴迷沉醉欲罢不能。   严苓跨坐在严伯啸腿间,脚蹬在地上,上下晃动,小穴用力吸绞着身体里的肉棒,体会着肉体交缠的快乐。   “呃嗯……啊……”严苓早已被情欲充斥大脑。   严伯啸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姑娘吸绞得他酥麻爽快,甚至有种欲要死在她身上的冲动。   一番性事,酣畅淋漓,两人都累极。严伯啸搂着严苓躺在沙发上,夕阳斜斜地洒在面前,在温暖的一隅守护着属于他们的幸福。   所谓岁月安好,大抵是如此吧。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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