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妹妹抄

👤 作者：月下樱花树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54891

🗂 分类：家庭乱伦，直男文

🔖 标签：纯爱,甜文,骨科

🗿 肉量：14.88%(少肉)

🟢 状态：全本

🏷 简介：

她聪明、漂亮、乖巧、可爱、听话、善解人意……她的优点只言片语根本说不完。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完全不是那群死基佬嘴里的那种恐怖生物啊！ 　　现在我特想去那群基佬的面前，然后趾高气昂地告诉他们，我妹不是我的麻烦，她是我的幸福，她是这个世界上，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

全文

楔子

我妹出生那晚，我和同学翻出了学校的围墙，去网吧通宵打游戏。 　　作为手头并不充裕的初中生，那时候上网费在我们眼里昂贵无比，所以我们选择了最廉价的上网方式——通宵上网，一周一次，玩到精疲力尽。 　　这一群狐朋狗友都知道我即将空降个妹妹，幸灾乐祸地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哈哈……你特么完蛋，我告诉你，小孩子什么的最烦了。” 　　“就是，就是，他们会整天在爸爸妈妈面前说你坏话，然后各种恶作剧，比如在你玩游戏的时候拔你网线、关你电源、敲你键盘，趁你不在的时候偷你零花钱，吃饭的时候抢你最喜欢吃的鸡腿，睡觉的时候弹你小鸡鸡，哈哈……” 　　“不是吧！妹妹这么可怕？”我那时候还年轻，真被吓得娇躯一震。 　　“你以为呢？这些都是我听家里有弟弟妹妹的人讲的，肯定都是真的。” 　　我刚好赶上了计划生育最严的年代，家里有弟弟妹妹的人少得可怜，都是国宝一般的存在，而我也即将成为国宝之一，不过我和他们有些不同，我妹的爸爸并不是我的爸爸，而是我的后爸。 　　亲生父亲在我还没懂事的时候就离开人世了，是母亲一手抚养我长大，我并不是矫情的人，就算母亲再婚，我也是举着双手双脚赞同的人，毕竟亲生父亲只剩下一个坟头而已，什么都给不了我们母子，能让母亲过得轻松一点，也是我的愿望。 　　后来因为后爸的工作关系，我转学了，跟这群狐朋狗友散了。 　　妹妹也一天天长大，从爬行到蹒跚学步，再到直立行走，从哇哇大哭到牙牙学语，再到第一次叫“哥哥”。 　　她聪明、漂亮、乖巧、可爱、听话、善解人意……她的优点只言片语根本说不完。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完全不是那群死基佬嘴里的那种恐怖生物啊！ 　　现在我特想去那群基佬的面前，然后趾高气昂地告诉他们，我妹不是我的麻烦，她是我的幸福，她是这个世界上，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

第一卷

第1章 妹妹的教训

依稀记得和后爹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小餐馆中，他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人，是妈妈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进了国企，工资福利都很不错，在城里有套房子，也有车。 　　妈妈一直想给我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之前的学校只能算鱼龙混杂的普通学校，所以我才能结交到那一群狐朋狗友，妈妈总是觉得亏欠我，但实际上，我欠妈妈的更多，妈妈做得已经够好了。 　　“小沐，快叫爸爸。”妈妈推搡着我的肩膀说道。 　　“爸……” 　　原本只是简单的问候，但是这个词却像鱼刺一样卡住我的喉咙，怎么都发不出，明明对自己亲生父亲连模样都记不清，为什么还是叫不出呢？ 　　明明在来餐馆之前练习过很多次了，一定要搓成这段婚事，给妈妈减轻负担的。 　　“不要勉强小沐，毕竟才第一次见面。”他并不是很在意地挠头说道。 　　我像便秘一样，把脸憋得通红，到最后才喊出：“爸……老爸。” 　　“哈哈……好儿子。”他开心地揉着我的头笑道，妈妈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这一天，我有了一个新家，半年之后，我有了妹妹。 　　新的学校，新的老师，新的朋友，还有新的家人，带给我是全新的感受。 　　妈妈是一个要强的人，等妹妹有些独立之后，便将妹妹送去托儿所，自己又开始了工作，估计她自己也不想被说成傍大款的人吧！ 　　每天早上，妈妈把妹妹送到托儿所，然后我放学之后，再将妹妹接回家中。 　　托儿所一般四点就放学了，陆陆续续有人把小孩子接走，我的学校五点才放学，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托儿所，等我赶到之后，托儿所里只剩下几个孩子在搭着积木或看着动画。 　　老师一看到我的到来，便唤道：“米米，你的哥哥来接你了。” 　　一个光着小脚丫的小女孩扑到我的怀里，她敲打着我的胸膛，奶里奶气地抱怨道：“哥哥，你好慢啊！其他小朋友都走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一次一定会很早来接你的。” 　　“哥哥你每一次都这么说，哥哥你这个大骗子。” 　　确实，这个借口我几乎天天都说，但是每一次兑现过。 　　第二天，我翘了最后一节的体育课，比谁都早，第一个接走了妹妹。 　　但是妹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嘟着小嘴巴，双颊像鱼鳃一样鼓起。 　　我弯下身子问道：“米米，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是谁欺负你了吗？” 　　“呐，哥哥，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其他小朋友都还没走呢？” 　　“这个啊，今天学校提早放学了，哈哈……”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说道。 　　“骗人，明明五点才放学的，哥哥你是不是逃课了，妈妈说不上课的孩子都是坏孩子，我不想哥哥变成坏孩子，所以哥哥要答应我，以后要乖乖上课，好吗？” 　　她一脸认真地说，差点让我以为老妈附体了。 　　我揉了揉她的丝绸般乌黑秀发说：“好啊！” 　　这一年，她三岁，我十五岁，我人生的第一次教训，来自妹妹。

第2章 玩游戏，不如玩妹妹

我的妹妹有时候精明得像狡黠的狐狸一样，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傻乎乎，简直比小粉猪还傻。 　　中考结束的夏天，我没有出去玩耍、旅游，倒也不是因为朋友少等原因，我在学校算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没有与任何人交恶，和同学相处得都不错，而是妈妈把照顾妹妹的重任托付给了我，妈妈说：“与其把米米送去托儿所，不如让小沐照顾吧！”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我成为了她的保姆。 　　小家伙不哭不闹，我看书的时候，她静静趴在我的床上看书，遇到生词的时候，才问我这个词怎么读。 　　当我打开电脑，开始和朋友玩游戏的时候，她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并没有拔我网线、关我电源、敲我键盘，而是安分地坐在我的大腿上，她的小脑袋恰好遮掉了电脑荧幕的一半。 　　我摸着她的头说：“米米乖，下去玩好不好？哥哥待会给你买好吃的零食。” 　　小孩子们对这种诱惑最没抵抗力，但是这一招对我的妹妹却一点用都没有。 　　“不好。” 　　语气异常坚决，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为什么，米米不是最听哥哥的话了吗？” 　　“爸爸说，如果一直盯着电视荧幕的话，眼睛会变得模糊，然后和哥哥一样戴上眼镜，最后变成瞎子，我可不想哥哥变成瞎子，那样子哥哥就看不到可爱的我了。” 　　这原本只是老爹吓唬她的话，没想到她却当真了。 　　她蹬着小腿，天真地说：“只要我挡在哥哥面前，哥哥就可以随便玩啦！” 　　我不忍心戳破她的童言，其实这样子一点用也没有。 　　电脑的辐射蛮大的，对她这种三岁小孩来说更是如此，我可不想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早早地患上痘痘，我赶忙关掉了电脑。 　　黑色的电脑荧幕映照着她天使般的面孔，也许，游戏什么不玩也罢。 　　“米米，我们来玩躲猫猫吧！” 　　玩妹妹就好了，不对，是陪妹妹玩。 　　“好啊！我最喜欢和哥哥玩躲猫猫了，不过哥哥你不能让我找不到，也不许让我轻易找到。” 　　听起来是很苛刻的理由，但是她这样要求确实有原因，而造成这个局面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 　　在三个月前的体育课上，烈日炎炎，我在跑步的时候如往常一样偷工减料，少跑了两圈操场，但是这一次却不幸被体育老师揪到了，将过去欠下的债也一并还了，一共跑了十圈。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将妹妹接回家中。 　　我打算趁着这段闲暇时间恢复一下精力，但是妹妹却摇晃着我的身体撒娇道：“哥哥，哥哥，来玩躲猫猫吧！” 　　“不要，哥哥累了，米米自己玩去。” 　　“哥哥，动画片还没播，我好无聊，就玩一会儿嘛！” 　　我拗不过妹妹，随口说：“那米米来找我吧！” 　　“最喜欢哥哥了。” 　　她亲昵地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身子靠在墙壁上，倒数着数字：“十、九……二、一，哥哥，你躲好了没有？” 　　“好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躲起来，只是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板上，妹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我。 　　“这么简单就找到哥哥了，一点都不好玩，哥哥要藏得更隐秘一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活力万丈的妹妹和宛如死尸一般的我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那我就藏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去吧！ 　　我悄悄地打开了大门，离开了家，这本是规则里不允许的事情，但我想，妹妹还是小孩子，就算我犯规也没关系吧！ 　　我心安理得地坐在大门外，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 　　三分钟之后，屋内传来妹妹的呼唤声。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 　　五分钟后，隐隐约约有些哭腔，听得我有些揪心，但想到老爹说，不能太宠女孩子，给她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吧！ 　　“哥哥，我不玩了，你快出来。” 　　约莫七分钟后，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妹妹嚎啕大哭起来：“哥哥，我以后一定会听话，你快点出来，我再也不任性了，你快点出来，呜呜呜……” 　　我意识到自己玩得有些过火了，正当我开门而入的时候，发现大门竟然被锁住了，而我回家的时候，随手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 　　我一边敲门、按门铃，一边大喊道：“米米，米米，不要怕，哥哥在门外面。” 　　但是陷入极度悲伤状态的妹妹并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可恶。” 　　我试图将门撞开，却将自己的肩膀撞得生疼。 　　装满防盗窗的屋子，没有给我丝毫的可乘之机。 　　无力地跪在门前的地板上，听着妹妹的哭声渐渐变得沙哑，直至虚无。 　　等妈妈回来之后，我才重新进了屋子，毫无疑问，我被叱喝了一顿，好在妹妹并没有大碍，只是哭累了，睡着了。 　　我看着她泪痕未干的面庞，心如刀割。 　　这一天，我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所以我决定要用要一生来守护她——我最亲最爱的妹妹。

第3章 蚊子与妹妹与我

七月的夏，就连空气都变得燥热。 　　每年的夏天，我和妹妹都会回乡下避暑，除了避暑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老爹怕老人家寂寞，让我和妹妹好好陪陪在老家的奶奶。 　　去年回老家的时候，妹妹还不太懂事，当她看到奶奶的时候，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了我身后。 　　不过等奶奶拿出棒棒糖后，再加甜言蜜语的诱惑，这家伙顿时和奶奶打成一片。 　　奶奶居住的是一栋木制的大宅子，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依旧很稳固。 　　奶奶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爹是奶奶最小的孩子，奶奶最大的孙子已经二十五岁了，据说前不久已经订婚了，也许很快，年轻的米米就要成为姑姑了。 　　乡下确实比城里凉快不少，最让人烦躁的却是蚊子，大宅子外面有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尽管起到了良好的遮阴效果，却也带来了一大波穷凶恶极的蚊子。 　　宅子里没有空调，因为是木头做的，也不敢点蚊香，只能吹吹风扇，往身上抹些花露水来驱蚊。 　　吃饭的时候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因为这段时间不但是我的吃饭时间，还是蚊子们的吃饭时间。 　　我不停地拍打着在我腿边飞舞的蚊子，活生生像个小丑。 　　妹妹放下手中的碗筷，仰头问我：“哥哥，蚊子为什么只咬你，不咬我啊？是哥哥的血比较甜吗？” 　　我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的血可臭了呢！再说，你穿着长袖和长裤，蚊子怎么咬你？” 　　妈妈给妹妹买的衣服有点奇特，除了几条换穿的睡裙外，其余都是长袖长裤，我曾经问妈妈：“为什么不给妹妹多买几条漂亮的裙子？” 　　妈妈却说：“要是妹妹被人掀裙子了怎么办？等她长大了再给她买。” 　　妹妹恍如大悟地“哦”了一声，只见她弯下身子卷裤腿，卷完左边卷右边，然后把袖子也一并卷了起来，说：“我把肉露出来，这样蚊子就不会只咬哥哥一个人了。蚊子既然连哥哥的臭血都喜欢，那我的甜血蚊子一定更喜欢了。” 　　“母蚊子来咬我，公蚊子去咬哥哥。”她还给蚊子分配了任务。 　　我的心里顿时流过一道暖流，妈妈经常忙于工作，我被送上住宿学校之后更是一个月才见一面，大概也是有了这个小家伙后，我才知道亲情的滋味很甜很美好。 　　我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说道：“小笨蛋，公蚊子是不咬人的。” 　　“那这样子就更好了，母蚊子只咬我就好了。” 　　我用手刮着她可爱的小琼鼻说：“要是你被蚊子咬成花姑娘就不漂亮了，快把袖子和裤脚放下来。” 　　“如果我被蚊子咬成花姑娘，哥哥还会喜欢我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肯定喜欢啦！米米这么懂事、可爱。” 　　“那不就得了，只要哥哥还喜欢我就够了。”她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那时候我想，她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吧！没有之一。

第4章

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还待在乡下，不高不低的成绩，被不好不坏的普通高中录取，既不失望，也不失落，我本就没有特别勤奋学习，只是应付一般地完成了学业，最后得到了中规中矩的成绩，也算是付出和收获成正比。 　　在开学的前几日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一天，我的家崩坏了，温馨的小天地被人硬生生地用利爪留下了伤痕。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妈妈哭，也是老爸第一次和妈妈发生争执，事情的起因是老爸的二哥，也就是我的二伯赌博输得连裤衩都不剩，还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二伯打算向银行贷款，先把高利贷这个无底洞给堵上，好心的老爸给他做了担保人，但是二伯一家人却一溜烟跑了，电话也打不通，直接从人间蒸发了。 　　高额的债务就从二伯转移到了老爸身上。 　　我躲在门后面，透过门缝，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哥哥，哥哥，爸爸妈妈是不是在吵架啊？我看妈妈都流泪了。” 　　妹妹站在我的身旁，拉扯着我的衣服问，她背着一个可爱的粉色书包，再过几天，她就要进入幼儿园，开始无穷无尽的学习生涯。 　　“不是的，他们正在为米米的未来担心呢！” 　　“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担心米米啊？是米米做了坏事吗？” 　　妹妹歪着可爱的小脑袋，一脸疑惑。 　　“因为米米就要去幼儿园读书了，读书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哦！他们担心米米会受苦。” 　　“我才不怕辛苦，我已经答应爸爸妈妈了，我要拿小红花和奖状回家了。” 　　“米米真棒。”我摸着她的秀发称赞说，耳朵却高高竖起，听着老爸和妈妈的交谈。 　　“你二哥一共欠了多少？”妈妈问。 　　老爸哭丧着脸说：“一百二十万……” 　　“这么多！” 　　“要不是上百万，他也不至于跑路。” 　　“这么大一笔钱，你怎么敢答应他？不是说过，二哥以前就偷偷拿你的身份证去银行贷款吗？” 　　“我本来也是不想答应的，但是二哥一家子都跪下来求我，老妈和大哥也劝了我好久，三哥特定从外地打电话过来，我拒绝不了。”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你和他们讲兄弟情谊，但是他们可没把你当兄弟，这明显是个火坑，等着你跳下去，大哥和三哥明显怕事，老妈年纪大了，估计以为二哥只欠了几块，你兄弟姐妹那么多，凑点钱还是行的吧！这是你二哥犯下的错，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担。” 　　“好了，秀梅，不要说了，我问过他们，就大姐说能拿出两万出来。”老爹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说。 　　“就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呢！他们每个月没给老妈寄钱就算了，到这个地步了还这么抠门，真的是……” 　　妈妈被气得不轻，一张脸涨得通红。 　　“秀梅，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老爹把双手搭在妈妈肩上说：“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不能苦了你和孩子们，我们离婚吧！我把房子和孩子都分在你的名下，我努力工作，干个十几二十年，总能还……” 　　妈妈一巴掌甩在老爹的脸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打老爹，他们两个人一直相敬如宾，与其说他们是夫妇，更多的时候，我感觉他们更像是要好的朋友。 　　“苏良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爱慕金钱的女人吗？我和你结婚是为了让小沐不被人说是没爸爸的孩子！要是真离婚了，你要让别人怎么看我，怎么在背后说我，我和孩子们过的会幸福吗？” 　　“秀梅，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米米还小，小沐也要上高中了，跟着我只会让你们受苦。”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离，死也不离，我们把车和房子卖了，应该能凑出不少，我这些年也攒了差不多十万，这笔钱原本是打算给小沐娶媳妇用的，我找我爸妈再借点钱，加上你手头的积蓄，差不多就够了。” 　　“你爸妈不是在乡下务农吗？怎么会有闲钱，还是不要劳烦他们老人家了。” 　　“不要小看农民啊！关键时候，比你们这什么大家族有用多了。” 　　“是，是，比我这大家族有用多了，只是不甘心啊！毕业后，埋头工作十几年，才娶了美丽的老婆，有了听话的儿子，生了可爱的女儿，到头来……” 　　妈妈握住老爹的手说：“你不是还有我们吗？这就是你的收获，我们还年轻，再拼几年还是可以的。” 　　“是啊，我们还年轻，那个，秀梅，我们回房间吧……” 　　这一晚，妹妹被赶出了老爹和妈妈的房间，好心的我收留了可怜的妹妹。 　　这一夜，我失眠了，既不是因为家里背负的巨款，也不是因为第一次和妹妹睡觉，而是因为老爹和妈妈房间传出的奇怪声响。

第5章 床上床下

开学前一天，我搬到了这个一点也不新的新家里，发黄的墙壁，拥挤的过道，随时会掉灰的天花板，妹妹兴奋地在这间小屋子里乱跑、瞎转悠。 　　妹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指着墙壁上的小洞大叫：“哥哥，哥哥，你看，是蚂蚁军团。” 　　“是是是。” 　　妹妹和玩泥巴长大的我不一样，她从小就在一尘不染的温室中长大，无论是我，还是老爹，都对她宝贝得不行，几乎都快要把她宠上天去，只有老妈扮黑脸的时候才能暂时唬住她。 　　妹妹依旧在翻箱倒柜，探索着这个新大陆。 　　“米米，别再乱动了，小心碰到大虫子。” 　　“我才不怕大虫子，要是坏虫子，我直接一脚把它踩死。” 　　嘴上说得很帅气，等她真正遇到蟑螂和蜈蚣的时候，她便猛地从地上蹿起，双手抱住我的腰，双腿夹住我的大腿，全身都挂在我身上，泪眼朦胧地哭喊：“哥哥，哥哥，是虫子怪物，好大只、好可怕的虫子，哥哥快帮我踩死大虫子。” 　　我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我才不帮你，现在知道虫子的可怕了吧！看你以后敢不敢贪玩。” 　　“哥哥大坏蛋，我要告诉妈妈，哥哥欺负我。” 　　妹妹跑到妈妈那里打小报告去，妈妈象征性地训了我几句，妹妹便笑得合不拢嘴，把虫子的不愉快都忘光了。 　　家变小了，心的距离也变近了，以前老爸下班后总是窝在书房里工作，现在没有书房了，卧室也小得可怜，只能在客厅里工作，老爸经常会叫我帮他倒杯开水，或者打打字，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事情，书房对我而言，是老爸的私人领地，是我绝对不能踏足的地方。 　　有了更多的接触，便有了更多的交流，我一直以为老爸是个严肃的人，所以面对他的时候，不免有些畏畏缩缩，但是交谈之后，才发现老爸是一个诙谐的人，偶尔还会说些黄色的小段子，我们两父子在暗地里偷笑，妈妈时常挥着拳头佯怒说：“你们两个不正经的，不要教坏了米米，不然我揍死你们。” 　　妹妹问：“爸爸和哥哥在笑什么啊？”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说：“等米米长大了就知道我们在笑什么了。” 　　“那我要快点长大，到时候就能和哥哥一起笑了。” 　　看着妹妹的天真笑颜，我不忍心告诉她，就算你长大了，也是不能听有颜色的笑话滴。 　　妹妹一直嚷嚷着要一个人睡，如果没有搬家的话，她的愿望应该已经实现，现在她和我睡同一个房间，不过没睡同一张床。 　　妈妈买的是上下双层床，能节省不少的空间，原本是我睡上铺，妹妹睡下铺，但是妹妹坚决要睡上铺。 　　“要是哥哥突然掉下来怎么吧！会压疼我的，我要睡哥哥上面。” 　　妈妈给妹妹制订了严格的生物钟，八点准时上床睡觉，但这可苦坏了我，我从小就是夜猫子，八点睡估计是幼儿园的事情了，而且初中上了晚自习后，通常九点半才下课，赶上末班的公交车，将近十点才到家。 　　偶尔吃个夜宵，然后一番洗漱，躺在床上摁摁手机、刷刷微博、登下QQ，差不多十二点才入睡，有时候熬夜看小说还更晚。 　　我闭起双眼，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我感动床铺一阵晃动，竟然是妹妹爬下床，她摇着我的身子说：“哥哥，我睡不着，快唱歌给我听，妈妈都是这样做的。” 　　“我不会唱歌。” 　　我天生五音不全、唱歌跑调，要是叫我随手涂鸦还行，唱歌真的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 　　“哥哥你真没用，要不你讲故事给我听吧！爸爸也不会唱歌，都是讲故事给我听。” 　　“我还是去找妈妈来陪你吧！” 　　“不要，不要，妈妈的歌我早就听腻了。” 　　妹妹直接爬上床，霸道地占领了我的床，把我挤到了墙角。 　　“那你想听什么故事？白雪公主，还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极力搜寻大脑中的记忆，童话故事只有寥寥几个。 　　“不听这两个，爸爸说了很多遍了，我都会背了。” 　　妹妹挑食也就算了，竟然还挑故事。 　　我凭借着多年游戏的经验，给她讲了一个勇者斗恶龙，拯救公主的故事，我说得口干舌燥。 　　到后来发现，妹妹早已经打着可爱的小呼噜，沉入了梦乡。 　　我起床到客厅找水喝，发现老爸还坐在电脑前工作。 　　“小沐，还没睡吗？” 　　“刚把米米哄睡了，有点渴，老爸你这么晚还不睡吗？明天还要上班吧！” 　　“对不起，小沐，让你住在这种地方，我得再努力一点才行，得让你们过上更幸福的生活才行。” 　　“不，老爸你没有对不起谁，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因为老爸你给了我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 　　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鬼，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家”这个词对一个老爸这种大叔的杀伤力有多大。 　　若干年后，我也成为了一名大叔，才懂得家对一个三十岁的男膜法师而言，有多么大的意义。

第6章 挑食

高中生活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军训作为高中的第一堂课，好好地用阳光摧残了怠惰的我们一番，许多人也趁军训期间和以前的旧相识或新朋友搭打成一片，形成各自的小团体，我也不例外，无论从前是熟络还是陌生，只要是来自同一所初中，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如果在交谈过程，发现了相同的兴趣爱好，友谊还会更上一层楼。 　　和朋友们一起讨论着班级里面哪个女生最可爱，或者隔壁班哪个女生最可爱，然后一起哈哈大笑，引起女生的一阵白眼，自以为吸引了女生的注意。 　　烈日炎炎下，瞥眼偷偷看着女生汗流浃背而若隐若现的内衣，自以为发现了天大的财富，后来才知道，这连眼福的百分之一都不及，但是当年纯真的我们依旧因此欣喜若狂。 　　军训结束，又到了分离的时候，女孩子都哭得稀里哗啦的，男生不免也被这情景所渲染，眼角像是进了沙子一样，部队规定，教官不能和学生有超友谊的关系，但是教官还是用小纸条留下了QQ号。 　　大家立马兴致冲冲地加了教官的QQ，但是教官并不常在线，只能偶尔和他聊两句，久而久之，大家也淡忘了这位教官，有时在空间看到教官发的说说时，点个赞，就是我们如今的关系，没有一直保持联系的人，无论过去感情多么深厚，总有一天会沦为连招呼都忘记打的陌生人。 　　妈妈本打算高中时期辞掉工作，安心照顾我和妹妹上学，但是那场巨变虽然不至于让我的家庭彻底崩塌，却也元气大伤，将原本布置的生活节奏全部打乱。 　　妈妈非但没有辞掉工作，反而还升职了，要不是老爸阻止了妈妈，她还打算在唯一空闲的晚上找份兼职。 　　每天下课后去幼儿园接妹妹，然后顺路去菜市场买菜，陪着妹妹看会傍晚时分的动画片，匆匆地吃过晚饭，再踩着铃进教室，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这就是我一天的生活轨迹。 　　但是有一天却有一些不同，那一周妹妹刚学会了算术，得瑟的不行，一直在我耳边嚷嚷着她那蹩脚的加法。 　　菜市场是一个有些脏乱的集市，这里卖的菜基本是自个家种，卖菜的人一般是六旬老人，甚至更老，虽然他们卖的青菜不算漂亮，偶尔还有蚜虫咬过的痕迹，虽然他们卖的番茄不大，但是胜在颜色香艳，尽管我不知道这些绿色蔬菜到底有多绿，但总比那些一点也不绿的来得放心。 　　妈妈每天委托我买的菜都不一样，今天则是青椒、番茄、豆芽，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买西红柿，但是不买的话，下场只会更惨，我可不想沦落到顿顿将番茄作为主食的地步。 　　当我说出买这些菜的时候，妹妹哀求说：“哥哥，不买青椒行不行。” 　　“不行。”我一口回绝了她，我对妹妹千依百顺，但唯有这个方面不能妥协。 　　“哥哥大坏蛋，一点都不疼我。” 　　无论她如何哭喊叫骂，都无法撼动化为铁石心肠的哥哥状态的我，总不能只让我的嘴巴受苦。 　　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厨房等候多时，我将食材教给老妈，抱着妹妹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家伙嫌沙发太硬，总是赖皮地将我的腿当做垫子，胸当做靠背。 　　不过她的心情很不愉快，一直撇着一张嘴，估计是我执意买青椒的事情惹怒了她。 　　“小沐、米米吃饭了。” 　　妈妈开饭的声音在我耳边犹如死神的钟声，今晚的晚餐注定不愉悦，并非妈妈的厨艺差，她的手艺很好，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只是她每次喜欢将我和妹妹不喜欢的菜贴心地夹到我们的碗里。 　　“已经帮你们盛好饭了，快吃吧！” 　　我和妹妹看着米饭上分别放满了番茄和青椒，我和妹妹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色，即便我已经是一位高中生了，我依然挑食，不是吃不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我刚拿起筷子，妹妹便眼疾手快地放了一片青椒在我碗里，然后从我这里夹走一块番茄放在嘴里。 　　“番茄真好吃，为什么哥哥不喜欢呢？” 　　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吃着青椒说：“青椒真好吃，为什么米米不喜欢呢？” 　　“你们不能挑食，这样子会长不大的。”妈妈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可是这样子，我和哥哥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了。” 　　“这样子不也挺好的嘛!我记得秀梅你到现在都吃不下苦瓜。”老爸出来打圆场说。 　　“你自己不也一样，不喜欢吃洋葱。” 　　妈妈和老爸互相揭着老底，趁此期间，我和妹妹的碗直接对调了。 　　看着津津有味地吃着番茄的妹妹，我想，挑食也挺好的，只要有一个能吃掉你讨厌食物的人。

第7章 她还是个孩子，所以我还能多玩几年（误）

边玩边学地度过了高一，高二文理分科，擅长文科的我却选择了理科，没有特别有意义的原因，单纯因为懒而已。 　　但是无论学文学理都避不了高中这苦逼的生活。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二的我也结交了一群损友，其中以我的同桌最损，他是班级里的班长，却带头违纪，经常怂恿我去小卖铺，然后一起在课上吃零食，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家伙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自习课上，掏出手机看父爱如山，虽然没外放，但是班级里的其他饥渴的男生将我们的桌子围个水泄不通。 　　我仍记得那些女生嫌弃的眼神，想必她们就算用脚趾头也猜到了我们肯定在看不健康的东西。 　　苦逼的高中生活，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我们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假期从来都是按日来算的。 　　白天的课间休憩时间，我们就在趴在走廊上看着学妹在操场上挥散汗水的模样，晚自习下课之后，我们就去操场上小跑两圈，看看能不能勾搭上一个可爱的妹子，当然，最后我们一无所获，守护着这一点也不宝贵的童贞。 　　时光荏苒，我迎来更苦逼的高三生活，而妹妹也开始了她欢乐的小学生涯。 　　九月一号那一天，是星期日，是我难得清闲的一天，太阳才刚刚升起，妹妹便推搡着我的身子喊道：“哥哥，哥哥，快起床。” 　　我抄起被子，蒙住头说：“米米，让哥哥再睡会。” 　　自从我上了高二以来，周末睡到太阳晒屁股已经是常事，是爸妈所默许的事情。 　　“哥哥，快点起床啦，我要去学校。” 　　“下午再去学校报道，不行吗？” 　　爸妈忙于工作，带妹妹去学校注册这种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身上。 　　“不行，不行，我和小莹约好了，早上要在学校见面。” 　　小莹似乎是妹妹幼儿园的好朋友，经常在妹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学校有什么好的？”我揉着惺忪睡眼问。 　　“因为在学校里能交到很多的朋友，而且哥哥在学校里，所以我也要去学校读书。” 　　我在心中呐喊道：“笨蛋，你又没和我在同一所学校，学校只是一个大监狱、大熔炉而已。” 　　最后，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应该背着书包，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怀揣着梦想和希望踏上学习之旅。 　　我摸着她的头说：“待会你去学校的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我才不会呢!” 　　妹妹去学校确实没有大哭大闹，我也见到了她最好的朋友小莹，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虽然长得蛮可爱的，不过她不及我妹妹一半的可爱。 　　这一天还发生了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足够我铭记一生，妹妹的班主任是一个十分年轻的语文老师，我带妹妹去报道的是，她却误以为我是妹妹的爸爸，虽然最后解开了误会，但是妹妹却笑着称呼我为“爸爸哥哥”。 　　回家之后，我更是成为了爸妈吃饭间的笑料，妈妈还戏谑说：“等小沐上大学的时候也该找一个女朋友，现在女生这么少，不早点出手是不行的。” 　　我埋头吃饭，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这还是妹妹第一次听到“女朋友”这个称呼，她眨着大眼睛，一脸的困惑。 　　读书的日子像是复制粘贴一样过着，每一天都是吃饭、上课、睡觉，只有二周一次和妹妹待在一起的星期天才有特殊的色彩。 　　时间不经意地在指甲悄悄流逝，而家里也迎了头等大事——妹妹的生日。 　　好在妹妹的生日在国庆节，每个人都能腾出时间来给妹妹庆生。 　　我曾经笑着和妹妹说：“每年都有十三亿人帮你庆祝生日，你真幸福。” 　　妹妹伸出手指数道：“哥哥骗人，明明只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三个人。” 　　不过今年，肯定不止三个人。 　　九月的最后一天，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刚一进门，便看到妹妹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五颜六色的礼物盒。 　　“米米，你不是收到了很多生日礼物，为什么还不开心？是被谁给欺负了吗？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出气。”我挽起袖子，露出瘦弱的手臂说。 　　“哥哥，你说小莹怎么还没给我礼物，上次过生日，我都给她礼物了，她是不是讨厌我了，不和我做朋友了。” 　　“肯定会给的，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会对你好，你别着急嘛！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呀！” 　　“对哦！”她恍如大悟地说。 　　妹妹就这样美滋滋地被我哄上床睡觉。 　　十月一日的清晨，妹妹摇醒我问：“哥哥，小莹来给我送礼物了吗？” 　　“估计她现在还在睡懒觉，也许下午就来了。” 　　吃完简陋的午餐后，妈妈便开始筹备晚上的盛宴，老爸也出去订蛋糕和买饮料，妹妹问我：“哥哥，这都中午了，她怎么还没来给我送礼物啊” 　　“还有半天呢！也许她打算晚上的时候给你一个大惊喜。” 　　到了晚上，妹妹失落地吹掉了蜡烛，妈妈捅着我的手臂问：“是不是你小子欺负了米米。” 　　我在妈妈耳边解释了一通，妈妈无奈地摊手说：“这就难办了，看来是很好的朋友呢！” 　　家里的小公主心情不好，我们也提不起劲来，这是妹妹懂事以来，度过的最难受的一个生日。 　　妹妹已经不再问我“小莹怎么还没来”的问题，也不看动画片，一个人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谁也不理，看来是伤心透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出了趟门。 　　第二天的早上，公鸡刚刚打鸣，妹妹捧着我的脸大叫：“哥哥，哥哥，你看，你看，这是小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只小白兔！” 　　“我就说嘛！她一定会送你礼物的。” 　　“不过我现在不喜欢玩布偶了。” 　　“不喜欢吗？我认识这家礼品店的老板，不喜欢可以拿去换一个你喜欢的玩具。” 　　“不换，不换，这是小莹送给我的礼物，不能换！” 　　“那你以后也要和小莹做最好的朋友哦！”我摸着她的脑袋说。 　　“我会的。” 　　后来那个小白兔成为她最心爱的宝贝，每天睡觉都搂着，有什么烦心事和小秘密都躺在床上对它倾诉。 　　她一直不知道那个小白兔是我买来放在她床头，我至今也不明白小莹为何没有给她礼物，但是小莹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都是最好的那一种。 　　妹妹还是个孩子，尽管这个社会充满着各种黑暗，但我还是希望年幼天真的她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有付出就会有回报，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一定会对你好。

第8章 妹妹与女朋友

高三时发生了一件大事——我谈恋爱了。 　　我在中二阶段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甚至在心中发誓，今生今世只喜欢她一人。 　　我贿赂了她的闺蜜和弟弟，得到了她的手机号、QQ号，并且倒背如流，知道她有什么爱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在体育课上，偷偷拍下她的照片，设为手机屏幕。 　　但我终究是一个懦弱的人，害怕失败，没有告白的勇气。 　　每日听着许、徐、汪三人的伤感情歌，和同样为情所困的哥们抽着寂寞的香烟，一起去网吧上网，那一段非主流的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到头来，我发现我那所谓的情爱太过幼稚，时间能消除这一点都不刻骨铭心的爱恋，仅仅一个暑假没有见面，我已经忘了当初的誓言，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也被我忘得。 　　这一份待在我心中三年，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恋爱，还敌不过一个见面一个月的学妹的表白。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衫，确实如此，当学妹约着我到公园里散步，在石阶上，笑靥如花地对我说:“学长，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我不知道她喜欢自己什么地方，我也一点都不了解她，接受她的告白，更多的是我的虚荣心作祟。 　　我待在单身狗众多的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有女朋友也变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妹妹上了小学，有了自己的朋友，也能够自己回家，不需要我的接送。 　　多出了一丝闲暇时间的我，用来陪所谓的女朋友散步，渐渐地，我也明白她的目的，她的学习成绩有点差，尤其是理化生这方面，而我虽然在这方面不是顶尖的水平，但比她还是强得多。 　　我们各取所需，她将我当作学习工具，而我把她当成了和朋友炫耀的资本，我们没有越过雷池，做过最亲密的动作是牵手。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我真是幼稚得可爱。 　　尽管女朋友的事情一直瞒着家里，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与妹妹居住在同一间屋里，难免会发生意外。 　　某个周末，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妹妹问我：“哥哥，谁的电话啊？” 　　我随口应道：“女朋友的。” 　　“女朋友是什么朋友？” 　　“就是学习用的好朋友。”我胡乱搪塞了一句，迅速拿起手机跑向屋外接电话。 　　等我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妹妹也在她的身边，一般这个时候，她俩都已经上床睡觉了才对，我的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我心虚地朝卧室走去。 　　“小沐，给我滚过来。” 　　妹妹不哭的时候，妈妈就是家里的女皇，她的话没人敢忤逆。 　　“是。” 　　“听说你谈了女朋友？” 　　“谈了。” 　　“照片呢？给我看看。” 　　妹妹突然凑上前问：“妈妈，女朋友是什么呀？” 　　“小孩子不懂，别问。”妈妈训斥她说。 　　妹妹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地走开了，还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头不由得一凉。 　　“小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妈妈也不是要责备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妈妈不想你因为她而影响了学业，明白了吗？” 　　“下一次质检要是排名退后了，后果你懂得的，小沐，妈妈我可不介意棒打鸳鸯。” 　　我向办公桌上的老爸投去求助的目光，老爸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我认命说：“我知道了，妈妈。” 　　我挪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房间。 　　“对了，小沐，这女孩子挺可爱的，你要好好珍惜啊！” 　　“我会加油的。”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 　　刚进卧室，妹妹便扯着我的袖子问：“哥哥，女朋友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把她搂进怀里，解释说：“女朋友不是什么东西，就是哥哥喜欢的人。” 　　“那这个人是女生吗？” 　　“当然是女生，女朋友嘛！怎么会是男生……” 　　妹妹面色顿时一暗，挣开我的怀抱说：“哼，我今晚要和爸爸妈妈睡。” 　　之后她一周都没理我。

第9章 妹妹与表妹

如果凉宫春日是永无止境的八月，那高三便是永无止境的考试。 　　质检的成绩很快便出来了，排名不退反而进了一丢丢，我成功地保住了我的学习用女友。 　　高考的那个灼热的夏天逐渐临近，但是我却产生不了多大的紧迫感，过着不变的日子，偶尔抽空和朋友去网吧小聚一下，依旧和女朋友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有一天，女朋友问我：“对了，学长，昨晚接电话的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妹妹吗？声音挺甜的。” 　　昨天晚上，我刚洗完澡，手机突然响了，我还没接电话，妹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抢走了我的手机，跑回房间里，关门、反锁，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被关在门外的我只听到她大喊道：“我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拜拜！”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昂着头，还一脸得意地说：“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这样就能把哥哥的女朋友气走。” 　　我忽然觉得有必要让妹妹少和妈妈一起看电视剧了。 　　我问：“你被我妹妹气走了吗？” 　　女朋友捂嘴笑道：“真是可爱的妹妹呢！我哪里舍得走，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见她一面。” 　　但是“有机会”终究变成了“没机会”，高考之后，我与她变成了异地恋，我忙于适应大学的生活，她则忙于复习，准备高考，有时候一天都聊不上几句话，最后还是我先开口，结束了这段不算恋爱的恋爱，这个结果我早有预料，没有感情支撑的异地恋终究会化为泡沫，我与她只是相互索取的关系而已。 　　这个世界很大又很小，你想见的人，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险都要去见上一面，不想见的人，即便是在你身后，你却连转身都不愿意。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已经如烂泥一般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不温不火的成绩，勉强高过一本线十分，属于报二本有余，报一本偏难的尴尬境地。 　　关于我的去留问题，老爸和妈妈产生了分歧，老爸希望我出省见见世面，而妈妈则想让我在省内读大学，这样见面、回家也方便，但是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我自己，爸妈只是给我提建议而已。 　　好男儿志在四方，生活在南方的我确实想去见一见所谓的北国风光，当妹妹扯着我的袖子，哭丧着脸说：“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读书，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我的雄心壮志瞬间被泼了一大盘冷水，连忙哄着她说：“只是工作日不回家而已，周末还是能回家的。” 　　“那说好了，每个周末都要回家陪我。” 　　“好好好。” 　　最终我报了一个隔壁省和两个省内的大学，然后幸运地被本省内最南方的一所大学所录取，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酷热。 　　离开开学还有一大段的时间，而我这个准大学僧也收到了小姨的邀请——给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的乡下表妹补习。 　　因为老爸的二叔做的混账事情，我们家和老爸那一族的亲戚已经很少往来，只有节假日回老家看望一下奶奶。 　　外公和外婆生了两男两女，但是我的两个舅舅都在外地打工，妈妈也在城里上班，只有小姨嫁给了本地人，照顾着两位老人家。 　　小姨家有两个女儿，大的刚上初中，叫林芬芬，小的比米米小一岁，叫林茵茵，还在上幼儿园。 　　我虽然荒芜了一个多月的学业，但是教教初中生还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我本以为米米会和茵茵会成为好朋友，但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给茵茵买了点小零食，她便有些黏我，一会要坐在我的大腿上荡秋千，一会要我举高高，跟着了迷似的，我不好拒绝，怕她哭闹，就陪她玩游戏。 　　妹妹看见了，一脸的不爽，走过来训斥我说：“哥哥，你怎么可以把茵茵举得这么高！亏你还是什么很腻害的大学生，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要是摔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茵茵站出来，护着我说：“米米姐姐，没事的，我不怕，我就喜欢和大哥哥一起玩。” 　　妹妹顿时语塞，她红着脸将茵茵拉到一旁，一脸严肃地说：“你要是不让我哥哥陪你玩，我就把我的小白兔送给你。” 　　那是她最喜欢的玩具，没有之一，她一直带在身边，俨如她的分身。 　　“可是我不喜欢小白兔，我就想和大哥哥一起玩。”不过茵茵并不领情，在妹妹眼中的宝贵东西，在她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我哥哥忙着呢！他没空陪你玩。” 　　妹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哥哥，你还不去教芬芬姐姐读书的话，我就告诉妈妈和小姨说你怠工，把你的零花钱扣光光。” 　　“好了，好了，我怕你还不成。”我苦笑着说。

第10章 全世界最好的

离开学还有十天，妈妈忽然对我说：“临走之前，去给你父亲上柱香、除下草，以后等你工作了就更没机会了。” 　　我对亲生父亲最深的印象是报名时户口簿上的那一行名字，早些年的时候，我和妈妈在清明节的时候都会去看望一下父亲，但是妈妈再婚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而是雇人扫墓，这也是我给妈妈的建议，人总是要向前看，不能被过去所束缚。 　　妹妹一听我要离开，便嚷嚷着要和我一起走，我自然是拒绝的。 　　“米米乖，哥哥要去一个很乡下、很破的地方，我真的不是去玩的，我明天就回来。” 　　“哥哥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她朝我吼了一句后，立马换了一张冷漠的脸，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尽管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她最不想看的节目，直到吃饭之前，她都没理过我。 　　我想让她给我盛饭，她摇摇头说不行。 　　我一脸谄媚地说：“那我帮你盛饭吧。” 　　她直接放下了碗筷说：“我吃饱了。” 　　连头也不回地回房间去了，妈妈逮着我的脑袋问：“小沐，你怎么又惹妹妹生气了？” 　　“不是你让我去扫墓的吗？米米听到后硬是要跟我去，我说不行之后，她就……” 　　“这还不是怪你，谁叫你前几天出去浪的时候不带上米米，她一天都要问好几遍你回来没有。” 　　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就打算和要好的朋友出去旅游，收拾行囊时被妹妹看到了，她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出去玩。 　　她拉着我的衣角，含情脉脉地说：“哥哥，能带我一起吗？” 　　“这次太远了，不能带你去了。” 　　她嘟着嘴，闷闷不乐地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会说：“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 　　“那说好了，就七天吧！”她将小手放在脖子上，威胁说，“要是七天之后还没回来，我就天天跟着你。” 　　最终我还是没有遵守承诺，原计划是七天，但是考虑到大家过完这个暑假之后，就天各一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有人就提议增加行程，我浪了大半个月才回到家。 　　回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脸肿得和包子一样、一脸气呼呼的妹妹。 　　“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去哄哄你妹妹，要是她不理你了，那你在这个家就没亲人了。”妈妈拍着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一阵无语，这是亲妈吗？ 　　我推开卧室，妹妹正坐在床上，抡起粉拳砸在一只大白熊的身上，骂道：“哥哥大笨蛋，哥哥大坏蛋……” 　　这只白熊布偶是我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我每年都会送妹妹生日礼物，而这些礼物也快堆满了这间小屋子，虽然每年妹妹都会收到很多生日礼物，但是只有我礼物的和那只小白兔能呆在这个屋里。 　　妹妹明显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偏过头去，“哼”地一声。 　　“米米，明天和哥哥一起去乡下好不好？” 　　“不要。” 　　没想到被一口回绝了。 　　我继续哀求说：“米米，哥哥求你了，要是你不去的话，哥哥一个人寂寞的。” 　　妹妹是不是回头看我，她的内心似乎开始动摇了。 　　“要是米米陪我去乡下，我在开学之前就天天待在家里陪你。” 　　“既然哥哥求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没办了，本小姐就勉强陪你去吧！” 　　她昂首挺胸，骄傲得不行，像个公主一样，不过她确实是公主，是我的公主。 　　第二天，我拉着妹妹，背着行囊，踏上了返乡的道路。 　　泛着恶臭的大巴让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但是妹妹却一脸兴奋，一会儿指着窗外的青山，一会儿指着窗外的碧水，我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她是我此行最重要的、最珍贵的“行李”。 　　父亲去世的时候，还没墓园这种东西，他葬在了风水不错的山头上，我将包背在胸前，身后背着妹妹。 　　八月的天，依旧燥热不已，山路又陡峭，不过两三步我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妹妹拿着纸巾，帮我擦拭着汗水，我和妹妹聊着旅行的趣事，要是我一个人来的话，大概真的会寂寞死吧！ 　　尽管清明节的时候，雇人扫过墓，时隔四五月，父亲的坟头已是杂草丛生。 　　“哥哥的爸爸就睡在这下面吗？”妹妹问。 　　“是啊，他就在下面呼呼大睡，所以我要把杂草全部拔了，让他睡个好觉。” 　　我从包中取出镰刀和手套，临走之前，妈妈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所有道具。 　　我让妹妹躲在树荫下，嘱咐道：“米米，在这里等我，要是被太阳晒成黑姑娘就不漂亮了。” 　　我弯下身子开始锄草，当我转过身子，打算清理背后的杂草时，发现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背后，她正跪在地上拔草，漂亮的小白裙已经变成小黄裙。 　　“米米，我不是让你躲在树下吗？要是你的手被割破了怎么办？”我着急地翻开她的手，没有割伤，只是沾了些黄土和草屑，我不由松了口气。 　　“因为我也想帮哥哥的忙。”妹妹有些委屈地说。 　　“那你也不能……”我刚想好好教育一下妹妹，看着妹妹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脸庞，怎么都说不出责骂的话。 　　我脱下手套，戴在妹妹的小手上，手套大得离谱，妹妹的两根手指才勉强塞满一个洞，不过这样就不会伤到手了，她能随便折腾了。 　　“谢谢米米，我们早点做完回家吧！”我摸着妹妹的头说。 　　“嗯。” 　　为了让妹妹少拔点草，我一改刚才的磨洋工模式，几乎是拼了老命锄草。 　　不一会儿，坟头的周围便干干净净的。 　　我没有买花，只是摘了几朵新鲜的野花。 　　我没有烧纸，只是握着佛香鞠了三个躬。 　　我没有怨恨，只是感激他让我降生于世。 　　“哥哥，哥哥，我也要拜拜。” 　　“你就不要了，这又不好玩。” 　　“不行，我的爸爸是哥哥的爸爸，那哥哥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我必须要向他问好才行。” 　　对妹妹的请求，我的抵抗力是负数，我分了三根佛香给妹妹，她像模像样地鞠了三个躬，嘴里念叨着：“哥哥的爸爸好，我是哥哥的妹妹，我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 　　“你啊……”我抱起妹妹说。 　　“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是我妹妹真是太好了。”我蹭着她的娇嫩的小脸蛋说。 　　“那是当然了，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哥哥，我也要当全世界最好的妹妹才行。”

第11章 哥哥，我想你啦

九月是开学的季节，我也不例外，天刚灰蒙蒙亮，我独自一人拖着行李悄悄离开了家，不惊醒任何一个人，并非叛逆与矫情，只是分离，难免有些伤感，无论是他们，还是我，我不想流泪，更不想让他们流泪。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学校门口，看着一家老小犹如供佛一般围着一位女生，形影单只的我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老爸也曾经提议过要举家送我到学校报道，但是被我拒绝了，我不能一辈子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是时候独自飞翔了，而大学就是我设下的第一站。 　　在开学之前我就查过了这所大学的资料，知道宿舍在哪，知道在哪上课，知道舍友来自哪里。 　　以前听别人吹得大学多么自由，多么美好，是天堂。 　　但实际上，大学是一座大熔炉，会磨练出精英，但剩下的渣滓，更多的是没用的废材，连回炉重造的机会都没有的那种。 　　听完老教授们犹如模版一般冗长的陈词滥调，回宿舍和舍友们聊天打屁，说着各自高中时的趣事，一起愤慨这一所大学的不足之处。 　　接踵而至的便是军训，全世界的军训大概都一个德性，迷彩服总是不合身，或紧或松，军鞋总是太大，垫上小翅膀才勉强能穿。 　　教官都是小年轻，有的年龄甚至比我还小，所幸的是他们还算敬业，并没有发生教官向学生表白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件。 　　我趁着在军训时还算活跃的表现，在班里谋得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职位，校的学生会开始纳新，我也不甘人后地去参加了面试，一轮、二轮、三轮，经过层层的筛选，我最终成为学生会的一名干事。 　　所谓的干事是真的干事，每每有活动之时，学长学姐们便一个短信、一通电话指使我们去搬帐篷、桌子，布置会场。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累得差不多是个废人，本想洗洗睡了，但是女朋友的一条消息却让我不得不强忍着睡意拿起手机，和她聊天，缓解她考试的压力。 　　但聊天的内容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比如你今天做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人，每天的第一句都是“你在干吗？” 　　，每一天的落幕都是“晚安。” 　　久而久之，我有些厌烦了，这种像是小学生交作业、完成日常任务的感觉。 　　我率先提出了分手，她有些诧异，还叫我不要开玩笑，但是我心意已决，让她高三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 　　当我删除了她的好友，将她的手机拉入黑名单后，世界终于清静了，事后我有一点点后悔，这大概就是冲动的惩罚，但是我绝对不会去乞求复合啥的。 　　分手一星期后，她用小号加了我的好友，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聊，我看到她的消息也都是闲置在一边，偶尔才回。 　　有一天，手机的微信忽然发来一条妈妈的视频通话，我每周都会打电话回家，但是用微信联系还是第一次，难道妈妈打算监视我朋友圈的生活了吗？ 　　按下确认键后，荧幕上显现的不是妈妈那张脸，而是一张笑嘻嘻的小脸。 　　“哥哥，我想你啦！” 　　“我也想你了，米米。” 　　“哥哥，大学好玩吗？” 　　“挺好玩的。” 　　“那你干嘛苦着一张脸，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 　　妹妹一言戳中了要害，让我顿时哑口无言。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猜对了。” 　　妹妹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让我恨不得跨过屏幕，去敲一下她的小脑袋。 　　“你猜对了一半，是我甩了她。” 　　“那哥哥现在是没有女朋友了！”她有些雀跃地说道。 　　“对。” 　　妹妹连忙大喊道：“妈妈，妈妈，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哥哥他分手了。” 　　“什么！苏沐，你脑壳是不是被门夹了，你知道现在女朋友都难找吗？还分手，谁给你的勇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傻儿子……”妈妈夺过手机便对我一阵叱骂，我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妈妈说累了，我才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发现妹妹像小恶魔一样捂着嘴偷笑，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可爱极了。

第12章

自从上一次视频聊天之后，妹妹似乎上瘾了，隔三差五就会拿着妈妈的手机找我聊天。 　　爸妈平常对她的管教很严，不像我这个被放养的野孩子，晚上不许她独自外出，只准她看一小时的电视，玩半小时的手机，而这半小时一般在与我聊天中度过。 　　有一天，妹妹捂着嘴，不好意思地和我说：“哥哥，我开始换牙了，好丑。” 　　“是不是门牙掉了？” 　　“嗯。” 　　“那快点给我看看，看一下新的牙齿长出来没有。”我笑着说。 　　“那你保证不许笑我。” 　　“好好好，我保证不笑你，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我就笑出来声。 　　妹妹抿着嘴，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又捂着嘴说：“那你发誓才行？比如违规了，下次暑假就要一起带我出去玩这样的。” 　　“我对毛爷爷发誓，如果我嘲笑你，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怎么样？” 　　她勃然大怒说：“哼！天天就知道女朋友、女朋友的，我要去跟妈妈说你在学校里整天想七想八的，根本没有好好学习。” 　　“米米，等一下……” 　　没想到妹妹真的放下手机，把我晾在一旁，憋着大红脸找妈妈告状去。 　　妈妈这是倒没有骂我，反而鼓励我加油，问我看上了哪个女孩子，有没有照片，还传授我如何要如何讨得女孩子的欢心。 　　妈妈说完之后，心情大好，妹妹则是撅着嘴巴，一脸的不愉快。 　　“米米，让哥哥看看你的牙好不好。” 　　“不好。” 　　直接被一口回绝了。 　　“求你了，哥哥真的想看一下？” 　　她的嘴巴动了动，犹豫了片刻，然后捂着嘴说：“你再发一次誓。” 　　“好。”我举起手来，像模像样地发一遍誓。 　　但是她却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我反复发了五六遍誓，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让我看。 　　几天之后我微信收到一张照片，正是妹妹的自拍照，没了两个大门牙的灿烂笑容，我扑哧一声地笑了，将这张照片设为了壁纸、屏保、聊天背景，就算后来被她发现了，我依旧没改。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照片一眼，所有的烦恼、不开心都一扫而空，我想她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天使吧！ 　　时间在悄然间流淌逝去，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来临，这本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假期，但因为二伯的归来而变得特别。 　　二伯一家子都穿着昂贵的名牌，手上、脖子上戴着奢华的首饰，看起来像是发了横财。 　　“明哲，当年的事情是二哥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二伯率先开口说。 　　“二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好，二哥就欣赏你这种性格，这是二哥对你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二叔拿出一个铁箱子和一把钥匙放在桌面上。 　　“爸爸，这里好脏、好小，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二伯的儿子率先闹起了别扭。 　　“浩轩，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我怎么教你的，也没向你四叔问好！”二伯母怒骂道。 　　“可是真的……”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真是娇嫩得不行。 　　妹妹扯着我的袖子，指着他笑道：“哥哥，你看，他要哭了嘞，真是羞羞婆。” 　　“小孩子皮一点是正常，小沐当年也没少被我骂。” 　　妈妈抹黑了我，制止二伯母的叱喝，和二伯母聊起天来，虽然表面看上去两个人都带着微笑，但是我感觉却是唇枪舌剑的往来。 　　“二哥，这些是东西？”老爸问。 　　“你打开就知道了，我们先走了，待会好要去大哥那一趟。” 　　“二哥，你慢走，有空再来玩啊！” 　　“二伯、二伯母再见。”我和妹妹也挥着手道别。 　　送走了这三位金菩萨，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 　　老爸打开箱子一看，里面装的是红通通的百元大钞，还有一张房产证。 　　“秀梅，这笔钱要怎么办？” 　　“收下呗！本来就是他欠我们的，这可是我们打拼十几年的血汗钱。” 　　“那这房子？” 　　“也一起收下，反正你二哥现在有钱了，再说，我们不住这房子，以后小沐结婚总不能窝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 　　妹妹拉着妈妈的衣角问：“妈妈，妈妈，哥哥结婚之后就要离开我们了吗？” 　　“是啊，他以后娶了老婆就要离开我们了，还会生小孩子，到时候米米可以帮哥哥带小孩，不知道他的老婆会不会尊敬我，听说婆媳关系最难相处了。” 　　妈妈托着腮，一脸忧容。 　　“啊！那我不要哥哥结婚，我不要哥哥离开我们，呜呜呜……”妹妹忽然坐在地板上，蹬着小脚丫，嚎啕大哭起来。 　　“米米，不要哭了，老爸，妈妈你们也哄哄米米。” 　　我顿时慌了阵脚，小孩子的心情真是三月天、六月雨，说变就变，刚才和欢声笑语，下一秒就泪流满面。 　　“我该去处理文件了，明天要交给上司。”老爸看了一眼手表说。 　　“糟糕，到饭点了，我去煮饭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烂摊子扔给我。 　　“米米，不要哭了，哥哥明天给你买零食、买玩具好不好？” 　　“不好，不好。” 　　“那我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动物园？水族馆？” 　　“不去，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我不要哥哥离开我。” 　　她闹得反而更凶了。 　　“好好好，我不离开你。” 　　“那哥哥不结婚了？” 　　“呃……”我顿时一愣，看着她刚止住的泪水又要汹涌而出，我连忙说，“不结婚，不结婚。” 　　她破涕为笑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我本以为所谓的结婚事件就到此结束，没想到她睡觉之前，爬上我的床，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妈妈说，哥哥以后一定会结婚的，但是我又不想和哥哥分开，所以我想了一条妙计。” 　　“什么妙计？” 　　“诶嘿嘿，就是我和哥哥结婚就好，这样我就能跟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小笨蛋，兄妹是不能结婚的。”我捏了捏她精致的小鼻子说。 　　“可是妈妈说可以啊！妈妈明明说可以的。” 　　她开始着急了，眼角有些湿润。 　　我想这肯定是妈妈为了安抚妹妹的玩笑话。 　　要不要揭穿这个玩笑呢？也许等她长大些就会忘了吧！我这时候是这样想的。

第13章 奇怪的病

大二开学没两天，便是中秋节。 　　妈妈打电话问我：“中秋回家吗？” 　　我异常坚定地说：“不回，学校事情太多了，班级活动要搞，教授讲座要听，实践报告要写，同学聚会要去，社团和部门开始纳新，女朋要找……” 　　妹妹抢过电话问：“哥哥，中秋节回家吗？” 　　“当然回来了。” 　　不知不觉便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家里买了好多东西呢！有柚子、橘子、月饼、板栗……” 　　接下来的国庆节也好，元旦也好，只要妹妹一开口，我大脑一热便答应下来，我似乎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或者说，很早以前便患上了，无法拒绝妹妹请求的病。 　　我有些厌烦了学生会和部门的东走西跑，忙完纳新，我便从学生会和部门中隐退，班级里的小职位也退位让贤，只留下一个感兴趣的社团。 　　无事一身轻的我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兼职，发传单、酒店服务生、推销员、送外卖、穿玩偶服、电子厂，虽然每次回宿舍都是葛优躺的姿势，但是花自己赚的钱果然很开心。 　　买买买大概真的女人的天性，不管是妈妈，还是妹妹，自从淘宝兴盛以来，在家经常能看到妈妈霸占着老爸的电脑，妹妹抱着我的手机，也不知道是谁教会她用淘宝。 　　不过妈妈属于矜持型购物，一件喜欢的裙子，她会货比三家，反复思量，最后才下订单。 　　但是妹妹就不一样了，她年轻气盛，一见到喜欢的东西便加入购物车，已经不是剁手级的购物，而是剁脚级的。 　　她虽然有一丁点的零花钱，但是不会付款，又不敢让爸妈买，只能找我，大概全世界都知道，虽然我很穷，但是我不会拒绝她，也拒绝不了。 　　为了方便她购物，我将自己的淘宝帐号记在了她的小本本上，每次她把东西拉进购物车里，然后再打个电话通知我付款，不过我会适当筛选一下她的商品，要是假货和烂货，我会让她换一家店。 　　每次妈妈问她谁的快递，她都说是哥哥送的礼物，当然，妈妈并没有因为我这个宠爱妹妹的哥哥而感动，而是扬言要到学校打死我。 　　寒假回家，我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妹妹像猫一样窝在我怀里逛淘宝，时不时对我说：“哥哥，你看这双鞋子好可爱，这件裙子好漂亮。” 　　“嗯嗯嗯……”我连声应道。 　　忽然，妈妈一手拿着胡萝卜，另一只手拿着菜刀，指着我喊道：“苏沐，你要是再敢帮你妹妹付款，我就弄死你，你这么宠她，早晚要出事。”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妹妹吓得连手机都掉了，颤抖着身子说：“哥哥，我还是不要了吧！” 　　我拍着胸膛，很是装逼地说：“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哥顶着，你尽管买。” 　　她担心地说：“可是妈妈真的会弄死你的。” 　　“放心，妈妈怎么舍得弄死我呢！我可是她的亲儿子。” 　　“但是你不是妈妈亲生的啊！” 　　“蛤？” 　　我顿时一脸错愕。 　　她趴在我身上，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妈妈以前和我说过，哥哥其实是妈妈在垃圾桶里捡的。” 　　感情我在妈妈心中就是野猫野狗的级别。 　　不过经过我妈妈的恐吓之后，妹妹收敛了很多，再也不是大手大脚地买一堆，一个月才叫我付款一两次，从一个剁手剁脚级的入门买家变成了妈妈那种老练的矜持型买家。 　　这对我，还有我的钱包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我不用每个周末都去兼职了。

第14章

大三下学期，课程已经基本结束了，同学们已经开始准备寻找实习的岗位，我自以为兼职过很多工作，能够快人一步。 　　但实际上却是吃了好多闭门羹，眼看着同学们借助亲朋好友的关系去了各种各样的公司实习，而我还如一滩烂泥一样窝在宿舍里。 　　我不想去求人，想凭自己的实力被录取，这大概是我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作祟。 　　简历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回应。 　　有一天我忽然收到一个快递，里面装的是一个红结绳手链，寄件人是妹妹。 　　我刚想打一个电话给妹妹问下情况，但妹妹已经先我一步拨了电话：“哥哥，生日快乐，礼物收到了吗？” 　　“哦，生日？东西收到了。” 　　我这才发觉今天原来是自己的生日，忙碌的人总会忘记对自己不重要的事情，我曾经觉得会忘记自己生日的人都非常可笑，现在才知道那个可笑的人就是自己。 　　“这可是我和妈妈去庙里求到的，我也有一条，它会保佑哥哥的，所以你一定要一直一直戴在手上哦！” 　　“我会的。” 　　我虽然不信神佛，但是为了妹妹，偶尔信一下也无所谓。 　　不过妹妹的生日礼物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我的求职一再失败，最终我还是向恶势力屈服，托妈妈的关系，博得了一个不错的实习岗位，是一家小有名气的公司。 　　公司和家在同一个城市里，不过家在老城，公司在新开发区里，我为了上下班方便，在公司旁租了个小房间，不过妹妹的一通电话，让我的计划彻底破产。 　　“哥哥，你怎么还没回家？” 　　“那个啊……我不回去了，明天要开始上班了。” 　　“妈妈，哥哥说他不回来了。” 　　“什么？你哥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妈妈夺过电话说：“苏沐，我给你三分钟陈诉的机会，难得帮你找一个离家近的实习公司，你搞什么飞机？” 　　“从家到公司这里坐公交挺麻烦的，我怕会迟到，所以我在公司旁边租了个间。” 　　“怕迟到你不会赶早班啊！家里有床你不睡，去睡出租屋的冷地板，租房间不要钱是不是？你这个败家子，明天给我滚回来，要不然你可以辞职了。” 　　“好的。”我垂头丧气地低头说。 　　“嘻嘻嘻。” 　　妹妹的笑声透过手机传到我的耳边，对于这笑声我怎么都生气不起来。 　　作为一个实习生，我已经预见了我的命运，就是一个打杂的，这所公司里汇聚了很多精英，其中不乏有清北的毕业生，相比之下，我只是个靠走后门进来的普通高校大学生。 　　我谨守着自己的本分，对于上级的命令，不管是搬箱子，还是整理文件之类的，我全部服从，就差没去抢清洁工的工作了，每天就在厕所里偷会懒。 　　实习的三月转瞬即逝，而我并没有被公司所保留，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所幸的是我完成了实习任务，至少能顺利毕业，拿到证书。 　　许多人毕业便等于失业，而我并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我跟随着求职大军赶赴人才市场，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实习公司的前辈告诉我，没有哪一个单位想要好吃懒做的大学生，不管你是名牌大学，还是普通院校，只要你表明自己肯学肯干、肯吃苦、不说空话，一般都会先录取你，只要在考察期合格，留下来就不成问题。 　　被裁员还是升职就看个人的努力和本事了。 　　我也明白了当初实习时失败的原因，我不断吹嘘着自己兼职的经历，但那些事情只要是个人，都会做。

第15章

戒骄戒躁的我经过几番辗转，终于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工资尚可，勉强可以养活自己一个人，周末还有双休。 　　当然，每天回出租屋的时候都累得和死尸一样，周末连出门的欲望都没有，最想做的事情是躺在床上睡觉。 　　有一天，妹妹忽然跟我说：“哥哥，明天我要和妈妈来你这里玩。” 　　“你初三的课程不是很紧吗？哪里还有空瞎逛，赶紧回去读书。” 　　“笨蛋哥哥，你妹妹的中考在昨天已经结束了。” 　　“诶，是吗？” 　　迷迷糊糊的我顿时来了精神，说：“我这里没什么景点，是个小城市，没什么好玩的，而且我后天还要上班，没空陪你们，你们不用来了。” 　　“不行，妈妈说你半年没回家了，肯定过着糜烂不堪的生活，就这样说好了，明天见，哥哥。” 　　“米米，等一下……” 　　妹妹直接掐断了电话，丝毫不给我补救的机会。 　　工作的地方在大学母校的城市，除了逢年过节，我一般都不回去，回去一趟劳神伤财。 　　我环视一眼乱糟糟的出租屋，这几天点的外卖的餐盒还堆积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洗碗槽里则是还没洗的盆子，床上的衣物也凌乱不堪，我废了许多功夫才将房间打扫干净。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起床，静候妈妈和妹妹的光临，不过她们最终还是爽约了，说是家里来亲戚，来不了了。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整洁的房间不出半天就变得乱糟糟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竟然在下一周的早上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让我去动车站接她们，这突然的袭击让我始料未及。 　　我来不及整理房间，洗簌一番，便急匆匆地赶往动车站。 　　我一开始打算带她们去周围的景区逛逛，但她们无论如何都要去我住的出租屋，我拗不过她们，只能硬着头皮上，心中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问妹妹：“不是说好了上周来，怎么这一周才来？” 　　“因为妈妈说，事先通知哥哥，哥哥肯定会整理好房间，那样子来看就没有意义了。” 　　“苏沐，你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我看连猪窝都不如，你也老大不小，赶紧给我找个女朋友去，看你一个人活成什么鸟样，简直和明哲年轻时候一个德性。” 　　正值更年期的妈妈满嘴都是火药味，我连忙点头说是。 　　“我看我以后考到这里读大学就好了，那样我就能照顾哥哥了，哥哥一个人的生活真是让人不放心。” 　　“这里的大学很辣鸡，米米这么聪明，应该考个好大学才对。”我抚摸着她的头说。 　　“哥哥大笨蛋，我不理你了，哼。”她甩开我的手，一脸怒容。 　　她的个子长得很快，半年前才刚到胸口，现在已经到我肩膀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比我长得更高，那样子的话，自己怕是身为哥哥最后的尊严也没了。 　　“今年中秋回去吗？”妈妈问。 　　“妈，你也知道我的工作……” 　　我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妹妹圆鼓鼓的脸颊，高高撅起的嘴巴，连忙改口说：“回回回。” 　　“这才差不多，小沐，带我去你的学校看一眼，我还没看过你的母校。” 　　“哦耶，我也想看一下哥哥的大学长什么模样。”妹妹举着双手赞同。 　　可惜的是，我在大学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辉煌的事迹，没机会在她们面前吹一波。

第16章 第一封情书

上学期间最憧憬的国庆节，在我工作之后却宛如梦魇一般让我惧怕。 　　国庆节期间总是有许多人会举办婚礼，同学、同事、亲朋好友的请帖，简直多到爆炸，先不说我有没有空出席他们的婚礼，光是礼金便让我的十月变成了光棍月。 　　妹妹开始上高一的这一年，与我家来往比较多的小姨家的大女儿林芬芬在国庆节出嫁了，赶趟回家的我不得不出席她的婚礼，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便非常不喜欢家族聚会。 　　总有长辈问我女朋友找了没，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通常用工作来掩饰过去，但是看着年纪比我小的弟弟妹妹相继结婚，妈妈的心也越发焦急起来。 　　餐桌之上，酒过三巡，小姨丈便说：“小沐，你也快奔三的人，还不赶紧找个女人结婚了，我当年二十岁就和你小姨结婚了。” 　　“这个不急，工作比较重要，你看我爸不也是三十好几才遇上我妈这种好女人了吗？” 　　危急时刻，老爸和妈妈简直是天然挡箭牌。 　　“就是，就是，哥哥还年轻，还能再干几年。”妹妹也在一旁帮我说话。 　　妈妈重重地敲了我的脑袋骂道：“好个屁，他是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傻儿子，你的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我的孙子都还没影呢！” 　　“我姐有一个女儿和小沐差不多年纪，还没嫁人，趁着国庆有空，让他们见一面吧！”小姨丈提议道。 　　“好，苏沐，你这是要是敢跑了，过年就别回家了。” 　　这已经不是妈妈第一次安排我相亲了，我对这种活动厌烦得很，并非我不想找女朋友，而是工作之后，除了同事之外，能见到女孩子的机会少之又少，而相亲的女孩子中不乏有漂亮可爱的，但是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过于务实，或者说是现实。 　　虽然对话方式千万种，但总离不开车、房二字。 　　我虽然一无所有，但是老爸手中却有车有房。 　　这种物质婚姻让我厌恶，所以相亲基本是谈一个崩一个，不是被我气走，就是被我妹气走。 　　妈妈还骂我：“当年不是挺能哄女孩子的吗？怎么越老越不争气了。” 　　晚上，在家，妈妈帮我熨好西装，教我要怎么和女孩子交谈，要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怎么留住女孩子。 　　“哥哥，我明天能和你一起去咖啡厅吗？” 　　“可以啊，有人陪我，我也比较安心。” 　　“不行，你这个大电灯泡跟去还了得，本来能成的事情也不能成了。”妈妈一口否决。 　　“可是我可以帮哥哥物色一下未来的嫂子，要是哥哥娶了一个泼妇，天天和妈妈顶嘴怎么办？” 　　“米米，你别瞎掺和，我可是知道的，上一次你们把一个女孩子说哭了，说人家势力，你说都快奔三的女人了，还谈什么爱情，就想后半生能找个好人家嫁了，然后在家相夫教子，先生米煮成熟饭，再慢慢培养感情。” 　　“可是妈妈你看新闻上报道的那群女人那么坏，又是骗钱，又是出轨，要是哥哥给遇见了怎么办？” 　　“感情你哥哥还是不结婚比较了？”妈妈苦笑说。 　　“对。” 　　“要是你哥光棍一辈子，我就把你嫁给他，看你还乐不乐意。” 　　“好啊，好啊，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哥哥。” 　　“说什么傻话呢！快回去睡觉。” 　　妈妈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后，将平整的西装扔给我说，“明天好好表现，要是失败了，就等死吧！” 　　妈妈打着哈欠回房了，妹妹靠在我的肩膀上问：“哥哥，你真的不想结婚啊？” 　　“想啊！只是没有喜欢的人。” 　　“对了，哥哥，前几天有人向我表白了。” 　　“是啊，米米也长成大姑娘了，你接受了吗？” 　　“当然拒绝了，早恋是不好的，我和哥哥可不一样，现在好好读书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米米真是一个乖孩子，妈妈听到会很开心的。” 　　“前几天芊芊姐给我打电话说，她又失恋了。” 　　“你怎么会有她电话？” 　　芊芊是我的前女友，但是我应该没有和妹妹说过她的事情才对。 　　她神秘一笑说：“嘻嘻嘻……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哥哥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她换了好几个男朋友，总是在唠叨要是哥哥没和她分手就好了。” 　　“她没对你灌输奇怪的思想吧！不行，我得和她说两句，要是她带坏你就不好了。”我顿时慌了阵脚。 　　“安了，哥哥，你妹妹可不是傻子，倒是她一直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不过我没给，你现在打电话过去就是自投罗网哦！” 　　“呃……” 　　芊芊已经不是我当年认识的芊芊，我发现自己终究是没有打通电话的勇气。 　　妹妹仰脸问我：“哥哥，你说人会什么这么喜欢谈恋爱呢？” 　　“大概是因为寂寞吧！想找人来温暖自己的身心吧！” 　　“那哥哥现在寂寞吗？” 　　“好像……不太寂寞。”我揉着妹妹的秀发说道。 　　“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有吗，我很好吗？” 　　“有，特别好，超级超级好，其他人都羡慕我这么一个好哥哥呢！”她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说：“哥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被她夸得飘飘然，抱着她说：“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可爱的你，所以才有这么爱你的我啊！你可是这个世界上，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

第17章 结束亦是开始

“米米，你今天不是有上高数课吗？怎么把书落在桌上。” 　　“啊！我忘了，哥哥，你的领带又系歪了，多大的人了，连个领带都不会系。” 　　“今天要送你去学校吗？” 　　“不用了，要是被同学看到了多难为情。” 　　“说我是你哥不就好了吗？” 　　“不要，在香港，你可不仅仅是我的哥哥！”

第二卷 追忆篇

卷序

我，苏米米，今年十八岁，是一名大学生，我有一位大我十二岁的哥哥，我如今正和哥哥一起在香港生活，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幸福。 　　平常哥哥回家都是吃饭洗澡上床玩手机睡觉，只有周末和要处理公司文件的时候的时候才会打开电脑，但是最近我的哥哥有点怪，他经常一回家就打开电脑，坐在电脑面前傻笑半天，难道他又迷上什么游戏了吗？ 　　我可不允许他喜欢其他女孩子，就算是二次元的也不行。 　　但是我每次一靠近，他不是把电脑关了，说该睡觉了，就是把所有窗口关了，回到桌面。 　　我对他的行为终于忍无可忍了，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每天都坐在电脑面前，我记得你没有这么多文件要处理吧！” 　　“这个嘛……是秘密。” 　　“不行，在妹妹面前，不许有秘密，快告诉我。”我掐着哥哥的脸蛋逼问道。 　　哥哥总是拒绝不了我的请求，要是他敢拒绝的话，我就哭给他看，哼！ 　　哥哥最后还是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了，坦白说道：“其实我在写小说。” 　　“小说？” 　　虽然知道哥哥闲暇时喜欢看小说来打发时间，但没想到他会亲自动笔写。 　　“对，写的是我和你故事。” 　　“啊！那快给我看看。”我兴奋地摇着哥哥的肩膀说道。 　　“现在还不行，再等几天，实体书到的时候，再给你看。” 　　“实体书，哥哥你出书了吗？好厉害。” 　　“不是，不是，只是自己印的纪念品，我原本打算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去邮局拿书，给你一个大惊喜，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 　　哥哥没好气地笑道。 　　“明明是哥哥沉不住气，要是哥哥忍着不和我说不就行了。”我撇着嘴，绝不承认这是自己的错。 　　“我要是不告诉你，这房子都得被你掀了。” 　　我小声嘟囔道：“说得人家多霸道是的。” 　　“你明天还有早课，我也要上班，乖，睡觉去吧！”哥哥揉了揉我的头发，宠溺地说道。 　　哥哥随手关了电脑，留下一脸气呼呼的我。 　　别以为关了电脑就能阻止我，我是一个想到就必须得到的人，我可等不到几天之后。 　　哥哥的电脑密码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靠着浏览器的历史记录进入了哥哥写书的那个网站，哥哥没有记录帐号，但是不碍事，哥哥肯定是用QQ号等渠道登录。 　　密码错误，哥哥这家伙又改秘密了，不过没关系，哥哥的密码200％和我的名字有关。 　　我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作者后台，我本以为哥哥写的是什么长篇大作，没想到只有短短十八章，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竟然只写了十八章，，真是太敷衍了，而且这结局也随便到了极点，哥哥和我的故事明明写一辈子都写不完才对。 　　好在哥哥勉强有写出我十分之一，不对，是百分之一的可爱，我就勉强原谅他的失误吧！ 　　就让我来帮这个不争气的哥哥补完其中缺漏的故事，这是我与哥哥的物语。

第1章 大手牵小手

很多事情，小时候不懂，长大之后才明白，明白之后，就愈是觉得暖心，也愈是喜欢哥哥。 　　每次出门，哥哥总是让我走在车道的最外侧，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 　　新年总是最热闹、最开心的时候，无论上一年过得多么悲催、痛苦、悔恨，甚至在年关被人追债上门，在新年伊始时总会展露出笑容，就算是坏人，在新年期间也会暂时歇业。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新年，穿着新衣的我和哥哥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他牵着我，而我牵着气球。 　　小孩子对玩具总是见一个爱一个，那时候的我也不例外。 　　看到路边的小摊上摆放着可爱的布娃娃，我便忍不住多望了两眼，手中的气球不知何时脱手飞了出去，心急的我连忙挣开哥哥的手，跑去抓气球。 　　气球到手，刚想和哥哥炫耀自己多么厉害，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疾驰的呼啸声，我惊得眼前一黑，连尖叫都忘了，差点吓瘫在地上，不过哥哥却稳稳地抱住了我。 　　“米米，你没事吧！”哥哥柔声问道。 　　“哥哥，我没事。” 　　那骑摩托车的青年男子明显也吓了一跳，朝我吼道：“小屁孩，你没长眼睛吗？走路不会看车吗？” 　　我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吼过，顿时眼泪就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哥哥站在我的身前，和他对骂道：“你才是，不知道人多的地方要慢点开车吗？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呢！” 　　哥哥一直都是很有礼貌的人，很少忤逆爸爸妈妈，更少和人吵架，尤其是新年的时候。 　　“哥哥，好了，不要吵了，吵架不好。”我扯着哥哥的衣角叫道。 　　但是哥哥就像炸毛的猫一样，怎么都不听我劝，我抬头望了哥哥一样，他的样子狰狞极了，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围观的人顿时多了起来，那个骑摩托人车上还带着慰问品，似乎要去拜年，他喊道：“都给我让开，没空和你瞎扯，下次给我小心一点，不然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也是，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哥哥也牵着我的手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问道：“哥哥，你干嘛要和他对骂啊！明明都是我不看路的错，而且妈妈不是说新年不许骂人，不许说脏话吗？不然这一年都会不走运的。” 　　“米米这么乖，我怎么会舍得怪你，要错也是我没抓紧你的错，为了你，我不走运一点也没事，你能一直幸运下去就好。” 　　哥哥的大手紧紧地攥着我的小手，抓得我又疼又暖，生怕我再跑了似的。 　　“啊！气球破了。”我看着自己只有绳索的右手大叫道，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挤破了。 　　“没事，哥哥我再给你买一次，下次记得不要做这么傻的事情，气球可以再买，但是你只有一个，今天的事情不要和爸爸妈妈讲，他们会担心的。” 　　“嗯。”我轻声应道。 　　这大概是那个冬天、那个新年里的最暖心的回忆了，每一次想起心里都像吃了蜜一样 　　不过那之后好久，哥哥都抱着我过马路，不管有没有车辆。

第2章 哥哥那温暖的被窝

哥哥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就像超级英雄一样，但是有一天他的谎言终于被妈妈无情地戳破，他其实是一只大懒熊，超级懒的那种。 　　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是上了大学的哥哥确实变懒了，每天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都不起来，就连妈妈都对他绝望了，只希望他能起床吃个午饭。 　　虽然哥哥懒得无可救药，但是他的被窝还是有点用的，尤其是冬天里，妈妈不允许家里人用热水袋、暖手宝和电热毯，她认为那种东西太危险了，要是睡着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就糟了，冷就冷点，熬一熬就过去了。 　　我一直很讨厌南方的冬天，冷得不行，却连毛毛雪都不给一点，简直吝啬到了极点。 　　凌冽的寒冬，我大概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哥哥的床上度过的，早上按时起床，吃完妈妈精心准备的早饭，然后抱着我的故事书钻到哥哥的被窝里，趴在他身边看书。 　　哥哥的被窝总是被他烘得暖和和的，一进被窝便能被哥哥的温暖和味道包围。 　　书本其实并不好看，这只是我对妈妈应付来查房时的借口而已，哥哥几乎每晚都抱着手机睡觉，查手机可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 　　哥哥那时候换了一架指纹解锁的手机，但是我用右手的大拇指轻轻一摁便解开了屏锁。 　　哥哥曾经还臭屁的地和我说：“米米，你的指纹其实和我是一样，我们是天生的兄妹，不信的话，你用你的右手就能解开我的手机。” 　　我不信地伸出我的右手，没想到真的解开了屏锁，我还真吓了一跳，因为前不久老师刚说过，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个相同的人，就算是双胞胎的指纹和性格也是不同的，就像世界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雪花一样。 　　我一脸狐疑地问哥哥：“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的我已经被科学的力量所包围，可不相信什么魔法之类的东西。 　　哥哥一直坚持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我才知道，和哥哥一起去电脑城买了这架手机后，坐在公交上，我躺在哥哥的怀里睡着了，他不能乱动，闲着无聊就录了我的指纹，难怪那一天下车之后他笑得那么奸诈，真是狡猾的哥哥，还说是天生的兄妹，虽然那种说法我也不讨厌。 　　妈妈大概是对怠惰的哥哥看不下去了，给他布置了一个小小的任务，让他中午起床之后把客厅的垃圾拿去倒了，哥哥睡觉前的记忆和醒来后的记忆大概是分开的，就这么一件小事，他忘了一次又一次。 　　有一天，妈妈终于爆发了，似乎是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看到哥哥又没倒垃圾，就拿着鸡毛掸子抽哥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妈妈打人，虽然哥哥经常跟我说：“米米，你还没出生前，咱妈可凶残了，我偷拿了妈妈一块钱去买辣条吃，被她吊起来，差点被打死。” 　　妈妈追着哥哥从卧室到客厅，客厅到厨房，厨房到浴室，直到爸爸回来后，妈妈才消停下来。 　　我直接被吓哭了。 　　吃完饭的时候，妈妈再次提醒哥哥：“下次再忘了，别怪我手狠。” 　　哥哥连连点头，我也傻愣愣地跟着点头，一直把明天要叫醒的事情记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我摇了摇熟睡的哥哥说：“哥哥，起床倒垃圾，不然妈妈要打死你了。” 　　“再让我睡会。” 　　哥哥翻了个身子，还用被子包住了头、明明都要大难临头，但是这头死猪还在呼呼大睡，真是不知道死活。 　　妈妈前脚刚走，我就提着垃圾桶往楼下走去，我这时候才发现我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我每走两三个台阶，就要放下垃圾休息一会，如此反复，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我终于看到了一楼的垃圾箱。 　　但是我发现一个更大的危机，我个子太矮，够不到垃圾箱，无法把垃圾扔到垃圾箱里。 　　难道要把垃圾直接倒在垃圾箱旁吗？垃圾箱散落着许多垃圾，似乎是倒垃圾的人没倒好，都掉到外边去了。 　　不行，我连忙这个念想甩出脑外，那和乱扔垃圾没两样，要是被妈妈知道，又免不了一阵臭骂。 　　忽然，垃圾桶从地板上飞起，越过我的脑袋。 　　“原来是你这个小笨蛋偷了我的垃圾桶，我还以为它被老鼠叼走呢！开心了好一会儿。” 　　“哥哥，你怎么起床了？” 　　穿着单薄睡衣的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叫醒的。” 　　“我这不是怕哥哥你被妈妈打死吗？不然我才懒得叫你。” 　　“安心啦，我可是妈妈的亲儿子，她怎么舍得打死我，她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呢！”哥哥拍着胸膛，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你干嘛这么着急下楼？不是怕了妈妈的鸡毛掸子吗？” 　　哥哥的头上还冒着汗水，肯定是跑着下楼的。 　　“小笨蛋，还不是你不见了，我每天醒来都看到你在我身边的，要不是发现垃圾桶和你一起消失了，我差点都要报警了。” 　　“嘻嘻嘻……” 　　我傻笑着，还不知道报警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对哥哥而言很重要。 　　“米米，下次不要对我这么好了，这么重的垃圾桶你是怎么拖到楼下的。” 　　“我是哥哥的妹妹嘛！对哥哥好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因为我们是天生的兄妹啊！”我笑道。 　　寒风吹过，只穿着睡衣的哥哥浑身一颤，打了个喷嚏说：“阿嚏……好冷，米米，我们回床上再躺会吧！” 　　“好啊！”

第3章 我的人生，哥哥就是全部了啦

某个周末，哥哥难得没有去加班，我提议出去走走，但哥哥实在提不起这个劲，我和哥哥就躺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猫咪的写真集，猫咪做着各种可爱又萌的动作和表情，瞬间俘获了我的芳心。 　　不知道是脑子一热，还是心血来潮，哥哥忽然对我说：“米米，我们养只猫吧！” 　　“蛤？哥哥你有我还要猫干嘛！”我瞬间炸毛说道，我也明白怎么和一只猫扛上了，还吃它的醋，我对哥哥的独占欲似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过吃醋是女人的天性，我当然也不例外。 　　哥哥明显被我吓了一跳，半天没反应过来。 　　“啊……那个……我的意思是说猫不太好养，我和哥哥都是毛手毛脚的人，而且我们白天都不在家，而且猫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要处理粪便，要是不听话的猫咪，可能会把哥哥喜欢的书撕了，在上面尿尿什么的。”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颇有越抹越黑的嫌疑。 　　“确实有点麻烦啊！那我们养仓鼠吧！只要放好食物和水，几天不去管它都没事。” 　　哥哥还没放弃养宠物的念想，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那乌龟呢？” 　　“也不行，那么丑有什么好养的，你养我就好了。” 　　哥哥捏着我的脸蛋，没好气地笑道：“好好，养你就好了。” 　　我第一次察觉到哥哥要被夺走的危机大概是刚上小学的时候，哥哥正在备战高考，但就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他谈恋爱了。 　　懵懂的我还不明白女朋友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吃人的大怪兽，要把哥哥从我身边抢走。 　　事实也确实如此，哥哥周末在家的时间变短，时常拿着手机说上大半天，几乎没有时间陪我玩。 　　忍无可忍的我终于向妈妈告密了。 　　“妈妈大事不好了，哥哥要被女朋友吃掉了。”我如此和妈妈说道。 　　妈妈吓了一跳，摇着我的肩膀问：“你哥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吗？” 　　“我不知道，就是哥哥经常和女朋友打电话。” 　　“不行，我得和他好好说说，年轻人火气太大，要是出事就糟了。” 　　这一天晚上，我和妈妈在沙发上等着哥哥晚自习回家，我早就发困了，但是倔强的我硬是撑着，想要见识一下要夺走哥哥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妈妈早早地把我赶回了房间，我问哥哥：“女朋友是什么东西？” 　　他说：“女朋友不是东西，是哥哥喜欢的人。” 　　我竟然还傻乎乎地问女朋友是不是女生，真是被自己蠢哭了。 　　从那之后，我对女朋友这三个字就特别敏感，几乎到了谈之色变的地步，有一天我把玩着哥哥的手机，忽然在通讯录看到了女朋友三个字，我默默地将手机号码抄在笔记本上。 　　我瞒着哥哥给她的女朋友打了电话，当我说我是哥哥的妹妹之后，她不但对我礼貌有加，还问我喜欢什么，想送礼物给我，但我不为所动，因为我的大脑已经自动地将她划到了敌人那一栏里面。 　　当我对她了解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忽然告诉我，和哥哥分手，这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好不容易了解了哥哥的女朋友，确定了日后争宠不会处于下风。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一直担心着哥哥会不会找新的女朋友，所以经常检查哥哥的QQ、微信和微博，这已经变成了我的日常之一。 　　我也和哥哥的初恋女友——芊芊保持着联系，她偶尔会向我吐苦水，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渐渐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暗叹到大人的世界真麻烦，我霸占着我的哥哥就好。 　　因为对我而言，我的人生，哥哥就是全部了啦！

第4章 酒后乱性

小时候开学都是让我无比兴奋的事情，有新书包、新文具、新书、新同学，还有送我去学校报道的哥哥。 　　我那时候还不懂哥哥为什么那么讨厌上学，直至我上了高中，被锁在教室那个三寸之地里才明白哥哥的苦。 　　紧绷着弦的高中生活，容不得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我的手机被没收，只有在两周才有一天的休息日才能和它一亲芳泽一小会，电脑也被拔了网线，就连电视机都只能看看新闻联播之类，大概是因为哥哥不争气的缘故，所以妈妈把期望都压在了我身上，我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讨厌哥哥，反而觉得能连哥哥没做到的份一起努力真好。 　　只是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抱着手机和哥哥视频聊天了，有时候我发了信息给哥哥，下一周才能看到回复，越是见不到反而越是想念，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愈来愈重。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时候，宣誓是必不可少的，学生代表和老师说着脍人炙口的慷慨陈词，我的心中却没有太大波澜，而是期待着高考之后长达三个月的暑假，该怎么和哥哥度过呢？ 　　但是可怜的社畜是没有暑假的。 　　然后在教室里看着学长学姐们拍摄的加油视频，坐在哥哥读过的学校里，我不禁想，哥哥是不是也在这间狭隘的教室里奋笔疾书过，是不是也看过加油视频，是不是还拍拍摄了加油视频给学弟学妹呢？ 　　一念及此，我的心中竟然泛起了酸味，不过哥哥那个野鸡大学大概连拍视频的机会都没有吧！ 　　视频上都是名校学子，根本轮不到哥哥那种学校，我不由又心情愉悦起来，不管你们能收到多少加油声，哥哥的加油声却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虽然加油视频没多大意思，就是给我们看看哪间名校合我们的口味，让我们坚定考试的信念，但是不用做作业的夜晚可是非常的来之不易，对于高三的我们而言就像是死刑前的饱饭一样。 　　班主任是一个颇为年轻漂亮的女英语老师，三十岁左右，未婚，脸上粉着淡妆，多半是为了遮盖岁月的痕迹。 　　越是年长的女人越嫁不出去，越是年长的男人越有魅力，班主任属于前者，我的哥哥属于后者，一想到要捍卫哥哥的贞操，我就感到鸭梨山大。 　　班主任忽然开口说道：“今天我请到了几位毕业的老校友，也就是我的老同学们，他们现在都有稳定的工作，现在请大家热烈欢迎他们。” 　　反正又是千篇一律的鸡汤话，早听腻了，虽然心里发着牢骚，但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辛亏我没有埋头就睡，不然这之后每天可能都睡不安稳。 　　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的三名男子走进了教室，领头的那个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不正是我的哥哥吗？ 　　我震惊的不是哥哥是班主任的同学，而是他回来竟然没有先通知我这个妹妹，这可是比死罪还严重的罪孽啊！ 　　我差点就要推开桌子大喊道：“哥哥。” 　　但是哥哥明显注意我了，用眼神示意我安分一点，我扁了扁嘴，鼓着一张气脸，单手托腮听着哥哥的鸡汤，看我回家之后怎么收拾你。 　　哥哥的鸡汤也并没有多少不同，只是稍微出奇了一点，他说：“高考并非是人生的终点，而是起点，高考上取得高分会有一个更高的起点，就算在高考摔倒的，再爬起来跑就不一定并别人慢，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 　　后面的话我已经没心思去听，满脑子都是回家怎么好好教训哥哥，竟然敢瞪我！真是不想活了。 　　长篇大论说完，班主任带着哥哥和其他人一起消失不见，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放学铃一响，我几乎是踩着风火轮跑到了家，推开家门大喊道：“哥哥，我回来了。” 　　“瞎叫什么呢！”看着电视剧的妈妈答道。 　　“我哥呢！他不是回来了吗？”我东张西望地问道。 　　“哦你哥，他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今晚和老同学吃酒去了，晚上不回来睡了。” 　　“蛤！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睡觉，不行，我得出去找他。” 　　“你慌什么，你哥都多大人了，你还怕他被吃了不成。” 　　“就是怕他被吃了。” 　　我穿上鞋马不停蹄地向屋外跑去。 　　想一想男未婚女未嫁，干柴烈火、酒后乱性，最后生米煮成熟饭，如果一发入魂的话那就更没的玩了，我只能去天台上祈求人生重来了。 　　我在街上瞎跑了，跑累了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哥哥在哪个地方喝酒，身上有没有手机，深夜的冷风打在身上，身体感觉凉飕飕的。 　　也许打退堂鼓是最好的选择，我明早还有课，难道就这样将哥哥拱手相让，休想！在哥哥面前，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哥哥他们会去KTV吗？感觉不会，哥哥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唱个歌跟杀猪似的，我想他死也不去KTV，太掉面子了。 　　才三四个人，酒店也不太可能，毕竟哥哥的工资有没有富裕到随便去大酒店吃喝玩乐的水平，其他人想必也差不多，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大排档了，便宜又好吃，离学校也不会太远。 　　而家里到学校这一段路我最是熟悉不过，和哥哥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 　　一有了目标，我便跑得飞快，只见一家大排档的门口站着四个人，还有两个人弯着腰在呕吐，其中一个人便是哥哥。 　　“诶！米米，你怎么在这里？” 　　班主任吃惊地说道，她估计也喝了点小酒，脸蛋有些绯红，她正在拍着哥哥的后背，还好我来了，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来找我哥哥。”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哦，对耶，阿沐刚才还说有一个妹妹叫米米也在我们学校里读书，没想到就是你，真是太巧了。” 　　阿沐，这么亲密的叫法，我直接将班主任划为了S级的危险人物。 　　“那我先带我哥哥回家了。”我抓住哥哥的手臂，环住的脖颈说道。 　　“会不会太勉强了一点，要不让阿沐在我家睡吧！我家就在这附近，而且只有我一个人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我会松手就是一个傻子，我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道：“没问题的，我一定会把哥哥送到家的，老师再见。” 　　“可是阿沐他……” 　　我也不管班主任说什么，直接和哥哥踏着蹒跚的步伐，两步一摇三步一晃地往家里走。 　　哥哥的酒品只能算中规中矩，不会酒后乱性，也不会酒后打人，多半就是酒后吐真言的水平。 　　我和哥哥走在无人的街道，我那时候想哥哥如果能对我酒后乱性该多好，可是烂醉如泥的哥哥早已经什么都听不见，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都毫无反应，喝酒真是误事啊！ 　　以后不许哥哥再喝酒了。 　　不过自从那一晚过后，班主任对我格外关照，时不时来嘘寒问暖，加一点课后辅导和小作业，不知道是因为我是老同学的妹妹的关系，还是因为我坏了她的好事。

第三卷 插叙篇——妹妹的生活指导

第1章 真正的大人

夏天，蝉鸣声不止，热浪一阵又一阵。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死尸。 　　上个星期刚送走了妈妈和妹妹，虽然只是陪着他们逛了半天的老校园，但还是把我累得够呛，本就苦闷的星期一变得更加难熬。 　　妹妹打算帮我整理完房间再走，被我严厉地拒绝了，有些东西实在不适合给小女孩看到，每人男人都一些自己的私货，我也不例外，妈妈似乎深知我的底细，帮我拉走了妹妹，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美妙的周末时光，当然是要在床上度过，什么外出、游玩、锻炼都去死吧！ 　　嘟嘟嘟—— 　　耳边响起门铃声，是幻听吗？ 　　这个月刚交了房租，肯定不是房东，我是一个人独居，房租虽然贵了点，但却清净，没人打扰，要是舍友三天两头和女朋友在屋子里秀恩爱才让人受不了。 　　快递吗？但是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打开购物软件了。 　　同事和朋友更不可能，同事只是一起下班喝酒的关系，而能称上朋友的更是一位都没有。 　　果然是假的门铃声吧！我如此欺骗着自己，用枕头蒙住头。 　　但门铃声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是谁发明了门铃这种惹人美梦的东西，简直和发明安全裤的人一样恶劣。 　　我最终还是臣服在门铃的淫威之下，恋恋不舍地爬下了床，朝大门走去。 　　昏暗又凌乱的房间，昨天吃的快餐盒和啤酒瓶还没扔掉，衣物散落在四处。 　　我下意识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黑屏，按下开机键也毫无反应，一点电量都没有，现在还是先开门要紧。 　　“来了，来了。”我有气无力地喊道。 　　“终于来开门了，我都准备报警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发你短信、微信、QQ也不回。” 　　穿着印有小碎花的清凉短裙的小美女双手叉腰指责我的罪行，她的身旁放着一个粉色少女风的行李箱。 　　我顿感不妙，问道：“米米，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忘记了妹妹的脸吗？我都联系过你了，真是的。”她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眨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 　　“手机没电了，而且我还在睡觉。”我摇了摇黑屏的手机，一脸尴尬地说道。 　　“还在睡觉，现在都几点，哥哥的懒惰还是一点都没变，从今天起，我会暂住在这里。” 　　“诶诶诶！老爸和老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当然了，我说为了照顾哥哥的生活，妈妈立刻就放行了，还送我到动车站了。” 　　“咦！好脏，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好多烟头和酒瓶，哥哥你变成坏男人了吗？” 　　“为什么抽烟喝酒就是坏男人了？” 　　“因为抽烟喝酒会破坏自己的身体，让关心你的人伤心，这样的人还不坏吗？” 　　妹妹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从今天起，香烟我没收了。” 　　她抄起茶几上的两包香烟说道，“为什么会有两包香烟，有一包只少了两根，有一包已经快光了，难道香烟也和棒棒糖一样，有不同口味吗？换着吃才好吃。” 　　我伸手想要夺回香烟，说道：“一包是我自己用的，另一包比较好的是请别人抽的。” 　　“为什么要把好东西留给别人啊？” 　　“这是大人的世界的规矩，米米好好学习就行了。”我揉着她的秀发说道。 　　“哥哥你真的算是大人吗？连自己房间都整理不好哦！”她环顾四周，看着满目狼藉的房间，狡黠地笑道。 　　“我大概是个假大人，真小孩。” 　　“那就让我来把哥哥变成真正的大人吧！”

第2章 小恶魔

在妹妹半强迫的督促和帮助下，我开始收拾房间。 　　与怠惰的我相比，妹妹勤快得多，一会儿扫地、拖地，一会儿擦桌子。 　　把原本脏乱如狗窝一样的屋子整得干干净净。 　　“终于像人住的地方了。”妹妹坐在沙发上叹道。 　　对我来说，太干净反而不好，有些想找的东西反而不容易找不到了。 　　妹妹拉了拉衣领，踢了踢白花花的小腿，大汗淋漓地说道：“呼……这里好热。” 　　“是你太卖力了吧！其实没脏到要大扫除的地步。” 　　“切，明明都脏到老鼠都不想住的地方了。”妹妹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哥哥，你不开空调的吗？” 　　“嗯，没有开过，因为节约，一个人开空调太浪费了，而且这空调不是节能型的，特别费电。” 　　“节约……虽然能理解，但是我在的时候就开一下吧！” 　　妹妹低着头，抓着裙摆扇了扇，似乎这样就能变成清凉一点。 　　察觉到我的视线，她回过头来娇嗔道：“别老是盯着我看啊！哥哥。” 　　“好好好，不看你了，我去阳台抽根烟。” 　　“不许抽，我不是已经把你的香烟没收了吗？你哪里来的香烟？” 　　“这个嘛……” 　　一个烟鬼的家里怎么可能只有两包烟。 　　“把香烟和打火机一起交出来。”妹妹单手掐腰，伸手说道。 　　“不给行不行？” 　　“不行，我要生气了。”妹妹嘟着嘴说道。 　　“哥哥，一个人独居辛苦吗？压力大吗？” 　　“习惯就好了。” 　　“习惯不回家，习惯不给爸妈打电话，习惯不接我电话了吗？” 　　“这个是因为工作忙。” 　　“明明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我看你是忙着玩游戏吧！黑眼圈这么重，到底是熬了多少个夜晚？” 　　妹妹踮起脚尖，小手放在我的眼眶上问道。 　　“不过哥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嘻嘻嘻，有点渴了，有什么喝的饮料吗？” 　　妹妹朝厨房里的小冰箱跑去。 　　“应该只有啤酒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哥哥，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啊！”妹妹转过头来，哭丧着脸说道。 　　“诶，就连啤酒也没了吗？” 　　“你平常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真的有好好吃饭吗？” 　　“一个人也懒得下厨，一般也就点点外卖，或者吃吃泡面。” 　　“哇，好糜烂的生活，这样不行，绝对不行，哥哥，我们去购物吧！我来帮你准备丰盛的大餐。”妹妹跃跃欲试地说道。 　　“还是免了吧！正中午太阳大着呢，我们中午吃外卖就好，你想吃什么……” 　　最终，我还是被妹妹拽出了屋子，在烈日当空的周末出门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久没和哥哥一起逛超市了。” 　　“我记得以前你还坐在购物车里让我推呢！”我推着购物车笑道。 　　“不许说我小时候的事情，羞死人了。” 　　“现在知道害臊了。”我大笑道。 　　不过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两听啤酒，不能再少了。” 　　“两瓶，不能再多了。” 　　“西红柿就不要了吧！” 　　“不行，营养要均衡。” 　　“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小恶魔吧！”我揉着妹妹的秀发笑道。 　　“我是来指导哥哥生活的天使啦！一定要好好生活才行哦！在我长大之前都要好好活着。”

第3章 小肥猪

空调徐徐徐地吹着。 　　“米米，饭做好了没有？”我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朝厨房里的妹妹问道。 　　“没……没有。” 　　声音有些颤抖，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妹妹在家里不比我懒，下厨这种事情都是老妈一手包办的，做饭对她来说未免太难了一点。 　　我租的是单人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外加一个附赠的小阳台，算是独居的最佳配置，就是房租偏高，不过在我的工资允许范围内，我也不是初步社会，需要向家里拿生活费的啃老族，可以花自己赚的钱稍微奢侈地享受一点。 　　电饭煲是当初脑抽风的时候买的，买来一次也没用过，没有煤气灶，只有一台电磁炉，是用来煮泡面吃的。 　　厨房很窄，只有一个过道的大小，站着一个人都有些勉强 　　，我几乎是紧贴着妹妹的身子进入了厨房。 　　“啊呜……不许看。” 　　妹妹悲鸣一声，连忙用锅盖遮住了平底锅，并随手关掉了电磁炉。 　　“我好像闻到了焦味。” 　　“是哥哥的错觉，先吃吃这个吧！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妹妹端起一盆炒小白菜说道。 　　“看起来还不错。” 　　妹妹似乎刻意在摆盘上下了功夫，但是好看并不代表好吃，不过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是人做的。 　　“怎么样？怎么样？” 　　“有点咸。”我皱着皱眉头说道。 　　“我不信，是哥哥的舌头太淡了，我刚才试吃的时候味道刚刚好呢！” 　　说着，妹妹也吃了一口，笑容渐渐从她脸上消失，面色变得铁青，她直接将菜呕回了盘子里。 　　粉舌探出小嘴巴，大叫道：“好咸，好咸，水水……” 　　喝了一杯水后，妹妹逐渐镇定下来，说道：“饭总是能吃的。” 　　妹妹揭开电饭煲，表情逐渐石化，和硬邦邦的饭一样。 　　“这是水放得太少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糖醋排骨变成了黑焦排骨，明明来之前和妈妈特训过的。”妹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说道。 　　“算了，我们出去吃吧！” 　　“诶，真的可以吗？” 　　“总不能让你在我这里饿肚子吧！我得把你这只小肥猪养得更白更胖才行，要是你回家的时候瘦了一大圈就遭了，老妈会拿着菜刀冲到我公司讨伐我呢！” 　　我捏着妹妹的脸笑道。 　　“哼，妈妈说女人胖是福气，男人胖才糟糕呢！哥哥的肚子好像多了好多赘肉，我看看哥哥才是大肥猪呢！” 　　妹妹反手掐着我的肚皮笑道。 　　先不说我嗜不嗜酒，光是朋友小聚和工作上的应酬就让我不得不饮酒。 　　“然后大肥猪要带着小肥猪去吃饭啦！说起来，上一次好像说过，中考之后要带你去吃大餐，这次正好带你去。” 　　“嘿嘿嘿，真亏哥哥你还记得，这可是身为妹妹的我故意考验你的，看来哥哥还是爱我的。”妹妹双手掐腰得意地笑道。 　　“嘿你个大头鬼，要不是我提起来你早就忘了吧！收拾东西出门了。”我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 　　我忽然收回手，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和妹妹有过分亲昵的动作，口头上一直说着妹妹小。其实她已经不小了，真的不小了。 　　初中毕业，回想自己初中的时候，上至小电影，下至小黄书，懂得还真不少。 　　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是搓衣板，说不上前凸后翘，初具规模还是有的，男女有别的意识越来越强烈。 　　许多感情不错的兄妹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生疏，有了各自的朋友，有了不再交叉的圈子，只在餐桌上才会碰面。 　　以后和妹妹的关系会变成那样吗？ 　　“哥哥，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不会是在心疼自己的钱包吧！” 　　“怎么会？你也不想想我是在为了谁在拼命赚钱。” 　　“是我吗？是我吗？”妹妹兴奋地追问道。 　　“闭嘴啦！我也不知道是谁。” 　　“哥哥背我吧！”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背不动了。” 　　“真没用，那牵着我的手吧！出门一定要牵手才行，不然会走散的。”

第4章 小骗子（妹视角）

哥哥说我是小恶魔、小肥猪，其实不止，我还是一个小骗子。 　　虽然和老妈说是来照顾哥哥的生活，但是一看到哥哥的脸就忍不住想要撒娇。 　　一直想这么做，离开父母的二人世界，在只有我和哥哥的屋子里，过着只属于我们的生活，但是现在只是预演习而已，我至少还需要三年的煎熬，才能解放。 　　为了将来能和哥哥一起生活，我和妈妈确实锻炼过厨艺，虽然让哥哥吃我煮的饭菜，然后说“真好吃”、“米米长大了”之类的话，这样我也会很开心。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太想要这样的夸奖，我不想长大，想一直当那个可以随意向哥哥撒娇、无理取闹的小女孩。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小时候想长大，长大之后，面对各种烦恼，又想回到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 　　要是哥哥知道我在骗他，他会不会生气呢？会不会气得打我的小屁屁呢？要是真这样也不错呢！毕竟哥哥还没对我生过气。 　　我的目的不费吹灰之力达到了，哥哥没有丝毫的怀疑，和哥哥一起出门，一起假扮情侣喝着打折的卡布奇洛，看着半价的电影，吃着免费赠送的套餐，享受着别人羡慕的目光，以前和现在想和哥哥干的事情，都啪啪啪地干个痛快。 　　哥哥一开始有点难为情，说不差这点钱，但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哥哥还是答应了，他总是无法拒绝我的请求，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和哥哥出门，最开心的莫过于被人误认为情侣，陪伴在哥哥身边的不是什么前女友芊芊，也不是青梅竹马、同班同学，更不是其他的表妹啦，堂妹啦，而是我苏米米，用数学关系来表达就是有且仅有我这个妹妹。 　　每当想到这里，我就有一种赢了的感觉。 　　我和哥哥是兄妹关系，但不仅限于兄妹关系，我是这样认为的。 　　每周的周一总是让人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睁开眼后，哥哥不在身边，只有放在桌上的早餐，我有暑假，哥哥却没有，要是哥哥不要工作多好，我时常这样说着，真想和哥哥当两个没用的废宅。 　　哥哥就会刮着我的小鼻子说：“家里有你一个废宅就够了。” 　　在哥哥面前我就废得一塌糊涂了，就连洗完澡后都懒得吹头发，把头埋在哥哥胸口，他用手轻轻地梳着我湿漉漉的头发，电吹风呼呼地吹着，暖洋洋的。 　　哥哥的手大概是全世界最好的梳子。 　　哥哥偶尔会说：“养你跟养只猫似的。” 　　我顺势歪着脑袋说：“那哥哥你逗猫试试。” 　　“不要，不要，你这猫太大了，逗不动逗不动。” 　　“快点嘛，快点嘛……” 　　然后在哥哥身上揩点油，和痴女一样。 　　每天在家里等候哥哥回家，无聊时整理一下房间，拖拖地，洗洗衣服，像偷偷闻哥哥的衣服这种低劣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做的，直接扑在哥哥身上闻就好了，猫咪向主人撒娇不是很正常嘛！ 　　大概是暑假过半的某一天，原计划是要海洋馆玩的，哥哥却没有征兆地晕倒了，并不是没有征兆，只是我没观察到而已。 　　原来一直在我心目中伟岸高大的哥哥也是会生病，他不是无敌的超人，他很普通，但是对我而言，在我的世界里，哥哥比超人还厉害，是他给了我与众不同的童年，有他，才有现在的我。 　　好在哥哥只是中暑了，我还有补救的机会，我向哥哥撒了十五年娇，接下来，该让哥哥尽情向妹妹撒娇了，因为这是哥哥应得的。

第四卷 续篇——童兄妹话

第1章 妹因

【按时吃饭，周末不许沉迷游戏而忘记吃饭，不许挑食，荤素搭配好，泡面禁止！】 　　【累了就要好好休息，烟酒要适度】 　　【不许彻夜未归，不许在外面厮混】 　　【偶尔和父母联系，经常和妹妹打电话】 　　【不开心的时候就默念世上只有妹妹好一百遍，然后变得开心起来】 　　每天醒来，第一眼就是妹妹所留下的生活指导。 　　虽然看了无数遍，但每看一次，心中便有一道暖流通过，产生我不是一个人活着这种感觉。 　　黑发中夹杂着的白发，时刻提醒着我不再年轻，逐渐步入中年，心境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早些年拼死工作、使命往上爬的干劲也没了，只想着以后该去哪里养老好。 　　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女孩共度一生，但不管是相亲、联谊，还是同学会里，几乎没有人能让我心动，不知道是早些年谈过一场相互索取的荒唐恋爱，还是我的心早就被某个人绊住，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除了家，不管是多么漂亮的地方待久了也会腻，更何况大学和工作都在同一个城市里，已经待了快十二年的我，感觉风景都快看吐了。 　　公司有开拓香港市场的计划，这看起来像是香饽饽的东西却无人敢碰，老人心知这是一个坑，新人又没有那个胆量。 　　不是有大抱负，也不是脑子一热，只是单纯想换个地方，去四处走走，领略一下不同的风景。 　　自工作以来，如果有大的工作变动，我都会与父母只会一声，作为过来人的他们总能给我一些像样的建议。 　　如我所料，老妈让我留在母公司，然后找个女孩结婚，老爸则是让我趁着身子骨还硬朗，四处浪一浪，搞个外国媳妇回家，生个大胖小子。 　　真是三句不离婚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是怀有那种思想的我肯定是一个大大的不孝子。 　　当然，最后做决定的人还是我自己，我决定去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我打算把这个决定告诉妹妹，却被母亲告知“等她高考完再说，否则这傻丫头又要搞事情”，不读书的我早已经不知年月，回过神来才发现妹妹的高中生涯只剩半年了。 　　不告诉妹妹也好，先让我熟悉一下环境，等妹妹毕业后带她在香港好好玩玩吧！她一直囔囔着要去旅游来着。 　　初至香港，第一感觉是热，第二感觉是节奏很快，穿梭在路口和拥挤在地铁车厢的上班族，与我曾经那座城市并无多大变化，甚至犹有过之，恒生指数变幻莫测的中环金融业，快食快走的生活习惯，刚来的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适应之后，招了几个可靠的后辈，拟好计划，时间变得充裕起来，我也能在快节奏下稍作沉淀，静心欣赏这座城市的风采。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悄悄地走过，直至妹妹毕业之前都毫无变化，直至老妈带着哭腔的一通电话。 　　“苏沐你快给我滚回来，你妹说她不活了。” 　　“什么！” 　　“苏沐，小沐，你还在听吗？” 　　大脑瞬间当机，失去思考的能力，连手机掉在地上都茫然不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才回过神来，捡起手机问道：“妈，米米到底怎么了？” 　　“我和你爸也不知道，前几天还好好的呢，昨晚一回来就说不想活了，也不知道是闹哪样，学习压力虽然大，但是我们也没逼她要考多高，考砸了也没骂过她，本来还以为被同学欺负了，问班主任和同学都说没有，这孩子和老师同学的关系都不错。” 　　“那米米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我心急如焚地问道。 　　“我和你爸看着呢！暂时没出什么事情，你赶紧回来一趟，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饭也不喝水，就你平日里和她关系最好，回来说一下她，我和你爸怎么说都没用，真是把她给宠坏了。” 　　老妈的话里充满了懊悔，米米平日里虽然鬼灵精怪、调皮捣蛋了一点，但实在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让家人担心的事情。 　　“我马上回家。” 　　胡思乱想不如亲自见一面，也无暇收拾行囊，买完票后就立刻往机场。

第2章 妹经

白天的香港和大半夜的家，温度差了大概有十几度，我穿着一条沙滩裤就下了飞机，冷得不行，在周遭怪异的目光下打的回家。 　　还是原来的小区，原来的那个家，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变。 　　没有敲门，直接拿着钥匙开门而入。 　　略微发黄的墙壁，狭隘拥挤的过道，即便手头变得充裕起来，老爸老妈也没有搬家的打算，他们似乎爱上这个心挨着心的小小的家。 　　相较于平常来说，家过于安静了，没有父母的打情骂俏和妹妹的抱怨和欢迎，让我浑身不自在。 　　老爸和老妈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忧容。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我喊道。 　　“嗯，回来就好。” 　　“快去说说你妹妹，她跟着了魔似的。” 　　“米米，我回来了。”我敲门喊道。 　　没有回应，我直接推门而进。 　　我与妹妹的卧室的锁头早就被我拆了，因为年轻时候捉迷藏不小心把妹妹锁在门内，害怕同样的事情发生，或者尚且年幼的妹妹失手将自己反锁在门内，就索性直接拆了锁头。 　　没开灯，黑漆漆的，只有霜白的月光照在地板上。 　　妹妹双手抱着枕头，蹲坐在我的床上。 　　屋子小，房间不够，我回来也就在家呆个一两天，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就行了，妹妹就一直睡在这上下双层床的上铺，不过这下铺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了。 　　“米米，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谁欺负你了吗？” 　　“……” 　　妹妹抬起头，扁着嘴，眼角还带着泪光，感觉更生气了，直接将枕头扔了过来。 　　我笑着接下枕头，谁知道她又把最爱的白兔布偶砸了过来，正中我的眉心。 　　“痛痛痛。” 　　我捂着额头，装作一副疼痛的模样倒在地上。 　　“哥哥你没事吧！” 　　妹妹担心地小跑过来，我坏笑地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抓住你了。” 　　“抓你个大头鬼，不理你了。” 　　妹妹甩开我的手，还不忘朝我的腹部踢了一脚，这丫头完全没有开玩笑和脚下留情的意思，痛得我龇牙咧嘴。 　　“米米，是谁欺负你了？哥哥帮你出头。”我挽起袖子，气势十足地说道。 　　“除了哥哥你还有谁！哼！” 　　“我……我没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吧！” 　　“还说没有，还说没有，你不是偷偷去香港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妹妹抡起小拳头，如雨水一样砸了过来，我只能张开双掌接下。 　　“等一下，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我不听。” 　　妹妹疯起来真是六亲不认，也许打她一顿能让她快些安静下来，但是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脸，我又怎么下得了手，估计老爸老妈也是一样。 　　打累了，哭爽了，也就不闹了。 　　“现在能跟我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 　　“哥哥你不是去香港了吗？那你就一辈子待在香港好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去香港了？老妈告诉你的？” 　　“你管我，反正我就是知道。” 　　真是霸道的说法，我忍不住挠了挠头，应该不会是老妈，否则就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知道我去香港的人也不少，友人们帮我举办了一场饯行会，有不少人让我帮他们带东西。 　　“说好了不对我说谎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上次喝醉酒之后。” 　　“喝醉酒后说的胡话不算数。” 　　“明明算的。” 　　刚好一点苗头不对，她又要发起疯来，真不知道这一点像谁。 　　“好好，算总行了吧！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本来是你打算等你高考完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个屁，是绝望才对吧！我去哥哥读过的大学，然后哥哥你跑去香港快活了。” 　　“你不会真要去我读过的那所学校吧！” 　　“我像是开玩笑的嘛！现在好了，反正香港的学校我可考不上，哥哥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听到这里，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这么傻，又不是非得上香港的学校才行。” 　　“可是不去香港读书的话，就不能和哥哥……” 　　“不读书也没关系。” 　　妹妹抬起头，瞪得圆鼓鼓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说，不读书也没关系，我养你。” 　　我重复了一遍。 　　“不行，我才不要哥哥的施舍，我要自己考上去，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她倔强地说道。 　　我帮妹妹拭去脸颊的泪痕说道：“这样才对，先去跟老爸老妈道个歉，别让最关心你的人担心，以后也不许再说这种‘我不活了’任性的话，听到了吗？” 　　“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哥哥。” 　　“先和老爸老妈报个平安。” 　　不知为何，我本能地想要回避。 　　“哥哥，你喜欢我吗？” 　　“……” 　　答案不言而喻，却说不出口。 　　“我可是最最最喜欢哥哥了。” 　　“米米，你知道爱情最后会变成吗？” 　　“会变成什么？” 　　“爱情最终会变成亲情，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把一个家拆成两个家呢！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直至我的手握不住你的手的那一天。”

第3章 妹过

独占、霸占哥哥，哥哥的怀里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小时候这么天真地想着，略微长大一点就知道，兄妹是不能结婚的，或者说，有一丝丝逾越的感情都不行。 　　但是不想放弃，更不想放手。 　　首先兄妹之间有三座大山，父母大山，亲朋大山，舆论大山。 　　最难的、最高的就是父母大山，我曾经趁着年纪尚小的时候向妈妈灌输兄妹结婚的好处。 　　比如：婆媳相处难的问题不存在，知根知底，不像社会上那些骗钱还出轨的坏女人，出门还会被夸有夫妻相，过年的时候不会为了今年回谁家过年而吵架等等一大堆的歪理。 　　妈妈只是把我的话当成了玩笑，等我再长大些就知道不能再装疯卖傻和妈妈说这些，非但没有益处，还会引起妈妈的疑心。 　　大概是年龄差太大的缘故，即便我上了初中，我依旧缠着哥哥也没有影起大家的疑心，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围在哥哥的身边转悠。 　　当然，哥哥和我没有隔阂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妹间总会产生阻断交流的鸿沟，然后渐渐疏远，最后形同陌路，除了家庭聚会，鲜有联系。 　　大概是因为哥哥有一颗没有长大的心吧！成熟稳重的外表和时而表露出孩童般的心，这大概就是哥哥一直吸引我的地方。 　　拼命去追寻哥哥的步伐和身影，不让他远到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远到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 　　小学的时候以为哥哥和妹妹在一起理所应当，在疯玩疯闹中度过，初中的时候渐渐察觉到了危机，尝试着去追寻哥哥的步伐，高中已经定下了明确的目标，并努力去实现。 　　努力学习也好，乖巧听话也好，全部都是为了毕业后能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但是哥哥却背叛了我，而且是一声不吭的背叛，我完全被蒙在了鼓里，要不是讨厌烦人的班主任转发了一条空间消息，上面是哥哥和朋友聚会的照片，并评论说：“恭喜高升，到时候记得带我去香港旅游啊！” 　　下面的评论也都是一群女人囔囔地叫着帮我带包包，带化妆品，哥哥俨然成为了一个代购。 　　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哥哥升职休假，去香港旅行了，虽然对于他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感到有一丝丝的气愤，但我可是胸怀宽广的人，才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去叨扰哥哥。 　　哥哥一定是为了不打搅我学习所以才不告诉我的吧！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是总感觉心里塞塞的，就像有一根刺在噎在喉咙里，难受得不行。 　　两周一次的周日是我难得的休息天，也只有这一天我才能拿着有网络的手机和哥哥聊天，这一次一定要问清楚。 　　“对不起，您播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reachable.Plese redial later.” 　　手机中传来冰冷无情的女子机械音，我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歪着小脑袋发出了诧异的声响。 　　“诶！” 　　一定是被占线了吧！我再次摁下拨号键，还是一样的回答，哥哥没有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 　　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吗？ 　　嫌我烦了吗？ 　　讨厌我了吗？ 　　我有什么不对的、不好的地方和我说就好了，只要是哥哥说的，我就一定会改的。 　　这么重要的时候，两周一次的聊天，明明我这么期待的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我无意间又打开了班主任转发的那条说说，下面已多了一堆的回复，除了代购的请求，还多了很多重要的消息。 　　“去香港工作啦，到时候老哥这里做不下去了，就去投奔你。” 　　“苟富贵，勿相忘，香港分公司的总代理。” 　　“什么？哥哥调职去香港了！我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果然是故意瞒着我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都不说就断了联系，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既然这么不想和我一起生活，既然这么想抛下我，那当初就不要对我那么好。 　　不甘心，不明不白就失去了一切。 　　泪水夺眶而出，委屈、无助、伤心、悲痛欲绝，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涌上心头，人生顿时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思，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泡汤。 　　这时候，妈妈正好经过我的房间，我双目失神，无力地倒在床上，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说道：“好想死……”

第4章 妹实

听到妹妹想要寻死的理由，第一反应是好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子，但是我却怎么都笑不出口，甚至想要落泪。 　　这次的事情可以说完全是我的错，瞒着妹妹调职去了香港，没有接到妹妹的电话，并非是忘了，而是有一场不得不出席的舞会，而手机的电量在前一天就空了。 　　孤身一人空降到香港，虽然经费方面没有顾虑，但是从各种角度来说和白手起家差不多，召集人手，先组建小型的工作室，然后挂牌，逐渐站稳脚跟后，应酬便多了起来。 　　周末的时间也被各种活动和酒会占满，周六晚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一早就被叫醒去参加踏青会，然后是下午茶、舞会，一直在领导手下奔波的我，也终于品尝到领导那幸福的烦恼。 　　工作和私生活，或者说和妹妹联系用的手机号码早就是分开的，我毕业后用的也一直是双卡双待的手机，也曾经想过专门买一部手机联系家人和朋友，另一部做工作用机，但随身携带两部手机还是累赘和麻烦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周末的下午，对妹妹而言是最重要、最宝贵的时刻，尽管平时再忙都不会错过，有时候在公司加班也会偷跑到厕所划会水，蹲在马桶上和妹妹聊天谈心，要是被人知道真相一定会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吧！ 　　对老爸、老妈的解释是妹妹的高考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才说出自暴自弃的话，这也是最合理和恰当的解释。 　　和妹妹同房睡，当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不过想要熬夜看球赛的老爸嫌我碍事，一脚把我踹出了家门，让我去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凑合睡。 　　冷风拂过，只穿着沙滩裤的我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免产生“果然我不是亲生的啊！”的错觉，虽然这种错觉从小到大已经出现无限次。 　　被赶出家门已经不是第一次，相亲失败的日子也经常被老妈拿着鸡毛掸子扫出家门。 　　朋友家，认识的烂友都在外地工作，虽然有一两个关系还可以的女同学，但大半夜去打扰人家，各种意义上都不妥。 　　经济而又实惠的商务酒店当然是首选，出差的时候我也会选择在这种酒店下榻，虽然出差的所有费用都由公司报销，但是太过大手大脚和奢侈享受的话，就会被某些有心人记下，然后在重要的升职和年终评估时中被人在背后捅一刀，虽然说得夸张些，但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失去升职的前辈也大有人在。 　　职场上，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但是嘴上笑嘻嘻，心里mmp的人也不少，尤其是非技术部门的人员。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半夜三更来开房的孤男居然要被柜台的值班大妈报以鄙夷的视线。 　　洗完走后躺在床上已经快到凌晨一点，害怕因为手机没电又发生什么意外，睡觉前给手机充了电。 　　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舟车劳顿的疲劳扩散至身心，后脑勺一碰到软绵绵的枕头，睡意如潮水般袭来。 　　就在我要进入梦乡的那刹那，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吵醒。 　　我拿起手机，连眼皮都睁不开，有气无力地问道：“喂……” 　　“先生，请问需要服务吗？” 　　嗲里嗲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是疲惫的我现在完全没有做那种事情的心情。 　　“谢谢，不需要了。”我摁下了挂机键，心中稍微感叹现在的小姐姐生意真是不好做，大半夜还要坚守职责。 　　好不容易再次调整好心情，再次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三番两次被吵醒，即便是脾气温和如我也不免有些恼火，大吼道：“都说了不需要服务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 　　“啊嘞……？” 　　迷迷糊糊的我拿下耳边的手机，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妹妹”两个大字，我不由咽了咽口水，擦了擦眼睛，但是屏幕上的字还是没变。 　　“哥哥，你还在听吗？真是的，不会睡着了吧？” 　　“米米，你还没睡吗？”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哥哥，快来给我开门！” 　　“蛤？” 　　“快点，我就在门口，再不开门，你可爱的妹妹就要冷死了，呼呼……”

第5章 妹果

妹妹的“嘶嘶”的抽气声缭绕在耳际，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自作主张地动了起来，爬下门床开门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 　　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妹妹蹲在门口，双手、双脚在一块轻轻摩挲着，时而呼出一口热气来取暖。 　　“哈……终于开门了。”妹妹仰起头，歪着小脑袋笑道。 　　“你是笨蛋吧！” 　　没有任何迟疑，拉起妹妹的手，扯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还冷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不会发烧了吧！”我慌张地问道，拿手触摸妹妹的额头。 　　好冰，一种令人安心又令人痛心的温度。 　　“不，我一点也不冷，很温暖，超级温暖。”妹妹依偎在我怀里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哥哥每次被赶出家门都会来这个离家只有一百米的商务酒店啊！” 　　“但是房间号呢？” 　　“我问了楼下的阿姨，穿着沙滩裤的、叫苏沐的男人住几号房呢？然后她就告诉我了。” 　　“你啊……”我无奈一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说她聪明好像是那么一回事，说她傻却完全没错。 　　“好啦，好啦，不要傻站着，快点回房间去吧！”妹妹推撒着我回到了屋子，而门也被她随手关上。 　　妹妹将拖鞋一踢，迫不及待地爬上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 　　“酒店的床就是好，又软又香。” 　　“老爸老妈知道你半夜三更偷跑出来吗？” 　　“完全不知道哦！” 　　“说的也是，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让你出来了。”我挠了挠头，感觉问了一个白痴一样的问题。 　　“不过老爸不是在看球赛吗？” 　　“爸爸和平时一样，开着电视机睡着了。” 　　“明明熬不了夜，却还像年轻人一样逞强啊！算了，我送你回家吧！要是他们发现你不见了，会吓坏的。” 　　“不回去。” 　　“米米，不要任性……” 　　“不想回去，就今天晚上，不想回去……”妹妹将头埋在枕头里，隐隐约约传出抽泣的声音。 　　我顿时慌了神，说道：“好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先给他们发一条短信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不行。” 　　先我一步，妹妹夺过床柜上的手机，拔掉充电器，打开后盖，直接拿掉了电池。 　　“不能告诉他们，绝对不行。” 　　泫然欲泣的妹妹挥手说出坚决的话语，不容反驳。 　　“那……我再去开一间房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逃走，从这个房间离开。 　　“不能浪费钱。”妹妹拉住我的手喊道。 　　“你肚子饿了吧！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我去便利店帮你买点吃的。” 　　我疯狂地寻找着借口，只为了逃走。 　　“不用了，我不饿。” 　　“不然先洗个澡吧！” 　　“我已经洗过了，在家里面。” 　　确实，仔细闻的话，妹妹的秀发上还飘荡着洗发露的清香。 　　“我烟瘾犯了，我去阳台抽个烟……” 　　“不要走，留下陪我，留下来陪我，哥哥。” 　　妹妹双手穿过我的腋下，紧紧地搂着我的胸膛，柔软的胸部毫无间隙地贴着我的后背。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言语上，都是在提醒着我——妹妹已经小孩子了。 　　“很晚了，该睡觉了，哥哥，要不然就赶不上明早的飞机了。” 　　“啊……嗯。” 　　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或者说拒绝妹妹这个选项从来没有在我的人生出现过吧！ 　　妹妹抱着我躺在床上，从未有过的奇怪气氛弥漫在我们之间。 　　窗边撒下银霜般的月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逝。 　　“呐……哥哥，你睡了吗？”妹妹忽然出声问道。 　　“怎么可能睡得着。” 　　“嘻嘻嘻，我也是，哥哥你的手心出了好多汗啊！” 　　“你不也是。” 　　“哥哥，我们上一次同床睡是多久之前啊？” 　　“大概是六年前？” 　　“不够准确，是六年零两个月。” 　　“啊，原来我毕业已经快六年了。” 　　“是啊，工作也换了好多份，现在都去香港工作了，真是了不起呢！”妹妹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满的情绪洋溢于心。 　　“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你真的对不起。” 　　“是妈妈叫你别说的吧！”妹妹在我的后背上画着圈圈，说道。 　　“嗯。” 　　“我就知道。” 　　“老妈好像误会了什么吧……” 　　“真的是误会吗？” 　　“呃……” 　　“哥哥，你说过的，会养我一辈子吧！会给我幸福吧！” 　　“幸福，我好像没说……” 　　“说过的，难道说哥哥刚才的话只是在敷衍我吗？你这个大骗子，我最讨厌哥哥了，呜呜呜……” 　　“当然不是。” 　　我慌张地转过身子，发现妹妹俏皮地眨着眼睛，哪里有哭的样子。 　　“别捉弄我啊！” 　　“哥哥才是，我刚才可是和你……你表白了哦！你就不表示些什么吗？说些肉麻的话也好啊！” 　　“别强人说难啊！那么羞人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那用实际动作来弥补吧！” 　　如同小时候那样，我拨开妹妹略凌乱的刘海，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不行，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许再用这种吻糊弄过去。” 　　妹妹将头枕在我的手臂上，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娇嫩的粉唇蠢蠢欲动。 　　“那……” 　　下定决心之后，逃避的心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低下头，与妹妹额头相抵，呼吸着对方呼出的废气，就在双唇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妹妹忽然伸手挡住我的嘴巴，摇着头，喘着气说道：“不行，不行，果然还是不行。” 　　“又怎么了？” 　　“都怪哥哥，幸福一瞬间来得太多了，我会坏掉的，还是等我毕业之后，当做毕业礼物送给我吧！” 　　“你果然是一个小蠢货，作为让我失望的惩罚，今晚我要抱着你睡觉。” 　　“还请你惩罚一辈子。” 　　“不用你说我也会照做。” 　　▲ 　　喔喔喔—— 　　公鸡啼鸣，第二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高中紧绷的生活早已经让我睡懒觉的余裕，望向哥哥那像小孩子一样的睡脸，不由会心一笑。 　　总算是说出口了，自记事起，便埋藏在心中长达十几年的禁忌情愫终于开花结果，但是我和哥哥的故事和人生也许才刚刚开始。 　　不过离毕业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先偷偷地收取一点利息好了，我撩起耳旁凌乱的发丝，在哥哥的嘴唇上轻轻一点。 　　早安，哥哥…… 　　“这样就是第二百五十次了吧！又笨又令人发笑又令人感到心安的数字。” 　　我望向了不知道啥时候放在床柜上充电的手机，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输入密码，解锁，点开闹钟，把所有的响铃都取消，哥哥会什么时候醒就完全要看造化了。 　　“为了妹妹，哥哥工作上的风评稍微降低一点也没关系的吧！糟糕……得在妈妈起床之前回去换衣服才行，然后去学校晨读，还有三个月，只要再加把劲的话，就能够收获果实了，不管是我的，还是哥哥的……”

第五卷 After Story

第1章

没有肉麻的情话，也没有深情的告白，我和妹妹就理所当然地生活在了一起，就如同以往那般。 　　虽然不是香港大学那种一流学府，妹妹还是卯足劲考上了一所不算差、但也不算好的大学，不过比起我那个不知名的野鸡大学，妹妹的大学光是因为香港这个前缀就身价飞涨，成为亲戚们争先炫耀的资本。 　　说不定我的妹妹是个天才，偶尔会这样想到，不过她是只属于我的小笨蛋。 　　至今还能记得老妈送妹妹来香港时，看我的嫌弃眼神，大概我真不是她亲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玩笑话成真就好了。 　　与妹妹的同居生活，说不上什么波澜壮阔，只是很多东西还是保持着一人份——一把伞、一条围巾、一双手套…… 　　足够了，妹妹如此说道，我也没有特意去添置。 　　大学的社交活动很丰富，但是那是相对而言，我除了大一在学生会里瞎忙活，为现充准备们活动，后来的日子就沉迷于兼职和宅在宿舍，与联谊等事情基本无缘。 　　但身为女生的妹妹就不同了，时常可以听到她接到邀请的抱怨，光是为了拒绝而找借口就说得口干舌燥，最终为了一劳永逸，妹妹将我搬了出来。 　　“明天开车送我去学校。” 　　“这不太好吧！要是被你的同学们看见。” 　　“我就是要让她们看见，我都说了我一个社会人男友，她们都不相信，还老是拉我去参加什么破联谊。” 　　“啊……果然是不太好吧！我这么老，要是被说老牛吃嫩草怎么办？对你的风评也不太好。” 　　“我的风评怎么样都无所谓啦！反正那群人只会羡慕得不行。” 　　“是吗？”我摸着下巴，表示完全不能理解，看来我也不得服老。 　　郁郁葱葱的大学校园，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关于大学，我也经常听到一些有趣的段子，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实施，比如大学门口停着许多豪车，车头、车尾放着矿泉水、营养快线、红茶绿茶之类。 　　据说这是一种懂的人才懂的接头暗号，农夫山泉有点甜是两百一次，统一绿茶伴我天天好心情是三百一次，富含多重维生素C的脉动是四百一次，有能量，无限量的红牛是六百一次，拿着瓶子就可以去开房，喝我水等于和我睡的谐音。 　　今天一天，我成为了妹妹的专用司机，早上在她同学八卦的目光下，狼狈地逃回公司，下班后生怕迟到，让妹妹久等，发了消息后才知道她竟然还有半小时才下课。 　　百聊无赖的我不禁想证实一下段子的真伪，去自动贩卖机挑了几瓶不同价位的饮料，放在车头上。 　　我等了良久，也没有女生为之驻足，果然段子就是段子，都是骗人的。 　　眼看妹妹就要下课了，我正要下车收起饮料，只见一个浓妆淡抹、腰肢纤细的女生随手自然而然地拿起我买的冰糖鸭梨，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里，拧开瓶盖，轻抿了一口。 　　这算交易成立了吗？ 　　怎么办？ 　　要直接将她赶下车，说你不是我在等的人吗？ 　　但是这样未免太伤人心了，她好歹是以这一行这一业为工作的人，作为一个社畜，有必要对所有职业保持最基本的尊敬。 　　“怎么了？难道我一个人还不够吗？”她问道。 　　“啊，不……不是。” 　　我收回其他饮料，踩动油门，将车子开到一个稍微偏僻的角落，向她道歉说道：“非常抱歉，你不是我等的人。” 　　“那你干嘛不早说，浪费老娘时间。” 　　“诶……”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为了她着想，特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真是扫性。”她打开车门，正打算下车。 　　我拿起拿罐她喝过的冰糖雪梨说道：“把这个当做我的赔礼吧！” 　　她接过饮料，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骂道：“留着你自己装尿吧！” 　　“哇，现在的女大学生啊，真是不可理喻。”我揉着额头上的淤青，吃痛地叫道。 　　“哥哥，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不是说在校门口等我吗？” 　　身后响起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声音，我瞬身寒毛粟起，随手抓了一瓶绿茶问道： “啊……那个，米米，喝水吗？” 　　“啊，原来我在哥哥的心里只值三百块啊！” 　　糟糕，没买红牛，不过红牛也才值六百块而已，妹妹对我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哥哥，你想好今晚是什么姿势了吗？” 　　“跪……跪坐？” 　　“正解，我给哥哥买的新键盘，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嘻嘻嘻……”

第2章

有一些事情，一旦决定之后，就无法挽回，更无法回头，只能一直一直往前走，走进那无尽的深渊中，正如同我与妹妹的关系。 　　事到如今，再去后悔叹息，只是对妹妹的不负责。 　　不能回家，也不敢回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只有两个人相濡以沫。 　　在陌生的土地上，也许没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禁忌关系，但是我们都在保护着对方，也在保护着自己，至今，没有一个外人踏足过我们的家，这里是只属于我们的小天地。 　　一晃三年半过去了，妹妹明年就要从大学里毕业了，逢年过节，妈妈总会打电话“问候”我一顿，每次提及要不要回家看看时，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脱，工作忙，要出差，亦或是妹妹没空。 　　我们是最不孝的子女，当我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恐怕就是对父母最大的背叛。 　　但是这一次似乎到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手机的铃声再次响起，在耳边无疑像是死神摁下的门铃，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通来自妈妈的电话。 　　“喂，老妈啊，钱已经给你打到卡里了。” 　　每个月定时汇到妈妈卡里的生活费，只能算是我这个不孝子为数不多能做的事情，把养育之恩用金钱来等量，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是不可奈何，这只是我逃避和安慰自己的手段。 　　“苏沐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那几个破钱我连个看都懒得看！今年过年一定要带着妹妹回家，不然我和你爸冲到香港打断你的狗腿。” 　　妈妈一阵的劈头乱骂只能应下，不能还嘴，否则就是连绵不断的说教，她现在已经退休在家，有着大把的闲暇时间。 　　妈妈说到肯定会做到，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后只能答应下来，我只觉得喉咙沙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妹妹。 　　“哥哥，又是妈妈的电话吗？”妹妹似乎注意到我面如死灰的表情，开口问道。 　　“嗯。” 　　“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叫我回家过年……” 　　“嗯。” 　　“哥哥你答应了吗？” 　　“对不起，我擅自答应了下来。” 　　妹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爸爸妈妈了，也时候该回家一趟了。” 　　“嗯，我也是……” 　　明明我们是破坏这个和谐美满家庭的罪魁祸首，又有什么资格去想念他们呢？ 　　“哥哥，哥哥，哥哥！真是的……” 　　陷入无限自责的我连妹妹的呼唤声都没有听见，直到她将我推倒在沙发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哥哥，不要这样子，你露出这种表情，我会心痛的，哥哥你没有错的，要是硬要分个对错的话，那就全部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去诱惑哥哥的话，要不是我撒娇的话，要不是我硬跟在哥哥后面的话，要不是我死皮赖脸地黏着哥哥的话，就不会……” 　　“不是你的错，要不是我……”我拼命地反驳道，要是来让妹妹来背负这一切，我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了。 　　“唔……” 　　话未说完，妹妹已经用她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没有任何缠绵，甚至说不上色情，只是赌气般地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而已。 　　“所以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责任，两个人的错，哥哥你不要一个人背负一切，这样只会让我也自责的，我们要一起去面对这一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哥哥身边的。” 　　掌心相印，妹妹的体温逐渐温暖我冰冷僵硬的身体，给予我无限的勇气，说句中二的话，我觉得与全世界为敌都无所谓。 　　▲ 　　这一天终究会来临的，毕竟我们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我对此早有觉悟才是，只是他们纵容我们太久了，太久了…… 　　在机场里和妹妹手牵着手下飞机，寒风凛冽的冬天里，手心却冒出热汗，不知道是妹妹，还是我的，亦或是两者都有，即便手掌变得黏糊糊的，我们也不想分开手。 　　行走在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我们提心吊胆，害怕撞到熟人亲戚，如果时间段再往前推移十年，他们的关系是正常兄妹，但是现在，怎么看都不算正常。 　　也许是幸运女神眷顾，亦或是年关之际，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无暇他顾，总而言之，算是逃过一劫。 　　我们如同柱子般杵在门口，迟迟没有摁下门铃。 　　“苏沐，米米，你们站在门口干嘛？开门进去啊！又不是没有钥匙。” 　　妈妈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背后响起，我和妹妹连忙松开手，但是这一幕应该早已落入妈妈眼中。 　　回过头望去，只见妈妈的手边还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两个丸子头，煞是可爱，她有些怯生生地看了我和妹妹一眼，然后躲到了妈妈身后。 　　“家里来客人了吗？”我第一反应这个小女孩是亲戚的孩子，家里面是不是准备了对我和妹妹的声讨大会？ 　　“是我的孙女。”妈妈挺直胸板，理直气壮地说道。 　　“诶……但是我们……”妹妹心虚地看了我一眼，没把话说完。 　　“你们不生，我就不能领养一个吗？” 　　“妈妈，好可爱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妹妹弯下腰，和蔼可亲地问道。 　　大概是被妹妹的亲和力所感染，胆怯的小女孩走上前来，伸出双手，然后弯下两个手指说道：“我叫苏萌萌，今年八岁。” 　　“苏沐，还傻站着干嘛！给我开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对我直呼其名，大概是不想把我这个混账东西认为是自己的儿子了吧！ 　　家里空荡荡的，没一个人，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我随口问道：“老爸怎么不在家里？” 　　“他去居委会和人下象棋去了。” 　　“哦……” 　　老爸有象棋这个兴趣我还是知道的，虽然以前因为工作忙，没怎么玩，最近好像已经成为这附近的棋王。 　　“我现在开始准备晚饭，应该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先带萌萌出去玩一玩吧？附近新开了不少娱乐设施，但是我这个老太婆实在不想去那种花哨的地方。” 　　“萌萌，姐姐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好不好？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什么棒棒糖、棉花糖、巧克力、蛋糕，想吃什么都可以哦！” 　　八岁的小女孩彻底沦陷在妹妹言语中的糖果屋里，小手搭上了她的大手，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位置好像被抢了。

第3章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些拘谨怕生，但是玩疯了之后，就完全没有了隔阂，亲如一家人，不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只是对她和对我们来说，都是新加入的成员而已。 　　苏萌萌吗？倒是很有妈妈的取名风格，亦如妹妹的名字——苏米米一样，名字简单的孩子比较好养，这是妈妈一贯的方针。 　　而我的名字苏沐却是由我的生父所取，我也不知道有何深意，只觉得还蛮好听的。 　　妈妈改嫁依旧选择了同姓，这恐怕是她最后的坚守，也是对我的保护，改姓之后，我还能如此坦然地生活长大吗？ 　　户口簿上记录着一个曾用名又会如何呢？ 　　不过我终究是辜负了妈妈的期待，干了人神共愤的畜生行径，但是我并不后悔，如果不干，恐怕连畜生都不如。 　　给予妹妹想要的幸福这一点心意肯定是没错的，我如此坚信着。 　　“萌萌，叫我一声妈妈，我就给你买很多很多气球，很多很多布娃娃，很多很多好吃的。” 　　妹妹半蹲下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诱惑着萌萌。 　　“妈……妈妈。” 　　虽然稍微有些抗拒，萌萌还是叫出了声。 　　“对对对，萌萌真乖。” 　　妹妹欣喜若狂，抱起萌萌一阵猛亲，妹妹的心思，我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但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应诺，风险太大，要是失败了，最后受伤的还是妹妹。 　　“哥哥，快点过来付钱啦！”妹妹埋怨地喊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 　　我无奈一笑，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到家之时，已经是饭点。 　　餐桌上摆放着熟悉的菜式，我最讨厌的西红柿和妹妹最讨厌的青椒也位列其中，真是妈妈式的特别关怀。 　　老爸板着一张严肃脸，双鬓斑白，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颇有一家之主的威严，大家都埋头吃饭，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爸吃饱后，先行离席，气氛慢慢活跃了起来，妹妹和妈妈都在逗着萌萌喊“妈妈”和“奶奶”之类的词。 　　渐渐地，她们把矛头指向了我，叫萌萌喊我“爸爸”。 　　我虽然早就到了以为人父的年纪，但是心里却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顿时不免有些慌乱，摆着手说道：“应该叫我哥哥才对吧！” 　　身旁的妹妹如炸毛的猫一样，对我的身体上下其手，一手捏着我的手背，一手掐着我的腰，两只脚也没闲着，踩在我的脚趾头上。 　　“痛痛痛……”我倒吸一口凉气，吃痛叫道。 　　“哥哥，你有一个妹妹还不够吗？还是说哥哥专控幼齿，我觉得哥哥有必要去警察局喝顿茶了。”妹妹眯起双眼，一脸和善地说道。 　　“够了，够了，我有你就够了。” 　　“哼，这才差不多。” 　　“苏沐，你要是敢再偷走一个我的女儿，小心我把你阉了。”妈妈掐着我的耳朵叱喝道。 　　“你还想不想要孙子了。” 　　“反正你也生不出来了，留着也是祸害女人，还不如直接阉了。” 　　妈妈的话，我刹那间竟无言以对。 　　祖孙三代拉着小手到房间里说悄悄话，我走到屋外，老爹正蹲在台阶上，抽着烟。 　　“要抽吗？”老爹抖了抖烟盒问道。 　　“嗯。” 　　我也算是一个老烟枪，在和妹妹居住的日子里，虽说没戒掉烟，但也收敛了不少。 　　一是为了妹妹的健康，二也是妹妹老是想把他的烟掐灭了，有时候才刚刚点燃就被妹妹的兰花指摁在烟灰缸里。 　　为了让他戒烟，妹妹也是用了不少手段，比如嘴里有烟味就不许接吻什么的，但是收效甚微，因为那丫头想要的时候，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我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烟，坐在老爹的旁边，老爹拿出打火机帮我点燃了香烟，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甚至有一种以后就托付给你的意思。 　　老爹的烟头先燃到了烟嘴，他摁灭烟头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是男人就给我扛起一切，要不是我老了，提不动棍子，不然我非得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要是我没扛起一切，我就自己打断自己的狗腿。” 　　我们爷俩相视一笑，但我心里的罪恶感却又加重了一分。 　　我和妹妹的闺房早已经是苏萌萌的领地了，不过我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还都还留着，现在已经变成了苏萌萌最喜欢的玩具们。 　　还好妹妹当初去香港的时候，已经把她最宝贵的小白兔布偶带走了，否则现在想要虎口夺食真的不容易，轻则母女感情破裂，重则大打出手。 　　家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我们被一脚踹出了家门。 　　冷风萧瑟，冰冷刺骨，我双手插进妹妹的衣兜，大手盖着她的小手，从背后抱着她，下巴倚靠在她的肩膀上，脸蛋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取暖。 　　“呐，哥哥，要不我们明年也回来了吧……” 　　“嗯。” 　　再不济就是被打断腿嘛！ 　　还是原来的那个商务酒馆，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而妹妹，也依旧是原来的味道。

第4章

和妹妹一起编着的实体纪念书终于到货了，花了挺长的时间，前前后后大概是用了三四年，主要是我拖更，妹妹拖稿，一人写一点，最后也没写多少。 　　“啊啊啊，不写了，哥哥，我们拿去印刷吧！” 　　妹妹开玩笑的抱怨为这本我们的兄妹日记划上了句号。 　　也许有太多有爱的插曲没记录下来，也许有太多无聊的日常没写出来，但再拖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因为时间在前进，我们之间的故事只会越来越多，是永远都写不完的。 　　找我了个叫齐炎的画师编绘了封面、彩页和黑白插图，书衣、书脊也用心地去排版设计了，除了缺少正规的出版书号，几乎与出版书无异。 　　嘛，这本书的内容肯定是无法过审，别列为禁书也不无可能。 　　只印刷了一本，因为我和妹妹之间有一本就足够了，特意去准备两人份，反而会引起妹妹的不满。 　　“好薄啊！”拿到书的妹妹哀叹道。 　　“毕竟才5万多字，有这一点厚度就不错了。” 　　“我们的人生就用这5万字概括了吗？好敷衍的感觉啊，早知道多写一点了，都是哥哥不争气。” 　　“喂喂喂，我还有工作在身啊，能写这么多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明明说想写的，结果才写了五六章就不写了。” 　　“那个是……因为……” 　　妹妹琢磨半天也没找出“除了懒”以外的理由，话锋一转，说道：“好，我决定了，哥哥，我要当小说家，专写兄妹间的故事。” 　　“别写了一点点就弃坑，小心被读者天天扫墓唾弃。”我弹了弹妹妹的额头，笑道。 　　“哼，哥哥再挖苦我的话，我写了之后就不给哥哥看了。” 　　“请务必让我看一看吧，苏米米老师。”我双手合十请求道。 　　“真是没办法啊，既然哥哥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哥哥看看吧，记得帮我润色和找错字哦！” 　　“我就知道你想偷懒。” 　　我们从沙发一路嬉戏到床上，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奇怪，怎么这几天的安全套全都是坏的，现在的厂商已经粗制滥造到这种地步了吗？”我拿起尾部破了一个针孔般的小洞的安全套苦笑说道， 　　“米米，我记得今天你是危险期吧？要不要去洗个澡？”我推搡着慵懒地躺在床上的妹妹问道。 　　“好累，我不想动，要洗就哥哥帮我洗吧……而且我今天是安全期哦！” 　　“但是你的经期应该是……” 　　“女孩子的经期可是和天气一样善变的，所以没事啦！哥哥实在担心的话，我会吃药的。” 　　“不行，只有吃药这一点不行，我不想你搞坏自己的身体。” 　　“呐，哥哥，兄妹结婚生子患病的概率是1/8000吧？”妹妹摩挲着的小肚子问道。 　　“嗯啊……” 　　“生出天才的概率也是1/8000之一吧？” 　　“嗯。” 　　“那也就是说7999/8000的概率是正常人吧？” 　　“是啊。” 　　“不过也有专家说婚姻遗传悲剧其实是与酗酒和吸烟过多有关呢，和是不是兄弟姐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哥哥……我觉得你差不多该戒烟了。” 　　“那我现在戒烟还来得及吗？” 　　“不早不晚刚刚好，先来取名字吧，女孩子的话就叫苏酥，男孩子的话就叫苏溯，要是龙凤胎就好了，哥哥有妹妹，妹妹有哥哥。” 　　“姐姐和弟弟不也挺好的吗？” 　　“不行，姐弟是邪教，必须是要兄妹才行。” 　　日后专攻兄妹文的妹妹在这个时候已经道出了本性。 　　一年之后，我在医院的产房里紧紧地握着妹妹的手，一刻都不曾放开。 　　“恭喜，是两个健康的小宝宝。” 　　小护士的话让我喜怒参半，只希望若干年后，我没有打断我儿子狗腿的机会。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