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to content
On this page

📖 书名:明末烟云

👤 作者:shitou(石头)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164575

🗂 分类:历史架空,直男文

🔖 标签:经典,剧情,好文笔

🗿 肉量:14.00%(少肉)

🟢 状态:全本

🏷 简介:

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流淌过许许多多朝代,每个朝代的开始与结束,都是历史最震撼的时刻。   明朝末期,腐败不堪。万历和天启时代长期积累下来的诸多弊政,明朝如今已到了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危急时刻。

全文

第1章 摇摇欲坠

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流淌过许许多多朝代,每个朝代的开始与结束,都是历史最震撼的时刻。   ********************   明朝末期,腐败不堪。   万历和天启时代长期积累下来的诸多弊政,明朝如今已到了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危急时刻。   自崇祯元年起,天灾人祸不断发生,阶级矛盾日益尖锐。   明廷面对皇太极在边外的威胁和内地的灾荒与起义,弄得崇祯处处受制并焦急万分。   在中原数省范围内流窜奔袭经年的陕西农民军突然挥师南下,出其不意地一举攻克明朝中都凤阳,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龙兴之地,掘朱元璋祖辈之明皇陵并焚毁之,熊熊大火和弥天烟雾持续了数日之久。   随后,朝廷匆忙调集各省精兵八万余人在中原地区进行会剿。   八月,洪承畴负责督剿西北,卢象升负责督剿东南,剿灭农民暴乱军之战事在全国范围内拉开帷幕。   十月初,崇祯帝走出了令他的自尊十分难堪的一步。   崇祯八年,1635年,崇祯第一次下罪己诏。   “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夫建州本属我夷,流氛原吾赤子。若使抚御得宜,何敢逆我颜行。以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无奈夸诈得人,实功罕觏,虏乃三入,寇则七年。师徒暴露,黎庶颠连。国帑匮绌而征调不已,闾阎凋攰而加派难停。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今年正月,复致上干皇陵。祖恫民仇,责实在朕。于是张兵措饷,勒限责成,伫望执讯歼渠,庶几上慰下对。又不期诸臣失算,再令溃决倡狂。甚至大军辱于小丑,兵民敢于无上。地方复遭蹂躏,生灵又罹汤火。痛心切齿,其何以堪!若不大加剿除,宇内何时休息!已再留多饷,今再调劲兵,立救元元,务在此举。惟是行间文武,主客士卒,劳苦饥寒,深切朕念,念其风餐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宫;念其饮冰食粗,朕不忍独享甘旨;念其披坚冒险,朕不忍独衣文绣。兹择十月三日避居武英殿,减膳撤乐,除典礼外,余以青衣从事,以示与我行间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寇平之日为止。文武官也各省察往过,淬励将来,上下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   执政初期干掉魏忠贤的崇祯,虽勤勉想要励精图治、重振山河,可偏偏明朝到了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彻底的烂摊子了。   朝上,空对着群臣晃着手板,底下的群臣往往只是一片沉默啊。   北方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   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   中原大地、赤野千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而地方官吏仍旧逼粮催科、盘剥百姓,多处地方亦然民怨沸腾、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人民无法生活,只有铤而走险,农民起义首先爆发于陕北。   这儿土地贫瘠,生产落后,赋税和徭役严重,加之连年发生灾荒,所以率先引起农民起义。   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起义军因势坐大,盗匪与流民并起,各地民变不断爆发。   关外的满清也不断侵扰内地,抢掠人畜无数。   崇祯十年,1637年,崇祯第二次下罪己诏。   “张官设吏,原为治国安民。今出仕专为身谋,居官有同贸易。催钱粮先比火耗,完正额又欲羡余。甚至已经蠲免,亦悖旨私征;才议缮修,辄乘机自润。或召买不给价值,或驿路诡名轿抬。或差派则卖富殊贫,或理谳则以直为枉。阿堵违心,则敲朴任意。囊橐既富,则好慝可容。抚按之荐劾失真,要津之毁誉倒置。又如勋戚不知厌足,纵贪横了京畿。乡宦灭弃防维,肆侵凌于闾里。纳无赖为爪牙,受奸民之投献。不肖官吏,畏势而曲承。积恶衙蠹,生端而勾引。嗟此小民,谁能安枕!……”   皇太极几次避开山海关绕道入关,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抵抗。   所到之处无不是攻城拔寨、连战连胜,掳虐人畜数十万计。   如此情况下,明朝的兵部尚书亲自领军也不敢抵抗,只敢尾随清军,你进我退,你退我回。   朝廷腐败,天灾人祸,东北有大清虎视眈眈,四处有不断冒出的农民起义军,崇祯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一惊一乍的日子里,身心疲惫。   朝廷内部的长期腐败,群臣们如同一盘散沙一样,消极疲软的度着日子。   从北京向南,南京向北,纵横数千里之间,白骨铺满地,人烟已断绝,行人稀少。   数千里地内荡然一空,即使有城池的地方,也仅存四周围墙,一眼望去都是杂草丛生,听不见鸡鸣狗叫,看不见一个耕田种地之人。   为了祭祀难民和阵亡将士和被杀的各位王公大臣,崇祯帝便在宫中大作佛事来祈求天下太平。   朝堂上,君臣常常忍不住痛哭一片。   崇祯帝勤政到为处理公文彻夜不眠。   一次,他去慈宁宫拜见宫中最有威望的刘太妃时,竟然坐着睡着了,刘太妃命人拿来锦被给崇祯盖上。   崇祯醒来后苦涩地说,为处理公文,召见群臣他很少能休息,已经两夜未眠,说罢与刘太妃相对落泪。   崇祯帝越来越精疲力尽了,白天在文华殿批阅奏章,接见群臣商讨国事,晚上则在干清宫聚精会神看奏章,遇到军情紧急时便连续几昼夜不能休息,忧心仲仲、心急如焚。   崇祯帝不甘心呐,想要挽救自知难以挽救的大明朝,然而性格和能力上的欠缺和不足。   尽管多么地勤政也收效甚微。   接受的本就是一个烂摊子,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情都来烦他。   崇祯又心性多疑,枉杀诸如袁崇焕等国之栋梁。   崇祯帝在和谈与战之间左右举棋不定,下不定主意,内心想要议和,却又怕丢了面子。   议和在崇祯看来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但对于缓解明朝军事压力争取喘息时间却是大大有利的。   但崇祯的眼光并没有那么远见,也许是太年轻了吧。   内阁辅臣连连更换,崇祯喜欢逃避责任,死要面子。   一旦出了什么事,一股脑把责任推卸给大臣。   于是边事持续糜烂下去,没有什么大臣愿意为他全力的工作了。   崇祯个人的心思和大臣们的心思互相倾轧在一起,宝贵的时间终于在各种推诿和拖延中一点一滴的消逝。   ********************   崇祯十一年(1638年)九月,清军两路南下,北京戒严。   两面受敌的明朝不得不从西线把主帅洪承畴调来,与孙传庭率军入卫。   是年秋,皇太极领兵攻占义州,以此为基地,展开对锦州的围攻战。   崇祯帝也极力加强对山海关和锦州的防守。   崇祯十二年初,洪承畴调任蓟辽总督,领陕西兵东来,与山海关马科、宁远吴三桂两镇合兵。   锦州有松山、杏山、塔山三城,相为犄角。   崇祯十三年冬,清军攻锦州及宁远,洪承畴派兵出援,败于塔山、杏山。   崇祯十四年春,为挽救辽东危局,明廷遣洪承畴率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州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山海关总兵马科、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宁远总兵吴三桂等所谓八总兵兵马,领精锐十三万、马四万来援,集结宁远,与清兵会战。   三月,皇太极发大兵采取长期围困锦州的方针,势在必克。   洪承畴主张徐徐逼近锦州,步步立营,且战且守,勿轻浪战。   但兵部尚书陈新甲促战,在崇祯皇帝也希望持重的情况下,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方针。   八月,皇太极得知明援兵已到,便亲率大军从盛京赶来赴援,驻扎在松山、杏山之间,部署在明军的南面,济尔哈朗军攻锦州外城,截断松、杏间明军的联系,切断明军粮道,断绝洪承畴归路。   洪承畴主张决一死战,而各部总兵官主张南撤,最后集议背山突围,最后十数万人土崩瓦解。   崇祯十五年(1642年)一月,洪承畴听说朝廷援军赶到,又派6000人马出城夜袭,被清军战败。   松山一直被围困了半年之久,城中粮食殆尽,松山副将夏承德叩请清军,愿拿儿子夏舒做人质约降。   三月,清军应邀夜攻,松山城破,洪承畴、巡抚邱民仰被俘,总兵曹变蛟等将领被杀。   洪承畴被俘后,锦州守将祖大寿,便走出内城,率众出降。   塔山、杏山也相继落入清军之手,明军的锦宁防线,实际上已不复存在。   松山、锦州失守,洪承畴最后降清,崇祯帝暗中又想和满清议和,兵部尚书陈新甲因泄漏议和之事被处死,与清兵最后议和的机会也破灭了。   华夏民族已经被内忧外患逼到了绝路,大明江山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前后受攻、天灾人祸、生灵涂炭。   满清洞悉明朝连年与农民军交战,已呈土崩瓦解之势,认为入主中原时机已到,趁你病要你命了。   李自成的大顺军渐渐逼近北京,张献忠的大军在四川建立大西,明将左良玉逃至安徽池州,各处许许多多的守将不是投降就是逃跑,战死的也是无数。   如果大明多一个袁崇焕,多一个洪承畴这样的能臣,那该多好啊,可惜多年的腐败养出来都是一群蠢蛋。   内斗凶狠、见贼就逃,乃至大明节节战败,胜少败多。   满清虽然小但是强,以游击突袭见长,不断的抢掠大明的人畜数十万计,人口也不过区区百万左右。   而此时大明的人口保守估计有一亿左右。   大明早先如能认真组织一次对满清的胜利战争,彻底击败他们一次,就可以导致满清至少十多年缓不过劲来,很可能就因此被周边的蒙古或朝鲜给并吞消灭掉。   但是万历至天启朝以来,党争不断、奸党乱政、腐败不堪,朝廷种种的不作为造成了今日的恶果,导致生灵涂炭、社稷遭殃。   明朝数十年对满清的轻视和无能慢慢养肥了满清势力和胃口。   如狼一样的满清看到明朝已经腐败至极,官逼民反、天灾人祸、民变不断,怎能不来吃你的肉呢?   ********************   秦始皇造了长城,但实际上现在看到的长城几乎都是明朝不断修建的。   长城在明朝又称边墙,是明朝为了阻止蒙古人南下而修建的战略工事。   明代后期,蒙古族逐渐分成三大部分:蒙古草原西部至准噶尔盆地一带的漠西厄鲁特各部;贝加尔湖以南、河套以北的漠北喀尔喀各部;蒙古草原东部、大漠以南的“漠南”各部。   “漠南”与努尔哈赤建立的后金国接壤,其地理位置位于后金右翼,对后金进入辽沈地区有牵制的作用。   为免去后顾之忧,努尔哈赤以武力逐一征服了“漠南”各部。   而“漠南”的科尔沁部,是努尔哈赤最先征服的对象。   经过多次的较量,科尔沁部撤兵请盟,联姻结好。   通过不断的联姻,从此以后满蒙一家亲,你娶我的女人我也娶你的女人。   满清从此解除了右翼的军事威胁而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军事助力。   每每攻打明朝,科尔沁部的贝勒就率领军队追随,为击败明军立下次次战功。   可见,军事目的也是满蒙联姻的一个重要原因。   满清要入主中原,只能凭藉和蒙古各部的联合。   且蒙古实力强大,并处边疆,无后顾之忧,也和满清发源地相邻,满清为了维护统治最好的办法就是结亲。   满清和蒙古贵族之间长时间、多层次的通婚,不仅巩固了双方政治上的联盟,稳定了满清的封建统治秩序。   一定程度上直接促进两族间的融合,加强了满清与边远地区蒙古贵族的联系,以及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广泛交流。   通过满蒙联盟,蒙古各部逐步呈现出稳定的局面,成为满清统治最稳定和最可依赖的地区和力量。   宁远和宁锦两次战役的小胜,仅仅是阻止了满清一时的进攻势头,虽狠挫了其进攻的锐气,但未能造成多少实质性的损伤。   然后满清目前再强也不过是一只咬人的饿狼,而李自成如日中天的大顺彷如一只狮王。   这一犬一狮,趁着主人重病的时候,一起向主人咬来、撕扯着,吞噬着主人身上的血肉逐渐的壮大。   大顺和满清都在争分夺秒的想要抢占先机,谁能占得先机,谁最后就能得到天下。   满清焦急的是,如果大顺先攻占了北京,会对其极为不利,而吴三桂因此很可能就会投降大顺。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满清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大顺虽然没有满清那么焦急,但灭明之心最甚,一路的节节胜利,攻占北京只是时间问题,甚至渐渐显得骄傲大意起来。   预计着,当着大顺数十万大军面前,没有什么是推不平的。   大明就像一座风雨中飘摇的大树,浑身遍布窟窿,窟窿里又充满着贪婪的蛀虫。   ********************   1642年。   深深的夜,明月高照,北京城里静悄悄的,人烟稀少。   一阵阵凉风刮着凄凉的街道,每一条街口都站满着士兵。   干清宫。   干清宫有暖阁九间,分上下两层,共置床二十七张,后妃们得以进御。   由于室多床多,皇帝每晚就寝之处很少有人知道,以防不测。   暖阁内,黄缎门帘随风飘摇,崇祯手拿塘报在案前来回走着。   两颊如今在几盏宫灯下显得苍白而憔悴,年纪轻轻已经白发丝丝,鱼尾纹早已勾在眼角,常常失眠眼窝也有些发暗。   崇祯突然停住脚步,闭眼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呼出。   “先皇啊,你们整年不上朝,不看群臣奏章,把一切国家大事交给亲信的太监们去处理,你们是多么的逍遥啊…”   “朕虽力矫此弊,事必躬亲,但…每天送进宫来的各样文书像雪花一般落上御案…”   “朕已感心力憔悴,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文书,睡觉经常在三更以后,也有时通宵不眠,何时才能批阅完这些东西呀…”   崇祯把塘报狠狠地砸在地上,浑身气的发抖。   阵阵暖风缓缓掀起半透明的黄缎门帘,门帘后侍候着的几名美艳宫女和太监吓的浑身打颤,双手紧抓衣裙不敢作声,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有崇祯召唤他们,他们是不敢进去打扰的。   崇祯跌坐在铺着黄垫子的御座上,双手抚在脸上揉着,稍微休息一下,仍旧挣扎精神,亲自批阅文书,亲自拟旨。   “李闯所部在襄城大败明军,杀害陕西总督汪乔年,朕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啊,先帝呀…祖宗啊…大明江山啊…就要完了呀…”   有片刻工夫,崇祯默不做声,沉沉的在思考着什么,发暗的眼窝里是湿湿的目光。   一阵再也顶不住的疲倦袭来,崇祯靠坐在御座上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暖阁的黄缎门帘后的宫女太监们,见皇上又开始小睡了,鱼贯而入,弓着腰快速的收拾着被崇祯搞的一片狼藉的屋子。   在屋子整齐以后,又小心翼翼的整齐退出到黄缎门帘之后侍候着。   这些美艳宫女和太监是三班倒,一刻不停的侍候着皇上。   要是遇着崇祯大发雷霆的时候,便是拿他们一顿拳打脚踢,尽拿他们来出气。   但不管崇祯怎么打骂他们这些宫女太监,他们都是不敢出声求饶的,嘴里只会不断唤着“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崇祯小睡了一会,慢慢的再次睁开眼睛。   几盏宫灯下的暖阁,静悄悄的,只有暖风不断的吹开琉璃朱砂黄缎门帘。   恢复冷静的崇祯,低着头挣扎精神,又开始批阅文书,亲自拟旨。   “上茶…”   “是…”   这声回答的“是”却并不是宫女,而是崇祯知道的一位冰雪聪明,艳惊大明的绝代美人。   琉璃朱砂黄缎门帘被宫女们的玉手缓缓掀开,露出一位身着玉白宫装的美人来。   只见彩霞流转,倩影婀娜,妖娆绝世,眼眸盈似秋水,未语先笑,一头长长的乌亮秀发披散在两颊与纤细蛇腰后。   袖口和衣襟处各有五彩祥云纹理,云中却见蝴蝶翩翩起舞,腰系玉魄白玉带,显得腰若扶柳,盈盈一握。   双手合在一起端着一杯茶,热气从杯中腾起,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一阵阵传到崇祯的鼻中。   但是也不及她身上飘逸而出的自然清香,嗅得神清气爽。   “圆圆,是你呀。”   “皇上…是奴婢…”   崇祯接过茶杯,端详着这一只白玉龙杯,欣赏着精美的名贵艺术。   用嘴唇轻轻地咂了一下,抬头瞧着陈圆圆。   “再好的茶,再美的杯,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噗噗…皇上你是说笑了,能侍候您是奴婢的福分…”   她看着崇祯,温柔的勾着嘴角抿嘴笑着,眼里说不完的温柔,仿佛能温暖到人的心里一样。   朱砂黄缎门帘后的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平日不需要等待皇上开口,他们会根据他的眉毛良梢、嘴唇或胡子的任何轻微动作行事。   只见朦朦胧胧的的门帘后的宫女太监们,面对着崇祯,半弓着腰慢慢的退去了。   崇祯好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瞧着她慢慢的把白玉龙杯放在御案上,把龙体坐正了起来。   “没有外人在,就不要自称奴婢了,我的爱妃,快过来。”   “嗯…不嘛…皇上不是说要听我弹唱那首…点绦唇…吗?”   “哦…哦…对了…对了,朕差点忘记了,快快给朕献来。”   “遵命…皇上”   她温柔的抿嘴微笑着看向崇祯,轻轻的弯腿行礼,然后转过身子,人丽如花,似云出岫。   只见披散着的长长秀发,在她背对着崇祯向朱砂黄缎门帘轻移莲步的时候,不住的在纤细的蛇腰和美背飘摇着。   崇祯一时竟看得发呆,偷偷的咽下口水,目光中充满美好的向往似的。   她走到朱砂黄缎门帘后,放下门帘,半透明的门帘便挡住了自己。   崇祯只能看到门帘后朦朦胧胧的她。   陈圆圆拿来一张雕龙画凤的紫檀小凳子,手拿着南唐李后主爱妃所用的天目琵琶,隔着朱砂黄缎门帘,坐在凳子上开始弹唱点绦唇曲子。   朦朦胧胧的的秀美身姿融入了崇祯的眼里,悠扬轻妙飘渺的乐声和人声,从不断不急不缓分合的樱桃红唇于琵琶上传出。   天目琵琶随着陈圆圆左手不住的捺、带、擞指法,右手不住的弹、挑、夹弹、滚、双弹、双挑、剔、抚、飞、双飞指法。   美妙悠扬的音色配合着美人的声音,慢慢的传扬开来。   莺声呖呖连绵不绝,六马仰秣。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   陈圆圆隔着朦胧的朱砂黄缎门帘,坐在凳子上温柔的看着崇祯,红唇慢慢的开合清唱着。   “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   崇祯凝神屏气,入迷着魔,仿佛融入进了歌声和乐色里描绘的美好情景一样。   “乍见…春初…数声啼鸟…转眼…春将老…”   陈圆圆容辞闲雅,额秀颐丰、靓丽绝世,有名士大家风度,崇祯为之魂断。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归时好…”   陈圆圆不时摆动着螓首,长长秀发随而飘动,倾泻在两颊与胸前,酥胸颤动,香艳四溢,纤长的玉指灵活的弹奏着南唐李后主爱妃所用的天目琵琶。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   陈圆圆弹奏着天目琵琶,优雅地慢慢站起身姿,往崇祯方向轻移莲步。   朱砂黄缎门帘缓缓的被她的美体掀开,露出了崇祯昼思夜想的身姿。   “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   陈圆圆刘海后的凤眸加入了一些冷淡的眼神,她凝视着崇祯,轻轻晃着螓首不住的弹唱。   人澹而韵,盈盈冉冉,衣椒茧,时背顾湘裙,真如孤鸾之在烟雾。   “乍见…春初…数声啼鸟…转眼…春将老…”   只是几秒,冷淡的眼神化为带点挑逗的样子,依然凝视着崇祯。   咿呀啁哳调,乃出圆圆口,如云出岫,如珠大盘,令人欲仙欲死。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归时好…”   陈圆圆缓缓的把天目琵琶高举过头顶,轻晃着香肩的同时,纤细的蛇腰开始缓缓的旋转起来,挑逗的眼神凝视着崇祯,容颜上又带一点笑意。   隐逸的心绪就像闲云一样,从山谷中飘出来,世间的安静或喧闹与它毫无关系了。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   歌曲接近尾声,陈圆圆优雅转身背对崇祯,高举的天目琵琶放了下来。   这时,美体上的玉白宫装一层层的水银泻地一样落下,竟是里三层外三层,层层纹理不同,体态倾靡。   “归时好…”   几盏宫灯下,已经裸体的陈圆圆转过身来,笑着凝视着崇祯。   体态高挑、苗条又不失丰满,该瘦的地方极瘦,该丰润的地方一点也不差。   陈圆圆拿着琵琶,用琵琶头慢慢挡在眼前,崇祯焦急的站了起来,向她走来。   陈圆圆接着又把琵琶头移开露出绝世容颜,歪着笑脸瞧着有些心急的崇祯,红唇微分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给崇祯一个迷人的微笑。   崇祯走来,盯着陈圆圆的眼睛,缓缓把她抱了起来,一手横穿她的脚弯抱着她的修长大腿。   嘴里竟唱起了刚才陈圆圆唱的歌曲点绦唇,转身就往一间设有龙床的暖阁里走。   “乍见…春初…数声啼鸟…你就跑不了”   “噗噗…皇上…你乱唱…咯咯…”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圆圆好…”   “噗噗…你还唱…”   这一瞬间,崇祯仿佛忘掉了一切,他的眼里只有陈圆圆了。   抱着陈圆圆,挤开朱砂黄缎门帘,来到龙榻前轻轻把陈圆圆放到了上面。   顿时,陈圆圆螓首上的万千秀发在龙榻上散将开来,在龙榻上仿佛形成了一朵美丽绽开的花。   崇祯急不可耐的把身上的龙袍一咕噜的脱了下来,丢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崇祯一个虎扑就压在了陈圆圆的美体上,隔着龙袍也能感觉到她肉体的柔软。   撅着嘴就往陈圆圆的脸上亲,她一甩投躲开崇祯的嘴巴,满头的秀发向崇祯的脸上打来。   崇祯一把就抓住她的秀发捂在鼻上,狠命的吸入上面的芳香,仿佛坠入花丛中一般。   “嗯…皇上…我们说说话嘛…看把你急的…你可是皇上啊…”   “哦…哦…哈哈哈…朕一见爱妃…就忍不住了…”   陈圆圆轻轻一推崇祯的身子,崇祯就顺力的平躺在龙榻上。   陈圆圆侧躺在崇祯的身边,丰满白嫩的一边乳房就压在了崇祯的胸膛上。   伸出一条修长的白腿轻轻压在崇祯的胯间,把崇祯瘦长的龙根夹进了腿弯。   “唔…真舒服…”   “这就叫舒服呀…还有舒服的在后面呢…”   崇祯又想翻身把陈圆圆压在身下,被陈圆圆用力的按住,纤长的食指竖在红唇上,脸上露出不悦又含有笑意的神情。   “嗯…不嘛…皇子你操劳国事损了身子…就躺着嘛…奴家…先陪你说说话嘛…”   “嘿嘿…你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啊…”   崇祯躺直了身子,自由的一只手抚摸着陈圆圆夹着自己龙根的大腿,细细的感受着上面的如玉般的细滑。   “哼…皇上…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奴家算什么呀…指不定那天就把奴家…忘得一干二净了的…”   陈圆圆夹裹龙根的腿弯加强了力道,一上一下的轻轻套弄着龙根。   又螓首靠近崇祯的耳朵,撅起香唇一阵阵的往崇祯耳道里吹起暖风,螓首还微微一上一下的摆动着。   “你就是朕的心肝,朕疼你还来不急呢。”   “皇上…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就交给奴家来服侍皇上吧…你太操劳了啦…”   陈圆圆这时,在慢慢仰首的同时张开樱桃小嘴伸出长长的细舌,钻入崇祯的耳孔里钻探起来。   自由的一只玉手,在崇祯的胸膛上慢慢的抚摸着,慢慢的舒缓着崇祯的全身神经,只是腿弯夹裹的力道又加强了。   “周皇后…田贵妃…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呢…都比奴家好呀…”   “呵呵呵…你们都一样好,都是朕的心肝宝贝,抓在手里都怕化了。”   “奴家自是不敢与皇后娘娘和田贵妃比…奴家只是皇上的特务贱女嘛…”   “嘘…嘘…可不能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任何人都不得告知,你知道嗯?”   “是是…是…我的皇上…是天底下最大的神仙…奴家必对皇上…服服帖帖地呀…”   一阵疲累袭来,加上陈圆圆的温柔性侍候,崇祯安安静静的躺在龙榻上,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陈圆圆这时,附身到崇祯的胯间,暖暖的玉手在其小腹上慢慢的抚弄,一只玉手握起崇祯的瘦长龙根,张开红唇伸出长长的细舌在龟头的系带上点着。   “嗯…哦…嗯…哦…皇上的东西…好长呀…会把奴家…”   长长的细舌尖又开始围着龟头转起圈来,速度是缓慢的。   斜飞的凤眸在龙根和崇祯的脸上来回的转动。   “皇上的蛋蛋…真的好大哦…比吴三桂的还大呢…”   抚摸崇祯小腹的暖暖玉手,又开始握住崇祯的胯间阴囊,不住的轻轻捻弄里面的两颗蛋蛋。   陈圆圆接着一口含入龟头,长长的细舌在嘴里对着龟头不断的攻击,分泌出的津液把龟头包围了起来。   崇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快沉睡的时候又被龙根上的快感激醒。   当快感温和的时候,又开始吗,慢慢陷入沉睡,如此来来回回的轮回着。   “爱妃…侍候…得…朕…真是…舒服…”   “嗯…啵…奴家的手段…还多着…呢…”   陈圆圆“啵”的一声吐出龟头,又低下螓首一口把蛋蛋含进嘴里,长长的细舌胡乱的搅动着大如鸡蛋的睾丸。   “呜呜…呜呜…皇上的蛋蛋开始…收缩了呢…它要准备做什么呀…奴家好怕呀…”   “是要射了吗…皇上你射出来呀…别忍啊…忍着可难受嘞…”   “啊…啊…射了…喔喔…好多…好浓啊…射奴家一脸…”   被突然射了一脸的陈圆圆,赶忙一口吞入龙根,缩起脸颊用力的吸龟头。   只见,本来是要射三发的龙精,经陈圆圆的小嘴这么一吸,又榨出了几发来。   崇祯被这么一整,在龙榻上突然坐起来,双手抱住陈圆圆的螓首,屁股紧紧的耸动,一发一发的龙精被陈圆圆榨了出来。   待这一回射尽,无力的崇祯被陈圆圆一把又推倒在龙榻上,嘴里不断的呼吸着大气。   “唔…唔…嚎嚎嚎嚎嚎嚎嚎…呵…”   陈圆圆的螓首伸到崇祯的面前,斜飞的凤眸迷乱的凝视着崇祯的眼睛,缓缓的张大小嘴,只见小嘴里含着一大沽龙精。   小嘴里,长长的细舌慢慢的翻转着舌面,搅拌着龙精,专门让崇祯欣赏着自己卑贱的小嘴含着天底下最尊贵的精。   崇祯微笑着,伸出手抚摸着陈圆圆红润的两颊。   又伸出手指进入她的樱桃小嘴里,逗弄她的香舌。   崇祯痴迷的看着陈圆圆充满爱欲的样子,身心得到了无限的满足。   陈圆圆神态转为冷淡,凝视着崇祯,“咕噜”一声把一嘴的龙精吞咽下咽喉,一连吞咽了几口才把龙精全部吃完。   “嗯…真好吃…皇上的精…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呢…”   “呵呵…哈哈哈…”   “可是…奴家还要呢…因为…奴家的肚子里面…已经饿了…”   “你这风骚的样子,朕最喜欢了,不像田贵妃,性子那么地…沉默寡言笑…”   “咯咯”   陈圆圆又爬在了崇祯的胯间,丰润的胸部压在龙根上面,胡乱的摩擦起来。   却仰起头,斜飞的凤眸邪邪的凝视崇祯的眼睛。   “嗯…哦…嗯…哦…皇上…你快硬起来嘛…奴家…肚子里面好饿了呢…”   “哈哈哈…那就拿出你的手段,让朕看看你的本事吧。”   “咯咯”   陈圆圆的螓首后面,浮起翘臀,腰背却压得低低的,蛇腰扭动起来。   张开刚刚含过龙根的小嘴,伸出长长的细舌,在嘴外面胡乱的甩动,模样真是说不完的淫荡风骚。   陈圆圆接着抬起美体,直起身子跪在崇祯的胯间,降下妖臀刚好把已经硬起来的龙根龟头抵在下身,那朵妖艳的花瓣里。   “皇上…奴家的身子…美吗?”   “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啊,和玉做的人一样。”   “那你还等什么呢…来呀…”   陈圆圆慢悠悠地转动蛇腰,胯间的妖艳花瓣把龙根龟头夹在里面,斜飞的凤眸死死的凝视着崇祯的眼睛,好像一刻不容离开一样。   陈圆圆的阴道里流出一股股爱液,湿润着龟头,侵袭着皇上的龙根。   只见,崇祯本来瘦长的龙根又再伸长了一些,上面浮起粗粗的鼓胀血管。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   陈圆圆微仰起头俯视着躺在龙榻上的崇祯,绣眉下斜飞的凤眸射出贪婪的目光,挺直的鼻梁呼出暖暖的香风。   抬起一只暖暖的玉手托起一只丰润的玉乳捻揉着,另一只手伸到香胯下捻起龙根,在自己的香艳的花瓣里面不住的摩擦自己的阴道口和尿道上的嫩肉。   “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   陈圆圆慢慢的降下美艳的肉体,龙根挤开了细小阴道口,慢慢的钻入进她的肚子里面。   在吞入龙根的过程中,蛇腰疯狂的转动起来,给崇祯带来极端的快感。   “乍见…春初…数声啼鸟…转眼…春将老…”   宫禁里的灯炬是用金匼所制成,四面包着金板,上面镂空出星辰日月图案来透光,看起来辉煌美观。   龙榻边几盏灯炬下,陈圆圆的妖美的肉体如同蛇一样的扭动着。   加上莺声呖呖的歌声,与先前正经八百用天目琵琶弹唱时完全相反的样子,刺激得崇祯似乎又要射精了。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归时好…”   陈圆圆肉呼呼的阴道一口气吞尽龙根,坐在了崇祯的胯上,全身颤动淫水不绝而出,娇美的粉脸更洋溢着盎然春情,媚眼微张显得娇媚无比。   粉脸频摆、媚眼如丝、秀发飞舞、香汗淋淋欲火点燃的情焰促使她表露出风骚淫荡的媚态。   骚浪十足的喘息呻吟,使先前的风范不复存在。   “你这个贱婢…朕要被你榨干了…”   “咯咯…咯咯…榨干…榨干了好呀…”   “榨干了就没有精力了,还怎么处理国事啊。”   “嘻嘻…那就在奴家的…肚子里面…处理国事呀…”   “你这个淫贱的贱婢,看我不弄死你去。”   “啊…啊…弄死奴家嘛…求你啦…把李闯和满清一起弄死吧…还你一个大明江山…”   崇祯一把把陈圆圆翻到龙榻上,螓首深深压进金丝雕龙的枕头里,把她的两条长长的玉腿扛在肩上。   双手伸出抓住她的丰挺乳房,就是一通胡乱的抓揉,下身把龙根抽出一点点,然后用大力气狠狠的一插。   “啊…呀…被你插死了…捅到贱婢心上来啦…皇上…你要弄死我吗?”   “啊…哇呀,贱婢,你里面越深越紧,缠裹得越厉害呢。”   “啊…快…皇上…插奴婢…插贱人…插进花蕊里去吧…啊…啊…”   陈圆圆的阴道尽头,花蕊被龙根不住的冲撞,渐渐的被挤开了口子。   只见龙根仿佛看到了希望般,龟头死命的顶着这个微开的口子往里面钻。   “哎呀…哎呀…哎哟喂呀…顶死人家嘞…啊呀…哇…给皇上你插进去了…”   “哼哼,本来就是要插穿你嘛,嗯嗯,这样你最喜欢了不是吗?”   “嗯嗯…啊…奴家才不喜欢呢…痛死人家了啦…你那么狠的用力…”   龙根被陈圆圆的阴道用力的裹缠着,花蕊口终于被皇上的龟头挤开。   崇祯又是不管不顾的用力一顶,龟头钻入进另一个空间,这个叫做子宫的小小肉囊,像抵抗侵略者一般突然用力的收缩裹缠住皇上的龟头。   “啊…啊…啊…朕…又要射了…你这个…妖精…”   “嗯嗯…嗯嗯…哦…嗯嗯…嗯嗯…啊…啊…”   陈圆圆伸出双手搂住崇祯的脖子,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丰满的乳房紧贴上他的胸膛,而一双长长的玉腿依然还架在他的肩膀上。   陈圆圆一双长长的玉腿死死地剪住崇祯的腰肢,越来越用力的收紧,让龙根插在自己肚子里面,越来越深了。   肚子里面的非比寻常的名器,死死的绞缠着崇祯的龙根,而在阴道尽头的子宫肉囊更是力道更大吸力更强的侵袭着钻入里面的龟头。   分泌出的大量滚烫爱液,如同给龙根洗澡一般。   阴道螺旋般的收缩绞榨龙根,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绝、至死方休。   “呜呜,朕,又射给你了,你这个淫乱的贱婢。”   “啊…啊…烫死奴家了…我不要活了…”   “快…再射进来…喂饱贱婢的子宫…皇上你已经很久没有给奴家了…”   陈圆圆的剪住崇祯腰肢的长长双腿,以一种特殊又有规律的方法夹挤着崇祯的臀部,肚子里面的阴道和子宫更是发了疯般侵略着脆弱的龙根。   只见,龙根死死的插在陈圆圆的下身的肚子里面,虽然龙根不够粗壮,但是有够长的。   正一波波的往陈圆圆的子宫里吐着龙精,那子宫一沾染到龙精,竟然加倍疯狂的榨取里面的精液。   “给奴家…奴家还要…啊…啊…呵…啊…哇…”   陈圆圆痴狂的张开小嘴,伸出长长的细舌钻入崇祯的嘴里,在他的嘴里胡乱的撩拨着,还渡入自己的津液进去。   高挺的瑶鼻不断深呼吸,一阵阵玉嘴里的香风吹到崇祯的脸上,把他搞的迷迷糊糊如在梦中一般。   崇祯压在陈圆圆的美妙肉体上,胸腹上下来回的摩擦她暖呼呼的肉体。   而在陈圆圆肚子里面深藏着的龙根,用力的顶着子宫肉壁吐着精液,好像要把精液注入尽陈圆圆的子宫肉壁里一样。   陈圆圆察言观色极是厉害,盯着崇祯的迷乱的眼睛,把长长的细舌从他的嘴里收了回来,崇祯死命的想要含住这一条淫乱的长长柔舌,也是抓不住。   “啊…啊…嗯嗯…皇子…看你已经射干了吧…舒服吗…通透了嘛…”   “啊,嗷嗷,已经再也射不出了,累死朕了。”   “累了…你就躺下来休息吧…奴家会一直陪在皇上的身边哦…”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圆圆,一把就轻而易举的翻过了身,把崇祯压在了身下。   但是龙根却依然插在自己的肚子里面,没有脱出分毫,可见陈圆圆那非比寻常的名器之厉害。   疲累到极点的崇祯四肢大张的躺在龙榻上,头深深陷入金丝枕头里,脑袋昏昏沉沉的快要进入梦乡。   “水…水…爱妃…朕要喝点水…”   “遵命…我的天子…”   陈圆圆依然坐在崇祯的身上,扭动着身子,从龙榻边的矮柜子上拿起早已备好的青瓷长嘴水瓶。   瓶里的水可是调配得和琼浆玉液一般,陈圆圆张开红唇自己吸引一口,却不是自己吃的。   陈圆圆含着水,一手拿着青瓷长嘴水瓶的把子,然后弯下身子。   用另一只手捻开崇祯的嘴巴,然后自己的樱桃小嘴慢慢打开。   琼浆玉液一般的水混合着自己的津液,像粘稠的油一般泄入崇祯的嘴里,他大口的吞吃起来,仿佛饿着了一般。   陈圆圆接连用自己的玉嘴喂了大半瓶水给崇祯喝,看着崇祯吃饱开始沉睡起来的样子,娇颜上露出得宠和胜利的神情。   陈圆圆依然把硬挺的龙根吞在肚子里面,子宫依然抓着龟头不愿意放它出来,阴道的淫肉依然螺旋一样的缠裹得龙根紧紧的。   陈圆圆坐在崇祯身上,慢慢伏下美体,保持着紧握龙根在肚子里面的姿势,修长双腿慢慢还原伸直贴着崇祯的两腿。   双手按在崇祯的胸肩上,螓首慢慢靠在崇祯的脖颈一边,不断呼吸着的丰满乳房压上了崇祯的胸膛上。   陈圆圆正想就此同崇祯一起进入梦乡,好在梦里继续与崇祯缠绵。   肚子里面的阴道和子宫依然在温和的吸吮着龙根,就好像妈妈哄孩子睡觉一般。   陈圆圆最后抬头看了看睡的死死的崇祯,娇艳的檀口微启,贝齿轻舐着樱唇,散发出芬芳馥郁的幽香。   然后再次把头靠在崇祯的脖颈边,自己也闭上了自己那斜飞的凤眸。   似乎就这样让两个就此进入梦境也不错,或许在梦里面崇祯正在光复大明江山,或许在梦里面陈圆圆幻想自己成为了更高贵身份的人。   在这里乱世里,那个女人不想攀上高枝做一回凤凰呢。   但是突然,琉璃朱砂黄缎门帘被一双细长的玉手掀了开来,莲步轻移的走进一位美人来。   此人却是田贵妃是也,略带气愤的美丽容颜,身穿着鹅黄色的贵妃宫装,披散着长及翘臀的秀发。   绣眉下也是一双凤眸,高挺的瑶鼻微微上翘,鼻尖略长,下面是红红的樱唇和尖尖的下巴。   修长的高挑美体,玉腿的比例长长的,手里却拿着一条长长的精致黑皮鞭。   一只白皙嫩滑的玉手抓着皮鞭的手把,举在胸前。   另一只手缩在长长的衣袖里,香肩上的云肩长长的,呈瓜子壳状。   一向明惠沉默,寡言笑的性子,脸上长长是一副高冷的神态,如同嫦娥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莲步轻移时,长裙下露出的是高跟的七彩绣花鞋,和三寸金莲一样。   田贵妃来到近龙榻边,一直观察事物凤眸射出仇恨嫉妒的凶光。   只见她慢慢举起皮鞭,用不大不小的力度抽在压在崇祯身上的陈圆圆,那非常挺巧的翘臀上。   “啪”   陈圆圆受此一边,从美梦里惊醒过来,转头一看行凶者,竟然是专宠圣恩的田贵妃,吓了一大跳。   但是肚子里面的阴道和子宫却是用力的绞榨了一下龙根,陈圆圆感觉是又痛又爽。   田贵妃举着皮鞭又是朝着陈圆圆的翘臀打来,这一次比刚才更用力了一些。   “啪”   “贱婢…你还舍不得离开…皇上的身子吗…”   “啊…贱婢罪该万死…啊…”   陈圆圆心惊肉跳,正要从崇祯身上起来并下身挤出龙根,但姿势却又变成坐在崇祯的胯间的模样。   “慢…慢一些…贱婢你要弄断皇上的龙根吗?”   田贵妃丢下皮鞭于厚厚地毯上,一扭腰坐在龙榻的边上。   心急的一手按住陈圆圆的蛇腰,一手伸出抓住脱出陈圆圆下体的龙根的根部,抬头冷冷的看着这个可以与自己比艳的陈圆圆。   这位可是,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绝代歌妓陈圆圆啊。   “贱婢…你要慢慢的脱出龙根…知道吗?”   “是…”   “要是伤了皇上的龙根,仔细你这身贱皮,本宫非要你的好看不可。”   “奴婢…罪该万死…”   陈圆圆小心翼翼的抬起翘臀,只见崇祯的瘦长龙根一点一点的挤了出来,可是却没有一点一滴的龙精流出。   “波”的一声,龙根脱出陈圆圆肚子里面那醉人的牢狱,依然硬挺着并不住的前后摆动着。   而这时的崇祯还睡的死死的,或许正在梦里收复大明江山吧,脸上露出了醒时难得看到的笑容。   田贵妃趴下美体在崇祯胯间,伸出暖呼呼的玉手,一手伸直白嫩的手板把龙根贴在上面,另一只玉手仔细的抚摸着尊贵的龙根,观察着。   “咦…龙精呢…怎么一点也没有漏出来…”   “呃…呃…都在…奴婢的子宫里面呢…”   “贱婢你的子宫能存龙精?莫不是…万中挑一的名器…”   “……”   “你这个贱货…皇上的蛋蛋都缩进肚子里了…你把皇上榨干…了呀…”   “啊…啊…”   田贵妃披散着长及臀部的秀发,轻轻把陈圆圆推倒在龙榻里端,让她跪爬在龙榻上。   接着田贵妃欺近身,伸出细长的一双玉手,一手捻住陈圆圆一边翘臀肉,慢慢的往两边拨开。   只见翘臀中间是粉红的花瓣,还没有合拢的阴道口,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   挤出一阵阵腥香和龙精的味道,熏得田贵妃偏过螓首躲开,脸上露出不算嫌恶表情。   田贵妃一只玉手用手背挡在挺巧的瑶鼻前,绣眉微蹙,凤眸盯着陈圆圆射出威严的目光,但又不是真正的发怒。   田贵妃的一双玉手再次拨开陈圆圆的翘臀肉,凤眸凝视着她不断蠕动的阴道口。   “贱货…还不把龙精放出来…皇上的东西…可不是属于你的…”   “呜…呜呜…”   “快点…把皇上的龙精逼出子宫…否则本宫用皮鞭的手把捅破…你的皮囊”   “呜呜…呜…”   陈圆圆虽然万般无赖、万种委屈,也只得听田贵妃娘娘的话。   只见陈圆圆小腹不住收缩,阴道尽头的花蕊口慢慢挤开一条缝,子宫在收缩,龙精便慢慢的溢了出来。   龙精再次灌满淫贱的阴道,最终挤开阴道口冒了出来。   这时,田贵妃极度虔诚的双膝并拢跪在陈圆圆的翘臀后面,一双细长的玉手伸出长长的云袖,合拢并做成碗状。   “死贱婢…还不压低你的骚臀…好好的把皇上的龙精…从你的肚子里面…吐出来”   “要是弄脏了皇上和本宫的衣裳…仔细你的细皮嫩肉哦…”   陈圆圆的阴道口和婴儿的小嘴一般,不断的吐出崇祯的龙精,然后慢慢的快流满了田贵妃手碗里,就快要溢出了。   “停…停…贱婢你下面这张贱嘴…还不停…就要滴在龙榻上了…”   “呃…呃…贵妃娘娘…”   “说…你这个贱婢…用的什么法子…怎么榨出皇上这么多的精来…你想要皇子的命吗?”   “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皇上…”   “是皇上什么?”   “呜…呜…是皇子…离不开贱婢的…淫贱身子…”   “还不收紧你下面的嘴巴…便宜你了…给本宫滚下龙榻去…”   只见陈圆圆突然灵活如猴一样,一下就翻下了床,找着自己的衣裳就开始急忙穿了起来。   跪在龙榻上,双手合碗盛满龙精的田贵妃,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这个祸国殃民的陈圆圆。   “还不拿一碗过来…盛放皇上的龙精…”   “遵命…”   陈圆圆衣衫不整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玉碗来,伸到田贵妃的手碗下。   只见田贵妃的手腕缓缓的分开,龙精像浓稠的油一样流进玉碗里,在这暖阁内的几盏灯炬下,龙精发出闪闪的光亮。   一会儿,竟然把玉碗都装满了,虽然玉碗很小只得一握,但是皇上竟然被这个陈圆圆榨出这么多的精液,震惊了田贵妃。   田贵妃冷着彷如月宫嫦娥的样子,惊讶的望着低头站在龙榻前厚厚的地毯上的陈圆圆,凤眸里的眼珠子偷偷的滚动着。   “还不穿好你的衣裳,给本宫滚出去,害本宫今天找了半天才找到皇上,原来被你引来这里了。”   “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本宫下次要是再发现,你榨皇上这么多的精出来,当心奴家告诉周皇后,到那个时候…”   “求娘娘,千万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奴婢会被杀的。”   “呵…呵…怎么会…皇上还需要你笼络吴三桂呢…不是吗?”   “……”   “你退下吧,这里由本宫来侍候皇上,你快跟本宫滚出去。”   “谢谢,贵妃娘娘,奴婢告退,奴婢告退。”   已经整理好宫装衣裳的陈圆圆,跪伏在厚厚的地毯上,给田贵妃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面向田贵妃以跪着的姿势慢慢的退出了这个暖阁。   跪着并不断后退的陈婷婷,那挺起的臀部不断的因为移动而摆动着,接着挤开暖阁的黄缎门帘,最后慢慢消失在田贵妃凤眸里。   田贵妃见陈圆圆已经离开后,却是举起沾染着龙精的白皙双手,凑到挺巧的瑶鼻前,把上面的气味深深的吸入鼻内,仰起头闭上凤眸,细细的感受着。   “这贱货的气味这么香,怪不得能迷住皇上,和本宫的气味不相上下嘛。”   “啊,皇上的浓精,满满的一碗,竟是被这个贱货榨出来的,她竟也有这个本事。”   这时,田贵妃凝视着玉掌上的些许龙精,虔诚的缓缓张开小嘴。   伸出长长的细舌舔吃起龙精起来,好像这染有陈圆圆味道的龙精是天底下最宝贵的食物一般。   田贵妃的凤眸里尽是迷离的眼神,那眼神中又充满着虔诚,不断的摆动着螓首,慢慢的吃尽手上沾着的龙精。   待吃尽后,田贵妃回过神来,凤眸却是凝视着那玉碗里的盛满的龙精。   “啊…满满的一大碗…是皇上…龙精…是我的…是本宫的…都是属于我的…”   田贵妃虔诚的双手端起玉碗,这玉碗平时可是皇上用来用膳的。   田贵妃把玉碗送到嘴边,含住碗边,虔诚一般缓慢的喝尽碗中的龙精,那里面还混合了陈圆圆肚子里面的味道。   “咕噜…咕噜…咕…”   待喝光混合龙精,田贵妃张开红唇伸出长长的细舌,把玉碗舔的干干净净的,舔过以后,就和洗干净的碗一样。   “啊…皇上的龙精…这下又回到了…奴家的身体里…面…呵呵”   田贵妃下来龙榻来,站在厚厚的地毯上,痴情的望着躺在龙榻上沉沉睡着的崇祯,眼神中除了爱意还有无比的虔诚。   田贵妃甩动着长及臀部的长长秀发,慢慢解开鹅黄色的贵妃宫装,宫装竟然是里六层外三层的设计,待田贵妃慢慢的一层一层脱尽后,露出了大半的高挑肉身,胸部丰挺,大腿比列特别修长,身穿着黑蕾丝的三点式内衣,长腿上裹着的是黑蕾丝透明长筒丝袜,脚上穿的是高跟七彩绣花鞋。   玉手把脸颊边的秀发撩向脑后,在暖阁内的几盏灯炬下,长及臀部的秀发如云般铺开在空中飘动。   她明目善睐,皓齿如贝,黛眉樱口,冰肌玉骨,意态妍丽,丰韵娉婷。   接着解开身上三点式的性感黑蕾丝内衣,把内衣叠得整整齐齐的轻轻放在龙榻的内侧角落。   一只细白玉手抚摸着自己天鹅般细长的脖颈,另一只玉手伸入下体,搓弄着自己美艳的花瓣,那朵花娇艳若滴,嫩粉嫩粉地。   田贵妃优雅的爬上龙榻,爬在崇祯的胯间,挺巧的瑶鼻深深的吸收龙根的味道。   “皇上的东西上…有陈圆圆的味道…还不算难闻…”   “啊…皇上是属于本宫的…我一定要入住坤宁宫…”   “皇上…你最爱奴家…不是吗…你压在奴家身子上的时间…最多了…”   “啊…插进来…插进奴家肚子里来…让我们连接在一起…让我们在梦里一起飞…翔…”   田贵妃爬在崇祯的胯间,伸出长长的细舌舔弄着龙根,那上面竟然是干干净净的,可见陈圆圆那万中无一名器竟如此的厉害。   田贵妃把崇祯的龙根贴在红润的脸颊上,不断的温柔摩擦着,生怕吵醒崇祯,凝视着崇祯的眼神是充满爱意和虔诚的。   这难道就是那个时代女人的写照吗?   在兵荒马乱、充满血腥的世界里,在摇摇欲坠的大明皇朝里,田贵妃现在可以依靠的只有皇上了呀。   田贵妃跪在崇祯的胯间,翘臀悬于龙根之上,一只玉手食中二指分开自己粉嫩的花瓣。   从微微蠕动着的阴道口和尿道口里,溢出芬芳淫汁水。   田贵妃另一只玉手细长的手指握住崇祯的龙根在自己的花瓣里面揉弄着。   “啊…皇上…奴家…一刻也不想离开你…让我们结…合在一起吧…”   “让我们创造最高级的快乐…是皇后娘娘带给不了你的…淫乐…因为她已经老了…怎比得了…我…”   “呃…啊…啊…奴家今年才二十有七…周后她已经三十一了呀…哦…插进来吧…我的温柔乡…你不是最喜欢吗…”   田贵妃慢慢的沉下美体,一会儿下体便与崇祯的胯下紧紧的顶在了一起。   待下体吃尽龙根以后,她缓慢又虔诚的小幅度转动着不比陈圆圆差的蛇腰,那细窄的腰肢仿佛一碰就会折断一样。   田贵妃再次一手抚摸自己天鹅般的细长脖颈,好像要掐断自己脖颈一般,红唇里发出轻声无奈的呻吟声。   另一手按在自己平坦到凹起的小腹,在那小腹里面,龙根正被充满肉刺的阴肉卷缠。   田贵妃轻抬起美体,小幅度的上下套着崇祯的龙根。   在阴道的尽头,龙根不断的撞击着田贵妃的花蕊口,只见没几下花蕊口已经被撞开了一条缝隙。   田贵妃绣眉下的凤眸突然射出精光,稍微用力的往下一坐,阴道尽头里的龙根龟头终于挤开的花蕊的嫩口,钻入了田贵妃最宝贵的子宫肉囊里面。   迎接崇祯龟头的是子宫嫩肉的甜蜜的绞榨,那子宫如同蚂蝗见着肉一样,一定要吸干里面甘甜的鲜血一般。   待自己那同是万中无一的名器套牢崇祯的龙根以后,田贵妃缓缓的伏下肉身,胸前那一对碗状的丰乳压在了崇祯的胸膛上,并轻轻的摩擦,生怕吵醒他一样。   “让我们一起进入梦里奴家陪你重振大明天下啊啊皇上你的东西正插在奴家的肚子里面啊好深啊快到贱婢的心口上了嘞”   田贵妃同样把螓首靠在崇祯的脖颈边,就这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双折起来的双腿紧紧的夹在崇祯的腰臀两边。   而田贵妃肚子里面的那一团最宝贵又高贵的淫肉,正给与龙根甜蜜的绞缠,龙根又达到了最硬的程度。   “我的男人明天你还有批阅不完的奏章和塘报奴家那些帮不上皇上你的忙就让奴家肚子里面那团下贱的淫肉好好的侍候皇上你的龙根吧”   田贵妃闭上了冷艳的凤眸,渐渐的也进入了梦想,到梦里寻找崇祯去了。   她寻呀寻,但愿能在梦里让她寻到他吧,他醒着的时候真的是太累了。   这时,暖阁的黄缎门帘再次被一双玉手掀开,同样也走进以为绝代美人,正是正宫皇后娘娘。   只见她穿着一身的闪耀着光辉的凤袍,头戴着凤冠,风髻露鬓。   淡扫娥眉,眼含成熟高贵的眼神,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斜飞凤眸慧黠地转动着。   那凤眸里的眼珠快速的移动着,一下扫到玉碗上,一下扫遍田贵妃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凤眸里的眼珠接着又是环顾暖阁里的一切事物一次,最后精光闪闪的凤眸盯在了田贵妃下体双臀间那朵与崇祯龙根紧密相连的淫贱花瓣上。   只见那花瓣如同有生命一般,尽管田贵妃早已沉入梦里,但是她那贪婪淫乱的花朵依然不停不休的温暖给与崇祯的龙根温暖又甜蜜的卷缠。   而在周皇后眼里,在田贵妃肚子里面,在那阴道的尽头,哪里连接着一个叫做子宫的淫乱肉囊正一刻不停的吸吮着崇祯的龟头。   周皇后身上散发出成熟高贵的气质,那比陈圆圆,那比田贵妃更高挑的美体,如果有人看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移不开视线。   但每当,周皇后那斜飞的凤眸里射出威严无比的眼光时,除了崇祯以外,在大明朝没有一个敢与她对视的。   周皇后凝视了一会床上的两人,面无表情缓缓转过那比崇祯还高一些的高挑美体。   那戴着凤冠的螓首下的天鹅般脖颈竟比陈圆圆和田贵妃还要细长些。   周皇后又轻轻侧过戴着凤冠的螓首来,只见那美如王母娘娘的侧颜充满立体感。   高挺的鼻梁笔直笔直的,拉长的细窄凤眸眼尾长长的。   眼尾的尽头勾起了两道鱼尾纹,眼角边上更是有一颗美人痣。   但是就是这两道鱼尾纹,把周皇后高贵无比的成熟气质升华到了无以复加。   周皇后的美丽无比的侧脸,红唇微微张开,缓缓的伸出长长的嫩舌,在上嘴唇上由左到右舔了一回。   只见周皇后那玉舌的舌尖竟只有食指般细,如果愿意甚至可以超过下巴的长度。   这样的长舌是崇祯的癖好,崇祯玩弄这些长舌起来,能玩它数个时辰也不会觉得厌烦。   而凡事拥有这样的玉舌的女人,内心都如同淫蛇般淫荡,更准确的说是妖淫怪荡才对。   周皇后自言自语的说着悄悄话,莲步轻移慢慢的走出的这间暖阁。   轻移间从凤裙下露出了高跟鹅黄色色凤靴,在裙下时隐时现,在厚厚地毯上不断留下了印记。   从云袖中伸出细长白皙的玉手,只见那手指留着长长的指甲,上面涂着漆黑的蔻丹。   崇祯对周后说过,她的这一双瘦长温暖的淫手是帮助自己自慰的最佳工具,所以周皇后一直加倍的呵护着这一双玉手。   哦不,周皇后那全身每一寸美肉,每天都享受着大明王朝最高好的保养。   而周皇后保养的最好的却不是这一双暖暖的瘦长淫手,而是那母仪天下之凤袍下,那平坦得凹陷的小腹下,那时刻裹缠着不同的长筒蕾丝袜的长腿以上,那全天下无数男人期盼的双腿之间,那彷如时刻绽开的花朵里面,那十万年难出一条纵横交错淫肉的阴道,还有那会把男人玩弄的团团转不愿意离开的淫贱又至高的子宫。   周皇后最宝贵的子宫左右两头连接着的暖巢,除了能养育出皇后之卵子以外,更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强大吸力功能,而这功能是十万年也难出的。   “你们这些卑贱的淫婢…能比得了本宫吗…本宫可是侍候皇上十几年了…本宫的身子也不比你们差呀…”   “贱奴们…谁想夺我母仪天下的位置…本宫必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啊…皇上啊…你的大明江山…你还要吗…它已经摇摇欲坠了…而你的龙根还死死的插在贱婢的淫贱肚子里面…”   “本宫多想给皇上你分忧啊可是本宫也是一个女人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本宫如果一但脱下这身母仪天下的凤袍本宫也与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呀”   “李闯啊…满清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撕咬我大明江山呀…就那么饥渴…那么好吃吗?”   周皇后莲步轻移走出干清宫,穿过交泰殿,回到自己的坤宁宫。   一路上身后跟着数十个年轻貌美的宫女,每人手里都提着一盏鹅黄色的宫灯笼,那灯笼里的烛光正与天上悬挂着的明月,交相辉映着。   周皇后站在自己的凤榻前,迟迟不动,背对着身后的一群宫女,让她们不知所措起来。   只见周皇后的再次回过头来,绝美的侧脸再次展现,樱桃小嘴张开又慢慢的开与合,对着宫女们说。   “都退下吧,本宫累了,皇上今天晚上不会来了,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只见数十个宫女悄无声息的如退却的浪潮一样,面向着周皇后缓缓的整整齐齐退去,一会儿周皇后的玉耳再也听不见一丝杂声了。   “寂寞的夜啊…是女人的悲哀啊…”

第2章 危机重重

崇祯十五年(1642年),五月。   没有人想要战争,但是战争与死亡紧紧逼来,但不管是谁,都笑不出来。   李自成接连攻明,所部三围开封。   其实最不好受的却是他自己,因为北方大旱,李自成的地盘是重灾区。   至崇祯十四年(1641年),战争不断、天灾人祸持续发威。   北京城里的灾民和乞丐本来就多,新一轮疫疾在河北、华北各省地区大起,朝发夕死。   至一夜之内,百姓惊逃,城为之空。   接着传染至北京。   而最近又有十几万难民从各处逃来北京,已经没处收容。   北京的人口开始大量死亡,人民饥死者三,疫死者三,为盗者四。   米石银二十四两,人死取以食,北京人口死亡近两成,十室五空。   夜晚的北京城,无数的难民睡在街两旁的屋檐底下,害怕冻死,一群人挤做一堆。   大自然似乎看不见人间的悲惨,无情的刮着东北风,他们在刺骨的寒风中颤抖着,有一声没一声的呻吟着,五官挤成一团地抱怨着,又饿又冷无力的叹息着。   女人们小声地呼着路过的大爷奶奶们,痛苦绝望地哀哀哭泣。   有的女人们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哪管自己还晕头转向着,伸出脏兮兮的手试着想要抓住行人的裤脚。   弱小的孩子们在母亲的怀抱,死死的抱紧母亲与母亲缩做一团,撕心裂肺地哭着喊冷叫饿,一声声撕裂着大人的心。   “啊…啊…娘…饿…我饿…好冷啊…娘…饿呀…冷啊呜呜…呜…”   但当兵马司派出的巡逻兵走近时,他们就暂时忍耐着不敢吭声。   遇到好心的兵,还能得到一小块饼子充饥,那是兵丁们自己省下来了,他们自己也饥不果腹。   戒严以来,每天都有数百近千的难民死亡,多的竟达到一千多人。   北京城的大街小道挤满的难民,根本分辨不出那些是死的还是活得,一眼看去,都好似没有移动过一样。   虽然四处都设有粥厂放赈,但死亡率不减反增,愈来愈高了,老年人和儿童死得最多。   因为他们都是最脆弱的那部分人,他们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群、或一堆堆与自己即将一样结局的人。   这些人死前想的是什么呢?   或许是家人的安危,又或者是求一个馍馍来吃吧。   今夜的东北风无情的冷得特别可怕,谁又知道明天早晨,阴沉沉的天不论刮风下雨,又会有多少大大小小的难民被抬送到乱葬场?   一队巡逻兵走来,只见街旁从一人堆中冲出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儿,身着破破烂烂棉袄,上去就是跪在第一个巡逻兵面前。   女孩儿用力的抓住他同样破烂的裤子,先是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脏兮兮泪流满面的小脸。   梗咽地望着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尽管声音怎么放大也是小小声声的。   “求求你…大爷…救救…我娘…爷爷…你救救他们吧…我爷爷…饿的不行了…你们行行好吧…”   “小妹子…你别哭…我这还有半块馍馍饼…你先拿去吃啊…别…哭…”   “啊…呜呜…呜…还有我娘…她快死了…快救救她…救救她…她已经不动了…啊…啊…啊…”   女孩儿接过半块馍馍饼,着急的对着兵丁点了一下小脑袋,立刻跑到爷爷和母亲躺的地方。   把半块馍馍饼分成两瓣,塞进爷爷和母亲怀里。   “爷爷…娘…爷爷…娘…有吃的了…吃…吃…”   “啊…哇…啊…啊呀…你们怎么不动了…啊…啊…爷爷…娘啊…”   巡逻兵们俱都泪下,有的痛哭,有的望着女孩儿绝望的摇着头。   但是巡逻兵们无能为力,他们还有守卫北京的任务和责任。   而且一眼望去,一整条街旁的屋檐下,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活着的人还有力气说话的都在撕心裂肺绝望的哭喊。   只见巡逻兵们刚刚走过,女孩儿已经抱着爷爷和娘,已经不再动和哭喊了。   馍馍饼也没有来得及吃,女孩儿绝望的看着娘的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北京城头上。   冷风呼呼,站满密密麻麻的兵丁。   每隔不远有一盏灯笼,灯笼也比较稠密。   城外四处火光连天,天空映成了一片紫色,从远远的地方,不时地传过来隆隆炮声。   谁也不知道,是谁在放炮。   在这里的情况下,崇祯第三次下罪己诏。   “……比者灾害频仍,干戈扰攘,兴思祸变,宵旰靡宁,实皆朕不德之所致也!罪在朕躬,勿敢自宽。自今为始,朕敬于宫中默告上帝,修省戴罪视事,务期歼胡平寇以赎罪戾……”   ********************   晨,阴天,风停。   大明皇宫,御花园。   坤兴公主(长平)身穿真红大袖衣,站在湖边的花丛中,背着双手弯着腰,身长脖子品闻着一朵绽开的紫色玫瑰花。   坤兴公主闺名朱媺娖,年十二岁,活泼烂漫,古灵精怪,贪玩好动,金枝秀发,玉质含章。   帝谕礼部:“朕长女年已及笄,礼宜择配,卿部榜谕官员军民人等,年十四五岁,品萃端良,家教清淳,人才俊秀者,报名,赴内府选择。”皇长女婚礼应用府第及冠服等仪,敕所司如例造办。   天真不谙世事的坤兴公主,活的像一个天使,在御花园的花丛中,活蹦乱跳,喜笑颜开。   不是品闻花香,就是蹲在湖边看塘里水下游动的各种鱼群,要么就是拿起风筝放飞空中。   几名身穿竹叶青色宫装的年幼宫女,陪着坤兴公主在一起玩闹,一会捉迷藏一会追逐打闹着。   宫女们追随着这位崇祯最喜欢的公主,穿过湖上的长桥,走进湖中心的亭子。   “你们看”   坤兴公主慢慢把背着的一直玉手伸到宫女们的面前,只见白嫩的小手做着食指直竖,其余手指紧抱的手势。   在那食指的顶端,一只五彩蝴蝶停靠在坤兴公主的手指上面。   蝴蝶轻轻的扇动着美丽的翅膀,一时坤兴公主与蝴蝶都化成了天使,宫女们喜笑颜开,拍手称好。   这时,暖暖的太阳冲开阴云的一角露出面来,阳光下,公主的笑颜深深印在宫女们记忆中。   “公主好厉害呀…咯咯…”   “厉害吧…还有更…厉害的呢…”   “还有…什么呀?”   “嘘…你们可别告诉…我父皇…和母后哦…”   宫女们互相看了一下。“不会的啦…快快…做来…”   “看好嘞…”   只见坤兴公主轻易莲步退到湖心亭边,竟然动作优美地不紧不慢的玩了三个后滚翻。   接着优美的落定身姿,一甩满头的长长秀发,晨光下秀发散在空中飞舞着,一丝丝的阳光穿过粉丝的间隙照在宫女们的脸上。   “哇…好棒哦…厉害…真厉害…”   “呵呵…啊…呵呵…改天跟我一起学习…我教你们啊…”   宫女们欢天喜地。“好啊…好啊…”   “这些都是圆圆姐,教我的,自从圆圆姐进宫以来,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呢。”   宫女们捂嘴喊着。“我们也要学哦。”   “那我告诉圆圆姐,一起教你们啊。”   “好啊…好啊…”   在坤兴公主和宫女们玩闹的时候,通往湖心亭的长桥上,走来一位人物。   只见是一位六十左右的太监公公,此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   王承恩似乎刚才看见了坤兴公主翻跟头的事情,正急忙着一路小跑过来。   “公主殿下”   坤兴公主听见老熟人的叫唤声,又是一甩头看向王承恩,满头秀发再次于空中飞舞。   “唔,是王公公啊,你来干什么呀。”   王承恩跑到坤兴公主面前,深呼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皇宫里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太监自称奴才,岂不是宫中有两个男人,所乙太监阉割了,他们就不是男人了,所以他们自称奴婢,也是对皇帝的尊敬。   “好啦,好啦,平身,平身。”   王承恩笑着抬起头,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浑身充满着精神劲。   “皇上,叫公主殿下,过去准备用餐了。”   坤兴公主微笑着,有嫩嫩的小手扶起王承恩有些驼背的身子。   王承恩受宠若惊,身子反而又弓了一下,才站直身子。   “那我们走吧。”   “是。”   ********************   湖心亭的对岸,站着一个人,是崇祯皇帝。   身穿蓝色袍服,头戴网巾和束发冠,再戴巾帽。   超累过度的他,背着双手,凝视着湖心亭正走过来的坤兴公主及其一群人。   崇祯看着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过来,嘴角勾起一丝苦中作乐的苦笑。   剑眉下那睡眠不足的星目,若有所思似的有点走神,阳光下,多少给崇祯增加了一些暖意。   “父皇…”   坤兴公主看见喜爱的父皇,急匆匆的跑过来,抱住了他,她的螓首却只及他的腹部。   “唉…慢点…慢点…可别把父皇…撞倒了哦…”   王承恩也急急跑了过来,跪伏于地,用尖尖的嗓音像唱一般。   “奴婢拜见…皇上…”   “平身…平身…王承恩啊…不是说叫你以后私下…不要跪了的嘛?”   王承恩感动的慢慢起身,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   “皇上…老奴…身子骨还挺得住…”   崇祯笑看着日渐衰老的王承恩,那眼神和看亲人一模一样。   “呵呵…身子骨好…好啊…我大明…身子骨也好就好了…”   “皇上所见极是,大明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起过去用餐吧,皇后,贵妃们马上就到了。”   王承恩再次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   坤兴公主躲在崇祯身后,露出螓首对着王承恩做了一个鬼脸。   “遵命。”   ********************   紫禁城,平台。   紫禁城内建极殿(清朝改称保和殿)的右后门又称平台,是崇祯帝平日召见群臣的地方之一。   在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御膳,四菜二汤。   崇祯交代,不可铺张浪费,国家遭难,百姓苦难,岂可享乐!   崇祯抱着坤兴公主坐在餐桌边的御椅上,坤兴公主搂着崇祯的脖子,闹着崇祯给她讲故事,王承恩站在崇祯身旁侍候着,周围环侍十几个宫女太监。   一个青年太监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周皇后头戴双凤翊龙冠,身穿诸色团衫,脚穿鹅黄高跟凤靴。   后面跟着六位美貌宫女。   双凤翊龙冠下是工整的绣眉,绣眉下是充满神韵的凤眸,高挺的瑶鼻挺的笔直,樱桃小嘴涂着玫瑰口红。   周皇后笑意吟吟的莲步轻移来到崇祯的身前,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   “臣妾…参见皇上…”   崇祯看着高贵又华美的周皇后,对她招着手,脸上满是亲切。   “皇后…快坐…”   周皇后优雅的并拢大腿坐到御椅上,看见坤兴公主没大没小、不懂规矩,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坐在皇上的腿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媺娖…还不从你父皇身上…下来…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坤兴公主躲在崇祯怀里,扭头瞧着母后,不以为意的撒着娇,对着周皇后做鬼脸。   “不要…我就要坐在…父皇…身上…”   周皇后笑道,从宽大的云袖里伸出细长的玉手,作势要打坤兴公主。   “你父皇把你宠上天了,看母后以后不打你。”   坤兴公主一听母后要打她,却坐在崇祯的大腿上撒起娇来。   “嗯…父皇…母后要打人家…你可要帮我啦…”   崇祯低头看这坤兴公主,乐不拢口,扶住腿上乱晃着的女儿。   “呵呵…父皇在…没人敢打…朕的公主…”   坤兴公主一听父皇此言,越加的开怀甜笑,对着周皇后手舞足蹈起来。   “咯咯…我胜利啦…”   周皇后绣眉下凤眸里的眼珠子,先往左一拉斜睨淘气的女儿,又往右一拉斜睨崇祯。   崇祯瞬间仿佛被电到一样,呵呵笑了起来,这真是一家人难得的欢笑了。   “皇上你呀…早晚把她宠上了天…”   “哈哈…谁叫她是我的…心肝宝贝女儿呀…”   这时,一家人包括王承恩和宫女太监们,都一起笑了起来。   这里一家人喜笑颜开,欢乐无比。   只见建极殿右后门,转出一位美人,轻移莲步的慢慢走了过来。   “臣妾…身体抱恙…来迟…请皇上恕罪…”   田贵妃,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翟衣加大衫霞帔,脚穿高跟鹅黄色绣花鞋。   气质高冷的田贵妃,此时浑身上下有一种病容,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只见,头戴九翚四凤冠下的凤目,在病容的衬托下,显得精神不佳,但是她强颜欢笑。   挺直的瑶鼻,形状特别好看,红唇生的小巧性感,上面涂着艳红的口红,或许是为了遮掩病容吧。   崇祯一看见病中的田贵妃来,拍了拍坤兴公主的玉背,把她放到了旁边的御椅上,惹得公主有些失意。   崇祯起身走到田贵妃身前,把田贵妃搂进怀里,往她楚楚可怜美艳的脸上看的。   “爱妃…你身子不适…朕叫人给你送过去就是…你怎么跑出来了啊…”   田贵妃最懂崇祯的心理,从云袖里伸出玉手扶在崇祯的肩膀上,凤目微湿的凝视着崇祯的眼睛。   “臣妾…就是再病…也要来的…可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   田贵妃作势退出崇祯的怀抱,做出要做到御椅上的样子。   崇祯一看田贵妃于要离开自己,却强行把田贵妃拦腰抱了起来,自己做回了御椅。   接着崇祯看向大家。   “吃吧…吃吧…大家用膳吧…”   田贵妃的身子坐在崇祯的大腿上,脸上是不好意思又开心的样子。   崇祯伸手夹菜一点一点的喂给田贵妃吃,另一手却放在田贵妃的大腿上。   但是当着周皇后的面前,只是不敢摸弄。   “皇上…折煞臣妾了…皇后娘娘…快叫皇上…放我下来…”   周皇后不怒反笑,一面夹菜给坤兴公主吃,一面带脸微笑地看着崇祯和田贵妃两人。   “田妃…身子不适…皇上理应多多爱护我们的…田妃呀…”   崇祯一听周皇后说话这么知理识趣,知道皇后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   大家都缓和了气氛,开始用膳起来。   坤兴公主古灵精怪,知道田贵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所以也不敢放肆不敬。   而且在餐桌下,周皇后的凤裙下伸出一尘不染的鹅黄高跟凤靴,轻轻的踢了两下自己的女儿,坤兴公主便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吃饭了。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乐班的宫女们开始演奏乐曲。   崇祯这时指示王承恩一起落座吃饭,王承恩不敢推迟,否则就是违了圣恩,是大不敬的罪。   于是便坐在了最远离他们的座位的御椅上,接着宫女们立刻为王承恩盛上热饭、热菜,王承恩本来也饿了,就开始低下头开始吃了起来。   ********************   用膳完毕,大家一起提议,让周皇后献唱一曲。   周皇后推让了一下,在大家的坚持下,便答应献唱一曲汴水流。   周皇后缓缓的轻移莲步,用极为优美的走姿走到女乐班身前,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凤眸入戏般射出柔情思恋的目光,看向坐在御椅上准备欣赏的丈夫、女儿、田贵妃、王承恩,还有一众宫女太监呢。   周皇后头戴双凤翊龙冠,身穿诸色团衫,脚穿鹅黄高跟凤靴。   从宽大的云袖里拿出一把白玉银边扇,一只玉手轻抚在胸口,一只玉手捻着白玉银边扇指着崇祯的方向。   “汴水流…泗水流…”   细长的玉手,白皙柔美,珠圆玉润,纤长的十指上留着长长的指甲,上面涂着红色的蔻丹。   玉指把白玉银边扇横着缓缓展开,手腕接着轻轻上下摆动,好像在召唤爱人般迷恋的看着崇祯。   “流到瓜洲…古渡头…”   捻着白玉银边扇的手臂也开始上下摆动起来,接着肩膀也上下摆动起来。   “妹妹等你…在楼外楼…”   周皇后开始亦快亦慢地呈横8字型扭动腰臀,本就纤细的蛇腰一下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波浪似的扭动。   “楼外楼…”   周皇后回复直立身姿,一个侧身,螓首不动依然迷恋般看这崇祯。   一只玉手伸出宽大的云袖,从腹部一路优雅往上提升,最后抚摸在天鹅般的脖颈上。   “情哥哥…亲一口…”   周皇后拿着收拢的白玉银边扇的玉手,缓缓高举过螓首。   “妹妹为你…妹妹为你…盅交杯酒啊…”   捻着白玉银边扇的玉手,开始缓缓展开扇面,并轻轻抖动起来。   “交杯酒…”   周皇后把侧着的身子恢复正面对着崇祯,这时,双手都举过螓首并共同捻着白玉银边扇,慢慢的上下摆晃起来。   “汴水流…泗水流…”   周皇后诸色团衫下的修长大腿裹着黑蕾丝袜,脚穿鹅黄高跟凤靴。   这时修长两腿横向岔开。   “情哥哥…慢些走…”   周皇后放下高举白玉银边扇的一双玉臂,突然再次侧身,这次脸也跟着侧了过去,向崇祯展示出了完美侧颜。   “妹妹等你…在心里…妹妹等你…在心里…”   诸色团衫两侧开了极高的裙衩,侧身的时候经风吹动,露出裹着高筒黑蕾丝袜的修长玉腿,穿着鹅黄高跟凤靴的脚。   一只修长玉腿弯起脚弯,开始半抬到腰间的高度,脚面慢慢朝下,直指地面。   “汴水流…泗水流…瓜州有渡…没有头啊…”   周皇后双手捻开扇面并捂在发丰满的胸前,保持着,一只修长玉腿弯起脚弯,开始半抬到腰间的高度,脚面慢慢朝下,直指地面的姿势。   “我想你…我想你了…”   完美的侧颜,高挺的瑶鼻,樱唇小巧,下巴尖尖,细长的脖颈一览无遗。   周皇后突然又把抬高的玉腿放下,再把侧着的身子转回面对崇祯,开始用猫步慢慢地走向崇祯,凤眸里的眼神已经变幻为迷惑的样子,并射出一阵阵的精光,气质与刚才想成强烈对比。   “妹妹为你…妹妹为你…盅交杯酒啊…交杯酒”   周皇后猫步一步一步越来越接近崇祯,最后扭着臀跨飞跃进崇祯的怀里。   崇祯一见这个架势,也不笨,迎上前去拥抱周皇后,并拦腰抱起,在平台的地面上转起圈来。   崇祯和周皇后的眼神死死的凝视在一起。   这时众人一起迎了上来,把两人围在中间,天上的太阳再次冲出阴云的包围钻了出来,给他们洒下一片温暖的阳光。   这时刻,在这乱世天下里,是多么的珍贵啊。   王承恩在崇祯的指示下,护送周皇后和公主回坤宁宫,其余宫女太监各司其职去了。   周皇后回复高贵端庄的气质,领着顽皮的女儿,向崇祯道别后,登上凤辇往坤宁宫方向走了,王承恩领着一群宫女跟在凤辇后面。   这时,崇祯拦腰抱起田贵妃,两人眼神深深的凝视在一起,也登上备好的龙辇往干清宫方向走去。   御膳早有宫女收拾的一干二净,女乐班也早已离开,平台又归于一片平静。   天上的阴云再次把太阳淹没,东北风又开始挂起来了,不知道又有多少难民挨不过明天。   ********************   三大营——明朝拱卫北京的军队总称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   因系京城卫戍部队,所以又称“京营”。   平台——紫禁城内建极殿(清朝改称保和殿)的右后门又称平台,是崇祯帝平日召见群臣的地方之一。   陕西——明朝的陕西省包括今甘肃、宁夏全境和青海省的一部分,今西宁市亦在陕西省内。   四正六隅、网张十面一一以陕西、河南、湖广和江北为四个正面战线,即主要战场,叫做“四正”,由四位巡抚“分剿而专防”。   以延绥、山西。   山东、江南、江西、四川为六个侧面战场,即辅助战场,叫做“六隅”,由六位巡抚“分防而协剿”。   在这个大网里,总理和总督“随贼所向专征讨”。   九边——明朝从辽东到宁夏,设立九个边防军,称为九边。   臣工——古人对群臣百官的习惯说法。   辽抚——辽东巡抚的简称。   本兵——兵部尚书,明朝习惯称做本兵。   关宁铁骑——明末最精锐的边防军,驻扎在山海关和宁远(在锦州地区)一带,以骑兵为主,故称为关宁铁骑。   关宁和冀东是一个军区,军区长官称“蓟辽总督”。   附言:每一位女人只有一场正式的性戏。   坤兴公主是个悲惨的人,不会有任何性戏。   第一次写史实小说,史实里的人物不能尽详。   会有两到三场战争场面。   本文是一部精炼严肃的小说。   不喜欢本文,也请积点口德。

第3章 各有宿命

大明的天乌云密布,滚滚的雷电交织在云层间穿梭,一声声轰鸣炸裂声响在人间,接着倾盆大雨便倾泻下来。   历朝历代,繁华过后,总会裙带飞扬,任人唯亲,唯亲是任。   如亲戚,是要首先任用的,皇亲也好,国戚也好,大加任用;而后是门生,学生也好,学生的学生也好,大加启用;而后是宠臣,用伺候自己的人,自己身边的人,太监也好,书童也好,大加重用。   崇祯十五年(1642年),5月19日,张献忠攻克庐州。   张献忠攻克舒城后,从六安至庐州。   知府郑履祥、通判赵兴基,经历郑元绶等人分门把守。   时提学御史徐之垣到庐州会试士子。   张献忠派人伪装成儒生,带儒冠以入。   半夜纵火,城中大乱,城遂破。   这时,明朝南方的势力也不好受,西北方向同时受到李自成和张献忠的攻击。   而通往北京的通道,已经快被完全截断。   这时闯王李自成的大顺军,三围开封时,河南境内城邑已陷七八。   多为农民军掌控,军事实力的天平无疑移往农民军一方倾斜。   李自成深知开封维城意坚,但久困无粮无援,必不攻自破。   不料城内官民的意志,再次出乎他们的意料。   李自成在崇祯十三年(1640年)刚刚攻克洛阳,杀万历皇帝的儿子福王朱常洵,信心爆棚的他却三次在开封这里受到挫折。   而大意的是,自己的眼角还受到了箭伤,差点瞎掉一只眼睛。   开封告急,崇祯令左良玉赴援。   左良玉及杨文岳、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四镇兵驻朱仙镇。   左良玉见敌势盛,乃拔营而逃,襄阳诸军皆溃。   左良玉军逃至半路又遇李自成伏军,左良玉军大乱,弃马骡万匹,监军佥事任栋死于阵,左良玉则逃至襄阳。   寻以朱仙镇之败总督杨文岳免职,总督丁启睿逮下狱。   崇祯帝告谕吏部:近来有司不修守备,贼至辄陷,原与冲锋阵亡及持久力诎之士不同。   若概赠荫,保以奖励忠劳。   今后宜详加分别。   除异常义烈,恤典取自上裁。   其失事损身,有司六七品赠监司五品,其五品赠临司四品,方简官赠京秩。   着为令。   8月13日,安庆兵变。   其初,副总兵廖应登领三千人,汪正国、李自春各领千人,到处骚扰,黎民重怨。   巡抚徐世荫新到任;又值刑科给事中光时亨疏伦廖应登宜正军法,邸报先到;于是兵遂发难,杀都指挥徐良寇。   世荫急从南京赶到安庆,徙应登兵太湖,正国兵桐城,乱乃定。   9月,对清庭议和机密被朝臣泄露,朝廷舆论大哗,迂腐言官大肆抨击,崇祯帝恼羞成怒,情急之下,竟将无意泄漏国家机密的兵部尚书陈新甲下狱问斩,明清之间的和谈彻底破灭。   9月24日,四望无际,滔滔不绝的洪水冲破黄河堤坝,冲向开封城过来,如同千军万马一般翻腾着前仆后继的冲来,其势其声震撼心神。   李自成军三围开封,久困的开封城内,“食尽,人相食”。   明巡抚高名衡等决朱家寨口,以黄河水淹城外农民军。   李自成知之,移营高地,亦驱难民数万决马家口以灌城,以眼还眼。   于是,两口并决。   黄河洪水声如雷贯耳,最终溃北门入,致使城中百万户皆没,逃脱者不及二万人。   更严重的后果,致使黄河改道,在顺治至康熙初,几乎年年决口,当地百姓生命财产损失巨大。   当年纵然是活着的人,也都“骨磊磊,息缕缕也”。   河水自北门入贯东南门出,水声奔腾如雷。   城中百万户,皆被淹。   惟周王妃、世子及巡按以下,不及二万人得以逃脱。   北面围城的李自成军也被淹死万余人,遂拔营而走,避居高地。   开封佳丽甲中州,城初围时百万户,后饥疫死者大多数,至是尽没于水。   开封城被滔滔洪水冲毁,导致几十万开封百姓无端丧命,酿成明末巨大人道灾难,李自成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   ********************   开封城外高地上,大顺军营。   高地上,李自成骑着马,一手拽紧马缰绳,一手垂直拿着马鞭,默默的了望着被洪水冲毁的开封城。   身后立着数骑,乃是高桂英(老营总管,李自成皇后),刘宗敏(前军第一大将),和李过(后军大将,李自成侄子),高一功(大将,高桂英之哥)等一般将领。   李自成惆怅道:“何必走到如此地步,不死于刃,则死于饥,不死于饥,则死于溺。”   高桂英催马上前与李自成并排而立,只见其人英姿飒爽,体形修长健美,虽然一身穿着有些破旧的盔甲,但是掩盖不了其坚毅英气的容颜。   脸上上虽然有些灰尘,但是瓜子脸上的古铜皮肤充满光泽。   高桂英斜飞的剑眉,狭长的凤眸,高挺的鼻子,性感又厚厚的唇天生红嫩,尖圆的下巴珠圆玉润。   她一手扬鞭直指开封城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乃乱世生存之道的根本,时不我待,必受其害啊。”   刘宗敏骑在马上道:“是他们为先,我们为后,各为其主而已。”   李过骑在马上道:“犯我闯王者,必死,我们粮草不继,再不能久拖了。”   高一功骑在马上道:“不降则死,不是我们死,就是我们亡,物竞天择吧。”   李自成惆帐道:“三十多万人的生命,这个罪责势必被后人顶在我的头上,也罢也罢,为了推翻这个腐败透顶压迫的朝廷,这些牺牲想避免却也还是不行呀,三围开封啊,为什么不投降呢。”   众人围在李自成身后,看着自己的领袖,脸上是虔诚崇拜的目光。   他带领着我们起义反对这个腐败压迫的朝廷,开仓济粮,提出“均田免赋”口号,即民歌之“迎闯王,不纳粮。”   所以每到一处,饥民“惟恐自成不至”,“从自成者数万”。   然后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了。   李自成手拉马缰绳,回转马身,另一手马鞭一拍马臀,眼神中已经充满坚毅的目光。   李自成大喊:“传下去,杀人者如杀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   众将大喊道:“遵命!”   众将看着闯王骑马扬长而去,随即整个队伍阵型开始转动起来,尘土滚滚,杂声乍起,众将整整齐齐的跟在闯王的身后前进。   李自成又一声大喊:“驾”   刘宗敏只见闯王先行,运马紧跟而上,力拔山兮地喊道:“大哥等我!”   高桂英俯身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下令去,叫后面的队伍紧紧跟上,不可有误。”   传令兵:“是!”   李自成驾马疾驰。   土坡的后面浮起宾士骏马的头,马头的上方浮出李自成精光四射的星目,虽然身上穿的是破旧的盔甲,但瑕不掩瑜。   “天下是我的,大明王朝,我来啦。”   “想我原来也是崇祯手下的一驿卒,却被借故丢失公文被裁撤,欠了债还不上,官府就想杀我,妻子又与他人私通,那时我早已心灰意冷了,如不是大明气数已尽,我何有今日。”   “话说回来,每次失败要亡时,清军总是及时四次发动入关作战,所以说,没有清兵就无我李自成和农民军,而无我李自成,清兵也就一定被灭了啊!”   明朝末年的驿站制度有很多弊端,明思宗朱由检在崇祯元年(1628年)驿站进行了改革,精简驿站。   李自成因丢失公文被裁撤,失业回家,并欠了债。   同年冬季,李自成因缴不起举人艾诏的欠债,被艾举人告到米脂县衙。   县令晏子宾将他“械而游于市,将置至死”,后由亲友救出后。   年底,杀死债主艾诏,接着,因妻子韩金儿和村上名叫盖虎的通奸,李自成又杀了妻子。   两条人命在身,官府不能不问,吃官司不能不死,于是就同侄儿李过于崇祯二年(1629年)二月到甘肃甘州(今张掖市甘州区)投军。   一代农民起义军,数次失败而又能不断的卷土重来,证明着大明王朝的气数已尽,难以挽救,江山已快到易主人的时刻了。   ********************   孙传庭: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崇祯十五年任兵部侍郎,总督陕西。   孙传庭的长处就在于擅长自力更生,积蓄力量,为人沉稳,对崇祯忠心耿耿,哪怕崇祯对不起他。   崇祯九年三月,请缨任陕西巡抚,负责剿灭农民军。   孙传庭在榆林建军,号为秦军。   最终战败闯王高迎祥,高迎祥被俘,送往北京处死,而其外甥李自成继任闯王。   崇祯十一年与洪承畴在潼关南原以重兵埋伏,使闯王李自成部几乎全军覆没,李自成仅以18骑兵突围而走。   至此,陕西境内的起义军几被镇压下去。   随后,因清军在此时攻入长城,崇祯帝急调洪承畴与孙传庭回京防御,李自成便得到喘息。   孙传庭抵达京郊后,由于他和主和派的杨嗣昌及中官高起潜矛盾颇深,崇祯帝降旨不准他入京朝见,而洪承畴则在京郊受到慰劳,并奉旨进殿拜见崇祯帝。   由于他和主和派的杨嗣昌及中官高起潜矛盾颇深,秦军不但被扣下,孙传庭心中愤怒,引病告休。   但杨嗣昌仍不放过,言孙传庭称病乃推托之举。   崇祯帝大怒,将孙传庭贬为平民后,又将其禁囚,以待判决。   但是崇祯自己知道,孙传庭是绝对的忠心耿耿的,但是为了自己皇帝的面子,出手也是够狠。   但是崇祯知道以后或许还有用到孙传庭的地方,所以只是囚禁以待判决。   如果以后战事顺利,就拿孙传庭问罪,如果战事不顺利,又唤孙传庭出战。   崇祯十三年(1640年),李自成移军河南,时河南大饥,史载:饥民“惟恐自成不至”,“从自成者数万”。   在孙传庭下狱的三年期间,熊文灿、杨嗣昌在镇压起义军的战争中连遭败绩,闯王李自成在河南打开了局面,拥兵数十万。   如果这时,有孙传庭在,何患李自成呢?   崇祯现在知道当初是自己错了,但是李自成已经养肥了。   崇祯十五年(1642年)二月,李自成二围开封之时,崇祯帝从监狱中提取孙传庭,令他率劲旅往援开封。   不久形势发生了变化,李自成解围开封,擒杀汪乔年,于是孙传庭改赴陕西,接替汪乔年出任三边总督,回到了他阔别三年的岗位上。   孙传庭回到陕西,再次发挥他擅长的自力更生,积蓄力量的本事,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小有积蓄,正下稳定下来,有待一番作为之时。   崇祯帝又再次不断催促孙传庭进军,孙传庭心里很无奈,但是出于对崇祯的绝对忠诚,只好于十月份带着新募的士兵出征。   孙传庭带领着经验不足的新兵,明知力不如人,但是出于对大明的忠诚,出于对崇祯皇帝的愚忠,出于对自己人格的忠诚。   为了能够挽救国家,为了挽救陷入水深火热的大明子民,为了抗击边外的异族侵略,为了扫平中原造反的农民军。   孙传庭一直对于明廷想要压在人民身上的“增兵和加派军饷银”,有异议。   他深知大明子民,民力疲竭,本就处于水深火热,天灾人祸的痛苦漩涡之中,钱从何来呢?   再逼他们,他们不是也加入李自成的队伍了吗?   于是,孙传庭着手清点私产,得银两4。   8万,并招兵买马,自办围剿所需的人力及资财。   可见孙传庭有一颗赤诚火热大公无私的内心,他不但对大明对崇祯无比忠诚,对大明的子民也倍加体恤,不想再给大明子民头上的本就沉重的负担再加砝码了。   孙传庭常常于睡梦中惊醒,大喊着:“大明胜了…大明胜了…闯贼败了…满清败了呀…皇上…我大明光复河山了啊…”   然后梦醒的一瞬间,又回到现实的孙传庭每每低下头陷入思考,口里念念有词。   “不行…不行…皇上…还需要兵…还需要粮饷…我要准备好…准备好…朝廷没有钱…子民已经很苦…我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啊…”   孙传庭一直是这样真诚无私的一个人,哪怕被往往不成熟,心浮气躁、刚愎自用的崇祯关了三年大牢出来。   也没有怨恨崇祯而投降李自成,依然立刻到地方后又兢兢业业的帮崇祯培养军力和粮饷,还把自己全部的家产拿出来贡献给朝廷。   为了大明,为了崇祯,为了大明那受苦受难的子民,孙传庭终于走向了人生最后的决战,郏县之战。   ********************   崇祯十六年,1642年7月。   紫禁城,干清宫。   今晚的夜色少见的好,月儿高高的挂着,月光特别明亮,阴云也早已散去,暖暖的风轻轻吹送。   崇祯交代,今晚御田妃独处,不许人和人打扰。   干清宫的大门口,田贵妃走在崇祯的前面,莲步轻移缓缓走出干清宫,她说今夜要为崇祯献上自己编演的最新歌舞。   崇祯刚想要体恤扶住病中田贵妃柔弱的身体,想要和她一起走出去。   却被田贵妃回眸轻轻一笑,病容中的微笑显得楚楚可怜又那么珍贵。   一只手轻抬云袖中伸出细长玉手,中指轻点崇祯的胸膛,阻止他的前进,示意他不要跟来。   崇祯会意,也不就坐,就痴痴的站在干清宫里面,望着田贵妃的身姿。   只见崇祯身穿蓝色袍服,头戴网巾和束发冠,再戴巾帽。   田贵妃,微风吹动着她的衣裙,身穿淡粉色荷花宫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脚穿银色漆皮高跟鞋,气质高冷。   美丽的容颜上了淡妆,弥补了病中的姿色。   田贵妃绣眉下的凤眸里充满温暖,抿上嘴望着崇祯一再微笑,然后回过螓首,展开莲步往干清宫外走。   有些长的裙摆拖在干清宫地上,缓缓运动着。   裙面上暗藏着镂空荷花纹,在月色下显现出来,染上了一层银润的暖光。   九翚四凤冠上的各种珠宝,也把月光留在了上面闪闪发光。   细细的腰肢上裹着一条白玉腰带,正中间镶嵌着一块宝贵的白玉。   裙里莲步行走着的两条修长玉腿,裹着高筒的白玉色丝袜,脚上穿着一双银色漆皮高跟鞋。   两条长长云袖里的玉手,一手垂直,一手轻抚高挺的酥胸。   宫装的胸肩上设计的是数朵美丽的荷花,虽然把酥胸遮挡的严实,却增加了一份圣洁端庄纤柔的感觉。   田贵妃的举止娴雅又多才多艺,文武双全,她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田贵妃今夜一身的衣裳,也是自己设计裁剪的,因为这样才能营造出自己想要的歌舞效果。   田贵妃莲步轻移到干清宫大门外的两根廊柱之间,背对着崇祯。   慢慢放下手臂,垂下长长的淡粉色云袖,戴着九翚四凤冠的螓首慢慢仰望明月。   展现着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高尚品格。   略带忧伤的女中音如清雅的荷花慢慢吟唱出来。   红唇开始聚拢,接着开合,又再闭上,开始吟唱歌曲“当爱已成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   田贵妃恢复仰望明月的螓首,把一边云袖甩到另一边,边唱着边优雅转过身姿。   低着螓首,视线从自己长裙下露出银色漆皮高跟鞋的一鞋尖,然后视线一路沿着地面延伸到崇祯的脸上,最后凝视在他的星目里。   “人生…已多风雨…”   长长云袖里的玉手优雅的在袖子里面把云袖撩起叠起,然后一前一后向崇祯抛出两朵袖花。   袖花在空中绽开,在崇祯的眼里绽放。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田贵妃收回云袖,吟唱中,慢慢旋转两圈,身姿隐在廊柱后面。   崇祯看见她不见了,正要上前寻找,却是又一阵吟唱传来,于是崇祯停止脚步。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只见,田贵妃站在廊柱后面,慢慢露出半张脸,玉手弯曲按在廊柱上,边吟唱边痴迷的看着崇祯,随着吟唱晃动着的九翚四凤冠,上面镶嵌着的珠宝反射着皎洁月光。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田贵妃的整个身子缓缓从廊柱移出,展现在崇祯的星目里。   但是在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又快速的隐在廊柱后面。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   田贵妃再次从廊柱后面展现出来,确是背对崇祯,长裙下的修长玉腿弯起腿弯,玉手轻抚螓首上的九翚四凤冠,臀部开始随着蛇腰轻轻旋转起来。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轻抚在螓首后面的两只玉手,叠起云袖,突然往左右两边抛去,袖花于是在空中绽放。   “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田贵妃开始快速转动着身子,淡粉色荷花宫装胸肩上的荷花花瓣在旋转中不断绽放。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田贵妃突然定住,蹲下身子,低下螓首,云袖里的双手抱住左右双肩,长长云袖垂在身两边随风飘摇。   “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田贵妃慢慢抬起螓首看着崇祯,边吟唱边站起身姿,挥动着长长的云袖向崇祯召唤着。   崇祯见此,脚步开始慢慢走向田贵妃,眼神迷恋的看着她。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田贵妃开始轻移莲步慢慢的后退,开始退到了通往干清门,皇上的御道上。   “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田贵妃看着越来越近的崇祯,自己也站住了莲步,玉手从云袖里伸出,一手轻按酥胸上面,一手对着崇祯伸直,细长涂着紫色蔻丹的十指展动着召唤崇祯。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崇祯再也忍不住了,想要亲近田贵妃的身子,快步上前一把抱过去,她一个轻巧的转身侧移,崇祯却是扑了一个空。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田贵妃避开崇祯以后,左右伸直玉臂,垂着长长的云袖,莲步轻移往干清宫方向走去。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纤秾合度的高贵背影上,随着步子前移,裙下的高翘圆臀缓缓左右摆动着。   崇祯看着痴迷,竟像个嫩头小子一样跟在田贵妃身后,望着她那随着行走不时扭动的身姿,还有反射着月光的背影。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田贵妃回眸淡然一笑,抛出一条长长云袖,崇祯正好接个正着。   待崇祯接好云袖后,她又回过螓首,轻轻地拉动云袖,牵引着崇祯慢慢的跟着自己往干清宫里走。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田贵妃又来到廊柱前,确实背靠着廊柱,一只玉手缓缓抬高把螓首上的九翚四凤冠从容取下,然后左右晃动螓首,满头的长长秀发便在空中飞舞起来。   一阵阵发香灌入崇祯的鼻内,他连忙吸了一次,然后突然抱紧田贵妃,胸膛紧压她的酥胸,星目死死的凝视她的凤眸。   田贵妃伸出一手勾住崇祯的脖颈,一手把一边披散下来的秀发撩向螓首后,轻摆着螓首继续吟唱。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崇祯再也忍不住下半身的欲火,一手伸出扣住田贵妃的后脑壳,大嘴吻上她的性感小嘴,另一只手勾起她的脚弯盘在自己的腰上。   田贵妃站在廊柱前被压在上面,用双手搂住崇祯的脖颈,伸出长长的玉舌钻入到崇祯的嘴里,还带入了自己香甜的津液。   崇祯扣住田贵妃脑袋的手下移,卷起她的裙子,顿时露出了她裹着高筒的白玉色丝袜,脚上穿着一双银色漆皮高跟鞋的修长玉腿。   两人唇分,都大口的喘着气,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都笑了起来。   崇祯道:“永远不会忘了你…永远…”   田贵妃会意一笑,背靠廊柱为支撑,双手抚摸崇祯的脸颊,细细的抚摸着。   月光刚好映照在她的脸上,和上了一层月光之妆一样。   这时,田贵妃盯着崇祯的星目,用修长双腿夹住了他的腰臀,然后一紧一松的夹弄摩擦,用两腿间宝贵的那一朵芬芳扑鼻的花朵摩擦崇祯的已经坚硬的下体。   “给我…不忘记我…”   崇祯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一手钻到田贵妃的下身,拨开她的黑蕾丝内裤,一手掏出硬挺的龙根,在她的花瓣里开始揉弄。   “啊…啊…皇上…哦…”   田贵妃的下体,芳草兮兮,粉红的阴唇花瓣不断被龙根揉弄而分分合合。   一些爱液已经沾染湿润了龙根的龟头。   “皇上…你还在等什么…”   “我要进入…你的身体…”   崇祯轻轻的把龙根对准田贵妃的阴道口,然后慢慢推进去。   阴道口受到挤压,开始分开并死死的包裹龟头,阴道内发出吸力把崇祯引入自己的体内深处。   “哦…皇上…你进来了…”   “爱妃…你舒服吗?”   “嗯…你好好地…爱我一次…”   田贵妃双手紧紧崇祯的脖颈,珠圆玉润的下颚压在崇祯的肩膀上,修长的玉腿紧紧的加紧他的腰肢,长长裙摆从臀边倾泻下来,拖在地上。   九翚四凤冠端正的摆在两人旁边,静静的守护着两人,也痴痴的瞧着天上的皎月。   崇祯的腰臀波浪般前后运动着,一次次把龙根插入田贵妃的身体深处,轻轻撞击她阴道尽头的花蕊口。   一次次地又把龙根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因为她的阴道贪婪爱欲之欢,而死死的裹缠紧龙根,所以阴道口只是湿润而没有爱液漏出来。   “嗯…嗯…臣妾…好舒服…啊…插到心上嘞…”   崇祯略带痛苦的望着田贵妃的风华绝代的容颜,腰臀的波浪般起伏不停,更用穿着衣服的胸膛摩擦和挤压田贵妃的酥胸。   这时,崇祯双手搂住田贵妃的翘臀,带离廊柱。   慢慢走向干清宫里的龙榻,月光一直照在在他们的身上,直到再也还照不到为止而收回。   崇祯边走,臀部边有力的往上捅着,田贵妃的阴道嫩肉螺旋式的对着龙根绞榨起来。   花蕊口更是在每一次龟头的撞击下,对着马眼发出强力的吸力,好像要把龟头邀请进入更神秘的地方一样。   田贵妃扭过螓首,喘着气看着崇祯的眼睛,淡淡的香气喷到他的脸上,崇祯经这么无意的一刺激,深吸一次这香味,下身用力的往上一捅。   阴道尽头的细小花蕊口再也阻拦不住龙根的进攻,被龟头挤开了一条缝来,然后龟头插了进去。   田贵妃一经龟头插进自己的子宫,马上收紧花蕊死死的夹住龟头下面的沟渠,阴道配合着发出前为所有的绞缠,末端的阴道口更是死死的咬住龙根的底部。   “啊…皇上…奴家…奴家…快不行了…”   崇祯只干不讲话,脸上是认真的表情,搂着田贵妃来到龙榻前,在几盏宫灯下,把她映照得彷如月宫中的嫦娥仙子。   宫禁里的灯炬是用金匼所制成,四面包着金板,上面镂空出星辰日月图案来透光,虽然看起来辉煌美观,但是照明的功能被大大降低,于是田秀英将灯的四周镂开一方木桃形的口子,再绷上轻细的纱,这样,灯光就四澈通明了。   同时把灯板内侧打磨的光滑如镜以反射灯光。   这样,转动宫灯,便可以得到良好的照明和引路两种用途。   “把…奴家放到榻上吧…奴家没力了…”   “嗯…”   崇祯轻轻的把田贵妃放在龙榻正中,让她的螓首压在玉枕上面,这时田贵妃终于舒缓身子下来,闭上凤眸几秒又慢慢的睁开,凝视着崇祯。   崇祯又想压到田贵妃的身上,再进入她的身子里面。   只见,龙根的龟头刚要碰到田贵妃下身的花瓣,却被她的一只细长玉手挡住了。   “皇上…你急什么呀…待奴家来服侍你呀…咯咯…”   崇祯嬉笑一下,于是便躺在了田贵妃的身边。   田贵妃坐起身子,在几盏宫灯的辉映下,开始一件一件脱下淡粉色荷花宫装,但留着高筒的白玉色丝袜,和脚上的银色漆皮高跟鞋。   脱完自己的衣裳,田贵妃便认真的慢慢帮崇祯脱下他的蓝色袍服,和头上的网巾束发冠和巾帽。   待脱完崇祯的衣服后,田贵妃喘着气,着实有些累了。   本来就是病中的身子,这一阵子下来,她已经在强打自己的精神经了。   田贵妃伸出一双暖暖的玉手,在崇祯的腿上按摩着,一边按摩一边柔情的看着崇祯的眼睛。   田贵妃柔柔的道:“臣妾十三岁,便随你进入这,紫禁城,那时皇上也只有,十六岁呢。”   “是啊…朕今年三十有二,爱妃你也二十有八了,朕的白发都长出好多了,爱妃却越来越美丽了。”   “可怜,我那三个夭折的皇儿,已经离我们远去了,呜呜…呜…”   崇祯伸手扶住田贵妃的玉肩:“爱妃,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过去吧,我会好好待我们的小四的。”   田贵妃擦着眼泪:“别看奴家平时,寡言笑,冷冷的样子,其实奴家那是伤心伤出来的,在这皇后里,奴家也只有皇上两个人可以说话了”   崇祯知道田贵妃和周皇后之间有隔膜,安慰着用手抚摸田贵妃的玉背,眼里露出怜悯的神色。   周皇后个性严慎,和明思宗之间的感情很好,生下三子三女。   而除周皇后以外,明思宗还有两位宠妃——田贵妃和袁贵妃。   袁贵妃在周皇后面前处处谦退,对宫中内外皆谨慎以待,因而和周皇后相处融洽,但最受宠的田贵妃,虽然艺压群芳,但不曾讨好周皇后,对待周皇后也不向袁贵妃一般谦慎,因而周皇后和田贵妃之间经常是一触即发,而身为执掌六宫的皇后,周皇后亦常借助宫中礼法来使田贵妃难堪。   崇祯十三年正月元旦,宫中嫔妃向例都需向皇后朝贺,田贵妃依例来到周皇后所在的交泰殿准备向皇后朝贺,周皇后知道田贵妃在殿外,却故意不宣她进殿,当时天寒地冻、风雪交加,周皇后也可传令免礼,但周皇后却故意拒田贵妃于殿外,而稍晚才来的袁贵妃却先田贵妃一步进殿,且和皇后相言甚欢。   过了许久,待袁贵妃离去后,周皇后才宣田贵妃进殿,行朝贺礼时,周皇后沉着脸不发一语,田贵妃行完礼后只能默默退下。   大家平时看着周皇后是一位美丽端庄,从容而定,贵气萤身,但其实内在里却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玩起手段套路来,是一套一套的,还让人找不到恶处。   崇祯也知道周皇后是一位绵里藏针的人物,好在多年的夫妻,对自己也是尽心尽力,忠心耿耿。   躺在龙榻上的崇祯,伸手把田贵妃拉到自己的身边躺下,田贵妃便顺势横躺在崇祯的身边。   崇祯道:“还有一个,你能说话的人是谁呀?”   田贵妃注视着崇祯的眼睛:“就是你的皇嫂呀,懿安皇后。”   崇祯道:“是她呀,最近她可还好吗?”   田贵妃笑道:“懿安皇后,不就比皇上大五岁吗?她可是,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选出的第一美女,能有什么不好的?”   田贵妃伸出一只玉手,捻着崇祯的已经软掉的龙根,套弄了起来,凤眸盯着他的眼睛不放。   “是呀,是呀,朕很久没有去探望懿安皇后。”   田贵妃套弄龙根的玉手加快了速度,握紧的力度也增加了。   “懿安皇后,为了帮你登上皇位,可是出了全力呀。”   “嗯,没有皇嫂,我就差点被魏忠贤那个狗太监给害了,想起这些就气死我了。”   田贵妃低下螓首,高挺的瑶鼻顶入了崇祯的头发里,张开樱桃小嘴,撅起红唇吹出淡香的热气,把热气慢慢地吹进崇祯的耳朵里面。   “不气…不气哦…皇上…乖哦…怎么和小孩子一样的唉…”   “哦…喔…你弄得朕…真舒服…”   田贵妃抬起一条修长玉腿压到崇祯的胯间,把龙根夹进腿弯里,再用力的夹紧并开始套弄着。   不停往崇祯耳朵里吹着热气的小嘴,停了下来。   “臣妾…周皇后…懿安皇后…皇上觉得谁好呀?”   “这…你的冷艳气质…周皇后的高贵气质…懿安皇后的…”   崇祯再也受不了田贵妃的撩拨,把胯间已经硬挺的龙根解放出来,一个翻身就把田贵妃压在了身下,直喘着粗气。   “你这个妖精,别看平时你高冷淡然的模样,哼,只有朕知道,你内在是风骚的紧呀。”   “啊…你压疼…奴家了…皇上你轻一点…呵呵…”   崇祯伸手把田贵妃的两天修长大腿慢慢分开,大腿上还裹着白玉色丝袜,脚上穿着银色漆皮高跟鞋。   只见田贵妃两腿间,芳草兮兮,阴唇花瓣绽放开来,顶端的珍珠蠕动着,尿道口也蠕动着,阴道口更是大力的蠕动并收缩起来。   “啊…皇上…你干什么呀…这么用力扒开奴家的腿…奴家可还是病中呢…”   崇祯伸出中指,慢慢的挤开阴道口,插进田贵妃的阴道里,在里面勾弄起来。   “你的肚子里面…可是无比饥渴…厉害着呢…”   “啊…皇上…你…你还不快上来…给奴家…嗯…”   崇祯压到田贵妃的白皙高挑的肉体上,胸膛压扁她的酥胸。   只见,田贵妃自己伸玉手到自己胯间,一只玉手分开自己的娇艳花瓣,然后另一只玉手轻轻的按崇祯的臀部。   “皇上…嗯…让我们结合在一起…”   龙根对准阴道口以后,崇祯的腰臀一顶,龙根便再次钻入田贵妃的肚子里面去了。   崇祯用两手撑在田贵妃的两颊边,下身不住的顶着田贵妃的下体,而田贵妃的修长玉腿已经死死的夹住他的腰臀。   田贵妃脸带病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断的左右摆着螓首,不时扬起长长的漆黑发丝,每一根发丝在空气中飞扬的时候,都反射着烛光。   皱眉下的狭长凤眸,不时半眯着眼斜睨着崇祯的全身,崇祯仿佛感受到田贵妃目光游走在身上温暖的力度一般。   “啊…啊…呵呵…啊…皇上…让我们永不分开…”   “朕永远爱你…永远…唔…”   “啊…皇上…就用奴家下贱的身子…发泄出来吧…奴家快不行了…”   “啊…嗷…爱妃…朕…也…快来了…”   田贵妃的高潮了,来的很猛烈,她不顾一切的用双手搂住崇祯的脖颈,把他拉回自己的身上,再用自己的酥胸在他的胸膛上摩擦着。   田贵妃尖尖的娇鸣:“啊…贱婢…来啦…啊…呵…啊…啊…”   只见,田贵妃高仰起螓首,皱起眉,紧闭凤眸,红唇张开呻吟着。   而她的小腹在猛烈的收缩着,显示着肚子里面隐藏着波涛汹涌的门道。   崇祯歇斯底里道:“朕…给你了…出来了…”   在田贵妃平坦的凹陷的小腹下,阴道与子宫在快速的裹紧龙根绞榨着,其速度之快一秒内竟然榨取龙根三次之多。   田贵妃的阴道口死死的咬死龙根的根部,崇祯的阴囊在拼命的收缩,都快缩进肚子里面去了。   大量的皇精被田贵妃淫乱充满爱液的阴道与子宫榨取出来,龟头顶在她的子宫底部的嫩肉上,疯狂的激射皇精,好像要把精液射进肉里一样。   而这时,田贵妃子宫两边延伸出去的两只卵巢也发出了巨大的吸引,子宫仿佛被抽成了真空的环境般,竟又缩小一半的容量空间,而吸力却加大了两倍。   被榨取的受不了了的崇祯,感觉到龙根有些疼痛了,但是这股吸力和绞榨的力度一弄,又再次射出一大股皇精。   “啊…啊…爱…爱妃…停…停下…朕…受不了了…你太厉害啊…嗷…又…”   田贵妃死死的搂紧崇祯,修长双腿也紧紧的夹死崇祯的腰臀,脸颊上病容和红润同时交相辉映着。   “呃…哦…皇上…那是…因为奴家…太爱你了…舍不得离开皇上…呀…啊啊…”   田贵妃张开红唇伸出细长的玉舌,在崇祯的脸颊上缓慢的舔着,留下一道道香甜的津液印记。   两人的高潮慢慢的消退下来,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崇祯喘着粗气,田贵妃是娇喘,两人脸上都是倦容,但却彼此开心的微笑起来。   夹着崇祯腰臀的白皙双腿没有放松,田贵妃的蛇腰突然左右摆动了几下,带动着肚子里面的龙根又插动了几下。   崇祯大惊道:“呃…爱妃…可不能…再摇你那腰臀了…朕龙根正敏感着呢…可再也受不了了…”   田贵妃难得的兴奋道:“皇上这次…射在奴家子宫里的…皇精…可不比上次…射给陈圆圆那贱人的少呢…看来还是奴家的…魅力大些…能让皇上射这么多…给奴家…”   两人彼此搂抱着,崇祯压在田贵妃的修长美体上,田贵妃死活不放开夹着他腰臀的修长双腿,崇祯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崇祯的眼皮越来越沉了,就趴在田贵妃身上快要进入梦乡,头就压在田贵妃螓首旁边的玉枕里。   崇祯疲倦的道:“爱妃…你放我下来…你还在病中…会压痛你的…”   田贵妃坚毅道:“臣妾怕…一放开皇上…就永远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就让臣妾…多抱着你一下吧…”   崇祯再也受不了疲倦的侵袭,立刻沉沉的睡去,进入了没有烦恼的梦乡。   田贵妃努力睁着疲倦无比的狭长凤眸,细心的看着压在自己肉体上的男人,把他身上每一处能够看到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平坦得有些凹陷的小腹,白玉一般的肌肤下面。   夹裹着龙根的子宫淫肉囊,和醉人阴道里那可以螺旋式榨取精液的淫肌,一次比一次微弱的爱抚着男人的龙根,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力气纠缠着它而停止了下来。   田贵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狭长的凤眸从疲惫状态下忽然歇斯底里地睁大,螓首难耐又痛苦无比的摇摆着,如绸缎一般美丽的长长秀发在烛台下胡乱甩动。   故意勾紧崇祯的双手和双腿终于力尽松懈了下来,最后瘫在身边。   田贵妃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崇祯的脸上,接着又是连喷两口,崇祯被这一喷惊醒了过来,扭头一看怎么回事。   只见,田贵妃满脸苍白,口吐鲜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崇祯立刻从田贵妃的身上起身,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晃着她的身子,心急如焚、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抚摸她满是鲜血的脸颊。   崇祯大声吼道:“爱妃…爱妃…你怎么了…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田贵妃微弱道:“有你在身边…奴…家…知足了…我们的…孩子…保…护…”   崇祯大哭出来:“不…来人呀…不…不会有事情的…唔哇…啊…不要吓朕…朕…最爱的是…你呀…啊…”   崇祯大哭出来:“你淡淡冷艳的样子…早已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了啊…不要离开朕…你给我留下来啊…”   田贵妃听到崇祯的这一句话,平和释然的缓缓闭上了凤眸,昏迷了过去。   只见崇祯也不穿衣服,把真丝龙毯往两人身上一裹,拦腰抱起田贵妃就往干清宫外面跑。   崇祯边跑边喊:“快来人呀…我的爱妃呀…太医…太医…”   田贵妃缩在崇祯的怀抱里,螓首靠在他的臂弯里,双目紧闭,脸无血色,不省人事。   嘴边和胸前还有崇祯身上尽是鲜血的痕迹,长长的漆黑发丝笔直如瀑般垂泻于她的螓首下甩动着。   崇祯光着脚拦腰抱着田贵妃的身子,跑了十几步便没了力气,绝望地慢慢跪在了地上,痛哭着然后把田贵妃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时四周传来了太监宫和女们的声响。   崇祯缓缓的抬起头循着声音看去,脸上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只见王承恩惊慌失措地带领着一大群太监和宫女们奔了过来。   附言:   我看着眼下情色文学的现况,如同就看着明末烟云一般,死气沉沉,各自为政,不思进取,唉……   明末历史的事件时间最难考证。   明末历史的事件最是虚实真假难辨。   明末的历史篡改的可能性极大。   尽可能还原和不带功利地奉献出来。   至于为何选明末来写,是因为明末是最让我揪心和放不下的朝代。   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更多人了解华夏流淌过的残酷悲凉的历史。   本短篇的风格更类似史实演绎而非小说,侧重的是政治,战争,感情。   崇祯的创作,更多的是体现其功过与反思,书中并没有主角这一设定。   田贵妃的创作,原想把她的寿命延长两年到崇祯自缢的那一天。   坤兴公主的创作,是因为有其人其事,意义重大,非有意而为之。   这篇短文只是我写作方面的一小部分,因此不写太长。   ********************

第4章 留恋田妃

崇祯十五年,1642年7月。   承干宫,深夜。   乌云淹没明月,逐渐的吞噬,最后一丝月光也没有了。   寂静的夜里,紫禁城处处燃起烛光,那光比平时分外明亮。   呼啸的北风裹夹着悲哀袭遍紫禁城每一个角落,在田贵妃身前待过的地方久久徘徊。   一圈人围在病榻边,有人哀嚎有人痛苦有人沉默无语。   有崇祯帝,周皇后,懿安皇后,一众贵妃们。   皇子皇女,王承恩,一众宫女太监们。   暖阁,病榻前。   那盏田贵妃身前改造的金匼所制成四面包着金板的灯炬,灯芯晃荡着释放光芒。   上面原来镂空出星辰日月图案来透光,虽然看起来辉煌美观,但是照明的功能被大大降低,于是田秀英将灯的四周镂开一方木桃形的口子,再绷上轻细的纱,这样,灯光就四澈通明了。   同时把灯板内侧打磨的光滑如镜以反射灯光。   这样,转动宫灯,便可以得到良好的照明和引路两种用途。   烛光下,已经了无声息的田贵妃闭眼安详的容颜上化着华贵的浓妆,螓首上戴着九翚四凤冠,身上整齐地穿着里三层外三层地金黄色皇贵妃宫装,脚穿着同色的高跟凤靴。   烛光映照着田贵妃闭眼安详的容颜和高挺的酥胸上,与九翚四凤冠和皇贵妃宫装上面镶嵌的珠宝反射的光互相辉映着。   田贵妃的修长白皙玉手伸出长长云袖,齐整地交叠按在小腹上面,让崇祯感觉她好像不曾离去,而是在入眠一般。   淡淡的清暖之香,依然从了无声息的田贵妃身上自然散发出来,只是此时佳人依然婀娜多姿,但是香魂早已散去。   承干宫乃至整个紫禁城内,此时具知田贵妃离世的消息,奔走相告,整个紫禁城都沉浸悲痛和哭啼之中。   身穿蓝色袍服,披头散发的崇祯后悔万分的坐在床前,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着。   周围的一群人更是全部跪伏在地上,也痛哭一片和心惊胆跳害怕着。   “啊…爱妃…是朕…害了你啊…是朕害了你呀…”   “朕…不该让你出居启祥宫反省过错…整整三个月不再理你呀…你没有错啊…呀啊…”   跪伏在地上痛哭的周皇后,突然爬向崇祯,抱住他的靴子。   披头散发,身穿双凤翊龙冠与诸色团衫,脚穿高跟凤靴,她是除了王承恩以外第二个到的人。   “呜呜…皇上…是臣妾的错啊…臣妾不该故意刁难田妃…臣妾罪该万死啊…啊…皇上…”   崇祯哽咽着低下头看着周皇后,一股怒火袭来,用被周皇后跪伏在地上抱着的脚,用力的往外一踢,周皇后便向后滚去,心慌失措起来。   “呜呜…啊…信王…呜呜…杀了臣妾吧…臣妾罪该万死啊…”   跌坐在地摊上的周皇后,痛哭流涕、浑身发颤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崇祯,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崇祯站起身子愤恨的走向跌坐在地毯上的周皇后,这时跪伏着的懿安皇后张嫣站起身子拦在周皇后的面前,阻止崇祯愤怒的行动。   只见懿安皇后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穿袆衣,脚穿高跟紫色凤靴,姿态高挑丰满,艳丽无双,华贵无比。   “皇上…息怒…不可对周皇后无礼呀…息怒呀…”   崇祯一见是皇嫂出来劝驾,稍微怒气消减,悲愤万分的看着懿安皇后。   “都是这个奴婢…唆使朕整治田妃…害本已接连痛失爱子的田妃痛上加病…乃至…乃至离朕而去了啊…啊…哇…”   懿安皇后同样痛哭着,上前扶住崇祯颤抖着的肩背,另一玉手从云袖中伸出在崇祯的背心上抚摸着安慰他。   周皇后再次跪爬到崇祯的脚下,抱紧崇祯的靴子,痛哭流涕,悲痛万分。   “都是…臣妾…为了自己的尊严…伤害了田妃…你杀了臣妾吧…杀了吧…”   承干宫内痛哭一片,宫女太监们的哭,皇子皇女们的哭,妃子们的哭,还有周皇后懿安皇后的哭,但是最痛彻心扉的是崇祯,因为田贵妃不但是贵妃也是他最宠爱的人。   崇祯又想踢开周皇后,被懿安皇后察言观色的急忙按住他那只预动的腿。   崇祯转过头来看着皇嫂懿安皇后,双目泪光闪闪,似有语出。   “当年…你不看好她…是对的…怪宣懿太妃(明神宗的昭妃)…看中了她呀朕本意是田妃册为信王妃的呀…”   懿安皇后痛哭中,一听自己也牵连进去了,强做镇定的说。   “皇上…此事不能怪…周皇后…啊…是田妃…红颜薄命啊…皇上…息怒啊… ”   周皇后一听崇祯把过去选信王妃的事情都扯出来了,痛哭几声晕眩昏迷于地。   王承恩一见周皇后昏倒,连忙爬过去扶起周皇后,两名周皇后身边侍候的宫女也过来帮忙,把周皇后扶坐在龙椅上。   崇祯见到周皇后不省人事,还不消气,大骂出声。   懿安皇后依然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背,不然已然虚弱的崇祯早已倒下了。   “给朕把她…拉出去…拉出去呀…朕…不要再见到她呀…”   崇祯挣扎着脆弱的身子,轻轻推开懿安皇后,也不看周皇后一眼,转过身子又跪在凤榻边,抱着已经芳魂离世田贵妃的庄严遗体,再次嘶声裂肺的痛哭起来。   “爱妃…呀…你为何…要离我而去呀…是朕的错…是朕误了你呀…啊呀…爱妃你打朕吧…啊…朕不能没有你啊…”   王承恩痛苦的看着崇祯帝,和宫女们慢慢地把周皇后扶走,离开暖阁,给周皇后坐上凤辇向坤宁宫方向回去。   在即将走出暖阁的时候,王承恩老脸神伤双目含泪地回头看向懿安皇后,两人互相理解地一点头。   懿安皇后见周皇后走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除了崇祯就属自己最大了。   面带无比伤感的环顾跪伏在地的痛哭的皇子皇女们,嫔妃们,宫女太监们。   “留下两名宫女,其他的人都请自回吧,本宫会在这里侍候皇上的。”   众人见懿安皇后如此说,一会儿,痛哭中依依不舍的陆续离开了承干宫暖阁。   一下四周便安静下来许多,除了呼呼刮着的北风和崇祯的痛哭声依然继续着。   而田贵妃唯一的还活着的皇子永王朱慈炤,因为年幼,崇祯和懿安皇后都决定不让他知晓其母妃已经离世的事情。   懿安皇后深知,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是没有合法性的,既不是太后却封做皇后,造成了紫禁城里有两名皇后。   而懿安皇后的皇后封号在后宫里也是没有实权的,更像是一种荣誉封号,有实权的是周皇后。   现在,懿安皇后正式成了永王慈炤的正式养母。   一旦崇祯帝死去,自己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了。   因此,选择谁接替崇祯死后的皇位,就非常重要了。   而与周皇后不和的田贵妃,离世前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交给了她来抚养,一方面是信任自己,一方面是田贵妃与周皇后暗中水火不容啊。   懿安皇后见众人已经散去,转过身来,看着崇祯依然跪在凤榻前抱着田贵妃的身子痛哭着。   于是,一阵阵心酸涌向心头,既是痛惜田贵妃的离世,也想起了自己丈夫天启帝时期的种种经历。   这时崇祯已经哭到力竭,上半身趴在田贵妃的遗体上,脸颊压在田贵妃齐整叠起按在小腹上的修长玉手上面。   田贵妃的玉手早已冰冷,毫无温度。   暖阁的黄缎门帘不时被呼啸的北风刮开,冷风灌入。   但是双目露出绝望眼神的崇祯,浑然不觉,目光呆滞看着田贵妃庄严的遗容。   懿安皇后从宫女手里接过一件崇祯的袍服,披在崇祯的身上,懿安皇后亦然跪在凤榻前,脸颊靠在崇祯的头旁,轻轻抱着他凉凉的身子。   崇祯欲哭无泪,欲喊无声,沙哑着嗓子空做着张嘴痛哭的表情,有一声没一声一惊一乍的深呼吸着。   懿安皇后看着田贵妃的遗容,怜惜万分,悲叹无比。   田贵妃在宫里与自己最是相好,却唯独不喜欢讨好周皇后,结果间接的,至此今日的地步。   从来皇宫内后宫中,人与人的斗争最是激烈,最是恶毒,或心慈手软,或无防人之心,最后都死得无比悲惨。   懿安皇后心想,如果当年不扶持崇祯登上皇位,而让魏忠贤得逞,那么自己也早已被弄死在宫里,而无人敢过问了。   大明会怎样,不是一个后宫女人能想能管的,后宫里的女人能做的只有拼命地活下去,想方设法的邀宠皇上的恩爱而已。   皇帝坐拥三宫六院,还有无数的嫔妃和美貌宫女,可供皇帝随时临幸,而内宫里只有皇帝一个男人。   懿安皇后的玉手伸出云袖,慢慢的在崇祯的头发里抚摸,脸颊贴在崇祯的头上。   另一手在崇祯的背上抚摸着,安慰和舒缓着他的身子,懿安皇后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阵阵的疲倦爬上崇祯的眼皮,倦意不断袭来,崇祯就这样跪在凤榻前,上半身抱着田贵妃冰冷的遗体,身子再也顶不住了,精神渐渐沉入睡梦之中。   一会儿,懿安皇后看着崇祯已经熟睡了,自己站了起来。   叫来侍候着的宫女们,合力小心地把崇祯的身子与田贵妃的身子分开,再伸出玉手帮田贵妃齐整凤袍衣装,叫宫女们把崇祯先扶上龙辇,等候她。   懿安皇后站在凤榻前,俯视着田贵妃庄严华贵的遗容,满脸惆帐。   她缓缓弯下腰,从云袖中伸出玉手,轻轻的抚摸着田贵妃了无声息冰冷的脸颊。   懿安皇后眼眶里泪花涌动,留下两行清泪。   “尘世藕断还丝连,勿生恨,点化虚空,勿生怨,欢喜不遥远,浮云霎那间。”   一会儿后,懿安皇后交代原田贵妃的贴身宫女们,要好好照看田贵妃的遗体,等待圣意。   逐掀开暖阁的黄缎门帘,走出暖阁,莲步轻移出承干宫。   站在龙辇边侍候着的贴身宫女们,掀起帘幕,只见崇祯屈膝正睡在里面。   懿安皇后轻抬裙摆钻了进去。   宫女道:“请问娘娘是否回,慈庆宫?”   懿安皇后正色道:“移驾,干清宫。”   宫女道:“奴婢领旨,皇后娘娘。”   龙辇被太监们轻轻的抬起,懿安皇后和崇祯坐在里面,一起往干清宫移驾而去。   龙辇内,懿安皇后安坐在御座上,凤眸细细的瞧着崇祯。   漆黑的眼珠子不时滑动,视线从龙靴一路慢慢地扫到崇祯头上有些花白的发丝。   懿安皇后一言不发光,就这么静静地瞧着沉睡的崇祯,蹙眉下凤眸不时发出亮光,挺直的瑶鼻下,小嘴闭合,脸带惆帐,眼带神伤。   田贵妃含恨重病而亡,周皇后遭到崇祯帝痛斥,眼下内宫中突生变数,风云变幻着。   ********************   田贵妃生而纤妍,性寡言,多才艺。   善大书,能鼓琴,圣心锺爱。   但最终没能逃脱命运对她的安排,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田贵妃离世于承干宫的病榻上,崇祯帝悲痛欲绝、日不思饮、夜不成寐,痛不欲生。   追谥为恭淑端惠静怀皇贵妃,葬于昌平天寿山。   田贵妃,虽然艺压群芳,但不曾讨好周皇后,因而周皇后和田贵妃之间经常是一触即发,而身为执掌六宫的皇后,周皇后亦常借助宫中礼法来使田贵妃难堪。   崇祯十三年,正月元旦朝贺事件以后,为了维护周皇后的尊严,明思宗便命田贵妃出居启祥宫反省过错,且整整三个月不再召田贵妃侍寝。   于是田贵妃便从东六宫的承干宫,出居到西六宫的启祥宫。   原来承干宫与坤宁宫相隔最相近,只在坤宁宫左边平行相隔两墙一道。   而西六宫的启祥宫与坤宁宫之间,却是斜着南北相隔翊坤宫和永寿宫。   崇祯如此的安排,只要了解紫禁城布局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了拉远避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范围。   目的就是减少两人可以频繁碰面的几率,从而减少后宫之间的摩擦带来的后宫不和谐。   田贵妃受此打击,迁住启祥宫后不久就染上重病。   常常私下里愤愤不平,因此终日以泪洗面,悲伤过度。   崇祯十五年农历三月将永王朱慈炤托付给前朝皇后懿安皇后张嫣抚养,并带着重病回到了承干宫。   田贵妃共为皇上生下四子:永王朱慈炤、悼灵王朱慈焕、悼怀王及皇七子,除了四皇子永王慈炤活了下来,其他王子皆早夭逝。   而周皇后也为崇祯生下三子三女,除了怀隐王朱慈烜早殇,其他都活了下来。   孩子连续夭折对于田贵妃的打击可想而知,与周皇后之间的不和也让她心力憔悴。   而出于周皇后的故意整治,崇祯又最后站在了周皇后一边,命她出居启祥宫反省过错,整整三个月不再召她侍寝。   生而纤妍,明惠沉默,寡言笑的田贵妃最终在多重的打击下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二十八岁人生。   而让这样一位脾性的田贵妃生前去百般讨好周皇后,想必她也做不出来吧。   1627年天启帝逝世,信王朱由检登基为明思宗,田秀英和信王正妃周氏及另一位侍妾(袁贵妃)一同入帝宫。   那一年田贵妃还是十三岁的年华,崇祯是十六岁,周皇后也是十六岁。   崇祯元年(1628)初封礼妃,将东六宫之一的永宁宫更名为承干宫,给她居住。   崇祯元年四月,崇祯将田礼妃擢升为贵妃。   田贵妃一共在紫禁城宫里渡过了十五个年华,五千四百多天。   陪伴了崇祯这么多岁月,安慰了崇祯这么多岁月,服侍了崇祯这么多岁月,最终岁月不再假以田贵妃任何并带走了她的倩影。   雅步纤腰初召入,钿合金钗定情日。   丰容盛鬋固无双,蹴鞠弹碁复第一;上林花鸟写生绡,禁本锺王点素毫。   杨柳风微春试马,梧桐露冷暮吹箫。   ********************   干清宫,暖阁。   崇祯躺在龙榻上,头靠在玉枕上,穿着中衣。   身上盖着莹黄色龙被子,呼吸稍乱,显然梦中一定发生什么恶梦了。   懿安皇后站在龙榻边,只见她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穿袆衣,脚穿高跟紫色凤靴,姿态高挑丰满,艳丽无双,华贵无比。   懿安皇后性格严正,天启时期常常于帝前言客氏、魏忠贤过失,只可惜天启帝并不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懿安皇后很有皇后风范,是位能母仪天下的女性,那种气质好像生来就具有一般。   懿安皇后非常不齿,宦官魏忠贤和熹宗的乳母奉圣夫人客氏两人联手为非作歹的行径。   经常数次在熹宗面前提起两人的过失,更曾以皇后的身份亲自惩处客氏,因此使魏忠贤与客氏对她恨之入骨。   但因为张氏是皇后,不同于其他嫔妃一般容易对付,因此两人在背地里造谣说,张皇后非张国纪之亲生女儿,以混淆熹宗的视听。   但是,熹宗一概不信。   天启元年(1621年)三月,天启帝朱由校要大婚,诏选天下十三到十六岁的淑女。   征集参选的淑女有张嫣等约五千人,到了北京。   在京进行初选、复选、终选等复杂过程。   经过“八关”选秀,在元辉殿选定了三位淑女,分别为河南祥符县张氏、顺天府大兴县王氏、南京鹰扬卫段氏。   这年张嫣十五岁,长得身体修长、丰满、清爽、秀丽,天启帝非常喜欢,一眼就相中了高挑丰满的张嫣。   最后钦定:张氏为皇后。   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张皇后怀有身孕,即怀冲太子朱慈燃,却被客氏与魏忠贤暗中陷害而生下死胎,此后张氏一生未能再生育。   除去痛恨客氏与魏忠贤两人的行径外,张皇后经常劝谏明熹宗,期望熹宗能“远小人而近贤人”。   但是熹宗只一心喜爱专研酷爱做木工活,乐此不疲。   他天性极巧,癖爱木工,手操斧斫,营建栋宇,即大匠不能及。   在明朝没出息的统治者中,天启皇帝的名声最坏。   他对明朝最大的“贡献”就是重用了魏忠贤来治理国家。   明熹宗有次见皇后正手握书卷在读着,便问是读何书,张氏回答说是《赵高传》。   明熹宗默然不应,若有所思。   懿安皇后十五岁从五千淑女里面被天启帝钦定为皇后,那时是天启元年(1621年)四月,至崇祯十五年(1642年),懿安皇后已经在宫里待了二十一年了,今年芳龄三十六岁,就像一朵熟透的粉色牡丹花般绽放着最醉人的国色天香。   真是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就算神仙转世之身都会深陷其暖语花香之中。   懿安皇后边出神的瞧着龙榻上的崇祯,边回忆起自己的旧事,回忆就像一张张透着烛光的画面不断在大脑里闪现徘徊着。   贴身宫女们早已退出暖阁,在外面侍候着。   慈庆宫的宫女加上干清宫的宫女们,这时加起来总数多达二百多名,光今夜通宵侍候的宫女就多达四十名。   可以说只要皇帝想要,便能享尽艳福,每天都能醉入暖语花香里面。   今天干清宫暖阁的黄缎门帘外侍候的宫女们,站成了两排长长的队伍。   慈庆宫的宫女身穿淡粉色宫装,干清宫的宫女身穿淡蓝色宫装。   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淑女,都有倾城之色。   懿安皇后优雅地抬起云袖,从云袖中伸出修长白皙玉手,轻轻的取下螓首上的九龙四凤冠,把它放到龙榻边的黑檀木柜子上。   龙榻四周垂着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   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   整个暖阁都在崇祯的要求下,尽量地装饰着简朴的风格,而那些皇亲国戚卧室的装饰是绝对远超崇祯的干清宫暖阁的。   懿安皇后解开莹黄色袆衣,立时衣内飘出清雅的异香,只见袆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设计。   懿安皇后隔着粉黄色的帐幔瞧着沉睡的崇祯,一缩玉肩袆衣从高挑丰满的身子上滑落,如水流般泻于厚厚的地毯上。   袆衣已落,露出白色丝缎的性感丝衣,紫色的性感丝裤,脚穿高跟紫色凤靴。   肤如玉脂,酥胸丰满,前挺后翘,蛇腰一握,玉腿修长。   懿安皇后转身背对崇祯,坐到龙榻边上,一手撩起耳边的鬓发往后一甩,一手优雅地脱下高跟紫色凤靴。   待一双高跟紫色凤靴都脱下后,懿安皇后把靴子整齐的摆放到榻底,然后撩开龙榻垂着粉黄色的帐幔,钻了进去。   懿安皇后小心掀起莹黄色龙被子,侧躺在崇祯的身边,自己的暖暖身子也与崇祯同裹一被了。   修长白皙的玉手在崇祯的胸上轻轻的抚摸,一路往上抚摸到崇祯发热的额头,只崇祯见额头上不时的冒出细细的汗珠。   懿安皇后抬高螓首,望向暖阁的黄缎门帘处,轻轻正色道。   “上暖水丝巾。”   懿安皇后的贴身宫女道:“奴婢领旨。”   只见一名美貌的宫女一会就端着银盆,里面盛着热水,飘着袅袅热气,莲步轻移到龙榻边,微微低着螓首。   懿安皇后从容的掀开粉黄色的帐幔,伸出一双修长玉手,钻入盛满温水的银盆里,抓住丝巾扭动了几下,在扭干来。   懿安皇后拿着扭干的热丝巾,侧卧在崇祯的身边,把丝巾折起几折。   玉指捻起丝巾,轻轻地缓缓地帮崇祯擦去脸上的汗珠。   擦拭几轮以后,又撩开粉黄色的帐幔,把丝巾放进热水里,轻轻的揉搓十几下,又缩回龙榻内。   玉指揭开崇祯中衣的胸襟处,用热热干干的丝巾轻轻的帮崇祯擦拭胸膛和腰腹上不断冒出的汗珠。   擦拭几轮以后,又再换洗过。   这次竟然从崇祯的中裤里掏出了他的龙根,然后玉手托紧热热的丝巾包裹住崇祯的龙根。   这样却不是为了套弄它,而只是擦拭崇祯下体部的汗液。   擦拭几轮以后,热水也换过三盆,懿安皇后终于帮崇祯全身都擦拭干净了。   懿安皇后最后揭开粉黄色的帐幔,把丝巾丢进宫女端着的银盆里。   懿安皇后正色道:“下去吧。”   贴身宫女道:“奴婢领旨。”   懿安皇后侧卧在崇祯身边,俯下身子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细细的倾听着崇祯逐渐平稳的心跳。   只见这时崇祯好像恶梦已去般,脸上的睡容也淡然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一惊一乍的扭曲了。   懿安皇后边听着崇祯的平稳的心跳声,在莹黄色龙被子下,伸出修长玉手沿着崇祯的小腹一路下滑,钻入了崇祯的中裤之中。   懿安皇后张开小嘴,伸出细长玉舌,舔着自己的红唇。   玉手轻轻的握住崇祯的龙根,轻轻的套弄起来,生怕大力了会吵醒崇祯一般。   懿安皇后正色道:“本宫,当初要是遇见的是你,那该多好啊,那真该多好地啊。”   懿安皇后正色道:“只可惜,本宫,生不逢时,皇上你也生不逢时呀。”   懿安皇后套弄崇祯的修长玉手放开龙根,又往下一滑,握住阴囊,轻轻的揉弄起来。   懿安皇后正色道:“为何本宫,不是周皇后或者田贵妃,而皇上你又不是天启帝呢。一切皆是上天的安排吧,安排着世上的每一个人,不同的人生啊。”   懿安皇后把修长的大腿搭在崇祯的大腿上,缓缓温柔的摩擦起来,玉指轻轻捻弄阴囊里的两颗蛋蛋。   力道使得恰到好处,减一分不足,多一份则至痛。   懿安皇后仰起螓首,亲吻崇祯的苍白脸颊,再吐出细长的玉舌钻入崇祯的嘴唇里,用舌尖轻轻地刮着他整齐的贝齿。   利用玉舌,渡入一缕缕的津液到崇祯的口里,沉睡中的崇祯竟然自觉地吞咽起来。   一会儿,懿安皇后的津液已干,收回细长玉舌,又再把玉舌伸的更长些,这回竟是钻入崇祯的耳朵里面钻弄。   懿安皇后含糊不清道:“喜欢吗…就像本宫以前那样侍候皇上…你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开始…本宫就是属于你的了…你封我为皇后而不是太后…人人都知道里面的文章…真是羞死人了呀…”   懿安皇后含糊不清道:“我要皇上以后…圣心独宠…奴家…田贵妃是你最宠爱的…但是她已经仙去了呀…想必…周皇后你现在很讨厌了吧…”   懿安皇后在崇祯大腿上摩擦的修长玉腿,这时轻轻的用腿弯夹住龙根,待腿弯裹紧龙根后,开始缓缓旋转起来。   又用扯开白色丝缎的性感丝衣,用高挺丰满无比的酥胸夹住崇祯的手臂,上下的摩擦起来。   包裹下体的紫色性感丝裤,也半夹着崇祯的大腿摩擦,崇祯的身体和嗅觉深陷懿安皇后其暖语花香之中。   懿安皇后正色道:“孙传庭会像消灭闯王高迎祥一样,再次消灭李自成的,然后再叫左良玉率军剿灭张献忠。”   懿安皇后正色道:“一边派遣京营分兵支援山海关的吴三桂,虽不能打败满清,但只要坚守还是能拖住他们,待南边的勤王之师和左良玉剿灭张献忠以后,在挥师北上,会师山海关,用我大明百万之师,一举消灭贪婪投机疯狂的满清狗,天下大定。”   懿安皇后一边自言自语,身子反而热了起来,她收回手脚,再一个翻身竟是压到了崇祯的身上。   懿安皇后张开红唇,伸出细长的嫩红玉舌,舔着崇祯的喉结,然后慢慢地一路往上撩,又在他的下巴处舔弄。   懿安皇后有些激动道:“要是进展顺利能消灭李自成,任满清的铁骑再怎么勇猛,数次劫掠我大明数十万人畜,区区百万人口尚且不足,驱全国的兵力出来,也不足十万,怎么是我大明百万雄师的对手呀。”   懿安皇后直起身子,坐在崇祯的胯间,双手伸往下体。   一手捻住龙根的根部,一手食中二指缓缓分开自己的阴唇花瓣,只见一股花蜜立刻就从阴道口里溢了出来,弄湿了龙根的龟头。   懿安皇后有些激动道:“哦…哦…待一战消灭满清的大军…便直捣沈阳…一定要歼灭满清每一个人…斩草除根为止…”   懿安皇后的阴道口用力的慢慢吞噬崇祯的龙根,高挑丰满的上半身慢慢下降,高挺无比丰满的酥胸在胸前跳动着。   懿安皇后的下体,在那芳草兮兮的粉红花瓣之中,饥渴如猛兽的阴道口依然吞噬掉一半龙根了。   懿安皇后迷乱道:“哦…啊…插进来吧…玩你的皇嫂吧…你皇兄已经仙去了…你也不算是偷他的女人…再说…皇上不是封臣妾为…皇后嘛…咯咯…”   懿安皇后高挑丰满的上半身用力向下一坐,高贵的下体顿时吞尽崇祯的龙根,阴道口死死的咬住根本,好像再也不放龙根出来一般。   懿安皇后一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面不住的揉弄,一手托起自己丰满无比的酥胸。   懿安皇后底下螓首,张开性感红唇,伸出长长的嫩红玉舌,扫着自己的奶头。   那一条细长的嫩红玉舌,只见上下不住的挑飞着,力道好似很大似的。   奶头一会儿就充血膨胀了起来,再用小嘴一口含住自己的奶头,用力地一顿一顿吸了起来。   已经裹牢了崇祯龙根的翘臀,一前一后的磨弄,一会儿蛇腰又缓缓的开始旋转起来。   二十几回以后,懿安皇后已经顶不住了,高潮强烈的从肚子里面逐渐爆发开来,最后扩散到四肢百脉,神经中枢。   懿安皇后意乱情迷道:“啊…啊…嘶…嘶…弄穿本宫肚子了…皇上你太坏了啊…啊…快插到心上来了…”   懿安皇后意歇斯底里道:“啊…啊…不管了…本宫什么也不管了…弄我…玩死奴家吧…啊…啊…哇…”   懿安皇后高潮袭来,下体死死的咬住龙根,子宫口吸住龟头用力的榨取。   懿安皇后摇动玉臀,蛇腰缓缓旋转,子宫口慢慢的长大,竟把龟头吞噬进去了。   懿安皇后弯腿坐在崇祯的胯间,一双玉臂伸直按在崇祯的胸膛上,国色天香的容颜上,五官因为不断升华的高潮而扭曲。   懿安皇后的本来就平坦无比的小腹,这时不断的强力收缩,用力的凹凸起来。   阴道螺旋式的盘紧龙根,而子宫口更是用力的咬死龟头下的沟渠,子宫收缩用力的裹紧龟头,子宫两头的一对卵巢亦是用力收缩发出强大无比的吸力。   懿安皇后欲仙欲死道:“哦…呃…给本宫…给奴家…给臣妾…把你的皇精射出来…射进你皇嫂的子宫里…哦…啊…啊…你是在玩你自己的皇后呢…还是在玩你皇兄的皇后啊…啊…呃…”   懿安皇后被绵长的高潮侵袭全身每一条毛细血管,血管里的淫血的循环速度加快了两倍。   纤细的蛇腰波浪板前后抛送,带动着裹紧龙根的玉臀也拼命的榨取龙根。   就连幼嫩的尿道也分泌出似尿非尿的淫汁,并一张一咬合地蠕动着,而懿安皇后阴蒂已经变得通红了。   这时,崇祯居然在睡梦中,正与田贵妃缠绵得死去活来,竟也在梦里压在田贵妃的修长婀娜美体上,龙根插在田贵妃的子宫里,龟头顶着田贵妃子宫里的淫肉狠狠地射出精液。   而梦里,田贵妃躺在蓝天白云之间,双腿夹住崇祯的腰臀,用力的绞榨崇祯的龙根。   之见田贵妃身穿的竟然是皇后娘娘的金黄凤袍,满头长长漆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泻于四周,长达十几米,那发丝的末端竟然死死的包住一块浮在空中的云朵。   而四周的云层如云山云海般,如幻境仙山时隐时现,如蜿蜒山河一般缓缓流动,堆叠得巍峨壮丽,场面极是壮阔,天底下任何一座山川都没有这么壮丽高耸。   崇祯梦里。   田贵妃悲痛又淫荡道:“皇上…射出来…射给奴家…你不射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再让奴家的肚子…给你怀一个孩子吧…”   崇祯喊道:“爱妃…不要离开朕…不要呀…朕不能没有你呀…我只要你一个人呀…爱妃啊…我的爱妃啊…”   田贵妃正色道:“我俩已经两相隔…不在一个世界了…只有梦里…我们或许才能相见…皇上…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呜呜…啊…呜呜…”   这时现实中的崇祯,龙根也同时被懿安皇后榨出皇精来,大股大股的精液汹涌的射进懿安皇后的子宫里,待已经盛满后,竟然灌入通往卵巢的细小管道里。   懿安皇后一双玉手插入自己螓首上的秀发里,配合着高潮的顶端,天鹅般的脖颈和下颚用力的上挑,带动起甩起满头的漆黑长长云发,在身后飘散开来,如蛇般的扭动起来。   懿安皇后醉生梦死道:“啊…呀…啊…皇上…都射尽给奴家吧…你是属于本宫一个人的…我才是大明朝的皇后呀…”   高潮仿佛击了穿懿安皇后的神经中枢,她高挑丰满的上半身轰然倒下,压在沉睡的崇祯身上,国色天香的红润脸颊贴在崇祯的脖颈边,浑身因为高潮和被滚烫的精液之浇灌而颤抖不已,一会儿便也沉沉睡去。   崇祯梦里。   云山云海开始渐渐模糊消散,身下的田贵妃的身影也慢慢变得透明,崇祯惊吓万分,死死的把逐渐透明的田贵妃搂在怀里,而田贵妃知道离别在即,也四肢拼命的抓紧崇祯,两人眼里尽是生离死别的绝望和依依不舍离别之情。   田贵妃突然淡定吟唱道:“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因为我仍有梦…”   崇祯知道离别在即,五官扭曲起来,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紧紧的搂住田贵妃的身子。   崇祯呐喊道:“爱妃…爱妃啊…我宁愿替你去死…我不要你死呀…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啊…呀啊…”   田贵妃淡定唱道:“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田贵妃淡定唱道:“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田贵妃淡定唱道:“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已经变得透明的田贵妃,用力的唱完最后一句:“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身子便消失在空中,化成了晶莹的粉末随风飘散在空中,在温暖的阳光下,飘扬在云山云海之间。   崇祯裸身蹲在云山云海之间,双手用力的握拳,突然起身不断的凭空挥拳,眼里绝望又仇恨的望着上天。   歇斯底里,痛彻心扉的悲鸣起来。   “朕打你…朕打死你个…老天…为什么…为什么啊…要让人间…要让朕尝遍这么多的痛苦…朕到底得罪了你什么啊…啊…还我的田妃啊…田妃啊…我不能没有她啊…呀啊…呀…”   老天没有回应崇祯,但崇祯的梦世界开始崩塌起来,哭累的崇祯绝望的看着崩塌的云山云海,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嘴里只念念有词不停的低语。   “田妃…田妃…我一定会来找到你的…一定的…你等我啊…到时候我们再在一起…那时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好吗?你听见了吗?”   这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田贵妃感动的声音。   “皇上…奴家…等你…永远等你…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等你啊…皇上…我爱你…你要加油啊…大明江山…只能靠你了啊…”   崇祯大喊:“田妃…我的田妃…不要走啊…好…你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   崇祯十五年(1642年),八月。   在崇祯的一再催促下,孙传庭在西安关帝庙誓师,统率总兵白广恩、高杰、牛成虎等部十万众东出潼关,同时檄调各路人马夹攻李自成。   崇祯十五年二月十八日,松锦大战失败,十三万明军被五万清军击败,明军阵亡五万五千多人,只剩三万残军跟随吴三桂退守宁远,洪承畴被俘。   此役是明清双方最后的关键战役,以后明朝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对清军的有效反击。   而明朝南边的势力,被李自成和张献忠隔断和拖住,根本支援不了北京甚至山海关了。   而左良玉拥兵自重,屡次不听调遣,数次养贼为患,朱仙镇一役后,被李自成打得大败,再也不敢与李自成开战了。   而在陕西的孙传庭的军团是大明的最后一根可以调动的救命稻草,孙传庭终于迎来了决定大明命运的最后决战,郏县之战。   孙传庭知道大明军其实还没有准备好,兵士的训练和粮饷都还需要时间准备,但是在崇祯的一再催促下,忠心爱国护主的孙传庭下定决心,东出潼关,与李自成决一死战。   前言:一双麻木漠然的双眼,看着日落,看着月升,又看着初阳渐渐升起,然而心中早已无动于衷。   ********************

第5章 庭死明崩

崇祯十六年(1643年),八月。   孙传庭头戴铁盔,身穿布面甲矮革靴,披着披风站在潼关城楼上,城关下整整齐齐的阵列着大明十万大军。   总兵白广恩、高杰、牛成虎等将站在孙传庭的背影之后,一起神情凝重的俯视潼关前的十万大军,这是大明松锦大战被清军大败后,大明最后一只算得上最精锐的部队。   凉凉大风吹起,众将铁盔上的盔缨和身后的披风随风而动,然而风向不定,盔缨和披风飘动的方向忽左忽右。   由于火器开始盛行,元代末期开始使用棉布做表里内村贴甲片的布面甲。   明代也采用这种甲衣,只是用蒙古式的侧襟改成对襟,并增加了脚裙的装置。   火枪时代的到来,让很多传统的铠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取而代之的是锁子甲和布面甲广泛使用。   而大明寒冷的北方还有一种更厚重的棉甲,由于棉甲长大而具有防寒性,很适合北方士兵使用。   又于厚实的布料中密嵌铁甲片,对于冷兵器乃至火器类,均有很高的防护作用。   孙传庭眼见着这支训练不足粮饷短缺的新秦军,想起了大明的三大军,那已随风而去为大明捐躯的英灵们。   第一的是关宁铁骑。   是明朝唯一一只能够满清相抗衡的骑兵部队但是制作昂贵成本太高。   崇祯元年三月前后,有约十万众蒙古部落归顺明廷,辽镇将领即从中招募大批精壮善战之夷人充做家丁,时锦州总兵祖大寿更直接将部分蒙古人整编为降夷左右营,以蒙古部落首领为将,成为了祖大寿直属指挥的一直精锐军队。   而且这只部队的指挥权一直掌握在辽东祖大寿家族军阀手中,连崇祯都不能随便指挥。   吴三桂其父为吴襄,与祖大寿是姻亲关系,也属于祖大寿军事家族内的一员。   而相传的关宁铁骑为孙承宗所创建,实为不实。   根据熹宗实录,天启六年袁崇焕上书辽镇军编制,依然沿用孙承宗所额定的编制,并没有关宁铁骑。   关宁铁骑也并非袁崇焕所编练,袁崇焕被任命蓟辽督师是崇祯元年四月,七月入都见皇帝,后面一直忙着平兵变,策划杀毛文龙,然后就是己巳之变被捕下狱。   短短一年多时间并未来得及对关宁军做出变动。   第二的是秦军。   以陕西榆林人为主组建的步兵,孙传庭创建的明朝最强的步兵军团,与李自成农民军多次交战的主力部队,但是由于常年作战兵员没有得到加强。   孙传庭自1636年秋开始参与镇压明末农民起义,至1638年夏,明军大小十余战,胜多败少,其中有三次是歼灭了农民军主力部队,包括高迎祥部、马尽忠马光玉部、李自成部,战果辉煌。   之后下狱三年,1642年春开始又主持陕西军务。   第三的是天雄军。   卢象升的军队,以亲戚关系为基础,团结紧密。   由于都是老乡、朋友、兄弟、家人等等,往往一个人战死,就可以激发大部分人的愤怒,所以战斗精神极强,一旦遇上敌人,就紧紧咬住打到底。   卢象升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与士兵同甘共苦,以是得将士心,战辄有功。   崇祯十二年(1639年),卢象升率部在巨鹿贾庄被清军包围,杨嗣昌、高起潜左右掣肘、拥兵不救,终因炮尽矢绝,援绝战死、战死疆场。   直到杨嗣昌剿张献忠失败自杀后,朝廷才追赠太子太师、兵部尚书,南明福王时追谥“忠烈”,清朝追谥“忠肃”。   卢家抗清殉难的有百余人,可谓满门尽忠、至死不渝。   孙传庭双手按在城楼墙头上,神情惆帐,眼光湿润。   总兵白广恩、高杰、牛成虎等站立在孙传庭身后,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命令。   眼前的这支秦军,已经不是当年那支三次歼灭农民军的秦军了。   松锦大战前,农民军已经三次大部被歼灭,崇祯自以为农民军就此消失不复存在了,然而却不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   崇祯竟然把孙传庭十万余的秦军全部抽调去辽东平叛。   孙传庭当时极力反对崇祯这一决策,力主攘外必先安内,崇祯帝大怒,还将孙传庭投入大狱。   结果明军又在松锦大战中全军覆没。   孙传庭第二次复出陕西之时,手里只有几千老弱病残,又缺少粮饷和训练。   崇祯十二年(1639年)卢象升被左右掣肘天雄军被清军消灭。   崇祯十五年(1642年)洪承畴补充吸收了十万余精锐秦军的混合军团,最后也是因为受明兵部尚书陈新甲等左右掣肘,也于松锦大战之中全军覆没,洪承畴被俘降清。   致使“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京师大震。   从此,明朝山海关外,仅剩下宁远一座孤城,关宁锦防线彻底被摧毁。   在此次战役中,虽然明军由于上层指挥的失误而遭遇惨败,但广大明军将士“视死如归,鲜有乞降者。拥荷其将,立于海中,伸臂冀蔽,俾不中箭,不失敬礼,死而后已”,蹈海死者以数万计,展现出了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   至此,明廷北方已无能战之兵。   崇祯只好从大牢里提出孙传庭,叫他回陕西对付他在牢里三年间再次崛起的李自成大军。   崇祯命孙传庭兼督河南、四川军务,不久又封他为兵部尚书,改称督师,加督山西、湖广、贵州及江南、北军务,并赐予尚方宝剑。   而山海关和宁远只能降职留用吴三桂率领三万关宁残军固守。   这一切的关键成败点,不在于天灾人祸,都在于崇祯的错误调遣和监军催战,因志高才浅而一次次错误调遣大军,因疑心重重而一次次让太监监军和让统帅们互相掣肘,以为可以通过互相掣肘可以达到一种权利的平衡,殊不知这样却把大明推入了火坑当中。   崇祯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多疑猜忌,无论是内外臣工,很少能得到他持之以恒的信任。   孙传庭回到陕西后,再次发扬了擅长的自力更生,积蓄力量的本事,不断扩充自己的军力和粮饷。   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小有积蓄,崇祯又一连数次催战。   孙传庭只好带着新募的士兵出征,于柿园之役先胜后败于李自成军。   本来此役孙传庭再次大胜李自成,然而天时再次与大明为难,天降大雨,官军又饿又冷,没能继续扩大战果。   在官军打扫战利品之际,李自成军主力杀了个回马枪,官军抵挡不住,兵败如山倒,孙传庭率残兵败将狂奔回陕西。   官军此战原为长途奔袭,试图以战养战,粮草供应不上,士兵们不得不采集没有成熟的青柿充饥,因此河南人将此战称为柿园之役。   此战再次证明,没有经过足够训练的士兵是不能打仗的,没有充足的粮饷也是不可以打仗的。   遇着顺风战可赢,一旦逆风战便兵败如山倒。   如果此时换成是训练十足卢象升的天雄军,或者是三年前那支三次参与歼灭农民军的秦军,李自成已经再次被灭了。   孙传庭自柿园之役败归陕西后,到处招兵买马、发展生产、置办武器,经过大半年的努力,陕西官军实力又有显着增长。   但是急不可耐的崇祯,又再一次次的催战了。   而此时,清军随时会攻破宁远和山海关吴三桂那几万残军,从而进攻北京。   给崇祯的转圜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崇祯内心里虽然气恼自己之前一系列的错误行为,但是自己是皇帝怎能认错呢?   于是领军的统帅们全部都得背黑锅,就像袁崇焕那般一样。   崇祯只好厚着脸皮,不断催战孙传庭,期望他快速的再次歼灭李自成,然后挥军宁远或山海关抵御清军了。   而此时崇祯的期望全部寄托在孙传庭的新秦军身上,大明存亡这个巨大的担子沈重的压在了孙传庭的背上。   此时,不论是崇祯还是孙传庭,不管有没有转圜时间,粮饷是否充足,兵士训练是否足够,都只能东出潼关与李自成决一死战了。   而狡猾坚韧的李自成,也知道,自从松锦大战明军大败以后,明军精锐尽失,清军随时会攻进山海关。   现在,明军比农民军更急,两头被夹功。   李自成虽然在柿园之役反败为胜了孙传庭的新秦军,但是也再次尝到了孙传庭的厉害,不愿意再硬碰有火车营的孙传庭的秦军了。   于是,李自成改为以守为攻,静待战机,诱敌深入的战略。   而李自成可等,崇祯和孙传庭却没有时间再等了,因为清军已经渐渐逼近了,山海关一破就是一马平川可以杀到北京城下。   所以崇祯和孙传庭只能寄望在大清攻破山海关之前,消灭李自成农民军,然后再马不停蹄的挥军山海关抵御皇太极的大清。   至于那时,孙传庭能不能够击败皇太极,那就是后话了。   ********************   孙传庭站在潼关城楼上,仰头望天,天上一片灰色。   铁盔上的盔缨和披风在大风中飘扬。   在空中飘扬和卷腾着的盔缨和披风,因风势而起,因风歇而落,在即落之时又遇再起的风而又随风飘扬。   “我大明何至天时地利人和,都来与之作对,上苍何至逼大明于此啊。”   总兵白广恩身穿布面甲矮革靴,听督师一番话,忍不住,上前一步握拳说话。   “当年皇上要是让督师先斩杀李自成,再支援辽东,就不会有今日了。”   孙传庭扶着潼关墙头,半回头看着总兵白广恩,这位从松锦大战之后再次回陕西复从自己的总兵。   白广恩,初从混天猴为盗,后降明,镇压流寇,屡立战功。   松山败后与清军战,亦有斩获。   后从吴甡剿寇,骄悍不为所用,大掠回陕西,复从孙传庭办贼。   “在下最先为贼,是迫不得已,后降明在督师旗下,随督师南征北讨,连战连捷,这么多年,在下只佩服督师一人。”   孙传庭转回头看着潼关前的十万大军,神情惆帐回忆往事,嘴里念念有词。   “皇上是天子,臣是卒,天子要臣进,臣不可不进,天子要臣退,臣不可不退啊。”   白广恩怨道:“以强而收兵,以弱反而进兵,战和左右摇摆,实为败军之兆也。”   白广恩怨道:“想我十万精锐秦军,在洪承畴一众人等模模糊糊的指挥下,损失殆尽,在下只领着三千老秦军回归督师旗下啊。”   孙传庭再次紧闭双眼,仰天“啊”出一声。   “当时要是多给臣一个月的时间,必能斩杀李自成,现在的结果是天意呀,过去之事,不说也罢了。”   “皇上已经再三下旨催战,秦军现在不可不战,山海关危机,吾等不战,大明江山不敢想象了哪。”   总兵白广恩、高杰、牛成虎等,见督师如此,崇拜感动异常,一起俯首半跪于地,大喊。   “臣等愿誓死跟随督师,报效朝廷,决战沙场,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潼关前的十万将士们,也一起奋勇呐喊了起来,声振寰宇。   “保卫大明,决战沙场,保卫大明,决战沙场。”   听到将士们的心声,虽然他们都是新兵,却有保卫大明的勇气,并以此当成自己的责任,孙传庭也受到感染和鼓舞,一时双目放光。   孙传庭鼓气大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国破,便是家忘。”   “皇上,臣此战必斩闯贼,再剿灭满清鞑靼,报效皇上,光复我大明大好河山啊。”   将士们齐喊:“保卫大明,决战沙场,保卫大明,光复河山。”   ********************   崇祯十六年(1643年),八月。   李自成得知陕西官军出关的消息,同时檄左良玉西上,总兵陈永福、秦翼明分别将河南与四川兵互为犄角。   李自成亲统二十万大军北上河南迎敌。   由于河南境内赤地千里,缺少粮草,李自成采取了诱敌深入的战略,把主力部队部署在郏县以南的地区。   李自成对孙传庭有惧意,也为了避其锋芒,采取了诱敌深入的战略。   放弃了潼关到郏县的广阔地带,陕西秦军一路上“势如破竹”,八月上旬占领洛阳,九月八日攻战汝州,农民军督尉四天王李养纯投降。   李养纯投降后向官军泄露秘密,给民军带来很大损失,他报告说:民军的老营在唐县,精锐部队在襄城,地方上任职的文武官员屯聚在宝丰。   孙传庭根据这个情报采取了有针对性的行动。   派总兵白广恩率二万秦军加一百门火车首先攻破宝丰,斩伪州牧陈可新等。   然后派总兵高杰、牛成虎等率四万秦军加五百门火车挥师唐县,将安置在那里的农民军家属斩杀贻尽。   火车营虽然有两万辆,但并不是就有两万门火炮,火车上面装载火炮,车厢里存放士兵的衣服和粮食。   而真实装有火炮的火车,只有一千余门。   火车打仗时可以用来冲击骑兵,宿营时可以作为栅栏保证野战部队安全,行军时还可以作为后勤运输工具,对于长途行军打仗,有一定的好处。   但是火车机动性差,在野战中往往容易吃亏,其防守和后勤的作要大于进攻的作用,在大规模的战事中自身难保,很可能会引发溃败,大规模发展火车,隐患也是显而易见的。   农民军受李养纯此内奸出卖,文武官员和家属们损失惨重,震惊不已,士气大落。   九月十四日,官军和李自成农民军主力在郏县开始激战。   两军相持,不敢轻战,数观敌阵,转变阵势。   秦军十二万(李养纯投降带来约两万人),农民军二十万。   秦军列阵,鹤翼阵。   孙传庭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   高杰领两万骑兵前列,牛成虎、李养纯领四万步军第二列,白广恩领两万火车营第三列,孙传庭领一万中军为第四列。   高汝利、左光先领两万步军为左翼,陈永福领两万步军为右翼。   鹤翼阵战术思想:左右包抄。   鹤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   农民军列阵,锋矢阵。   李自成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   战术思想:“中央突破”。   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但进攻性稍差,阵形的弱点仍在尾侧。   农民军战阵共有五重,第一重是饥民八万,第二重是步军八万,第三重是骑兵二万,第四重是精锐骑兵二万。   此战如果孙传庭的秦军获胜,那么孙传庭势必不让李自成再有17人躲到陕西商洛山的机会。   那么明朝将有收复中原的可能,如果时间赶得上,皇太极的清军也难以攻入山海关。   那时,将逐渐是明强清弱的局面。   此战如果是李自成的农民军获胜,那么大明的最后一支能够调动并保护崇祯的生力军将不复存在。   大明将大夏将倾,沦为大清和农民军抢夺的盘中餐。   而那时,辽东和陕西都失陷之后,饱受粮饷和瘟疫横行的京畿重地,包括北京城,都将自动瓦解,不攻自破。   而被李自成张献忠隔断了大明南方势力与京畿重地之间的联系,尽管南方还有五十万以上的大军,也支援不了崇祯,而被农民军死死拖延在南方。   如果崇祯一死,势必是散沙一盘,各有鬼心互相攻伐内杠不断。   ********************   农民军摆出的锋矢阵,箭头形状的前锋缓缓分开一条小道。   只见一白铠女将端骑一匹白马慢慢从容行出,她面颊红润饱满,狭长的凤眸炯炯有神,英姿飒爽,修长健美。   高挺的鼻子,性感又厚的唇天生红嫩,尖圆的下巴珠圆玉润。   气宇轩昂,一派大将风范,却又不失成熟女性的醇美。   此人正是闯王李自成的夫人,高桂英。   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不但没催她衰老,反而把她磨炼得愈加英姿飒爽。   比李自成小三岁,今年芳龄三十四岁,正是女人最成熟的时刻。   高桂英端骑白马列在农民军阵前十步,本以为她会就此停止,结果她一手拉马缰绳,另一手用马鞭鞭打马臀,催着白马又再向前,白马微举前足嘶叫一声又向前行了十马步。   高桂英娇喝:“汝等官军,杀我官吏,屠我家属,是为正道呼?”   高桂英坐下白马在十万秦军的面前,也有些惊怕而转动马身,高桂英骑在白马的背上,双手紧拉着马缰绳,控制着惊怕的白马。   “大明腐败,东林乱政,天灾人祸,工商税轻,农民税重,一饷接饷,民可活呼?”   秦军军纪严明,不动如山般阵列在高桂英眼里,只有军旗上随风飘扬的军旗在动着,上面写着“孙”或者“秦”还有各总兵的名号。   秦军前锋亦然分开一条小道,孙传庭头戴铁盔,身穿布面甲矮革靴,端坐一匹黑马慢慢行出来。   孙传庭愤慨道:“尔等乱民,趁乱作恶,天下涂炭,杀我百姓,捣我皇陵,水淹开封,罪不容诛也。”   高桂英娇喝:“只许官军作恶,而农民干忍受?只待凄死那天?”   孙传庭愤慨道:“纵然国有不足,现皇勤政节减,国民应当共勉,一起共度难关,何奈趁火打劫,只苦你一家否?”   孙传庭愤慨道:“满清鞑靼犯我辽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国破还有家否?汝等不思报效国家,汝等不思忠于皇上,汝等竟然趁乱作恶,满清入关善待汝等?”   高桂英娇喝:“休讲道理,饿死千万,病死千万,逼死千万,还待几万?”   孙传庭愤慨道:“不与贼多言,战场见分晓。”   高桂英娇喝:“是死与是活,刀尖见功夫。”   两人叫阵一通,骑马归阵,两阵前锋,又恢阵型。   ********************   李自成军二十万大军摆出锋矢阵,开始向秦军移动。   孙传庭的十万秦军加两万降军也摆出鹤翼阵,开始向农民军移动。   一时间,双方杀气腾腾,尘烟滚滚,空中狂风不止,雨季将临。   李自成指挥锋矢阵的前锋八万饥民首先发动进攻,如山洪般铺天盖地而来,顿时杀声震天,气势逼人。   秦军的鹤翼阵的前锋,是高杰率领的两万骑兵,于李自成有夺妻之仇,是李自成的死敌。   孙传庭看着八万饥民前锋铺天盖地冲了过来,骑马在高地上镇定自若指挥,待饥民达到火车营的射程范围时,下令第三列的白广恩的两万火车营,一千余门火炮分三段合击开炮。   第一段火炮射击以后赶紧装填火药,第二段火炮接着开炮然后也装填,第三段火炮待第二段火炮射击后也开始射击然后装填,依次循环。   炮声:“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颗颗炮弹飞出了炮管,抛向了天空,砸落进八万饥民群中,然后爆炸。   八万斗性正猛的饥民农民军,被火炮炸得,顿时粉身碎骨,鲜血染红大地,一排一排的倒下,又接着一排一排的往前冲。   这些饥民农民军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也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了,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吃上饭而已,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推倒这个腐败的明朝。   八万饥民一千一千的的倒下,一万一万的减少,又一万一万的不惜死红着眼地往前冲。   传令兵道:“报督师,敌先锋还剩五万。”   孙传庭道:“再探。”   又过了一会,传令兵再次来到孙传庭马前,俯首单膝跪下。   传令兵道:“报督师,敌先锋还剩四万。”   孙传庭道:“速命先锋高杰率两万骑兵发动进攻。”   传令兵道:“遵命。”   先锋高杰指挥着两万骑兵,开始如潮水一般的快速冲向四万饥民先锋,一瞬间便把那四万连疲带伤的难民冲散了,进而混战起来,李自成先锋渐渐顶不住了。   李自成看着三万先锋饥民农民军与秦军先锋骑兵混战,指挥第二重八万步军向秦军冲锋,务必要拿下秦军的先锋高杰的两万骑兵。   从而贯彻锋矢阵的战术思想:“中央突破”。   孙传庭见李自成的八万步军支援过来,如更大的浪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命牛成虎、李养纯率领的第二列四万步军增援先锋高杰。   再命左翼的高汝利、左光先的两万步军,右翼的陈永福的两万步军,不可轻动,静待军令,违命者斩。   孙传庭又命自己的一万中军与两万火车营混为一军,火车并排到一起,组成了一道长长的防线,只留数个活口。   两阵相拼,血光四溅,腥味浓厚。   李自成的八万步军加上三万饥民一共是十万余,与秦军的两万骑兵加四万步军一共是六万。   顿时混杀成一片,喊声震天。   死者漫山遍野,血流成渠,军器与尸冲于血渠,如解冰旋转而下。   人的生命在每一瞬间都在几十上百过千的消失,无数的农民军和秦军士兵一排一排的倒下,后面又接着一排一排的上来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二条选择了。   一名农民军正举到要砍杀一名倒地的秦军士兵之时,又被突然增援而至的秦军骑兵所撞飞而去。   一名秦军士兵在农民军身后一刀将其穿腹之时,自己也接着被另一名农民军一刀砍掉脑袋。   一名落单的秦军骑兵被农民军的长枪包围,被乱枪戳死,死状悲惨壮烈。   这名秦军士兵死前,身中插满十数长抢,满身喷血,最后垂首绝望的望了一眼身边厮杀的战友同胞们,脑袋即刻也被砍下。   高杰、牛成虎、李养纯率领着六万秦军在战阵中,与十万农民军搏杀,奋力地左冲右突,拼死一战,为了大明,为了督师,也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   两军搏杀,一个时辰过去了。   十万农民军步军在秦军两万骑兵四万步军的协同作战下,竟渐渐不支起来,阵脚开始松动。   孙传庭见此,镇定加喜。   命令左翼的高汝利、左光先的两万步军,右翼的陈永福的两万步军,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数万农民军。   秦军的两翼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如一对密切联合扇动的鹤翼,迅速把数万农民军包夹起来。   李自成大惊,没有想到兵力优势却不能“中央突破”,还被秦军包了饺子。   从前线上传来一阵一阵的血腥味和哭喊声,震耳欲聋,让农民军开始胆寒,士气低落。   八万饥民加八万步军一共十六万之众,竟然不能突破秦军两万骑兵加四万步军。   一开始未交锋就被火车营打得伤亡惨重、士气大跌。   李自成原计划是,待先锋步军轻松突破秦军先锋后,再命令第三重的骑兵二万,第四重的精锐骑兵二万,一起掩杀过去,但事与愿违。   一个时辰过去了,十六万李自成军被十万秦军逐渐包围歼灭,尸横遍野,血染大地,军器与尸叠如小山,残兵断马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李自成见大势已去,不敢再派骑兵增援步军,率军开始逃跑。   孙传庭命令秦军紧追不舍,果毅将军谢君友被俘杀,李自成本人也差点被擒。   李自成拼命的带领骑兵逃入襄城,因为骑兵不曾参战,倒也跑的飞快。   孙传庭率领秦军,也尾随而至,将襄城团团围住,此时大明形势大好,士气大振,军威彰显。   襄城内。   面对危局,一些民军将士产生了投降的念头。   只见高桂英身着白铠站了出来,娇喝道:“我们杀藩王,焚掘皇陵,罪在不赦,不妨再次决一死战,如果不能取胜,你们再杀我和闯王投降也不晚,还可以戴罪立功。”   刘宗敏,李过、高一功、宋献策等重臣一起站了起来,宋献策喊道:“吾等罪在不赦,即便投降大明,也会不得好死,愿随闯王死战,置死地而后生。”   经过高桂英、宋献策等亲将一番安抚,农民军才稳了下来。   而李自成再次被孙传庭大败,神情极度沮丧,落寞惆帐。   好在夫人高桂英,细心温柔安慰李自成,他精神才稍有好转。   当天,天时再次与大明为难,开始下起倾盆大雨起来。   襄城外,秦军营。   孙传庭仰望天空,看着不停下着的大雨,城外露舍的秦军苦不堪言,他神情惆怅,仰首长叹。   “难道大明真的气数已尽,而至天时频频倒向敌军一边?皇上,臣有负皇恩哪。”   由于道路泥泞,将士们浑身也湿漉漉的,秦军的粮车也难以移动,秦军的后勤出现问题,士气开始逐渐低落。   逐派白广恩率两万步军五百火车先攻破郏县获取给养,但是郏县早己坐吃山空,破城后只得到一些骡马,很快就被士兵们分食殆尽。   至此,秦军士气低落,士兵们有雨淋没饭吃,情绪开始浮燥起来。   这时李自成也不好过到哪里,士气同样的低落,好在骑兵都还毫发无损。   宋献策提议,一方面写下战书,约定日期同秦军决战,以此牵拌官军。   一方面派快速机动的骑兵切断秦军粮道,让秦军不战自乱,择机进攻秦军。   于是李自成派大将刘宗敏率一万骑兵从小路抄到秦军后方,切断秦军的粮道。   但是李自成审时度势,又不甚放心,又让夫人高桂英与刘宗敏一同前去。   为了闯王也是丈夫,高桂英也是拼了,与刘宗敏冒死于大雨之夜,视线朦胧之时,偷出襄城从小路抄到官军后方,切断官军的粮道。   高桂英骑马奔于前,乘着夜色不停狂奔,雨夜中只见她白铠白马、英姿飒爽,充满大将风度。   刘宗敏骑马跟在高桂英身后,看着闯王夫人,他不得不佩服,一名女子竟然这么能干,撑起了李自成的半边天。   两人的身后,是一万名骑兵,紧紧跟随着闯王夫人,这支骑兵队伍就像雨夜里的最美丽的风景。   高桂英一脸决然,凤眸射出坚毅的目光,一手紧握马缰绳,一手不停挥鞭拍打马臀。   俊逸的白马,载着女主人,奋力的在雨夜中不停奔跑,白马白将,气宇轩昂、英姿勃勃。   高桂英不时的回眸瞧着身后的骑兵将领们,挥动着马鞭,指挥他们不要落下队伍,从何处何处走会更便利些。   ********************   粮道被高桂英、刘宗敏截断,秦军将士每日被雨淋没饭吃,情绪开始越来越浮燥,士气进一步低落。   孙传庭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回师迎粮,他命令河南总兵陈永福留守军营,自己统率嫡系陕西官军分路回师打通粮道。   但是秦军大军一动,却带来连锁反应。   陈永福部下士兵看到陕西官军走了,自己却被留下来忍饥挨饿充当替死鬼,都愤愤不平,也都跟在陕西官军后面撤退。   于是,前军移,后军乱。   陈永福大惊,斩之不能止,局面已经不受陈永福控制,秦军队伍大乱。   李自成在襄城内,看见秦军大乱,命令一万骑兵,两万精锐骑兵,家属合着残兵新组成的农民军步军一起从襄城杀出。   秦军在前面逃,李自成的骑兵和步军在后面追杀,落后的尽数被骑兵残杀,秦军全线崩溃,什么也不管了,只管往前逃。   孙传庭逃到南阳才缓过神来,被李自成歼数千人。   秦军调头迎战李自成军,双方展开大战。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秦军经过雨淋七天,挨饿七天,又溃逃被骑兵一路追杀,早已经成疲兵。   此时秦军还剩七万多,农民军还剩六万多。   双方准备不足,都十分仓促。   于是,混杀成一片。   两军混战中,刀光剑影,炮火连天,血腥味再次布满战场,鲜血再次染红大地。   民军战阵共有五重,第一重是饥民,第二重是步兵,第三重是骑兵,第四重是精锐骑兵,第五重是家属。   农民军可谓全民皆兵,一起出动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军在孙传庭的指挥下,攻破了民军前三重战阵,与第四重战阵的精骑相持不下。   白广恩部火车营,因为雨淋和被李自成骑兵追杀,损失了许多也遗失了许多,剩下的多数也打不响了。   这时高桂英、刘宗敏的一万骑兵从秦军侧后方杀来,以千军万马不可止之势铺天盖地而来,猛攻火车营,于是白广恩招架不住,率先溃败,丢弃火车溃逃。   火车营的溃败引发连锁效果,明朝的骑兵也招架不住而逃,战场形势发生巨变,战争双方形势发生逆转,由双方互相厮杀变为一方追杀另一方。   孙传庭率军开始仓皇撤退,李自成军倾巢而出,穷追不舍,一日一夜追杀四百余里,秦军大部被歼灭,损失兵器辎重数十万,孙传庭率残军逃回潼关。   李自成不给孙传庭喘息的时间,率军猛攻潼关,把缴获的秦军火车营修复后得装备有三百多门火炮的火车。   李自成把火车营对着潼关一字排开,不停的炮轰潼关,潼关被打成了千疮百孔。   潼关内。   孙传庭站在城楼上,浑身带伤,依然鼓气顽强斗志指挥残余秦军奋力抵抗李自成军。   但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天时一次次与大明为敌而帮助了李自成军和满清军。   十月,李自成攻陷潼关,潼关被火车营炸毁一半,农民军鱼贯而入,孙传庭兵少而不能止,最终战至一兵一卒,死于乱军之中。   孙传庭战死于乱军之中。   崇祯竟然怀疑无比忠心的孙传庭没有死,不予赠荫。   郏县战役和松锦大战一样,都是决定明朝命运的战略决战,在这两场战役中,明军并非没有机会,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最终归于失败。   天时一次次助敌而不助大明,是否老天也认为明朝的气数已尽了呢。   崇祯年间史料记载旱情严重,有所谓小冰河期之说,然而孙传庭复出后指挥的决定明朝命运的决战郏县之役都因为遇到连阴雨而战败,概率实在是高。   是历史记载的不够全面呢?   还是明朝气数己尽,老天助贼而反明呢?   李自成军接着长驱直入,一路连战连捷,很快就包围了西安。   十一日,西安守将王根子打开城门投降,秦王朱存枢被活捉,陕西巡抚冯师孔等人自杀身亡。   占领陕西后,李自成兵分三路,追剿官军残余势力,肃清陕北并收取西北固原、宁夏、甘肃三边军事重镇。   官军将领白广恩、高汝利、左光先、陈永福等人先后投降,李自成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进攻,开始连战连捷。   白广恩潼关城破,奔于固原,为李自成所围,归降,得其重用。   崇祯十六年,五月,内阁首辅周延儒被罢官。   之后,崇祯帝下诏勒令周延儒自尽,籍其家。   崇祯十六年同年九月,清太宗皇太极病死。   崇祯十六年十月八日——爱新觉罗·福临继位,为顺治帝、清世祖。   崇祯十六年,多灾多难的一年,就此悲情惨烈终结。   崇祯十七(1644)一月,李自成在西安称帝,以李继迁为太祖,建国号“大顺”,以崇祯十七年为永昌元年。   改西安为西京,封功臣以五等爵。   同时,更定政权机构,改内阁为天佑殿,设大学士平章军事;六政府添设尚书一人,侍郎一人。   增置省级机构,设节度使。   李自成军占领西北各重镇,把明朝二百多年来传统的军事基地变成了农民军军的大后方。   投降的各路明军接踵而至,李自成应接不暇,实力不断剧增,同时内心也开始膨胀起来。   崇祯十七(1644)一月,多尔衮以清帝名义致书大顺军,提出协谋同力并取中原的策略,李自成未予理会。   西安,城楼上。   今夜,天晴微风,明月高挂,皎洁月光普照大地。   李自成身穿龙袍,把满清的同盟书信愤砸于地,脸上怒气汹汹。   李自成大骂道:“区区辽东鞑靼,想吞我华夏民族,以不足百万之民,妄吞我亿万人口之华夏大地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李自成大骂道:“大顺与明朝也只是同宗相争,汝等满清算个什么东西,拉上朝鲜和部分蒙古,以为自己就能翻得了天?”   李自成大骂道:“我华夏大地,要是被朕允许汝等满清蛮夷,入进中原,朕就不配当华夏民族的子孙,愧对列祖列宗也。”   李自成大骂道:“汝等蛮夷,五次入塞劫掠,杀我人民,抢我钱粮,劫我人口,虐我华夏无数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势必绞之!”   李自成大骂道:“如今竟然想和朕平分天下,一定是别有居心吧,朕岂能上汝等蛮夷鞑靼的道,朕势必绞之!”   高皇后柔声道:“皇上,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天下呀,还需要皇上去征服呢。”   李自成扭头一看,只见高皇后,头戴群凤迎龙冠,身穿白底金边七彩祥云袆衣,外套云霞滚边霞帔,脚穿高跟紫金凤靴。   高皇后,来到李自成身边,抬起手臂从宽大的云袖里伸出细长玉手,扶在李自成的肩上,绕着李自成转了一圈,凤眸死死盯着李自成的眼睛。   高皇后柔声道:“皇上一穿上龙袍,是和原来不一样了呢!”   高皇后小麦肤色,面颊红润饱满,狭长的凤眸炯炯有神,英姿飒爽,修长健美。   高挺的鼻子,性感又厚的唇天生红嫩,尖圆的下巴珠圆玉润。   气宇轩昂,高贵端庄,却又不失成熟女性的醇美。   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不但没催她衰老,反而把她磨炼得愈加英姿飒爽。   比李自成小三岁,今年芳龄三十五岁,正是女人最吸引男人又是最懂男人心理的时刻。   李自成被高皇后神态和身上的异香迷得有些晕乎乎地,大笑一声,拦腰抱起高皇后。   李自成道:“今夜,朕想征服的就是高皇后,哈哈哈哈。”   高皇后被李自成拦腰抱起,从宽大云袖里伸出小麦色玉手搂住李自成的脖颈。   高皇后微眯狭长凤眸,她眼皮张微眯数次,斜睨着李自成的眼睛,做出镇定自若的高贵神态。   高皇后充满冷艳的中低音:“是嘛…是皇上征服本宫…还是奴家征服皇上呢…呃?”   李自成搂着高皇后,仰头哈哈一笑,在十多名美艳宫女的拥簇,拦腰抱着高皇后,慢慢向宫殿走去,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   高皇后狭长凤眸里的漆黑瞳孔,快速左右移动着,一会盯着李自成的面容和眼睛,一会盯着他的皇冠,一会又盯着自个身上的凤袍,脸上亦是一副功成名就的神态。   那狭长凤眸似眯还睁,随着眼珠的不住狡黠转动,射出一阵阵光彩印入李自成的眼睛里,再刻入他的神经中枢。   高皇后身上的异香,不浓也不淡,却让人回味无穷,熏得李自成的头不住的在她那长长的万千发丝里磨弄,在她那细长的小麦色脖颈上亲吻,在她那天生红嫩性感又厚的红唇上贴上自己的大嘴。   高皇后被李自成挤开红唇,却伸出一条细长的玉舌出来,在李自成的嘴唇上轻扫,在他整齐的贝齿上刮蹭,最后用力的钻入了他的嘴里,在里面与他的舌头胡搅蛮缠起来。   高皇后嘴巴发出一声声支支吾吾的中低音声,声音中略带着磁性,接着高皇后抽回自个细长的玉舌,那条细长的玉舌已经被李自成吸得通红通红的。   高皇后诱惑的中低音:“缠绕欲望之念…逃不出天眼…浮云霎那间…点滴尽在眼前…嗯?”   李自成搂着高皇后,俯首盯着她的样子,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双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李自成唱道:“听风雨…长夜不眠…愁千缕…江山画卷…战江山…吾来取代…哈哈哈哈…”   明朝气数已尽,大夏崩塌,人民是因李自成崛起而太平,还是因李自成崛起而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悲惨呢?

第6章 精忠报国

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   西安,原秦王府。   傍晚,微风明月。   自从在西安称帝以后,李自成便入住原秦王府,因为历代西安的王宫早已在流淌的历史河流中被破坏殆尽。   现在西安最好的建筑就是秦王府了,自然就被李自成占为了已有,因为现在李自成已经是皇帝而不再是闯王了。   秦代以后的历代封王中,以“秦、晋、齐、楚”四个封号最为尊贵,因为这四个封号代表的国家是春秋战国时期最强大的国家。   原来秦王府内庭正中的宫殿被改名为干清宫,作为李自成的寝宫,同时也是李自成批阅奏章和召见臣工们的所在。   《易经》上说大哉乾元,又说干为天,为君,坤为地,为后。   故明朝修建皇宫,皇帝所居之宫取名为干清宫,皇后所居取名为坤宁宫。   清与宁均是平安亨通之义,故两宫之间为交泰殿,盖取《易经》泰卦之义,象曰:天地交泰。   宫殿建置,分为前朝后宫,所谓前朝,是指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而言,统称为三大殿。   后宫干清、坤宁,二宫之间,有一殿,名曰交泰殿,取乾坤交泰之义。   开国大业时期,李自成晚上常常勤政至深夜,如果不去别的宫中,就传来一位妃子过来陪宿。   干清宫,大殿。   李自成、宋献策、刘宗敏、高皇后,围在一张长桌前商讨着国事战事。   桌上平放着一张精绘的明朝全国地图,地图旁置放着四盏烛台,烛台上的蜡烛明亮地映照着地图与他们的脸。   宋献策道:“我皇,奋起银川,兵威所至,壶浆竞迎。三秦底定,定国关中,兴师东渡,直捣燕京。指日牧野,马放华阳,长安定鼎,万民敬仰。”   刘宗敏哈哈一笑:“军师说的漂亮,本将虽听不太懂,但本将只管打仗,只要大哥,哦不…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本将便冲锋杀阵,一往无前,哈哈。”   李自成知道刘宗敏是粗人一个,再说这么多年都大哥叫过来,现在虽然是皇帝了,却也不介意刘宗敏偶尔改不了口。   高皇后身穿紫黑凤袍,脚穿红色凤靴,云袖中伸出玉指,指点着桌上的明朝地图。   高皇后正色道:“王朝兴废,民兆于心,败腐明朝,天数已尽。严刑重敛,民不堪命。我大顺,渡河南而削平豫楚,入关西而席卷三秦。安官抚民,设将防边,大业将定。”   李自成身穿灰色常服,脚穿龙靴,一脸兴奋之色,眼里闪烁着光彩不时看着众人,你讨我论。   不时地,用手捋一捋唇上的山羊胡子。   李自成道:“洪承畴投降,孙传庭战死,崇祯左右再无有用之人。勋臣皆纨袴,昏庸之徒。纵有忠诚老臣,也怕于门户纷争,崇祯又多疑,不能有所作为。”   高皇后道:“这次东征北京,只带三十万人,号称五十万,为何不多带些人马去?”   李自成正色道:“近年以来,我大顺占领了陕西,河南、湖广、山西,又向东逼进山东境内,哪儿不需要兵?原来有几十万人马,不分散还行,一分散就力量薄弱了。”   几个人静静的认真倾听李自成说着,每个人的脸上都聚精会神,心事重重。   李自成正色道:“大顺军离开湖广以后,德天府、承天府、襄阳府分散了很多兵力。现在湖广、河南的许多府、州、县局势也不很稳,许多人都在左顾右盼,伺机而动,能够反叛,他们会反叛的。”   李自成正色道:“朕当然想多带些兵东征北京呀,问题是兵力不够,无钱养兵呀。各地城乡残破,灾荒遍地。养兵多了,老百姓负担沉重,更是没办法活下去。那么他们就会起来反对我大顺,到那个侍候,北京不但还没有攻下,我们后方就已经乱起来了。”   宋献策道:“北京兵力空虚,三大营名存实亡,不堪一击,各地纵有勤王之师,但远水不解近渴。眼下我大顺三十万大军东征,还怕不能一战攻克北京吗?”   高皇后正色道:“现在都以为鞑靼只敢侵犯明朝,未必敢与我大顺为敌。我听说,皇太极于去秋突然病亡,多尔衮拥立顺治登极,自居摄政,诸王多有不服。鞑靼正是国有新丧,朝政不稳,决不会出兵南犯。”   高皇后俯身,一手移动烛台,一手从云袖中伸出,用食指一点地图上辽东的部分,凤眸在地图和众人脸上来回扫动一下。   高皇后正色道:“如今大顺东征大明,不管是大顺军兵临城下,鹬蚌相持。或者是攻破北京,立脚未固,都是多尔衮进兵南下的大好机会。他岂会坐守?所以我看,十之七八虏骑要南下,这是大顺军真正的劲敌,其力量远非明朝可比。”   李自成点点头正色道:“目前,吴三挂在山海卫驻军,虽为我朝肘腋之患,但是前进不能,退无所据,实际不足为虑。可虑者不是吴三桂,而是鞑靼。我军初到北京立脚未稳之时,万一鞑靼乘机入塞,而吴三桂与之勾结,必为大患,不能不防。而那时,我兵员必定有所消减,疲军怎胜锐军?”   宋献策正色道:“那么,吴三桂此人,将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一点。”   ********************   原秦王府,干清宫。   深夜,暖阁。   李自成穿着睡衣靠在龙榻上,高皇后也穿着丝绸睡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莲藕筒骨汤。   一直玉手捻着白玉汤勺,一勺一勺的喂着李自成吃汤。   高皇后披散着长长中分地漆黑秀发,巧笑嫣然的看着李自成一口一口吃着自己亲手喂的汤水。   高皇后笑道:“皇上要是进了那北京的紫禁城中,但凡看见有出众的美人,不妨选几个服侍皇上。日后咱们大顺朝的后宫中,同样也需要妃嫔成群,臣妾可不敢专宠呢。”   李自成不明白高皇后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沉默不语地张口吃高皇后喂过来的汤水。   高皇后一则深深明白,自古皇帝除正宫之外,还有各种名号的妃、嫔同侍后宫。   从周公制礼就是如此,二则她也盼望这些美人中,有人能为大顺国早生皇子,早生太子。   李自成喝完莲藕筒骨汤,高皇后放下金做的碗和白玉汤勺,叫宫女们拿下去。   高皇后又拿起丝巾,慢慢的帮李自成擦干净嘴巴。   刘海后的凤眸在高挺的瑶鼻衬托下,笑盯着李自成的眼睛。   微笑着红唇微分,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细长的香舌快速舔过上边红唇,呵出阵阵口香。   李自成被这一下,迷得晕头转向,想要扑倒高皇后,行云雨之事。   穿着丝绸睡衣的高皇后嬉笑一声,巧妙优雅的躲开李自成的虎扑,站了起来。   高皇后调戏道:“嗯…皇上…等奴家住进那北京的紫禁城…再好好的侍候…皇上您…”   李自成不悦道:“怎么,皇后现在不愿意?”   高皇后微笑道:“奴家哪敢不愿意,只是皇上东征在即,恐皇上精气泄于奴身,东征时啊,可没了精神呀。”   李自成一听高皇后一直以来,习惯性的自拍脑门,恍然大悟。   原来皇后是为大顺的天下着想,李自成感觉心里暖暖的。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朕登极之后,不愿再有恶战,打算偃武修文,使天下永享太平之福。”   高皇后笑道:“臣妾也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候,皇上想怎么弄奴家,就让皇上怎么地弄…”   两人相视一笑,李自成下得床来,拦腰抱起高皇后的美体。   再把高皇后躺在龙榻上,又帮她盖起金丝锦被。   李自成笑着俯视一会高皇后,她也回以甜蜜的微笑。   李自成笑道:“十几年了,当初的逃犯成了今天的大顺皇帝。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给我,一直不离不弃,尽力辅助我打天下,真乃女中豪杰也。”   高皇后回以呵呵一笑,细长洁白的玉手轻轻的掀开金丝锦被一角,露出自己丝绸睡衣下朦朦胧胧地玉体,丰满的酥胸、细窄的蛇腰、高跷的圆臀、修长的玉腿,一览无遗。   高皇后身上散发出阵阵清雅地香味,飘入李自成的鼻子里,印入他神经中枢的最深处。   高皇后笑道:“皇上,还不上床来歇息,明天就是东征了。”   李自成又是哈哈一笑,快速的钻入金丝锦被,紧紧的搂住高皇后。   但是他没有做进一步行动,两人相视一笑,亲了一下小嘴,迎面而睡进入梦乡之中。   ********************   大顺军在西安誓师,东征北京。   此时的大顺军已经今非昔比,军事实力已经发展到拥兵百万。   现在的大顺军已经达到了最鼎盛的时期,几乎集天下军事实力于一身,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体。   大顺军虽然号称百万,但都是拖家带口,还有兵力分散。   因为南明还有几十万大军,而李自成和张献忠关系也不好,一直不和,互有吞并之心,也必须防备。   所以,大顺军有许多兵力,陆续驻守到,河南、荆襄一带。   大顺军尽管声势浩大,却始终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中心,喜则合,怒则去,互不统辖。   之前一直是流寇那样存在着,偶然地消灭了孙传庭的秦军以后,占领陕西。   大顺军收编了大量明朝降兵接纳了大批流民,队伍中三教九流成分极其复杂。   李自成在家乡西安站稳脚跟后,才开始在陕西四处驻军建立根据地。   但是大顺军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下,不能建立起完善的后勤部门和措施,所以兵力快速增长的同时,这些部队的给养成了很大的问题。   如果此时李自成停下用几年时间编练军队,发展生产,加强大顺军地方政权建设,建立起完善的后勤保障体系,那样才实为上策也。   但是清军随时可能攻破山海关,抢先攻占北京城,那样一来大顺军就丢失掉了政治和军事先机,所以李自成东征北京,势在必行。   正月的天气,寒冷无比,天空一片灰蒙蒙,飘着无数雪花,呼啸的北风刮着西安城前整整齐齐阵列着的三十万大顺军。   遥想去年,崇祯十六年(1643年),孙传庭在潼关誓师讨伐李自成时,十万秦军阵列在潼关的壮阔威武场面。   而如今,只过了几个月,阵列在西安城前的大顺军已经急剧增加到三十万大军。   李自成身穿白底黑边的棉甲,肩挂披风,头戴铁盔,盔缨随风飘扬,脚穿矮革靴。   李自成俯视着西安城下的三十万身穿棉甲的大顺军,他们威武雄壮、如山似塔、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如同无数块划分好的正方体,组合而成,井井有条、有条不絮。   各将,各团,各军的旗帜迎风飘扬,井井有条、层层叠叠。   在满天雪花的空中,不断的随风舞动。   西安城楼上,旗帜飘摇,精兵林立。   李自成的身后立着,皇后高桂英,权将军刘宗敏,亳侯李过,威武将军高一功,开国大军师宋献策,等一众文臣武将。   李自成与皇后高桂英对视一眼,神情凝重的看向城下整整齐齐阵列着的三十万大顺军。   李自成呐喊:“明已将亡,大顺将兴,推翻暴明,救我黎民!”   大顺将士呐喊:“推翻暴明,救我黎民,推翻暴明,救我黎民!”   三十万人的呐喊,直冲云霄,声传百里,气宇轩昂。   其声震惊西安城楼瓦顶上歇息的一只巨型黑雕,黑雕振翅急翔升空,在空中盘旋三圈,朝着东北方向的京师飞去。   黑雕展翅高飞,其形之巨,翅展两米,鹰视狼顾,让百万将士仰首而望、叹为观止。   李自成借机呐喊:“神雕壮我大顺,率先伐明去亦!”百万大军为之哗然、振奋无比!   ********************   黑雕一路往东北急翔,由禹门口东越黄河,取道山西,飞越平阳、汾州。   黑雕一刻不停,鹰眼中泪光利光辗转反侧,迎着呼啸的北风和满天飘舞的正月雪花,奋力的扇动巨翅御风破雪、急速飞行。   黑雕在天空翻转着鹰身,穿过高大参天槐树的树干缝隙,再平稳鹰身继续飞行,又飞越太原、忻州。   阵阵强烈的风雪向黑雕无情袭来,想要阻止它前进的道路,黑雕利眼放光,加倍鼓巨翅迎难而上,又飞越积极备战的代州、宁武关。   迎着风雪而行的黑雕,一刻不停,再飞越居庸关、昌平,掠过宣府。   途径一千余公里,星夜兼程、展翅高飞、一路御风破雪,北京城已经展现在眼前。   北京城上空,黑雕顾不上俯视城里的一切,拖着疲累的鹰身,又直飞紫禁城午门。   此时的北京城,正处于孙传庭战死和李自成东征的恐慌下,人心惶惶。   瘟疫刚刚平息,人口大量死亡而奄奄一息。   将士粮饷久久发不下来,将士们大多毫无斗志、志消气沉。   黑雕悬飞于午门,鹰眼里带着泪光,环顾京师一周,转身向干清宫方向飞去,越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掠过干清门,干清宫出现在了眼前。   黑雕最后围着干清宫在空中盘旋三圈,悲鸣数声、鹰泪滴落,再闭双眼、展翅一飞冲天,插入云里、再无所踪。   ********************   此时的干清宫里,大殿里周皇后代替崇祯帝升朝,崇祯已经被一连串的噩耗损伤身心,病倒在暖阁的龙榻上,懿安皇后和坤兴公主正照看着崇祯帝。   周皇后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穿金黄袆衣,脚穿紫云凤靴,庄严宝相地坐在盘龙宝座上,有条不絮地与臣工们商讨国事。   御座背后有太监执着伞、扇,御座旁边站立着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   御座前,两尊一人高的古铜仙鹤香炉袅袅地冒着细烟,满殿里飘着异香,殿外肃立着两行锦衣仪卫。   朝堂上,臣工们阵容早已不如以前了,人才凋零、志气消沉,统帅之将早已不复存在。   袁崇焕已于崇祯三年(1630年),被凌迟而死,年四十六岁。   卢象升已于崇祯十二年(1639年),抗清战死,年三十九岁。   杨祠昌已于崇祯十四年(1641年),抗张献忠惊惧交加病死,年五十三岁。   洪承畴已于崇祯十五年(1642年),战败降清,时年(1644年)五十一岁。   陈新甲已于崇祯十五年(1642年),因泄露议和并致使七位亲王遇害被斩,年五十余岁。   孙传庭已于崇祯十六年(1643年),抗李自成战死潼关,年五十岁。   周延儒已于崇祯十六年(1643年),假传捷报蒙骗崇祯帝,被赐死,年五十岁。   此时,朝堂上还立着:京营总督李国祯,大学士李建泰,大学士范景文,户部尚书倪元璐,左都御史李邦华,副都御史施邦昭。   大理寺卿凌义渠,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太长寺少卿吴麟征,左庶子周凤翔。   检讨汪伟,户部给事中吴甘来,御史王章,御史陈良谟。   御史陈纯德、赵馔,太仆寺丞申佳允,吏部员外许直,兵部郎中成德。   兵部员外金铉,光禄寺署丞于腾蛟,新乐侯刘文炳,左都督文耀,驸马巩永固。   惠安伯张庆臻,宣城伯卫时春,锦衣卫都指挥王国兴,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珪,锦衣卫千户高文采。   顺天府知事陈贞达,副兵马司姚成,中书舍人宋天显、滕之所、阮文贵,经历张应选,阳和卫经历毛维、张儒士、张世禧,等一众臣工。   早朝已过了半个时辰。   周皇后拿出崇祯的谕旨念道:“朕登基以来,未离京半步,此时避祸南迁,无异于逃亡。朕一旦离开,军心与民心,必顿时瓦解,山海关立破亦。再说,朕也不信江南半壁,就能保住大明,朕一步不退,寸土不让,与京城共存亡。朕,宁可战而死,绝不退而生。”   臣工们听完周皇后念完崇祯帝的谕旨,哗然一片,有的臣工附议,有的臣工提议迁都南京方为上策。   京营总督李国祯出列奏道:“南京本我大明陪都,皇宫依旧六部俱在,江南各省粮饷可支,尚有万里长江在前,足能保住大明半壁江山。待养精蓄锐后,再挥师北上,剿灭闯贼和鞑子,实为上策啊。”   众臣工一起附议李国祯,周皇后端庄从容倾听着。   周皇后从容道:“闯贼佣兵百万,漫山遍野而来,抵御闯贼和满清,国库早已空虚耗尽,皇上的内帑早已全部拿出来剿贼,迁都的银子从何而来?”   听周皇后这么一说,臣工们又一片哗然,都说自己没有钱,连俸禄都捐出来了。   顺天府知事陈贞达上前奏道:“臣还记得,凤阳被闯贼破,福王被俘时,王府里有一千二百多万两银子,尽落入逆贼手里。滁州失陷,襄王死难时,又有九百多万两的私银落入逆贼手里。大江南北的豪绅巨富,只要被逆贼抓着,无不是金山银海,落入逆贼手里而成为逆饷啊。”   大学士李建泰奏道:“时至今日,王公贵族们,再不拿出私银来救国,难道要留着助逆吗?兵丁可以从民间征召,但是军饷只能从皇亲国戚们哪里来呀!否则就是把民往死里逼,不是逼他们都助贼了吗?”   国难当头,崇祯号召臣工们拿出私银,捐助国家讨贼。   臣工们互相推诿,都说自己没有钱,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谁拿出银子出来,拿的越多就证明自己越贪,于是都说自己已经穷的叮当响了,结果捐来捐去朝廷一共才收得助饷二十万两白银而已。   其间,王承恩勇于向崇祯坦诚自己贪污的罪行,气的崇祯大怒,王承恩归还了一千余万两白银回国库。   周皇后也大义灭亲检举自己的父亲周奎,家藏巨富,准备携款逃南京,崇祯命抄其家亦得数百万两白银。   崇祯带头捐款,内帑由前几年由王承恩上报的两千多万两,到崇祯十七年只剩下两百多万两。   国库早已空虚,尽管加饷不断依然还是被战事搞得入不敷出。   但是崇祯的捐款助饷依然没有停止,又从这两百多万两里拿出两百五十万两助饷,内帑如今只剩下二三十万两了。   周皇后伤感道:“国难当头,臣工们应该共赴国难,拿出私银为国分忧,好助我大明光复河山呀。”   周皇后九龙四凤冠下的尊贵容颜,略显憔悴,红唇失色,凤眸湿润地瞧着满朝畏畏缩缩的臣工们,心中悲叹着大明的命运。   身穿袆衣的周皇后端坐坐在盘龙宝座上,云袖中的玉手交叠放在大腿上,不时的移动着螓首,和臣工们商讨着国事。   周皇后庄严道:“遥想当年,洪武永乐两朝,大明何等兴旺,洪武帝贫寒出身,却能集合天下义军,推翻元朝的残暴统治,创建天朝之大业。”   周皇后讲完话,停顿了一下,轻移螓首视察臣工们的反应,每一个能观察到的臣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周皇后看在眼里。   周皇后接着道:“永乐帝迁都北京,五征漠北,制永乐大典,遣海船纵横四海,恩威天下,那时大明是如日当空,光照寰宇,万国来朝啊。”   周皇后凤眸射出威严的目光,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穿金黄袆衣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轻移莲步到御座前方五层台阶前,从云袖中伸出玉手扶在汉白玉栏杆上。   国难当头,妆容自然收敛,略施薄妆。   只见细长玉手上的长长指甲未沾任何蔻丹,但也显得珠圆玉润似的柔美。   周皇后摆动身子,肩上的云肩便轻轻的晃动两下,九龙四凤冠上的奇珍异宝也释放出珠光宝气、丁佩之声。   周皇后庄严道:“为何这十几年来,总是贼寇不断,天灾人祸此起彼伏,朝廷税赋难支,各省民怨沸腾,以前你们还可以说魏忠贤乱政,如今时过境迁,为何大明依然还是步步维艰呢?”   臣工们听到周皇后此言,全部跪伏于地,老年通红,哑口无言、胆战心惊。   臣工们悲哀道:“臣等,有负国恩,有负皇上,臣罪该万死,皇后娘娘息怒。”   周皇后单手扶着汉白玉栏杆,本来身体就高挑柔弱,看着皇上整天悲痛欲绝,周皇后也感同身受、身体抱恙。   但是性格严谨的周皇后,在人们面前永远都表现出母仪天下的威仪。   周皇后庄严道:“皇上如今每天布衣减食,身体每况不佳,却依然坚持清晨既起,亲力亲为,不厌其烦批阅奏章,臣工们应该感同身受,以此为榜样,尽心尽力为国分忧、为国尽力,助我大明重振江山呀。”   臣工们跪伏于地,惭愧道:“臣等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必当竭尽全力,报效国家,重振大明。”   朝堂上,臣工们传出一片此起彼伏地哭声,不知道是为大明痛心而哭,还是担心自己的脑袋而哭。   周皇后凤眸里的眼珠子缓缓的左右移动着,眼神在不察觉间凌厉无比。   看着这一群只知道哭哭啼啼地臣工们,周皇后内心里万分的失望和感慨,但如今也只能靠他们来维持这个朝政了。   周皇后无奈的仰首闭上眼又睁开凤眸,看了一下干清宫大殿顶部的华贵装潢。   接着周皇后转身往暖阁走去,宫女太监们紧随其后。   王承恩见机行事,上前两步面向着臣工们,脸上一片平静无波。   王承恩尖尖的嗓音道:“退朝。”   周皇后转身轻移莲步走向暖阁,在王承恩与宫女太监们的跟随下,寻崇祯帝去了。   臣工们在周皇后走入暖阁以后,也有条不絮的如潮水般退去,只听见一阵衣袖摩擦声和走路声。   一下,干清宫大殿里,再次回复宁静,变的静悄悄起来。   ********************   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   李自成率三十万大军在沙涡口造船三千,并征集民船万余,由禹门口东渡黄河,取道山西,直指京师。   李自成留下高一功(高皇后的弟弟),让他留守陕北,发展根据地,并为前线筹备粮饷物资。   过黄河后,李自成率东北一路主力约二十万北上,攻下汾州、阳城、蒲州,隔日攻下怀庆,杀卢江王载堙。   刘芳亮率领的十万人马,作为进攻北京的一支偏师,渡过黄河以后,就同主力分路向晋南前进,一面占领晋南各府、州、县。   走上党,破怀庆,再破卫辉,北上彰德,横扫豫北三府,然后北进,占领保定,从南路逼近北京。   时福王由崧逃至怀庆,崇祯帝发银万两安置,城破时福王由东门逃出,到卫辉依靠潞王(朱常淓,神宗朱翊钧侄,万历四十六年(1618)袭潞王,封国卫辉)。   李自成只顾向前,沿途甚少留兵驻守。   新委派的地方官吏,遵照李自成的圣旨,搜捕明朝的宗室和各府、州、县的乡宦、富民,以及乡宦的亲属。   只要是平日鱼肉地方,积有民愤的人,一概捉拿,严刑拷打,强迫他们献出金银,充作军饷,没收他们的存粮,部分充作军饷,部分散给饥民。   李自成每到一地,就将已经拆掉的驿站恢复,整顿驿卒,配备马匹。   所以沿路到长安的信使和公文不断,朝中大事和关中、汉中、河南、湖广等地情况,也都不断地向李自成和西安禀报。   倘若有重要军情,则逢站换马,星夜兼程,虽相距数百里,一日夜可以到达。   山西总兵官周遇吉与山西巡抚蔡懋德分别布置河防,并向京师求援,但北京已无兵可调,仅是象征性地派遣副将熊通率领二千士卒助战,周遇吉留下熊通防守黄河之后,赶赴代州、宁武关为北京建立阻击防线。   准备粮饷和火炮火药,弓箭刀剑等武器装备。   周遇吉把代州设为第一道防线,架设一百门火炮,边守边待援,如果援军不至又守不住,那么就再退到天险宁武关的第二道防线。   这里架设三百门火炮,而宁武关就是周遇吉的底线,他誓死也不会再退了。   宁武关易守难攻,所以周遇吉把火炮火药等军事物质多准备在宁武关,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崇祯十五年(1642年)冬季,周遇吉接替刚刚被明廷处死的许定国出任山西总兵官,赴任之后,淘汰老弱残兵,修缮兵器,加强练兵,积级备战,一心精忠报国。   平阳守将陈尚智贪生怕死,投降李自成,劝降熊通,并让他游说周遇吉归降。   周遇吉见到熊通后,怒斥道:“我受国家的厚恩,怎么可能跟着你叛逆?!你统兵两千,不去杀贼,为什么反而要做说客?!”周遇吉怒斩熊通,将首级送往北京,以显示自己效忠明朝的决心。   李自成接着进攻太原,尚未卸任的革职巡抚蔡懋德调朱孔训,牛勇,王永魁等督兵五千人英勇出战,视死如归,一军尽殁。   李自成又以守将张雄作内应,炮轰破城,山西巡抚蔡懋德困守两昼夜,自缢而死。   这次是大顺建国以后首次出师,首次攻破省会,同时又处在大顺的全盛时期,将士们都一心想着建国创业,所以对军纪特别严厉。   大顺军营,李自成军帐。   傍晚,北风飘雪。   李自成头戴铁盔,身穿棉甲,脚穿矮革靴,背着手在帐中来回移步。   站在旁边的宋献策和高皇后看着他。   李自成忧虑道:“大顺一路势如破竹,但忧患依然存在。”   高皇后追问道:“皇上,忧虑何事?”   李自成忧虑道:“第一件事,要是崇祯将守宣化和大同的人马调回北京守城,使大顺军屯兵坚城之下。万一到时不能攻克北京,事情就不顺利了。”   宋献策问道:“第二件事情呢?”   李自成忧虑道:“崇祯不惜割地缓兵鞑靼,把关宁铁骑调回救北京。如此,我军想要一鼓攻破北京,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高皇后着急道:“第三呢?”   李自成忧虑道:“要是崇祯,留下几个重臣守北京,自己走山东一条路,逃往南京。就算我们再攻破北京,也将处在鞑靼和明朝的上下夹功之中了。”   宋献策眼珠子急转,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只一会,轻拍一下桌子。   宋献策道:“要是大顺军已经截断运河,他还能逃往南京吗?”   李自成严肃道:“如果崇祯决计南逃,他可以绕道胶东南下,也可以从天津乘海船南下。如果崇祯逃到南京,那么他既有江南财富,又有长江天险,以后的战事就打不完了。”   ********************   大顺军在太原休整八天之后,又攻取了忻州,进而急攻代州,想一举攻破代州。   去年,五千名原来在潼关被打散又不愿意投降的秦军将士,见山西总兵官周遇吉的精忠报国之志,十分感动,便又陆续聚于周遇吉麾下。   周遇吉得到秦军的补充,又招募乡勇,拥兵三万余,十分欣喜,祭拜督师孙传庭后,誓师报效国家,剿灭闯贼、誓死不渝、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雁门关脚下,军事要镇,代州。   李自成的这路大顺军,又吸收一些明朝降军以后,兵力以达二十多万,兵临代州城下。   只见城上看不见一兵一卒,城门大开,李自成哈哈一笑,以为周遇吉早已吓破胆,放弃此城逃跑了。   便令五万先锋步军大摇大摆的开进城里,但是在大顺军到达火炮射程范围之内时,城上兵卒旗帜蜂起,炮口伸出、弓箭林立,城门立刻关闭了起来。   百门火炮齐响,炮声一声接一声的轰鸣,炮弹射向大顺军。   接着又万箭齐发,大顺军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刻被火炮炸的尸横遍野、血染大地,再被弓箭射得东倒西歪,猝不及防、狼狈慌乱地就被消灭两千余人。   大顺军最前排原来还兴高采烈的先锋步军一排一排的倒下,后面的步军大乱,李自成急令大顺军撤退到火炮射击范围以外。   李自成大怒,派出十万大军分成三批,一批三万三万兵力,轮流强攻死打代州。   周遇吉凭城固守,与李自成连战十余日,杀敌一万多人,积尸几乎与城墙平起。   大顺兵英勇地不断踩着积尸上面强攻代州,均被周遇吉指挥大明军杀退,在周遇吉的指挥坐阵下,明军的士气高昂,竟比大顺军斗志更强硬。   最后因兵少食尽,援兵不至,周遇吉眼看代州守不住了,遗憾退守宁武关。   领走前,把带不走的火炮和军用物质尽皆破坏,不留一点一滴给大顺军。   被周遇吉从容退到宁武关,李自成大怒,誓要杀死周遇吉。   大顺军随后紧逼宁武关,向关内发出通牒,五日不投降,便屠尽一城。   周遇吉悉力拒守,怒斥闯贼,李自成大怒,发动大军不惜一切代价死攻宁武关。   宁武关位于山西中部,传说由凤凰所变,故有“凤凰城”之称。   宁武是由太原北上大同的交通要道,明朝景泰年间建筑关城,与偏关、雁门关一起成为防御鞑靼骑兵的山西三关之一,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宁武关东西两侧是吕梁山脉,两山夹侧形成一个异常险要的陉口,自古以来就是南北交通咽喉和战略要冲,明军倚仗坚固的工事及宁武关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固守。   宁武关,北风呼啸。   周遇吉站在关上,瞧着关下不远处阵列着的二十多万大顺军,忧心仲仲又斗志昂扬。   一身布面甲上,伤痕处处、鲜血涂染,铁盔上的盔缨迎风飘扬。   充满血丝的双眼射出无比的视死如归、壮志豪情,充满青筋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大刀,刀嘴上已经砍缺了几个口子。   又一阵北风大力的刮来,把周遇吉背后的染血披风鼓仰在空中。   将士们不觉得冷,反而感觉热血沸腾,因为这正是生命最精彩的时刻啊!   周遇吉吼道:“宁武关,易守难攻,吾等三万人可当九万使用,将士们一起同仇敌忾,随我精忠报国、誓杀逆贼,杀…杀…杀…”   将士们大喊:“跟随总管兵,精忠报国,誓杀逆贼!跟随总管兵,精忠报国,誓杀逆贼!”   大顺军前,千炮齐轰,无数颗炮弹疾射出去,划过天空,在宁武关的厚重的墙壁爆炸。   但是宁武关高耸壮阔,两头又是山石推挤,无比坚固。   而大顺军的火炮又是从下往上打,丢失许多力道,所以对宁武关的损伤很小。   李自成见此,知道火炮在这样的距离下对宁武关无用,只能派大军强攻死攻连续不断的攻。   宁武关的地理位置在代州的南后偏西方向,周遇吉在代州战败后没有向北与大同或宣城守军会合,已不阻碍由代州通往大同的道路,农民军一贯以流动方式作战,没有必要返回为一城池作死拼,完全可以避免这场恶战。   但是周遇吉大大的伤了,一路节节胜利、势如破竹地大顺军的颜面。   李自成感到脸上无光,怒火中烧、颜面有损,所以决定死攻宁武关,不惜一切代价。   李自成身穿棉甲,骑马缓辔而来。   行到军前,坐下的骏马也受不住火炮的轰鸣声而显得惊慌。   李自成强拉马缰绳,一手握鞭向宁武关一指。   李自成大喊:“上……”   大顺军炮火停止,第一波五万步军立刻发起冲锋,顶起数十根云梯,如浪潮一般淹来。   宁武关上,三百门火炮分三次递次合击,百炮齐鸣,炮弹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大顺军的攻城部队。   由于火炮是由上往下打,所以力道更甚,只见火炮一轮射击过后,大顺军的攻城部队立刻伤亡惨重,兵卒和云梯被炸上空中,又撕裂而落,鲜血从断肢残骸中射出如雾般弥漫战场。   大顺军死亡上千人,又继续勇敢往前冲。   宁武关上第二轮火炮开始射击,轰鸣声震耳欲聋,大顺军再死上千人。   大顺军再不惧死往前冲,宁武关上第三轮火炮开始射击,大顺军本被火炮溅射伤痕累累的兵卒,顿时被炸死三千多人。   大顺军第一波先锋部队,冲到关下,还剩三万多人。   正架起云梯准备强攻之时,关上万箭齐发、滚石火油、劈头盖脸而下。   大顺兵卒声:“啊…呀…啊呀……啊…喔…哇…”   登上云梯攻城的大顺军兵卒,最先被杀死而跌落下来,狠狠地又把下面的大顺兵卒砸死。   城下的兵卒赶紧举起盾牌护住头顶,但是弓箭和火油又洒了下来,顿时城关下一片火海。   只一会儿功夫,攻城的第一波大顺军便阵亡半数,非但浑身是伤不说,云梯和盾牌被炸毁烧毁无数,再也无力攻城了。   李自成骑在马上,急令攻城部队撤退,只慢吞吞地逃回来万余残兵败将,城关上火炮再次齐响,在半路再被炸死半数。   哭爹喊娘、救命哀声、撕心裂肺的嘶叫着。   一阵阵的血腥味扑向大顺军本阵而来。   周遇吉在宁武关大声鼓励着将士们,要他们坚持奋勇作战,精忠报国。   顿时,明军士气大盛。   但是火药、弓箭、滚石、火油消耗甚巨,已经不多了。   周遇吉要紧牙关,双眼充满坚定的目光,握大刀的手握得更加的用力了。   李自成立刻调兵遣将,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击,李自成的怒火更甚了。   李自成正色道:“朕原以为,孙传庭是朕一生唯一的死敌,没有想到,大明还有如此敢打死战的将军。”   李自成纵马扬鞭,在阵前来回奔骑,鼓励将士们,声振寰宇。   然后李自成骑马奔回大军前正中,鹰视狼顾地盯着宁武关上的明军,咬牙切齿的吼道。   “上…进攻…”   一声令下,大顺军第二波五万人攻城部队开始冲锋,如浪潮般、如万马奔腾不可止般冲锋而上。   宁武关上,火药、弓箭、火油、滚石已经不多了,周遇吉做好了玉石俱焚、精忠报国、死而后己的准备。   三百门火炮齐齐转向,对准大顺军的攻城部队,周遇吉举着大刀一声令下,百炮齐鸣、声震百里。   一颗颗最后的炮弹怀着精忠报国之念,炸入大顺军中,死伤一片。   大顺军一排接一排的倒下,后面的人又顶着盾牌踩着尸体往前冲。   一时间,大瞬间又阵亡万人,伤万人。   但是后面入蚂蚁群一般前仆后继的冲,英勇无惧、冲锋陷阵。   第二波大顺军冲到宁武关上,立刻顶着弓箭、滚石、火油,架起云梯开始强攻城关,死一个再上一个,一刻不停的死攻。   半个时辰以后。   明军的弓箭、滚石、火油已经耗尽,展开了白刃战。   一根根的长枪成为了主力的兵器,把一个个大顺兵卒挑落下攻城的云梯,随既狠狠地砸落于地,粉身碎骨、口吐鲜血而亡。   混战间,周遇吉亲率万余明军,打开城关大门,从关内杀出,大顺军被打的措手不及,死伤惨重,大败而逃。   随后,周遇吉指挥明军快速打点战场,从泥土里、从尸体上收取一些未折断的弓箭和剪头,又立刻躲回宁武关内。   大顺军两波强攻宁武关,死伤惨重,损失五万多人。   天色已晚,赶紧埋锅造饭。   李自成谅周遇吉兵少,不敢乘夜偷袭大顺军营,只留少量兵卒值夜,命大军早早睡去。   但是李自成想错了。   午夜四更时,周遇吉又率军五千趁夜缒城入大顺军营,又大胜,杀敌数千。   由于兵少,大顺军依然还有二十万兵力,所以周遇吉得手后,立刻令明军原路返回,不可恋战。   李自成大怒,觉也没有睡好,但是又无奈,只好退军二十里。   第二天,由于明军火药耗尽,火炮无用。   李自成命大顺军的千门火炮向前狂轰宁武关。   轰塌东城墙,李自成引兵蜂拥而入。   周遇吉率领明军拼死抵抗,大刀砍烂。   周遇吉继续指挥巷战,从战马上摔下来后又徒步奋战不止,徒步跳荡,手格杀数十人。   周遇吉的夫人刘氏,蒙古人,饶勇异常,率妇女二十余人登屋而射,射死大顺军过百。   刘氏矢集如猬毛,依然顶着最后一口气,射出最后一箭,杀死一名大顺兵卒。   刘氏咬牙切齿、口吐鲜血,睁眼而死。   大批大顺兵卒赶来,数百火箭齐发,被农民军纵火全体烧死,芳魂消散。   乱军混战中,周遇吉挥舞着大刀,率领着数百老秦军将士,被数万大顺军逼在墙角,五路可退了。   李自成骑马缓辔而来,大军环围在四周。   一扬马鞭,恶狠狠的道:“你降是不降,降必重用汝等。”   周遇吉把大刀架在胸前,不答话。   震耳欲聋地最后大喊一声,率领数百老秦军对李自成冲杀过来。   明军的将士们的眼里个个带着决绝的杀气和斗志。   周遇吉边冲边呐喊:“孙督师…小将们来找你了…杀啊…”   万千大顺军立刻蜂起围护住李自成皇帝,万箭齐发射向明军,周遇吉浑身矢集如猬毛。   先是十数箭射中胸膛,透甲而入,鲜血喷出。   接着又是十数箭,射中面门,一眼被贯穿。   周遇吉忍着剧痛,依然往前冲,身边的老秦军将士一排一排的被射倒,但是没有一个停止脚步。   周遇吉大口喷出鲜血,鲜血在空中如雾般飘散开来。   周遇吉用大刀立地,撑住身子,大喊:“孙督师皇上…大明…小臣尽忠了…”   又是一大批利箭射过来,周遇吉与全部明军,全部被射杀。   大顺长枪兵蜂拥而起,轮着长枪狂捅明军包括周遇吉的尸体。   周遇吉被大顺兵卒踩在脚下,与身边躺着的一名老秦军兵卒,诀别地相视一笑,最后被大顺兵卒砍下头来。   李自成纵马上前,俯视周遇吉的尸体和兵卒双手捧上来的周遇吉人头,深呼吸叹出一口气。   李自成惋惜道:“孙传庭,周遇吉二人,是朕一生最大的敌人,也是朕最敬重之人!”   数以万计的大顺军,挤满了宁武关内,关下和关上都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兵卒。   北风突然刮起,满天飘下细细的雪花,顺字军旗在风雪中迎风飘扬…   躺在地上的周遇吉尸体,满是伤痕的手上依然紧紧的握着大刀,死也不放。   ********************   战后,李自成检前后死将士七万余人,伤亡惨重。对前进十分担忧说:“宁武虽破,死伤过多,自此达京师,大同,宣府,居庸关尽如宁武,吾辈岂有孑遗哉。”《罪惟录》记“后贼陷京师,多有手足创者,皆经战宁武者也。”   大顺军营,李自成军帐。   深夜,狂风不止。   李自成和众将正在商讨战事和前景,大同总兵姜镶降表到,李自成甚喜,厚款之,刚坐定,宣城总兵王承允降表亦到,且以百骑来迎,李自成进大同后欲将姜镶处死,经闯将张天林劝阻而释放。   至此农民军已顺利打通了攻打京城的道路。   又连下居庸关、昌平。   三月初八日,兵至阳和。   十一日,大顺军开进宣府,“举城哗然皆喜,结彩焚香以迎”。   崇桢帝急调辽东总兵吴三桂、蓟辽总督王永吉、昌平总兵唐通、山东总兵刘泽清入卫京城,并号召在京勋戚官僚捐助饷银。   山东总兵刘泽清谎称坠马受伤,拒不奉诏。   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十五日(4月21日),农民军抵达居庸关,杜之秩于关内开居庸关向李投降,导致唐通腹背受敌不得不降。   监军太监杜之秩、总兵唐通不战而降。   同时,刘芳亮率领南路军,东出固关后,真定太守邱茂华、游击谢素福出降,大学士李建泰在保定投降。   三月十六日,李自成部过昌平,抵沙河。   李国桢率领三大营兵防守沙河。   襄城伯李国桢本是纨袴子弟,毫无军事经验,只会夸夸其谈。   三月十七日率领数千新招募的“三大营”兵,大部分是市井之徒,开到沙河布防,望见大顺军来到,不战自溃,李国桢逃回北京。   至此,李自成的大顺军兵临城下,大明朝这场大灾如熊熊烈火顷刻即至,北京城和紫禁城还有崇祯的命运,将会如何走下去呢?

第7章 崇祯的最后时刻(一)

二百多年前,最终朱元璋推翻元朝的残暴统治建立了明朝,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朝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至明末以来已成崩势。   全部的重担压在了一个十六岁登基的崇祯帝身上,至今已是崇祯十七年了。   在崇祯还是十一岁孩子的时候被封为信王,崇祯帝一直害怕被迫害而想要离京外封,过的是战战兢兢的日子。   对于朝廷的腐败和宦官弄权,年岁逐长的崇祯帝更是咬牙切齿痛恨至极,虽然那时候崇祯帝还是一个孩子。   信王朱由检五年以后,明熹宗于天启七年驾崩,在经过多方较劲以后,年十六岁的崇祯登基,改元崇祯。   一晃眼,崇祯帝登基已经十七年,已经是三十四岁的人了。   崇祯帝回想自己的一生,十几岁就当皇帝的自己,那个时候很幼稚不成熟,做过很多错误的事情,枉杀错杀过许多大臣。   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崇祯帝悔悟前尘往事痛彻心扉、彻夜不眠。   虽然做皇帝,崇祯不是一个成熟的皇帝,但是换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做皇帝,其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熟话说,玉不琢不成器,雕刻也需要时间。   比如明熹宗那样躲在后宫当木匠,儿子也没有留下一个,朝政交给魏忠贤把持,最后把本来就日薄西山的大明朝弄成了一个更大的烂摊子传给了崇祯帝。   虽然登基已经十七年了,但是崇祯帝每时每刻都感觉像有无数的火盆在自己脚下烧烤着自己。   很难有一个安稳的时局让自己有时间心平气和生活和工作。   首先是朝廷自己的腐败弄得崇祯帝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每天头昏脑胀,后来又是天灾人祸、反贼此起彼伏,关外清兵屡屡进犯。   崇祯帝不停的想要补救大明江山,但是补了这里另一边又漏了,想要同时补救又力不从心。   于是天灾人祸越演越大,反贼的声势越来越猛,事到如今已经兵临城下。   山海关那边也好不到那里去,明朝最后的精锐之师被清兵拖延在辽东和山海关而动弹不得。   难道我大明就这样断送在朕的手上了吗?   难道大明两百多年的国运真的就要烟消云散了吗?   难道朕真的是一个无能的末代皇帝了吗?   崇祯帝现在无比每时每刻不在思考这些事情,因为京师已经被李自成围得水泄不通了。   崇祯帝悔恨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崇祯帝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己已经花白了头发,面容消瘦,严重失眠了。   已经发黑的眼圈里的眼睛留下清泪,虽然泪水是热的,但是崇祯帝已经感觉不到这样的温度了。   崇祯十七年,还在年初的时候,要是那个时候自己力排众议迁都南京,何以至此如今京师被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悔不当初,但是如今想这些已经晚了,崇祯帝这样想着。   崇祯帝和大臣们还是小看了李自成,高看了孙传庭,高看了大明朝当时还有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关卡。   如果当时自己不催战孙传庭,也许就不是今天这个后果了。   无人的时候,想到此处崇祯帝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但是当时不催战孙传庭的话,山海关也已经危在旦夕了呀,顾此失彼只能放手一搏了。   催战孙传庭,就是寄望孙传庭消灭李自成也好击败李自成也好,那时候孙传庭的秦军就可以拉到山海关与关宁军合力歼灭清兵了。   如果当时不催战孙传庭,要是山海关被率先攻破,清兵南下。   那个似乎后,秦军虽然还在,但是自己也许已经就亡了,要秦军来还有何用呢?   崇祯帝是这样想的。   清兵和大顺兵就像螃蟹的两个巨大的夹子,步步紧逼越来越紧,让大明朝前后难顾、顾此失彼,最终腐败了的大明朝顶不住了。   而天子守国门在和平和无奈的时候选为京师还尚可,要是在战争时期还是天子守国门,那么就算整个国家的躯体再庞大,但是敌人首先斩掉了自己的首级,庞大的身躯就群龙无首、指挥不灵了。   当时还是燕王的明成祖朱棣是就藩北平(今北京),是没有选择的,因为是朱元璋封的。   但是朱棣登基成为永乐大帝以后,还是以北京为京师,就有点恋旧情节在里面了。   朱棣也不可能想到二百多年以后明末在“天子守国门”之下,身躯还有半数,首级却已摇摇欲坠了。   原来属于大明辽东的地方,女真人重新崛起了。   虽然满清这支女真人部落不是宋朝时代金国的女真人部落,满清是爱新觉罗部落,金国是完颜部落。   但是满清女真人也是以此为先祖荣耀从而激励自己,努尔哈赤于是后来建立了后金,但是儿子皇太极于崇德元年(1636年),在盛京(今沈阳)称帝,国号改为清,皇太极的算盘自然又比努尔哈赤的更进一步了。   “天子守国门”真的是正确稳妥的吗?   风险大不大?   如果蒙古和女真人还有倭寇在几百年以后依然和大明并存,击破大明京师是不是最快速最捷径打败大明的军事手段呢?   崇祯帝有时思考着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李自成已经包围京师,其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大明也许就这样亡了吧,崇祯帝这样想着,因为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崇祯帝道:“朕一旦以身殉国,大明南部必将群龙无首,难以统合在一起,也许就是大顺和大清争天下了吧!”   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在李自成还没有把京师包围的时候,崇祯帝急下诏封左良玉为宁南伯,给他的儿子左梦庚封平贼将军,并许诺剿灭叛乱以后就让他们父子世代把守武昌。   当时左良玉在武昌一带战线与李自成和张献忠对峙和战争,虽然拥兵数十万,但是被李自成和张献忠拖缠或击败后元气大伤,一时也是动弹不得。   接到崇祯帝十万火急的圣旨以后,左良玉知道京师危在旦夕,立刻按年月拟定了一份出兵计划交了上去,必要的时候就算丢下武昌也要突破重围北上救驾,如果不救就成了逆贼而大明也要亡了啊,京师的战事进展已经超出了左良玉的意料之外了。   而此时李自成在湖北西部的荆州、德安、承天都布下了重兵,而西边又有张献忠掣肘,虽然还有湖广巡抚何腾蛟以及总督袁继咸部一起对抗李自成和张献忠,但事实上左良玉已经很难抽调兵力突破李自成的重围和甩开张献忠的掣肘和攻杀了,何况武昌离京师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左良玉颤抖着手看着崇祯帝发来的圣旨想着,就算突破了李自成的重兵重围,分兵还是抛弃武昌一带全力上京救驾,京师还挺得住吗?   山海关还挺得住吗?   左良玉又回忆起,朱仙镇一战失败以后精锐尽失、所剩无几,后来归附过来的兵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军容虽然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锦旗弊江,但是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很好地驾驭这些人了。   古时消息闭塞,战时更加的不畅,圣旨上的内容必不能全数告知于众,现下只有左良玉知道了京师已经危在旦夕的消息了。   左良玉又回忆起自己征战的一生,幸亏自己懂得自保和保住些许实力,如果像督师孙传庭那样对朝廷言听计从、瞻前顾后,恐怕现在武昌早就没有左良玉了。   现在大明正在死生存亡之间,个人的利益已经不容考虑,必须不顾一切也要冲破李自成的围堵,进京救驾、击杀叛贼蛮夷,左良玉思考良久终于下了决心。   左良玉心想,李自成在湖北西部的荆州、德安、承天围堵我,西边还有张献忠的蛮缠,我就分兵走南京甚至走海路也要挽救大明江山啊。   左良玉道:“大明二百多年的江山,一定要保住啊,一定要保住啊!”   ※※※※※※※※※※※※※※※※※※※※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   天开始在灰蒙蒙中渐渐的亮了起来,京师已经被李自成围得水泄不通、飞鸟不进,估计天亮大顺兵就会攻城了。   王承恩弯着腰在承干宫宫门外来回渡步,身上穿着深色的朝服,腰间斜插着佛尘,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   承干宫门外两边破例站满了大内侍卫,守护着崇祯帝。   如像往常大内侍卫是不得进入后宫的,最多只能在干清宫守卫,但今日已经不同往常了,皇帝的安全已经到了最重要和最特别的时候。   昨天开始李自成开始包围京师,崇祯帝已经恍神无主、彻夜失眠了,一边部署京师的城防一边使劲的催王承恩宣吴三桂和左良玉前来救驾,只过了一会又问王承恩吴三桂和左良玉的兵到那里了?   山东总兵刘泽清出兵了没有?   李自成的兵是不是已经攻破外城了?   一直忙到深夜,伤心欲绝的崇祯帝想念起田贵妃,实在顶不住了的崇祯帝才在王承恩等人的陪伴下住到了承干宫。   崇祯帝躺在了田贵妃的玉榻上辗转反侧、老泪纵横,看着墙上挂着的田贵妃玉像哭声有一真没一阵的抽泣,过来好久王承恩才没有听到暖阁里发出的声音,崇祯帝已经累睡了。   王承恩布置下了三倍于常的大内侍卫,宫墙和门门窗窗都仔细检查过后,才走出承干宫在宫门外侍候着,因为承干宫是皇贵妃田秀英的寝宫,外来的太监怎能入睡?   王承恩蹲靠着承干宫外的宫墙,大内侍卫送来了被子,王承恩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崇祯帝远些,因为王承恩知道崇祯帝时刻都会需要自己,于是王承恩就这样蹲靠在承干宫外墙边小睡了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天已经灰蒙蒙开始亮了起来,虽然已经三月过半了,但是天气真的比往年冷得多啊。   ※※※※※※※※※※※※※※※※※※※※   崇祯合衣躺在田贵妃的玉榻上,歪斜的盖着田贵妃身前盖过的被子,苍白的脸上略带病容,脸上泪痕纵横。   因为昨夜呼呼累极躺下就睡,也不准宫女帮自己宽衣,也许是害怕李自成随时攻打进紫禁城吧。   明朝中叶以来,皇帝上朝的越来越少,有的甚至和少和臣工见面。   崇祯帝登基以后,竭力矫正这样的错误积弊,日日宵衣旰食,黎明即起,焚香拜天,接着上朝。   像崇祯帝这样基本每日上朝的皇帝,历朝已经少有了。   崇祯帝的睡着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落寞,就连站在床边随时侍候的宫女们看得都泪眼花花,从听来的只言片语里面似乎都感觉到了紫禁城外面已经不妙了。   如果闯贼杀进皇宫里,她们这些宫女也是逃不脱悲惨的下场,很多宫女已经做好了自尽或者投河的打算了。   承干宫里一切按照田贵妃身前的设置,承干宫的宫女太监们也没有解散而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因为崇祯帝看着承干宫里的一砖一瓦、一杯一瓶都会想到田贵妃的样子,还有她身前两人恩爱的美好回忆,所以承干宫里一切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王承恩也早就准备在承干宫外听候宣召,虽然谁也没有睡好,更何况一个六十多的老人。   崇祯帝在玉榻上突然惊坐了起来道:“王承恩…”   在玉榻边和暖阁里外的宫女们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来,王承恩耳尖也听到了崇祯帝的尖叫,大内侍卫连忙打开承干宫的宫门,王承恩快速的低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起精神小快步走向承干宫正殿暖阁。   宫女们连忙端来洗簌的银脸盆和洗脸丝巾,盆里的热水经过宫女试过以后确定温度刚好,立刻送到了崇祯帝面前。   又有两个宫女帮崇祯帝穿好御鞋站到地上以后,又站起来帮崇祯帝打理身上的宫服和头上有些散乱的头发,虽然崇祯帝才三十四岁,头发的头发却已经灰白许多了。   这时承干宫正殿的门外传来王承恩尖尖的嗓音:“皇上,奴婢侯旨。”   门内两旁的宫女接着打开了承干宫正殿暖阁的大门,一股凉风立刻就吹了进来,宫女们冷得哆嗦了两下。   王承恩弯着腰站到崇祯帝三步距离等候崇祯帝发话,与往常一样,王承恩的言行举止做得一丝不苟。   包括说话的口气和力度,走姿作态,甚至低着头的眼神。   崇祯帝挺立着身子,两名宫女用热乎乎的玉手敷着热丝巾轻轻的帮崇祯帝擦好了脸,打点好崇祯帝的行头,几名宫女就默默的退下了。   崇祯帝心事重重道:“移驾,干清宫。”   崇祯帝经过小睡过后,精神神气又恢复了一些,似乎昨天晚上已经想通和想好了一些事情。   王承恩弯着腰道:“皇上…移驾…干清宫…”   崇祯帝于是开步走出承干宫,坐上了准备好的龙辇,就在承干宫门内宫女们缓缓关上承干宫大门的时候,崇祯帝回过头来,深情伤感的看了一眼承干宫里的景色,然后咽了一口气。   崇祯帝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承干宫看望,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龙辇被八人抬了起来,于逐渐明起来的灰蒙蒙天中,消失在承干宫外的宫道上。   ※※※※※※※※※※※※※※※※※※※※   干清宫,正殿。   大殿里人烟稀少,已经没有几个大臣愿意来了,气氛也是悲凉无比。   往日里,臣子们都请求崇祯帝召对,如今李自成包围京师,反而没有人来请求召对了?   为数不多的几个忠臣一见崇祯帝来了,立刻从无精打采、灰心落寞中强打起精神来,排班站好面向崇祯帝。   臣工们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今日听见这句话又和往日的感受不同了,崇祯帝略偏了一下头,牙齿轻咬嘴角抽动,一股股心酸涌上心头中,眼里已经湿润了。   崇祯帝强压住情绪,往前走过御道坐到了龙座上面。   崇祯帝一眼看下去,来的都是一些老臣,平日里那里嘴里口如悬河的臣工,今日尽然一个也没有来,心里顿时愤恨起来。   崇祯帝道:“以前,各地每日都有文书送来,也有许多奏本,可是这几天竟然一封也没有了,都那里去了?”   殿里来的十几个臣工,都是平日直言上谏备受排挤的老臣,有的还是三朝元老。   虽然现在京师戒严了,但是连老臣工都能来,其他的臣工们为什么不来啊。   崇祯帝转头询问身边不远处的王承恩,言语中已经开始绝望了。   崇祯帝道:“城上现在什么情况了?闯贼开始攻城了吗?”   王承恩道:“如今京师内的兵员奇缺,人心惶惶,从沙河退回来的一部分三大营守备西直门和阜成门,而门外准备攻城的正是三大营投降闯贼的兵,而真正的贼兵在三大营降兵后面。”   崇祯帝道:“李国桢误国也,朕命他死守沙河,给吴三桂或者左良玉的救兵争取时间,不想李国桢如此能啊。”   王承恩道:“那些降兵还往城里尽说开城门早投降的话,军心已经涣散了。”   兵部侍郎兼协理戎政大臣王家彦出列道:“臣分守安定门,但从十六日到今日竟然不能登城,恐城上的兵将已经摇摆…”王家彦话还没有说完,伏地泣不成声。   崇祯帝道:“京师戒严以来,这几个月里,你们都卿躬寒暑,尽心尽责,你们都是朕的忠臣,只是不想闯贼不日竟兵临城下,都是朕的罪,朕愧对先祖啊。”   兵部尚书张缙彦:“皇上,城上一定还有忠心的将士,待臣下立刻再去巡视,鼓励将士,此时此刻,臣惟有以一死报皇上知遇之恩啊!”   臣工们齐道:“臣惟有以一死报皇上知遇之恩…呜呜…”   殿上李邦华等老臣们,听了这些话又看见崇祯帝伤心绝望的样子,无不跪地一片痛苦,其声伤心欲绝。   一个朝代即将末亡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   都是这样的无助呢?   半个时辰后,散朝了,崇祯帝和来的臣工们说了很多话,也认了很多往日的错误,只是现在已经悔之晚矣。   崇祯帝交代臣工们速去京师内各门巡视,尽力防守,以待吴三桂的关宁兵救驾!   “天子守国门”话说的不错,但是往往最先破的就是国门,因为敌人也不是蠢笨,而国门一破天下无主,往往国土再大也成了一盘散沙、待宰羔羊。   古人把都城建立在国土居中的位置,一是便于对全国进行统治,二来可以远离前线战场。   长安是整个关中盆地,渭河横穿整个盆地,用水充足,在秦岭与黄土高原间夹杂中。   如果大明的京师是在长安,是易守难攻,东有黄河天险,北有黄土高原南侧的秦岭又自带大河,是天然要塞。   长安小平原地处盆地中央,南有终南山,东有骊山,渭水和灞河是天然的护城河。   长安到洛阳,仅有一条路线,一路都是关卡,真正的易守难攻。   但是李自成的老家就是这个地方,这也是李自成攻破潼关以后占领陕西就能快速推进到京师的一个重要因素。   而南京地属海边,如果有强大的敌国从海边进攻,一样也是“天子守国门”的下场,还不如长安或者洛阳来得稳妥,虽然因为地理因素要往长安运送全国的物资不那么便利,但是安全永远应该放在第一位。   这也是崇祯帝不迁都南京而催战孙传庭决战李自成第一个重要原因,一旦孙传庭击败李自成后,迁都长安远比迁都南京更为安全。   而迁都南京,敌兵南下的话也是守不住的,只是拖延时日而已,到时候敌兵兵临城下还要接着迁都,不如长安易守难攻还能自给自足。   李自成比清兵更难对付,是大明朝廷意想不到和意料之外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太快了,转眼间已经演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崇祯帝知道局势难以挽回了,自己被多尔衮和李自成夹在中间了。   ※※※※※※※※※※※※※※※※※※※※   崇祯帝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王承恩,在内臣中王承恩地位较高,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受钦命负责提督京营守城的重任。   但是连王承恩也指挥不动什么人了,三大营那些残兵和一些内臣好像随时等闯贼兵攻城的时候开门投降一样。   而崇祯帝重新组建的勇卫营只有万余人,号“皇帝禁军”,被内臣卢九德、刘元斌还有勇将黄得功、周遇吉、周应元等出色将领的带领下转战各地平叛,接着奉命讨伐张献忠的大西军。   而在一六四一年,孙应元在与李自成的战斗中,终因孤军无援,被李自成杀死。   周遇吉一六四二年改任山西总兵官,于两年后一六四四年年初在宁武关也战死了。   在李自成占领陕西后,只有勇卫营没有投降,而此时勇卫营的几千将士也与朝廷失去了联系,陷入了四处平叛和自保的淤泥漩涡当中。   崇祯帝知道城上的人心已变,情况万分危急了,想着要想鼓舞守城将士内臣们,恐怕非立刻用银子厚赏不可,但是国库为了剿贼早空了,自己的私房钱也已经全部拿出来了,可以说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而那些王公贵族早前都不肯出银子,现在更别提了。   早知道这些臣子是这样的为人,悔不当初杀了他们就好了。   崇祯帝待孤零零走到干清宫庭院的宫墙边,两名干清宫的宫女跟在身边默默的抽泣着,崇祯帝张开双臂在空中摇动着,身上衣衫不整,头上灰白的发丝也不让宫女们打理,只是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无哭诉着。   崇祯帝哭道:“我不是亡国之君…我不是亡国之君啊…为什么…为什么…”   宫女哭道:“皇上…皇上…”   崇祯帝哭道:“朕没脸去见祖宗…朕没脸…大明江山丢在朕的手里啊…”   宫女哭道:“皇上…皇上…呜呜…呜呜…”   紫禁城前朝三大殿和后宫三大殿是不种树的,崇祯帝此时就很像找一颗树捶打,好解心中的愤慨屈辱,这已经成了崇祯帝的一个习惯了,而此时干清宫里是没有一棵树的,这是为了突显皇家的威严,所以崇祯帝此时只能捶打干清宫的院墙了。   崇祯帝背对着宫女哽咽到:“朕十六岁登基以来…这些王公大臣就看不起朕…处处为难朕…致使朕的旨意不能有效的执行…今日这些人竟然都离朕而去…离朕而去啊…”   两名宫女一齐跪下痛苦起来,她们从八九岁就进宫了,后宫就是她们的家,如今皇帝绝望伤心,国家将亡,想起后面的事情一阵阵寒冷涌上心头。   这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两声炮声,“嘭…嘭…”   崇祯帝转身面对两名宫女,惊慌中保持镇定道:“什么声音…是炮声…闯贼攻城了…贼兵他们攻城了呀…”   崇祯帝经慌意乱的向干清宫暖阁跑去,急急的说道:“快传…王承恩…王承恩…”   一名宫女听见炮声依然脚软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另一名勇敢的宫女领命后打开干清宫大门,传皇帝的口谕叫大内侍卫火速召王承恩见驾。   一名大内侍卫领命后,便急忙的朝外朝三大殿跑去传达圣谕了。   宫女又朝二十多名守护在干清宫大门外的大内侍卫道:“你们要忠君爱国,尽职尽责。”说完就转进了干清宫叫人关上了干清门。   大内侍卫们顿时打起精神起来,手里紧握着武器,一刻也不敢松手。   ※※※※※※※※※※※※※※※※※※※※   干清门。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禀明投降闯贼的太监杜勋求见,崇祯帝狠的牙痒痒知道必是闯贼派来的,在王德化面前痛骂了杜勋一通,想了一下决定在干清门外审问杜勋,叫人把御案和御座摆好,看看杜勋怎么说。   王德化领着浑身颤抖的杜勋来到干清门,只见几十名太监和大内侍卫已经严阵以待了。   王德化也是内心颤抖,生怕崇祯帝发怒起来杀掉杜勋连坐自己,两人在干清门等候良久,王德化退立一侧侍候,杜勋见到这样的阵仗和气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颤抖无力,他跪下,以头伏地,不敢仰视。   杜勋心知今天九死一生了,但是如果不来李自成也要处死自己,只有置死地而后生了。   虽然李自成已经兵临城下,攻进紫禁城不是难事,但是杜勋是从小就被崇祯帝培养出来的领兵太监,见着了皇上便开始难以呼吸了。   干清宫内传来一名太监的声音:“圣驾到!”   杜勋一听呼吸顿时停顿了一会,然后才在浑身颤抖中呼出气来,已经不眨眼的眼睛呆滞的看着地面,杜勋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会让自己丢掉性命。   双手从袖口伸出并拢平贴在地面上,以示并无武器,但是手掌也在不断的颤抖着。   崇祯帝在十几名太监的拥簇下,走出了干清门坐到了御案后的御座上,崇祯帝看着跪伏于地的杜勋,打起精神脸上充满愤怒之色。   崇祯帝挺直腰端坐在御座上,心里知道自己一边要做足皇帝威严也要让杜勋说出闯贼的意思出来。   或许自己的一线生机就有了,只要保住性命,其他的事情可以再论。   杜勋是崇祯帝培养出来的领兵太监,派他到宣府监军,抵御闯贼东犯,却不想他私开居庸关大门投降李自成,而置唐通腹背受敌不得不降。   杜勋作出这样的事情,可谓是极大了背叛和伤害的崇祯帝和大明王朝,是诛九族的罪。   如果杜勋在居庸关誓死守关,李自成也不能这么快就抵达京师了,吴三桂或者左良玉就有时间领兵前来救驾了。   所以杜勋是大明最大的叛贼之一也不为过,哪怕杜勋、唐通只顶住几天的时间,左良玉来不急的话,吴三桂的关宁军是一定能到达京师的。   所以崇祯帝恨死了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领兵太监杜勋,现在还是先听他道明来意,看看闯贼到底是什么意思。   崇祯帝俯首无声的看了一会跪伏于地的杜勋,见他浑身颤抖不能止,恨不得立刻将他斩杀于此,但是崇祯帝此刻要忍住这样的想法,为了自己为了大明的江山。   崇祯帝怒道:“朕命你去宣府为何?你却如何?”   杜勋一听崇祯帝算旧账,冷汗直出,颤栗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崇祯帝怒道:“既已投降闯贼,何敢还来见朕,算朕不敢杀你吗?”   杜勋按照自己早就编好的段子,急急道:“当时是官兵开门迎敌,奴婢喝止无用,还被将士挟持见很闯贼领赏,奴婢本想一死了之,却慢了半步…”   杜勋本想继续说,被崇祯帝一手猛拍御案打断,断然不再相信杜勋的话了。   只见杜勋跪伏的身下地面已经被他自己的汗水浸湿一片。   崇祯帝怒道:“闯贼为何派你前来,立刻奏明。”

第8章 崇祯的最后时刻(二)

年仅三十四岁的崇祯帝,样子苍老的仿佛四五十岁一样了,脸上和神情中已经没有了三十多岁青年的精神气貌。   操劳过度的双眼如果不是因为充满怒气而显得有神,整个人好像已经极度憔悴和彻底绝望了。   刚刚从干清宫里准备出来的时候,崇祯帝还是蓬头散发神经兮兮的样子。   如果不是常伴身边侍候的两名干清宫宫女的再三提醒,崇祯帝都不会让人帮自己整理衣着而只想着提剑一下刺死杜勋。   经过宫女们的劝阻以后,崇祯帝极少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袍服,一股心酸顿时涌上心头来。   只见身上穿着的是补丁东一块西一块的灰色袍服,灰白的长发也不让宫女打理而随意披着,这那里是一位皇帝啊?   崇祯帝慢步走到镜前,被自己憔悴无神的样子吓了一跳,剑眉下的星目又湿润起来,怀疑镜中之人是不是自己。   两名宫女轻轻的扶着崇祯帝坐到凳子上,翠儿从翠绿的袖口里伸出白皙的玉手开始帮崇祯帝打理灰白的一头长发。   捻着玉梳的玉手轻颤着一丝不苟的梳理崇祯帝的每一丝灰白发丝,梳理整齐后接着戴上网巾和束发冠,翠儿的玉手最后再帮崇祯帝稳妥的戴上巾帽。   整个过程翠儿双眼都是湿润的,时不时的酸楚涌上心头而抽泣几声。   穿着一身翠绿宫装的翠儿身后荭儿慢步端来了崇祯帝的一件蓝色袍服,这件袍服上面没有补丁,平时被荭儿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衣柜里。   崇祯帝说过这件袍服是皇后娘娘在崇祯帝三十岁生辰那天送给他的,崇祯帝特别珍惜这件衣服。   粉红色宫装的荭儿见翠儿帮崇祯帝打理好头发了,轻轻移到崇祯帝身边,然后慢慢的蹲低身子托住崇祯帝的身子慢慢站立起来。   翠儿见崇祯帝站起来了后,轻轻移到崇祯帝的背后,从翠绿色的袖口里伸出玉手托起崇祯帝的双手。   接着荭儿麻利的替崇祯帝套上蓝色的袍服,并且在穿好后围着崇祯帝转了两圈,抚平衣服上的不平之处。   荭儿和翠儿又轻轻扶着崇祯帝坐下,然后轻巧的端来了盛满热水的银盆,两人开始为崇祯帝洗脸。   荭儿卷起粉红的衣袖,一双白皙的玉手钻入银盆里温热的水中,然后手掌朝上。   翠儿把白色的丝巾展开轻轻放到荭儿的手上,丝巾遇水就湿了。   荭儿的白皙玉手在热水下面接住白色丝巾然后在热水里轻轻的搓揉几下,然后捻起丝巾悬空于银盆之上拧干,白色的水蒸气便飘荡开来。   崇祯帝闻到了水蒸气和荭儿翠儿身上清香的混合气味,顿时眉头舒展开来了。   翠儿展开的玉手在崇祯帝的视线里抚在了额头上,这样是为了荭儿侍奉崇祯帝洗脸的时候不弄湿巾帽。   接着崇祯帝的视线看见荭儿双手展开冒着水蒸气的丝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擦拭抚摸,荭儿与往常一样,手部的动作非常的轻柔,崇祯帝此时终于感觉到舒适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休息起来。   崇祯帝闭上眼睛冥想的时候,又感觉到了宫女温暖的玉指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面轻轻的按揉着。   温暖的玉指只轻轻的转动几下,崇祯帝就猜到了是谁的手指而露出了难得的微微笑意。   崇祯帝道:“是翠儿的手法。”   翠儿道:“皇上,猜对了。”   崇祯帝道:“翠儿的按摩手法最得朕意,荭儿的歌曲能唱酥人心。”   荭儿道:“奴婢愿意为皇上唱一辈子!”   崇祯帝道:“怎能为朕唱一辈子,等大明打退乱贼了,朕就让你们出宫,给你们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翠儿道:“皇上,奴婢年才十九,奴婢愿意侍奉皇上一辈子,奴婢不愿意出宫。”   荭儿道:“我们这些宫女八九岁就入宫了,不是被自己的亲人卖的就是被恶人抓来卖的,宫里早就是我们唯一的家,奴婢们都愿意一辈子都不出宫的。”   崇祯帝道:“宫里人口众多,国难当头,宫里现在已经养不起许多人了,朕也许也要离开这世上了。”   两名宫女听见崇祯帝讲出伤悲话,凤眸俱都盈眶,双双移到崇祯帝身前跪伏,开始哭泣起来。   荭儿翠儿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慢慢站了起来,俯首悲伤的看着她们两人,自己的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   荭儿和翠儿都是崇祯帝当年亲手从几千名宫女中挑选出来的,当时周皇后想选自己调教好的另两名叫丝儿和茗儿的宫女来侍奉自己,崇祯帝都没有同意。   崇祯帝心算当年选宫女那天,在宫女人群中只转了一小会,就被纯真无比的荭儿和翠儿吸引住了。   那年,荭儿才是八岁,翠儿才是七岁。   崇祯帝还记得,她们两人都是被自己的父母卖进宫里的,时间一转眼已是崇祯十七年了啊。   崇祯帝见跪伏在地的荭儿和翠儿,只见她们宫装下纤细蛇腰不堪一握,后面隆起了圆翘的臀部,随着她们不时伤心的抽泣,在崇祯脚下柔弱的身子轻轻蠕动着,模样可怜兮兮的。   崇祯帝不敢多想,荭儿和翠儿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崇祯帝知道两人属意自己,但是崇祯帝的心里最爱的是田皇贵妃,崇祯帝的嫔妃不多,算起来只有几位嫔妃。   崇祯帝虽然是一个固执的人,但是崇祯帝也是一个很专情的人,在梦里常常喊道都是田秀英的名字。   而那些皇亲国戚们那个不是几十甚至上百的妻妾啊,居然女人比皇帝拥有的还要多得多。   但是国难当头,他们却没有几个拿出银子为国解忧报效国家的。   崇祯帝忽然想起了什么而精神一振,剑眉下的星目开始聚精会神射出皇帝威严的目光。   崇祯帝道:“该是见杜勋,这个叛贼的时候了。”   ※※※※※※※※※※※※※※※※※※※※   跪伏在地的杜勋生怕崇祯帝杀掉自己,讲的每一个字都快速想个几遍,惶恐自己脑袋随时就落到地上了。   杜勋慌忙道:“贼说,亲率二十余万精兵已兵临城下,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马接应,吴三桂的五万余关宁兵见京师被围必不敢前来而停滞在山海关观望徘徊,贼说皇上就不要期望吴三桂的救兵了。”   崇祯帝大怒道:“乱贼这是胡说,吴三桂全家都在京师,吴三桂的关宁铁骑立马就会到来,到时候京师三大营和关宁铁骑夹击贼军,贼军必败。”   杜勋慌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这是贼说的,贼还说……”   崇祯帝大怒道:“还说了什么,不要吞吞吐吐,从实招来。”   杜勋慌道:“贼还说,三天便可破城,待城破之日,百姓平白无故遭殃……”   崇祯帝大怒道:“贼到底叫你来,说什么?”   杜勋慌道:“皇上,恕奴婢死罪,奴婢才敢实奏。”   崇祯帝心想李自成难道是想封王割地?   如果是封王,现在逼不得已权宜之计也是可以封给他的。   如果是封王必一定要他退兵才给封,以解燃眉之急。   杜勋慌道:“贼说,知道大明是被一般臣子搞坏的,贼说自己原来也是皇上手下的一名驿足,虽然二十余万大军围城,但是不忍心攻城。”   崇祯帝疑虑道:“贼到底要什么,快说!”   杜勋慌道:“贼要…要,贼想效法尧舜禅让之礼,请皇上退…退位,永保富贵,接着还可以率领二十余万大军直奔山海关扫平清兵…还有……”   崇祯帝一听他说完,怒火冲顶,闯贼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接受的极限了,崇祯帝是宁愿死也不会亲手拱手让江山的。   那样的话,崇祯帝将无法面对世人和列祖列宗了。   崇祯帝大怒道:“乱贼休想,朕就是玉石俱焚也不干休,就叫他攻城试试,吴三桂和左良玉的兵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他进退不得,必败无疑。”   杜勋此时只想保住自己的脑袋,知道崇祯帝此时外强中干,也恭敬附和。   杜勋慌道:“是,是,是,皇上说得对,奴婢也和贼说,或许攻下京师,但清兵必将南下,席卷山西和山东,到时候腹背受敌,清兵在东和北攻打顺,南明在南方攻打顺,到时候就连张献忠也可能撕破脸反过来打顺,顺将被四面围攻…”   杜勋话还没有说完,前言不搭后语,崇祯帝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崇祯帝只知道李自成想要让自己退位给他做皇上,这样的万万不可的。   崇祯帝转头望向王德化,失望又绝望的看着他,崇祯帝的眼神望的王德化惊心动魄,立刻跪伏在崇祯帝的脚下。   崇祯帝道:“你这个奴婢就是这样领着她来和朕说这些话的?”   王德化慌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万万想不到她能说出这些话来。”   执政已十七年了的崇祯帝,在听完他们这些话以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崇祯帝知道李自成早在长安就称帝了,现在大军兵临城下把京师围的水泄不通,还用自己让位吗?   而杜勋拐弯抹角的讲了这么多话,无非是和自己谈判讨个好价钱,然后在贼的面前邀功而已。   王德化呢?   是为自己的后路而带杜勋来见自己的吧!   崇祯帝内心里感觉到阵阵的心寒,周围的人好像一个个全部都背叛了自己,多想立刻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温暖的地方抚慰自己啊。   但是为了拖延李自成攻城,等待吴三桂和左良玉的救兵到来,先作缓兵之计吧。   崇祯帝道:“如果朕不同意呢?”   杜勋道:“如果奴婢不在申时回去复命,贼就要立刻攻城了。”   崇祯帝思忖道:“你速速回去,使贼上体朕心,不要攻城,能退兵更好。朕明日早朝与重臣商议再做定夺。”   杜勋一听崇祯帝这话,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连忙打起精神不断的磕头。   杜勋道:“皇上圣明,万民之福,大明之福。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抬头看看天,太阳在重叠在一起的外朝三大殿后面照耀着紫禁城,崇祯帝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皮,剑眉微蹙星目又湿润了。   崇祯帝不愿意当着这么多认的面前流泪,立刻从御座上起身朝干清宫走去。   身边的太监还来不及喊“起驾”二字,便无言的拥簇着崇祯帝离开了干清门。   阳光照耀在崇祯帝的背影上,他显得是那么的瘦弱,如同一个弱书生一样,在数十人的拥簇下,干清门关上了大门。   明日的阳光,如果还是天晴,能不能还这样照耀着这位大明天子。   而在崇祯帝自己的内心里面,似乎已经做好了什么准备了。   王德化和杜勋跪伏在地上目送崇祯帝离开,一见干清门一关闭,王德化便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还惊慌失措的杜勋,一脸鄙夷。   王德化关怀道:“还是赶快走吧。”   还跪在地上失神的杜勋听到王德化的话,一下就清醒了。   立刻想要起身,只是跪伏得久了加上神经紧张劳累,四肢酸痛无力,差点起不来。   王德化上前拉了一把杜勋,才把他拉起来。   王德化知道杜勋这一回去,或许就成为李自成的红人了,以后说不定还要靠着他呢。   杜勋见王德化搀扶自己,这个是以前没有过的,王德化和曹化淳是宫里辈分资格最老权利最大的,接下来才是王承恩。   王德今天帮自己也是为了他自己以后的利益而已,但是太监或者本就是互相利用而已,真感情的少之又少。   杜勋感激道:“宗主爷说的是,奴婢立刻就离开京师。”   王德化把杜勋送出午门以后,不敢再送了,在午门口拍拍杜勋的背,然后扶她上马。   杜勋坐在马上,回头看着王德化抱拳行礼。   杜勋感激道:“宗主爷,保重。”   王德化道:“大家都保重。”   杜勋急忙的马鞭一甩,骑马飞奔而去。   先到长安右门,再到阜成门,准备接应他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杜勋立刻登上城楼,缒城而下,去和大顺皇帝李自成复命去了。   ※※※※※※※※※※※※※※※※※※※※   杜勋回去见着李自成以后,说明的崇祯帝的意思,李自成思忖着崇祯帝这是在用缓兵之计,等待援军。   如果真是那样,吴三桂和左良玉的兵同时杀来京师,对大顺却是非常的不利,会收到城内和城外的夹攻。   李自成寻思了一会,在钓鱼台行宫召集了牛金星、李双喜、刘宗敏、宋献策、李岩等重臣商议。   李自成道:“崇祯果然骨子硬,宁死不让位,汝等以为如何?”   李岩道:“事不宜迟,我大顺应该饱餐一顿后,立即攻城才是上策。”   李双喜道:“父皇,臣愿做先锋,直捣紫禁城,活抓崇祯。”   李自成听到李双喜这么多,哈哈大笑,很欣慰有这么个好义子,或许将来坐定江山以后,大位真该传给他了。   李自成志得意满道:“既然这样,就这么说定了,吃饱了,开始攻城,推翻腐败的大明朝,解放全天下。”   众人齐喊道:“吾皇英明,大顺必胜,吾皇英明,大顺必胜。”   李自成看着众将个个精神抖擞,威武不凡,哈哈大笑。   李自成感觉自己离天下人越来越近了,用手摸着自己的胡须,双眼中射出皇帝的威严目光。   李双喜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看着皇上。   李双喜询问道:“那个杜勋怎么处理?赏还是…?”   李自成一听这个名字,眉头微蹙,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思忖了一会。   李自成道:“这个人不留,他能背叛恩主崇祯以后也会背叛朕,杀掉。”   李双喜听到皇上的口谕后,单膝跪下,一拳碰地领命。   李双喜道:“臣领命!”   牛金星道:“吾皇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是大顺之福,天下万民之福啊。”   李自成道:“呵呵呵,丞相说笑了,他还需要历练呢。”   刘宗敏道:“大哥,我正想杀他个痛快呢,想起以前被明军撵着炮逃跑的样子,我就不痛快,我非要杀他个鸡犬不宁。”   宋献策道:“将军,不可枉杀,我大顺初如京师如果枉杀,会不得人心的,那样不利于我们的统治。”   李岩道:“军师说的对,如果我们进京以后枉杀拷掠,那么我们就在京师站不住脚了,清兵就有可乘之机,吴三桂可能就会转向投降满清。”   李自成道:“以后的事情再论,现在先拿下京师再说。”   众人齐声道:“遵命!”   ※※※※※※※※※※※※※※※※※※※※   杜勋出城后不到一个时辰,大顺开始攻城了,申时还未过。   李双喜领一军老营的精锐三万人攻打彰义门,刘宗敏领一军老营三万人攻打西便门,李自成亲率十几万人在后面助阵,攻城开始了。   “砰…砰…砰…”   李双喜这边才刚开始放炮,守彰义门的内臣和三大营残兵就已经开城门投降了,李双喜喜笑颜开,亲率五千老营精锐骑兵入城门。   刘宗敏这边也才一放炮,西便门也开城门投降了,大顺军鱼贯入城门,锦旗层层叠叠移动着。   不到一个时辰,其他外城诸门也都不战而降,全部都打开城门投降了。   李岩骑着马一路追随李双喜进入外城,李岩看着投降的三大营残兵和内臣(太监)一个个都饿得面容消瘦的样子。   李岩知道崇祯肯定是发不出军饷了,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投降的,李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兵不血刃进京师最好了,这样大顺军的实力可以完整的保持的,以后对于多尔衮和吴三桂胜算就大了。   李双喜回头看着军师李岩,笑着道:“军事,你在想什么?”   李岩道:“没事,臣在思考大顺军进入紫禁城以后的事情。”   李双喜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他们全部都在想着进宫分女人分银子呢!”   李岩一听这话,微蹙眉头低下头,双手抱拳行礼。   李岩道:“还是听听皇上怎么说吧。”   李双喜道:“对,听皇上的。”   ※※※※※※※※※※※※※※※※※※※※   刘宗敏骑着马站在三大营降兵面前,后面是一千老营的精锐骑兵守护着刘宗敏。   刘宗敏道:“你们为何不站而降?”   降兵道:“将军,我们肚子都吃不饱怎么打仗?何况我们都是支持大顺军的,大顺万岁,大顺万岁。”   突如其来的降兵“万岁”声惊扰了刘宗敏坐下的战马,战马一扭头想要走开,被刘宗敏死死的拉了回来。   刘宗敏用手拍拍战马的脖子,然后抚摸安抚战马。   刘宗敏道:“不怕,不怕,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了。”   宋献策骑马跟上来道:“快来人,发粮食给降兵,看他们饿得慌了。”   降兵:“我们真的是饿得要死了,从年初开始军饷就发不下来了,如果我们吃得饱可能不会投降的。”   降兵:“我们以后就跟着大顺效命了,只要有饭吃,我们的命就是大顺的了。”   刘宗敏拍着胸脯道:“哈哈,跟着大顺,有吃有喝有,还帮你们成家。”   降兵大喜道:“成家也帮吗?我已经三十好几了,因为家里穷还成不起家呢!”   刘宗敏道:“等天下太平了,大顺要建立一个人人可以吃饱饭的大顺朝,这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情呢!”   宋献策道:“将军说的好,天下是该换主了,大明腐朽不堪,百姓生灵涂炭,如果再这样下去,明朝王室的子孙就会越来越多,老百姓肩上的担子就会越来越重,那样下去的话,百姓迟早要反的。”   刘宗敏道:“说得好,想我一个铁匠,如果有饭吃谁还会造反啊?像皇上,以前不也是一个驿足吗?不…呸呸…我这张最该抽。”   宋献策哈哈笑道:“呵呵呵,皇上都管不住你这张嘴呢!”   ※※※※※※※※※※※※※※※※※※※※   李自成骑着战马立在十几万大顺兵阵前面,仰望着北京外城,心里是复杂的。   想起以前自己当驿足的时候,为了领那一丁点工钱拼命的干活,结果还是被崇祯解雇了,如果崇祯不整顿驿站的话,今天就没有李自成这个大顺皇帝了,或许自己会一辈子老老实实当差为崇祯不停的传报军情吧。   丞相牛金星骑马走到李自成身侧,马头不敢和李自成齐平,看了一下大顺军先锋进入外城的画面,然后又望向李自成,在幻想着以后自己辉煌腾达的好日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牛金星道:“吾皇威武,明军不战而降,想那吴三桂不日也会投降我大顺。”   李自成道:“想那多尔衮也会拉拢吴三桂吧,如果吴三桂投降满清,以后的仗就不好打了。”   牛金星道:“皇上,何出此言?”   李自成道:“崇祯自尽的话,或许吴三桂就会以为君报仇为名号与我们对抗,这样一来吴三桂投降满清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牛金星道:“臣以为,吴三桂未必敢这么做,我大顺比满清强大许多,他全家一定也在京师,吴三桂会权衡这些的。”   李自成道:“怎知吴三桂全家会在京师呢?”   牛金星道:“如果崇祯不控制住吴三桂全家在手里,他怎么能放心让吴三桂在山海关带兵呢?崇祯不怕吴三桂投降满清或者大顺吗?”   李自成道:“是的,是的,但愿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牛金星道:“我大顺一定会统一天下的,放眼天下谁有实力还能与我大顺抗衡?就算左良玉扶持南明的王室为新皇,左良玉是什么人?他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躲在武昌都不敢出战了。”   李自成道:“那你觉得满清的实力怎么样?”   牛金星道:“我大顺还没有和满清打过仗,但是我知道辽东地广人稀,清兵多次南下掠去二三十万人口,但估计总人口不是不足百万人,满清拿什么和我们大顺打?”   李自成道:“那他们最多能出动多少兵力呢?”   牛金星道:“臣估计满清最多能出动五万兵力就不错了,如果出动十万人,那么他们十岁的孩子和老头都要上战场了,呵呵,他们拿什么和我大顺争天下?”   李自成道:“有一种人叫做疯子!”   牛金星道:“臣以为,满清虽然骑兵战斗力很强,屡败明军,但是他们识时务的话,听到我们拿下京师了,应该会来求和的。”   李自成道:“如果满清来求和,怎么办呢?”   牛金星道:“臣以为,大顺可以来个缓兵之计,将辽东的一些土地划给满清,然后我们攻打吴三桂和左良玉还有张献忠的大西军,最后再调转枪头收拾满清。”   李自成道:“为什么先打左良玉和张献忠呢?”   牛金星道:“吴三桂不是我们的对手,他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座关卡而已,区区五万余人吧,粮饷没了崇祯的支持,吴三桂就会投降的。”   牛金星道:“臣以为,满清比左良玉和张献忠更难对付,而且满清地处东北,那里冰天雪地,地广物薄。一是与他们交战难度提高,他们大多是骑兵又熟悉地形,我们追也追不上,他们每次和明军交手,一旦不敌就溜之大吉。二是地广物薄,我们拿下那里也捞不着什么油水,所以应该放到最后攻打他们。”   李自成道:“说的有道理,朕以为蒙古人也不是真的降服着大清,我们可以先帮蒙古脱离满清的统治,然后培养蒙古人先和满清打消耗战,最后我们抽出机会兵分两路一举拿下满清和蒙古。”   牛金星听完李自成的一番雄心壮志的豪语,顿时对李自成佩服的五体投地,坐在马上向李自成双手抱拳行礼,双眼充满崇拜的目光,因为李自成刚才的一番话,牛金星从来没有想过。   牛金星佩服道:“吾皇,高瞻远瞩,臣佩服至极,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李自成坐在马上,望着大顺军开进京师外城的景象,思忖片刻。   李自成道:“朕以后不但要征服满清和蒙古…还要征服倭寇…就连善战的广西狼兵也要征服…更要打出一个比元朝还…要…大…的江山…到那个时候…我许你们的子子孙孙去为我去镇守,天…涯…海…角…!”   牛金星再听见李自成的豪言壮语,惊喜万分,立刻下马跪伏于李自成战马脚下,然后慢慢的抬头仰望大顺皇帝。   牛金星缓缓道:“臣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时,李自成身后的十几万大顺军,大喊起来,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阵容壮观无比。   大顺兵们喊道:“皇上万岁,大顺必胜,皇上万岁,大顺必胜。”   李自成听见将士们的呐喊,气血激荡,突然扬鞭,策马奔腾,登上一块土堆,这里的视线又比原来辽阔许多。   李自成扯动缰绳,使战马慢慢后退,又再鼓动战马向前奔腾,战马跑到土堆尽头见主人还不愿意停止,见土堆也不甚高,扬起马蹄,后蹄一蹬,飞跃了出去。   从京师外城的后面,阳光照射了过来,打在一人一马的身上,仿佛披上了金色的战甲,李自成的雄姿展现在十几万大顺兵眼前。   在空中,李自成一手紧抓马缰绳,一手抚摸战马的鬃毛,剑眉下的星目看一眼京师,再看一眼战马。   李自成自豪道:“乌龙驹…天下…就在眼前…随我进去吧…”   固若金汤的京师,当年在皇太极的铁蹄下都不曾被攻破,今日终于被李自成打开了,这个是一个王朝经历几百年后的必然结果吗?   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流淌过许许多多朝代,每个朝代的开始与结束,都是历史最震撼的时刻。

第9章 崇祯的最后时刻(三)

干清宫。   干清宫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   面阔九间,进深五间,高二十米,重檐庑殿顶。   殿的正中有宝座,两头有暖阁。   台面至正脊高二十余米,檐角置脊兽九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   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明间前檐减去金柱,梁架结构为减柱造形式,以扩大室内空间。   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后檐设仙楼,两尽间为穿堂,可通交泰殿、坤宁宫。   殿内铺墁金砖,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四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干清门相连。   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的不只是干清宫,而是后三宫都共用了这块宽阔的汉白玉石台基,成为了一个整体,高低俱都相等。   共用的这块整体结构的月台,是三层结构,具有防备的作用,需要时可以站满三层大内护卫,每一层的视角都有高低不同的视点。   ※※※※※※※※※※※※※※※※※※※※   黑鹰从云层的空洞中坠下,在空中华丽的旋转鹰身,风中猛扇巨翅飞向紫禁城,飞越午门,飞越皇极殿、飞越中极殿、飞越建极殿。   黑鹰瞧见干清门了,挥舞巨翅的速度缓了下来,尖利的鹰嘴朝天鸣叫一声,巨翅再次扇动飞越干清门。   鹰眼左顾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停落在干清宫的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上。   黑鹰在干清宫殿顶上舒展了两下巨大的翅膀,低下头用鹰嘴梳理了两下翅膀上的漆黑羽毛,然后抬头仰望重叠在一条线上的三大殿背后的渐沈夕阳,大顺的兵已经进入外城了。   黑鹰焦急的原地旋转两圈,然后又跳到了殿顶檐角上的脊兽身上,俯视干清宫东暖阁,暖阁里烛光摇动,崇祯帝就在东暖阁里,他坐在御座上,一手按在御案上,正书写着什么,两名宫女正在两边侍候着。   黑鹰突然热泪涌出不止,不愿意再逗留在这个伤心地,展翅高飞向外朝三大殿而去,不一会已飞越午门出了紫禁城。   黑鹰去意已决而飞快扇动巨翅,突然好像于心不忍悬停于空中,黑鹰又回首望向干清宫方向,热泪再次涌出,又折回展动巨翅重飞向干清宫,在干清宫东暖阁上方滴下了最后的热泪。   那滴落的热泪并不孤单,因为开始落下绵绵细雨陪伴它,黑鹰见细雨靡靡不怕自身湿了羽毛,反而露出获得慰藉般的笑意。   最后黑鹰猛扇动巨翅展翅高飞,再次入钻入了云层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   干清宫,东暖阁。   内阁首辅魏藻德跪伏在崇祯帝御案前面,浑身颤抖不止,默不作声。   崇祯帝身上还是那件蓝色袍服,头上是网巾和束发冠与巾帽,烛光下,崇祯帝的脸显得光润了些。   崇祯帝一手拿着年初自己下的第五次罪己诏,阅览着。   一手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因为有臣子在的缘故吧,崇祯帝表现出皇帝的威严架势。   崇祯帝道:“你是群臣之首,如今国难当头,还有何法救国?”   魏藻德跪伏于御案前,沉默无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浑身颤抖。   魏藻德:“……”   崇祯帝道:“朕嗣守鸿绪十有七年,祖宗托付之重,不想今日无一人可解朕忧。”   魏藻德:“……”   崇祯帝道:“退下…”   魏藻德慢慢的起身,面对崇祯帝慢慢的退出东暖阁,临出门前,魏藻德面向崇祯帝再次跪伏于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去了。   荭儿见魏藻德一走,外面风把细雨刮了进来,刚想要关门,外门却有一名宫人来到,荭儿一看是技师陈圆圆,便迎了进来。   陈圆圆一身鹅黄色端正宫装,神情平静又隐藏忧愁,来到御案前跪伏于地,然后抬头望着崇祯帝。   陈圆圆道:“皇上,家宴快好了,皇后娘娘和嫔妃还有公主都传了。”   崇祯帝没有抬头看风华绝代的陈圆圆一眼,依然独自沈浸在痛苦中,用手上的毛笔不断的写着些什么。   崇祯帝道:“朕,马上就到,你先去吧。”   陈圆圆道:“臣妾遵旨。”   陈圆圆优雅的站起身子,坠地宫裙下的三寸金莲缓缓后退,退到暖阁大门边后,陈圆圆双眼湿润着抬起螓首看了一眼崇祯帝,不堪一握的蛇腰轻轻一转,便走出了东暖阁。   翠儿见陈圆圆一出暖阁,就从长袖中伸出玉手把暖阁的门给关上了,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外面只有风和细雨在空中彼此追逐。   ※※※※※※※※※※※※※※※※※※※※   风从窗的缝隙钻了进来,吹动御案上烛台上的烛火,烛光便不停的微微晃动起来。   崇祯帝道依然坐在御座上,手上拿着毛笔一遍遍的在新的御纸上,抄着年初的第五次罪己诏里的一些字句。   华夏历史上第一次明确地颁布“罪己诏”的人是汉文帝,罪己诏等于皇帝打自己的脸,自古也没几位皇帝给自己下罪己诏的,崇祯帝就是其中一位。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   荭儿和翠儿见崇祯帝又在怪罪自己了,两人轻移到了崇祯帝的身边,荭儿替崇祯帝磨墨,翠儿哪来了一件披风给崇祯帝披上。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所以使民罹难锋镝,蹈水火,堇量以壑,骸积成丘,皆朕之过也。”   泪水在崇祯帝的眼眶再也留不住了,而流了下来,翠儿用自己的丝巾帮崇祯帝擦拭泪水,感觉泪水是火热的。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使民输驺挽栗,居送行赉,加赋多无艺之征,预征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   荭儿默默的修长白皙玉手,打着颤继续缓缓默默,荭儿坚强的忍住自己就要夺眶的泪水,微张红唇,贝齿轻咬下唇。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使民室如悬磐,田卒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泣风而绝命,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存至,师旅所处,疫蔓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丛室家之怨,又朕之过也。”   崇祯帝忍不住了,放下毛笔,仰身在御座上,脸上是伤痛和屈辱混杂不服气的神情,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只一会,崇祯帝又捻着毛笔继续开始写。   崇祯帝边写边念道:“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前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朕抚驭失宜……忠君爱国,人有同心,雪耻除凶,谁无公愤!”   崇祯帝的屈愤爆发,狠狠的把毛笔丢到地上,然后站了起来,步履瞒珊的走下东暖阁大门,边走边开始抽泣。   崇祯帝抽泣道:“朕以藐躬,上承祖宗之丕业,下临亿兆于万方,十有七载于兹。政不加修,祸乱日至。”   崇祯帝突然跪到了地上,并向前爬行,用手打开东暖阁的大门,外面的风和雨一下就打到了崇祯帝的身上和脸上。   崇祯帝抽泣道:“抑圣人在下位欤?至于天怒,积怨民心,赤子沦为盗贼,良田化为榛莽;陵寝震惊,亲王屠戮。”   荭儿和翠儿见此立刻跑过来,想要关上暖阁的大门,不让风雨侵袭崇祯帝。   但是被崇祯帝轻轻的一推,两人便受不住男人的力量,跌倒在暖阁的地上。   荭儿翠儿齐声道:“皇上…皇上…呜呜…”   神经兮兮的崇祯帝这时跪在地上爬出了暖阁,爬到了宽阔的月台,崇祯帝抬头仰望明月,哭诉着。   崇祯帝抽泣道:“国家之祸,莫大于此。今且围困京师,突入外城。宗社阽危,间不容发。不有挞伐,何申国威!朕将亲率六师出讨,留东官监国,国家重务,悉以付之。”   荭儿激灵,见崇祯帝不肯回暖阁,立刻从暖阁的地上捡起刚才滑落的披风,再跑出来披在崇祯帝的背上,然后荭儿用自己的身子轻盖在崇祯帝的身上。   翠儿见此,自己也泪如雨下,只是在细雨中,已经分辨不出那些是泪那些是雨水了。   翠儿伸出一双玉手捂脸也痛哭了起来,风不停的吹来,翠儿的翠绿宫装在细雨中如波浪般翻腾,螓首上的发丝也散乱了并在风中飘舞着。   崇祯帝抽泣道:“告尔臣民,有能奋发忠勇,或助粮草器械,骡马舟车,悉诣军前听用,以歼丑类。分茅胙土之赏,决不食言!”   崇祯帝抽泣道:“朕,决不食言,决不食言啊,大明啊,要亡了呀。”   崇祯帝站起身子,抽泣减缓,心情平静了许多,但是眼神中多了一种从前没有的坚毅之色。   崇祯帝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转头望向干清宫方向。   崇祯帝平静道:“家宴…朕该去家宴…家宴了…”   荭儿翠儿一听崇祯帝这话,预感到了什么,两人事先沟通好了似的同时对着崇祯帝跪下。   荭儿道:“奴婢知道该做些什么,奴婢这就和皇上告别了,奴婢两人就回厢房以身殉国。”   翠儿道:“奴婢这辈子能侍奉皇上,是上辈子积德福,这辈子才能待在皇上身边,奴婢心满意足。”   往干清宫已经走了几步的崇祯帝,听见她两人说这些话,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欲哭无泪的望着她们两人。   荭儿翠儿才十八九的年龄,正是人生的黄金阶段,竟然遇到国破家亡的事情。   她们年纪虽然小,但是知道讲气节讲忠贞,更懂得什么是忠君爱国。   崇祯帝歪斜着嘴巴,脸上都扭曲了,一副想哭的样子,可是刚才哭完一时泪水已经流干了。   崇祯帝张开双臂,走了过来拥抱起两名只到自己胸前的荭儿和翠儿,三人抱做一团,泪水再次哭了出来。   前几秒崇祯帝已经哭不出泪水了,开始当三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泪水又在夺目而出。   崇祯帝的热泪不断的滴落眼眶,一滴滴的滴到荭儿和翠儿的螓首和脸上,两人感觉那泪水是火热的,两人的内心得到了最大的慰藉。   崇祯帝哭道:“朕知道你两人属意于朕,朕也喜爱你们,但是命运让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荭儿哭道:“皇上,皇上,奴婢已经知足了,皇上能抱奴婢,奴婢就是死了也是快乐的。”   翠儿哭道:“今身奴婢不能做皇上的人,奴婢下一辈子也要寻到皇上,下一辈子奴婢再也不要离开皇上了,呜呜。”   崇祯帝哭道:“如果是太平日子,朕本意是要纳你们做妃子的,只是……”   崇祯帝再也讲不下去了,松开抱着两人的手,望着两人不断的摇头,热泪在眼眶里都快堆满了。   荭儿翠儿知道离别在即,双双整齐了两下自己的宫装,两人齐齐向着崇祯帝跪伏于地,连磕三个响头,然后两人起身手拉着手,一起转身走回了刚才的东暖阁。   崇祯帝好像冲过去留住她们,但是想到闯贼已经破外城了,内城也不久会被攻破的,还有许多的事情必须去做。   崇祯帝忍住了喊住她们两人的声音,但是,当看到两人即将打开东暖阁的大门的时候,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两人的音容笑貌了。   崇祯帝终于忍不住大喊并同时朝荭儿翠儿跪下:“荭儿,翠儿!”   荭儿和翠儿听见皇上喊自己,两人同时回首看着崇祯帝,两人脸上露出已经决然的笑颜,两人抬起双手朝他招手,一红一翠的两位少女在风和细雨中宛如天上的仙女。   崇祯帝喊道:“朕,今日纳荭儿为忠贵妃,朕,今日纳翠儿为贞贵妃。朕,对天发誓,永结同心,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荭儿和翠儿听见崇祯帝突然而来的肺腑之言,两人就要临行前听见皇上讲出了自己最喜欢听到的话,两人热泪夺眶,看着崇祯帝相拥痛苦起来。   三人相隔十步,跪伏互相磕头,就这样把天地拜了。   三人互视着缓缓起身,万分不舍的转身,崇祯帝走向干清宫,荭儿翠儿走向东暖阁,三人虽然这一辈子再也不能相见了,但是三人的心愿已了,心里坦荡荡了。   荭儿和翠儿在东暖阁内痴望着崇祯帝走向干清宫的背影,慢慢的关闭上了暖阁的大门。   一会儿,东暖阁里的烛光灭了,只同时听见两声凳子倒地的声音,荭儿、翠儿离开了。   崇祯帝走到干清宫大门口,再次回转身子,再次跪在月台上,给忠贵妃和贞贵妃最后磕了一个头。   崇祯帝平静道:“荭儿、翠儿,你们先走一步,朕一会就来寻你们了……”   这时,干清宫的大门打开了。   周皇后、坤兴公主、陈圆圆、懿安皇后等嫔妃全部出现在了崇祯帝的眼前,众人俱都双泪湿润。   坤兴公主冲了过来,抱住崇祯帝大哭起来,小小的身子穿着雪白的宫装,活像一位纯洁的天使,只是此时却哭成了泪人了。   崇祯帝低头抚摸着坤兴公主的螓首,搀扶着坤兴公主,一起走进了干清宫。   干清宫的大门缓缓的关上,风和细雨再也吹不进来了。   ※※※※※※※※※※※※※※※※※※※※   山海关。   吴三桂左右为难的来回渡步着,救驾还是不救驾?   如果救驾,山海关就送给了清兵,而且自己的五万余人怎么和据守京师的李自成打得过呢?   吴三桂估计李自成少说也有十几万的兵力攻打京师,自己就算救驾赶得上,自己也打不过。   如果不救驾,崇祯帝一死,自己就被夹在了满清和大顺中间,两头难做人了。   而且自己的全家几十口人都在京师居住,如果不救驾,就成了叛贼奸臣,以后自己将在人民面前一文不值了。   如果去救驾,李自成肯定杀自己全家来解恨,全家几十口人就要全部给崇祯帝陪葬了,包括爱妃陈圆圆。   狡猾的吴三桂,想来想去,认为只有保住了自己的实力,以后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才有和李自成或者多尔衮讨价还价的本钱。   自己家人的性命,在被逼成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抛弃了。   吴三桂认为,乱世之中,只有自己是最重要的,如果像督师孙督师那样做人,自己战死了什么也得不到,想到这里,吴三桂倒是挺佩服左良玉的为人,那样先保存自己再爱国。   吴三桂认为像孙督师那样战死太不值得了,乱世之中,手上一定要有兵,那样才有话语权。   吴三桂前思后想,决定不回京救驾,但是要作出回京救驾的样子出来,那样就是告诉天下,吴三桂是准备回京救驾的,最后只是没有赶上京师就被攻破了。   那样就不能怪罪吴三桂不救驾了,吴三桂也去了,只是没有赶到而已。   有罪但是也无天子惩罚自己了,因为天子很可能不在人世了。   吴三桂本意是投降李自成的,因为李自成比满清强大太多了,于是吴三桂打定了主意。

第10章 崇祯的最后时刻(四)

天上与天下都一样,从来每时每刻都在演变着,无数团小块乌云转瞬间能演化出庞然大物,如同那天下的李自成起义一样,速度由慢转速袭遍了天下。   天际的乌云彼此不停的碰撞和融合,仿佛要创造出最美丽的景象,不停歇也不疲倦的在空中奔流翻腾着,只到最终消散的时候才会释然。   乌云在京师上空越来越浓了,月色也难以从乌云的缝隙间再冲出来,可见的星光也越发暗淡仿如人间。   冷风无情的刮在京师里每一条大街小巷中,把刮在屋檐下的铁马也弄得叮咚响个不停,声音是有些悦耳动听,但是在攻城的炮声映衬下变得厌气萧杀。   城头上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炮声、杀喊声,还有大顺兵的呐喊声,在很遥远的地方都能听见,躲在被窝里的大人小孩子们,无不是神情紧张、惊恐万分。   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京师里的人们都仿佛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流逝掉一般,对未来的日子会迎接什么的到来,根本不敢想象。   成千上万的大顺兵已经渐渐集合抵近内城的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王承恩和吴襄(吴三桂之父)率领着兵民、内臣、大内侍卫等混杂在一起的尽忠报国将士,死死守着内城南向三门。   “吼…吼…大顺必胜…大顺必胜…吼…吼…大顺必胜…大顺必胜…”   廷臣们被分别安排在各个城门守御,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协理京营戎政)、兵部尚书张缙彦分守内城的,安定门、德胜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成门。   如今,李自成的大顺军主攻的是京师内城南向三门,所以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调集的兵力比内城北向和东西向的城门要多些。   如果内城被攻破,后面的就是皇城,有天安门(承天门)、地安门(北门)、东安门、西安门四门。   如果皇城被攻破,后面就是紫禁城了,有午门(南门)、玄武门(神武门、北门)、东华门、西华门四门。   崇祯帝已经把京师里甚至宫里能调动的兵力包括太监,都派去各城门防守了,大明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再也不能抽到到任何兵力了。   今夜注定是京师里每一个人的不眠之夜,每一个人不管抱着何种心情和心态,都在等待着大顺兵破城的那一刻。   其实不管愿不愿意,内城早晚是要被攻破的啊。   一些大明忠臣良民,都在等待着宫中放火烧毁紫禁城那一刻,证明皇上开始以身殉国了,然后自己也全家自缢或者自杀陪死殉国。   早先下了一阵薄薄的微雨,仿佛被大顺军的厌气震慑而止住了,整个紫禁城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每一个角落都湿冷的很,显得阴森森的。   昏暗迷蒙的夜色里,每一座城头上都有高杆悬挂着三只白色的灯笼,这是在说明军情到了万分紧急、死生存亡的时候了。   正阳门(内城正南门)。   为大明内城的正南门,规模宏丽、形制高大,瓮城气势雄浑。   修筑了瓮城、箭楼、东、西闸楼,并疏浚城壕、建造石桥、牌楼,形成了“四门、三桥、五牌楼”的格局。   此时王承恩已经知道王德化已经出卖了崇祯帝,外城七门已经被卖了,立刻派人搜查王德化这个叛徒,但是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想必一定投降李自成了。   王承恩生怕内城再有闪失,赶紧派自己手下最信任的人去防守内城南三门。   王承恩打定注意,死都要死在内城门上,为紫禁城争取更多的时间,哪怕只多争取一瞬间也好啊。   王承恩心里着急的为崇祯帝想着,生怕崇祯帝等到李自成进紫禁城了还没有从容就死。   王承恩和吴襄不断巡视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外面的大顺兵已经云集般越来越厚了,在城上城下繁星点点般的灯笼点缀映衬下,城门下密密麻麻的亮光同星火燎原一般流动着。   显示着大顺的军事浩大,已经所向无敌了。   李自成知道内城不投降,定是有崇祯信得过的人防守着,于是下令重兵攻打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   李双喜领一军老营精锐攻打宣武门,使一路投降的明军和三大营的降兵在前。   刘宗敏领一军老营精锐攻打崇文门,也使一路投降的明军和三大营的降兵在前。   李自成亲率数万老营精锐攻打正阳门,内城的其他诸门也都分兵或攻打或围城。   后面还有十万余大顺兵压阵作为预备队和以防不测。   左良玉路途遥远自然赶不过来了,但是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有可能从山海关赶来解救京城之危。   所以李自成把十万余重兵布置在攻城将士们身后,以防万一吴三桂的关宁铁骑突过来便一通乱杀,那样仗就不好打了。   但是从各方派去的探子密切回报,还没有发现吴三桂的动向,只说吴三桂在把关外百姓迁移进山海关一带了,想必吴三桂知道关外是守不住了,同时又受命救援京师,所以才迁移百姓吧。   而百姓素来知道清兵的凶恶,吴三桂一动员百姓迁移,迁移的人流便自发动员,队伍延绵不绝多达二三十万人口。   而在之前李自成已经派降将唐通、白广恩等将率领一路万余降军压往山海关方向了。   一是为了堵截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回京救驾,二是为了劝降吴三桂投降大顺。   崇祯十四年洪承畴带八总兵援救锦州之时,白光恩就是八总兵中的一个,与北方将领都有不少交情,用白光恩来招降明将,再好不过了。   清兵征服了蒙古和朝鲜以后,后患和牵制已经不存在了,随时可以南下攻打劫掠大明,而且可以不经过山海关就可以直接攻打京师。   袁崇焕被崇祯帝凌迟以后影响极其深远,宁远方面的明军军心已经涣散,军饷也入不敷出了。   洪承畴一败再败最后逼不得已也投降满清了,山海关一带余下的明军更是士气一降再降跌落谷底,战斗力已经不行了,一遇清兵铁骑必一溃千里。   这时大顺军的偏师,刘芳亮的部队正在开始攻打河北南部的许多地方,而且还要留兵镇守那里以防不测,兵力的抽调已经开始困难了。   还要防备山东总兵刘泽清北上京师救驾,虽然探子来报还看不出刘泽清有出兵的迹象,但是刘芳亮总归要防备他,并在河北切断刘泽清北上的进军路线。   正阳门城楼上。   身穿棉甲的吴襄走到王承恩的面前,双手抱拳行礼。   吴襄道:“贼军破城或是迟早的事,属下已经做好了与贼军玉石俱焚的准备,誓死防守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   王承恩站在城楼上,伸长脖子看着城下密密麻麻就要攻城的大顺军,身心里也胆寒了起来,听见吴襄明志转身定睛观望吴襄。   王承恩道:“吴将军说的是,做臣子的久食君禄,国难当头,逆贼四起,正是皇上需要臣子们的时候,正是臣子们该尽忠报国的时候了。”   吴襄道:“公公说的是,公公内城和紫禁城往来奔波,现下公公这样的忠义之士已经不多了。”   王承恩道:“人生自古都有一死,古人说要死得其所,现在哪怕流尽我们最后一滴血,还望吴将军为皇上把守好内城大门。”   吴襄道:“公公尽能放心,我父子一定会誓死效忠大明,我儿也该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就要赶来了,到时候等关宁铁骑一到,我们从南三门一齐杀出,来个里外夹击必破贼军。”   王承恩知道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不会来了,但是还是附和吴襄说道:“大明有你父子辅佐,是大明之福,天下百姓之福,我虽不是完人但也为大明有你爷俩精忠保国感到由衷欣慰啊。”   吴襄单膝跪下抱拳道:“臣誓死也要守卫大明,已报皇上对愚臣、对吴家的知遇之恩。”   王承恩和吴襄话还没有说完,大顺又开始开炮了,坚固的京师内城城墙也震动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传遍京师每一个角落。   密密麻麻的炮声过后,大顺的兵就像蚂蚁一般蜂拥而至开始攻打城门了,无数的云梯如同大顺军的长枪一样前进着,留给崇祯帝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是王承恩和吴襄的最后一次话语,随后王承恩就去巡防崇文门、宣武门去了,王承恩希望吴襄能多为崇祯帝争取一些时间,好给崇祯帝自己从容抉择自己最后的生命。   要是被大顺兵打进紫禁城活捉崇祯帝的话,那样就会没了帝王的尊严就会受尽屈辱痛苦了,或为阶下囚或为嘴上肉,能够从容自尽现在已经是崇祯帝最好的选择了。   ※※※※※※※※※※※※※※※※※※※※   干清宫,正殿。   今天的家宴很特别,因为从来没有汇聚过后宫这么多人,今天崇祯帝却传来了许多人。   按往日的规矩习惯崇祯帝每年都会举行几次家宴,但都没有今天来的这么全。   而后宫一般是不允许皇子进入的而生活在外朝,后宫只准受宠的公主进入,所以后宫里只有皇帝一个男人,从而以显示皇帝的权利和威严。   崇祯帝哭诉道:“朕无德才至今日,愧对祖宗,如今飞走路绝,今夜家宴,是朕,举行的最后一次了。”   空荡的干清宫大殿,值钱的东西许多都被拿去变卖助饷了,留下的都是拿不走的事物,往日的金碧辉煌已不复存在,大殿里的光辉暗淡了许多。   崇祯帝和众嫔妃、公主坐在圆形的餐桌边,六盏烛台置放在金黄色的桌布上,烛光飘摇着辉映在九盘冷盘和众人的脸上身上。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不像往日家宴那般充满欢愉喜乐,屈辱绝望痛苦交织在神情之中挥散不去,让每个人都在心里面对未来充满着绝望。   不断从紧闭着的干清宫大门外传进来的攻城炮声,让每个人桌前酒杯里的酒泛起阵阵涟漪,酒是温的,因为温酒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是九盘菜是凉的冷盘,那是因为没有时间也不用热菜了。   崇祯帝与众嫔妃公主痛饮了几杯,望着冷盘里的宫内佳肴,崇祯帝本没有胃口心思去吃,但是想到等下要做的事情,崇祯帝还是颤抖着用玉筷吃了一些。   贼军可能突然就杀进紫禁城来,崇祯帝知道没有时间了,又叫陈圆圆斟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   众人知道皇上要斩杀自己了,以免被贼军抓住而受祸害,也都多饮了几杯,这样一来似乎可以勇敢些面对死亡了。   有的人冷盘上的佳肴都没有动过,因为现在吃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周皇后身穿一身金黄色的凤袍,顺披中分秀发,长及玉臀。   周皇后看着崇祯帝,玉手举杯又饮一杯,崇祯帝也看着周皇后,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崇祯帝道:“你贵为大明皇后,该为后宫表率,即刻回坤宁宫自尽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皇后缓缓站起柔弱的身子,穿着三寸弓鞋的金莲轻移到崇祯帝的身前,缓缓跪伏于地给崇祯帝磕上一次头,然后玉手轻捻凤裙边角立起身来,两行热泪从溢满的眼眶里流下。   周皇后点头道:“臣妾贵为一国之母,六宫之主,敢不先死,臣妾就回坤宁宫,臣妾在地下恭迎皇上。”   崇祯帝看着周皇后没有一点推脱,心里充满欣慰和敬佩,望着周皇后点了一下头。   崇祯帝别过头不敢看周皇后道:“先回坤宁宫吧,一会朕过去还有话要与你说,你先回吧。”   周皇后再次缓缓跪伏于地道:“那臣妾在坤宁宫,备好白绫,恭候圣驾。”   周皇后优雅得体的立起柔弱的身子,在两名坤宁宫亲近宫女的搀扶下,转身走了。   在转身之前,又向众人深情悲绝的望了一眼,众人还以礼节。   崇祯帝又望向懿安皇后张嫣道:“朕当年多亏皇嫂而立为天子,朕才德浅薄得有今日,祖宗的江山今日要亡了,朕也请皇后回慈庆宫待死,朕一会就到慈庆宫见皇后最后一面。”   懿安皇后张嫣端坐在圆形御凳上,身穿紫金色的凤袍,亦是顺披着中分的一头秀发,长及臀部。   沈静的听完崇祯帝的话以后,懿安皇后张嫣也优雅稳重的立起身子,坠地凤裙里的三寸弓鞋轻移到崇祯帝的身前,对着崇祯帝弯膝别指行了一次礼。   由于懿安皇后张嫣的辈分比崇祯帝的高,所以按宫里的规矩家法是不跪伏行大礼的。   懿安皇后张嫣沈静道:“皇上为大明江山日夜操劳,恪尽职守,朝乾夕惕,已经尽力了。”   懿安皇后张嫣挺直高挑的身子,螓首上亦是顺披中分秀发,秀发及臀。   沈静定睛的望着崇祯帝,作为两朝皇后娘娘,风度气质又胜周皇后。   一颦一愁的神情中,斜飞的凤眸湿润深情的望着崇祯帝的星目,里面包含了无比的情感和旧日的回忆。   懿安皇后张嫣沈静道:“臣妾回慈庆宫,交代后事,恭候圣驾。”   崇祯帝哭泣出来,望着懿安皇后点了一下头,眼里充满了羞愧和无奈。   凉风阵阵从干清宫门缝里吹来,懿安皇后在这送行的凉风中转身走了,行走间,保养多年的秀发在纤细腰肢和翘臀边上柔顺地飘动着。   凤裙下,穿着三寸弓鞋的玉腿缓缓的最后一次移出了干清宫,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崇祯帝又望着向来温恭谦让袁贵妃,想起她在后宫与后妃之间的关系一向融洽,颇为崇祯帝减去了不少后宫烦恼而欣慰。   田贵妃死前一向和周皇后不和,周皇后也不怎么待见田贵妃,但是唯独喜见袁贵妃。   遥想当年崇祯帝携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一同进的紫禁城,当初的袁贵妃在信王府还是朱由检的一名小妾而已,如今早已是贵妃的行列了,可见袁贵妃的温恭谦让、人品之优。   崇祯帝道:“袁妃也回去翊坤宫…自尽吧…唉……”   袁贵妃亦来到崇祯帝的身前,跪伏于地,身上穿着红色的宫装,满头的秀发因为跪伏而披散在干清宫的地面上,在飘摇的烛光下发出阵阵柔和的光泽。   袁贵妃温恭道:“臣妾这就回翊坤宫,臣妾会在地下恭迎圣驾、永伴圣心。”   崇祯帝看着袁贵妃,十分舍不得这位从来温恭谦让的贵妃,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扶起袁贵妃,望着她的湿润柔和的杏眼,就像梨花带雨一样楚楚可怜,让崇祯帝愁断肝肠。   袁贵妃深情不舍的再望了两眼崇祯帝的样子,后退三小步,慢慢转过身去,在两名翊坤宫宫女的搀扶下,也永远的走出了干清宫。   崇祯帝望着袁贵妃离去越来越小的背影,手还伸在空中的手指作势想要抓住什么,舍不得放下一般,眼里又流出热泪。   最后袁贵妃的背影永远的消失在干清宫大殿中了。   余下的几名嫔妃也都依次跪伏在崇祯帝的身前,一一哭诉和崇祯帝永别,相约地下再恭迎圣驾、服侍相伴,最后各回各宫了结自己的性命去了。   ※※※※※※※※※※※※※※※※※※※※   崇祯帝从宫墙上取下早已备好的龙泉宝剑,抓着剑柄轻轻抽出,寒光闪亮,让崇祯帝不寒而栗。   崇祯帝回过头来,看着微醉的陈圆圆和坤兴公主,陈圆圆就立在崇祯帝身边三步之外悲伤的望着崇祯帝,陈圆圆身穿鹅黄色宫装,顺披中分秀发,弱柳扶风的风度气质让人无比怜爱。   坤兴公主年才十五,已经不胜酒力,神情恍惚悲伤的望着自己的父皇,斜靠在干清宫的殿柱上,身上穿着雪白的宫装。   坤兴公主一向天真活泼、聪明伶俐,小小的年纪却要经历和承受国破家亡的事实,更要以身殉国,还没有享受人间多少年快乐的日子。   坤兴公主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突然成熟起来了,难道这就是命运之下人的迫变了。   坤兴公主同是顺披中分秀发、长发抚背,宫裙下红白相间的三寸弓鞋精致尖细,此时刚露出一角鞋尖。   崇祯帝望着陈圆圆道:“朕愧对爱妃…本想立你为妃…只是反贼四起…唉啊……”   崇祯帝突然抽出龙泉宝剑,准备砍杀陈圆圆再杀坤兴公主,吓得陈圆圆连忙跪下,花容失色。   陈圆圆道:“皇上,奴婢说完话,再杀奴婢不迟。”   崇祯帝忙道:“只怕时间不等人,贼军攻破紫禁城,那时就晚了呀。”   陈圆圆哭诉道:“奴婢,只说几句,不说不快。”   陈圆圆接着哭诉道:“奴家自幼家破人亡,被卖进妓院,本想就此会残破人生,不想被王公公买进宫里,后得遇皇上恩宠,又许奴家在宫里教习公主和娘娘们琴棋书画、歌舞乐曲,奴家一辈子感恩皇上的恩德。”   崇祯帝听见陈圆圆说起往事,正举起龙泉宝剑的手放了下来,听着陈圆圆继续说道。   陈圆圆哭诉道:“奴家本在宫里活得舒意,不想被吴三桂瞧见,听命于皇上圣命嫁于他,但是奴家后来知晓吴三桂此人断不能相信,还望皇上结果完后宫之事后,速速亲征出宫,赶往南京方是上策呀。”   崇祯帝没有想到陈圆圆一介女流能讲出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来,要是平时,崇祯帝定会下罪于她后宫干政,但是此时陈圆圆讲出这一番话来,让崇祯帝惊讶佩服起来,因为此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崇祯帝自责道:“当初朕一心想要安定大明江山,把你许配于吴三桂,朕有负于你。”   陈圆圆道:“奴婢没有怪罪皇上的意思,奴婢蒲柳之姿能为皇上分忧是奴家的福分,奴婢死罪!”   崇祯帝扶起陈圆圆,看着陈圆圆的脸上已经梨花带雨了,疼惜的帮她擦去了泪水。   陈圆圆再也忍不住了,投到崇祯帝的怀抱里,两人抱在一起哭泣了起来。   这时,坤兴公主从酒醉的恍惚中清醒过来,看见干清宫里只剩父皇和陈圆圆两人,父皇一手握着龙泉宝剑的剑柄,一手搂着陈圆圆纤细的腰肢,龙泉宝剑正散发出渗人的寒光。   坤兴公主连忙跪在地面上,急忙的爬到崇祯帝脚下,搂住父皇的腿。   坤兴公主稚嫩的哭喊道:“父皇,不杀圆圆姐,父皇,不杀圆圆姐。”   崇祯帝松开陈圆圆的身子,陈圆圆抽泣着退开到一边。   崇祯帝弯腰想要扶起坤兴公主起身,坤兴公主却赖在冰凉的干清宫地面上不愿意起来。   坤兴公主稚嫩的哭喊道:“请父皇先砍杀了儿臣,这样就看不见圆圆姐惨死了,呜呜,父皇先砍杀了儿臣吧,儿臣也不愿意活下去了。”   崇祯帝听见最宠爱的女儿这么说,心也碎了,悲痛之极。   崇祯帝悲痛道:“朕怎么愿意你们死,但朕现在不杀你们,等反贼杀进来,就祸害你们了啊。”   陈圆圆也跪在崇祯帝的脚下哭道:“皇上别犹豫了,快些送奴婢上路吧,等反贼杀进宫里就晚了。”   崇祯帝把两人用力的扶了起来,双双抱在怀里,仰首哭喊道:“苍天,何至于此,如此待我大明王朝呀,当年大明从残忍的蒙古人手中挽救华夏民族于水火,立国两百多年,为何会有今日啊,为什么啊?”   崇祯帝道:“朕登基十七年,朝乾夕惕,但国事愈废,臣腐纲乱,北有鞑子,中原又有无数反贼此起彼伏,苍天不能再多给朕一些时间吗?朕一定会中兴大明江山的呀!”   这时宫门外又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炮声,虽然没有击中紫禁城,但让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坤兴公主和陈圆圆毕竟是女子,顿时把崇祯帝抱得死死的,浑身颤抖着,身子愈发的冰凉了。   崇祯帝道:“贼,贼快杀进来了,贼要杀进来了,朕不能让你们活着,你们就死吧!”   坤兴公主一听父皇要杀自己,毕竟是年才十五的女孩,吓得松开了搂住父皇的小手,奔跑到一边躲在殿柱后面。   坤兴公主稚嫩的哭喊道:“父皇,儿臣不是舍不得性命,只是儿臣还有心愿未了。”   崇祯帝急切道:“什么心愿?”   坤兴公主稚嫩的哭喊道:“儿臣知道父皇最喜欢欣赏圆圆姐的琵琶歌舞点绦唇,儿臣求圆圆姐教习良久,小有所成,本想更加熟练以后再献给父皇,如今国家灭亡,皇家理应以身殉国,儿臣是知理的,但是儿臣不了这个心愿,死不瞑目呀!”   崇祯帝每每心烦意乱,就传来陈圆圆或弹唱或歌舞,从而得以舒心畅意以解烦愁。   听见坤兴公主这么一说,本来应该是高兴和欣慰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让崇祯帝痛心不已,因为李自成随时可能杀进紫禁城来,那时就晚了。   崇祯帝不忍心拒绝坤兴公主最后的请求,又怕不答应的话,坤兴公主就不愿意就死。   崇祯帝慢慢伸出龙泉宝剑,做好砍杀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准备,一步一步的逼近坤兴公主隐藏于后的高耸殿柱,那殿柱上金龙盘绕直上云霄一般,只是好像已经没了往日的威风了。   崇祯帝道:“非是父皇绝情,想你们死,而是怕你们落入贼人手中,毁了皇家体统,不如早死以明气节。”   殿柱后面又传来了坤兴公主的稚嫩娇软的声音:“父皇,这是儿臣唯一的心愿,难道一小会的时间也没有了吗?”   崇祯帝在爱女的苦苦请求下,终于妥协了,慢慢放下了伸着龙泉宝剑的手。   崇祯帝道:“朕,剑不入鞘,你俩速速弹唱来听。”   崇祯帝心里想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心里越来越急躁慌乱,淡黄色龙袍里的身子不时颤抖,身子越来越凉了。   陈圆圆听见崇祯帝允诺坤兴公主歌舞点绦唇请求,速速从暖阁里拿来了天目琵琶。   此琵琶乃是南唐后主李煜请名匠为大周后所制,大周后,名娥皇,精通书史,善音律,尤工琵琶,李煜常作诗词,大周后便弹奏词调,神交愉悦。   崇祯帝强压下复杂惊慌烦躁的心情,从餐桌旁慌忙的拉过一张圆凳,坐了下来,手中始终紧握着龙泉宝剑不敢放松。   陈圆圆也轻轻的拉过一张圆凳,放在了隐藏着坤兴公主的高耸壮观的殿柱边,然后从容的坐到了圆凳上。   一手备按好琵琶的头部,把琵琶的身部轻放在并拢的修长大腿中部上。   琵琶是由“头”与“身”构成的,头部包括弦槽、弦轴、山口等。   身部包括相位、品位、音箱、覆手等部分。   琵琶音色穿透力强(衰减小,传得远),高音区明亮而富有刚性,中音区柔和而有润音,低音区音质淳厚。   在李自成攻打内城各门的炮声为背景下,陈圆圆手下的天目琵琶开始弹奏出高雅舒缓的音色,仿佛让人身临其境在阳光明媚的碧波湖上,美人泛舟湖边的垂柳之间,翠鸟在愉快的歌唱,天下是一片太平盛世啊……

第11章 崇祯之死是民族沈沦的前奏

崇祯十七年,农历三月十九日。(阳历四月十九)   每年春季的最后一个季节,是谷雨,谷雨乃是二十四节气的第六个节气,今年的四月十九,一如往常。   每年的这个时候,太阳都会准时到达黄经30°。   古人常说“雨生百谷”,这个时候到了每年播种移苗、垵瓜点豆的上佳时间,只是近年天灾人祸,秧苗种子百姓也留存不多下来。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自古都是如此。   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谷雨的到来,意味着冬季的寒潮气候基本结束了,气温在快速的回升有利于农物的生长。   但是今年的四月十九,还是寒冷的如同冬季一样。   华夏民族历经已经几千年了,已经不知道今年是第几个谷雨节气了,但是今天的谷雨特别的不同,分外的让人撕心裂肺、肝胆寸断……   今天是一六四四年,四月十九日。   ※※※※※※※※※※※※※※※※※※※※   紫禁城,干清宫。   大殿。   随着陈圆圆的芊芊手指的勾弄,在不紧不慢又从容不迫的琵琶音色中,坤兴公主镇定从容的从大殿的盘龙金柱后面雅步移出。   坤兴公主立身在陈圆圆的身边,有些颤抖着的小小身子穿着雪白一般的宫装,胸肩和领子上布满百合花式的裁剪,瘦薄的胸脯隐藏在百合花下。   细窄的蛇腰上,束着一条白玉带,让细腰更显得不盈一握。   腰以下是后翘的小圆臀,在雪白的宫裙下浮起。   坤兴公主有些胆怯的看了看父皇,接着站着不动,螓首低垂了下去。   双手抬起于胸脯前,玉手从长长云袖中伸出,芊芊十指互相拨弄着。   在那相对薄弱的胸脯以下,令人惊叹的纤细蛇腰连陈圆圆也自愧不如,隐藏在雪白宫裙下的小翘臀最是跳舞的上佳苗子。   折叠的坠地宫裙下,三寸金莲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尖头弓鞋。   坤兴公主这么立着身子,腿部显得特别的修长,加上一身百合花式的宫装,散发着超凡脱俗,矜持含蓄的气质。   南北朝时代,梁宣帝很观赏百合花,曾诗云:“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抑。甘菊愧仙方,藂兰谢芳馥”。   诗人陆游也极喜爱百合花,也咏曰:“芳兰移取遍中林,余地何妨种玉簪,更乞两丛香百合,老翁七十尚童心”。   陈圆圆的琵琶音色没有因为坤兴公主的停滞而停止弹奏,她继续弹奏着音色给坤兴公主也是得意门生鼓气助兴。   陈圆圆身穿鹅黄色宫装端坐在圆凳上,中分顺披着长长的秀发,天目琵琶立于修长的大腿中部上面。   抚琴弹奏的动作从容不迫、优雅典雅。   斜飞的凤眸顾盼生辉,不时望着天目琵琶上勾弄琴弦的玉指,那玉指的指甲上涂着红色的蔻丹,正泛着烛光显得晶莹剔透。   陈圆圆又不时的抬起螓首,瞧看呆立的坤兴公主,两人偶尔双目相触,陈圆圆的樱桃红唇便向着她慢慢分开露出暖人的微笑,那唇内难得一见的洁白整齐贝齿便一展芳容了。   陈圆圆在这尴尬的时刻,却对着坤兴公主作了一个无声的口型,鼓励坤兴公主继续下去,因为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坤兴公主也是有所觉悟般,向陈圆圆点了一下螓首。   只见,陈圆圆的性感纤薄红唇微微分开,露出了贝齿,嘴角一勾展现出一个笑意。   然后贝齿后面的玉舌缓缓动作起来,红唇接着又开始收拢聚合,唇舌配合着讲出了几句无声的话语。   坤兴公主看着陈圆圆美丽的口型动作,知道了师傅说了些什么意思,于是自己的感觉在不停的琵琶音色中,于是慢慢恢复了。   陈圆圆优雅的坐在圆凳上,见到坤兴公主已经准备好了状态,抿着的红唇嘴角一勾,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自己的一双玉手,一上一下在琴弦上重新弹奏点绦唇的序曲。   ※※※※※※※※※※※※※※※※※※※※   点绦唇。   干清宫大殿里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泛着一排排摇曳的烛光,一身雪白宫装的身影带着飘逸灵快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舞蹈着。   坤兴公主忘掉了一切,沈醉在天目琵琶的音色当中……   宫裙下的玉腿前后竖立,三寸金莲上的红色高跟尖头弓鞋微微顶立,长长的一双云袖先折叠起来用玉手捻住,举在胸脯前,从左肩打向右肩。   配合腰臀轻摆,长长秀发飞舞飘散在空中,动作优美连贯、快慢结合精致无比。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   雪白的云袖在空中如花般绽放,并带着风延伸着如拖着彩虹飞舞的白蝶在空中飞舞,从坤兴公主的左肩飞往右肩。   坤兴公主望着父皇,嘴角露出纯洁自信的笑意,眼眸中的漆黑眼珠配合着舞蹈,在眼眶里不时精灵般的划动着。   “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   玉臂一甩,芊芊五指收回在空中飞舞的云袖,衔接着两个优雅漂亮又快速连贯的转身,然后立定身子,双腿前后竖立向后缓缓弯腰。   一手用长长云袖遮住美丽稚嫩的瓜子脸,一手挺直举在螓首上方,芊芊五指化作飞舞的蝴蝶,在空中飞翔。   遮住鼻唇的雪白百合花边的云袖,上面露出的是带着泪光的稚嫩眼眸,眼神里有伤感又有情怀,坤兴公主充满亲情的看着父皇。   “乍见春初……数声啼鸟……转眼春将老……”   声线和音质犹如空谷幽兰般纯净,如同仙女下凡舞唱一般,久久回荡在大殿中。   衔接着,坤兴公主转回身子侧身面对崇祯帝,双膝微弯曲站稳,臀部后翘,双臂伸直。   一手抚在另一手臂上横在胸前,芊芊五指化作纷飞的蝴蝶扇动着,中分顺披着长长黑发的螓首转首深情望着崇祯帝。   衔接着,收回身子,正面面对崇祯帝,玉指捻着云袖并握拳朝上贴合着,慢慢的向上逐渐遮住细长的脖颈和美丽的面容,然后突然打开在螓首的两边露出微笑的容颜显得是那么的稚嫩清纯,芊芊十指交叉轻抚在脑后,淹没在万千漆黑的发丝里面。   坠地的宫裙下,三寸金莲上的红色高跟尖头弓鞋,竖一字步移向崇祯帝的方向,前进三步,配合着左右轻晃着双肩和细窄腰身。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归时好……”   陈圆圆手下天目琵琶的音色,和坤兴公主的舞姿,在这个时候,在崇祯帝的眼里,组成了一个新的世界。   崇祯帝心想,能留住一切该是多美好啊,崇祯帝的星目在坤兴公主的绝伦舞姿和纯净的歌喉前,又湿润了……   陈圆圆的琵琶音色,就像追随着坤兴公主的舞姿的风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行云流水、潇洒自然。   坤兴公主倒步回原地,低下螓首迷恋的看着自己的芊芊十指在胸脯前化成蝴蝶不停飞舞。   然后,把一双玉臂交叉在胸脯前,羊脂白玉一般的玉手平抚在上面,接着慢慢的、慢慢的双手交叉着抚摸,一路滑到双肩上,芊芊十指由快至慢开始波浪般起伏。   衔接着,芊芊十指在双肩上由慢至快如波浪般反向舞动。   螓首接着些许后仰,眼眸留恋中又带着遗憾的深望着父皇。   稚嫩脸上的高挺瑶鼻轻轻的蠕动,红唇白齿张合间,歌声也变得婉转伤感起来……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   衔接着,宫裙下的双腿一前一后弯曲,红色高跟尖头弓鞋微微顶起稚嫩挺拔的美体,原地如在小舟上轻轻晃动摇摆。   细腰往左摇,左手玉手便把叠起的云袖在胸脯前抛向右边,然后,细腰往右摇,右手玉手便把叠起的云袖在胸脯前抛向左边。   点绦唇的歌词,让坤兴公主唱的越来越悲伤,也越来越婉转悠长,但是其技艺影像已经超出了陈圆圆的意料之外,陈圆圆感动得眼眸湿润了开来,欣慰着能出这么一个悟性和审美奇高的徒儿。   坤兴公主似有决绝般开始边吟唱着点绦唇,边缓步向崇祯帝走来,神色中充满了对父皇的深情悲哀和怜悯。   坤兴公主希望在歌声中,父皇用龙泉宝剑,结束自己的生命,自己这一段人生短短的生命,虽然自己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时,坤兴公主动人的歌声依旧,但是已经不再舞蹈,一双玉臂也垂放在身体两侧。   玉指也不再收拢叠起捻着云袖,云袖便和坠地宫裙一样,在坤兴公主行走间拖行在干清宫光滑并泛着一排排烛光倒影的大理石地面上……   窗外很是清冷,阵阵的凉风从大殿的门窗外钻了进来,把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宫装衣裙吹动在空中……   但是陈圆圆的天目琵琶音色一点也没有改变,依旧的,继续精准弹奏着点绦唇的后半部分。   陈圆圆鹅黄色的宫装,高耸的胸脯前与平静的表情相反,开始失常起伏波动,陈圆圆似乎预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陈圆圆知道,这紫禁城里,许许多多的宫人,接下来都会迎接无比凄惨的事,谁都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很多的事情都不是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   坤兴公主的稚嫩身子,离崇祯帝坐着的圆凳一步步的在接近着,点绦唇的歌声优美伤感绵长。   坤兴公主伤感着自己、伤感着父皇母后,伤感着紫禁城里的所有宫人,伤感,坤兴公主伤感着大明的百姓。   为何好好的,会有天灾人祸要发生?   坤兴公主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遮住了小半边的稚嫩柔美的面容,她也不愿意去拨弄了……   坤兴公主那宛如远山的秀眉下,一双稚嫩又可怜的眼眸里,泪水在眼眶里翻动着,一下,泪水就顺流而下了……   “乍见春初……数声啼鸟……转眼春将老……”   崇祯帝这时,预感到了什么,他也知道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崇祯帝慢慢的从圆凳上站起来身子,神情自卑悔恨又决绝无奈,崇祯帝把龙泉宝剑从剑鞘里抽出,自己以为流干了的泪却又开始流了下来,崇祯帝此时也不知道这些泪是怎么来的。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归时好……”   坤兴公主终于走到了父皇的身前三步距离,背影是一群纵横交错的烛台,上面摇曳的烛光群起发光烘托着坤兴公主的纯洁和美丽。   坤兴公主稚嫩的身子才刚好及到父皇的胸前而已,但是此时坤兴公主的脸上却是释然的用笑意面对着父皇的龙泉宝剑……   崇祯帝握着龙泉宝剑横举在胸前,一步一步沈重的向坤兴公主走来。   坤兴公主知道自己短暂的生命该为了大明离开这个人世了,坤兴公主最后释然微笑着仰首伸脖痴望着自己最敬爱的父皇,她的父皇是大明江山的皇帝。   坤兴公主回忆着那一天,在御花园的湖心亭的岛上和宫里的一群姐妹们一起愉快的游玩,王承恩公公急急忙忙的来传圣旨招去进餐了。   只是,感觉转眼就到了今天的境况了,坤兴公主心里万分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   崇祯帝举着龙泉宝剑,剑尖已经接近坤兴公主细长洁白的脖颈,龙泉宝剑在空中颤抖着,坤兴公主继续唱完最后一句点绦唇的歌词……   “长亭道……天边芳草……只有归时好……”   陈圆圆感觉坤兴公主的最后一句吟唱,已经达到了极高的造诣,露出欣慰的笑意。   歌词最后“归时好”三个字一吟唱完,坤兴公主最后深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终于慢慢的闭上了纯洁稚嫩的眼眸……   崇祯帝举在坤兴公主脖颈边颤抖着的龙泉宝剑,慢慢向下转移了方向,瞄准了坤兴公主胸前那单薄又装饰着百合花样式的胸脯上。   空中的龙泉宝剑不再颤抖,开始往后一收再以极快的速度刺穿了坤兴公主的心脏……   “呃”剧痛下,坤兴公主的胸口被龙泉宝剑刺穿,透背而出,坤兴公主因为剧痛瞪开了双眼,悲伤又遗憾的笑看着悲痛欲绝的父皇。   坤兴公主道:“父皇……儿臣不怕……儿臣在地下……恭迎圣驾……”   崇祯帝此时话不能语,脸部开始扭曲异常,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只能对着女儿点了一下头,一手扶着坤兴公主的肩膀,另一手准备把祖宗传下来的龙泉宝剑从坤兴公主的胸膛中快速抽出……   因为剧痛难忍,十几岁的坤兴公主所不能受,坤兴公主双手紧握住刺穿自己的龙泉宝剑剑身,玉手立刻被龙泉宝剑割伤流血出来,滴落干清宫大殿的大理石地面上……   崇祯帝一忍心,把龙泉宝剑抽出的一刹那,坤兴公主瘦弱的胸脯前,雪白的百合花花瓣,立刻染红,伤口喷出血来,溅射了崇祯帝一身。   “唔……哇……呀……”   坤兴公主口中鲜血开始狂吐不止,尽管有父皇扶着也要立刻跌倒了,崇祯帝连忙丢开讨厌至极的龙泉宝剑,把坤兴公主搂在怀里,撕心裂肺的呐喊起来。   用手按住坤兴公主带剑伤的胸口,但是鲜血还是从崇祯帝的指缝喷射出来。   坤兴公主的意识渐渐离散,口里鲜血涌吐不止,都喷在了他的龙袍上。   胸前纯洁的百合花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大量的鲜血亦喷射到父皇的怀里……   坤兴公主微弱道:“父……皇……儿……臣……不想……死呀……”   崇祯帝痛哭道:“皇儿……啊……啊呀……啊……皇儿啊……啊……呀……”   在龙泉宝剑刺穿坤兴公主胸口之时,陈圆圆也释然麻木的放下天目琵琶,缓步的行到了崇祯帝的身边,毅然跪下,双手垂直脖颈后仰准备受死,满头的秀发直接坠落到了大殿里的大理石地面上,背影同样也是纵横交错的一排排烛台和摇曳的烛光。   陈圆圆最后望了崇祯帝一眼,眼里又释然更无比遗憾的闭上了美丽的斜飞凤眸。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轰隆”的攻城炮声,把崇祯帝惊醒了过来,崇祯帝知道没有什么时间了。   崇祯帝见到陈圆圆已经跪在身前,仰脖受死,心里更加的痛苦自责。   这时,崇祯帝慢慢抱起坤兴公主的尸体,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而待在原地。   这时,又是几声“轰隆”的巨响炮声在紫禁城附近响起,惊得崇祯帝差点抱不动坤兴公主了。   可怜兮兮杀掉自己女儿的崇祯帝,只好把圆桌上的桌布一抛,把那些饭食和酒具都翻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去。   然后,崇祯帝慢慢的把坤兴公主的尸体放到了圆桌上,崇祯帝的双手此时颤抖的很厉害,一直在为皇女痛哭着。   坤兴公主的胸口伤处依然还冒出着温热的鲜血,看得崇祯帝触目惊心、悲痛欲绝。   崇祯帝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满身被鲜血染红的坤兴公主尸体,看了一下地面上已经弄脏了的桌面布,想了一下,把桌布捡了起来。   崇祯帝站在圆桌边,最后低下头看着死状凄惨的皇女,几度不忍心睁开眼里去看。   然后崇祯帝用已经脏了的桌面布盖上了坤兴公主的遗体全身,崇祯帝泪水已经流干,神情反而因为等下继续要做的事情而开始毅然决绝。   崇祯帝从大理石地面上捡起龙泉宝剑,来到陈圆圆的身边,龙泉宝剑的剑尖移动了陈圆圆鹅黄色宫装的胸口前。   龙泉宝剑在空中又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崇祯帝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害怕自责和悔恨,更有许许多多无法表达的情感。   崇祯帝痛哭道:“朕……对不起……你们……”   陈圆圆临死时,听到崇祯帝这样的内心话语,心里反而感到无比的欣慰,双眼并没有睁开,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最后一个意味深情的微笑。   陈圆圆道:“皇上……奴婢在地下……恭迎圣驾……”   崇祯帝听到陈圆圆这样说,竟然胸口巨震更加痛哭起来,感觉自己真是无脸面对嫔妃们,无脸面对大明的子民们,更无脸面对列祖列宗们。   龙泉宝剑在空中再不忧虑,无情的刺穿了跪在干清宫大殿中,大理石地面上的陈圆圆鹅黄色宫装下的胸口,一剑透背而出。   鲜血立刻从伤口和剑尖之间,喷射而出……   龙泉宝剑再快速的抽出美丽的陈圆圆身子,陈圆圆应声慢慢倒地,剧痛传来,陈圆圆不得不睁开双眼,虚弱痛楚又慈悲的望着崇祯帝。   崇祯帝再次丢下龙泉宝剑,跪在地面上,把陈圆圆抱在怀里,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活像一个疯子一般。   换成另一个人,怎么也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陈圆圆留着眼泪,用最后的力气从云袖中伸出玉手,崇祯帝便紧紧的握住陈圆圆的羊脂白玉般的玉手,此时玉手已经渐渐冰凉了。   陈圆圆断断续续道:“奴婢……万幸……承蒙……圣恩……奴婢……先走一……”   陈圆圆最后一句话“先走一步”的步字还没有说出,一代芳华陈圆圆就咽气了……   崇祯帝见状,心潮澎湃竟然开始哭笑出来,泪水鼻涕皆出,回想起以前陈圆圆的各种好处,崇祯帝紧紧搂住陈圆圆的尸体,前后摇摆着自己的身子,手中紧握着的陈圆圆的玉手,这只玉手和往常不同,再没有温度了……   崇祯帝绝望的哭喊道:“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朕已经努力了呀……为什么还是这样……都是诸臣误朕……都是诸臣误朕……”   崇祯帝和疯子一样,放下陈圆圆的遗体又去趴在坤兴公主的的遗体上痛哭追思,一连在两人之间几个轮回,嘴里不停又绝望无助的喊着。   崇祯帝哭喊道:“都是朕无能……都是朕无能呀……是朕害了你们呀……朕罪该万死呀……”   良久,突然几个炮弹“轰隆”声传来,不知道是轰开了那一座城门,把崇祯帝惊回神来,惊怕不已。   崇祯帝喊道:“闯贼……闯贼……打进来了……朕……朕要赶快去……坤宁宫……慈庆宫”   崇祯帝稍微镇定了一下心神,把陈圆圆的遗体平放在大殿里的大理石地面上,帮她整理了一下遗容和鹅黄色宫装。   然后站起迟钝了的身子,想找一块布面遮盖陈圆圆的遗体,但是干清宫里的许多东西这些年来都为了助饷讨贼而拿去变卖了银子,大殿里竟然空空如也了。   崇祯帝握着龙泉宝剑,见一时找不着布面为陈圆圆遮盖遗体而气急不已,用另一支空着的手握着拳头狠狠的在自己的胸口上捶打了几下,又蹬足了几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突然,崇祯帝想起暖阁里还有被子可用,也知道用桌布遮盖坤兴公主遗体不慎妥当,于是丢下龙泉宝剑并快步到跑出大殿,进入暖阁里去拿锦被子。   崇祯帝此时忘乎所以,大殿外星光暗淡,清冷非常,按理说谷雨时节不该如此。   崇祯帝一路急急忙忙、跌跌撞撞一进暖阁便撞到了什么冰冷的物体上,差点自己跌身倒地。   抬头一看正是悬梁自尽的荭儿和翠儿的遗体,还挂在空中,被破门而入的大风和崇祯帝的撞击而在空中摆动起来,凄惨无比呀。   崇祯帝倏地哭喊道:“爱妃呀……爱妃呀……你们好惨……朕……朕……”   崇祯帝连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荭儿和翠儿的遗体依次放下,并排放到了自己的暖阁的龙榻上面,然后帮她们认真整理了宫装和遗容秀发,并用自己龙袍的袖子衣角帮她们两人擦拭了依旧美丽面容。   做好这一切后,时间又过去了不少,攻城的炮声一直“轰隆”不停,听闻其声已经离紫禁城越来越近了。   崇祯帝顺手就用龙榻上的锦被把荭儿和翠儿的遗体全身遮盖了起来,这才出了一口长气。   崇祯帝低头看着自己的龙袍,已经饱含鲜血和汗水了,崇祯帝想要发泄怨气恨意,却是无处寻找。   崇祯帝没有时间换常服了,而且往常都是荭儿和翠儿照顾自己换衣梳洗,现在要自己穿衣,反而会手忙脚乱。   崇祯帝连忙打开紫檀木精制的御用衣柜,从里面拿出两张薄锦被,然后最后看来一眼龙榻上被锦被遮盖得严实的荭儿和翠儿,深深叹了一口气以后走出暖阁,最后关上了阁门。   崇祯帝急忙跑回干清宫大殿,用上好的皇家御用的金黄色锦被,为陈圆圆遮盖上遗体。   然后走到坤兴公主的遗体前,想着把坤兴公主的遗体放在圆桌上似乎不妥,就掀开了桌面布把坤兴公主轻轻抱起,和陈圆圆并排放到了一块,然后为坤兴公主也盖上皇家御用的金黄色锦被。   那是江南进贡的上好锦被,崇祯帝一直还没有用过。   做完这一切以后,崇祯帝突然呆立片刻,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事情了,脑中还徘徊着刚才不久坤兴公主的美丽舞姿和陈圆圆的琵琶音色,只是一转眼,她们都躺在地面上了……   突然宫外又传来十几声“轰隆”的炮声,似乎把崇祯帝震醒了,崇祯帝一拍脑门想起接下来该做什么事情了。   崇祯帝道:“坤宁宫……和慈庆宫……朕放心不下……”   ※※※※※※※※※※※※※※※※※※※※   北京,外城。   一眼望去,大顺军兵营纵横、鳞次栉比,兵卒列队调动不停,各种武器装备接连运至,后勤补给大量云集。   后背的大顺兵卒个个整装待发。   从内城不停的运回伤兵,但是少有喊疼叫唤的,立刻又有后备的兵队补充到内城去攻打城门,探子无时不刻都在传递着各种信息到李自成的耳里,可想而知攻城是无比的艰苦。   虽然京师的外城被卖了,但是内城都是最忠心崇祯帝的人守备着,又有王承恩和吴襄等人的督战,一时战事稍有缓和。   那些被运回的伤兵,立刻有人会拿吃食喂给他们吃,还有人替他们疗伤和处理伤口。   兵卒们知道大顺皇帝对兵卒们好,他们知道李自成以前也是一个当兵的,知道当兵的苦处。   能遇到这么一个好皇帝是兵卒们的骄傲和自豪,所以大顺的兵从来打仗不怕死。   大顺的兵营分为中、左、右、前、后五营,用不同颜色的旗帜代表,由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等统领。   大顺以步兵、骑兵为主要兵种,还有炮兵、工兵、水军各军种。   李自成很重视改善各兵营的武器,缴获的铳炮、火药、铁胄、骡马经常用来装备中、左、右、前、后五营。   宋献策骑着黄色的战马缓辔而来到李自成的乌龙驹身边,但是落后一个马头的距离,这是一种规矩,下臣是不能和皇帝并马平肩的。   宋献策道:“皇上,估计天一大亮就能攻破内城了。”   李自成坐在乌龙驹背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看见宋献策到来,转头望着宋献策。   李自成道:“朕在想,崇祯会是怎样的下场。”   宋献策道:“臣以为,崇祯很可能在干清宫自缢或者服毒。”   李自成道:“朕也以为,崇祯很可能会这样,至于火烧紫禁城……”   宋献策自然知道皇上希望住到紫禁城里,尽管在西安已经定为大顺国都,但是不妨北京成为陪京使用。   宋献策知道,相比之下,皇上心里更想住进紫禁城里,躺在崇祯帝和大明先帝们睡的龙榻上面。   还有大明后宫里无数的绝色佳丽,等待着皇上的挑选和临幸。   宋献策知道,要是崇祯帝或者大明先帝的嫔妃、太妃们有活下来的,皇上是不允许除他一人之外的人染指的。   宋献策道:“皇上,臣以为,崇祯帝未必会火烧紫禁城。”   李自成道:“哦,这又是为何?”   宋献策道:“崇祯性情刚强,和历代亡国之君相比不一样,臣以为崇祯未必会烧毁大明传下来的紫禁城,因为崇祯会不忍心。”   李自成道:“希望如此……”   宋献策道:“臣以为,必须把北京围得水泄不通才行,若是被崇祯帝乔装隐藏民间,再趁机逃回江南,那大事就不好了。”   李自成道:“不好有那些地方?”   宋献策道:“崇祯并无恶名,若是给他乔装逃回江南,加上江南是财富聚集之地,到时候大顺统一天下的霸业就非常不顺利了。”   李自成道:“军师说的不错,还有清兵也会南下,到时候大顺就被夹在清兵和大明之间了,那就是两面作战,到时候大顺就成了第二个大明,朕就成了第二个崇祯了。”   宋献策道:“皇上说得极是,臣以为现在清兵一定在加紧备战准备南下与我大顺争天下。”   李自成一听到清兵的消息,眉头微蹙星目放光,一手举起马鞭指向紫禁城,一回首看着宋献策。   李自成道:“军师以为,大顺拿下北京以后,清兵还会南下吗?”   宋献策道:“这也是臣最担心的事情,臣以为他们极有可能南下,在我们刚刚立足北京不稳的时候。”   李自成道:“那么,山海关的吴三桂,清兵们有什么动向?他们打算怎么做呢?”   宋献策道:“据探子可靠的消息,清兵也在招降吴三桂,吴三桂在我和清兵之间左右不定。”   李自成抿着的嘴巴,不断的蠕动,目光看着前方的北京城,但是眼神里另有所想。   身后林立着的十万余大顺雄兵,各营的兵在服装上都有鲜明对比,一目了然,这些兵都是李自成打天下的棋子,都要为李自成上战场拼杀。   李自成道:“朕原本想,让崇祯退位,然后帮他打清兵,因为那样对大顺再好不过了,但是崇祯拒绝了。现在关键的就是山海关的吴三桂,如果他投靠大顺,那么攻打清兵将是便捷得多,如果他投靠清兵,那么清兵有山海关这个雄关用来抗拒我大顺,我们将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宋献策道:“皇上说得极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吴三桂期望崇祯逃回江南,那么山东就处在山海关和江南之间,刘芳亮的兵营就很难在山东和四周立足了。”   李自成道:“那么那样一来,崇祯逃回了江南,就会立刻加强山东的防备,那么山海关就有江南源源不断的兵力和物资补给了。”   宋献策道:“所以一定不能让崇祯逃回江南,如果给崇祯回到江南,将比十倍清兵还难以对付。都知道,天灾人祸大都在北方和九边,江南灾情少很多,如果崇祯回到江南,等于丢了一个大包袱给大顺,然后还把大顺推倒了和清兵对战的局面,而北方和九边这些地方,想要再次富强起来,总还要几年乃至十几年的时间啊。”   虽然在李自成的心里,牛金星是最重要的,但是李自成不可否认宋献策的才干是比牛金星要高一些。   至于李岩在李自成的心里,又比宋献策要低一些。   李自成道:“军师说的不错,华夏北方在经历天灾人祸以后,需要几年乃至更多年才能回复富强。而清兵就是一个四处破坏和平的饿狼,这头饿狼一直运气很好,清兵统一草原的时候,大明为了唇亡齿寒正在朝鲜和倭寇战争,就是在南部也有许多战事进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了清兵统一草原大好的机会。”   宋献策道:“皇上说得极是,清兵的崛起有太多的机巧,当年大明在朝鲜和倭寇刚打完,想顾顾不过来的时候,北方大地的天灾就来了……”   李自成道:“我大顺才在这样的混乱的局面艰苦壮大了起来,也正是因为有我们大顺对大明的拖延,让大明两头来回作战,顾此失彼,清兵才能继续的更加壮大,结果给清兵趁机占领了辽东。”   宋献策知道这些事情牵扯到大顺和李自成本人,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发表什么看法和立场,于是了望向北京城。   宋献策道:“皇上,臣以为内城快要攻破了。”   李自成骑着乌龙驹缓辔而去,朝向北京外城进发,身后的亲卫营(中营)大军顿时启动,大军的脚步声加上万马奔腾的马蹄声和嘶叫声,开始震耳欲聋起来,场面颇为壮观雄武。   烟尘也逐渐弥散开来,一会儿李自成的乌龙驹和宋献策的坐骑就消失在烟尘中……   原来攻打北京城的战事里,中、左、右、前、后五营,李自成自领中营和后营作为预备队,分兵前营攻打外城和内城南向的正阳门等门,左右二营负责围攻北京东西和北方向的各门,为的就是务必不能让崇祯逃回江南。   李自成大喊道:“天下……和紫禁城……都是朕的……”   大顺兵们呐喊:“大顺必胜……大顺必胜……大顺必胜……大顺必胜……”   一六四四年,四月十九日,这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但是雾气湿气还是很重,大明走向了关键的时刻。

第12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一)

崇祯帝屹立在干清宫大殿里,想通了很多事情后,已经不再迷茫。   脚步和眼神已经重新坚定不可动摇起来,尽管大明江山就要破碎了。   崇祯帝慢慢的低下头,看着地面上躺在血泊里的龙泉宝剑,那上面沾满着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鲜血,正反射着干清宫内四周烛台上摇曳的烛光。   眼神顺着血迹慢慢的延伸,转到了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身上,崇祯帝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把头转过了一边。   迈着坚定的步子慢慢的走到龙泉宝剑身边,弯下腰拾起龙泉宝剑和剑套,刚想用袖口擦拭上面鲜红的血迹,突然想到这是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血,而作罢。   龙泉宝剑沾满鲜血的剑身,缓缓的插入圣气凛然的剑套里,隐没了剑身和上面的鲜血。   崇祯帝低头看着手中的龙泉宝剑,沈思片刻,转眼往干清宫殿门看去。   陡然狂风大作,厚重的殿门也被吹开了,冷风不停灌入吹打在一身落魄袍服的崇祯帝身上,黑白的长长发丝也散乱的贴在脸上了。   崇祯帝只见,干清宫殿门外整齐跪伏着两排宫女和太监,宫女在前太监在后,这个顺序是宫里的规矩,因为宫女是完人而太监已经不是完人了。   在国家在紫禁城危难的时刻,这些宫里的人没有逃走而依然留在宫里,她们遵循着宫规,她们遵循着祖制,她们依然敬仰着天下的主人。   她们肉身中更流淌着华夏民族的鲜血。   天子的话语响彻在狂风中,虽然没有风声大,但是亮在干清宫奴婢们的心里。   “传,王承恩,进宫见驾。”   一名太监领命后,低头对着崇祯帝站了起来,缓缓后退三步,转身跑向了干清门。   太监走到干清宫边,有人立即在干清门里面打开了厚重的门。   只见,干清门外面屹立着三层侍卫人墙,这群大内侍卫的人数在四五百之数,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将士。   “皇上,传,王承恩,回宫见驾。”   三层密密麻麻又整齐的人墙中间,侍卫们慢慢让出了中间的道路,太监便火速的往三大殿和午门方向跑去了。   这名奔跑而去的太监眼神里,充满着坚定的目光,充满着忠诚的目光,充满着永不背叛的目光。   ※※※※※※※※※※※※※※※※※※※※   崇祯帝有些动容的看着跑出干清宫的这名太监,这些宫女太监们都是十岁左右就从各种环境中来到这宫里,然后在宫里学习,在宫里侍候,在宫里长大。   宫里,就是他们的家,就是他们主人的家,他们大多数在宫外再也没有另一个家了。   崇祯帝转身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干清宫左暖阁,天子的话语再次在寒风中响彻在干清宫门外侍候的奴婢们心里。   “更袍服”   “遵旨”   两名白色宫装的苗条宫女站了起来,跟随着崇祯帝进入左暖阁内。   暖阁内,装饰充满着皇家的气派,只是崇祯帝现在没有心情去观赏了。   两名宫女先是帮崇祯帝脱下鲜血染红的袍服,暖阁外又有宫女已经端来了暖水盆,这个时候替崇祯帝更衣的宫女达到了三名。   宫女们已经是侍候惯了崇祯帝的干清宫老人,姿态端庄优雅,动作娴熟柔和。   “快些”崇祯帝催促道。   两名宫女开始用洁白的毛巾浸湿盆中的暖水,然后拧干,轻轻的擦拭着崇祯帝柔弱的身子。   暖阁内暖融融的,并不像干清宫大殿里那般寒冷,所以叫做暖阁。   宫女的玉手轻捻着热毛巾,一点点又一遍遍的擦拭着崇祯帝胸前的血迹,手臂上也有,大腿上也有。   但在宫女们娴熟的动作中,崇祯帝的身子很快便被擦净了。   另一名宫女打开了挂着皇帝袍服的檀香木高柜,崇祯帝一眼望去柜子里面,眼神思衬似的来回瞧了几下。   “正中间那件,蓝色袍服。”   “遵旨”优雅悦耳的宫女声音。   宫女的声音,听着和平常很像,但是又有不同,里面多了一种沧桑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又有一点听着让人难过。   “这件,蓝色袍服,是朕登基那年穿的,崇祯一年的时候,朕还记得那年……”   苗条宫女小心翼翼的拿出这件蓝色袍服,崇祯帝左右平伸双臂,宫女们优缓着为皇上换上这件蓝色袍服。   宫女心想要是这件蓝色袍服永远穿不完,该多好啊,要是袍服穿好后,天下就太平了,该多好啊。   当宫女们帮崇祯帝换上蓝色袍服以后,正准备帮崇祯帝梳理发丝的时候,被崇祯帝禁止了。   宫女们见此,只好后退两步雅立在暖阁内,听候崇祯帝下面的调遣。   换好蓝色袍服的崇祯帝,没有去照镜子,也没有低头看身上的袍服,而是释然坚定的看着这三名宫女。   “召集宫内能够见到的宫人,立即全部到干清门集合。”   “娘娘和太后太妃们呢?”   “督促她们立即自缢……”   “遵旨……”   三名宫女领旨后便缓步离开了暖阁,再走出干清宫的殿门,交代了皇上的圣旨以后,干清宫内的这群太监宫女们便分头行事去了。   这群人有二三十人之多,都是最忠心崇祯帝的奴婢。   ※※※※※※※※※※※※※※※※※※※※   崇祯帝最后环顾了一眼暖阁内的事物,这里是以前处理国政的地方,在这间暖阁里发生过许许多多让人怀念的事情。   崇祯帝走出暖阁,只见干清宫的殿门已经被奴婢们关闭上了,阻挡了外面的寒风。   崇祯帝回过头来,用手第一次亲自关上了暖阁的门。   在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奴婢们帮他做的,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己亲自关闭暖阁的门。   崇祯帝走到干清宫中央的地面,只见原来躺在地上的龙泉宝剑已经被刚才那三名宫女中的某一个,置放在了餐桌上,正沐浴着干清宫内四周的烛光群辉映着。   崇祯帝转眼又看向干清宫内的这些烛台,上面已经点燃了全部的蜡烛,崇祯帝记得刚才狂风吹开殿门的时候,不少的烛火是已经被狂风熄灭了的。   “要是朕的臣子们,都如宫人们这般可靠可信,大明江山怎会到如今这地步啊……”   崇祯帝失望的摇了两下头,左手拿起桌上的龙泉宝剑,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通往交泰殿的门。   在走出干清宫的最后一刻,崇祯帝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干清宫光洁地面上的坤兴公主和陈圆圆二人的遗体。   眼皮自责的深深闭上,又再睁开的时候,转头推开干清宫后殿门。   一走出干清宫后门,灰蒙蒙的天色下,交泰殿印入了眼前,寒风稍有缓和,但是崇祯帝早已脆弱的身子更觉寒冷了。   交泰殿平面为方形,面阔、进深各三间,黄琉璃瓦四角攒尖鎏金宝顶。   殿中设有宝座,宝座后有四扇屏风,殿顶内正中为八藻井。   单檐四角攒尖顶,铜镀金宝顶,黄琉璃瓦,双昂五踩斗栱,梁枋饰龙凤和玺彩画。   四面明间开门,三交六椀菱花,龙凤裙板隔扇门各四扇,南面次间为槛窗,其余三面次间均为墙。   殿内顶部为盘龙衔珠藻井,地面铺墁金砖,殿中明间设宝座。   大明历来,在此举行册封皇后和皇后诞辰典礼,皇后于此接受后宫妃嫔朝拜,以显示皇后的尊贵地位。   崇祯帝顾不得留恋此情此景,径直穿越交泰殿而过,崇祯帝不想多看这些景物,因为看了就会想,不看就想得少了。   穿出交泰殿,又显出了坤宁门了,崇祯帝原来还算坚定的步子,却开始有些打颤了起来。   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   面阔九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正面中间开门,有东西暖阁。   坤宁宫宫名出自《道德经》原文: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为天下正。   崇祯帝走到坤宁门前,抬头望着门檐下挂着的“坤宁宫”牌子,内心生出一股强烈的自责感和自卑感。   崇祯帝内心里怪自己,没能管理好皇兄传下来的大明江山,现在又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皇后没有跟着自己享受过几天好时日,如今还要自缢了……   崇祯帝站到坤宁门近前,用力咳嗽几声,坤宁宫里早在侍候着的宫人立即听出是皇上的声音了,立即打开了坤宁门。   坤宁门一被打开,宫女太监们便都出来聚集在坤宁门两边,跪伏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呢?”   听到皇上的话语后,一片片哭声立即传开来,此起彼伏的不停。   崇祯帝预感到了什么,把手上的龙泉宝剑用力的仍在地上,急切的向坤宁宫里跑去。   龙泉宝剑立即被一名坤宁宫的紫衣宫女拾起,小心翼翼的擦拭,最后抱在怀里。   一进入坤宁宫大殿,就急忙跑向皇后的寝宫右暖阁,但是近得门前,崇祯帝的步子再也走不动了。   崇祯帝想要快点进入暖阁里见皇后一面,但是腿脚却不听使唤,一动不动的。   崇祯帝再也忍不住热泪,泪水溢满眼眶而下,脆弱的身子贴在暖阁的门上,嘴里说着一些自责的话语,模样是那般的撕心裂肺但又欲哭无声。   最终,崇祯帝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右暖阁的阁门,一眼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凤榻上,半透明的华丽床帘后面,周皇后身穿金黄凤袍的身子正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了无生息了。   崇祯帝流着泪,摇晃着脆弱的龙体慢慢走近凤榻边,周皇后的遗体终于展现了出来。   只见,周皇后的颈脖间有一圈绳子勒住造成的血印,应该是刚刚离世不久。   为了掩盖死状,坤宁宫的宫女们为周皇后化了浓妆,就和周皇后平时接受嫔妃们朝拜时一模一样。   周皇后有精致的脸型,高挺的瑶鼻,远山一样的秀眉无一不美。   那闭上的斜飞凤眸,虽然闭着,但是依然充满了一股皇后的威严,让人心里不敢生出僭越的心思。   皇后的宝贵之体,是属于大明天子一个人的。   崇祯帝伸出手抚摸勒死周皇后的颈脖上的血印,发现身子还是热的,泪水又从眼眶里顺流而下。   “就不能等等朕吗?朕说过要来见皇后最后一面的啊……”   崇祯帝又摸上周皇后并拢在小腹上的一双玉手,玉手也是暖的,但是正渐渐转冷了。   周皇后身上的凤袍被宫女们弄得整整齐齐的,挽起的发髻上戴着九翚四凤冠,肩上左右装饰着一对长长的云肩,凤袍略显宽松的款式遮掩不住周皇后极品的高挑身段。   宫女们遵照周皇后身前最后的吩咐,把自己最喜爱的饰物全部戴在了身上,有发饰有耳环,有步摇有簪子,有项链也有精致的护甲套。   只见,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上套着长长的紫金琉璃护甲套,让本就修长的玉指更显修长了,更显迷人了。   只见,右手手指上套着的护甲套又与左手上的不同,护甲套套在了五指中最长的中指和无名指上面。   这样套法,让人见到左手或者右手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视觉印象,体现出了不一样的美感。   周皇后身前喜欢花心思在护甲套上面,每次向崇祯帝进献歌舞的时候,骨感修长的左手右手都戴着护甲套,芊芊十指每时每刻都在舞动着。   只是,崇祯帝知道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崇祯帝的手接着从周皇后的大腿一直延伸到小腿,腿上一样还是暖的,泪水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只见,周皇后的凤裙裙摆下面露出了三寸高跟弓鞋,那是一双红色的绣凤弓鞋,崇祯帝想起崇祯一年的时候,自己带着周皇后、田贵妃等一行嫔妃第一次进入紫禁城时,周皇后就是穿着这一双三寸高跟弓鞋,伴驾在身边。   崇祯帝泪流不停的站起身子,不再看周皇后一眼,因为知道自己对不起周皇后。   崇祯帝知道,周皇后定是先在宫女们的帮助下自缢以后,再由宫女们放在了凤榻上,然后宫女们再帮周皇后打理妆容。   也许只要早来一刻钟,就能见到周皇后了。   “唉,皇后,朕有负于大明,有负于皇后,有负于宫里的所有人……”   崇祯帝万分神伤的走出坤宁宫,宫女太监们都跪伏在宫院里,听候差遣。   崇祯帝道:“留两人照顾皇后,其他人全部去干清宫大院里侯旨。”   宫人们其声道:“遵旨”   ※※※※※※※※※※※※※※※※※※※※   崇祯帝由两名坤宁宫的紫衣宫装宫女,提着两盏圆形的宫灯领路,走在通往慈庆宫的路上。   灰蒙蒙的天加上雾气很重,使得天色更暗了。   坤宁宫的这两名紫衣宫女,是周皇后身前的遗言,请求皇上收来侍候自己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都是七八岁就入宫了,已经算是宫里的老人了。   刚入宫的年幼宫女和刚入宫的太监不同,太监是进来就开始做一切事物,什么重活累活都得干。   而刚入宫的年幼宫女则不同,会先教养接着训练,合格了以后再发配到各宫娘娘宫里侍候。   那些不合格的宫女,最后只会发配到一些最基础的地方做又苦又累的事情。   而能进入坤宁宫侍候皇后娘娘,这样的宫女已经是万中选一,而那些宫女出生最后能成为一宫主位做上娘娘位置的,更是凤毛麟角了。   要在往常,在这样的情况下,崇祯帝不免会多看几眼宫女们美妙的背影风姿,但是现在,崇祯帝完全提不起那份兴趣了。   不管身前三步远行走着的两名紫衣宫女,提着宫灯的姿态如何美妙,又于薄雾中如何时隐时现,但是崇祯帝心里现在只念着慈庆宫里的事情。   行走了一会,已经可以看到慈庆宫的瓦顶了。   这时一名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跪伏在崇祯帝身侧,嘴里打着结巴说话。   “禀报,皇上,王公公已经到了干清宫大院侯旨,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紧急军情?”   崇祯帝幻想着,是不是战事有了向好方向发展的变数?   是吴三桂已经抵达京师外围?   还是左良玉领兵前来救驾了?   或是四川的秦良玉老将军领着白杆兵前来?   还是京师的将士们打退了李自成?   崇祯帝的思绪转瞬万变,马上决定不去慈庆宫了,先回干清宫探明大势情况。   于是崇祯帝派这名前来传报的太监,前去慈庆宫督促懿安皇后自缢,如果已经自缢身亡,再到干清宫回报。   这名同样在宫里长大的太监,领了圣旨就立刻向慈庆宫启程了,临行前崇祯帝还赞赏了一句他的忠诚。   这名太监感动得,痛哭流涕。   于是崇祯帝和两名紫衣坤宁宫宫女又调转头,向干清宫回去,这回崇祯帝走在了两名紫衣宫女的前面。   崇祯帝急切想要知道大势的发展如何,其他的事情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此时此刻,崇祯帝自己已经下旨取消了坐龙辇的习惯,说是国难当头不再如此。   ※※※※※※※※※※※※※※※※※※※※   这时,干清宫大院里,已经挤满了宫里的人群,已经排到干清门外面去了。   王承恩焦急的在大院里来回渡步,突然看见皇上从干清宫侧门里出来,马上一挥手引着一众人跪伏参见皇上。   众人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道:“局势如何,快快道来?”   崇祯帝期盼着王承恩说出好听的话,而不愿意听到越来越坏的消息,但是当看到一身脏兮兮的王承恩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眼神的时候,崇祯帝知道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王承恩跪在干清宫大院的地面上,慢慢仰首柔和的望向皇上,嘴里不忍又坚决的说出实情,眼里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王承恩道:“兵部尚书张缙彦主动打开正阳门,迎刘宗敏所部军杀入内城,内城以破。”   崇祯帝大喊:“啊?呜—— ”   崇祯帝仰首喷出一口鲜血,就要跌倒下来,王承恩和紫衣宫女赶忙上前扶住他脆弱的身子。   崇祯帝道:“为何,为何,总有奸臣败朕的江山,为何呀!!!”   王承恩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崇祯帝道:“还有什么消息?”   王承恩道:“李自成亲自带兵,也攻破了彰义门了。”   崇祯帝道:“什么,彰义门也?”   崇祯帝气得再次口吐鲜血,两名紫衣宫女一后一侧架着崇祯帝摇摇欲坠的身子,以不让皇上跌倒于地而失了皇帝的颜面。   在侧的紫衣宫女连忙用自己的云袖擦拭着崇祯帝的嘴角和袍服,在后的紫衣宫女扶着崇祯帝的背部和腰部,王承恩在另一侧撑着崇祯帝的手臂。   王承恩道:“快扶皇上进干清宫,这里不是深谈的地方,其他的人全部在干清宫大院里侯旨。”   众人道:“遵命!”   三人扶着崇祯帝走向干清宫,步履艰难。   干清宫院里的各宫宫人们,听到了王承恩公公带来的坏消息,哭声渐渐在干清宫里扩散开来。   宫人一方面担忧害怕皇上会遭到不测的命运,一方面也担忧害怕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崇祯帝道:“内城其他的门呢?”   王承恩道:“凡是大内侍卫把守的各门,暂时都还在我们手里,其他兵将把守的门,奴婢以为都靠不住了。”   崇祯帝道:“难道大明就没有忠臣了吗?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一无所用。”   王承恩道:“皇上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王承恩知道说实情,皇上会不高兴,但是不说实情,那才是欺君大罪啊。   王承恩知道,现在关键的是不能让皇上被李自成活捉了去,那样就生不如死了。   崇祯帝道:“要是朕有秦良玉的白杆兵,戚继光的广西狼兵,朕无惧于鞑靼和闯贼的上下夹攻。”   王承恩道:“皇上说的没错,但是今非昔比,戚继光早已不在,秦良玉将军今年也有七十岁了。”   崇祯帝道:“秦良玉为何不带白杆兵来救驾?”   王承恩道:“秦良玉一家为大明基本战死完了,如今不说有李自成的兵在中间隔断了通路。张献忠也正在进攻四川,想要把四川搞成自己的底盘,因为张献忠也害怕李自成会咬他。”   崇祯帝道:“天下为何有层出不穷的反贼?苦死秦良玉老将军了。”   王承恩道:“崇祯十七年,秦良玉将军已经七十岁了,但是在四川依然带领白杆兵抵抗张献忠的侵略,她想来救驾也来不了了。”   崇祯帝道:“天呀—— 天要亡我大明呀!”   ※※※※※※※※※※※※※※※※※※※※   崇祯帝坐在干清宫的宝座上,身边左右端立着那两名紫衣的坤宁宫宫女,王承恩跪伏在宝座前的三层汉白玉台阶下。   崇祯帝道:“吴三桂什么情况?吴襄呢?”   王承恩道:“吴三桂断然不会前来救驾了,有信报说吴三桂早与鞑靼和闯贼沟通了。”   崇祯帝道:“那吴襄呢?”   王承恩道:“原来奴婢在正阳门时,吴襄还算老实,我听宣回到紫禁城,他和张缙彦等一些将领就卖了正阳门,放闯贼的兵打进内城来了。”   崇祯帝道:“这一家人都不可靠,祖大寿投降鞑靼的时候,我就应该斩尽他们全家,是朕手软了。”   王承恩道:“事情已经如此了,想过去没有用了,皇上……还是想想以后吧。”   崇祯帝理解明白的看了眼王承恩,已经满头白发的他,今年也六十出头了。   从在信王府的时候,更在崇祯帝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王承恩就是家里的忠心奴婢了。   崇祯帝道:“听闻常有闲言碎语说朕枉杀忠臣良将,这些人不是不敬朕就是有反心啊。朕是派你等奴婢前去监军,本意也是为了保存我大明的实力,朕知道用错了一些监军奴婢,但是宫里出去的这些替朕办事的奴婢,也比那些残兵败将强呀,我不信她们还能信得过谁?”   王承恩道:“皇上,现在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已经无用了。”   崇祯帝道:“朕知道,朕知道,朕只是当着你的面才这么说。朕已经打算好了一切了。”   王承恩道:“奴婢生是信王府的人,死是信王府的鬼。”   崇祯帝道:“偌大的江山,就要毁在自己民族的败类手中,大明子民将来的苦难难以想象呀,都是朕的罪过,朕没有完成民族赋予朕的期望……”   崇祯帝又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眼里渐渐失去光彩而显得暗淡起来,什么东西在崇祯帝的眼里都开始变得灰暗,不再有颜色了。   王承恩道:“皇上—— ”   紫衣宫女道:“皇上—— ”   崇祯帝低着头,咬着牙癫笑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宝座两边的扶手上。   崇祯帝道:“都怪朕,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都是因为朕的过失。朕十七岁登上皇位,三个月后消灭魏忠贤,又几次几乎消灭闯贼和鞑靼,朕便骄傲自大起来,做了很多对贼有利的遣兵调将,苍天来惩罚朕吧!来吧!”   崇祯帝道:“朕是大明的罪人啊,朕无脸下地去见列祖列宗呀,朕更无脸再见后妃们呀,朕最亏欠的是大明的子民呀,他们手无寸铁,以后就要成为贼军的鱼肉了……”   崇祯帝又喷出一口鲜血,已经不知道是今天喷出的第几次了,立刻昏死了过去。   崇祯帝仰面昏睡在宝座上,已经年过六十的王承恩颇通医理,赶忙医治皇上。   更叫紫衣宫女去端来热水,帮皇上整理仪容。   一刻钟过后。   崇祯帝苏醒过来,在短暂的梦中,他已经想好了一切,情绪也恢复了一些。   看着身边依然立着王承恩和两名坤宁宫的紫衣宫女,又听见干清宫外的大院里充斥着哭声。   一想到此时此刻,只有自己才是最应该拿定主意的人,自己要坚强坚定下去,不管前面的路多么的难走,也只能一路走下去了。   还有那么多人的命运还等着自己安排呢,自己不能先放弃了,那样就是弃他们于不顾啊。   崇祯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和脸上,只见已经被紫衣宫女端来热水用毛巾清理过了,崇祯帝感激的望向两名紫衣宫女点了点头。   两名紫衣宫女端庄的欠身向皇上还以礼节,王承恩都看在眼里。   感慨到出了这紫禁城,外面的人心怎么都那么自私,怎么都那么的坏呢!   怪不得很多宫女上了年纪,也不愿意出宫,宁愿老死在宫里。   也许她们认定了宫里就是她们的世界吧,宫外的世界不是属于她们的。   崇祯帝苏醒后,王承恩向他禀报了一些事情,有后宫嫔妃和太妃们自缢的情况,有还能调遣多少大内侍卫和将士,有宫里还有多少宫人如何安排,还有贼军的攻势如何等等……   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遗体也早已命人处置妥当,陈圆圆按照妃子的地位下葬于帝陵。   周皇后和其他一些妃子也都各有安排被安葬于帝陵。   崇祯帝知道,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如何安排这些人的命运了,等安排好了他们,就该是自己走的时候了。   至于如何走,崇祯帝还一时拿不定主意,也许每一个人明知即将死亡时都是如此吧。   但是,崇祯帝终于认清了,吴三桂、左良玉是不会来的了,崇祯帝已经对他们死心了。   崇祯帝现在心里想着如何把太子藏在民间,以后潜回江南,那里还有大明半壁江山呐。   那些皇亲国戚,崇祯帝也算是看穿了,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勋戚周奎、田弘遇这两人只是利用自己的女儿当摇钱树而已。   成国公朱纯臣本想要他统领将士们,尽忠报国奋勇杀敌,结果什么忙也帮不上,最后还把自己关在府上,连朕也不再相见。   那一刻,崇祯帝真的是对这个大明王朝,死心了。   崇祯帝道:“大明的子民,紫禁城里宫人们,朕放不下心啊,朕愧对民族对朕的期望啊……”

第13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二)

崇祯十七年,农历三月十九。   紫禁城,慈庆宫。   如今的紫禁城也和往时不同了,宫人们跑的跑,抱在一起哭的哭,在远处攻城炮声的威压震响下,哭声断断续续阵阵此起彼伏。   往日紫禁城里那熙熙攘攘井井有条的画面,如今到这国破家亡的时儿,雾中的紫禁城里,宫人们乱作一团,往日殿上徘徊停留嬉闹的鸟儿们再也不鸣了。   还愿意留在宫里的宫人们,都被先前召唤到干清宫大院里候命了,如今各嫔妃的宫门闭得死死的,连往日留在宫门外侍候的太监也不在了。   各宫里不断传出宫主们自缢而去后,侍候的奴婢们惨绝人寰不舍的哭喊声,这一宫的哭喊声刚刚停歇下来不久,另一宫里的哭喊声又突然凄惨无比的响彻开来。   懿安皇后立在慈庆宫大殿门边,看着从宫门外向自己跑过来红衣宫女,宫女年才十七岁的年岁,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懿安皇后看着红衣宫女的样儿,心里知道皇上是不再来和自己见最后一面了,懿安皇后神色只纠结了一瞬间便又释然开来。   懿安皇后道:“皇上呢?”   红衣宫女道:“娘娘,奴婢刚才在宫门外,见着皇上快到了的,然见有一奴婢来传话,皇上又转回干清宫了。”   懿安皇后道:“皇,皇上可有什么谕旨?”   红衣宫女道:“那宫人后来跑来慈庆宫宫门外,见着我侍候在门边,就和我说……”   懿安皇后看着红衣宫女心慌意乱的样儿,已然猜了个八九分,但还是希望亲耳听到宫女嘴里说出来谕旨的内容。   红衣宫女道:“谕旨,请懿安皇后自缢,朕不久便也相见!”   懿安皇后一听见谕旨的内容,脑里轰然一响就空白了,才刚停歇的泪水又冒了出来,弄湿了玉容。   身着庄严凤袍和高跟尖头弓鞋的高挑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去。   脸上已是梨花带雨,神伤万分了。   后退着的身子,因为痛心和绝望,也因为凤袍的厚重和高跟尖头弓鞋的小巧,身子左歪右扭险象环生。   懿安皇后道:“不会的,不会的,皇上说要见奴家最后一面的,皇上……”   红衣宫女看到懿安皇后的样儿,自己也哭喊了起来,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女娃身。   但是看到懿安皇后就要跌倒了,宫女急忙跑上去双手扶住懿安皇后的贵体。   红衣宫女道:“娘娘,娘娘。”   懿安皇后听见宫女不停叫娘娘,才回过神来,看着娇俏可爱的红衣宫女,她的脸上已没了往日的笑容了。   懿安皇后强打精神,回以感激的眼神,毕竟是平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重新又镇定起来。   懿安皇后道:“那奴婢可还说了什么?”   红衣宫女道:“还说,还说,叫宫里的还在的宫人们,都去干清宫大院里侯旨。”   懿安皇后道:“事不宜迟,快去吧。”   红衣宫女道:“不……皇后娘娘……”   懿安皇后见红衣宫女对自己不舍牵挂的样儿,露出浅浅的微笑,这个笑容红衣宫女在往日里常常见到,只是现在感觉又不同了。   懿安皇后那唇分齿露的美态,挺直的瑶鼻,星目一样的凤眼,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懿安皇后道:“皇上,就是奴婢们的天,是大明的天,快去干清宫。”   红衣宫女道:“皇后娘娘,请受奴婢一拜。”   红衣宫女整了整自己的红色衣裙,面色沈重的对着懿安皇后跪下,磕了头。   懿安皇后道:“来生再见,湘儿。”   ※※※※※※※※※※※※※※※※※※※※   危乱之世,未尝乏才,顾往往不尽其用。   用矣,或掣其肘而驱之必死。   若是者,人实为之,要之亦天意也。   清兵至皇太极时期,审时度势,已经知道必将不可避免与大明有一次死生存亡的大决战。   于是,皇太极积极改革内政,中央集权,出兵向东击败朝鲜,使之称臣,出兵向西,征服蒙古,再联姻共取中原。   于是在极北方孤立了明朝。   蒙古至蒙元帝国之后,对中原念念不忘,时时想着再次铁骑精兵南下入主中原,享受中原的富裕美食和江南美人。   从朱元璋打崩元末的蒙古残兵败将建立明朝以后,明朝奉行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的政策。   因为朱元璋知道,南宋就是一个最好的教训,所以积极防备极北方的草原铁骑。   极北方的草原民族,民族成份相对单一得多。   能够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潮河里,多次南下扰乱和攻击中原,都是因为这些民族在地理上毫无后顾之忧。   因为,再后方就是无尽的冰天雪地,再也没有敌人了。   于是,只要马肥人壮就具备了战争的完备要求。   这种不种田不盖房随时行走的生活方式,使之草原民族传承掌握了一种骑兵快速行进战争的战术。   在民族多样化的中原,往往一遇到内乱之时,就是草原民族铁骑南下之时。   第一次宁远大战时,尽忠报国的督师袁崇焕从广东抽调了三千余水军,从广西抽调了六千余广西狼兵,加上少部分辽东兵和蒙古兵(那时清兵还没有征服蒙古),共万余人死死守住了宁远,让大明躲过了第一次劫难。   当面之敌是,极速崛起的满清八旗军十三万铁骑。   但是最后袁督师却遭受反间计落得一个凌迟处死的下场,肉被一片片割下为不知实情的百姓争而食之。   崇祯帝在事后忽然醒悟,已经大错酿成,悔之晚矣又将错就错了。   清兵能够极速崛起,一是因为,明朝支援朝鲜抗击日本的侵略,实力损失不小。   二是因为,辽东总兵李成梁为对抗蒙古培养出了努尔哈赤,在大明自顾不暇的时候,清兵八旗于是极速壮大了起来。   此时的清兵,不仅上下团结一致,并且又无后顾之忧,能够动员九成的兵力投入与明朝决定生死的决战。   只是现在,在清兵看来,对象已经变成了李自成,或成定局。   ※※※※※※※※※※※※※※※※※※※※   紫禁城,慈庆宫。   套着金制护甲套的玉手,颤抖着捻着一根步摇,慢慢的抬到飞仙髻边,慢慢插入漆黑的秀发中。   步摇是白玉为主体,整体纤长曲折,外层包金并镶嵌宝石而成,平时不到大场面并不佩戴,如今再不用便没机会了。   妆台上的镜子,形状椭圆,映出懿安皇后的样儿,还是那样的美艳,只是眼眸中还有泪光。   精心妆扮的容装,费时不少盘成的飞仙髻,左边插着两根银制略细的步摇,右边插着那根白玉金制的步摇,两小一大三根步摇相映成辉。   尾端垂下的金凤,随着螓首的时而摆动在空中飞舞起来。   长长的漆黑发鬓行云流水般的垂在瓜子脸两边,中间展现出远山般的秀眉,斜飞的凤眸,挺直的瑶鼻,勾人的红唇,尖圆细致的下巴。   组合起来,就是一张颠倒众生的样儿。   纤长的颈子,充满自然的曲线美,显得贵气无比,颈下便是皇后娘娘的凤袍。   紫金色大袖衣,用苏绣饰凤翼天翔纹图,加霞帔,也用苏绣饰八条织金云霞龙纹图。   象征着皇帝的宠爱和皇帝的禁脔。   整体端庄高贵,雅丽非凡,把女体包裹成了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娘娘。   当年先帝从各地云集的五千佳丽中才选出了自己,可惜没几年,先帝就驾崩而去了。   大明的情势如江河日下,被清兵和农民军前后夹击着。   懿安皇后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己还是那么风华绝代,只是现下竟然走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刻了。   再好的容华,又有什么用呢。   懿安皇后道:“奴家当初不该支持一些臣子,反对迁都,都是本宫误事,方有此时国步艰难。”   泪水转悠着从斜飞凤眸的上扬眼角流下,烛台上的光在镜子和人之间,随微风晃动着,染上烛光的懿安皇后像披了一层金光似的印在椭圆的妆台镜中。   懿安皇后道:“奴家辜负了皇恩,误了大明,奴家罪该万死。”   懿安皇后知道,在崇祯帝心里一定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因为当初讨论迁都的时候,自己明里暗里反对迁都,说那样有损皇上的尊严,大明的脸面,又说李自成不过是草寇,很快就会镇压下去。   结果,转眼已是现今的局面了。   而皇上能够坐上皇帝的宝座,也是自己极力支持下的结果,皇上不可不看自己的脸面和立场。   而皇上自己也是极讲究脸面的人,再加上根本拿不出体面迁都的钱,所以一拖再拖酿成了大错。   懿安皇后心想,要是迁都江南,就算大明损失了北方,江南还有半壁江山,可以后图之。   自己为了脸面,皇上和很多臣工们也都为了脸面,而不愿意迁都,本来是容易解去的事情,现在已到大明的末日了。   懿安皇后知道现在后悔的事情已成过眼云烟,多想无益了。   沉默了片刻,深沈叹了一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从圆凳上站起了身子,然后转身沈重的走向凤榻,顺手拿起了妆台上备好的一个小玉瓶子。   椭圆的妆台镜,映出了懿安皇后的背影,她正慢慢的一步步走向凤榻,步子显得是那么的沈重,好像每走一步自己的生命就减少一分似的。   往日雍容华贵的样儿,已经不复存在,时而传来的攻城炮声更是让懿安皇后心惊不已。   镜中映出的背影,凤袍上用苏绣饰凤翼天翔纹图,与凤袍前面的纹图姿态并不相同,只见凤立在云中,左右展开宽大对称的凤翅正欲飞翔,每一根翅膀的羽毛都栩栩如生。   随着,懿安皇后一步步的行走,背后延绵至背臀的苏绣凤翼天翔纹图,便活灵活现展动了起来。   仿佛身穿凤袍之人就是凤的化身,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更是皇上一个人的禁脔。   慈庆宫里已经没有宫人了,都去了干清宫侯旨,只有两个太监派来守在宫门外,以确认懿安皇后自缢以后,回去干清宫给崇祯帝复命。   其他娘娘的宫门外,都有这么一两个干清宫派来的太监守着。   懿安皇后掀起凤裙,慢慢仰身躺在了凤榻上,眼神慢慢的移动到妆台上镜中的自己。   妆台对着自己腿的方向,在凤裙的半遮掩中,露出了高跟尖头的三寸弓鞋,里面包裹着自己的三寸金莲,天生雅巧的脚趾在弓鞋里正不安的扭动着。   懿安皇后道:“本宫就此了了性命,殉国尽忠!”   懿安皇后拿起小玉瓶,带着护甲套的玉手颤抖着拧开瓶塞,愁云密布的面容上眉头微蹙,唇分齿合开了又闭,往复数次。   几次伸到红唇边的小玉瓶,懿安皇后都不敢一吞瓶中之物。   最后,带着护甲套的玉手撑着凤榻上的锦被,在凤榻上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   再看镜中,镜中的自己一副不甘愿的样儿,虽然美丽无方梨花带雨,但这份容华就要消散了。   懿安皇后想多看看这个世上的事物,玉手紧紧的握着小玉瓶,抬起螓首仰望着暖阁内精致非凡的房梁上的云朵行龙图,思忖良久。   就要离开这个世上了,大明亡了,自己身为皇后理应殉国。   懿安皇后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张开略显发白的红唇,微微张开洁白整齐的贝齿,里面细长的玉舌在不安的蠕动。   懿安皇后终于狠下心,一口饮下小玉瓶中的液体,立刻便觉浑身仿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在凤榻上忍不住翻滚了起来。   懿安皇后道:“呀……啊……啊……”   胸前凤袍下高挺的酥乳,在剧烈的起伏,呼吸越来越难以为继,每吸一口气就感到钻心的刺疼。   三寸金莲已经把一只高跟尖头弓鞋踢落下榻下,露出了金莲的本体,只见天生小巧的金莲并没有缠足,因为剧痛不断扭动的足趾指甲上涂着漆红色的蔻丹。   懿安皇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鲜血从齿缝嘴角上流出唇外,唇色已经由红转白了。   懿安皇后不愿意自己的死状面对着其他人,在身子越来越沈重和剧痛的情况下,懿安皇后把身子慢慢的转向了床的里面。   这样进入暖阁的人,一开始就看不见自己死去的样儿了。   懿安皇后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凤榻上抽动的身子动作也越来越微弱了,泪以流干的斜飞凤眸,已经变得无神,时有时无的酥胸最后也停止了起伏。   懿安皇后死前尽量保持侧卧,双手抚肚的安眠姿势,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感受了最后一次钻心的刺痛。   凤袍下的酥胸最后一次沈了下去,便再也没有伏起。   懿安皇后临死前道:“皇……上……”   ※※※※※※※※※※※※※※※※※※※※   沈阳(盛京),城外。   清兵在最后一次大演练,然后南下与李自成争夺天下。   多尔衮和洪承畴坐着战马,立在高岗上,看着岗下数万八旗兵演练的场面,如大海中的波澜翻滚起伏,两人内心都很复杂。   多尔衮内心复杂的是,南下是不得不下,如果不下,李自成拿下了北京,就会立即消灭大清。   所以可以说,是李自成逼着大清不得不南下的。   洪承畴内心复杂的是,自己以前是大明的臣子,现在无奈换了主人,还要帮着新主人和旧敌人攻打旧主。   旧主在危在旦夕中,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洪承畴想当初,如果崇祯帝不在自己和清兵决战对峙的时候,时时掣肘的话,如今的局面或许不会如此。   那时,自己账下的十万孙传庭练出的秦兵,如今就可以回援京师了。   洪承畴心想,自己忠诚了一辈子,如今年已五十成了大汉奸,一生的名誉尽毁亦。   以前打农民军的时候所向披靡、节节胜利,最后本该乘胜追击一举消灭农民军之时。   但是,刚好此时清兵又有动向,而关键的是,此时崇祯帝又停止剿灭农民军而抽调大量精兵转向辽东对抗清兵。   这样就给李自成死灰复燃的机会,结果兵一到辽东,崇祯帝便处处掣肘,让自己无处施展、处处还要看监军人脸色。   如今洪承畴知道想过去已经没有用了,如果自己想要有一番作为,就要尽心的辅佐多尔衮。   多尔衮道:“督师,此番南下谋取中原,你怎么看?”   洪承畴道:“微臣以为,万万不可让顺军先拿下北京,那样后果不可想象了。”   多尔衮道:“督师,可说的详细些?”   洪承畴看了一眼身前马上的多尔衮,又略微低下头作出一副低三下四的奴才样。   多尔衮把洪承畴的样子看在眼里,仰头望天露出笑意。   洪承畴道:“以前并不是大明打不过我大清,而是因为有李自成在后面掣大明的肘,大明两头难顾,一步步才拖垮了庞大的架子。”   多尔衮望着马上的洪承畴,默不作声,想要听听这位汗臣能说些什么料子出来。   洪承畴又微微抬头瞧了一眼多尔衮的脸色,见多尔衮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怒色,知道自己可以继续说下去。   洪承畴道:“如今,顺军如果拿下北京,将震动天下,必将灭我大清,以绝后患。而顺军在江南一带对明依然是攻势,江南的明军自保都难别说反攻了。”   多尔衮道:“督师,那又如何?”   洪承畴知道多尔衮称呼自己一声督师,是尊敬自己给自己一个脸子,其实自己手无兵权,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大清内部对待他这样的汗臣多数也是厌恶的。   洪承畴道:“李自成拿下北京,崇祯帝一死,大明群龙无首,各地驻军将遍地投降顺军,那时顺军攻打我大清将无后顾之忧也!”   多尔衮恍然大悟,这些汗臣的眼光比大清内部的将领多了太多的见识,如果光靠满蒙的铁骑而不用汗臣,是拿不下天下的。   多尔衮对大清的骑兵充满信心,但又想知道洪承畴的看法,于是沈着声询问洪承畴。   多尔衮道:“督师,以为我大清能不能打得过李自成?但说无妨。”   洪承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前马上的多尔衮,思忖瞬间,觉得还是以实相报方是自保的法子。   洪承畴道:“顺军现如今拥兵百万,在江南与明军对峙的有五十万左右,在北方各地亦有五十万上下,东征北京极可能有三十万上下的兵力,而东征的一路上又招降和受降了大量明军边军。而我大清倾巢而出,加上蒙八旗汉八旗也只有八万九万之数。而且还要留兵守盛京,防备朝鲜和蒙古的不测之举,出兵最多只有八万余数,顺军可以出动我们几倍的兵力。”   多尔衮道:“督师说得不错,如果李自成拿下北京,士气声威将锐猛无比不下我大清的铁骑,到时候大清不说入主中原,就是保有辽东都难了。”   洪承畴道:“王爷说的极是,所以不能让李自成拿下北京,即便他提前拿下北京,大清也要在顺军立足不稳之时强攻北京,不成功则成仁。”   多尔衮道:“督师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民族存亡的关头,只有拼才会有一线生机,但是山海关的吴三桂怎么办?本王屡次招降他,他都含糊其辞,尤为可恨。”   洪承畴知道吴三桂是多尔衮的眼中钉,不是有山海关在,清兵早就打入中原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都没能拿下山海关,山海关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拿下的。   洪承畴道:“吴三桂这人诡诈的很,又忠亦奸,但是山海关的明军夹在大清和大顺之间,如果北京失手,山海关将再无粮饷供应,实事上山海关已经一年多没有发军饷下来了。”   多尔衮道:“吴三桂是想坐山观虎斗,一,他希望崇祯守住北京,他希望左良玉挥军北上救驾崇祯,这样他吴三桂还继续做一个忠臣。二,吴三桂知道自己出了山海关必是一个死字,因为东面是海,北有大清,西和南都在大顺的控制之下。所以他想困守在山海关做一个墙头草,给大清和大顺先打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我大清攻他,大顺便会趁机攻大清的辽东,如果大顺攻他,我大清正好偷袭北京或是也寻机抢占山海关。”   洪承畴听见多尔衮的一席话,心惊不已,另眼相看,知道多尔衮是一个枭雄之才,其胸中充满着宏图霸志。   其能力更胜努尔哈赤和皇太极。   洪承畴道:“王爷,还有一种可能,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尔衮道:“唉,督师,但讲无妨!”   洪承畴道:“通过我对吴三桂的了解,吴三桂或许想自立为王,并希望大顺攻破北京,他好寻机攻我盛京以打下自己的底盘,或打回北京,到那个时候,吴三桂在北京号召明军北上为崇祯复仇,大清南下的仗就打不完了。”   多尔衮心惊肉跳一下,急忙下得战马,用手扶着洪承畴的手,亦下得马来。   洪承畴知道,只有体现了自己的价值,以后在大清才有自己立足的位置。   同时也知道,大清内部豪格作为皇太极长子与多尔衮争帝位,一直不和,最后两人谁也不让结果才成就了庄妃的儿子顺治。   而庄妃算是多尔衮一派,故此多尔衮暂时压制住了豪格一派,让豪格有气难出。   多尔衮道:“如果吴三桂是此种志向,我大清又攻不得他以免给大顺机会,吴三桂又不降,那该如何是好?”   洪承畴道:“王爷,稍安勿躁,当下吴三桂主动出击的几率极低,因为他没有粮饷作为后备,除非有什么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吴三桂还是不敢出山海关的。”   多尔衮道:“那我大清到底是先拿山海关还是直取北京,和李自成争天下呢?”   洪承畴道:“吴三桂和李自成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如果李自成攻破北京的话,其危害比吴三桂更甚,所以大清无可选择只能边假意招降吴三桂,一边倾全国之力强攻北京,不管他李自成攻破北京还是没有攻破,大清只能提前南下了。”   多尔衮道:“督师说得不错,还要劳烦督师再次修书与那吴三桂,先稳住他的阵脚,带我布阵疑兵使吴三桂不敢妄动分毫,大清才好倾国之力直取北京。”   洪承畴道:“王爷,高明,奴才对大清,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多尔衮看着洪承畴低三下四的样子,比自己还年长二十岁左右,自己今年也才三十二岁而已,这那里还是几年前几乎剿灭李自成的大明督师,现在只不过是一条有用的狗奴才而已了。   多尔衮道:“哈哈哈,督师为我大清出谋划策,待我大清入主中原以后,督师就是大清的开国功臣了。”   洪承畴一听多尔衮的话,连忙跪于地下磕头不已,满脸充满对大清的忠诚和对多尔衮的崇拜。   洪承畴道:“大清万岁,王爷万万岁!”   多尔衮一听洪承畴说出万万岁,豪爽的哈哈大笑,扭头环顾四周见近处没人,笑声更大了。   多尔衮道:“八旗兵已经演练完了,吾弟多铎指挥的不错,是一个将才,我们下岗吧。”   洪承畴道:“王爷说得极是,哦,我见先前镶黄旗军阵中有一位青年将军,左冲右杀勇猛非常,不知道是谁?”   多尔衮道:“哦,镶黄旗吗?那是一名小将,不足挂齿。”   洪承畴道:“敢问姓名!”   多尔衮的眼光望向清镶黄旗军阵里,只见其中一名黄衣布面甲小将异常勇猛,那个人他是记得的。   多尔衮道:“他叫,鳌拜。”   ※※※※※※※※※※※※※※※※※※※※   盛京皇宫,清宁宫。   清宁宫为五开间前后廊硬山式。   是清太宗皇太极和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居住的中宫。   室门开于东次间,屋内西侧形成筒子房格局,东梢间为帝后寝宫。   宽大的支摘窗式样朴素,棂条皆以码三箭式相交,宫门亦不用隔扇式。   正对宫门竖立祭天的索伦竿,源自满族民间的传统风格。   殿顶铺黄琉璃瓦镶缘剪边,前后皆方形檐柱,柱头饰兽面,檀枋施彩绘等,则是吸收汉、藏民族的建筑艺术风格。   月色下,树荫在风中摇晃着,相当于大明坤宁宫地位的皇后寝宫,叫做清宁宫。   农历三月十九的气候,已经不算寒冷了,明月高挂在遥远的空中,月光普照着大地。   如今皇太极早已驾崩,清宁宫只有孝庄皇太后带着小皇帝顺治居住,宫外布满了八旗兵侍卫着。   夜已经三更天了,大战在即的清宁宫里,宫人们早早进入了梦乡,显得静悄悄的。   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黑影,灵活的翻越高墙进入到了清宁宫内,这身影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入进来似的,脚步熟练轻快又无一点声响,径直却是义无反顾往孝庄皇太后的寝宫偷偷摸了过去。   这个黑衣身影用着滑稽的猫步,从一根树下再往另一根树下躲藏,渐渐往皇太后寝宫摸去,并且左顾右看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做贼心虚。   一会儿,黑衣身影就摸到了皇太后寝宫的窗下,接着学着猫头鹰咕咕叫了几声,只听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没得声响。   便从腰里抽出一条棍状物,轻轻的插入皇太后寝宫的窗户缝隙里,哢嚓一声,窗户便被打开了。   黑衣身影熟练的极快一手抬起窗户,只见身子往寝宫里面一闪,便狗钻似的进去了,窗户再次被轻轻的合拢,和不成被打开过一样。   黑衣人进得寝宫内,借着灰暗的月光,眼神四处打探,轻手轻脚的竟然摸到了皇太后的凤榻边。   黑衣人边用手往衣内寻着什么,边弯下腰身,鼻子发出深深的吸气声。   “香呀……桀桀……”   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撅起嘴巴用力吹了几下,火折子便被点燃了。   大清的孝庄皇太后侧卧的高挑美体,便展现在了黑衣人的眼里,黑衣人的眼睛顿时比刚才光亮了许多。   只见床里面还睡着一个幼童,定是那顺治小皇儿了,此时已经面朝里面睡得死死的。   黑衣人举着火折子由腿到螓首一路照亮孝庄皇太后的高挑尊贵美体,只见皇太后身穿黑色丝衣,秀发瀑布一样漆黑油亮且顺直柔软的铺在身后和胸肩上。   腰部至以下的身子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像是黑熊皮制成,长腿在熊皮的下面凹凸起伏,显得玉腿是那么的修长,竟然是九头身材。   古希腊雕像中大量表现出过八头身比例,是公认的身体最美的比例。   实际上,除欧洲部分地区外,在生活中很难找到八头身的人,一般人为七点五头身,而亚洲许多地区的人则只有七头身 .   而作为蒙古人的孝庄皇太后竟然有九头身段,实属罕见。   而早在一六四一年,当时才三十二岁已经过世的姐姐海兰珠也是九头身段,包括姑母孝端文皇后哲哲亦是。   而这三个血缘关系密切的女人都是先皇皇太极的女人。   朝外侧躺着的孝庄皇太后,闭着凤眸安静的睡着,胸前丰满的酥胸不停均匀的起伏,贴在酥胸前的漆黑长长发丝也随着起伏的动作蠕动着。   “桀桀……桀桀……”   黑衣人缓缓的掀开孝庄皇太后腰身上盖着的熊皮被子,露出了她纤细的腰身,那腰身如同蛇腰一样细窄又充满力量一般,不时的随着胸腹起伏而不时蠕动着。   “桀桀……桀桀……”   黑衣人又伸手掀开孝庄皇太后胸前的黑色丝衣,竟暴露出了她一只酥乳出来,只见乳型是吊钟乳,丰满异常且不过度下垂,形状甚美。   黑衣人接着竟然伸手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孝庄皇太后暴露出的酥乳,大手轻轻挤弄,顿时手上传来软玉温香的美妙滋味。   “桀桀……桀桀……”   黑衣人这时只见,孝庄皇太后眼皮跳了一下,可是他不但不害怕反而另一只大手竟伸进了自己的裤衩里,把自己的肉根竟然在孝庄皇太后面前掏了出来。   黑衣人这时不退反进,侧坐坐到了凤榻的枕边,普通大小的肉根竟然直接顶在了孝庄皇太后高挺的瑶鼻鼻孔上,要不是孝庄皇太后的鼻孔是那么的细窄,真要怀疑黑衣人是不是要插入鼻孔中呢!   肉根一路从孝庄皇太后的鼻孔至挺直的鼻梁间来回摩擦多次,黑衣人最后竟然不怕死的把肉根插入了孝庄皇太后微开呼吸的红唇里。   肉根一插入孝庄皇太后的高贵无比的嘴里,一股暖融融的快感加上嘴内长舌的软滑抵弄,强烈的刺激感轰击着黑衣人的中枢神经,黑衣人的肉根差点就爆发出来了。   黑衣人接着用手轻轻按着孝庄皇太后的牙关,使之玉口再张大些,肉根竟然往孝庄皇太后高贵的咽喉里钻去。   “桀桀……桀桀……咝咝……”   倏地,孝庄皇太后突然醒来,并用带着尖长护甲套的玉手,用力的抓住的黑衣人的普通大小不软不硬的肉根,用力的一咬肉根的根部,然后吐出黑衣人不软不硬的肉根,一手仍然死死抓紧肉根,斜飞的凤眸精光四射的斜视瞪着黑衣人的眼睛。   孝庄皇太后道:“大胆奴才,本宫可要咬掉你的软虫了嘞,嗬嗬。”   黑衣人手里的火折子光照下,侧躺在凤榻上的孝庄皇太后,凤眸微怒、似怒还笑、顾盼生辉。   孝庄皇太后道:“那里来的狗奴才……竟敢半夜钻进清宁宫……用污秽的软儿猥亵本宫……当真是不要命儿了……嗯?”   孝庄皇太后说完话,竟然用另一只玉手把黑衣人拉上了凤榻,自己的高挑尊贵美体往旁边一让,把黑衣人按在了自己刚才睡过的地方。   黑衣人只是浑身颤抖,一语不发,脸上蒙着一块黑乎乎的黑布,看不到他的脸。   孝庄皇太后那九头身材下的修长美腿像剪子一样,就侧身夹住了黑衣人的一条大腿,又用羊脂白玉般套着黑丝衣的手臂制压在黑衣人的胸前,使之动弹不得。   另一只戴着护甲套的玉手,先是轻快的套了黑衣人十几下不软不硬的肉根,然后缓缓的在斜飞凤眸射出阵阵鄙视精光的加持下,用力的改为握住了肉根下的一对小肉丸。   像把玩手里的两个球一样,在修长的玉手里轻轻的转动,力气用的恰到好处,让黑衣人舒服异常的同时又让他感觉到一丝痛楚。   孝庄皇太后道:“你这狗奴才……这一对蛋儿……嗬……这么的小……能射出多少呢?嗯?”   黑衣人躺在孝庄皇太后刚才睡过的地方,背上感觉一篇融融的暖意,还是沉默不语,只是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头,一直盯着孝庄皇太后骚淫的神态和尊贵的肉体。   孝庄皇太后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不说出来……嗬……本宫可要捻碎你的肉丸儿了哟?”   孝庄皇太后这时一个灵巧的转身,竟趴到了黑衣人的胯间,真看不出她九头身段的身子,身手竟然是这么灵活,或许草原上的女人都是如此吧。   孝庄皇太后披着长及臀部的漆黑发丝,发丝多得几乎包围了黑衣人的胯间,些许发丝已然贴在黑衣人不软不硬的肉根和肉丸上滑动着,摩擦着。   孝庄皇太后用戴着护甲套的玉手,解开了黑色丝衣的领口,一对极为丰满吊钟酥乳便整个暴露了出来,压在了黑衣人的大腿上面,给黑衣人带去极有份量的极致触感。   孝庄皇太后斜视着黑衣人,高挺的瑶鼻下的红唇分开,露出了整齐莹白的贝齿,一条细长的红舌从唇齿的后面伸了出来,在自己的上嘴唇角边不时舔动着。   孝庄皇太后道:“快向本宫禀明……谁派你来的……来这里做什么……然后呢……嗬嗬……本宫就帮你泄出来……你说好吗?”   孝庄皇太后戴着护甲套的玉手抓住不软不硬的肉根,披着发丝的螓首慢慢低垂了下来,伸在唇外的细长红舌,舌头很尖,轻轻的点在肉根的马眼上,开始扫动磨弄起来。   孝庄皇太后斜飞的一双凤眸射出风骚蚀骨的眼神,眼神中还携带着不断闪动的精光,不知道这些精光是从那里来的。   一双明亮的眼睛,平时在街上已是很难见到了,但是孝庄皇太后这一双斜飞的凤眸却更为明亮。   孝庄皇太后的细长红舌,尖尖的舌尖不断的往黑衣人的马眼里钻,竟然可以钻入一小段。   黑衣人爽得浑身打颤,嘴里咿咿呀呀的怪叫,但是又怕别人听见而强行压低声音。   黑衣人扭头往床内看向顺治小皇帝,他还是睡得死死的,一点声响也没有,呼吸匀称,似乎正做美梦呢。   黑衣人道:“停……停下……受不住了……”   孝庄皇太后已经插入一小段马眼的细长红舌,在马眼里不断的钻弄,握住不软不硬肉根的玉手感到肉根开始脉动起来,知道黑衣人要射出来了,心想还是早点弄干净他为好。   孝庄皇太后道:“嗯……嗯……唔嗯……哈……哈……射……”   孝庄皇太后开始把插进一小段马眼的细长红舌,从马眼中缓慢的抽出,用戴着护甲套的玉手快速的套弄黑衣人不软不硬的肉根,速度是越来越快。   红舌之所以能够插入舌尖的一小段进入马眼,是因为黑衣人的马眼比寻常人的大些。   终于在细长红舌那一小段拔出马眼的瞬间,黑衣人的肉根马眼立即喷射出大量腥臭浓稠的精液,精液喷射的不停。   几发精液喷射在孝庄皇太后挺直的瑶鼻上,一发还射进了小巧的鼻孔,二三发还射进了孝庄皇太后斜飞的凤眸中并遮住了她的视线。   略微突起的颧骨上,也沾满了黑衣人浓稠腥臭的精液,更有一坨浓精挂在了孝庄皇太后圆润的下巴上,久垂不落。   孝庄皇太后道:“狗奴才……你的精怎的这么多……把本宫的一只眸子里都射满了……鼻孔都堵上了……嗬嗬……”   黑衣人道:“呼呼……呼呼……呼呼……你……”   孝庄皇太后收回戴着护甲套的玉手,纤长的五指上包括护甲套上也全部沾满了浓稠腥臭的精液。   玉手一离开了肉根,那肉根便和死虫一样软趴趴的缩回黑衣人的胯下了。   孝庄皇太后道:“嗯……你的精真是臭死本宫了……怎么会有这么腥臭的精液呀……难道你是茅坑里出生的不成……嗯……嗬嗬……”   孝庄皇太后把戴着护甲套的玉手抬到红唇边,然后红唇分了开来,细长的红舌再次如灵蛇爬行一般伸了出来,不停的开始舔食纤长五指上的精液。   细长红舌舔食精液的动作是那么的慢,好像要舔干净上面的精液,要一个时辰一般。   黑衣人看着孝庄皇太后的淫态,已然看痴了神儿,孝庄皇太后真是太对自己的胃口了,不然多尔衮也不可能帮她生的儿子扶上皇位。   虽然自己是和豪格相争而丢失了皇位,但是如果孝庄皇太后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多尔衮也不会助她的儿子。   待孝庄皇太后把面容上和身上沾染的精液全部舔食精光以后,就又爬到了黑衣人的胯间,用一双玉手托着一双丰满的吊钟玉乳,把软得和一条死虫一般的肉根温柔夹在了中间搓弄。   连绵的温暖包围着黑衣人的肉根,就像冬天里感受着一盆炭火,乳香也随风飘进黑衣人的鼻孔里,肉根在极度的回复些许硬度,竟然又开始硬了起来。   孝庄皇太后道:“哟……硬嘞……他又硬起来了……先前射了那样多的精……现在怎么又硬起来了?王爷……这回又想射在何方?嗯……嗬嗬……”   黑衣人一把扯去脸上的黑布,露出了多尔衮的本来凶残面目,双眼射出老鹰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孝庄皇太后那一双斜飞的凤眸,那一双眸子里正射出妖淫怪荡的精光,就像要吸干自己的精液似的充满着邪恶的欲望。   多尔衮心想,包括自己身体内的每一滴液体,都会被孝庄皇太后吸干吧。   多尔衮道:“这回自然是要射进你的魔穴里了……要让它里面胀满我的龙种……折磨你几天几夜……”   孝庄皇太后听到这一句话,不怒反笑,好像更兴奋了,伸出细长的红色不断翘着舔着自己的上排贝齿,好像已经期待很久的事物终于要降临了一样。   孝庄皇太后道:“嗬嗬……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爬上奴家为你准备的身子……嗬嗬……可不要像前几次一样……起不了奴家的凤榻哟……”   倏地,多尔衮翻身把孝庄皇太后像猛虎扑兔一般压在了身下,孝庄皇太后已然早早无耻的张开了皇太后尊贵的修长双腿,暴露出了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腿间妙处。   那双腿间的妙处上,生长着浓密的森林,多且整齐,似乎是经过了细心的修剪,难道是为了准备插入其中的肉根而细心打扮吗?   孝庄皇太后道:“奴家……可还要王爷……领着奴家……住进那北京的紫禁城呢……奴家……还要住进那坤宁宫里呢……”   多尔衮道:“坤宁宫可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住的地方……你是皇太后……岂能住进皇后娘娘宫里……这不是乱了体统了吗?”   孝庄皇太后道:“嗯……奴家不依……奴家早就是王爷的人了……就在皇太极之前……等大清入主中原以后……奴家要王爷娶了奴家……这样奴家好……日日夜夜……的尽心服侍王爷嘛……”   多尔衮道:“哪有王爷娶太后的……这不是更乱了嘛……叫臣子们怎么看待我呢……特别是那些遵守礼法的汗臣们。”   孝庄皇太后道:“管他什么汗臣不汗臣的……奴家又不依了……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你们女真人不就是乱……娶一通的嘛……那回……抓着机会不是把一窝的女人一锅子端的……”   多尔衮道:“哈哈……哈哈……说得有理啊……那皇太后……先再帮本王多生几个皇儿出来……好延续我大清的血脉……”   孝庄皇太后道:“顺治不是你的种吗……怎么还要奴家再生……奴家可不想再生了……想多享受几年风光……”   多尔衮道:“生不生由不得你了……哈哈……我一看顺治的长相……就知道是本王的种……不然怎可能让他做了皇帝……”   孝庄皇太后斜飞的凤眸精光四射,淫邪的斜视着多尔衮,伸出带着护甲套的一双手,套住多尔衮的脖子。   再用力的扯烂身上的黑色丝衣,那一双比例长过普通人的修长玉腿已经夹在了多尔衮的熊腰上背后,和剪子一样夹得死死的,生怕多尔衮有一丝逃跑的机会似的。   孝庄皇太后道:“嗯……嗯……咯咯……不说那么多了……王爷……哦不……皇上……快到皇太后的肚子里面……打江山呀……皇太后……可是很难征服的哦……”   多尔衮道:“哈哈哈……啊……哈哈哈……皇太后的身子就是江山……朕先来打下你这座山头……改日再率领大清的八旗……挥军南下……入主中原啊……哈哈哈……”   孝庄皇太后道:“啊……插进来了……好像比刚才硬了些呢……再用力……全部插进来……插到奴家……哦不……插到皇太后的肚子里面……让皇太后为皇……上多生几个……皇女下来……”   多尔衮被孝庄皇太后的骚劲刺激的厉害,双手抓住孝庄皇太后的九头身段的长腿,大力的分开,低头看向皇太后的胯间,只见秀美的黑森林的中间是黑亮的小阴唇,在那小阴唇的中间却是粉嫩的不断蠕动的淫肉。   在那淫肉的中间,上面有一个淫孔,那时可以插进自己不软不硬肉根的尿孔,下面也有一个同样细小的淫孔,那是生出顺治皇儿的孔道,而这个下面的淫孔,多尔衮发誓以后还要让它生出几个与她娘同样美丽的皇女,好留着长大以后自己享用。   孝庄皇太后被多尔衮压在身下,被用力的抽插着,看似经受不住的样子,但是皇太后下身的淫孔却是死死的夹住多尔衮那不软不硬的肉根,拼命的蠕动榨取,想要吸尽里面那浓稠又腥臭的精液。   孝庄皇太后道:“呀……啊呀……哎呦喂呀……皇上你太……太猛了……皇太后受不住嘞……快……都给皇太后……全部射出来……留着也没有用的……还是全……部射出来吧……”   多尔衮的大舌头钻入了孝庄皇太后的玉嘴里,与她细长的红舌交缠在一起,拼命的吸吮着皇太后玉嘴里的香甜津液。   多尔衮已经把孝庄皇太后的双腿抗在了肩膀上,其腿的长度被多尔衮抗在肩部,折回来还可以抵在多尔衮的腰部,如果是竖直起来,如同两根长杆一样挑在凤榻外面了。   孝庄皇太后细窄的蛇腰,在多尔衮的身下,极有技巧的扭动着,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助推着多尔衮的肉根越来越往自己的身体深处里钻去,淫孔里大量的淫汁被挤压了出来,在挺翘的圆臀下打湿一片。   孝庄皇太后亦发出妖淫怪荡般的呻吟,勾引着多尔衮拼命的抽插顶撞着自己的下体,好快些叫多尔衮射出精来。   皇太后双腿间是大清最尊贵女体的淫孔,这个蒙古女人的淫孔生来就是为了捕猎女真人帝王而生的。   孝庄皇太后道:“皇上……你再用力一些……就可以插进奴家的花蕊中了……快呀……奴家的花蕊里饥渴痒死了……需要皇上你的精……射进来……射进来呀……把奴家射满哟……”   多尔衮拼了老劲,终于把龟头再用力一次捅入中,挤进了孝庄皇太后的宫房,甜美刺激的快感不肯饶恕皇太后,让她发出高亢而欢愉的呻吟,那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低沈充满磁性。   平时孝庄皇太后可不是用这样的声音与人说话的,此时此刻在交媾时的一切淫邪行为都是为了向多尔衮邀宠,因为蒙古人的再次崛起,需要利用清兵的八旗大军冲锋陷阵!   孝庄皇太后待多尔衮的龟头艰难的挤入宫房中后,立刻收紧宫房里的淫肉,死死的捆住龟头配合阴里那充满皱褶的淫肉,开始拼命的榨取多尔衮的精液。   孝庄皇太后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贴在多尔衮的耳旁,再次张开性感的红唇,和莹白的贝齿,伸出细长的红舌,这条红舌比普通人的要长很多,朝上可以轻易舔至眉心,朝下可以轻易勾住下巴尖。   孝庄皇太后用这一条细长的玉舌,如同灵蛇一般,开始钻着多尔衮的耳孔,嘴里再配合着呼出热乎乎的香气,再加上下体淫孔的绞炸,多尔衮被孝庄皇太后迷得已经忘乎所以了。   多尔衮心里此时只想着,射出精液占领孝庄皇太后的宫房,把皇太后占为禁脔。   终于多尔衮,再也忍不住了,浓稠又腥臭的精液,拼命一样激射在皇太后宫房里的淫肉壁上,一阵接着一阵,比寻常人几次射得都多,用这个方式和女人交媾,男人可是会短命的。   但是在皇太后淫邪的宫房剧榨下,就算是一根铁棍也能磨成针。   孝庄皇太后道:“射嘞……射嘞……多射些给奴家……射得越多……可是会越舒服的哦……这样奴家……才能为皇上多生子嗣呀……”   多尔衮趴在孝庄皇太后尊贵的肉体上,肉根插在她的肚子里面,浓精狂射不止,大嘴不时轮流吸着皇太后的吊钟乳,就像小儿想要吸奶一般拼命的吸吮,多尔衮最终爽的昏死了过去。   孝庄皇太后道:“啊……疼……快被你咬下来了……你这个狗奴才……贱种……竟敢咬大清皇太后的乳头……”   孝庄皇太后看着多尔衮操弄自己,他自己反而爽的昏死过去,皇太后脸上不但没有担心的表情反而露出镇定自若的神态。   不担心多尔衮的身体会如何,反而更满意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皇太后一手搂住多尔衮的脖子,把细长的玉舌钻入他的口内,挑拨着多尔衮剩余的欲望。   另一只玉手伸到多尔衮胯下,抓住他的肉丸,稍微用力的挤弄,再配合一双如同剪子一般的莹白长腿死命的夹裹推送。   爽得昏死过去的多尔衮,肉根在孝庄皇太后的宫房里,收到加强的榨取,再次超额射出了几发更浓稠的精液,得到了精液的孝庄皇太后的玉容上,露出了奸计得逞后狡黠的邪笑。   仿佛得到了一个期待许久的东西,那种一朝满足的神情展现在皇太后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淫邪无比。   是了,如果皇太后这个家族不淫邪,皇太极又怎么会同娶此家族的三名上下辈分的女人呢,说明这个家族的女人在狩猎男人方面,一定有过人之处,而且普通的男人她们是看不上的,要不然又怎么会三人一起嫁给皇太极呢,她们这种女人需要的就是帝王将相之类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满足她们黑暗的欲望,才有资本经得起她们的贪心。   孝庄皇太后道:“本宫可还要靠你……入主中原呢……嗬嗬……先让你能在本宫的……身子里爽着……以后可是要还……一个天下给本宫呢……嗬嗬……啊嗬嗬嗬……”   这个夜晚就这么度过了,顺治小皇帝一直躺在凤榻的里面没有被吵醒过来,因为在黑衣人钻进清宁宫之前,孝庄皇太后已经给小顺治下了一觉到天亮的药了。   这样的事情,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到夜晚,孝庄皇太后总是准备着又期盼着他的到来。

第14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三)

干清宫的殿门终于在宫人们焦急的目光下,缓缓打开,只见崇祯帝一脸愁容,但已经镇定许多了。   王承恩扶着崇祯帝缓缓走到殿前的丹陛前,紫衣宫装宫女把御椅置于崇祯帝身后,已然虚弱的崇祯帝微微轻颤着龙体慢慢的坐下。   干清宫始建于大明永乐十八年,其面阔九间,进深五间,高二十米,重檐庑殿顶。   殿的正中有宝座,两头便是暖阁。   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檐角置脊兽九个,檐下上层是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是单翘单昂五踩斗栱,上面饰金龙腾云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的门窗。   大半个干清宫正处于雾气缭绕当中,显得有些凄凉。   干清宫的院里二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聚集过今天这么多宫人们,即便是一年难得的家宴也不外如是。   宫人们在崇祯帝还没有出殿时,还偶尔互相微声细语说话,一见崇祯帝出来了,便都静悄悄了。   御椅置于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置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面又置鎏金香炉四座,正中出丹陛,然后接高台御道与干清门连通。   崇祯帝在宫人们面前,保持着一个帝王的尊严,神态语气和十几年来一模一样。   脸上挥之不去的伤感和疲倦,但是宫人们按规矩是不能正眼看皇上的,所以都微微低着头,手紧贴在大腿旁。   大明事到如今,因万历、天启二帝长期不理朝政,以致法度废弛、君臣离心,崇祯继位以后,夜以继日十七年倾危难补,国事已不可为了。   崇祯帝端坐在御椅上,看着宫人们一时无语,因为自己愧对大明,愧对宫人们。   崇祯帝坐在御椅上沉默了一小会,慢慢在王承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缓缓往丹陛前走了两步,因为不想坐着对宫人们说最后的话。   那两名原来坤宁宫跟过来的紫衣宫女,就立在崇祯帝侧后两步远的地方,随时侍候。   崇祯帝的双目已经不像几年前那么有神了,此时面对宫人们谦和了许多。   崇祯帝又想起自己下的第五次罪己诏,慎重的念了起来。   “朕嗣守鸿绪十有七年,深念上帝涉降之威,祖宗托付之重……”   崇祯帝每念一个字,都感觉有千万斤重,因为这些话崇祯帝实在是不想又必需说的,这是一个末代帝王的责任。   “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   崇祯帝自责的心态,外人眼里是难以想象的,如今已经共下了第五次罪己诏了。   崇祯帝一心想要重振大明,率领华夏民族过上更好的时日,但一年年下来,每一年却更让崇祯帝痛心绝望。   一次次的无情打击,崇祯帝越来越感到疲累和惊慌,在这样的日子下。   “所以使民罹难锋镝,蹈水火,堇量以壑,骸积成丘,皆朕之过也。使民输驺挽栗,居送行赉,加赋多无艺之征,预征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使民室如悬磐,田卒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泣风而绝命,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存至,师旅所处,疫蔓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丛室家之怨,又朕之过也。”   崇祯帝一直是一个很精明的皇帝,为了整个大明,勤政至深夜也不舍放下奏章案卷,常常朝乾夕惕废寝忘食。   但对于大明子民的苦难是牢记于心的,时时念及,但是贼寇,烽烟四起此起彼伏。   “朕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前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朕抚驭失宜……”   崇祯帝这几日,一直不忘思考自己的罪责,并没有什么都推卸给臣子,知道大明不好,首先是因为皇帝没有做好。   但这十七年来,一年不如一年,清兵三次兵临城下,更是弄得崇祯帝惊慌失措怒气冲天,最终错杀了袁崇焕,致使辽东战事江河日下,将士离心了。   “如今事已难振,逆贼已破内城,皇城亦将难保,朕已命侍卫死守皇城,朕命你们速速离宫各自避难,晚些难走了。”   宫人们一听皇上这话,都开始哭泣起来,哭声此起彼伏、伤心欲绝。   一方面,逆贼杀进来不免遍地死伤,二方面,皇上在自身难保之时不忘低贱宫人们的性命而感动不已。   宫人们道:“皇上……皇上……呜呜呜……大明啊……呜呜呜……”   崇祯帝道:“你们听好,宫里面的东西还值几个银子的,你们都拿出宫外换些银子过活,要是出宫了,就不说是宫里待过的宫人,以免招来贼兵的杀身之祸啊。”   宫人们道:“启奏皇上,奴婢们生是大明的人,留到如今的宫人们都是不会走的,和紫禁城和皇上在一起。”   崇祯帝一听到宫人们的这话,鼻内强烈的酸楚起来,热泪从充满血丝的星目里留下,沾湿了龙袍。   崇祯帝道:“往日里,朕为了重振大明江山,节衣缩食,也让你们素餐寡水,难对宫人们了。”   宫人们道:“启奏皇上,奴婢们都是大明的臣子,为了大明,皇上都亏对自己,奴婢们何敢不苦。”   鼻涕从崇祯帝的鼻孔流出,也忘了去擦,双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宫人们。   紫衣宫女轻轻用白色绢布替崇祯帝擦去,自己却也是泪流不止了。   崇祯帝强忍住轻声哭泣,站在丹陛前朝着丹陛下的宫人们伸出手,袖子内的手臂都在颤抖,不忍这些服侍多年的宫人们陪自己殉国。   崇祯帝道:“你们不走……等会逆贼快杀将进来了呀……”   宫人们都跪在丹陛前,虽然哭声一片,但是姿态依然得体,互相之间的距离保持得井井有条。   宫人们道:“启奏皇上……奴婢们都已商量好了……逆贼杀进紫禁城时……都跳那护城河里去了了……”   崇祯帝一听他们这话,羞愧得半转身子,不忍相看,眼角和王承恩碰在一起,满眼的痛心自责和绝望。   崇祯帝道:“你们都速速离宫,难道你们都抗旨吗?”   宫人们跪爬在御道的两旁,左右为难、种种姿态,但还是没有领旨,只是哭着跪爬在地上。   宫人们道:“皇上……奴婢们死都要和大明共存亡……和皇上共患难……大明啊……大明啊……呜呜呜……”   崇祯帝看着宫人们伤心欲绝的样子,感同身受,沉默片刻后从月台上慢慢走了下来,扶起身边就近的一名老宫人。   崇祯帝记得这名老太监,他是从万历朝开始就在宫里侍候的老宫人了,崇祯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崇祯帝又转头看看周围,有老宫人也有新宫人,但是脸上都是一副敢毅然面对生死的表情。   崇祯帝道:“朕啊……还有一些要做的事情……你们先都退下吧……”   宫人们一听皇上这句话,顿时哭声更凄惨了,此起彼伏绵绵不断,他们知道这是和皇上离别的最后时刻了。   宫人们凄惨的哭道:“皇上……皇上呀……大明呀……为何啊……”   崇祯帝摇晃着虚弱的龙体,仰面朝天,天色已经渐渐亮了,两行热泪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眉头微蹙。   崇祯帝转身慢慢向干清宫走去,两名紫衣宫女扶在他左右,崇祯帝的姿态和步子,已经像一个老人了,还不如王承恩走的稳。   王承恩见皇上回宫,自己的擦干净了鼻涕,上前一步甩了一下佛尘,悲凉的看着丹陛下的宫人们。   王承恩尖尖的声音道:“皇上……回宫……”   宫人们一听这话,自觉反应的齐齐跪好,动作平稳的给崇祯帝齐齐磕头,这也是最后一次给崇祯帝磕头了啊。   宫人们道:“奴婢……恭送皇上回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听着宫人们的话,内心更加的痛了。   崇祯帝的身影一步步离宫人们,越来越远,消失在干清宫殿前的月台上了。   ※※※※※※※※※※※※※※※※※※※※   干清宫,左暖阁。   崇祯帝靠在龙榻上,沉默不语,但是双眼中已现决然了。   那两名紫衣宫女,端来了热好的素粥,几个人草草的吃过了。   崇祯帝转头看着王承恩,只见这个从信王府时就照顾自己的太监,年已六十了还不得善终,逆贼攻城的这几天更是衰老了许多。   崇祯帝道:“高起潜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王承恩道:“皇上,高公公在逆贼围城前才急急去的山海关,怕是没有到达山海关呢,即便……”   崇祯帝道:“即便什么?”   王承恩道:“奴婢的意思是,皇上一直信任高公公,时下危机重重之时,派他去山海关监军。即便高公公到了山海关,想来也难以再控兵权了……”   崇祯帝道:“你是说吴三桂想反叛,见京师现在自身难保,不会听他的调遣了?”   王承恩道:“怕十有八九如此,先前早有招吴三桂早回京护驾,他以粮饷不足亏欠士卒久已,而迟迟不肯发兵,哄得朝廷又发过去许多银子,才说定会发兵救驾,只怕现在……”   崇祯帝道:“现在如何?”   王承恩道:“奴婢怕他吴三桂早就左摇右摆,与李自成或多尔衮暗通款曲了。”   王承恩道:“什么,这个贼臣,他敢,他全家还在京师,包括他的父亲吴襄。”   王承恩道:“皇上可还记得?洪承畴领孙传庭练出的秦兵,在辽东对抗清兵时,战败之后,吴三桂是跑的最快的一个总兵。”   崇祯帝道:“天亡我,大明啊,怎么尽是出这种恩将仇报的贼臣啊。”   王承恩道:“皇上息怒,依奴婢看来,眼下高公公不但难以达到山海关,就是真到了那山海关,吴三桂也不会交出兵权了。”   崇祯帝听见王承恩的话,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撕裂吴三桂,早知道吴三桂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早不该启用他了。   自己对吴三桂一家,可谓是恩荣并用已极,却不想吴三桂早就准备不顾家人的生死也要保自己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王承恩道:“皇上,可要奴婢派人去吴家?”   崇祯帝摇头道:“罢了,朕什么也想开了,就是现在派侍卫去吴家,也怕早就人去楼空了……”   王承恩知道皇上不想再开杀伐,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皇上还没有开口,微微抬头看着这位侍候了三十四年的皇上,语带迟疑不肯快语。   崇祯帝见王承恩的样子,知道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用眼神怪罪了他一眼。   崇祯帝道:“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王承恩道:“紫……紫禁城……可要烧毁?”   崇祯帝听见这一句话,仿佛雷霆灌顶一般身子一惊,这立了二百多年的紫禁城传到自己手上,如今竟然要烧毁了吗?   崇祯帝沉默不语,转头看着这间暖阁,暖风徐徐舒人心神,龙榻边的台子上一盏烛光正微微摇曳着,两名紫衣宫女就站在三步之外按规矩低着头侍候,但听见她们轻轻的抽泣声。   崇祯帝又转过头看着暖阁里的一切,这些事物难道都烧毁掉吗?   这些可都是祖宗传下来的。   王承恩静静的看着皇上,等待着他的圣旨,因为现在时间万分紧迫,说不定下一刻李自成就会打到午门了。   崇祯帝思考良久,最后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王承恩,摇了摇头。   崇祯帝道:“朕本应把紫禁城一把火烧了,但是如果逆贼见朕烧了这紫禁城,不免会在京师大开杀戒,那样不管宫里宫外,必将鲜血洗地了。”   王承恩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作想,有些意外,双眼湿润的看着皇上,双唇紧闭忍住哭声。   崇祯帝道:“朕更有话留给那逆贼,如果烧了这紫禁城,那话定是没用了。”   王承恩低声抽泣,用袖口擦泪,鼻子抽了两下,不敢问皇上要留什么话给那李自成。   这时,四人都沉默不语,都痛心的哭泣起来,就连站在宫外侍候的干清宫人的哭声也隐约传进暖阁来。   大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勤奋打理朝政的皇帝,虽然不说多有才,但对大明来说是一个中兴的好兆头,但是国事已不可为了,崇祯帝尽心尽力空忙了一十七年。   王承恩道:“皇上,奴婢已备下,白绫药酒,随时愿和皇上共赴国难。”   两名紫衣宫女道:“奴婢们亦愿同往,紧随皇上。”   崇祯帝感动道:“朕领受心意,你们还是快快离宫吧!”   王承恩听见皇上这话,立即跪拜在龙榻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两名紫衣宫女也齐齐跪拜与龙榻前,此时,宫人们的可贵气节一览无余,比那些躲在家里等朝代更替的人强太多了。   王承恩道:“皇上,奴婢誓死追随皇上啊。”   崇祯帝看着龙榻前跪着的三人,脸上露出难得的欣慰苦笑,没有想到最后还有人愿意追随自己共赴国难,一个是服侍自己三十四年的太监,另两个还是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之人。   崇祯帝自己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脸上已经是一副坦然镇定之色,身子也不再因为害怕而颤抖,因为已经把死亡看淡了。   崇祯帝道:“王承恩,你服侍我朱家六十年,就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王承恩听见皇上此话,知道皇上可能是不想在宫里了结性命,而是定好了其他地方。   但不管是去那里结束人生,王承恩都将追随在皇上的身旁。   因为,王承恩已经追随大明朝一辈子了啊!   王承恩道:“奴婢……遵旨!”   ※※※※※※※※※※※※※※※※※※※※   崇祯帝命人招来皇子们,一番安抚后,派人保护着皇子们藏于民间,借机逃回江南,再重振大明。   然后一个人胸藏一把锋利的匕首,走出干清宫,往左边的夹道走去,夹道的尽头是昭仁殿。   与周皇后生的小女儿今年六岁,长相秀丽、活波可爱,正养在昭仁殿中。   因为年纪太小,还没到封号的时候,所以宫里的宫人都称她为昭仁公主。   崇祯帝万般无奈的来到昭仁殿的丹陛前,徘徊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决然的登上了昭仁殿的丹陛。   眼里露出一股杀意,杀意中更多的又是无奈和悲凉。   侍候昭仁公主的奶母和几个宫女们正在殿中留着眼泪轻声抽泣着,昭仁公主年纪小什么也不懂,身穿一身十分可爱的红色宫装,螓首上盘着飞仙髻,左右各插着一根银制的步摇,步摇上垂下的两条金珠正闪闪发光。   昭仁公主正拉着奶母的衣角,闹奶母与她一起玩耍。   嘴里发出稚嫩的声音:“羞羞,哭哭哦。”   这时忽然听见皇上驾到,宫人们连忙簇拥着主子昭仁公主一齐出来跪地接驾,奶母和宫女们跪在昭仁公主的身后,低着头抽泣着。   只有奶母不忍心的看了几眼昭仁公主,便也无奈的低下了螓首。   见到宠爱自己的父皇,昭仁公主喜出望外,正在学习宫中礼仪的公主用着优雅又幼稚的步伐走向崇祯帝。   昭仁公主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反而双眼射出活波可爱的目光,想象着父皇又带了什么礼物给自己。   昭仁公主完全看不懂崇祯帝眼里的杀气,只知道见着了自己的父皇,便最开心了,对着崇祯帝行了一个优雅的欠身礼。   嘴里发出稚嫩童气的声音:“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沉默着蹲下来,抱起了昭仁公主,公主靠在崇祯帝的臂弯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对着崇祯帝用十分可爱稚嫩的声音不停的叫着:“父皇,万岁,礼物……”   崇祯帝道:“父皇对不起你,下次再带礼物来,父皇……”   昭仁公主稚嫩的声音:“不嘛,要礼物……”   崇祯帝一手抱着昭仁公主,一手从怀里摸出锋利的匕首,对准了昭仁公主的背心,而公主还在抱着自己的脖子,玩闹着要礼物。   昭仁公主:“你们哭哭,羞羞哦。咯咯……”   昭仁公主话音未落,崇祯帝已经用锋利的匕首用力刺入了昭仁公主的背心,刺穿了她的心房。   昭仁公主:“啊……啊……嗯嗯……痛……父……呃……呃……唔……”   昭仁公主螓首一歪靠在父皇的肩膀上,死在了崇祯帝的怀中,崇祯帝悲痛欲绝哭喊出来,紧紧搂住自己的皇儿,哭声震惊干清宫。   昭仁公主年才六岁,还是一个孩子,却遇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刻。   崇祯帝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啊,人间为何会如此残酷……”   奶母和宫女们抱在了一起,也都生无可恋的大哭了起来,一时昭仁殿里充满了悲惨的哭声。   崇祯帝双手紧抱住昭仁公主道:“皇儿,朕就来寻你们,一起在地下团聚。”   一会,崇祯帝感觉昭仁公主稚嫩的身子,渐渐转凉了。   崇祯帝的心也如死了一般,麻木了。   ※※※※※※※※※※※※※※※※※※※※   四只用龙头短棒打着的羊角宫灯,被拎在空中发着微光,四周雾气很重,天色依然灰蒙蒙的,虽然也该算清晨的时候了。   但是攻城的炮声此起彼伏,声响越来越近了。   王承恩扶着崇祯帝上了御马,遣散干清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只允许王承恩一个人跟在马后。   在即将走出干清门的时候,崇祯帝忽然回头看着庄严的干清宫,已经住了十七年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宫女太监们都跪在干清宫的院里,死都不愿意离开,目送着崇祯帝离去,哭声一片,在四周雾气的烘托下,凄凉无比。   宫人们:“奴婢们给皇上送驾!”   崇祯帝听着宫人们送行的话,骑着御马出得干清门,一时不知道是向东还是向西,大脑一片空白了。   沈思片刻,向东走,到内左门向北转,再向东方向的永巷走去。   永巷两边是高高的红墙,墙的后面是层层叠叠的宫殿,殿间雾气浓重。   崇祯帝骑着马一路往玄武门方面走去,王承恩一个人孤零零的跟下在马后,往日里那前呼后应、华灯蜂拥的场面,如今没有了,只有单独的马蹄声滴滴答答的回响在紫禁城。   几个宫女太监远远的跟在后面,边走边哭泣着目送崇祯帝出了玄武门,守门的人早就逃散了。   那几个宫女太监对着玄武门的方向给崇祯帝最后磕了三个响头。   宫人们道:“奴婢们给皇上送驾!”   天色更亮了,街上没有一个人,静悄悄的。   但是对崇祯帝来说,这样反而更好,因为不会有人看见自己的行踪,这样就不损自己的皇帝尊严了。   崇祯帝出了玄武门,停住了御马,又回头看看了高阔的玄武门,回响起很多事情,好生难过。   崇祯帝转回头,骑着马又穿过北上门再过石桥,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想必都躲在家中等待各自的命运,只有攻城的炮声和杀喊声在远处响着。   再往前走,煤山的万岁门便出现在眼前,崇祯帝扭头左右看了看,还是没见有人,就和王承恩赶紧穿过万岁门进入到煤山的院里。   王承恩一直静静的跟在崇祯帝的马后,到这个时候才知道皇上是选择了煤山。   扶着崇祯帝下得御马来,王承恩还是沉默无语,因为他知道最后的时刻要让皇上一个人决定,自己不能插嘴。   崇祯帝仰头看看煤山,林木茂盛,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时隐时现通向主峰,处在雾气缭绕间,凉风阵阵不停向两人刮来,让人倍觉清冷。   崇祯帝径直向小路走去,王承恩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皇上这是要到山上去。   崇祯帝道:“煤山顶,是京师最高的地方,朕想再看看这守了十七年待了三十四年的地方。”   王承恩听完强忍住心情和泪水,回头看了看那匹在煤山大院里正吃草的御马,御马并不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往山顶走去,树上受惊的鸟儿悲鸣着四散飞走了,树下吃草的梅花鹿听见响动,也跑向了远方。   不知道是不是天地震动,阴云布满了天空,天色依然灰蒙蒙的大亮不起来。   两个人的小小身影一步步艰难的往主峰上爬,说艰难是因为道路失修,坎坷非常,杂木丛生勾勾拌拌的,每走几步就被枯枝杂木挡住了去路。   两人的袍服一会就被枯枝杂木划开了口子,崇祯帝不顾龙袍的好坏加快了脚步往主峰上走去。   王承恩见到路途艰难,怕草木伤着了皇上,想要走在前面,虽然按规矩任何人是不能走在皇帝前面的。   王承恩道:“皇上,让奴婢走在前,为皇上护驾。”   崇祯帝站住了脚步,回过头了,脸上从容的看着王承恩,竟然淡淡微笑了一下。   崇祯帝道:“朕的路,只能朕自己走下去。”   王承恩道:“奴婢遵旨,皇上你小心些,奴婢就紧随您后边。”   崇祯帝回过头继续往前艰难的走去,金枝玉叶的双手不知道折断了多少根挡路的杂木枯枝,被割伤划伤,然而不觉得痛了。   身上的蓝色龙袍被划破了一道道口子,也不在意了。   崇祯帝一个不小心跌倒了,被王承恩急忙扶起,但是左脚的红鞋被挂下滚落了山坡。   王承恩喘着气道:“皇上,待我去为您寻得红鞋。”   崇祯帝摇头道:“罢了,罢了,不要也罢了。”   王承恩听见崇祯帝如是说,便也作罢,可惜皇上现在只有一只脚穿鞋了。   一会,两人终于到达主峰的亭子,这里稍显平坦,崇祯帝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像已经完成了一半重要的事情一般。   但是两人的脸上身上都被枯枝烂叶弄脏了,如果不是穿着龙袍,谁也认不住这是大明的皇上。   手因为不停的拨弄折断树枝开路也破了皮,已经出血了。   两人身上的袍服都被树枝划破了很多大口子,已经不成型了。   但是两人的脸上已经镇静下来了,展现一种平静的姿态,不再哭也不再惊慌失措。   王承恩歇了一口气,赶忙进入亭子里,卷起自己的袖子把亭内环凳的一块地方擦干净,好让皇上的就坐,毕竟皇上一定累了。   待擦干净了环凳,王承恩回头看向皇上,只见崇祯帝正了望着山下不远处的紫禁城,里面那大小七十多座宫殿,居高临下看过去,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好不壮观、好不富丽堂皇。   紫禁城是一座长方形城池,南北长九六一米,东西宽七五三米,四面用十米的高墙围成,城外更挖出宽五十二米的护城河。   紫禁城内部,分为外朝和内宫两部分,外朝的中心是三大殿,内朝的中心是干清宫、交泰殿、坤宁宫,统称后三宫。   故宫宫殿沿着一条南北向中轴线排列,午门、三大殿、后三宫、御花园、玄武门都位于这条中轴线上。   并向两旁展开,南北取直,左右对称。   中轴线不仅贯穿在紫禁城内,而且南达永定门,北到鼓楼、钟楼,贯穿了整个京师。   崇祯帝久久的端详着紫禁城里的每一块地方,那里面都留下的自己的脚步,也留下过祖祖辈辈们的脚步,崇祯帝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恶梦,醒来以后是天下太平啊。   可惜,逆贼的兵马应该直向紫禁城来了吧。   王承恩见皇上不坐,自己也不坐,尽管自己也很疲倦了,但是想着一会儿什么都不存在了,脸上反而轻松平静下来。   自己已经活了六十年了,追随皇上登上皇位,灭了魏忠贤,几次几乎剿灭闯贼和击败清兵,临死还能和皇上一起,王承恩心想,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崇祯帝双眼流出热泪,了望向更远方的西城、东城和外城,不论哪个地方都是烽烟四起的景象。   崇祯帝不敢想象逆贼的兵马此时正在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摇着头。   崇祯帝披着的长发,在上山的这一路上勾勾拌拌,已经杂乱不堪了,脚上只穿着一只红鞋,身上的蓝色龙袍已经破破烂烂了,这还是往日里哪个大明皇帝吗?   城里一处突然火光冒气,新乐侯府和巩驸马府已然烧了起来,这两座府邸最接近崇文门,若是贼军攻破崇文门,必将先劫烧这两府。   崇祯帝心想,应该是新乐侯和巩驸马等不到宫中举火,先举火全家自焚了。   崇祯帝道:“等朕,朕就来和你们一起了。”   王承恩见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远处的炮声杀喊声渐近了,担心贼军在紫禁城找不到皇帝而寻到煤山里来,那样就不好了。   王承恩道:“皇上,事不宜迟了。”   崇祯帝听见王承恩的催促,心神从回忆往事中抽回到现实,发丝散乱的贴在刘海前被凉风吹动着。   两人倏地听见,紫禁城里传来异常的人声,一定是贼兵已经杀进紫禁城了。   只见许多的宫人从玄武门里哭喊并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在玄武门外徘徊交流了一下,便各自寻个方向逃命去了。   两人再低头一看,一些宫人们跳进了护城河里殉国,河面上已经漂浮着几十具形色各异的尸体。   这些人本来可以不用跳河的,可能他们一方面是为了殉国,另一方面是也无家可回、无处可去。   很多宫人都是被卖进了紫禁城,不是孤儿就是被遗弃,紫禁城就是他们唯一的家了。   崇祯帝哭道:“朕,愧对大明,愧对紫禁城里的宫人们呐。”   崇祯帝亲眼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如梦初醒,已经平静的心理又起波澜。   见识到战争给百姓带来的是怎样的后果。   如果一个国家贫弱,那么必然就会被其他强国虎视眈眈而侵略连连。   崇祯帝知道再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本来还想多看看大明二百多年的江山,可惜转眼贼军已经杀进紫禁城了。   崇祯帝卷起袖子,擦干眼泪,脸上是愤怒又屈辱的表情,虽然愤怒但又无奈,虽然屈辱但又无助。   吴三桂空有数万兵马,左良玉更是空有几十万兵马,但是皇上自己竟然被逼死。   崇祯帝站在亭子边,向四周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两颗古槐树,一大一小,便缓步走到了大槐树下。   崇祯帝抬头看着槐树有一支横向向南的树枝,高度应该合适,崇祯帝边看边从怀里拿出准备自缢的丝带,和王承恩一起把丝带系在了树枝上。   崇祯帝又看向小槐树,那树枝也有一人多高,怕王承恩一个人系不上去,两人于是又来到小槐树下,也系上了一条一模一样的丝带。   崇祯帝道:“全靠大槐树旁还有一株小槐树,田贵妃生前爱和朕来这煤山散步,于是朕记得有这一株大槐树……”   王承恩失声痛哭道:“皇上……皇上……呜呜呜……”   崇祯帝用手抚摸小槐树,脸上充满感情,观摩了一下,再看向王承恩,深沈的微笑了一下。   崇祯帝慢慢道:“没想到,还有一株为你准备的小槐树啊,我们君臣可以一起……”   王承恩哭道:“皇上,奴婢来生依然跟随皇上。”   崇祯帝道:“来生,还有来生吗?还能重新来过吗,呵呵。”   一阵阵凉风吹无情的刮来,两人浑身倍觉清冷。   崇祯帝落寞的转身一步步走回大槐树下,只见四下并无石头可供垫脚一时有些惊慌,原地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狼狈的样子悲凉无比,要是死不成被贼军擒获可就不好了。   王承恩见此,立刻跪爬下来,一步步爬到崇祯帝身旁,头一抬看着满头乱发可怜兮兮的皇上,心里万般难受,但是泪好像已经流干了,眼睛干疼的很。   王承恩道:“皇上,请用奴婢的背,踩上来吧。”   崇祯帝看着跪爬在脚下的王承恩,这年已六十的老人,可谓是为了自己付出了一生了。   沉默了一下,别无选择的崇祯帝一手抓住系在树枝上的丝带,先是一脚踩在王承恩的背上,待踩稳以后,见王承恩没有叫唤什么,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   王承恩见皇上已经自缢就绪了,六十岁的身子骨忍着痛楚承受一个成人的重量,顶着大明的皇帝,四肢用最大的努力稳定身子不动摇分毫。   王承恩道:“皇上,奴婢快要支持不住了。”   崇祯帝听见王承恩的话,心里万分惭愧,自己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还需要人帮助自己自缢,这是何其大的屈辱羞辱啊。   崇祯帝道:“快了,快了,我马上去了。”   崇祯帝不甘心的再望了一眼紫禁城,天色已经大亮,雾气也消散不少,看得比先前清楚了许多。   崇祯帝道:“朕知道每一个太监,都想有自己的孩子,朕知道你一直把朕当成你的孩子一般……”   崇祯帝踩在王承恩的背上,用双手抓住丝带,双脚颤抖着,慢慢把头放进丝带的套子里。   王承恩听到崇祯帝说出了自己长久的心事,感动得哭出声来,不知道哪来的动力,把身子平稳得更稳了。   王承恩道:“皇上,奴婢没有这样的想法,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之罪啊。”   崇祯帝这时平静了下来,最后稍微低下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侍候了自己三十四年的人,嘴角露出了最后一个苦笑。   崇祯帝释然道:“朕,先行一步……”   崇祯帝用力去蹬王承恩,想要蹬倒他,但是王承恩的身子不舍得离开他的脚。   王承恩道:“皇上,奴婢舍不得皇上啊,奴婢愿为皇上死千次,也不愿意皇上如此啊,啊呜呜呜。”   崇祯帝喊道:“田妃,朕来了。”   崇祯帝再次用力蹬王承恩,这次终于把他蹬倒了,披着发的螓首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抓住丝带的双手,悬挂的身子便倏地落了下去。   王承恩被蹬倒以后,急忙转过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崇祯帝,他的身子在空中猛的抽搐晃动着。   王承恩忍住救下崇祯帝的冲动,但是救下来又怎么样呢?   知道皇上自缢是必然的也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服,然后面对崇祯帝,跪伏在大槐树下给崇祯帝磕了三个头。   一会儿后,王承恩再也没有听见头上有动静,便慢慢抬起头来,见崇祯帝已经静静的挂在空中,不在动了。   这时,风也突然停了,雾也散了,天也大亮了,崇祯帝却走了……   他走了,无奈的留下了大明的烂摊子,崇祯帝已经尽力了。   王承恩看见挂在空中的崇祯帝死状,凄惨无比催人泪下,自己终于放声哭喊了出来,跪在地上的腿往前一步步挪移到崇祯帝的身边,沾着泥的双手抱住了崇祯帝的腿,他光着的左脚上沾满了泥土,右脚穿着一只脏兮兮的红鞋。   身上的龙袍已经被树枝划破多处,披头散发遮住了自己的脸。   王承恩哭喊道:“呜呜,皇上,奴婢这就来陪您。”   王承恩哭了一会,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因为跪久了浑身疼痛特别是膝盖,但听见紫禁城里的异常人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了。   王承恩不忍多看崇祯帝的样子,自己慢慢的走到了小槐树下,由于身高不及丝带套子,于是在小槐树周围寻找石头。   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块,慢慢的抱在怀里,一步步的走回小槐树下。   王承恩置放好石块以后,轻轻踩在石块上,不舍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风中挂着的崇祯帝,留下最后两行精忠报国的热泪。   双手抓住丝带,把头放了进去。   王承恩:“皇上啊,皇上,奴婢也来了。”   王承恩决然的用力蹬倒石块,自己的身子往下一沈,两手放开丝带,在空中抽搐了一会,也不再动了。   崇祯帝离开了他奋斗十七年的大明,王承恩也紧随其后,伴着他,一起殉国了。

第15章 李自成进北京

明朝开国时,明太祖朱元璋贫穷出生,做过和尚,二十五岁时参加红巾军起义反抗凶恶的元朝。   其一生,身经百战,驱逐蒙元,挽救华夏,建立大明。   其功业和难度远远超过了宋朝的宋太祖赵匡胤。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风云变幻转瞬间已过去二百七十六年,几多能臣风云一时,此起彼伏,几多帝王风流荒唐,英明神武。   都如参天巨树上注定要飘下的叶子,在空中随风而飘最终落地。   如今,已是崇祯十七年了。   这十七年中,大明北方各地遇罕见天灾并引发民灾,转变为人祸。   逐使农民军和女真人相继谋反、此起彼伏、烽烟四起、生灵涂炭。   转而祸乱天下,民不聊生,千里无烟,使百姓遭受前所未有之天灾人祸。   男或为奴或被屠杀,女沦为生育和性欲的工具,使人不再是人,实为世界之大痛。   紫禁城,清晨。   崇祯帝在世的时候,常乘步辇行去武英殿召见王公大臣,因为这样可以避免臣工们进入干清宫而烦扰了内宫嫔妃和太妃们的清静。   那时候,崇祯帝不爱常走三大殿右边的侧门,而是出干清门以后方向转右,进入隆宗门接着直向南行,不远就可以看到西华门和武英殿了。   如果出了西华门,就可以看到城外宽阔延绵清深见底的护城河了,这条护城河已经守护了紫禁城二百七十六年了。   如今年已二百七十六年的护城河啊,样子已经和往昔不再一样了呀。   此时此刻的护城河,和原来相比,展现着一种颠覆性的冲击画面。   河面上浮着一片片层层叠叠、随波逐流的宫女和太监尸体,更有一些紫禁城的侍卫。   有的孤零零的一个人漂在一个角落卡住了,有的三五成群的挤成一块,有的顺着水势如旋冰旋转而下,在护城河里凄惨的旋流着。   这些投河自尽殉国的宫人,大多是干清宫、坤宁宫、承干宫、慈庆宫的宫人,自尽得最是干脆,从容不迫。   干清宫代表着皇上崇祯帝,坤宁宫代表着周皇后,承干宫代表着田皇贵妃,慈庆宫代表着懿安皇后。   但是依然还有许多怕死偷生的宫人们,求生本能的跑过石桥逃往南长街和北长街,或者穿过玄武门而逃。   有的宫人逃出宫外以后,又不知道再去往哪里,结果又折回来投护城河了。   但是,整个北京城都在大顺军铁桶似的包围中,其实都是逃不出北京城这个大牢笼的。   还有许多宫人无处可去,听命就命的待在紫禁城或跑回自己平常侍候着的宫里,听天由命了。   因为这些宫人们知道,出宫了以后,北京城里也不再有安全的地方了。   谷雨时节,护城河岸上每年都长满随风飘动的嫩绿新黄柳丝,此时依然如此,这是上天降给人间的礼物,从来不成因为朝代的更替而改变过。   雾已退散,几许温暖阳光跨越千里万里,洒在风中摇曳着的柳丝上,摆呀摇呀,时而随风转左,时而受逆风又忽而转右,向世间展示着里被两面。   只是,往年此时,频繁在柳丝与水面之间闪翅飞越的翠鸟和燕子,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护城河里的荷花荷叶间尽是紫禁城宫人们的尸体。   此时,大顺军临时组建的清宫营,已经抵达午门了。   最后守卫紫禁城的侍卫们,见再无希望,终于放下手中的钢刀,献了午门,打开了紫禁城的南大门通路。   大明二百七十六年来,紫禁城午门迎来了陌生的人们,展示着朝代的无情更替,还有更替下面埋藏着的腥风血雨和刀光剑影。   血雨腥风十多年,登极午门观日升,一将功成万骨枯,鬼雄埋满血土里。   ※※※※※※※※※※※※※※※※※※※※   雄壮高大的乌龙驹施展开四蹄,在北京城的路上,奔跑着。   随着奔跑的步伐,身上的肌肉线条在黑亮的皮下,此起彼伏,特别夺目。   不时因为跑得太快被大顺皇帝李自成扯紧马缰绳后,一双前蹄高抬甩动着充满肌肉的马颈,嘶叫几声。   待得前蹄刚刚落地,大顺皇帝李自成甩动马鞭击打下来,乌龙驹臀部受力,再次嘶叫几声,运足马力再次朝前奔去。   乌龙驹本来就高大骏逸,在大顺军乃至整个天下,都算巅峰层次了。   身高压过其他马匹的乌龙驹驮着大顺皇帝李自成,威风凛凛的行在北京城的街上,街上早已被大顺兵打扫的一干二净了。   在李双喜率领下,英姿飒爽二百骑兵护卫,一路前行护卫着大顺皇帝李自成。   骑兵的后面是擎着一柄黄伞的传卫武将,在其左右是十个御驾侍卫和训练多时的传宣官。   在李自成开进北京城之前,各营的兵马有许多已经提前开进北京城,为李自成入主紫禁城做好了各种准备。   这些各部兵马分为清城,清宫、灭火,三部分,各有各的任务,分工细致入微。   大顺皇帝李自成骑在乌龙驹背上,身上穿的是精心准备,绣着飞龙和潮水的淡青色箭袖绸袍,腰系的是杏黄丝绦,头戴的是宽檐白毡帽,帽顶有金黄色丝线帽缨,更镶嵌了一块蓝色宝石。   浑身漆黑皮毛的乌龙驹,身上的行头也焕然一新,崭新的黄辔头,黄丝缰,闪光的银嚼环,抛光的盘龙鎏金镫,还有金光闪闪的镀金铜铃。   大顺皇帝李自成并不从阜成门、西直门入北京,而最后选择了德胜门。   沿途大街早已打扫干净,百姓门前香案座座。   街两旁跪满了大顺兵和头贴“顺民”的百姓们,他们争相观望着,大顺皇帝李自成从远远的地方骑着乌龙驹,缓缓行来威风凛凛的样子。   一旦大顺皇帝李自成近前以后,不管是大顺兵还是顺民,都连忙低下自己的头,更不敢发出一声声响,因为怕触怒龙威。   大顺皇帝李自成表面镇定自若,微笑以示众人,但是内心并不平静。   因为知道紫禁城昨夜并没有放火,虽然北京城各处都有全家自尽自焚者,但是崇祯帝失踪了。   尽管大顺兵已经把北京城围的水泄不通,但要是给崇祯帝藏于民间跑去江南,大事就不好了。   所以,李自成现在虽然风风光光的进入了北京城,但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大顺皇帝李自成骑着乌龙驹,在大顺兵的护卫下,入德胜门后一直向南走,到西单牌楼再向东,凡到一处都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画面,一阵阵“皇上,万岁万万岁”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延绵到一条街与另一条街上。   接着大顺皇帝李自成所部转到了西长安大街,李双喜骑着马跟在大顺皇帝李自成身后,时时关注着李自成的安危,手里时刻握紧钢刀。   乌龙驹何时见过北京城这般繁华的城市,往日不是除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还是冲锋陷阵,但是西安的秦王府根本不能和北京城相比,因为这里是掌握天下的皇帝所住的圣城。   乌龙驹今天也是极度的兴奋,兴奋得大顺皇帝李自成都需要多耗几分力气才能控制住它,马中王者乌龙驹。   李自成不时转头看向所经之处的街两边,看到百姓家家户户门前,都贴着“顺民,皇帝万岁,大顺永昌”等字样。   沿街两旁,焚香而拜,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李自成心里好不快意,心想自己过去只是一个驿足,变成了如今入主北京的皇帝了,这两者可谓是天地之别。   李自成又看到,有许多百姓家里仍然家家闭门,虽然都在门口焚香和贴上了“顺民”等字样,但不见有人出来,心里有些恼怒。   倏地又看见不远处刚刚被浇灭大火已然焚毁了的民宅,怒火竟消减了大半去。   李自成心里想着,这些百姓的亲人或许有许多已经为大明自尽殉国,而心灰意冷了。   李自成的双眼看着,这一路走来,各处都有焚毁的房屋,临近街两旁的已经被提前入城的大顺兵所扑灭,而远处却是火光滔天、然屋连绵不绝。   李自成的星目中闪过悲凉的神色,但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样子,因为他是大顺皇帝李自成。   那些跪拜在街边的百姓和大顺兵,都低着头不敢抬头,更不敢作声,只有马群的蹄声不停此起彼伏的响着。   随着李自成所部的不断前进,马群的马蹄声一路向前延绵而去,徘徊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里。   经过一条又一条街,李自成骑在乌龙驹身上,再了望远方,只见街边不远处的北京城里,许多民宅官宅仍然在大火中燃烧着,而来不及浇灭。   李自成知道这是举家自焚的现象,心里顿时一阵又一阵难过,涌上心头。   心里想着,大顺是为民请命推倒大明,解放老百姓,为何还有许多官民为了大明而选择全家焚烧屋子自尽殉国?   难道是大顺的行为是有些百姓不能容许和容忍的吗?   一路上,宣诏官嘹亮的声音不断的宣布着:“万岁有旨,军民钦遵。大兵入城,四民勿惊。家家开门,照旧营生。三军将士,咸归军营。骚扰百姓,定斩不容!”   大顺军军容整肃,兵将如云般扈从着皇帝李自成,一路前行。   从长安右门外向南转移,进入公生右门,再顺着皇城的红墙西边走去,到了正阳门以后内向左转,一会就到了大明门了。   其实最近进入紫禁城的道路,是先走地安门进入皇城,再经玄武门入主紫禁城。   但这样就成了大顺皇帝李自成走后门,而皇帝走后门和偏门是不行的,而何况是大顺开国皇帝了。   所以,大顺皇帝李自成一定应该走紫禁城的正南门,大明门(今天的中华门)。   大明门内是东西相对的两排廊房,屋脊相连,各有一百多间,称做千步廊。   两排廊房的前边是宽阔的石铺道路,廊房的背后便是皇城的红墙。   中央各部衙门,都在这红墙之外。   李自成骑在乌龙驹背上,一路前行,不远处的承天门跃然眼前,模样越来越近了。   李自成早有所闻紫禁城里那些传说中的事物,那天下闻名的一对汉白玉华表和金水河桥上的白玉栏板。   这许许多多的宝贵事物,是以前自己梦寐以求,也永远看不到的,包括很多以前的大明臣子和百姓们一生都见不到。   这个神圣的禁区包括里面的一切,今天所有的事物都归于自己这个大顺皇帝李自成了。   华表是华夏古代传统建筑形式,属于古代宫殿、陵墓等大型建筑物前面做装饰用的巨大石柱。   相传华表是部落时代的一种图腾标志,古称桓表,以一种望柱的形式出现,富有深厚的华夏传统文化内涵,散发出华夏传统文化的精神、气质、神韵。   该华表建于明永乐年间,迄今已有屹立五百多年历史,模样显得端庄秀丽、庄严肃穆。   华表不单纯是个装饰品,更是提醒古代帝王勤政为民的标志。   李自成意气风发的骑在乌龙驹身上,独马扬鞭催着乌龙驹扬起马蹄,奔向承天门,脸上的神情就像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一般惊喜。   李自成道:“朕,终于看到这些事物了,承天门以后承的是大顺的天。”   承天门此时已经布满了候圣驾,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御营亲军守卫。   这时,都跪在地上接圣驾,军容整肃,不动如山。   大顺将士呐喊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大顺将士们的呐喊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斗志昂扬,声震百里。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李自成心血来潮,无不动容。   忽然,手抓紧马缰绳,挥鞭一甩乌龙驹的臀部。   乌龙驹便扬起前蹄,响亮的朝天嘶叫三声,驮着皇帝李自成走上那白玉桥。   李自成双眼顿时精光闪闪,只因这一切太过满足自己的期望了,胸中因为心潮不停而澎湃非常。   李双喜骑马跟在乌龙驹后头也上了白玉桥,心情也兴奋无比,但是李双喜不敢走桥中间,只从靠近桥的雕龙栏板边而走,因为中间只有皇帝一个人才能走。   李自成骑着乌龙驹站在白玉桥上,意气风发的回首一望,文臣武将见到大顺皇帝回首,再次如波澜起伏般有条有理的跪拜下来。   这一拜,露出了身后的大明门背景,此时大明门正被越来越盛的阳光普照着。   不远万里的阳光温暖的普照着大地,普照着紫禁城还有它新来的主人。   李自成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朝文臣武将们从容轻轻一甩马鞭,展示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严和气度。   李自成庄严道:“平身……”   接着,李自成一行人,穿过了高大壮阔的承天门,背后的午门便清晰的呈现在了众人的眼里,其模样李自成和文臣武将们也是第一次看到。   竟然比承天门还要高大壮观,规模建制已经大大的超过承天门了,可谓是小巫见大巫,真不知道午门里面又是怎样让人震惊的情景啊。   李自成看到午门的景象,一双星目如同看到辽阔的海洋般,瞳孔胀大放大着,内心的惊喜和震惊更上一层楼了。   李自成心想,十几年的拼搏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午门在李自成的视线里,如同一座高大的山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了。   城楼雄伟壮观、叹为观止,李自成心想午门里面的紫禁城一定会是更加让人匪夷所思、惊心动魄的画面啊!   大顺皇帝李自成是第一次见到午门,虽然在明朝活了三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北京,更进入了凡人不能接触的皇城范围,所见所闻都不是西安可以比的。   然而,不同的是,第一次进入北京,北京就已经整个归大顺皇帝李自成所有了,这样带来的神奇感觉在李自成心里激荡徘徊着。   但见,已经收到皇帝驾临的消息,率领清宫营的李过和李岩,率领大顺清宫营的一些将士忽忽地行出午门,有条有理的来到雄骏的乌龙驹蹄下,有条有理的都跪下接驾。   李过和李岩沈沈道:“微臣,给皇上,接驾……”   李自成看着他们的神情,感觉不妙,心头沈了下来,知道崇祯帝还是没有找到,哪怕只是崇祯帝的尸体。   李自成知道没有找到崇祯帝,心里不安了起来,生怕崇祯帝跑回了江南,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届时大顺就会夹在了大清和大明之间,将来仗就不好打了,好比大明和大顺换了一个位置,对大顺来说极为不利,对大明来说其实力范围却连通了整个江南版图。   但是李自成在文臣武将面前又不好发作,因为要保持皇帝的威严,而竭力镇静。   午门前有承天门,大明门,后有皇极门。   各门之内,两侧是排列整齐的廊庑。   以门庑围成广场、层层递进的布局形式是受古代“五门三朝”制度的影响,利于突出皇宫建筑威严肃穆的特点。   午门是紫禁城的正门,东西北三面城台相连,环抱一个方形广场。   北面门楼,面阔达九间,上面是重檐黄瓦庑殿顶。   东西城台上各有庑房十三间,从门楼两侧向南排开,形如雁翅,也称雁翅楼。   在东西雁翅楼南北两端各有重檐攒尖顶阙亭一座。   午门,三峦环抱,五峰突起,气势雄伟,故俗称五凤楼。   李自成虽然还没有进入紫禁城,然而仰望午门之壮观,已然让李自成心潮澎湃生成阵阵涟漪,一双星目精光四射,激动不已。   李自成心想自己的雄心壮志,今朝已经成功大半了。   李自成轻轻挥动马鞭,于是乌龙驹驮着李自成向午门前慢慢前进,乌龙驹行了十多步,李自成英姿飒爽的手扯马缰绳,跳转马头。   李自成面向文臣武将,只见个个都面露喜色,脸上都充满了对大顺的希望和对大顺皇帝的敬畏佩服。   李自成看着眼前的这些文臣武将,能来到午门前的人,都是和李自成出死入生的心腹和核心将领。   李自成的星目一个个轮流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只要看一眼,李自成都能说出和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故事。   这些云集般的文臣武将后门,旌旗蔽日随风飘扬,阳光普照下,像预示着大顺的大好时光和美好将来。   李自成心血来潮,催动乌龙驹向前跑了几步,乌龙驹便展开雄姿,漆黑的皮下肌肉蠕动起来,就连乌龙驹望向群臣的马眼也仿佛射出了摄人的精光。   李自成从容道:“朕,本意拿下陕西、河南等地后向南进兵,攻两湖、四川、两广,然后顺长江而下,征服江南。”   乌龙驹这时也被午门的壮观景象所震惊,兴奋得抬起前蹄嘶叫三声,再原地转了两圈,乌龙驹的欢快的样子也感染到了大顺皇帝李自成。   李自成笑着抓紧马缰绳,控制住乌龙驹,摸了摸马鬃稳住乌龙驹身形,用手轻轻拍了两下乌龙驹的马头,怪它调皮。   李自成从容道:“朕,本想征服江南后,再挥军北上,一举攻下北京,再横扫辽东,消灭犯我华夏的清兵。”   将士们一听皇帝的豪言壮语,再次跪拜下来,人群如波澜起伏般蠕动着,跪定以后俱都不再动分毫。   文臣武将们呐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起的人声在午门前响起,久久徘徊不散,就连紫禁城里躲在各宫里的宫人们,都听见了一些异常的声响,而担惊受怕。   李自成抓紧马缰绳道:“但朕,忧虑清兵会抢先攻占北京,伤我华夏的根基传统,折损大顺军威,将致使大顺军立于坚固的北京城下,那样就枉死众多兵将们了……”   文臣武将们呐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乌龙驹摇晃着马首,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叫着,抬起一双前蹄,轮流在空着踢着,颈上的马鬃随风飘扬起来。   李自成从容道:“朕,前思后滤,决定必定先东征北京,大顺军威所到之处,无不摧枯拉朽,战无不胜……”   文臣武将们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自成自信笑着,拉紧马缰绳,一甩马鞭击打乌龙驹的臀部,控制着乌龙驹冷静下来。   于是乌龙驹放下前蹄,呼了几口大气,慢慢冷静了下来。   李自成从容道:“如今,大顺东征军控制京畿,远及山东,山海关已是一座孤城,扫平辽东各地,指日可待……”   李双喜,李过,刘宗敏、宋献策、牛金星、李岩等文臣武将,他们眼里的大顺皇帝李自成,仿佛是天上降下的帝星一般耀目。   文臣武将们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顺必胜,大顺必胜……”   李自成从容道:“朕,要建立一个安定的天下,万世的王朝,让百姓安居乐业,共享繁华……”   文臣武将们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顺必胜,大顺必胜……”   李自成骑着乌龙驹站在午门前左右徘徊,慷慨激昂的一番话配上乌龙驹不时的几声嘶叫,激动感染得文臣武将们内心激荡不休,满心欢喜、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方面欢喜大顺的美好未来,另一方面欢喜自己,征战多年终于可以停下腥风血雨的日子,安享荣华富贵了。   看着皇上的志得意满的表情和神态,李岩在人群中反而偷偷的眉头微蹙,但是今天却是万万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清兵和吴三桂的动向,一直不明朗,在正月大顺拿下西安各地以后,清兵曾来信说希望和大顺共取大明江山,显然是不想和大顺为敌,一起共同谋取大明江山的意思。   李岩知道,清兵是想先同盟大顺,然后强攻山海关消灭或受降吴三桂,再南下山东一马平川,越黄河再越长江,直驱江南大片土地。   而分四川、贵州、云南等地给大顺攻打,最终再二分天下。   但是大西军正在攻占四川各地,如果和清兵联盟的话,结果是等于大顺要和同是农民军的大西军开战,到了那个时候,清兵一定会在背后偷袭大顺军的。   李岩早就给李自成建议,拿下陕西、湖北等地,攻击榆林又成功后,大顺实力已经与清兵接近,应该采取据山西屏障陕西关中,扼守三峡以防止和张献忠的大西军反目,再攻占两湖,用两湖的钱粮供养大顺军。   至崇祯十七年,各方势力的强弱根本其实不全在于兵力反而在于钱粮收入。   明朝需要江南的财富养活明军,但在既对抗清兵的同时又镇压农民军,消耗巨大逐渐不支,北方和南方又被大顺军逐渐攻占并隔断通路和粮道,江南的钱粮不管是陆路还是海路,便不能运送到北方乃至京师了。   直到北京今天崩溃被大顺军攻占,江南的钱粮还一直握在江南大明军手中,但是又不能为京畿各地所用,北方又大旱瘟疫横行,情势才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清兵,基本一直靠血腥掠夺,虽然强迫威胁蒙古和朝鲜提供了一部分钱粮,但是年年开战也是入不敷出,可以说清兵的日子过的并不比大明好,因为辽东是苦寒之地。   包衣制度虽然可以在辽东生产出一部分粮饷,但因气候原因,收成差额是相当巨大的。   虽然,清兵不停的入塞掠夺,以战养战。   就算打输了,大不了可以再一次退到那冰天雪地的极北之地。   而大明却是无处可退,先被拦腰斩断,再围攻北京。   让崇祯帝把明军的精锐力量不停在农民军和清兵之间频繁调动救急火,这才养肥了李自成和清兵,这个就算是朱元璋在世也会吃不消这种打法。   江南明军看着北方战事难支也欲哭无泪,望尘莫及了。   李岩现在最怕的是,不进北京还好,大顺的军威士气还在,势头正所向披靡。   但是一进这个北京城,待时日消磨过后,必将有所折损,那时如果吴三桂投降清兵再一起杀来北京,仗就不好打了。   大顺虽然还没有和清兵作战过,但是李岩对明军和清兵的战争了解不少,知道清兵以凶残血腥着称,善骑兵冲锋陷阵,摧枯拉朽。   而骑兵这一方面,只有老营的大顺骑兵营可以一战,现在大顺军入主北京,要是制约不好这些农民将兵,情况就不妙了。   李岩再想,如果大顺军不攻打北京,而转为固守山西和南下江南,那么既可以堵塞清兵从山西入关的通道,崇祯帝调兵遣将回北京,是能守住北京和对抗清兵的。   等崇祯帝拖住清兵的步伐,大顺就可以一路南下攻占江南富裕之地了。   而那时,崇祯帝为了防范清兵,对于南下的大顺军背后也不敢妄动分毫,因为有清兵在背后掣肘。   如果那样的话,对大顺军来说,比拿下崇祯帝所在的北京城更有意义和价值。   那样一来,有崇祯帝拖住清兵南下的道路,大顺军也可以伺机消灭大西军,从而扫平后顾之忧。   等江南平定以后,再一鼓作气挥军北上,那时就算崇祯帝和清兵同盟也不是大顺的对手了,何况崇祯帝对清兵恨之入骨。   不然不会在过去农民军即将灭亡的那年,抽调回孙传庭十数万的秦军去辽东打清兵了。   那一次,崇祯帝还犯下了一个重要的错误,就是既然抽调了孙传庭的秦军去辽东,不但不给孙传庭去指挥打清兵,还将孙传庭关进了大牢。   反而让洪承畴去指挥秦军打清兵,这样兵将互相不熟悉,缺少交流和训练,还让那个高起潜太监去监军掣肘洪承畴。   那个时候的洪承畴真正手上的兵力少的可怜,精锐全部都在高起潜的手上,真是想不败都难了。   李岩知道,清兵凶残并不得民心,每次南下入塞都是屠城、抢钱粮、抢年轻女人、抓壮丁。   河北山东等地被屠杀了几百万人,一个城接着一个城杀得精光,尸横遍野、江河堵塞、千里无人烟。   清兵每次入塞,在华北地区无不是犯下惨绝人寰的罪行,每次百姓都是殊死抵抗,知道不抵抗也是全家乃至整个城都是必死的。   李岩知道现在想当初,已经不现实了,现在大顺军已经攻占了北京,山东虽然还不算稳定,但也在大顺的控制下。   山东总兵刘泽清不战而退,不顾崇祯帝的安危更不会顾百姓的死活,早早就退出山东逃亡至江南淮安附近。   现在全部的变数就看大顺自己能否保持住自己的实力,抽调兵力备战再决战清兵,和能否抓准时机,一举或消灭吴三桂和清兵了。   李岩知道现在大战在即,必须立刻从各地抽调兵力前来北京集结。   李岩知道,现在的大顺如果保持不住实力和士气,又抓不准时机决战清兵或者吴三桂的话,一旦匆忙和清兵或吴三桂开战,后果就不可想象了。   大顺如果没有前期的韬光养晦,哪会有后期的开疆拓土呢。   大顺皇帝李自成骑着乌龙驹的英姿,在李岩的眼里,在亲卫营的前后簇拥护卫下,慢慢进入午门里,入主那大顺皇帝李自成朝思暮想的紫禁城,和里面的三宫六院。   ※※※※※※※※※※※※※※※※※※※※   武英殿。   李自成今日本来要在武英殿,受群臣朝贺,开开心心的完成入主北京的仪式。   但是崇祯帝并没有在紫禁城里自尽殉国,下落不明,这样一来大明就还存在着。   李自成于是取消了在武英殿受朝贺一事,命宣诏官下圣旨,命文武百官各回衙门或驻地。   投降大顺的明朝内臣,暂回自家中,听候录用。   择日,但听午门钟声,新朝的文臣武将们,前来武英殿上朝,不得迟误!   这时文臣武将们乃至一些百姓都知道了,崇祯帝下落不明的情况。   有的人自然希望找到崇祯帝,不管是死是活,这样才能安保自己的荣华富贵。   还对大明有些忠义的人却暗自欣喜,希望崇祯帝能逃回江南,重振大明。   有些投降的原明臣知道崇祯帝下路不明以后,更是怕崇祯帝回到江南后再打回北京,那时自己就会遗臭万年、受抄家灭族之罪了。   李自成的核心将领在武英殿各自领了圣旨以后,纷纷退出了紫禁城,各自行事去了。   想要向大顺皇帝李自成进言的李岩,也没有被李自成留下来并接见,于是李岩落寞而去。   只有李双喜准许留在了紫禁城,因为李双喜是李自成是义子。   待文臣武将纷纷离开武英殿后,李自成看向李双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知道这一路进北京的事宜,双喜出力不少。   李自成从容道:“起驾,干清宫,朕要看崇祯住的宫殿,朕想了解这个大明的皇帝。”   李双喜立刻跪伏在武英殿华丽的地毯上,用平稳的语气回话,都来不及多看几眼殿里华丽无比的装潢。   李双喜沈沈道:“臣,遵旨。”   李自成和李双喜二人出得武英殿,身边有上百个亲卫营侍卫保护着。   李自成一眼望去,眼前尽是紫禁城远近无数的琼楼玉宇,金碧辉煌,雄伟庄严。   殿宇深邃得密密麻麻、鳞次栉比,一眼望去,数都数不清。   李自成从容道:“这么多的宫殿,真不知道,干清宫在哪里?”   李双喜沈沈道:“回禀皇上,这里怕是看不见那,干清宫的。”   李自成俯视李双喜道:“那么,该从哪里去那,干清宫,一睹芳容?”   李双喜沈沈道:“请皇上,容微臣领路,去那干清宫,但不知道皇上,想从那条路线驾临干清宫?”   李自成俯视李双喜道:“有几条路线,可以去达干清宫呢?”   李双喜沈沈道:“一条是先左向穿偏门走三大殿的路线,这样可以欣赏紫禁城里三大殿的美景,另一条是北上穿隆宗门去干清宫,但是就看不到三大殿的美景了,请皇上下旨,该走那条路线?”   李自成俯视李双喜道:“你是如何这么清楚,紫禁城里的各宫位置?”   李双喜沈沈道:“微臣在破北京内城的时候,从投降的紫禁城太监王德化手里得到了,紫禁城精致图册,想到以后皇上要驾临和入主紫禁城,所以微臣细细的看了许多遍了。”   李自成微笑着,弯下腰轻轻扶起李双喜,李双喜满眼惊喜,皇上竟然亲自扶他这个臣子,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荣誉啊。   李自成笑道:“我儿,长进了,快快起来,领朕前去那干清宫,就走三大殿的方向吧,朕还没有见过三大殿是什么样子呢。”   李双喜双眼湿润,蒙皇上隆恩,再次跪伏下来。   李双喜沈沈道:“微臣,遵旨。”   李自成从容道:“大顺的将来,你我君臣一起共筑,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定不输那朱元璋……”   —— 完 ——

has load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