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雨季不再来

👤 作者：六戍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159254

🗂 分类：都市激情，直男文

🔖 标签：剧情,纯爱,1v1,浪漫

🗿 肉量：15.06%(少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春天的西城总是潮湿的，很难得有晴天，阴云在天上压得好像要人的精神都要焦愁得滴水。 　　教室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姜辞站在窗边看着又一次顺着玻璃滑落下的水珠，转身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 　　她等着今天新来的学生上课，但是距离上课时间过了15分钟还是没看见人。 　　姜辞走出教室去找旁边办公室的教务老师王子姗，“王老师，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学生是今天上课吗？” 　　王子姗从电脑屏幕中一堆文件里找出排课表，很快确认了一下，“对，是今天。他还没到吗？”

全文

序章：故事的开始

春天的西城总是潮湿的，很难得有晴天，阴云在天上压得好像要人的精神都要焦愁得滴水。 　　教室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姜辞站在窗边看着又一次顺着玻璃滑落下的水珠，转身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 　　她等着今天新来的学生上课，但是距离上课时间过了15分钟还是没看见人。 　　姜辞走出教室去找旁边办公室的教务老师王子姗，“王老师，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学生是今天上课吗？” 　　王子姗从电脑屏幕中一堆文件里找出排课表，很快确认了一下，“对，是今天。他还没到吗？” 　　姜辞点头，王子姗和她走出办公室在门口站着，姜辞问：“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要不打个电话？” 　　“他昨天交了钱，今天就想要上课，好在姜老师你的学生还没满。”王子姗拨了电话，拿在手里看着。 　　电话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王子姗挂掉又打了一个。 　　“这个时间刚好还没这么多学生。”姜辞笑笑，抱着一只手看着电梯的方向。 　　现在才3月，一年的申请季刚过，正是等结果的时候，除了去年早先就决定好申请明年入学的学生，其他带的几个都已经结课了。 　　“也没试听一次课就交了钱，挺随意的。” 　　姜辞：“可能只是想试试走艺术这条路是不是好上学吧。”这样的孩子她见过挺多，姜辞已经见怪不怪了。 　　艺术生多年来都被当做差生代表，虽然其中也仍然有真正喜欢且成绩好的，但大众的固有印象短时间内还是很难改变，很多家长为了让自己孩子能上大学，急急忙忙送来学艺术，也不管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欢。 　　电话响了许久还是没有接听，王子姗刚想挂掉，门外的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这层楼，电梯里传来电话微弱的响声。 　　姜辞和王子姗对视一眼，很快声音的源头从电梯里慢条斯理的走出来站在她们面前。 　　“老师，你找我？”杨一诺穿着宽大校服，身上挎着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书包，整个人看着松松垮垮的，站着的时候也像没骨头似的。 　　他垂下眼瞥了一眼王子姗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的问她。 　　可话是这么问，却也没见他有拿出手机来接的想法。 　　姜辞看着面前高个男生，猜测他大概有180的样子，只感叹现在的小孩营养真好，不仅长得高还各个都是俊男美女。 　　她默默哀叹，自己也好想再长5厘米的愿望越来越难实现。 　　王子姗把电话挂掉，笑道：“上课时间你没到，老师以为你今天不来了。这是你以后的老师姜老师，快去上课吧。” 　　杨一诺低头才看清要给他上课的老师，他轻微近视，但不喜欢戴眼镜，平常只要班里座位没轮到最后一排，他便不会戴眼镜，所以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另一个学生。 　　王子姗不算很高，只是在她旁边的对比还挺明显。他看着面前的小个子觉得有些眼熟，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昨天在书城看见的那个女生。 　　昨天来校区交了学费他便打车去旁边书城买书，排队交钱时玩着手机，一不注意踩到了前面人的鞋带，让她差点摔了一跤。 　　他说了一声抱歉，前面的小个子女生飞快瞥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弯下腰系鞋带，一系还系了半天，挡着他不能移动。 　　杨一诺头一次遇到这么记仇的女生，还长得这么矮，估计只有140，蹲在地上更显小只。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其他女生看到他道歉就算不回话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堵着他。 　　他抬起脚直接跨过地上蹲着的那一团，跟上前面的队伍，很快身边响起声音，态度还挺好，“不好意思，你插队了。” 　　他也不说话，插着兜往后退了一步，等着她的下一步，只觉得现在女生还真是花样百出，结果前面的小矮子就这么不说话了。 　　他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头顶，她付钱的时候他从手机里分出神瞄了一眼她的侧脸。 　　似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想这个高个男生却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居然是他以后的老师。 　　“姜老师好。”他跟着喊人。 　　姜辞笑了笑，带着他往里面的教室走。 　　杨一诺顿了顿，很快跟上。 　　王子姗虽然只见过他一次，但觉得自己还是要叮嘱一下，在后面悄悄和杨一诺说：“别看小姜老师很可爱，如果不好好做作业姜老师会很凶的哦。” 　　杨一诺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也不能欺负我们姜老师。” 　　他看了王子姗一眼，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跟着姜辞进了教室，“知道了，不会的。” 　　教室不大，一张大桌子，三把椅子和一台电脑，他长得高，进来以后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就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杨一诺问：“要关门吗？” 　　小矮子坐在靠门的椅子里点点头，“关吧。” 　　他关了门把书包丢到中间那张椅子上，自己在最靠墙的一张椅子坐下。 　　姜辞把文件从文件袋里拿出来，转头看他，“那上课前咱们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杨一诺，18，学生，兴趣是玩游戏看电影听歌。” 　　姜辞点点头，“你好，我是你以后的老师，姓姜。” 　　她刚想进行下一步，旁边的人又开口道：“那老师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姜辞偏头看他，他没太多表情，眼睛直直看着她，眼神比他左耳的耳钉更吸引人。 　　姜辞感觉有些头大，她并不太擅长面对这类学生，但实际上他这样的要求也没什么错。 　　“我叫姜辞，是你以后的作品辅导老师，直到你成功申请到学校。” 　　“哪个cí？” 　　“辞别，告辞的辞。” 　　“哦，那老师多少岁？”他追问。 　　姜辞笑眯眯的，“女人的年纪是秘密。” 　　“那爱好呢？”他不依不饶，也跟着笑了笑，“我说了我的爱好，老师也说一下，不过分吧？” 　　姜辞看着他因为笑意而更耀眼的脸，忍了一会儿，投降道：“爱好是画画，看书，看电影。” 　　“哦，不错。” 　　感觉旁边的人好像终于满意没有问题了，她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如果一诺同学没有别的问题了的话，我们就开始上课？” 　　“一诺同学？”杨一诺重复了一声。 　　“你不喜欢？那你喜欢别人怎么称呼你？” 　　杨一诺不习惯。 　　朋友基本都叫他阿诺，家里人从小叫他小诺，学校里的老师或者不熟的同学也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 　　当然曾经也有人叫过他一诺，但是现在也没那人了。 　　“没事，你叫吧。”他说。 　　姜辞点点头，“OK，那我们第一节课，先从……” 　　她话没说完，又被打断。“老师等等，我还有问题想问。” 　　姜辞深呼吸一口气，把电脑关了，椅子一转直直面对他。杨一诺靠着墙歪歪的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直挺挺的伸在桌面下，眼神直直看着她。 　　她的椅子也不矮，但是坐着还是觉得气势被压下去了一些。 　　“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当试听课，你有什么想要问的，比较感兴趣的，或者别的想说的，咱们可以一起聊聊。”她停顿片刻，接着又说道，“如果这节课后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都可以找教务老师说。” 　　她只怕没有将“不满意就换掉我”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了。 　　杨一诺噙着笑，心情颇好，听懂了她的话里话，很大方的说道：“不用，我很满意。”

第1章 也喜欢你

“那我先走啦，老师再见。” 　　姜辞回神，眼神扫过放在桌上黑着屏的手机，抬头笑着冲站在门口的学生点点头，“注意安全。” 　　学生朝她挥手说再见，姜辞看着学生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做作业！” 　　“知道啦！” 　　已经是今天最后一节课，她坐回教室椅子里刷了一下微博，漫无目的的从上刷到了底后才做起收尾工作。 　　将今天上课的记录表填好，又在外面自习室转了一圈，看了一下带着的另外两个学生的作业，姜辞这才收拾东西离开校区。 　　新河区是深市的金融区，新河校区的所在的位置更是金融区的中心，晚上6点半，不管是地上还是地下交通都已经热闹很久了。 　　她今天开了车来，下到地下车库前她掏出手机看了看。 　　手机一直放在口袋里，下课以后她也已经关掉了静音，但一整个下午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动静，姜辞打开信息界面，但什么都没点开又锁了屏。 　　安静一点也好，总算消停了。 　　心疼的付完一天的70块的停车费，加上路上堵车的时间，到家已经快要7点半了——虽然她租住的小区也在新河区。 　　回小区停好车，她在路边那家经常去的小店吃了三级第，刚吃完王子姗便打了电话叫她去玩。 　　姜辞无言，还在校区时不说，等着她好不容易回到家了才说。 　　“我已经到家楼下了？” 　　“我这边也是临时起意，不是故意的。”王子姗也明白，讨饶道，“我报销打车费，小姜老师最好了！” 　　姜辞本来嫌麻烦，但回家也没什么事做，明天正好又是她休息的时间，最后还是答应下来，问过地址很快打车又回了校区那边。 　　再次回到家楼下时已经快12点，姜辞习惯性的抬头望了一眼，窗户那黑漆漆的，她提步迈进楼道。 　　输过密码打开门，一眼能望到底的客厅空无一人。 　　姜辞换鞋洗手，把一身烟酒味道的外套脱了，又给王子姗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一系列事情做完后才好似完成任务似的松了口气。 　　临近午夜，从喧闹的地方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落差大的让她有些困倦，姜辞想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了，来回两趟不说，去玩也是耗费精神的事。 　　反正明天休息。 　　没想到刚一坐上沙发便被一只手圈住了腰。 　　姜辞身体瞬间绷紧，惊呼声已经跑到嘴边，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身后那人像大型玩偶似的，将她牢牢抱进怀里，下巴垫在她肩头，一歪头嘴唇就能碰到她脖颈的距离。 　　“你怎么才回来。”他吸了吸鼻子，嗅到了她身上的烟酒味，“去玩了？” 　　说话时嗓子略略有些哑，仿佛刚睡醒。 　　难怪刚刚没看到人影，他那么大只一人，也不嫌她的沙发短，睡着难受。 　　姜辞没有回话。 　　杨一诺好似也不需要她讲话，接着道：“我下了课就过来等你，想着你明天休息我们去约会，没想到你自己去玩了。” 　　属于少年人的声线响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不仅有点哑，还有点低，微微带着些懒。 　　是她很喜欢的声音。 　　听着他的话，她不自觉想起第一次带他回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平常讲话漫不经心中，在被拒绝以后又能马上低声求她，表现出来的一点点委屈的音调和表情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姜辞回想自己在上高中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能变脸来着，不得不暗暗感叹现在年轻人着实能屈能伸。 　　看他这样，她便更没把他的话当真。 　　小孩子缺爱罢了，虽然他也不像是缺爱的小孩，但她还是自动把他归入到年轻人喜欢猎奇新鲜的事物的缘由上去了。 　　杨一诺是小孩，可以胡来，但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两个成年人一起或许可以胡来，她的性子也不太像真正的成年人，但和一个小孩在一起，她必须做到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 　　在酒吧碰到老师本来就已经够尴尬，她好心装作没看到他，哪成想这小孩一发现她眼睛就牢牢盯着她，没一会儿后还凑上来，很自来熟的和她朋友说话。 　　“我是她弟弟。”他这么介绍自己。 　　姜辞眼皮一跳，于琪长眉一挑，两人高中便是好友，她当然知道姜辞没有什么弟弟。 　　“弟弟啊。”于琪语带调笑看向姜辞。 　　“是吧，姐姐？”杨一诺也转头看她，笑得一脸单纯阳光。 　　姜辞也只是稍愣，很快拿起桌上杯子掩饰自己嘴角假笑的弧度。 　　她给他要了杯果汁，看他喝了几口便话里话外在催他赶紧走，没想到他还赖着不动了。 　　“姐姐，你怎么不喝酒。”杨一诺把头凑到她身旁。 　　“叫老师。” 　　“老师，”杨一诺笑笑，“是因为我在这里吗？” 　　姜辞没理他。 　　好一会儿后又听到他问：“你喜欢我吗？” 　　姜辞不清楚他到底喝了多少，也不知道他酒量好不好，只是刚刚还没事人一样和她朋友打招聊天，此刻靠近她身边，微微低着头懒懒地看着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的这句话，却又好像喝得不太清醒的样子。 　　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她抬头望进他眼睛，半晌也笑了笑。 　　“老师也喜欢你。”

第2章 渴求[H]

并没有说假话。 　　他聪明，性格也算是不错，更不用说外型出色，视觉动物的姜辞作为老师当然喜欢这样的学生。 　　彼时他们已经认识有小半年，相比起刚来上课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又更亲近了一些。 　　但是这个“也”就有些耐人寻味。 　　她不等他开口，很快移开视线看向四周，“你朋友们呢？”说罢又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喝了那么多就早点回家，别玩太晚了。” 　　杨一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应下了这个回答，只是顺着她的话装作喝醉的样子，在卡座里靠着她闭上眼睛。 　　“起来。”姜辞往旁边坐了一点，杨一诺又更歪过来。 　　“他们已经回去了。” 　　“那你怎么没有一起？” 　　杨一诺：“你不是还在这里吗？” 　　姜辞一愣，她在不在这里和他有什么关系。 　　姜辞便当他真醉了，赶他回家，可他还不愿走。 　　“你不管我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架不住他罕见地软磨硬泡，还打死不告诉她他家在哪，在于琪的怂恿下姜辞不得不带他回自己家。 　　虽说只是辅导班的学生，但他到底还是只一个高中生而已。 　　“以后喝醉别想着让我半夜再来拉你。”姜辞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悄声对于琪说。 　　她最怕麻烦。 　　于琪半张脸藏在玻璃杯后，只露出两只眼睛，恶作剧似的看着她撒娇道：“我才不信，七七最好了。” 　　尽管认识于琪已经有十年，但每次面对她的撒娇姜辞总还是会败下阵来。 　　虽然很麻烦，但是放着他不管显然更不行。 　　带着一个比她高好多的醉鬼实在不轻松，好不容易到楼上，姜辞扶着人让他在一旁站好，准备输密码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清醒了一点，两人视线对上，没过两秒姜辞便转过头。 　　他长腿一跨，两步走到她身后。她犹豫一瞬，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老师怎么不开门？” 　　姜辞半开玩笑道：“怕你偷看我密码。”她不再纠结，三两下开了门。 　　杨一诺轻笑两声，仿佛她讲了什么笑话。 　　“我怎么会偷看。” 　　他没说假话。 　　后来两三次再来也是乖乖站在一旁等她输好了密码才走过去，但再后来——两人又更熟了一些——他兀自出现在她家里，姜辞才知道，他的确不用偷看，仗着他和她的身高差，他是光明正大地看。 　　回忆被脖颈后炙热的吻打断，胸前的衣服也被一只探进去的手撑起。 　　罪魁祸首埋首亲吻着一边还在说话：“为什么不理我。”说着扯开她的内衣，大手将她的一只奶子满满掌握住。 　　“嗯……”姜辞哼出一声轻吟，抬手抓住衣服里他的手腕，“又偷偷跑过来，你要我说什么。” 　　“想我了吗？”他语气中带着点隐忍的期待。 　　她那点力气杨一诺完全没放在眼里，手下动作不停，手指捏住她的奶头揉搓，另一手熟练往下探进她裤子，隔着内裤来回轻抚那条细缝。 　　他的确是在忍着了，姜辞腰后有个勃发的硬东西一下下蹭着她，欲望便轻易被他挑起，湿意从体内蔓延出来。 　　“没想。”姜辞偏偏嘴硬，“你忍着的就是这个？”她腰往后，撞上杵着她的东西。 　　杨一诺呼吸重了一瞬，很快咧嘴轻笑，手下清晰感受到比她的嘴巴更诚实的身体反应，拨开内裤在穴口轻揉，刺进一根手指，没几下又加一根。 　　“湿了。”他说，给她留足了作为成年人的面子。 　　他学习劲头十足，早已了然让她舒服的地方在哪里。姜辞不吭声了，手仍然抓着他的手腕，只是被欲望驱使，时不时挺腰将奶子往他手里送。 　　他整只手都罩着她下体，手指长度轻松碰到刮蹭，大拇指一弯，压到冒出头的阴蒂按揉，加重她的快感，没一会儿便让她夹紧了手指全身颤抖着泄了出来。 　　“我想要。”杨一诺声音更哑，他的手都被浸湿，一直戳着她后腰的东西得不到纾解涨的发疼，“给我好不好？” 　　他的吻滑到肩头又回到耳后，他知道这是她的敏感点，只是靠近她耳后说话，她便会敏感地抖一抖。 　　果然他的话还未说完，穴里软肉绞得更紧。 　　“我说不好你就回家？”姜辞问。 　　“不回。”杨一诺说。 　　姜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杨一诺便松开一直搓弄着奶头的手，掌着她的后脑找到她的嘴唇。 　　她没怎么犹豫便卸下防守，任他舌尖在她上颚刮蹭，又勾着她的舌头引回自己嘴里吮吸，另一只手上动作不停。 　　虽然刚刚高潮过，但身体从内到外都叫着痒。 　　黑夜好像让很多事情都有了掩饰的借口，更不用说一直没开灯的屋子更加模糊了视线。 　　看不清，好像就能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点。 　　姜辞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背过手去摸他的东西。 　　杨一诺也不再忍着，松开含着她的嘴，一伸手便把衣服扯下，自己拽开裤子，怒涨的阴茎立刻挣脱出来，粉粉嫩嫩的，颜色好像比他乳头的还浅些，一跳一跳的，迫不及待等着她抚慰。 　　他敞着长腿，手握住柱身套弄了两下，腹部属于少年人青涩的肌肉线条紧绷着，丝毫不觉得在她面前自慰是什么丢人的事，眼睛始终盯着她。 　　他已经已经一丝不挂，她身上衣物除了略微凌乱却也还算得体，但他的眼神里欲望浓厚，好似她才是他的猎物。 　　这一对属于少年人的眼睛，干净简单，却又势在必得。 　　他太懂怎么展现自己的优势，却又表现的在强烈渴求着什么。 　　而被他这么渴求着的人就是自己。

第3章 老师[H]

姜辞心里第一万次的想着不应该，可还是被他诱惑，喉咙不自觉吞咽两下，起身脱去衣裤。 　　她动作不紧不慢，他的视线也一直牢牢粘在她身上，也不催促，只是手上动作显示出一点他的急迫。 　　她曲起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杨一诺也不客气，捞过她的腰。 　　“想吃吗？”她硬挺的奶尖正好对着他的脸，问他。 　　杨一诺用行动代替回答，张嘴含住一只舔吸，另一只用手捏住抠弄。 　　“嗯啊……”姜辞抱住他的头，挺胸喂给他更多，腰缓缓下沉，将壮硕龟头一点点含进身体。 　　穴肉不紧不慢吞食外来物，杨一诺被她绞得脊背发麻，嘴里嘬得凶狠，还用牙齿咬。 　　被这么一刺激穴肉将他硬挺欲望咬得更紧，他呼吸渐沉，终于受不了她慢悠悠的动作，吐出被咬得红肿奶头，手掐着她的腰让她一坐到底。 　　“啊——”姜辞身体绷紧，被突然的一下没控制住叫声，但还是爽的眯起了眼。 　　痒意被他的阴茎安抚，插入时擦过的那一点却又将瘙痒感挠得更盛，她夹紧小穴，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蹭。 　　“好舒服……嗯……”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杨一诺仍然被她的话刺激得太阳穴直跳。他咬紧牙关，本想让她缓一缓，还是没忍住挺了挺，又往里挤入两分。 　　他手往下揉捏着她的屁股，挺腰一下一下地往上顶。 　　“老师里面也好热，好湿，咬得我好舒服。” 　　他哑声说道，却和刚刚的不同，声音里带着欲望滚过的痕迹，连带着他的话，更让姜辞听得身体发软。 　　而且他偏偏在这种时候叫她老师。 　　虽然只是辅导机构的老师，但他的确是她的学生。 　　“别叫我老师……” 　　“为什么不能叫？那叫姐姐？”杨一诺当然知道为什么，身下被裹得舒爽，只是嘴上还在装傻，“嗯……姐姐里面咬得好紧。” 　　话音一落，小穴又是一阵收缩。 　　“闭嘴。”姜辞直接张嘴咬住他的肩膀。 　　她的水更多了，软肉仍然紧紧裹着他的肉棒吮吸，让他难以前进，却也无法轻松离开。 　　杨一诺不说话了，他爽得手臂青筋都凸起，抓着她屁股的手将两瓣臀肉往两边掰开，往下按的同时挺胯，用力将被嘬得水亮的东西往里挤。 　　道德感的压迫和紧张让她更为敏感，她搂紧他，身体被他越来越重地肏弄，胸前两团被颠得不住弹跳。 　　杨一诺被雪白顶端的那点红晃的眼花，压着她的腰靠向自己一口叼住一只咬，恨不得咬下一只来，身下肏弄不停，每一下都进到最深处。 　　她身体里的水在抽插中被带出来一些，黏糊糊的将阴毛也打湿，体内痒意被龟头和柱身一一抚过，熟悉的快感慢慢在累积。 　　“嗯……快一点……” 　　她发了话，声音也腻的滴水，杨一诺眯了眯眼，喘着气将人一把抱起来放进沙发里，压着她的腿听话地耸腰，将阴茎送的的更快更重。 　　“这样？”他重重一顶。 　　“啊嗯……好……深……”姜辞想躲，但腰被掐着躲不掉。 　　“深一点不好吗？”他喘着气沉声问道。 　　“好……可以……舒服……”姜辞被肏得头脑空白，只迷迷糊糊跟着他的话说。 　　低头便能看到身下的女人发丝凌乱，几缕黏在脸上，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对焦到了哪里，一副被肏的失神模样。 　　杨一诺看的眼热，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满足席卷而来，他伸手去揉她腿间充血阴蒂，帮她加深快感，低头俯身啃咬她的嘴唇。 　　“老师。”他叫她。 　　身下的人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快感中没有应答。 　　“姜辞？”他又叫一声。 　　“嗯……” 　　不知道是应他还是沉溺在情欲中无意识的呻吟，但杨一诺不在意。 　　她不回答，很多时候都是更好的，特别是在他叫她名字的时候。 　　每一下都大开大合的动作，可他叫出的她的名字却和凶猛动作完全不同的珍重。 　　“姜辞……” 　　高中男生的精力真是了不得。 　　姜辞在被杨一诺半是哄着半是压着的又做了一次后再次感叹道。 　　这就是未成年吗？ 　　但很快姜辞又否定了这一句。 　　说是未成年也不对，他也已经是一个18岁的成年人了。 　　杨一诺将人抱去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搂着她不放手，姜辞将他踹起来，让他给她揉一揉腰。 　　“我不会。” 　　“不会就滚下我的床。”姜辞更用力地踹他的腿。 　　这个对话已经进行了好多次，但姜辞每次都一点情面也不留，杨一诺抓住她的脚踝哼哼两声，还是乖乖爬起来给她揉。 　　姜辞趴着，指挥着背后的一双大手揉着揉那，舒服的就快要睡着。 　　但年轻人果然还是年轻人，就只是这么单纯揉着，杨一诺又压在了她身上，吻着她的颈侧，胯下那根东西贴着她的臀缝不甘寂寞地蹭着。 　　姜辞被他蹭清醒了些，翻身搂过他的身子，趁着他没注意，捞过被子裹住他就往床下踹。 　　“要发情就给我睡沙发。” 　　姜辞实在是怕了他了，一晚上两次着实也不至于如此，只是他几乎天天来，让她的小身板有些吃不太消。 　　床事需要双方都满意才是一场合格的情事，委屈了一方的绝对不可以。 　　她是个合格的利己主义者，能不委屈自己就绝不会轻易妥协，这种事情既然没人教他那就她来教。 　　反正她也是他的老师，姜辞有些不要脸的想。 　　杨一诺怎么会愿意睡沙发，坐起来把被子抱回床上又去抱她，“我不去。” 　　姜辞扭了扭，要挣脱他的怀抱。 　　杨一诺又抱紧了些，狠狠道：“再扭我可就真忍不住了。” 　　姜辞这才停下动作，皱眉道：“半夜再弄醒我，下次你就别来了。”

第4章 早点结婚

“你要怎么样？”杨一诺问。 　　姜辞裹着被子滚到一边背对他：“换密码。” 　　杨一诺轻笑，不以为意，“那你换。” 　　“我还可以换电话，换房子，换工作。” 　　杨一诺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不信。” 　　“不信拉倒。”姜辞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好困。” 　　“老师舒服完了就把我揣到一边，好无情。”他挪到她身后将她搂住。 　　“你刚刚没射？说什么狗话。”姜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别啰嗦了。” 　　玩了一晚还被压着做了两场夜间运动，她早已困得不行，没一会儿便睡过去。 　　平时在学校里总是被同学说冷淡的人此刻居然被说啰嗦，栾云辉听到肯定又会大惊小怪了。 　　他看着她放松下来的眉眼，忍不住亲了又亲，差点把她弄醒。 　　想着她刚刚的话，虽然他总有办法进到她家里来，但把人惹急了也不好，只能克制着，悄悄把她转向自己这一边，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才沉沉睡去。 　　姜辞难得睡懒觉，但是脸上总有痒痒的感觉，她烦躁得很，醒来一睁眼看到杨一诺一张带笑的脸就知道是这小兔崽子搞的，偏偏他还要装作惊讶的样子，“老师今天醒的好早。” 　　“你怎么又起这么早？”困倦仍然如影随形，姜辞把脸埋进被子里，喃道，“平常上学早起还不够吗？”想当年她可是只要不上学就要一觉睡到中午，除非被杨芫叫才愿意起床的人。 　　杨一诺差点没听清，他低头下来想亲她，被姜辞转头躲过，她抬起手挡住他的脸，伸脚在被子下想踢他，被他熟练躲过，一双长腿夹着她的压进自己怀里。 　　“祖宗，能让我好好睡一下吗，我好困。”体型差异太大，姜辞没办法，只能求饶。 　　“等一下再睡。”他的手摸摸索索又复上她的胸，一直被她刻意躲避的硬热的东西不住往她腰上顶。 　　“你满脑子是不是只有这种事！” 　　“不是，我脑子里主要还是你，然后才是和你做这种事。” 　　姜辞沉默一会儿，“你不会脸红吗？” 　　“我为什么要脸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杨一诺知道她的意思，“说的都是真话，有什么好脸红的。” 　　姜辞顶不住他的直接，挣扎着背过身，“哦。” 　　她的背贴着杨一诺的胸膛传来震动感，带笑的声音响在头顶，“老师脸红了？” 　　“说的都是狗话，有什么好脸红的。” 　　“哦，”杨一诺了然，“汪汪。” 　　小孩子真是没皮没脸，姜辞被他这两声狗叫逗得笑起来，哪里知道这人只是在她面前才这样。 　　两人闹了一通，姜辞也慢慢清醒了，开开心心吃了早餐，杨一诺还想继续做点早上没来得及做的事，最后还是没成功，甚至还被姜辞赶出了家门。 　　“我今天没课。”杨一诺抓住门框暗暗使劲，脚步不动，任由胸前的手推搡。 　　姜辞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两个星期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一诺盯着屏幕里两个星期前的自己骂了一声，嘴上仍然道：“改时间了。” 　　“哦？”姜辞不推了，抱臂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为了配合你的时间，我找子姗老师要了你的课程表。” 　　杨一诺坐在桌前眉头紧皱，心里烦得不行，偏偏栾云辉还专门换了座位到他旁边要上赶着来找骂，看杨一诺这样转头对坐在前桌玩手机的容帆嘲笑道：“阿诺昨天游戏肯定又输的很惨。” 　　容帆侧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开口，栾云辉不依不饶，“怎么，大师掉钻石了？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 　　杨一诺终于抬眼幽幽看了他一眼，容帆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接话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满脑子只有游戏。” 　　栾云辉不乐意了，“我们这样的花季少年，满脑子只有游戏多正常，至少比那些满脑子只有美女的人正经多了吧？” 　　容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栾云辉：“而且我才不信你们俩还能满脑子是学习。” 　　“我半脑子是。”容帆说。 　　“……行，但阿诺肯定不是。” 　　“你还挺懂我。”杨一诺终于说话了，他伸了个懒腰，趴在了桌子上，“好想快点毕业啊。” 　　“毕业干嘛，好通宵打游戏？”栾云辉也趴倒在桌子上。 　　杨一诺白他一眼，“好早点结婚。”

第5章 杨茵

“卧槽，”栾云辉惊了，“你有病吧？年纪轻轻想什么结婚，也没见你有女朋友。” 　　连容帆都忍不住打量起他，想要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梁安潼低头写着作业，但是眼前的数学题目怎么也没办法理出一个清晰的思路，她抬起头，看着前面座位那个趴着的身影，很快又低下头去。 　　杨一诺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咧嘴笑了笑。 　　“开玩笑的。” 　　姜辞的事他没有告诉他们，所以他们理所当然觉得他疯了。 　　生日只有杨一诺自己知道不是在开玩笑，但果然结婚的话题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的确过于早了。 　　也不怪姜辞总不把他说的话当真。 　　“不过你如果真有女朋友在美国，想结婚好像也不奇怪。”栾云辉想了想，又去征求容帆的肯定，“是不是，有没有可能？” 　　容帆客观评价：“是有可能。” 　　“有女朋友我还跑回来和你们玩？我图什么？图被叫学长不舒服要被叫阿诺吗？” 　　“学什么长，我可没叫过。”栾云辉说。 　　“刚进篮球队的时候谁整天和我说高二那个学长打球好他妈帅啊。”容帆说。 　　栾云辉：“卧槽，你也有病！那不是我说的！” 　　容帆：“傻逼。” 　　杨一诺：“傻逼学弟。” 　　“滚！你们才傻逼！我们现在是同班同学！” 　　好不容易挨到补课结束，杨一诺和栾云辉在球场和几个别的男生打了半场的球才慢慢悠悠出了学校。 　　容帆已经去上补习班了，栾云辉推着他新买的山地自行车和杨一诺走在路边。 　　“回家？”栾云辉问。 　　“嗯。”杨一诺看着手机里他爸助理黄钰中午发来的信息应了一声。 　　两人在路口道别，杨一诺打车回到家里和阿秀阿姨打了个招呼，阿秀在阳台伺候那些花花草草，看到杨一诺一喜。 　　“小诺回来啦？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她拍拍杨一诺的手臂，“诶哟，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 　　阿秀在杨一诺小时候就一直是住家保姆阿姨，看着他从小长到现在，对杨一诺来说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保姆而已。 　　杨一诺看了一圈干净的客厅，“阿姨，我爸还没回吗？” 　　“你爸也要回来吗？他中午回来了一趟，但是又出去了，没说要回来吃饭，我都没准备。”阿秀在冰箱里看着前两天买的菜已经所剩无几，皱起眉头，“那菜不够吃了，得马上下单买一点回来。” 　　“不用了，他肯定又出差了。”杨一诺本想马上出门，最后还是放下了书包，笑道，“好久没和阿姨一起吃饭了，辛苦阿姨今晚做一餐我的份了。” 　　“辛苦什么哦，你回来吃饭我开心得不得了。” 　　阿秀给他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两个人吃了六菜一汤，杨一诺不好推辞，吃了两碗饭。 　　走出小区的路上他摸出手机，两个小时前给姜辞发消息还是没有回复，消息列表里还有两个小时前杨焕炜发的信息未读。 　　【临时有事，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你自己吃点好的，或者回家让阿姨做点你喜欢吃的。】 　　杨一诺毫不意外，他没有回复，直接关了手机。 　　他爸是个工作狂，他早就知道了。 　　小时候他曾觉得他爸应该也是优秀的人，所以他妈才会喜欢他，不然从姥姥或是奶奶那听的，追杨茵的人那么多，她为何会选杨焕炜。 　　他爸娶了个好妻子，所有人都这么说，杨一诺也这么觉得，他妈那么好，他爸真是走了狗屎运，甚至每次他埋怨杨焕炜总是出差不在家的时候，杨茵都会为杨焕炜说话。 　　他的爸爸没有陪着他，她的丈夫也没有陪着她。 　　还很多次。 　　但杨一诺从没听她抱怨过这些。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他说好要回来的。”杨一诺瘪着嘴，坐在摆着蛋糕的餐桌前，抓着勺子把杯子搅得铛铛响。 　　杨茵说：“爸爸的飞机晚点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也不是爸爸开飞机对不对？” 　　杨一诺不说话了，只是嘴瘪得更紧。 　　道理是这个道理，他明白，但答应好的事没有做到，也同样让他生气。 　　杨茵和坐在对面的阿秀相视一笑。 　　杨茵从身后拿出包装好的礼物，“要不要看看今年的礼物？” 　　阿秀也从起身从房间里拿了准备好的礼物出来，“小诺又长大了。” 　　杨一诺很快从杨焕炜没回家的不开心中走出来，抱着两个大礼物爱不释手。 　　就三个人在过的生日，可是杨茵总有办法将简单的生日过得开心异常。 　　“妈妈，你为什么每年都能把我的生日过得这么好？”杨一诺问。 　　晚上他睡在他爸妈房间里他以前的小床上，在杨茵他们大床的背后，隔着一堵被镂空出一个小窗大小的墙。 　　房间大灯已经关上，杨茵大床旁的小台灯照出暖黄的灯光。 　　如果杨焕炜在家是不允许杨一诺还睡在他们房间的，上小学三年级了，还和父母睡在一起像什么话。 　　但是今天他不在，又还是杨一诺生日，杨一诺耍赖求了杨茵好一会儿才总算被同意。 　　“因为是你的生日啊。”杨茵靠在床头看着书，闻言放下书转身看着睡在后面的杨一诺，起身帮他掖好被子。 　　“妈妈，你爱我吗？” 　　“当然，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那老爸呢？” 　　杨茵笑了笑，“也是最爱的。” 　　“可是我最爱的人只有妈妈。”杨一诺看着眼前温柔笑着的杨茵说。 　　杨茵抬手抚过杨一诺的脑袋，“比起爸爸，我更爱你。” 　　杨一诺好似终于满足，也跟着杨茵笑起来。杨茵俯身亲亲他的额头，“宝贝生日快乐，晚安。” 　　杨一诺闭上眼睛，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妈妈手中的温度。 　　“妈妈晚安。” 　　杨焕炜半夜什么时候回来的杨一诺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起床的时候，杨焕炜已经又去出差了，床脚放着的礼物和杨茵的话才让他爸爸回了家这件事留下一点痕迹。 　　后来也出现过好几次，生日或是重要场合上杨焕炜的不在场，但杨一诺也渐渐不在意了。

第6章 美式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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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纹身

“这是什么意思？”杨一诺问。 　　左边肩胛骨，心脏背后的位置。 　　杨一诺探身往前，手不受控制地轻触上那片肌肤。 　　手指下的肌肤瑟缩了一下。 　　“没什么意思。”姜辞动作没停，手伸到床头柜，去够她的电子烟和手机。 　　她的烟瘾不算太重，但也只能勉强挨过上班时间。 　　没那么熟之前杨一诺常常耽误她下班，终是有一次没忍住，打断他以后跑到楼下去买了包烟抽了一根，这才有心思听他继续说话。 　　虽然杨一诺自己也偷偷抽烟，可抽烟终归不好，听说电子烟勉强还行，他查了资料后便送了一个电子烟给她。 　　美其名曰圣诞礼物，但也费了好些功夫才让她收下。 　　也从那次开始知道她喜欢葡萄味。 　　杨一诺才不信她的没什么意思，纹身这种事情除了他们这种年纪容易上头上脑的人以外，姜辞的性格根本不会做出随便的选择。 　　——如果刚刚他们没有在她的床上滚过一遭的话。 　　杨一诺笑起来。 　　可是姜辞也不再说了，趴在床上吞云吐雾地玩手机，一股葡萄的香味渐渐将她床上的味道掩盖。 　　杨一诺手指仍然流连在她的肩头，很好看，又精致。 　　他没忍住，低头亲吻上那只鸟儿，刚刚发泄完还没休息多久的东西，仅仅只是因为不久前尝到的甜头和现下只用唇沾染上她的气味，很快便又充血膨胀起来。 　　于是吻又渐渐有些控制不住。 　　“干嘛？”姜辞感受到他的动作收起手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够？” 　　“不够。”杨一诺大言不惭，因为刚刚的情事，让他有了些任性的底气。 　　“起开，我够了。”她语调平稳，不带感情，翻身将被子拉上盖好。 　　那一点底气轻易被她的语气吹散，杨一诺忍下欲望，掀开被子想要躺下，被姜辞抬手压住。 　　她一脸严肃又认真，好像去年年底对着磨蹭没做完作品集的拖拉学生，但又不一样。 　　杨一诺知道为什么不一样。 　　“那就不了。”他扯扯嘴角。 　　“杨一诺。”姜辞鲜少叫他名字，除非偶尔他快要触到她的底线，往常他都能玩笑着绕过，此时只剩下心慌。 　　他终于抱了她，得到了她，看起来好像更近了一步，但却好像还不如没有这一步。 　　“怎么，觉得我名字还……” 　　“我拜托别的老师带你吧。”他话没说完便被她打断，说出来的话虽然不是他预料中的，但也并不是什么好话，即使他已经在转移话题让她别说出来。 　　“为什么。” 　　“我带不了你。” 　　“为什么。” 　　她看他一眼，没有答这个显而易见有答案的问题。 　　姜辞在床边半盖着被子吞云吐雾，杨一诺坐在床尾，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拔吊无情的渣男在说分手话。 　　可不就是。 　　她说出来的话比以前他感受过的冬日的芬兰大雪更让人心寒。 　　刚刚因为一番动作而汗湿了的身体已经渐渐冷却，甚至空气里还残存的那丝暧昧气息也因为这句话而消散了。 　　杨一诺不作声，脸色也有点不好，姜辞吸了一口烟，烟雾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没咽下，被轻轻吐出，在他脸旁绕了一圈，消失在空气里。 　　“我也想抽。”半晌他开口。 　　“不行。”姜辞最后又抽一口，把烟丢进了抽屉。 　　“我成年了。”杨一诺自己也不清楚，说出来的这句是对着想抽烟的话题，还是关于他们俩人关系的问题。 　　“不行。”可是姜辞不管，明确的拒绝，不给他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他眼神不错的紧盯着她，但她毫无反应，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各种情绪在肚子里跑来跑去，让他只想要大声叫出来发泄一通，但最后也是站起身，从地上散乱的衣服里捡出自己的，进浴室洗澡。 　　直到浴室水声响起，姜辞这才抬起头，看着浴室毛玻璃门散出的灯光，皱着眉轻声骂了一句“妈的”，揉了几下头发，没忍住打开抽屉又掏出烟来狠狠抽了几下。 　　姜辞打开手机，浏览器上还留着她刚刚找的一些东西，她切到微信给于琪发消息，但是编辑好后还是没能发出去。 　　她把枕头砸到被子上，没解气，又抬手甩到地上，卷起被子将整个人一裹，好像这样就能什么问题都不用去想。 　　她的确带不了他，她已经没办法只把他当做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来对待。 　　她也没办法怪他，甚至无法欺骗自己，因为今晚做的所有事，她一直很清醒。

第8章 犯法吗

浴室水声一停，她从床上弹起来，捡起地上的枕头摆到一边，装作和之前一样地玩手机。 　　姜辞以为洗了澡他就要走了，所以当杨一诺从浴室里出来也没搭理他，将无情冷酷贯彻到底，哪成想他直直朝她走来，从床上抱起她就往浴室走。 　　姜辞被他的动作吓到，手机掉在床上，她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挡住，“你干嘛！” 　　“抱你去洗澡。”杨一诺也不低头看她。 　　“我自己能去！” 　　“我想抱你去。” 　　姜辞不知道这小孩在洗澡短短的时间里想清了些什么又决定了什么，刚刚因为她的话想要摔门而出的心情已经感受不到了。 　　杨一诺将人抱到浴室便放了下来，明亮光线把之前所有的隐藏都照得无处遁形，姜辞看了他一眼便背过身拉下一旁的毛巾挡住身体。 　　“出去。”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很快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姜辞松了一口气，不去看镜子里自己各种印记斑驳的身体，拉上浴帘。 　　房间里被他们滚得一团乱的床，被子虽然略乱但是还算干净，杨一诺抖开被子，他学过铺床，铺得有模有样，但是铺完整整齐齐的，他站在床边半晌又躺倒上去。 　　浴室水声哗啦啦的响，也拨动着他的思绪乱飞。 　　姜辞喝了酒，也许今晚的确算是他乘人之危，乘虚而入，但是她绝对也对他有意思。 　　做完后被她的话从天堂一下敲落至地面，让他差点被她蒙骗了，但是洗澡的时候慢慢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杨一诺觉得，姜辞也喜欢他。 　　他长手一伸，敲到了被子下的手机，他起身拿出来，屏幕还没有关，是姜辞的手机。 　　刚刚一结束她就在玩手机，他洗完澡出来还是在玩，她在玩什么，还是在和谁聊天？刚做完就找人聊天，是在说他的事吗？ 　　杨一诺好奇得不得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放下，可是手上动作却不受控制。 　　微信上联系人列表里的时间没有最近的，有的也是她别的学生或者是学校那边的事。 　　他划到下一个软件，是浏览器，上面搜索栏只有短短几个字，他看了一眼便关掉手机放回床头柜。 　　她果然就是也对他有些意思。 　　他有这样的自信并不是毫无道理。 　　如果没有，她绝对不会和他在私下经常见面； 　　如果没有，她一定不会让他一直往她家里跑； 　　如果没有，她也肯定不会允许他在那天抱她。 　　这些一点点累积起来足够让他确定了，只是她嘴硬，又有所谓的成年人的自尊不肯承认罢了。 　　更不用说她刚刚还在搜索什么“和未成年谈恋爱犯法吗”。 　　杨一诺抑制不住扬起的嘴角，将心放回肚子里。 　　怎么会犯法，当然不犯法。 　　浴室里水声停止，杨一诺将目光调转方向，门口一小片毛玻璃上隐约能看到她的身影，抬起手正去够墙上毛巾架上的浴巾。 　　明明个子不高，但身材却该死的好。 　　——也许也没有那么好，只是他觉得哪哪儿都好。 　　能一手掌握的柔软和身下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的穴口，那么细那么窄，含着他手指和咬着他欲望的感觉却全然不同，可是一样的是，只想让他就这么死在她身上。 　　那么嫩，那么暖，那么多水，掐着她的腰压着她的腿，满脑子都是想把自己的东西全挤进去的冲动。 　　她应该也是舒服的，虽然他知道他的技术对她来说可能乏善可陈，但她应该也是享受的，不然她怎么会哼得这么好听？ 　　她的呻吟也全然让他的欲望不再刻意压抑，狠狠肏她，让她也为他失神—— 　　大门阖上的响声让杨一诺惊醒，在床上等着她没想到睡了过去，也没想到又梦到了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情景。 　　还是那张床，很巧的还是那一套床品，让刚醒来的他突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真实，哪里是梦境。 　　他从口袋摸过手机，已经快要12点，他居然不知不觉睡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姜辞去哪里去了这么久。 　　杨一诺翻身下床，客厅里的人好像正在讲电话，他揉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正想开门，手握在门把上却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嗓音出现： 　　“好啊，点点邀请我，哪里会有拒绝的道理。”

第9章 点点

点点？ 　　点点是谁？是她吗？她的小名？可是他从来没有听她说过，甚至也没听于琪这么叫过她。 　　语气熟稔，这么大晚上的还进到家里来，两人的关系显然还挺亲近，但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却一直没有见过也没听她说起过。 　　杨一诺皱起眉，隔着一道门听着两人的对话，下午的那些情绪被继续挑起甚至翻搅得更甚。 　　手中的把手被握到发热，听着他们的话好像没完没了，他终于呆不住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高大身影从门后出现，两人间的对话霎时停住。 　　转头对上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姜辞脸上的笑容一僵，怔愣片刻对着因为杨一诺的突然出现而扬眉不语的柯林说道：“这是……我表弟，他家里人出差了，所以在我这儿借住几天。” 　　柯林颔首，不置可否，看着他笑了笑，对姜辞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姜辞瞥一眼杨一诺，眼神示意他安分些，将柯林送到门口，“嗯，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 　　柯林站在门外，视线扫过站在姜辞背后盯着他的杨一诺，最终看向姜辞，“那，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 　　柯林的身影被隔绝在门外，姜辞轻声呼了口气，“你怎么又跑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厨房将拿回来的东西整理清楚。 　　杨一诺没有回话，低头看着自己虽然已经脱下校服外套但仍然穿着的校裤，自嘲一笑。 　　他们俩人站在客厅相谈甚欢，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衣香鬓影，怎么看怎么登对，怎么看怎么让他火大—— 　　对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来的那个惬意又依赖的样子，对产生了他们很合适这种第一反应的自己。 　　年龄差距从来不在他的担忧范畴之内，可是看着刚刚那个男人，杨一诺第一次生出了对于自己只有18岁的焦躁来。 　　他不能平白无故出现在她家里，除非被冠上一个“表弟”的名头，而那个男人可以，甚至他都不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因为对一个小孩来说没什么好介绍的。 　　而他们明天还要见面。 　　这也非常正常，因为他们是两个成年人了。 　　是吧？ 　　姜辞在流理台前刚刚把东西整理好，身后脚步声刚落下便是他的声音：“你去哪了？” 　　“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什么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没什么。” 　　她明显不愿多说的态度让杨一诺沉默一瞬，“那个男的是谁？” 　　“我朋友。”被质问的感觉让姜辞有些不舒服，她皱皱眉，“你呢，你又来干嘛？我上次说的话你是当玩笑听的吗？” 　　没想到杨一诺大言不惭，“嗯。”他的手从她腰后伸出撑在台上，两只手臂将她紧紧圈在他的阴影之下，流理台与他得胸膛之间。 　　“他刚刚叫你点点？你的小名是点点？”他又继续刚刚的话题。 　　“不是，只是一个外号而已。”她偏头躲过他靠近自己耳边的呼吸，“痒，松手，我不好动了。” 　　杨一诺置若罔闻，亲她的脖子，“这么可爱的外号，怎么以前没听过？” 　　姜辞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点点是杨柯林专属的叫法，她沉默以对，只听杨一诺又问：“那个男的，他多大了？” 　　姜辞想了想，“28，干嘛？” 　　“28啊……” 　　本来刚刚及做了一场未尽的旖旎梦境，现下闻着她的味道，身下的东西渐渐苏醒，硬硬的撑在裤子里。 　　杨一诺压着她的胯，用她的臀蹭着自己的欲望，另一手扯开她的外套，摸进手里的质感却让他一愣，他将人转过来，只见外套里只是一件单薄睡衣，因为他刚刚的动作而挺起来的乳尖也清晰可见。 　　“你就穿着这样出去？” 　　姜辞没有注意他紧绷的声线，沉溺进被他轻易挑起的情欲里，“出门太急了，没来得及换衣服。” 　　杨一诺一把将人抱起坐在她刚刚清理完的流理台上，自己挤进她的双腿间，拽下她的外套，手隔着睡衣握住她的奶子揉捏。 　　“急什么？急着去见他？” 　　“什么……”姜辞话没说完便被他低头吻住，张开的嘴被他的滑进来的舌头堵住了闭上的可能。 　　他用舌头在她嘴里扫了一圈，从牙到上颚甚至想探到喉咙口，像巡视领地，然后才含着她的舌头，掠夺她的口水吃得啧啧作响。 　　手里动作不停，宽松领口拉低露出来了一边白皙胸脯，手指夹着小奶头搓弄拉扯，身下用自己硬挺欲望一下下撞在她腿心，换得她几声轻吟。 　　“28岁怎么样？”杨一诺放开她，突然问道。 　　姜辞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他说道：“有18岁肏得你爽吗？点点。”

第10章 18岁怎么样

这小孩！ 　　“你什么意思。”姜辞眉毛一跳，明白过来，被羞辱的怒意顿生，不复刚刚的柔软，冷脸问道，抬手推他就要下地，却被杨一诺挡住。 　　看她这么生气，他倒是突然笑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漆黑双眸紧紧瞧着她，更显出单纯之外的一丝狠戾来。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 　　姜辞抬眼和他对视，往常总是对视不到三秒便会忍不住吻上来的人这次却异常沉得住气。 　　她知道他在生气，也知道他在气什么，她当然能哄哄他，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也没到这个份上，更不要说被他这么质疑，她也是在生气的。 　　“好奇是吗？”她开了口，话毕也扯起嘴角，只是扬起的弧度饱含着的嘲讽含义更多。 　　杨一诺皱眉，再笑不出来，嘴角抿得更紧，好似知道她接下来要讲的话不会好听。 　　但姜辞才不管他。 　　“是挺爽的。”她摸了摸胸前散着的头发，温柔笑道。 　　杨一诺脑中嗡的一声，拄在台上的手指用力过度到发白。 　　那话好似利刃，绞得他脑袋和身体生疼，本只是说出来的气话，哪晓得会被她接住还承认了。 　　“满意了吗？”她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再次推开他，跳到地上整理自己。 　　杨一诺被推到一旁，眼看她要走，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她微微转头斜眼看他，“28岁也好在至少不会让人尴尬。” 　　他皱着眉，表情似有着痛苦又有些不甘，紧紧抓着她，姜辞用力想抽出手却只是被他更紧地握住。 　　两人在厨房门口僵持，她望向阳台，黑夜映照着屋内明亮灯光，又反射出他们牵扯的模样，好似一对在闹别扭的普通恋人。 　　明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却还是和他到了现在。 　　怎么就。 　　“18岁有什么不好的？”他嗓音干涩，终于开口，“莫扎特还小就开始作曲了，米开朗基罗雕刻大卫才16岁，毕加索最迷人的玫瑰色时期也就才20岁上下。18岁就是最好的年纪，感性又理性。” 　　姜辞一怔，这些话是他刚来上课不久她和他说的，那时候只是想让他对新学一个东西感到自信和坦然，没想到他会把这些话放到这来说。 　　18岁的确是很好的年纪，但—— 　　“18岁做的事是不自知的。你觉得你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等你到28岁，你就会知道那不是。”姜辞说。 　　杨一诺问：“那你呢？你18岁做的正确的选择，现在觉得错了吗？如果让你现在做选择，就能选到正确的吗？” 　　她当然不能。 　　杨一诺执拗地瞧着她，仿佛一定要等着她说一个答案。 　　姜辞妥协：“不能。” 　　他嘴边翘起一点弧度，好像只是这样的答案便是已经赢了。 　　她叹了口气，杨一诺清楚听见，心里一跳，笑意停在中途，只感受到手中对抗的力气减弱，那一声叹息好似认输，却又好似疲累。 　　因为妒意而沸腾的脑神经瞬间冷却下来，刚刚的话此刻已开始让他后悔。 　　这段关系本就是因为他强求，她如果累了，怕了，跑了，他并不能确信自己一定能再追到她。 　　“于琪的爸爸突然生病了，她妈妈出去旅行，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我去医院陪她。”她语调平稳，已经没有了刚刚生气的愤怒，只余平静，“放开我吧，你抓得我好痛。” 　　杨一诺手中力道松开些许，还没等姜辞抽回手便拉着她的手微微使劲将人带到怀里。 　　“……对不起。”怀中人的沉默让他又加上一句，“我错了。” 　　杨一诺加重拥抱她的力道，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道歉的话，可她仍然没有回应，最后他也渐渐沉默下来，只是仍然不松手。 　　好一会儿姜辞挣了两下，杨一诺将人稍稍放开，还是将她锁在怀里，低头看着她。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他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抿起，更多的话他也不再说了，好似这样便已经下了最好的保证。 　　如果对和他年纪相当的恋人来说的话。 　　他还小，所以还不用为说出口的伤人的话负责，还可以只靠着“对不起”三个字求得原谅。 　　而她已经不小，还比他大，很多话若是和他较真反倒太幼稚。 　　可成年人有时就是会比小孩更敏感，更容易受伤。 　　姜辞闭了闭眼，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衣服柔顺剂的味道，是年轻的味道。 　　“没事。” 　　她看也没看他，转身要走，却又被杨一诺拉住。 　　“你看我一眼。” 　　姜辞抬眼看他，又被他要求笑一笑。 　　“回来以后你还没好好看过我。”他说。 　　可姜辞现在完全笑不出来，杨一诺好像也发现了，语气带着些可怜：“那你亲亲我，好不好。” 　　他微微弯下一点腰，为了让她更方便，眼睛瞧着她等着她的动作，像条大狗狗。姜辞和他对视一会儿，仰头亲了亲他的脸，终于让他放下心来。 　　杨一诺这才真正笑了笑，忍不住偏头在她脸颊亲了又亲，手上也在她腰上流连，让她痒得终于没绷住，躲着他的手笑道：“别碰我腰。” 　　这次他倒是乖乖听话，看着她整理好自己，抓着她正色道：“对不起。我保证。” 　　姜辞另一手拉起滑至手肘的外套，抬眼看向他，嘴边因为生理反应扯出来的弧度平至微笑：“嗯。”

第11章 赖床的小孩

出门前就已经洗过澡，姜辞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便脱了外衣上床，习惯性的在睡前半躺着一边抽烟一边玩手机。 　　杨一诺快速冲了个澡也跳到床上来，将人抱进怀里，姜辞默不作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找了个稍微舒服一点的位置。 　　他看着她在手机里点着消消乐，时不时帮她点两下，姜辞嫌他的手挡着她视线，侧身躲开，他的手却不放弃，不知追着屏幕还是她的手在跑。 　　气氛和谐，好像刚刚的争执和不愉快都是别人。 　　她不问他为什么又来了，他也不问那个男人是谁。 　　结果一动下来这关没过，被杨一诺好一阵笑。 　　“谁让你挡着我了。”姜辞把手机丢到一边，气得直接翻身躺下。 　　“你点的太慢了，不帮你一样过不了。”杨一诺把台灯关了也躺下，抱着她，胸膛贴上她的脊背。 　　“放屁，明明就是你在添乱！这关我打了好久了。” 　　“给我我帮你打。” 　　“不要。” 　　杨一诺轻笑一声，不再嘲笑她毫无游戏天赋的手速。 　　一时安静下来。 　　不甚明亮的房间，只有窗外透出来街边的一点昏黄灯光，时不时有车子经过划破夜间平静。 　　快要到夏天了，不知是旁边哪家怕热得很开上了空调，空调机箱嗡嗡的声音催人欲睡。 　　“你睡了吗？”他突然开口，但好一会儿都无人回应。 　　她呼吸平稳规律，大概是睡着了。 　　年轻人的欲望总是强烈鲜明，更不要说先前还做了一场梦，此刻抱着她，身下东西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但杨一诺还记得刚刚的一点不愉快，想着姜辞明天还要上班，而她最讨厌睡觉被吵，于是忍着欲望，将下身稍稍远离她，只是安静抱着。 　　他低头轻嗅她发间的味道，是熟悉的柠檬香，混着一点她抽的蓝莓烟的悠扬。 　　还有一点什么别的。 　　属于刚刚那个男人。 　　杨一诺抬眼望向墙上被窗外亮光映照的那一片模糊光影，圈着她腰的手渐渐收紧。 　　早上8点姜辞手机里的闹钟准时响起，她按掉一个，腰上的手臂跟着动了动，她稍微清醒一点，翻了个身，枕着他的手臂迷迷糊糊叮嘱旁边的人：“你别按我闹钟……” 　　杨一诺被吵到便醒了，听罢笑了笑。 　　晨勃的感受强烈，他又躺了两下，待稍微平静了这才起床。 　　第二个闹钟15分时叫起，杨一诺从浴室走到床头柜前都还没被按掉，他拿起她手机，不让她伸手就能够到。 　　“起床了。” 　　眼看她把被子往脸上一盖就要装作听不见，杨一诺掀开被子手机放到她耳边，她要去抓的时候又拿开，像在逗猫，直把姜辞吵得一骨碌坐起来。 　　“知道了！手机给我。” 　　杨一诺笑着把她手机抛过去，“20了，快没时间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姜辞嘟哝。 　　没住在一起之前，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起床时候的样子，不像成年人，赖着床被人哄着吵着才起床的样子压根就是一个小孩样。 　　可这样的她却让他欢喜。 　　没有让他厌烦的他们之间明显的差距，没有让他挫败的自己的不成熟，这时的她更像和他同龄，甚至比他小的人。 　　杨一诺也感谢杨茵从小就让他养成早起的这个好习惯。 　　他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衣服，进浴室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姜辞还在嘟嘟囔囔地揉着眼睛。 　　他笑了笑。 　　姜辞换衣服时看着坐在一旁玩手机的杨一诺，好似这会儿才想起来他怎么又到她这儿来的问题。 　　“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我爸出差了。” 　　“家里不是还有阿姨？”她反问。 　　“我给阿姨放假了。”他哄她，善意的谎言不算骗人，而且这也无关痛痒。 　　他把手机收起，抬头看她低着头在拉黑色半身裙的拉链。 　　她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脸，长发从肩头滑落，只露出一点白皙脖颈，但她面前的穿衣镜却又能让他清晰看到她的表情。 　　成熟的女人，却又有着些许刚成年的可爱懊恼。 　　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感到有些渴。 　　“完蛋了，又胖了。”她皱眉抱怨，杨一诺起身站到她身后替她拉上拉链，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抬手撩起遮掩住她肩颈的长发，低头吻住她的脖子。 　　“胖什么。” 　　腰后顶着的东西是什么，姜辞不用想也知道，昨晚那么乖的样子果然只是一时的，她贴着他动了动，换得腰上的手臂搂得更紧。

第12章 行车请规范

杨一诺低着嗓音问：“时间还够？” 　　姜辞抬手看表，“那你松手。” 　　“不。”他干脆拒绝。 　　“今天没事？”她问。 　　“嗯。”他有点心不在焉。 　　本来只是想用唇去捕捉那片晃了他眼的肌肤，没想到她毫不推拒，颈后的吻渐渐往肩膀移去，下身不住蹭弄她丰软臀部。 　　姜辞看着镜子里身后的人满目沉迷啄吻她的肩颈，腰上的手臂结实有力，低头时微长的刘海挡住了一些眉眼。 　　若不是他会穿上校服，这个样子谁也不能想到他还只是个高中生。 　　昨晚闹的不愉快让她的心情一时没有转换好，稍微想保持一点距离的想法也被他完全没受影响的态度影响。 　　她转过身，屁股好似不经意擦过他，只听到他渐沉的呼吸声，笑道：“那你好好在这里做作业，我去上班了。” 　　最后早餐还是没来得及吃。 　　姜辞拿着昨晚买的嘟嘟包下到负一停车场，点火热车的时候副驾座的门被打开，杨一诺提着松松垮垮的包坐了进来。 　　她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买了新的衣服放到她家里，他身上的这件蓝色T恤以前没见过。 　　很好看的蓝色，也很衬他，又白又干净。 　　“关好门没？”姜辞问。 　　“关好了。”杨一诺倾身过来，咬了一口她的嘟嘟包，得到满嘴的芋泥。 　　姜辞开动车子，把面包塞给他，“让你在家好好作业？” 　　杨一诺不吃了，给她把袋子整理好，“跟你去校区自习，你在那里看着我做不是更放心？” 　　姜辞想想也是。 　　两人对话简短，但足以显出默契。 　　车是姜辞她爸淘汰下来的二手昂科威，杨一诺第一次坐上她的车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于她如此干练商务的眼光——毕竟选车就像选对象，这么成熟稳重的话他肯定没戏。 　　早上路上虽然也堵，但比起晚高峰来还是要好很多，车上放着姜辞手机里的歌单，静静的女声悠悠扬扬唱着法语情歌。 　　姜辞跟着女声低低哼唱，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从杨一诺那拿过面包继续啃着，一边手在方向盘上随着音乐轻点。 　　突然她动作一顿，瞥向一旁的杨一诺。 　　他看似正常地坐着，只是手已经复上了她的膝头。 　　姜辞看出来了，杨一诺喜欢她的腿。 　　每次坐上车，她在认认真真开车，他的手都会忍不住伸过来放在她的腿上，还要装作有礼貌的样子补一句，“想摸摸你，可以吗？” 　　话里诚恳真挚的像在问什么数学难题，只是也不等她答应就自顾自摸起来。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转过头来，只是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羞与愧，眼里的调笑和张扬显而易见。 　　他的手学她在她的膝盖上轻点，很快又移向大腿，大手一罩上，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他手心炙热温度。 　　他看似不经意的摸向大腿内侧，姜辞只觉得他的手经过的地方都要把她的力气带走。 　　她拿开他的手，警告道：“别乱摸，我在开车，很危险，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知不知道？” 　　杨一诺笑得开朗，“知道。”手却趁着绿灯她开动的间隙又放了回去。 　　“真别乱摸，一会儿车毁人亡，两尸两命。” 　　“我愿意。” 　　话音一落便得了姜辞一声轻笑，“小兔崽子。” 　　在楼下停好车，还差5分钟到最后打卡时间，姜辞叮嘱他：“你去吃个早餐再上去。” 　　“嗯。”杨一诺乖乖应答，昨天惹了人生气今天便乖顺一点的反应好似无师自通，但是他也明白，她不想让他们一起上去，是担心同时出现会不自然。 　　但正常的人谁会注意到又会觉得这一点奇怪。 　　姜辞也不想多说，没做过老师的肯定不会知道，他们这种机构，不像上学一样有严格的按时上学要求，学生一般都是踩点或者迟到，极少有人会提前来。 　　特别是像他这种，一看也不是好好上学的模样。 　　提前来就算了，还提前了半个小时。 　　她以前做学生时也都只是踩点，保证自己不迟到。 　　姜辞今天满课，进了她的专属办公室便开始专心备课，也不知道杨一诺什么时候来的，只在迟到的学生进来以后，从门口间隙和坐在外面的他对视了一眼。 　　他刚回应了那个女生打的招呼，眼睛自然而然转向门内的她，她嘴巴开合和他说了几个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只是门一关上电脑右上角便收到了他的信息提醒。 　　【知道了。记得想我】 　　学生已经坐在了她身旁，她轻咳一声，假意开启话题吸引学生将注意力从电脑转移，实则心里慌张不已。 　　却又难掩心底一点因为秘密关系，而他们又如此默契所产生的欣喜和甜意。 　　但这些感情很快被她压平。 　　太不应当。

第13章 可乐杀精

姜辞没有回他，杨一诺毫不意外，低头继续玩着手机，有点百无聊赖。 　　她说要他做的作业在桌上摊着，iPad屏幕上的白板空空。 　　来的的确太早了，而早上他的艺术细胞和灵感也都完全没苏醒，手机里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但也不想走。 　　杨一诺记着昨天那个男人说的要和姜辞今天见，不知道是中午还是晚上，总之他不乐意让他们单独见。 　　而且这里有她在，就算教室关着门，但磨砂的玻璃门还是能隐隐看到她的身影。 　　这就已经足够。 　　桌上还堆着缺色少盖的马克笔、油画棒、丙烯，还有一些之前自习的学生留下来的材料：剪得细碎的欧根纱、不知捏的是啥玩意儿的粘土、粘着各色毛线的亚克力盒子，乱七八糟的铺满了自习室的课桌，也能说奇异的有着一些艺术的氛围。 　　只有杨一诺面前的这块稍微干净一些，他刚刚清理出来的，虽然桌面上还残留着几色已经擦不掉的丙烯颜料。 　　他拿过一旁放着的可乐，撑着下巴，迫不得已做起刚刚翻包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物理试卷。 　　姜辞和他说过一次少喝可乐，对骨头不好，长不高，当时他们还没有更深入的交流，听完那话他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扬眉看看她，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闭了嘴。 　　姜辞从小就很少喝这些饮料，做了老师后便会对年轻孩子喜欢喝碳酸或者奶茶等精加工饮料的行为劝诫一句，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了。 　　别的小孩不是和她讨论一下就是说知道了，上班小三年，只有杨一诺会这样“身体力行”的反驳她。 　　后来某次他强行在她家里自习又被看到喝可乐，姜辞看了一眼，悠悠说了句：“长得高，但杀精。” 　　杨一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仰头喝完剩下三分之一，当晚就把人扛到了床上“身体力行”了。 　　想到这儿，他弯了眼角。 　　11点半后自习区也渐渐来了几个学生，有几个和杨一诺有过几面之缘的同他打招呼，他只是抬眼，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 　　王子姗看到他很惊讶，本来要去做什么事，又绕到自习区来。 　　“我看到了什么？你终于知道时间紧迫了吗？”王子姗夸张地演了两下，又低头看他桌上的东西，“项目二做完没？” 　　距离开始递交申请只有不到半年，结果他项目二都还没做完，虽然王子姗并不负责他后期申请，但这么久时间相处下来还是为他担心后期时间会太紧张。 　　“没有。”杨一诺答得平常。 　　“这是什么？物理试卷？”王子姗看了两眼，被那些单位单词整得脑壳很疼，“勾起了我以前被物理支配的恐惧。” 　　杨一诺没回话，把可乐丢进一旁垃圾桶，下单了一杯美式继续做作业。 　　王子姗在旁边絮絮叨叨：“项目二要抓紧啦，后面两个月做完一个项目，没问题吧？” 　　“没问题吧。” 　　“等下姜老师有你的课？”她看了一眼旁边关着门的教室。 　　“没，我来自习。”杨一诺也跟着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来自习挺好，结果你来这儿做物理作业，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心情才好。” 　　他耸耸肩，没接她的话。 　　差不多做完一张卷子的时候也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姜辞教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学生离开后他就往里走，姜辞把电脑关了，站起身收拾桌面东西，也不理他。 　　“吃饭吗？”他抬手把美式递过去。 　　那杯美式肉眼可见的少了四分之一，姜辞一上午没喝咖啡又没抽烟，早就想得不行，心里纠结了两息很快接过，“吃，但是我和阳阳老师约好一起吃了。” 　　曹立阳是教设计的老师，当年和姜辞是同一季入的职，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杨一诺知道。 　　他“唔”了一声，又跟着姜辞往外走。 　　姜辞眼尖，一眼看到垃圾桶里的可乐瓶，就知道身后那小孩又喝可乐去了。 　　虽然他已经慢慢开始喝起咖啡。 　　“你自己找个地儿好好吃饭。”姜辞低头看着手机，等着曹立阳回她消息，突然又想起什么，抬头对杨一诺说：“对了，一会儿那节课的学生请假了，到时候你给我看看上午都改了做了什么。” 　　做了一张无关姜辞上课内容的物理卷子的杨一诺毫不心虚，“好。” 　　毫不知情的姜辞对他今天的反应很满意，她笑了笑，“乖。”

第14章 关系好

曹立阳一来很快就和姜辞离开，杨一诺跟着两人进了电梯，姜辞眼神示意让他不要跟着她们，杨一诺扬眉装无辜。 　　在被曹老师问起来去哪吃时，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比较好吃，曹老师有推荐吗？” 　　装的，姜辞在心里吐槽。 　　但曹老师又不知道，和他说了好几个地方，杨一诺想了想，很自然的就接到了这个问题：“老师你们去哪吃？”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被曹老师邀请和她们一起吃饭——在曹老师再三确认他对于和老师一起吃饭不会感到紧张后。 　　姜辞差点没为他这一系列操作鼓掌。 　　他们在gaga找了位置，杨一诺自然地在她旁边位置坐下，曹立阳顺其自然地坐在了两人对面。 　　姜辞又向他确认一遍：“你也吃沙拉？”仿佛是不相信青春期男孩子居然还能和他们一样吃草。 　　他懂她意思，眼里带了点笑意，“嗯。” 　　姜辞投降，把菜单递过去，“那你看看吃什么。” 　　杨一诺不接，只侧身靠近她偏头看菜单，“你推荐什么？” 　　“我？”姜辞自顾翻了两页，“我推荐的你吃不饱。” 　　“你多推荐几个就行。” 　　“我就不，谁让你跟着过来的。”姜辞低声道。 　　曹立阳回复完消息，视线下意识的地从手机移到对面坐着的姜辞身上，还有坐得离她很近的杨一诺身上。 　　两人之间已经远不是普通师生的距离，明明也没做什么，甚至也没有眼神上的交汇，但气氛却让她觉得不仅仅只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 　　姜辞和杨一诺闹完，随意一抬眼便对上曹立阳的视线，她心里突然一紧，刚刚太过放松，一时忘了对面还有认识的人在。 　　残留的笑意僵在嘴角，又很快被拉成不至于太突兀的弧度，她将菜单递过去，问曹立阳要吃什么，手肘撑着桌，仿佛无意识地拉开和杨一诺过近的师生距离。 　　杨一诺很快反应过来，瞥了曹立阳一眼也稍稍坐正，靠着椅背掏出手机低头不再讲话。 　　“你们都挑好了？”曹立阳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我挑好了，我学生还不知道吃什么。”姜辞做贼心虚，对这个“你们”格外敏感，刻意将“你们”的关系拆开。 　　“你们关系真好。” 　　姜辞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掀起眼睑在曹立阳脸上快速巡了一圈，一旁杨一诺恍若未闻，伸手去够桌上水杯。 　　她很快收回视线，面上不显，自然笑道：“难道我和别的学生关系一般吗？” 　　“倒也不是。”曹立阳想想也是，也跟着笑了笑。 　　姜辞弯了弯眉眼，只是笑意不达眼角。 　　她留了心，在杨一诺也往餐桌倾身的时候，向后靠上了椅背，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直到回到校区。 　　进了办公室她呼了口气，坐了一会儿转身拿起水杯出去接水，经过教务老师办公室又被Iry拉到一旁聊了一会儿另外两个学生项目进度的事。 　　饮水机咕嘟咕嘟的吐气吐水，一些认识的学生走过会叫她一声“老师好”，她也一一笑着应道。 　　回来时杨一诺已经坐在教室里等着了。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笔，嘴角扬起的一点弧度足够彰显他的好心情。 　　“上课吗，老师。”他语气轻松，却在最后一个词上露出了一点调侃的亲昵。 　　同样都是叫老师，她却总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些别的感觉。 　　姜辞一怔，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又微侧过头瞄了一眼背后。 　　“上。” 　　她将磨砂玻璃门拉上，却又没完全关紧，坐下后让杨一诺拿出作业，垂着眼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最后却还是没忍住，低声说道：“以后别和我们去吃饭了。” 　　她担心什么，杨一诺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又转了几下笔才应道：“知道了。” 　　他神情自若，没有调侃或不满，也没有耍赖提出什么条件，反倒让姜辞又打量了他好几眼。 　　杨一诺对着她的视线默不作声转着笔，只是手腕不经意一歪，在指尖游走的笔很快飞到桌子底下。 　　他顿了一会儿，蹲下身去捡，手肘擦过桌面又碰掉了她的笔，姜辞将椅子推离桌子伸手去够，有些惊奇道：“你转笔那么厉害，居然也会掉。” 　　姜辞只会最简单的一种，并且时不时还会飞走。 　　而杨一诺只要拿着笔不写字或者画画他便会转笔，并不止一种转法，仿佛变成了思考间的下意识动作，笔在他手里好似变成蝴蝶，灵活的在他细长的手指间翻飞起舞。 　　还没碰到笔便被另一只手拿走，姜辞手腕被圈住，她歪着半边身子，转头对上蹲在旁边的人的眼睛。 　　杨一诺手撑在桌上，借着要起身的势态将她拉近，抬头吻上她的唇。

第15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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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自我

姜辞看到了杨一诺原本要给她看的照片，不管他说着是认真找的话，只认定了就是应付之作，让他重新找。 　　她深呼吸一口气，监督着他在她眼皮底下赶紧把该买的材料买回来，又带他重新梳理了一遍需要补充的背景调研和艺术家调研的重要性。 　　说完这些也才过了一个小时，很快两人大眼瞪大眼。 　　姜辞不乐意看他闲着无所事事的模样，“那现在在课上把两张调研给做了，下课我要检查。” 　　“哦。” 　　“能不能好好说话。”这种好似求着他给她做事的回应让姜辞只想踹他，“祖宗，让我省点心吧。那是你的未来，不是我的，多认真一些不好吗？” 　　“能，”杨一诺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我的未来不也是你的未来吗？” 　　听到一旁的人又重重呼了一口气，连手都有些忍不住地握成了拳，他很快补上，“知道，会多上心的。” 　　姜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做老师是真的夭寿。 　　“英国方向的话，普遍四个项目足够了，不用全都交画，毕竟你也没有基础。两个或者三个装置，其他两个项目画画就行。” 　　在杨一诺找资料的时候，姜辞也不能闲着，怕他忘记似的又交代了一遍他整个作品集的规划。 　　“一个项目画画行不行？”杨一诺低着头又一次问道。 　　“不行。”姜辞又一次拒绝。 　　“你帮我画行不行？” 　　“你送我100万行不行？” 　　杨一诺抬头，笑道：“行啊。” 　　姜辞瞪他，“不行！” 　　她皱着眉想了想，“不过如果你其他几个装置做的很好的话应该也可以。” 　　“好吧。”杨一诺诺撇撇嘴。 　　“所以你想画什么主题？” 　　“还没想好。” 　　“可以把画放在最后一个项目。”姜辞思考片刻，“项目一是关于家庭、父母、亲子关系，这个项目是自我探索，那其他几个项目你还想做什么？” 　　在创作中，“表达自己”是申请本科的高中生们常见的主题方向，而申请研究生的学生更多的则是“发现自己”与“了解自己”。 　　杨一诺有些特别，他在表达自己的同时，也好像在发现更深层次的自己。 　　因为“自我探索”这个主题，是姜辞工作两年来，从没有在高中学生中遇见过的主题。 　　高中的小孩满怀对未来热忱的期盼，自信和无畏是专属于他们的标签。 　　他们没想过，甚至不觉得“自我”是一个需要去探讨的主题。 　　他们觉得已经足够了解自己。 　　因为18岁，是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年纪，也是一个盲目的，还会有些自满的年纪。 　　但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或是工作的人，才会因为直面了真正的社会规则和现实，而发出对“自我”的疑问。 　　“你还有什么比较感兴趣的，或者想去深入了解的？” 　　虽然是问他，但姜辞的手指也不自觉在桌面上轻声敲打着。 　　这是她思考时不自觉的小动作。 　　好的老师不仅需要引导学生发现兴趣点，还要从和学生普通的对话里发现有意思的点，继而帮助他们发散、完善成一个完整独立的项目。 　　杨一诺虽然并没有像国内艺考的学生有着基本的功底，但也正因为这样，他的思想和表达也没有局限在那些公式一样单调死板的排线与笔触里。 　　思想决定了作品的上限，技术决定作品的下限。 　　他的上限很高，这就足够难得。 　　姜辞生气也仅仅是因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着急。 　　因为她只能引导他。 　　艺术创作是私人的，也是充满好奇和欲望的。 　　那些名字能漂洋过海流传百年千年的画家和艺术家都不是幸福，或是满足的。 　　正是这种不满足，以及延伸来的各种消极感情和欲望，无尽的催发了他们的创作。 　　但其实，人这个生物，也能称得上是一部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了。 　　而艺术也是表达自己内心的一种隐晦得近乎于完美的形式。 　　没人能完全理解，每个人会有不同的理解——不论是美术、音乐、还是设计或是摄影和视频。 　　虽然有些寂寞与悲哀，却也让人无限迷恋这种秘密的表达。 　　就像姜辞。 　　她充分享受又满怀感谢世间有艺术这门学科的诞生。 　　在杨一诺之前，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仅仅能通过画就能明白她的人。

第17章 我也不去

“眼光。”杨一诺说。 　　姜辞：“具体一点。”这个主题不算少见，要做的好必须得从有趣的点切入才行。 　　“别人的眼光，社会的眼光，自己的眼光。”他不假思索。 　　“最后一个比较特别。”但很快她又否定道，“但是和你的自我探索有点像。” 　　杨一诺想了想，“不是我自己的眼光，是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审视。” 　　“唔，”姜辞思考着点点头，“有点意思。” 　　杨一诺：“别人的言行，眼光会影响我们看待自己，社会的潜规则也会影响我们对于自己的定位。” 　　“确实，有时会感到压力很大也是因为这些——不能说是眼光，应该也能叫目光——父母的，朋友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注视。自己对自己的注视。”姜辞一边说着，一边将聊到的这些记下来。 　　“没错。”杨一诺又转起了笔，“就像世间普遍觉得男人年纪大一些和年轻一些的女孩子在一起就没太大问题，但是比男性年纪稍大一些的女性，他们在一起就会被别样的眼光注视。” 　　姜辞手中打字动作一顿，瞟他一眼，“哦？你这是什么，有感而发？” 　　杨一诺点头，“差不多。” 　　“那也应该是我有感才对，你有什么感。” 　　“你这是偏见，我当然也有感。作为被注视的人的对象，我的感想不比你少。” 　　“打住。”姜辞敲敲桌子，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还是提醒他，“什么对象，什么不比我少，注意你的措辞。” 　　她指指自己，“我说的是女性，”又指向他，“和男性。” 　　“嗯，”他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笑着看向她，“我懂你意思。” 　　你懂个屁，姜辞想骂。 　　瞬间涌至头顶的气恼和无语让她也摆出了一张笑脸，但是假笑意味明显，“你可以闭嘴了。” 　　杨一诺耸耸肩，抬手在自己嘴前虚虚一拉。 　　姜辞查了一下关于目光的艺术作品，抬头一看电脑屏幕显示距离下课还有10分钟，她写完上课记录表，让他签字的间隙看了看工作群里的消息，突然问道：“你想不想去夏校？” 　　杨一诺签完名，眼睛从iPad移到她的脸上，长眉一扬。 　　“就是暑假的时候去那些学校上一下他们的课程，提前感受大学氛围。”姜辞点开王子姗新发的朋友圈的图给他看。 　　他看了两眼，又转头看她。 　　姜辞和他对视一瞬，“说话。” 　　杨一诺将不存在的嘴巴拉链拉开，“你去不去？” 　　姜辞：“我不去。” 　　杨一诺：“那我也不去。” 　　姜辞：“夏校是针对学生的，我不是学生了，而且我还要上课。” 　　杨一诺：“那我在这里和你上课不也是一样？” 　　话虽然是这么说，“有条件为什么不去？别任性了，去了百利无一害。” 　　杨一诺也认真看进她的眼睛里，“我说了，你不去，我也不去。” 　　姜辞眉头紧锁，杨一诺又道：“那么多学生没去夏校也申请上了，我为什么不能。” 　　他想抚平她眉心的那点痕迹，却又因那痕迹是因他而起而愉悦。 　　“放心吧，我会对自己未来上心的，一定申请上你的学校，叫你学姐。”杨一诺说。 　　他把签好名的记录表又发回给她，将桌上东西往包里一扫，起身时还是没忍住，复上她的手摩挲两下。 　　“老师辛苦了，我去外面自习。” 　　姜辞看着他背影，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最后一节课拖了一会儿堂，要申英国研究生的孙可欣特能聊，也特别喜欢和姜辞聊。 　　最近刚签的约，只是上了两周课而已，姜辞已经被动地把她了解个透彻，甚至是从小到大的糗事也没被落下。 　　签完了上课记录表，姜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开教室门，孙可欣瞄一眼外边，小声问道：“老师，外面那个帅弟弟是要去哪的？” 　　姜辞跟着看了一眼，坐在她们俩能一眼看到的地方的男学生只有一个人。 　　“也是要去英国。” 　　“嘿嘿，他是学什么的？” 　　“纯艺，我学生，你学弟。” 　　孙可欣眼睛一亮，“哇哦，这可巧了。原来师出同门，还那么认真，是个好苗子。”她收好东西还有些恋恋不舍，“老师，下次我也来自习吧，和弟弟认识认识，说不定以后去了英国还能互相照应照应。” 　　姜辞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她就是喜欢好看的人，美其名曰是爱美之心，但真要做点什么反倒又无动于衷起来。 　　但是愿意来自习当然是好事一桩，“好啊。他明天好像也来，你记得来。”姜辞说。 　　孙可欣吐吐舌头，和她道了别。 　　姜辞收了东西，走到电梯前身后便不紧不慢跟上来一个人。 　　电梯门打开，里面人不算少，姜辞思索一瞬便要迈步进去，被他拉住了手腕，很快又松开。 　　杨一诺：“等下一趟。” 　　等着电梯门关上，他又按了下行键，没一会儿果然来了一趟较空的，杨一诺跟着姜辞走到最里面并肩站着。 　　右手很快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他撑开她的手指，于是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电梯走走停停，很快便站满了人。 　　电梯里都是镜子。 　　他长得高，姜辞抬眼便看到他。 　　他低着头，看着右手的手机好像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唇角微弯。 　　姜辞垂眼，好似也被感染，抿着的唇也扬起相似的弧度。 　　可是谁知道他们的手在人群的掩盖中紧紧相握。 　　又大胆，又私密。 　　一如他们的关系。 　　又大胆，又私密。

第18章 你不是她表弟

出了电梯还得走一段路再换另一部电梯才能去到地下停车场，姜辞走出来，杨一诺在一旁心情挺好地问她知不知今天什么日子。 　　“今天周末。”姜辞刷卡出了闸，又被他叫住把他刷出来，“你的卡呢？” 　　“在家。” 　　“下次不拿就别出来了。” 　　杨一诺不接这个话，“今天是我来上课的一周年。” 　　姜辞扬眉，没想到两人已经认识了一年，她往另一部电梯走，囫囵应付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杨一诺：“要不我也脱产吧。” 　　姜辞思考一瞬，“不用，你只要不拖沓，把作业好好做了时间完全足够。” 　　如果脱产，像今天这样上午在做物理卷子的情况还不如好好去学校上学，更何况他标化成绩本身也并不差，好好上学，把分数保持好，在申请时候也是一笔优势。 　　两人随意聊着，眼看着就要一起上电梯，姜辞停下脚步，“你不回家？” 　　“回，回你家。” 　　姜辞抿唇，想着怎样让他回自己家去，电话这时响起，她接起没一会儿便转身往大门走。 　　姜辞：“你好好回家写作业。” 　　杨一诺：“你去哪？” 　　她撂下一句“有事”便加快了脚步走向门外，杨一诺还想再问，却很快停下脚步。 　　她走向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那人背对着玻璃大门，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回过头来。 　　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男人。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人很快笑起来，她也跟着笑。 　　杨一诺面无表情地站在来来往往的出口处，半晌也迈步上前。 　　“你好。”他出声打断两人说话，眼看着姜辞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这才将视线移至那人脸上。 　　姜辞突然无措起来，柯林也有些惊讶，但很快笑了笑，“你是……表弟，是吧。” 　　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姜辞没有注意，她自己都忘了她给杨一诺放了表弟这层身份，刚刚想说这是她的学生，但又想起昨晚柯林才在她家里见过他，只能扯了扯嘴角，“他跟着我在学画画，刚刚下课。” 　　“你可以叫我柯林。”柯林自顾介绍了自己，却和别人不太相同，不说身份，没有结尾。 　　“他英文名是Colin，所以…”姜辞在一旁给了解释。 　　柯林笑着睨她一眼，又对杨一诺说：“我们准备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姜辞眼皮一跳，“不用了，他正准备回家。” 　　“好啊。”杨一诺等着她说完才开了口，冲着转头瞪他的姜辞一笑，只是很快又收起，“如果方便的话。” 　　柯林：“没什么不方便的。” 　　姜辞：“不方便。” 　　杨一诺眼看着姜辞自以为很隐蔽地拄了柯林一下，柯林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已经习惯。 　　“去吃什么？”杨一诺淡淡开口。 　　柯林问杨一诺有没有什么忌口，得到了一句“她吃什么我吃什么”也毫不意外的样子，沉吟一会儿便有了主意，问过两人都没问题便带着他们往停车的地方走。 　　柯林走在前面，也不去在意身后两人的动作。 　　杨一诺打开后座的门想拉姜辞一起，没想到她很快坐到了副驾驶上还系好了安全带。 　　他嘴角紧抿，从后视镜看了她半晌，这才坐进去。 　　姜辞一边在微信上问杨一诺为什么跟来，一边还要分神和柯林讲话，20分钟车程而已，下了车已经觉得整个人割裂得好似精神分裂了。 　　柯林带着两人去吃泰国菜，三人分坐正方形桌子的一角，他先将菜单递给杨一诺，杨一诺接过，很快勾了几样，转头便推到姜辞面前。 　　“你点。”杨一诺说。 　　姜辞最怕点菜，她自己并不挑嘴，平常如果不是单人份的简餐，都是别人点什么她吃什么，她将五页的菜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没点出来什么。 　　“还是你来吧。”姜辞为难，又将菜单递给柯林。 　　柯林看着上面的几样，沉默一瞬，翻了翻菜单，又加了米纸卷，银鳕鱼和膏炒虾，询问杨一诺没问题后叫来了服务员。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到杨一诺，但柯林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轻视他，谈话间也不仅仅只是像普通年纪稍大的人一样，像街道办似的询问他的学校成绩或者其他。 　　两人聊了聊现在高中的学习内容，又聊到英美读书和国内大学的看法，姜辞坐在一旁吃着银鳕鱼，时不时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但心思已经飞到老远，看着两人友好交流的样子，反倒觉得自己像是那个打扰了两人相约的人。 　　只是杨一诺虽然有礼，但她能看出来他的兴趣缺缺。 　　这家泰餐很正宗，一顿饭下来姜辞吃的心满意足，倒是那两个人只顾着聊天没吃什么，桌子上的菜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她坐了一会儿，倾身打断了柯林讲话，低声说了一句“我去洗手间”便起了身。 　　只是借口，柯林知道她是要去埋单，但也并没有阻止。 　　两人被打断的谈话也没有再继续，眼看着姜辞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柯林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放松道：“你不是她表弟，对吧。也不仅仅是她学生。” 　　杨一诺并不答话，脸上一副他在说废话的神情。 　　柯林笑了笑，“你喜欢她。” 　　好似这个时候他才展现了他真正的样子，问出来的几个问题都是笃定的语气。 　　坏心情从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便盘踞，杨一诺此刻看着，心里只觉得更烦躁。 　　“是又如何？” 　　这一句已经很不客气，但柯林好似没脾气似的，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举起双手，向他展示自己无害的诚意，笑道，“只是觉得她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杨一诺皱眉，话里的敌意已经不需要刻意掩饰：“你又知道她多少。” 　　明明柯林才是被他冒犯到的人，可是他却被他游刃有余的态度弄的心情恶劣。 　　这只是一句气话，却没想到得到了柯林的回应。 　　“她在大概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现在算一算，也快有十年了吧。” 　　杨一诺一怔，着实没想到他们两人已经认识那么久，心底随之翻腾起的情绪已经不仅仅是嫉妒和恼怒那么简单。 　　“真羡慕你。” 　　好一会儿，柯林才听到对面的小孩出了声，柯林看过去，杨一诺和他对视片刻又垂下了眼。 　　“你也喜欢她吧。”杨一诺说，“年龄相当，又认识了很久，喜欢的话可以无所顾忌的说出口。”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柯林也快要听不清。 　　“真是让人羡慕到，厌恶自己的年轻。”

第19章 你一定知道你们不合适

姜辞顺便去抽了一会儿烟，回来的时候座位上只有杨一诺一个人，她下意识张望了一下便听到他的声音：“他去打电话了。” 　　“唔。”她转过头，面色无常的坐下喝了口柠檬水，“吃饱了没？” 　　“嗯。” 　　“等下走了。” 　　“好。” 　　杨一诺自她出现在视线里眼睛便紧跟着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也有很多话想说，但眼看着柯林回来问她怎么自己买了单的时候，她一脸骄傲的模样说着什么，他紧紧闭上了嘴。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柯林将人送回校区，姜辞替杨一诺拒绝了柯林要送他回家的话，柯林点点头，只是在两人下车后又叫了姜辞一声。 　　杨一诺看了两眼那两人站在驾驶座门外讲话的模样便移开了视线。 　　没一会儿姜辞便走了过来，“走吧。” 　　杨一诺回头，柯林还站在路边，双手插在西服裤子的口袋里，和他对上视线也没什么反应。 　　他不再看了，跟着姜辞走向地下停车场。 　　柯林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这才坐回车里，只是也没有马上开走。 　　他打开车窗，从储物箱里掏出一盒烟，摸出底层的火机，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又轻轻吐出，烟雾抚过他的手指渐渐盘旋而上，很快被路边开过的车带来的微风吹散。 　　杨一诺的话让他意外却又没那么意外。 　　意外的是他坦诚的示弱，可想到他的年纪却也算是正常。 　　他的诧异没有让对面的杨一诺看出来，时间的滚动不仅仅只是让年龄增加，也让随着年龄增长而带来的稳重越发不动声色。 　　这个小孩，点的菜都是姜辞爱吃的，话里和她的亲密也没有掩饰过。 　　柯林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杨一诺对他的敌意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清晰明了，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耐着性子和他东拉西扯。 　　而他现在这副好似示弱的模样，若是让姜辞看到，指不定会再多喜爱他心疼他一点。 　　能屈能伸这一点上，倒是让柯林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他表现出来也确实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柯林思考着，交握着的右手手指不自觉地在手背轻敲。 　　“我的确喜欢她，但并不是那种喜欢。” 　　杨一诺轻嗤一声，已经不见他刚刚示弱的模样。 　　他一副显然不相信的神情柯林倒也能理解，他斟酌着开了口：“我和点点——就是姜辞——我们是朋友，虽然我们曾经在一起。” 　　杨一诺眉心都狠狠皱在一起，“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分手了还是好朋友？别搞笑了。” 　　“我们首先也是朋友，后来才做了恋人，好聚好散的分了手再继续做朋友，有什么问题吗？”这种反应在柯林看来也是正常，就像他和姜辞也都觉得分手了做朋友是正常一样。 　　他和姜辞认识的时候她才刚刚成年，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但在于琪以前学长的关系上还是来往颇多，刚到异国他乡有很多不熟悉的人事物，柯林晓得其中的无助和茫然，也都尽他所能的帮衬着。 　　越发相熟后发现很合得来，从朋友的关系变成恋人也很顺理成章，那么在对未来的计划有所分歧后分开也并不奇怪。 　　所以研究生毕了业，姜辞在英国工作了一年便回了国，和在伦敦继续生活的柯林重新做回了朋友。 　　也是喜欢的，只是几年的相处下来两人早已知晓，感情并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甚至不能排进前三，而异国恋更是没有必要。 　　他们太像了。 　　但回国一点时间，柯林却发现最近半年姜辞越发不一样了。 　　他本身对杨一诺的确并无恶意，只是将姜辞置于自己羽翼下的位置已经太久，这些事情她肯定不会和他说，也不好说，但之前试探的话语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和比自己年轻的人在一起本身并无问题，只是对方还是个高中生这一点确实让他诧异。 　　风险问题并不能依靠感情去解决，这个事实也不需要多加思考便能得出答案，但陷入感情旋涡的两人肯定都忽略了，而其中一个人还是自己觉得已经很了解的人，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的人。 　　他说她越活越回去，也是因为这和以前的她相差甚远。 　　只为了恋爱的话，区区喜欢已经不能抵御问题核心，姜辞不说，但柯林已经肯定，这是盲目的爱。 　　可是他们在一起时她也并没有这样。 　　对面的人怎么能理所当然的问“有什么问题”，杨一诺不懂。 　　当然有问题，问题大得很。 　　他冷笑一声：“你说呢。” 　　柯林想回以微笑，但还是收住了，显然和一个容易头脑发热的高中生聊这种问题并不是一个值得的事。 　　“这不重要。”柯林说。 　　什么话都让他说尽了，杨一诺耐着性子等着他的后半句，只听到他说：“你应该知道，你们并不适合。如果喜欢和爱这种感情真的能对抗所有问题的话，世界早就和平了，不是吗。” 　　柯林看着杨一诺的眼睛，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也完全撤下。 　　“刚刚我们聊了那么久，让我确定你也是一个会思考的人，那么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一定会赞同我的，对吗。” 　　一路上两人都罕见的沉默着，杨一诺并不想问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很好猜，无非是把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换种说辞再说一遍罢了。 　　他偏头看着姜辞的侧脸，昂科威穿梭在夜间顺畅的大道上，路灯忽明忽暗的在她脸上投上斑驳光影，无端让她整个人显得莫测起来。 　　车上没有开音乐，无言的平静包围着这片小小空间。 　　“你回家吗？”姜辞开口。 　　杨一诺难得没有马上回答，姜辞瞥了他一眼，猝不及防直直撞进他眼里，她没想到他还在看她。 　　她轻咳一声转过头，打了转向灯往右边道靠，想在下个路口送他回家。 　　“我不想回。”他说。 　　短短一句话，区区四个字，却很不杨一诺。 　　姜辞没有再接话，只是在下个路口没有开出去。

第20章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拜有一个强势又很依赖人的母亲所赐，姜辞从初中的时候开始便过着分裂的生活。 　　做决定的时候要求姜辞必须顺从她，但在其他时候却又需要姜辞给她支撑，或者在姜辞明明已经和朋友约好要出去玩的时候，硬是赖着她黏着她，以至于姜辞经常迟到，甚至不得不和朋友说去不了了。 　　曾经的一些朋友取笑过姜辞，让她如果不想出门就别出，不要说些“妈妈让我收拾东西”之类可笑的理由。 　　但他们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可笑的理由却是真实的。 　　姜辞明白他们的抱怨和不满却毫无办法。 　　杨芫是她的母亲，但有时候却又好像是她的孩子。 　　杨芫需要她的服从，却又想要她能强大到可以让她依靠。 　　这太奇怪了。 　　有时去别人家，看到别人的母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姜辞都会不自觉地拿去和杨芫比较。 　　她很羡慕。 　　一个温柔的，和蔼的，不粘人的，不强势的，母亲。 　　姜辞常常会想，是因为杨芫和她爸离婚的原因，才让她这样，还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爸才会受不了离婚。 　　她没有问过她爸。 　　尽管对杨芫有不满，但是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在心里她还是比那个一年也就见一两次的父亲更亲近。 　　她也时常会被杨芫的反复无常折腾和折磨得精疲力尽，冷处理冷暴力是她们俩之间的常态，有时是杨芫开始，有时是她。 　　姜辞知道这样并不好，但是她没办法。 　　姜辞也无数次地想着算了，她不会再对杨芫抱任何一点期望，这样也就不会失望不会生气，可还是会被杨芫的一些小事情或不经意的话放弃那些想法。 　　她毕竟是她妈妈。 　　再长大一点后姜辞才慢慢了解到，杨芫虽然是一个母亲，但她也是一个女人。 　　于琪笑说，杨芫就是一个老公主。 　　姜辞被她精准的形容震惊，也是那时她才发现之前一直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是因为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于琪知道杨芫的不同，在这样的艰难下还留存至今的难得友谊，姜辞感谢她，也珍惜她，因为在于琪面前，她是完全真实的，毫无伪装和掩饰的自己。 　　姜辞因为有着这样的母亲，所以就算家庭条件不错但也有着和别人不太一样的独立和稳重——虽然这些也都只是在表面上伪装的模样。 　　她是一个很好的伪装者。 　　但装出来的始终不敌内心深处压抑不住的叛逆和自由——物理意义与心理意义上的自由。 　　本科结束后，她自顾自换了专业申了研，毕业后去Vamp；A做了半年实习生，又在伦敦一家设计工作室工作了一段时间，两年前回了国，做着艺术留学机构的专业老师到现在。 　　她在一步步试探杨芫的底线，也让杨芫慢慢习惯和接受她真实的女儿。 　　杨芫对于姜辞的每一个选择都不赞同，可她的想法和态度已经不再是决定姜辞选择的最重要原因。 　　距离英国千里之外的国内是杨芫绝对不想回到的地方，所以就算她对姜辞的这些决定非常不满，两人冷战了至少三个月，但姜辞毫不妥协，杨芫没有办法，第一次主动和好，与女儿恢复了联系。 　　也是那个时候她好像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孩子了。 　　虽然她仍然希望姜辞赶紧回到她身边。 　　姜辞是一个极度需要个人空间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恋爱”这一种感情，这太束缚。 　　和柯林在一起时很舒适，也许是因为两人很像，这让她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放松，所以最后回归朋友关系时，姜辞有些不舍但没有后悔。 　　这段关系虽然舒适，但是和她想要追求的有点儿偏离了。 　　可她却被杨一诺所吸引。 　　杨一诺自信、有礼、又聪明，懂得自己的优势和优秀，懂得在一定程度上运用它们，他还有着相当程度的同理心和谦卑。 　　这很难得，他的父母一定很好，也将他教的很好，虽然他现在好像和父亲的关系一般。 　　而他还有着她最羡慕的自由。 　　他对自己的选择充满了义无反顾地肯定，不害怕别人的眼光，也并不感到胆怯和畏惧，不管是对于选择学习一个之前从未了解过的专业，还是对于选择喜欢她。 　　在肆意的年纪做着肆意的事，是一件不论是以前的姜辞还是现在的姜辞都羡慕的事。 　　她太羡慕了。 　　羡慕到很难不被他吸引。 　　姜辞一直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冷静的，甚至能说是有点冷血的，可是上车前柯林的话她却没有能马上回答他。 　　就像刚刚。 　　他只是没怎么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只是说了一句他不想回，她就也载着她回了她家。 　　就像现在。 　　他只是回到家也没说话，只是这么坐在沙发上想着什么，只是听到她弄出来的声响视线便跟随着她的模样，她就很想将他抱进怀里。 　　也想被他抱住。 　　可是明明这段关系和她追求的自由相差更远，束缚更多。 　　He’syoung Tellmeyouknowwhatareyoudoing 　　此刻，姜辞清楚的明白了答案。 　　Idon’t Ineverdid (我从来都不知道)

第21章 做吗？[H]

这个事实虽然让姜辞有些无措，却并不惊讶。 　　她早已习惯用许多无谓的理由去掩盖一切不符合她平常作风的行为，逃避的理由不去深究不去面对好像就能当作不存在。 　　但她的确从一开始，就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姜辞背着身，杯子里的水早就已经喝光，却还是被她握在手中。她视线无意识的移到餐桌上撑着的左手，以及在注视下渐渐蜷起的手背。 　　身后的目光仍然存在，她能感觉到。 　　姜辞回身，拿着他的杯子走到他面前，杨一诺终于能清楚看到她的脸，他眼神不错的看着她，伸手拿走杯子却放到了茶几上，另一手自然地探进她的手指间与她十指交握。 　　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干净又清澈，没有研究，没有试探，好像只是单纯的将她烙进脑海。 　　姜辞抬起左手抚上他的侧脸，他终于闭上眼睛，微微侧头，将自己与她接触得更紧，柔软嘴唇在她手心轻轻印下一吻。 　　一副全然为她沉迷的模样。 　　和他交握的手指微微一动，很快被她掩下。 　　她轻抚拇指旁他的眼睛，手指下的肌肤颤动，却没有睁开。 　　好一会儿后姜辞终于开口说了进家后的第一句话： 　　“去洗澡吧。” 　　杨一诺很快洗完，头发湿漉漉的被他捋到脑后，却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垂下来，滑落的水滴从发丝淌到他身上，但此刻没人欣赏这一副美男出浴图，房间里空无一人。 　　柳市初夏的夜晚也还没到温暖的程度，杨一诺下身围着浴巾去她衣柜里找衣服。 　　她家里早就不知不觉有了好些他的东西，不论是他的课本作业，衣服鞋子，还是浴巾牙刷。 　　他找了裤子穿上，手中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偷偷走到门边看她在外面干嘛。 　　姜辞进房间一眼看到他半靠在床上玩手机，自己拿了睡衣也进到浴室。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儿，姜辞便从镜子中看到身后浴室的门被打开，杨一诺一声不吭走了进来。 　　她往前站了一些给他让位置，没想到他抬手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站在她身后一点点给她吹头发。 　　嗡嗡的声音响在耳旁，时不时会有微湿的头发被吹到脸上，姜辞下意识闭上眼睛，抬手要去拂开，另一只手却更快的将那缕头发温柔理走。 　　比第一次好上太多，姜辞睁开眼，不自觉想到。 　　他比她高不少，吹头发要一直低着头，却不见他丝毫不耐。 　　姜辞在镜子里寸寸看他，直到吹风机吵杂的声音突然消失，浴室一瞬间安静下来，她耳边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他抬眼和镜中的她对上视线，手指从发丝间滑下，搂住她的腰。 　　这副亲密的姿态，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和身份，怎么会不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好了。”他笑了一下。 　　“嗯。”姜辞颔首。 　　床头台灯一关，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中。 　　身旁的人静静躺了片刻，翻过身来面对着她，手摸索着找到她的手握住。 　　她闭着眼睛任他动作，但他也没有别的动作了，只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握着她的手看她。 　　姜辞慢慢睁开眼，转头果不其然落入他的视线中。 　　两人对视片刻，姜辞轻声开口：“做吗？” 　　杨一诺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他靠近后带来的他的体温，以及与她身上相似的沐浴液的味道。 　　热情点燃好像只需要一瞬间。 　　他一手将自己支撑在她上方，低头啄吻她的嘴唇，好一会儿才将舌头探入，清凉的柠檬味交错在唇齿之间。 　　姜辞抬手抚上他赤裸的上身，指尖在不算明显却让她十分喜欢的肌理皮肤上滑动游走，在他手指触进自己双腿之间时，也握住他胯间早在靠近她便已经硬挺的东西。 　　杨一诺呼吸刹时变沉，指间滑腻的触感和她手指的抚慰让他下身的东西挺动不止。 　　他喘了一口气，起身将她衣服脱掉，拽着她让她坐上自己大腿，将她双腿打开架在手臂上，低头狠狠舔上她腿间含不住的那一缕清泉。 　　姜辞瞬间挺起的腰身让他嘴唇和自己下身贴的更近，嫩芽一样的阴蒂被他轻易找到，舔弄挑动含吮，灼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大腿内侧，激起她身上阵阵战栗。 　　她的手不自觉抓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推开，却又因为渐渐漫上来的快感将他按得更紧。 　　身下不断流出的水都被他一一舔走，他放开被含弄到有些发肿的阴蒂，拨开湿漉漉的阴唇将舌尖刺入搅弄。 　　好一段时间没做了，她穴里软肉因为突如其来的外来者入侵紧紧收缩，绞得他舌尖都有些不好动作。 　　紧致的口感让杨一诺太阳穴也突突跳动，他不管不顾往更深处而去，手指也揉着那颗小东西不让她有一刻休息，大口吞咽着她的水，甚至还狠狠吸了一口。 　　本就已经在顶端边缘徘徊的快感被他这么一吸，瞬间排山倒海而来。 　　可身下的气息突然消失，而紧随而来炙热坚硬的东西狠狠刺入小穴最深处。 　　“啊————” 　　被中断的高潮却是以更澎湃的力量将她瞬间淹过。

第22章 还喜欢他吗[H]

姜辞失神的仰头尖叫，穴肉紧紧绞吸也没能将身体深处喷出的水意忍住。 　　杨一诺没有丝毫停止迹象，淋上龟头的液体变成了最好的兴奋剂，他一手抓住她不停晃动的乳肉，手下力道在白嫩的肌肤上都留下道道指印，硬挺的乳尖被挤在手指之间，让他每一下都更快更重的顶入她身体的最深处。 　　粗硬的性器在穴内不停突入，剐蹭摩擦到体内她每一分敏感点。 　　他太大，高潮的同时还有些疼痛从身体深处和胸口微微蔓延，但在快感面前也已经成为其中一部分。 　　“嗯啊……慢……慢一点……” 　　杨一诺充耳不闻，身下阴茎被她吸夹的舒爽无比，看着她的神情，用肉棒将她敏感的地方肏得更凶。 　　软肉被龟头层层破开，又将柱身裹得紧密到没有一丝缝隙，每次抽插溅出来的水又将他送到她穴里更深的地方，甚至顶上子宫口，引得她绷紧身子高声尖叫。 　　“唔…”他嗓音微哑，“放松一点。”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挺弄的更深。 　　高潮好像不会停歇，没给姜辞足够喘息的时间身体便又被杨一诺拉进下一轮高潮的旋涡，她拉着他抓着自己胸的手腕，本就温度不低的穴肉都被他粗大热烫的鸡巴磨到发红发烫，他大力挺胯，手指揉着她的乳头一拧，姜辞被刺激得身下又泄出一道滑腻的水。 　　杨一诺沉沉喘息，在她晃神的时候扯着她的双臂将人拉起抱到怀里，身下相连的地方更是被他顶到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地方。 　　“嗯啊——” 　　他双手揉捏她流满她淫水的屁股，手臂发力将小穴更紧的裹住自己的鸡巴，身下不住往上挺弄，将肉棒喂进更深处去。 　　“怎么那么多水。”他开口，却又不需要她回答似的继续说着，“咬的我好舒服。” 　　“嗯……”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眼睛因为过于频繁的快感而流下生理性的眼泪，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咕啾咕啾的搅弄声不曾停歇，甚至他喘息的声音都响在她耳边都足够让她敏感的身子感受到颤栗，今晚他格外凶狠，之前的隐忍好像都宣泄在了此刻顶撞的强硬动作里。 　　姜辞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去想他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套让她几近疯狂的东西，只能跟着他的顶弄发出呻吟。 　　“叫我。”杨一诺哑着声音说道。 　　姜辞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话，却还是没能分辨他在说什么，直到他将肉棒大力捣至深处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杨一诺……” 　　他低头含住在他脸前跳动的一边乳头，连着乳肉一起裹进嘴里，“再叫一次。” 　　“杨一诺……” 　　她乖乖回答得到的奖励是他吸着奶头好像要往喉咙里咽。 　　“啊啊……嗯……”姜辞抱住他的头，控制不住的将他按得更紧。 　　软嫩的小穴里好像有无数张小嘴咬着他的肉棒，尽头深处浇下来的淫水让射意到达顶峰，杨一诺并没有强行忍耐，抓着她的屁股狠狠抽插数十下，压着手中的臀肉，白腻精液在穴内噗噗射进套里。 　　他缓了一会儿，将还没完全软掉的阴茎抽出来，没了填满身体的东西，姜辞穴里淫水不住流出，很快将本就黏湿一片的下身弄的更是狼藉。 　　身体还在不住颤抖，姜辞支撑不住，软软的趴在他身上，以为终于能喘口气，却又被他放倒在床上。 　　他换上新的安全套，自己也躺在她身后，抬起她一条腿下身一顶，还在瑟缩吞咽的穴肉重新又含上了刚刚熟悉的那根东西。 　　年轻人的精力恢复得就是那么快。 　　他另一手从她腋下滑至胸前，完完整整罩住刚刚被冷落的另一只乳，揉捏着奶头给她快感。 　　“哈啊……” 　　这个姿势轻松很多，身后的人射过一次，这次将她抱在怀里慢慢悠悠的弄她，也是舒服的，只是刚刚经历过的频繁高潮让此刻的惬意变得不足够起来。 　　姜辞挺起腰，小穴直直贴住他的胯下，把肉棒吸的更紧，也将奶子往他手里送去。 　　杨一诺亲吻她带着湿意的脊背，在颤抖不止的皮肤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自己的印记。 　　呼吸间不仅仅是她身上与他相同的浴液味道，还有她软软的体香，空气里不清不明的情欲的味道，以及被肏得失神的模样。 　　——都属于他。 　　他将肉棒全全顶入，在穴内悠悠转两下，又慢慢退出，他不舍全部离开，只剩龟头堵着入口，又继续下一轮的动作。 　　“这个姿势舒服吗？” 　　“唔……” 　　这样不紧不慢的动作让姜辞急躁起来，她伸手向后探去，手指抚上他抽出至一半的柱身。 　　肉棒上的青筋就算隔着一层套子也触手可闻，滑腻的全是她的水。 　　杨一诺被突如其来的抚摸刺激得下意识往前一顶，将她的手紧紧夹在他腹间。 　　亲手摸到自己正在被肏的过程让快感从手流至脑中，身下小穴不住吞咽收缩，好像连她的手都想要一并吞下。 　　“好舒服……”她转过头，扭着屁股，自己去套身后的粗热性器，“快一点……” 　　头发在她脸颊上粘出诱人的弧度，向后瞥他的一眼便是满满一副被肏熟的样子。 　　妖得没边了。 　　他不再磨蹭，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提起她的胯摆成跪趴的姿势，掰开两瓣臀肉，灼热性器一下下用力肏进小穴最深处。 　　结束的时候姜辞已经不想讲话也不想动了，嗓子干得发疼，杨一诺带她重新洗了澡，上床前最后让他给她带杯水，喝完便昏睡到不省人事。 　　他将她轻轻带到怀里，她动了动，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这副模样让杨一诺一晚上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 　　他轻声道：“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对吧。” 　　忍了一晚上的话好似也不用她回答也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了。 　　“你喜欢的是我。”他自顾自地下结论。 　　却没想到熟睡中的姜辞却还是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杨一诺心里重重一跳。 　　他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这声完全是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呢喃，但他却还是没有克制住，将人搂的更紧，抿得很紧的唇角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平时不会在她面前说出来的话在此时终于露出痕迹。 　　“我爱你。” 　　他无声说道。

第23章 大家都爱打麻将

床边的窗帘被拉开了一半，还开着窗，阴天的凉风卷着光吹进室内，带来一点很适合睡觉的慵懒味道。 　　今天周日，也是姜辞第一天的休息日。 　　姜辞迷迷糊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床头上的手机，挣扎着睁眼看时间的时候也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另一半床，和挂在墙角衣架的他的衣服。 　　她视线转了一圈，卧室浴室都没有人影，客厅也安静无声。 　　她翻了个身靠着墙头坐了起来。 　　虽然没穿衣服，但是身上干净清爽，只是腿根处还是有些酸软，姜辞自己锤了锤腿，拿起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已经快要11点半，除了于琪的2个未接来电和几个学生的信息以外再无其他。 　　姜辞先一一回了学生的问题和他们找她闲聊的话，这才点开于琪头像上带着数字10的对话框。 　　于琪打字聊天从不打长句和标点，甚至一句话有时候都能分成两三个对话气泡，就像现在，虽然有十条，但除了前两句是完整的以外，其他都是词或字。 　　【Yuk1 下午有空吗】 　　【Yuk1 请你做美美哒美容】 　　【Yuk1 赶紧】 　　【Yuk1 告诉我】 　　【Yuk1 人呢】 　　【Yuk1 人呢】 　　【Yuk1 ？】 　　【Yuk1 [表情图片]】 　　【Yuk1 [表情图片]】 　　【Yuk1 艹】 　　姜辞回了一句过去，很快接到于琪的电话，原来是于琪本来说好要一起去做体验测评的小伙伴临时有急事，空出来一个名额。 　　于琪做自媒体的，没毕业前时不时分享些自己吃喝玩乐衣食住行等。 　　她外表属于甜美挂，但性格却和长相相反，爽快又干练，而内容又有趣，慢慢的在几个挺常用的社交软件上都有了数量不小的粉丝，于是研究生毕业后和姜辞柯林一讨论决定就走这条路，到现在自己也有了一个小小团队。 　　那家美容院走的高端路线，除了会员以外，普通人想要体验一次必须得排队预约，但排队人多了去，于琪半年前就开始排，一直都没收到消息，好不容易联系上对方负责人，聊了半天，总算是得了个机会，钱自费，队插一个，于是于琪急急改了其他的行程。 　　哪晓得事出突然。 　　名额不容易，不去白不去，反正不用出钱，姜辞当然不会拒绝，这种难得的机会，不是于琪叫她，她也压根不会想到或是轻易能进去。 　　但也有一点姜辞有些费解。 　　“人家都那么有名，排队都很难预约上，还需要更出名吗？反正约不上的还是约不上。” 　　于琪一愣，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个问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双方都没有什么损失，她无所谓道：“害，可能是看上我了吧。” 　　“……傻子。” 　　于琪也被自己逗笑，哧哧笑了两声又说道：“到时你就帮我拿手机拿点东西就行，做完大概4点，我们吃个饭，晚上去嘿嘿嘿，已经找到牌搭子了。” 　　姜辞：“……安排得很丰富嘛。” 　　嘿嘿嘿是于琪对麻将的特殊表达，主要原因是这人一有打麻将的机会便不会错过，如果不拦着，大概能不吃不喝的打两天两夜。 　　可是爱打是爱打，但是却一直很菜，通俗些来说就是——人菜瘾大。 　　姜辞对这个麻将迷没辙，想到自己也有好段时间没打了，手也有些痒，很快答应下来。 　　她起床洗漱一番，走到客厅才看到餐桌边上还有个人。 　　杨一诺没走，坐在餐桌上写作业。 　　姜辞家里没书桌，平常就只在茶几上做事，不然也是用餐桌。 　　平常他如果在家里过夜，早上听到房间有声音他便会进来，或者在醒来不久就闹她，这一次她在房间里打了5分钟电话，又洗漱穿衣收拾直到结束，他都没有出声。 　　只是她一出来他便放下笔，抬起头弯起眉眼，“Morning，早餐在厨房，但是应该凉了。” 　　姜辞看他一会儿，也跟着笑了笑，“Morning，你吃了吗？” 　　“吃过了。” 　　她经过他旁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早餐是咖啡和一个芝士可颂，的确已经冷了，但做了一晚上运动实在是饿，姜辞把可颂放进微波炉叮了半分钟，出来在他对面坐下，就着咖啡吃着可颂，一边拿过桌上摊着的数学作业看。 　　“难吗？”时间有点久，看着上面的题和杨一诺的解答，姜辞完全一头雾水。 　　“还行，不算特别难。” 　　那就是还算简单，姜辞放下卷子，找了张能看懂的英语看了起来。 　　杨一诺转着笔，撑着下巴问她：“中午吃什么？” 　　“你饿了吗？” 　　“还行，但你现在吃了，中午我只能一个人吃了。” 　　姜辞刚想继续吃，想起的确已经12点了，她放下手里还剩一半的可颂，“那过一会儿再去吃。” 　　“唔。”杨一诺应了一声，却伸手拿过那一半可颂，张嘴就咬了一大半，“那我垫垫肚子。” 　　“诶，”姜辞愣了愣，“这是我吃过的。” 　　“我知道，之前也不是没吃过。”他神色平常，两口吃完可颂，扯了纸巾擦嘴，“我们该吃的不该吃的都吃过了，吃个你吃过的面包不算什么。” 　　“……”姜辞接不上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 　　虽然之前也时不时喝过同一杯咖啡，也一起吃过其他东西，但吃剩下东西对姜辞来说有点不一样。 　　她不会主动去吃别人剩下的食物，就算对杨芫也不会，因为杨芫也从来不吃她剩下的。 　　她们会分享，但绝不会吃彼此剩下的。 　　可是杨一诺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吃完了。 　　她嘴角抿紧，手指捏住手里试卷，状似随意道：“我下午和于琪去做美容，晚上去打麻将，你打算干嘛？” 　　杨一诺朝她的脖子看了一眼，“我也想去打麻将。”姜辞没有马上回答，他很快又加了一句“可以吗”。 　　试卷举起来挡住了她的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一声小小声的“可以”。 　　从昨天回到家开始，她对他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他感觉得到。 　　而更不同的是，除了于琪以外，她同意让他见她其他朋友，这是不是说明，她终于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了？ 　　杨一诺拿起手中杯子放到嘴边，可是小小杯子也挡不住他嘴角笑意。 　　如果是因为昨天和柯林的见面，那么他觉得，兴许自己也没有那么讨厌柯林了。

第24章 送礼就送脑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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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会不会想我

虽然都没明说，但两人关系确实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改变了。 　　上课时在校区时杨一诺还能有所收敛，只要他没呆在学校，姜辞的课后时间基本都被他霸占，留宿次数暴增更是不用多说。 　　虽然有时杨一诺需要回家和阿秀一起吃个饭，或是住一晚，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家。 　　姜辞前几次恋爱从来没有与对象那么黏过或是被黏过，往常总是正事为重的她，却也没有因为和杨一诺像个连体婴儿似的黏在一块儿而感到烦倦。 　　明明她最重视的个人空间被压缩到几乎所剩无几，可却因为能和他待在一起这一会儿又一会儿而欣喜到幸福得无法形容。 　　只是一些很平常的相处。 　　有时一起搭地铁回家，有时一起吃饭，在外面吃，或是自己做——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自己做——有时一起做事，她工作，他学习。 　　甚至有时只是在一个房子的不同房间里，她看剧他打游戏，却也一点没有无聊的感觉。 　　她还是会因为他赢了一局差点要输的游戏，兴致勃勃地抱着她猛亲一口时像个初恋的小孩一样心动不已。 　　对于以前的几个男友确实也都是喜欢的，但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感觉？ 　　姜辞想了一会儿，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更喜欢他罢了。 　　当然这个秘密她并不打算让他知道。 　　但是今天杨一诺心情很臭，仅仅只是因为这几天姜辞去申城总部开会了。 　　每三个月各个地区各个校区的专业老师都要跟自己专业负责人做一次季度汇报，按理来说季度汇报线上进行就行，但总部那边请了个名校的教授来谈事，姜辞从前辈那打听到是她读研时的教授，上学那会儿给了她很大帮助。 　　虽然一直和教授有邮件来往，但几年没见，姜辞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跟着深城两个校区的负责人双总飞去了总部。 　　今天是去的第一天，三天后回。 　　杨一诺想请假一起去，被姜辞狠狠拒绝了。 　　学生的任务自不必多多说，没有放假的情况下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上课或者把作品集做完了，早点放下一个任务。 　　尽管只是区区三天而已，之前也并不是没有几天不见的情况，寒假时他们还有过快一个月没见面的情况。 　　但对杨一诺来说情况不太一样。 　　之前天天能见得到摸得着的人突然不能看不能摸了，像是温度适宜的卧室突然窗户大开，吹了满屋的热风，落差太大，杨一诺无法忍受。 　　“我先去看看我未来的教授也不行？”杨一诺双手交迭在胸前，靠着墙皱着眉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姜辞。 　　“你又不一定会去我们学校，”姜辞头也不抬，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裙子，迭好往箱子里放。 　　杨一诺面无表情，“哦，你在希望我考不上。” 　　“Whatareyoutalkingabout ”姜辞好笑，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I'mtalkingaboutyoudon'tcareaboutme ”他一口美音说的标准，接的流利。 　　“OfcoursIcareaboutyou ”姜辞英音回道，“我是说，进了我们学校也不一定会是她教你，我记得去年看的学校的招生页，Luise好像不教本科生了。” 　　杨一诺没话说了，沉着脸走去客厅。姜辞收好衣服，出来看见他蹲在地上一脸不爽地在给她拿一次性浴巾和内裤，只觉得可爱得要死。 　　明明是长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但却像一只大型犬，看着凶，实际上乖得不行。 　　她脑中自动把他偶尔把她气到跳脚的情况给选择性遗忘了。 　　事实证明情人眼里不仅出西施，还会出大可爱。 　　她弯腰，捧起他的脸给了他一个缱绻的吻，安慰道：“三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杨一诺没说话，只是将人拽到自己身上狠狠吻她。 　　“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嗯。” 　　他不容置喙，姜辞当然愿意答应他这个要求。 　　杨一诺仍然盯着她，但是不再开口了，姜辞和他对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突然懂了什么。 　　“I'mgonnamissyou ”她轻声道。 　　“I'llmissyouevenmore ”他低声。 　　会一门外语的好处在此时凸显，用中文表达会羞怯的话语可以用另一种语言去传达。 　　而对方也熟知这一门外语的话，传达和接收到的感情加倍。

第26章 小男朋友哪里小

依以前的相处来看，姜辞会不会真的想他，杨一诺不太确定，但现在她只是刚刚离开去机场，他就已经有些难耐，更不用说晚上躺在她家床上，不过是少了一个人的空间，却让他觉得空荡荡的，安静得难受。 　　周末无事可做，本想去网吧打游戏，姜辞好像和他有了心灵感应，叫他去做项目作业的信息很快传来。 　　杨一诺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再没别的信息进来，他嘴角耷拉下来，想说【想你了】，删掉又打成【你想我吗】，最后手指在屏幕滑动几下，发过去一条。 　　【我有什么好处】 　　对面又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明年的9月你能去上大学】 　　杨一诺嗤笑一声：【我很稀罕？】 　　这次倒是回得很快：【你不稀罕？】 　　成年人的狡猾杨一诺在小时候就已经领教过，只是当时对自己的利益等没有影响，他并不怎么在意，然而现在，在他也够到了成年人的门口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别的情绪。 　　用问题回答问题，真是逃避问题转移重点的好手段。 　　杨一诺有点气。 　　她回答的也没错，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说得直白，但他又担心他明白的问了，她说没有，显得今天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他像个傻子。 　　可转念一想，他在她面前，好像一直像个傻子。 　　那气消散了一些，只是还有些对她不解风情的愤懑。 　　他丢开手机，没法发泄的脾气在身体里颇有些不上不下，他就着这股子劲，闹别扭一般一股脑打了几个草稿画了两张画，感受到身体终于平顺了才放下笔，换了身衣服，抓起手机出门去找容帆。 　　姜辞如果知道杨一诺对她的埋怨，一定会大呼冤枉。 　　如果她没想他，怎么会一直叫他做作业，在他发信息过来时很快回复——虽然不是秒回，虽然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想。 　　但晚上和他聊着天，也会有想要打视频过去看看他的冲动。 　　和Luise两年后的再见非常愉快尽兴。 　　Luise在总部看到她非常惊喜，约了她晚上一起吃饭，姜辞也好一段时间没来申城，趁着这次机会，带着Luise去了几家她心心念念的餐厅。 　　她们聊了彼此的生活工作，姜辞给Luise看了她最近画的画，得到了一些别样的提点。 　　饭后两人坐在一家临江的小酒吧里喝酒聊天，杨一诺发了信息过来，话题暂告一段落后，姜辞道了声抱歉去往门外回复他，顺便透透气。 　　回来再坐下时，Luise看着她的脸笑道：“亲爱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更……舒缓，更柔软了些。看到这样的你，我很高兴。” 　　姜辞微微愣神，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期，并没有觉得与现在有很大的不同。 　　Luise继续说道：“你画里的物体的线条形态，色彩，都更柔软了。”她突然狡黠一笑，“特别是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了对你来说特别的人？” 　　姜辞脸一红，又感叹她的敏锐，突然有一股冲动将她和杨一诺的事说出来。 　　外国人对这些事好似看得更开更远，而且，他们并不常常相见，姜辞略一犹豫，把他们两人的事情删删减减告诉了她，说着说着，还有一些从未和于琪说过的烦恼和担忧也都一并说了出来。 　　Luise也没想到，上挑的眉毛表明了她的吃惊，但听完她也只是说：“不用想的太多，与其担心未知的未来，不如先好好享受当下。”她看着姜辞看着自己的眼神，和她右手无意识抚摸着杯口的动作，“你们彼此中意，此刻就是最好的时间，不是吗？” 　　Luise没说什么大道理，也没能解决她的担忧，但确实是这样。 　　如果终归要来的话，那就先不想了。 　　明天一早Luise就要离开申城，两人在酒吧门口道别，Luise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会很期待能在学校见到你的小男朋友。” 　　姜辞笑起来。 　　姜辞也是明天离开，不过是傍晚的飞机，她稍稍睡了个懒觉，收拾了东西后，带着行李去把最近申城想看的展览看了一圈，一边看一边记录，将一些想法灵感留存。 　　飞机起飞前她给杨一诺发了信息，告诉了他落地时间，对面回复后便关了手机，一觉睡到飞机降落深市。 　　不是节假日，晚上9点多的深市机场人不算多，走往出口的大多是上班族出差党。 　　姜辞走到出口，一眼看到边上那个等着的高个身影。

第27章 一路向北

他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外套，下身也是一条同色系工装裤，一只手插着兜靠着栏杆的样子，也都吸引不少路人的视线。 　　真好看。 　　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渐渐涌起。 　　和Luise聊过后姜辞放松很多，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唇角便止不住向上拉起，脚下快步走过去。 　　杨一诺到了大概有20分钟，从她还没走出那门的时候便已经一眼锁定她，瞧着她看到自己漾起来的笑容，板了三天的脸终于柔软下去。 　　他抬起右手，她走近便自觉将手放进他手里，杨一诺没忍住，低头先将人亲了一通，左手顺势拉过她的行李。 　　小别果然胜新婚，见到她，看到她的面庞，之前心中怎样的别扭都被抛在了脑后。 　　走出接机大厅的路上，姜辞和他讲起申城的三天，言语中难掩兴奋。杨一诺当然为她开心，但是听到后面，渐渐又有了一些不是滋味。 　　相牵的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道，他还是说出口：“你都不想我。” 　　姜辞一愣，拉着他的手摇了摇，“怎么可能，我还和我的教授说起你。” 　　杨一诺成功被安抚，也来了兴趣，“怎么说的？教授说了什么？” 　　“我夸你的想法成熟，做出来的东西也很有意思。教授说，”姜辞顿了顿，“她很期待能在学校看到你。” 　　杨一诺低头看她，她正好也抬头，两人对上视线，姜辞眨了眨眼睛。 　　很可爱，但是她没有说真话。对姜辞一些小习惯已经很了解的杨一诺心想。 　　他也跟着她眨眨眼睛，“教授到底怎么说的？” 　　见他不依不挠，姜辞没了办法，泄气似的鼓起嘴，小声道：“她说，期待在学校看到我的小男朋友。” 　　杨一诺挑眉：“我除了年龄哪里小？” 　　“……”他先下手为强，把姜辞堵得说不出话，只能转移话题，“我们怎么回去？” 　　杨一诺笑出声，逗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出去你就知道了。” 　　姜辞跟着他走出候机楼，在路边将她的行李让跑腿小哥送回家，姜辞疑惑，但杨一诺只是一句“我自有安排。”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姜辞有些怀疑道：“你不会偷偷把你家车开出来了吧。”以前听他不经意说过，他家里有两辆不常用的车。 　　如果他是担心自己车技不好，那运走行李还不如把人运走。 　　“怎么可能。”杨一诺喜欢坐她的车，能坐在她的副驾座上看着她，比让她坐他的副驾座要有意思得多。 　　他带着她走走绕绕，终于让她看到了一辆机车。 　　“啊！” 　　外观不必多说，机车特有的流畅线条，搭配着冷淡又迷人的黑色更是酷到让姜辞一愣，回过神来只想要惊喜的叫出声。 　　姜辞虽然看着乖但内心颇有些“叛逆”，从她抽烟喝酒纹身便可窥见一二。 　　机车她也了解过，但无奈她个子小，就算是最基础入门的款式，对她来说也不太方便。 　　也不是没有小型机车，可是小型机车不对她的胃口，她宁愿不骑也不想将就。 　　“你新买的？”姜辞问道，眼里全是惊喜。 　　“16岁时候求了我妈三个月得的。”她的兴奋不加掩饰，杨一诺本以为要被骂，这下也骄傲起来。 　　“那之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我的驾照是美国的，国内没到18岁没办法用。” 　　姜辞绕着车看了一圈，两人的契合让她心动，而梦中情车就在眼前，更是让她难耐。 　　杨一诺看出来了，他嘴角翘起，一派骄傲的模样。 　　“喜欢吗？” 　　“喜欢！” 　　他笑起来，长腿一伸跨上机车，取下挂着的头盔，将自己的戴好，又将另一顶给她扣上。 　　“走，带你兜风。” 　　怪不得不能拿行李。 　　兴奋劲慢慢过去，她心里有些好笑他的孩子气，却又觉得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她会喜欢她的理由。 　　她爬上后座，搂住他劲瘦的腰。 　　“坐好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从头盔里发出来，手拉着她的手腕把自己的腰扣得更紧一些。 　　“嗯！出发，一路向北！” 　　“去往有你的季节。”杨一诺接上，姜辞一怔，很快也笑起来，将他和自己头盔的镜片盖下，杨一诺右手一扭油门，车子很快驶出停车场。 　　感谢深市今天的好天气和不是周末夜晚的好路况，他带着她粗粗兜了一圈，停在一座桥中让想让姜辞缓缓，还被嫌弃兜的不认真，她还没有过瘾，于是在她的指挥下又兜了好一会儿才驶回家。 　　杨一诺把车停在她的昂科威旁边，姜辞朝四周看了看，“停在这里安全吗？” 　　他把头盔取下，用手耙了把头发，肆意张扬的样子，“你的车停着安全，我的车停着就安全。” 　　姜辞一想也是。 　　行李早已经送到一楼，两人去拿了行李箱乘电梯上到楼上，只是刚刚打开家门，姜辞便跳到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低头去吻他。

第28章 GPA是一生之敌

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坐在他的后座看着他的背影，风卷着温度掠过的手臂，城市裹着声音在眼前闪过，感受着肾上腺素带来的心跳与血液的加速，让她从下车就忍到现在。 　　杨一诺没有想到，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托住她的腿，让她更好的圈住他的腰，不管原因为何先跟上她的节奏，低头夺过她的呼吸。 　　他心里欣喜她难得的主动和热情，很快也动了情，转身将人压在门板上存存紧贴相依。 　　昏暗的环境是会鼓励让人放肆的地方，房间里熟悉的气息也让这样的感受更是鲜明。 　　他掌着她的屁股，一边吮着她的舌头攥取她的呼吸，一边用力把她的屁股摁向自己已经勃起的地方。 　　姜辞将他的外套胡乱脱到手肘处，手伸进他的T恤里，从腰腹一直摸到他的脊背。 　　她手指触感在皮肤上好似带来细微电流，流经血管，滑至大脑，让他的心跳和呼吸也加热至临界点。 　　稍稍缓解了一些急切的心情，杨一诺终于舍得放过她的唇舌，吻移至她脸侧耳朵，渐渐向下，她扬起头，方便他炙热的吻在身上留下痕迹。 　　“你好难得这么热情。”他一手隔着衣服从她的胸部下方握住摇了摇，低着嗓音，在吮吻的间隙出了声。 　　姜辞低头看他，“那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喜欢。”杨一诺隔着用力吮一口她胸前被揉至凸起的顶端，“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这真是最好听的情话。 　　姜辞笑着抱着他的脑袋，感受着他揉捏的力度和舌尖的温度，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摸着他的耳朵，看着杨一诺含着她的乳头。 　　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他伸出来的舌尖，拨弄着自己乳头的灵活，连乳晕一起含进嘴里的热度，情潮更是汹涌。 　　他抬眼看她，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我一直都很想你。”她轻声说道。 　　这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他心动。 　　— 　　结束一局游戏，杨一诺揉了揉脖子，耳机里传来容帆的声音：“心情很好啊，姐姐没有再出差了？” 　　杨一诺喝着水，听罢轻笑一声，没接话，转了话题，“小辉人呢？” 　　“他被他爸抓去上雅思冲刺班了。” 　　国际高中暑假开始的很早，六月刚到，他们的暑假就已经开始。 　　几门课的考试需要复习，他已经一周没有去上过姜辞的课，但好在他们确定了关系，他可以光明正大留宿她家，不至于一周见不到人。 　　就是有时候需要回家一趟，免得阿秀阿姨担心他。 　　期末成绩前天刚出，杨一诺成绩不好不坏，除了英语的A，其他科马马虎虎至少也有B-。 　　容帆成绩一直很优秀，GPA很好保持在4分满分的程度。 　　栾云辉就有些偏科，虽然考进国交的人基础都不差，甚至能说很好，但化学和历史和语文都不是他感兴趣的课，成绩有些堪忧。 　　杨一诺被这话呛了一下，他咳了两声，“不是让他英语有什么就问我或者你吗？他之前也一直在上吗，不声不响的就冲刺了？” 　　“之前上个鬼，刚报的，总问我们他也不好意思。”容帆说，“听他说，他爸的意思是让他先上着，暑假的时候去夏校看看学校，差不多就要决定了。” 　　“唔。”杨一诺在耳机这头点点头，“你呢？” 　　容帆：“去年去了，不过今年打算再去一次，那小子一直求我，说一起去更好玩。” 　　杨一诺想起之前姜辞让他去夏校的事，现在突然有些遗憾决定的太早了，“确实，有小辉在肯定更好玩。” 　　容帆：“你怎么样，英国还是美国？” 　　杨一诺：“肯定是英国，不过机构这边的夏校我没报名。” 　　“是英国就行了。”容帆的声音突然有些远，随之而来一声瓶盖被扭开的声音，他接着说，“我和小辉目标都是伦敦，你看看你的，到时候我们还能住一起。” 　　脑中自动浮现出容帆讲到的和没讲到的场景，杨一诺笑道：“嗯，我也是想去伦敦。” 　　新的一局游戏刚开始，大门外传来一点门锁被按响的声音，杨一诺摘下耳机听了一会儿，对容帆说：“这把结束我就下了。” 　　容帆看一眼时间，知道肯定是那个姐姐回来了，他笑道：“大概你爸都没见过你这么乖。” 　　杨一诺嘁了一声，“放屁，我小时候可乖了。” 　　姜辞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正对着她在餐桌上打游戏，看到她的人先抬头笑了一下，他摘下耳机，眼睛分神出来追着她的身影：“吃饭了吗？我打完这把游戏就结束。” 　　姜辞走到他身后看了两下，是她不认识的游戏，他操控着人物走位灵活地释放技能，趁着空挡拉下她的身子吻了吻她的唇，“马上结束了。” 　　她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你好好打别分心。” 　　杨一诺：“没事，游戏不重要。” 　　容帆在那边气笑了，“喂，你的队友我还在呢。” 　　姜辞听到也笑了两声，“赶紧好好打。” 　　话是这么说，但杨一诺看着她进房间还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专心，第一个被对面队伍打死了，他啧了一声，骂了一句“靠”，他把视角切到容帆的角色身上，随着容帆还差一个人就ACE也渐渐进入了状态。 　　姜辞听到他骂人就知道他死了，想起他之前总是嘲笑她打游戏很烂的事，突然很想逗逗他。

第29章 重色轻友可耻

姜辞从房间里探头看了一眼客厅，杨一诺背对着房间，双手已经离开鼠标和键盘，盘起一条腿，一手拿着杯子，一边和朋友说战局情况。 　　阳台窗帘半拉，这个角度没有危险。 　　她脱下衣服，摸了摸手臂，装作毫无异样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手绕到他身前拿走了他的咖啡，随意道：“你死了？” 　　“是啊。”杨一诺随口一答，手往旁边一抬要去捞她，手臂至手掌上触到的滑腻感受让他一愣，他转头看她，“我靠……” 　　姜辞只穿了一条小内裤，一手撑着他的椅子，一手拿着他刚刚喝过的咖啡，扬眉笑着看他，柔嫩皮肤在灯下更显光泽。 　　脑中瞬间想起她身上种满了他培育的草莓的样子，热度从眼睛开始，经过大脑后迅速流向身下。 　　姜辞趁他还在愣神从他手下溜走，正巧容帆险险拿到ACE，一向稳重的人在耳机那头难得发出一声激动的叫喊，杨一诺头也没回，说了一句“牛逼”，也不知道是在说谁，没了和容帆复盘刚刚那一局的心思，不等对面说话便将耳机一丢，电脑一阖，走到她面前将人扛起就往房间的床上丢。 　　“你的游戏不要了？”姜辞躺在床上嘴角噙着笑看他。 　　“反正已经死了，”杨一诺很快脱了衣服压下来，喉咙深处干渴的痒意让他舔了舔下唇，“我也要死了，被你弄死的。” 　　“我怎么能弄死你？” 　　“有道理，那我来……” 　　——剩下的话渐渐消融在彼此的唇齿间。 　　两人胡闹一通，结束后杨一诺抱着人一起去浴室清洗，摸摸碰碰差点儿又要擦枪走火，被姜辞赶出浴室，吩咐他重新铺床。 　　杨一诺熟门熟路找到柜子里她的床上用品，熟练铺好后去客厅找遗落在餐桌上的手机。 　　手机上有容帆的几条信息，一边斥责他的敷衍一边无语他的重色轻友，最后一条写着周三见。 　　周三他们班组织了一场聚会，美其名曰进高三前的冲刺饭，说白了就是想一起玩而已，大家都知道。 　　杨一诺没那么想去，但暑假一直不出去也没意思，而且栾云辉去了，拉着容帆也答应了去，杨一诺想想，那就一起吧。 　　他的项目二因为和姜辞进展良好——虽然姜辞并不觉得是这个原因——中后期进度直接拉满，灵感和动力甚至辐射到了项目三，之前在姜辞出差的短短三天画的几张也得到了她的肯定。 　　六月刚到，他的进度和初春的时候相比有了超大跨度，只要在10月前把剩下的一个半项目都完成就好。 　　时间有了余裕，杨一诺的心思也随着暑假的来临而活跃起来。 　　他想要姜辞和他一起去，再不行，去露个脸也好，但姜辞怎么都不答应。 　　“你穿件卫衣，再扎个马尾，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杨一诺裸着上身躺在姜辞的大腿上，侧身用她的小腿垫着玩手机，说罢转过身看她。 　　姜辞只穿着小背心和内裤玩着手机，时不时抽一口烟，听完直直把烟往他脸上吹，“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大热天的穿什么卫衣。”也不睬他，把他的头推走，“热。” 　　“开着空调还热？”他把烟雾扇掉，摸到遥控器又调低了几度，坐起来将她放倒在他腿上，“这样呢？”不管怎样都想两人能贴在一块儿。 　　“还行。”姜辞调整了一下姿势，背过身，远离脸侧还散发着热气的大家伙。 　　“去吧。”他用手勾勾之前送给姜辞的项链，继续刚刚的话题。 　　“不去。” 　　杨一诺没忍住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犟呢。” 　　姜辞偏头瞄了他一眼，“你最好看看你自己再说这话。” 　　杨一诺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怎么，我那么乖。” 　　话音刚落便得到了姜辞丢过来的一个大白眼。 　　周二杨一诺去了一趟奶奶家，他爸前一天难得给他打了次电话，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以后让他有时间去看看老人家，杨一诺想了想，确实有段时间没去了。 　　奶奶家在老城区，他爸很早就想要给奶奶买新房子，让她搬出来，但奶奶不愿意，也不要请阿姨，说是就喜欢在这儿，自己都还能做事，而且有老邻居在不孤单，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杨焕炜没办法，只能依她。 　　杨一诺中午到了老小区，也没有提前和奶奶说，但仍然在楼下的小凉亭里看到和老姐妹打牌的奶奶。 　　围坐的老姐妹们一边摸牌打牌一边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往常杨一诺过去看两眼就要上楼，这次倒是在后面看了一会儿。 　　“小诺，”奶奶瞅了他几眼，“今天怎么来心情看我们打牌，不上去玩你的电脑啦？” 　　杨一诺笑了笑，“最近刚会打，来和老师傅学学技术。” 　　“哦哟，小诺奶奶的技术是真的要学学哦。”旁边的婆婆说。 　　“那是。”奶奶来了精神，现场开始了教学，一边打一边和他讲解，有时候还会让他说应该打哪张。 　　杨一诺亲身感受到奶奶到底有多厉害，终于明白难怪以前和奶奶过年，杨焕炜和姑姑都不太想和奶奶打牌。 　　一圈结束时间也已经不早，奶奶让杨一诺点了个外卖，祖孙俩坐在花圃边的椅子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外卖小哥送餐。 　　“你爸那个人哦，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忙忙忙，哪有你重要？和他说了多少遍也没有用。”说起杨焕炜，奶奶又没忍住这句话，但杨一诺也清楚，如果他爸真的能听进去，他小时候也不会经常见不到他，杨茵也不会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就去世。 　　杨一诺看着阳光透过树叶与枝丫在他的裤子上洒下斑驳的痕迹，用手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裤子，只是笑笑没说话。 　　奶奶知道孙子对自己儿子的意见，确实是杨焕炜没有做好，她不好多说，只能叹气。 　　“奶奶您叹什么气，咱们难得一起吃一餐垃圾食品，麻将又赢了点钱，还是开心点。”杨一诺反过来安慰她，外卖员正巧送餐到达，纸袋上鲜明的M记标志让奶奶还是露了笑。 　　“今天天气好，要不就在这儿吃吧。”奶奶说。 　　杨一诺：“我当然没问题，主要就看奶奶您。” 　　“嗐，我也没那么多讲究。”奶奶笑道。 　　他把一杯可乐倒了一半，又把冰块都挑走才递过去，惹得奶奶一阵小声埋怨，老小孩老小孩，杨一诺自己也被老小孩的模样逗笑。 　　吃着汉堡，奶奶突然想起来，“前面忘了问你，怎么突然会打麻将了哦？以前总让你学学看看都不愿意。” 　　“朋友教的，玩起来发现也还挺好玩。” 　　“女朋友哦？”奶奶试探道，“不然谁还能让你有这种心思。” 　　杨一诺安静一瞬，很快笑起来，连眉眼都不知温柔了多少，“是啊。” 　　奶奶高兴起来，“下次带回来给奶奶看看，放心，奶奶不是你爸那种顽固的人。” 　　“那您得先等着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她现在还不太方便和我见您。”杨一诺轻松道。

第30章 夏天当然要尽情玩耍

周三班里的聚会安排从下午开始，先玩一场密室逃脱，不想玩的可以直接晚饭唱歌宵夜一条龙。 　　栾云辉是个爱玩的，于是连带着他们俩的活动从下午就开始，约定好中午便和杨一诺在容帆家集合，到时间再一起过去。 　　上班时间容帆家里没别的人，杨一诺和栾云辉进门时容帆已经摆好了外卖的餐食。 　　容帆看到杨一诺就是一声冷笑，对栾云辉说：“上次我们打瓦，姐姐一回来他开始就被爆头，我一个人ACE整局赢了以后他居然直接光速下线。” 　　杨一诺假作无辜：“我不是夸了你一句牛逼。” 　　“我可都听到你们说话了，谁知道你是在和我说还是在和姐姐说。” 　　“你们居然背着我一起打瓦！”栾云辉控诉，“下次让你们看看我超carry的盲狙能力。” 　　“喂，重点是这个吗？”容帆无语。 　　杨一诺大笑起来。 　　饭后容帆拿出PS4和栾云辉在客厅继续玩AWAYOUT，杨一诺歪坐在单人沙发上吃着冰西瓜，时不时看看手机。 　　“所以我就是喜欢来容帆家，被伺候的太爽了。”栾云辉喝一口冰可乐。 　　冰可乐，西瓜，空调，游戏和伙伴，这才是属于他们的暑假和夏天真正的样子，补习班统统都消失吧！ 　　“群里有没有说什么？”容帆没有理会栾云辉的不敬，在游戏的剧情间隙问道。 　　“有些人已经往店里那边去了，他们一起去吃的午餐。”杨一诺划拉两下屏幕。 　　栾云辉转头，“我们什么时候时候去？” 　　杨一诺和容帆对视一眼，容帆说：“踩点到吧。” 　　两人玩了一会儿，容帆看杨一诺无聊的样子，从房间拿了switch出来抛给他，“你买一个和姐姐一起玩游戏吗，还能促进感情。” 　　“也能伤害感情。”栾云辉接话。 　　“那是你。”杨一诺幽幽瞥他一眼，想了想说，“但是她不喜欢玩游戏。” 　　容帆说：“双人成行，superbunnyman什么的，那么多游戏，找一个玩玩试试。彼此爱好互相了解一下，多好。” 　　栾云辉在旁边吵吵闹闹道容帆什么时候变成了感情专家，杨一诺听着若有所思。 　　三个人踩点到达密逃店的时候，约定好的同学还有一两个没来，等了五分钟才终于到齐。 　　杨一诺几人和其他男生要不是一起打球的，要不就是一起玩过游戏的，交情都不错；他虽然和几个女生没讲过几句话，不过大家都惯是爱玩的，也还算熟。 　　倒是梁安潼，平常看着挺安静的一个人，这次居然也一起来了，还有一个好像和她玩的还不错的女生，他忘了名字。 　　栾云辉看到梁安潼很惊讶，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讲起了话，于是容帆和杨一诺顺理成章坐在了顺下来的位置。 　　杨一诺听了一耳朵，这才想起梁安潼的好友叫陈舒晨。 　　几个女生虽然也有胆大的，但架不住其他男生想要冲的心情，于是站位安排成了夹心式，容帆脑子好使，和另一个男生打头阵，栾云辉被嫌弃的放在中间，杨一诺被安排在最后包尾。 　　为了照顾梁安潼和陈舒晨，这次密逃选的并不是特别恐怖，杨一诺不是第一次玩，但也不经常玩，对恐怖的接受程度自认还算可以，结果开始没多久就时不时被陈舒晨的一惊一乍和尖叫吓一跳，连带着整个队伍都有些紧张起来。 　　陈舒晨是真的害怕，被梁安潼叫来作陪，又是第一次玩密逃，她胆小，一关灯就闭上了眼睛，却架不住旁边不时发出的一些声响和动静，被吓的发出真挚的尖叫。 　　紧紧握着梁安潼的手都还不够，杨一诺用手臂护了几下，实在没办法，把栾云辉叫到了后面让她抓着。 　　几个小时后出来，陈舒晨已经满头大汗，脸色也苍白好多，但回到明亮世界让她大大呼出了一口气，很快将里面痛不欲生的可怕记忆丢至一边。 　　也多亏她，大家都觉得这一趟来的很值，惊悚程度和有趣程度并行增加，几个女生还大力邀陈舒晨下次再一块儿来玩，不过被她拒绝了。 　　到了吃饭的餐厅，来的同学很快多了起来，气氛到了以后，唱歌的安排也很快提上，几个胆大的还偷偷点了酒，不过没一会儿，偷偷便成了光明正大。 　　包厢里鬼哭狼嚎的，栾云辉声音也很明显；宽大的大理石台面上放着啤酒可乐奶茶果茶，喝什么的都有。 　　明明明年才要毕业分离，甚至到了大学还有可能继续做同学，但或许是因为分开的时间渐渐能看得见头，年轻人总是闲不住的，于是抓紧一切时间珍惜这一段难得的关系。 　　杨一诺只在中学的时候和一些人玩过几次喝酒的小游戏，酒也只是以前杨茵还在的时候，偶尔会能得到许可，陪她喝个一杯两杯红酒，他没想到容帆是个能喝的，甚至对那些小游戏也还颇擅长，十五二十就不说了，数7和大话骰混着玩儿，差点把杨一诺喝醉。 　　他一直知道容帆脑子好使，但好奇心还是上来了，想看看容帆到底有多会玩。 　　杨一诺摇了几下骰蛊，眼角扫了一圈围着坐着的几个男生女生，和坐在他下家的梁安潼：“8个3。” 　　很保险的叫法。 　　他本想从10开始叫，但没办法，梁安潼不会玩，总得留点余地。 　　容帆坐在他上家，轮到容帆的时候已经被叫到了10个6，容帆扬眉，轻松叫了一个13个1。 　　一起玩的6个人，如果容帆手里是豹子，他手中没有1的情况下，剩下4个人也必须要有7个1才行。 　　虽然比较微弱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若是他继续喊，别人不开他，有很大可能会开到梁安潼。 　　杨一诺没怎么犹豫：“开。” 　　容帆打开骰蛊，果然是豹子，但其他几个人加起来也就才9个而已，杨一诺略略安心，没想到转头一看梁安潼面前，正正显示着4个大红点。 　　杨一诺一口气差点没顺下去，新手buff的光环他居然忘了。他懊恼的拿过杯子，将里面一半的啤酒一饮而尽后起身：“我认输。” 　　容帆也笑着退到一边，问道：“怎么样？” 　　“容神，我甘拜下风。”杨一诺倒了一杯果茶，想缓解缓解喝的急而有点上头的酒意。 　　“没问你这个。”容帆给他拿来一些水果，“头晕吗，要不要撤？” 　　杨一诺看了眼手表，本来只是顺便来玩一玩，没想到也已经玩到了11点。 　　“还好，不过的确也要撤了。”杨一诺说。 　　容帆伸手，“手机借我一下。” 　　“怎么？”杨一诺把手机解锁递过去。 　　“发个信息。”容帆嘴角挂着笑，低头捣鼓起手机。 　　杨一诺偏头一看，屏幕上是他熟悉的头像和聊天框，他一把握住手机，“干嘛，别和她说些七七八八的。” 　　“就是让姐姐来接一下你而已。”容帆耸耸肩，“不然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第31章 是姐姐又不是姐姐

夜晚的马路比白日空旷安静太多。 　　已经快要凌晨，明天还是上班日，路上车不算多，双向八车道的快环开着舒适惬意，时不时还有深夜飙车党，引擎的轰鸣声飘忽而过，宣告着这是属于他们的午夜时光。 　　当然，第二天的罚单也属于他们。 　　姜辞开着车，感觉却不太好。 　　躺在床上看电影的惬意时间，她也正好到了带着些倦意正想睡觉的时候，却被一通电话扰乱了睡意。 　　几条信息还不足以让姜辞果断抛下舒适床铺出门，还是过了几分钟的一通电话终于让她投降放弃。 　　夭寿的，那小孩果真就是来克她的。 　　姜辞认输的叹了口气，减慢车速，打着转向灯拐了个弯，渐渐看到了街边站着的几个人影。 　　杨一诺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很快拿了东西出了包厢，栾云辉玩嗨了，让他们先走，容帆背着包走在杨一诺身旁，一手拿着手机还在点着。 　　杨一诺又瞄一眼，拆穿他：“你就是想看她长什么样吧。” 　　容帆笑笑不说话。 　　两人走到外面，杨一诺买了瓶水抛过去，“她说什么，来吗？” 　　他装作自然，但容帆早就看出了他隐含的期待，接过水，把手机递还过去笑道：“在路上了。” 　　杨一诺眼睛一亮，很快装模作样的打开水喝了两口，“我自己回也完全没问题，你这样麻烦她，回去我会被骂。” 　　“别装了，”容帆肘击他一下，“被骂还不是甘之如饴？” 　　杨一诺笑了两声，“那等一下我再冒着被骂的风险，求她送你回家。” 　　容帆：“好兄弟，我很期待你被骂的样子。” 　　梁安潼和陈舒晨走到路边的时候，正好和从洗手间出来的容帆碰到。 　　容帆问：“你们怎么走，叫车了吗，还是家里有人来接？” 　　梁安潼：“我叫车，橙子家里人来接。” 　　杨一诺走到容帆身边，“半夜一个人有点危险，不然拜托陈舒晨送你吧。” 　　陈舒晨抓着梁安潼的手认真道：“就是啊，我和我爸说过了，他说没问题的。” 　　梁安潼犹豫道：“可是我家和你家不顺路，会很麻烦你们……” 　　陈舒晨：“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开车的，安全第一！” 　　容帆点点头，“安全第一。” 　　梁安潼不好意思，抬头对上杨一诺眼睛，他也正看着她，没说话，但他的想法不言而喻。 　　她很快移开视线，紧了紧被陈舒晨抓着的手：“谢谢橙子。” 　　杨一诺靠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容帆陪着两个女生站在旁边一些的地方，姜辞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懒散的身影，长腿无处安放的随意摆着，认出她的车牌很快站了起来。 　　姜辞开了锁，又降下车窗，“赶紧的，如果被罚钱了我要找你。” 　　“双倍给你。”杨一诺站在门边，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来接她的原因，很想摸摸她，还很想吻她。 　　他的手不自觉握成拳，“我还有朋友一起，可以送他回家吗？” 　　姜辞一愣，想到之前打电话的那道年轻的声音，莫名有些紧张，但还是答道：“当然。” 　　他过去一会儿才又一个人过来，手搭在车沿上，“还有两个女生在等家长，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吧。” 　　姜辞点点头，路边有不能停车标识，她开到一旁昏暗的小道里停下，杨一诺走过来，姜辞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不解，“要喝水？我车上没了。” 　　“不要，”杨一诺固执的摊着手，等着她不确定的慢慢把手伸过来，他反手握住晃了晃，笑道：“就是想和你牵手。” 　　他笑的可爱，也让姜辞生出一点想吻一吻那张笑脸的想法。 　　她皱了皱鼻子，轻轻挣了一下，“要被看到了。” 　　握着的力度微微加重，“不会。” 　　梁安潼看着不远处侧对着他们靠着车的人，只见过两次的神情从他的侧脸清晰传递，驾驶座上的人看不分明，但直觉告诉她，应该是那个人。 　　她吞咽一下，压下紧张，开口问容帆，“……你们打车回去吗？” 　　“嗯？”容帆也看着那边，听到问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不是，阿诺家里人来接。” 　　她偷偷做深呼吸，害怕过快的心跳声被容帆发觉，“他爸爸吗？” 　　“嗯……”容帆略略思考一瞬，轻笑一声，“他姐姐。” 　　陈舒晨爸爸很快也开车来到，凯迪拉克刚好停在姜辞车右前方，容帆跟着梁安潼和陈舒晨一起走过去，杨一诺站直了身子，转身看着他们过来。 　　梁安潼经过黑色昂科威，视线假作不经意的滑过驾驶座的人后微微一愣，却很快慌乱回神，和两人低声道别后跟着陈舒晨上了车。 　　她叫了声“叔叔好”，便一直抓着陈舒晨的手不放。 　　只是匆匆一眼而已，可是那个人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她相信自己见过。 　　当初他说是送给表姐，可是送给表姐的礼物需要笑的这么开心和温柔吗？ 　　她知道那个人比他们大一些，但从来没有去细想过那个人的相貌。 　　她想象不出来他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 　　可是刚刚那一眼，却让她一晚上紧张又抑制不住雀跃的心情全部跌落成痛苦。 　　那个能让他认真询问会喜欢什么礼物的人，能让他露出这种模样的人，能让他在这个年纪就想结婚的人。 　　比起知道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更痛苦的，大概就是看到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以及在那个人面前展现出来的平常完全没看过的模样。 　　他们什么出格的动作没有，但相爱的人何须用动作表达依恋与爱。 　　交互的眼神，相握的双手，挂在唇角的浅笑，甚至是氛围—— 　　脑中突兀想起一句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他让你中了毒，可他却不是你的解药，而你还在为这副药奋不顾身。” 　　梁安潼自觉并没有到奋不顾身的程度，可是此刻心脏真实的痛苦，她只能通过放轻的呼吸才能缓解。 　　这些都在提醒她，她确实是中了毒，甚至比她以为的更深。 　　可她明明比他们大，他们还只是学生，这怎么可以？

第32章 浴室除了洗漱还能干什么

“姐姐好。”容帆微微弯腰，笑着同姜辞打招呼，“麻烦姐姐了。” 　　电话里的声音转化成了真人，和杨一诺差不多的身高，比姜辞想象中的更有礼和谦逊，原本微微忐忑的心情平复，她也笑道：“没事。” 　　“你别看他装模作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不要被骗了。”上了车说了地址，杨一诺开始打起小报告。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容帆嗤笑，和姜辞告状，“姐姐，刚刚阿诺和我说，如果想拜托你送我回家的话会被你骂。你说，把人说的这么凶，是什么毛病？” 　　“喂，你刚刚明明还说很期待我被骂的样子。” 　　姜辞开着车，听着两个男生的拌嘴只觉得好笑又新鲜。 　　杨一诺鲜少在她面前露出这副满是学生气的模样。 　　假作的成熟和偶尔的不甘，构筑了大部分的他在她面前展现的形象，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在她心里的重量和情感，只是姜辞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存在让他没办法像其他小孩谈恋爱那样，肆意撒娇，放声大笑。 　　而现在不一样的他，让姜辞略略放下一点对自己唾弃。 　　不算是公开场合但也并非密闭的空间，身边是恋人和好友的第一次见面，稍早些时候喝下的酒精好像也开始发挥余热，杨一诺难掩内心深处的激动和兴奋。 　　随意开着玩笑，被容帆讲一些平常自己并不会说给姜辞听的事，然后回嘴或者互相吐槽——放在之前，甚至是白天清醒的他身上，这些都是绝对不会想让她看到和听到的。 　　可是现在就这么毫无负担的统统让她见到了。 　　明明都是些孩子气的对话，明明都是些毫无营养的日常，明明都是毫不成熟也不可靠的模样—— 　　明明，应该要担心的。 　　杨一诺偏头看向开车的姜辞。 　　她偶尔说一句话，或是让容帆得到言语攻击他的把柄，或是让两人的斗嘴更往幼稚的方向去。 　　此刻她的嘴角还挂着刚刚听容帆说到上学时候他们的糗事残留笑意的弧度，眉眼都弯了起来。 　　带着些坏心思的样子哪儿有一点和他们有年龄差的成年人模样。 　　原来被好友和恋人一起埋怨取笑是这样一件让人幸福的事情吗，他恍惚想着。 　　杨一诺的手蠢蠢欲动，想摸她的腿，又想牵她的手，但容帆还在后面坐着，他收回视线，半是遗憾半是玩笑的对容帆叹了一句：“你好烦人。” 　　容帆还没讲话，他的腿就被拍了一下。 　　“不要这样讲话，虽然你可能是开玩笑，但听到的人也会有点受伤的。”姜辞瞥了他一眼。 　　“噢，以后不会了。”杨一诺乖乖应答，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很快躲开了来。 　　容帆在后排数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路灯悄悄偷笑，眼观鼻鼻观心，不去注意前座那两个人毫无作用的掩饰。 　　终于回到家已经要1点，姜辞赶着还想要黏黏糊糊的杨一诺进了浴室，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换了睡裙，去厨房给他倒柠檬水，哪成想没过多久便听到他叫她。 　　姜辞拿着他的杯子走过去，存了一肚子牢骚准备对他发，却看到一颗脑袋从浴室探出来，潮湿的头发和潮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一肚子话统统都咽回了喉咙里。 　　微薄的热气从他背后蒸腾而出，好像也这样迷了她的眼睛和心。 　　看到漉漉的可怜小狗谁能不心动呢。 　　“……怎么？” 　　杨一诺不答，只是伸手接过杯子，一边仰头喝掉，一边拉着姜辞进到浴室，手臂上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至地上，溅成看不见的小水滴。 　　他身上的毛巾在腰上松松围着，但没有遮住让她爱不释手的肌理线条，以及掩盖不了的胯下挺翘的一根。 　　姜辞被他的腰腹吸引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杨一诺很快喝光的水杯早已放在了洗手台一边。 　　杨一诺搂着她的腰，手向下滑至大腿根，微微一使劲便将人抱至台面。 　　睡裙外的皮肤碰到的台子并不冰凉，姜辞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的另一条毛巾铺在了上面。 　　眼看着他在她面前蹲下，比自己大了不少的手掌触摸上大腿肌肤，将睡裙边沿往上推开，顺势抚上腿心的手指也顺理成章。 　　多亏回家前他的可爱和刚刚出浴美男的乖巧诱惑，姜辞也一下来了兴致。 　　内心期待着，身下那张小嘴微微开合，很快氲湿了那块小小布料。

第33章 浴室里还能吃肉[H]

“好可爱，是小熊。”杨一诺轻轻笑道，手下墨绿色的棉质小内裤，还有着小熊的可爱图案，拨到一边后，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穴口就这样印入眼帘。 　　被注视着，那张小嘴贪吃似的张合了几口，很快清透的湿意便从深处溢出。 　　他手指弯曲剐蹭两下，感受到吸吮的力度，抬头看着姜辞开心道：“它在咬我的手指。” 　　好像第一次收到喜欢的玩具的小孩。 　　他可爱的模样让姜辞只想将他紧紧抱紧怀里揉捏，可是比之更甚的是从内心蔓延开来的痒。 　　她呼吸稍沉，“你喝醉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杨一诺摇头，“我没有喝醉，是你今天特别可爱才对。”他的手指在穴口外侧摸摸按按，时不时碰到阴蒂，便会刺激得她一颤，“你看，这里也好可爱。” 　　平常的他哪里会这般摇头乖乖回答她的问题，姜辞终于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按着他的手指往里探。 　　她轻声诱惑道：“里面更可爱……” 　　“我知道。”杨一诺轻哼一声。 　　他一手压着她的屁股，一手跟着姜辞动作随意按了一圈，手指感受到的水意越来越满，时不时轻颤的身体，不满足的软肉吮着不放他离开。 　　黏滑的液体从瑟缩的粉嫩穴口漫了出来，要落不落的挂在他的手指根部。 　　杨一诺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拔出手指，很快埋头到她双腿间。 　　舌头伸进那张小嘴里便得到了热切的欢迎，紧紧裹着好似要他往更深处去，他双手都按住她的屁股，让自己能和她接触得更亲密。 　　在炙热呼吸凑到腿根时，姜辞便已经绷紧了大腿，舌头柔软灵活又带着温度，在穴里好像毫无章法的到处乱窜，可他又好像是故意似的就是不碰能让她舒服的点。 　　姜辞伸手复上他的脑袋，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吹干，被他捋在脑后的一些头发掉了下来，却挡不住他好看的脸庞。 　　而此刻那张脸一半埋在她的身下，认真舔着她的穴，喝着她的水。 　　低头看着这样的场景让姜辞浑身发麻。 　　好像感受到她的不专心，杨一诺收回舌头，张嘴包着她穴口突然大力吸吮，好像要将她身体里的水都要喝光。 　　“啊——” 　　大腿控制不住的夹紧他的脑袋，很快又一股淫水从深处喷洒而出，被等待已久的杨一诺全喝进了嘴里。 　　啧啧的吸气声和咕嘟咕嘟的吞咽声都让脑袋上的手抓得更紧，杨一诺站起身，将浴巾扯掉，胯下早已胀得生疼，跳动着等待着进入她温暖的巢穴。 　　“我要进去了。” 　　没等到她从高潮中反应过来，他扶着自己的阴茎直直挺入小穴。 　　“等……嗯啊……”姜辞挺起腰，全身不受控的颤抖着。 　　粗硬的东西熨烫到了穴内麻痒的每一点，她本来以为高潮就已经是最后，可是被他这样强硬地干进来，高潮好像没了终点，随着他的每一次肏弄，舒爽到灵魂都要出窍的冲击让她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脖颈。 　　“在高潮的时候进去的话，里面就会夹得更紧啊。”杨一诺喘息着，抓着她的屁股大力耸腰，将阴茎喂进她身体更深的地方。 　　没有了那层东西，肉贴肉的感觉更加强烈的直击大脑。 　　小小的浴室全是噗嗤噗嗤的声音，姜辞已经分不清，是满是雾气的浴室让她感到缺氧，还是只是因为他才让她如此神志不清。 　　生理性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姜辞双手下意识抓挠他的肩背，却惹得杨一诺更沉捣进她的穴里。 　　他掌着她的小屁股将人抱起来，重量加到身体上，那根东西好像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方。 　　“唔……好舒服。”被裹紧的龟头处传来强烈电流，鸡巴颤抖起来，阴囊一阵收缩，杨一诺缓了一会儿，才将那股要射的快意忍住。 　　他抱着她走回房间，淅淅沥沥的水从两人交合的股间滴落，洒了一路。 　　杨一诺抽出阴茎，将人放在床上翻了个身，抬起她的屁股，灼热的吻从汗湿的颈项一点点走到腰背处，。 　　“啊……”姜辞脸埋在被子里，却挡不住口中发出的呻吟。 　　他硬热的东西抵在她的股缝，不甘寂寞地跳动着，她扭了扭腰，去蹭他，“进来……” 　　“你啊……”杨一诺重重咬了一口她的蝴蝶骨，直起身，从柜子里摸到套子咬开戴上，双手扯开她的穴口，挺身狠狠肏了进去。 　　“你就会引诱我……”他哑声埋怨。

第34章 谁才要乖一点[H]

后入的姿势很深，也能让他进到平常不容易进到地方，不论是趴在床上还是站在地上，都是姜辞觉得最爽的时候。 　　杨一诺也发现了。 　　虽然因为喝了一点酒，反应和平常比有些迟缓，但每每他挺腰插进去，不管轻重，她都会给出让他心痒的反应。 　　杨一诺顶着她舒服的那一点慢慢厮磨两下，她喉咙深处便会发出软绵的哼吟，穴内软肉也紧紧箍着他不让他走。 　　但是相比起后入，他更喜欢能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姿势。 　　杨一诺停下动作喘了两下，手上揉着她软弹的臀肉，一会儿用力一会儿拉开，阴茎也感受到他的动作跟着收缩。 　　“嗯……”姜辞发现他停了下来，虽然东西还在里面，满满撑开甬道里每一寸褶皱，但空虚感渐渐发散，她自己摇了摇屁股，收紧腰腹去套弄他的阴茎。 　　“唔……”杨一诺闷哼一声，呼吸停止一瞬，掐着她的腰胯将被裹得湿漉漉的鸡巴抽到穴口处，不等她反应又狠狠按向自己，同时大力挺胯操弄了几十下，发泄被她诱惑到的心动。 　　在姜辞再次达到一次高潮，自己也泄过一次后，杨一诺将人翻了过来，放慢了速度悠悠顶进去，不疾不徐享受起这个过程—— 　　她被欲望薰得汗水蒸腾的红润脸庞，微红的湿润眼角，细声呻吟的微微张开的小嘴，随着动作晃动的嫩白胸乳…… 　　无一不让他沉醉在这场性事里更深。 　　成熟的或是不成熟的模样，她都让他看得清楚明白。 　　虽然有不太顺利的前期，还有让他讨厌的前男友，但杨一诺此刻觉得那些都无关紧要了。 　　他喜欢她，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现在一切都好。 　　等他申上了大学，他就能和她一起光明正大的去更多地方，见更多朋友，还能带她去见奶奶，去见他爸。 　　他也会好好画画，好好上课，毕业前也一定能顺利过渡到工作模式，养活自己和她，让她不至于这么辛苦。 　　就是上学的时候，如果她还在国内、在这里上班，他们就要异国了。 　　这不行，他不喜欢她和他相隔那么远，分开那么久。 　　最好能在20岁的时候就结婚，那时候她也没到30，不会让她的家人朋友觉得奇怪。 　　不过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想想，和她好好讨论一下……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久久没有安静下去。 　　不是自己的铃声，姜辞扭了扭腰，看着身上好似没听到声音的人，哑着嗓子懒懒道：“电话。” 　　杨一诺好像这时才听到声音，手胡乱摸到被子下的手机，看也不看便挂掉。电话很快又不依不挠打过来，杨一诺皱着眉瞥了一眼，是栾云辉。 　　“接吧。”姜辞高潮了几次，身体早已餍足，还陪着他只是因为难得见他如此乖顺又直白的模样罢了，此时看到他电话一直在响，便起了休息的心思，撑着床要离开嵌入身体的东西。 　　杨一诺却不依，拽着她的腿不让她跑，“不要。” 　　他不顾电话铃的喧嚣，压着她往里狠狠顶了几下，在她耳上咬了咬，轻声道：“你别出声，乖一点。”不等她反应便接了电话。 　　栾云辉喝醉了酒，在那头不知怎么听说了有姐姐来接杨一诺的事情，一边呜呜假哭，一边哇哇喊着偏心，不让他见见姐姐。 　　杨一诺只是笑笑，说些似是而非的敷衍话，另一只手轻按在姜辞的小腹处，下身缓缓磨她濡湿软滑的小穴。 　　姜辞咬着被子忍着沉沉呼吸，怒瞪身上带着坏笑的人，而他还有闲情伸手抚上她的脸想以此安抚她。 　　姜辞被他这种在奇怪事情上游刃有余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爽。 　　他是故意的！到底谁才是要乖一点！ 　　而且他一个小屁孩，凭什么是她要担心被听到？ 　　她偏头抓住他放在自己侧脸的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他的手很大，和他的人一样，瘦长却有力，伸展开来几乎能罩住她整张脸。 　　眼看着他的手指下意识收拢，说到一半的话突然断在了嘴边，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姜辞得意的笑了笑。 　　不记得从哪看来的一些没用的知识说，人的无名指最为敏感。而这没用的小知识，今天终于能有机会去证明自己的有用。 　　麻痒的感觉从无名指的指尖开始，跟着她的舌尖从指缝，一直到手掌，她的眼睛还带着挑衅的笑，可是在杨一诺眼中只感受到了媚意与诱惑。 　　耳边电话里栾云辉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姜辞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心里轻笑，却突然感受到甬道里本就蓬勃的那根大东西，跳动着又涨大了一圈，他还下意识的往里顶了顶。 　　她舔弄他手指的动作一顿。 　　在逗他的同时，一些饥渴感也被他的反应勾了出来，已经被撑到微微泛白的穴口瑟缩着，被他这么一顶，身子颤抖着绞紧了他。 　　“嗯……” 　　“下次再说，我先挂了。”杨一诺看着她颤抖的模样，在呻吟声被那边听到前毫不犹豫的挂了，他很快将手机丢到一旁，俯身撑在她耳朵旁，牢牢盯着她。 　　“你高潮了？” 　　姜辞有些不好意思的丢脸，撇开头，“……谁让你突然变大的。” 　　却被他扭着脸转过来，看进他的眼睛里。 　　“因为你挑逗我。”他的话里有暗藏的开心。 　　她小脸一红，“我才没……” 　　剩下的话已经统统被吞进了杨一诺的肚子里。

第35章 敷衍会打击积极性

早上姜辞醒来的时候腰酸疼得不行，但上班的闹钟已经按了两次，再不起床就真的要迟到。 　　昨天半夜去接他还不够，回到家还连着做了两次。 　　两次是他射了两次，而她已经高潮了好几次。 　　姜辞揉着腰，看着床的另一边难得现在还没醒的人，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被子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两脚泄愤。 　　杨一诺被她踹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懒懒问道：“要出门了？” 　　“没有！”姜辞愤愤地又锤了他几下才下床，“困死了，都怪你。” 　　“你昨天晚上也没说不行嘛。”杨一诺打了个哈欠，起身找了条裤子穿上。 　　姜辞皱着眉从浴室出来，满是泡沫的牙刷头指着他，“没说不行就是行？你这句话最好别让我听到第二次。” 　　杨一诺举起双手，“我错了，都怪我。” 　　姜辞这才满意，转身回去继续刷牙。 　　她本以为他起来只是送送她，没想到洗漱完杨一诺也和她一起出了门。 　　“去做项目？”姜辞系上安全带。 　　杨一诺：“嗯。怎么样，是不是很努力？” 　　“不错，加油。”姜辞夸道。 　　杨一诺点点头，“可以，很敷衍，成功打击了我的积极性。” 　　这句话成功把她逗笑，在出了地库后等的第一个红绿灯，姜辞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头，“夸你，继续保持。” 　　杨一诺摸了两把，满意道：“行，又有动力了。” 　　姜辞过了几天才想起来问杨一诺，那天去接他们俩，他和容帆怎么说的她。 　　“姐姐啊。”杨一诺低头画着画，头也不抬。 　　姜辞有点怀疑，“你们俩认识那么久，他不知道你有没有姐姐吗？” 　　“知道，这年头，大家不都有几个亲戚。” 　　虽然是这样的，但姜辞还是有些不放心，“之前也没听你说过，现在突然联系，大晚上还去接你，不奇怪吗？” 　　杨一诺当然不会现在就把容帆已经知道他俩关系的事说出来，抬头的间隙，脑子很快想到应对的话：“不奇怪，我说我姐姐之前在国外，最近才回国。” 　　他顶着姜辞半信半疑的目光，继续编道：“我和我姐姐关系特别好，所以半夜来接我才不会被骂，也不会被告诉给我爸。” 　　姜辞想了想，迟疑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番说辞。 　　杨一诺在心里偷笑不止。 　　比他大好几岁还能被这么简单的敷衍话骗过去，真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可爱。 　　当然，不管她有没有被他骗到，她都还是可爱的。 　　心情好，创作欲也满溢，他本人也认真在做项目，姜辞为了奖励他听话，几次于琪的麻将局都带了他一块儿去。 　　于琪心里门儿清两人进展和关系，虽然表面默不作声，但是揶揄的表情和动作没少在杨一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姜辞做。 　　姜辞虽然假作坦荡，但还是常常被她弄到脸红。 　　麻将局除了他们仨固定组成人员以外，其余一至两个牌友并不固定，至少杨一诺就没见到重复的。 　　当然，次次没有柯林，杨一诺心里还是暗暗庆幸。 　　于琪做自媒体的，人缘好自不必多说，只是杨一诺没想到，居然也能在于琪的麻友里碰见自己也认识的人。 　　还是定的上次的地方，姜辞和杨一诺在路边正巧碰到了于琪，两人等着她停好车这才一起上去。 　　“你一个人？”姜辞问道。 　　于琪看了看手机，“人已经在里面了。”话语间有些兴致勃勃的，“他的牌技虽然比我好，但是运气特别臭，以前打牌还总是给我放炮，明明都快胡了。” 　　姜辞笑道：“那之前怎么不找他，于童子。” 　　于·散财童子·琪：“他最近才刚出差回来，不然我也不找别人了。” 　　杨一诺在一旁接话：“怪不得之前都是不一样的牌友，原来是在找谁比你牌技更差。” 　　话闭便得到于琪一瞪，她揪着姜辞，手在她腰窝处点着，“管不管着点啦，你这个小朋友无法无天了要！” 　　姜辞笑着扯着杨一诺要躲她的毒手，被于琪不依不饶的追着戳了一路。 　　三人笑着打开包厢门，里面的人声音便到了：“大小姐，你总算来了。” 　　是一道男声。 　　那人坐在面向包厢大门的方向，于琪一听到便撇着嘴上去戳他的手臂，姜辞打了声招呼，说了句不好意思，那人笑着摇摇头，于琪这才想到给两人介绍。 　　杨一诺走在最后，关好门这才坐下，位置刚好是男人对家，抬头便正正和那人对上了视线。 　　两人皆是一愣。 　　起初只是觉得这人眼熟，直到那人开口叫了声“小诺”，杨一诺这才想起来。 　　他收起笑容，眉毛不自觉一皱，很快便又恢复。 　　“……金洋叔叔。”

第36章 学生不应赌博

完了。 　　姜辞在听到杨一诺叫出叔叔的时候，搭在扶手上的右手不自觉狠狠抓紧，脑中迅速回忆进来前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动作、表情是不是有什么破绽。 　　她下意识垂下了视线，全身都被这两个字裹挟着有些无法呼吸。 　　可此刻的状态太不自然，她强作无事想去看那个叫金池的男人，可是抬眼的时候却还是下意识地先看向了于琪。 　　于琪好像一直在看着她，对上视线的瞬间，她的担忧让姜辞心里的感受突然沉重到无法承受，想逃离的心情在此刻达到顶峰。 　　桌下的交迭的双腿动了动，掌心被不算长的指甲突然用力嵌入，些微的疼痛将她愣怔的精神唤回一些。 　　但是他还在这里。 　　杨一诺还在这里。 　　她比他大，她不应该，也不可能让他独自面对这样的情况。 　　“诶，你们俩认识吗？”于琪先出了声，对金洋道，“你好老哦，我可是被叫姐姐的。” 　　她委婉岔开了话题，让金洋的注意力不会太放在姜辞身上。 　　金洋挑眉笑道：“我本来就比你大啊。”但是话题很快又转回到杨一诺身上，“倒是小诺你，这两个姐姐谁带你来的，学生可不能赌博啊。” 　　杨一诺也跟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微笑：“我已经成年了，而且我这也是在学习国粹而已。” 　　姜辞暗暗顺了呼吸和心跳，尽量自然的接话道：“一诺是我的学生，他在准备申请英国大学艺术系的作品集，现在进行的项目主题是麻将，所以我就带他来实地考察一下。” 　　“我听弟弟说家里人不打麻将，我喜欢打啊，就让姜辞带弟弟来了。早知道你认识弟弟，天天就找你了。”于琪跟着补充了一句，还皱了皱鼻子。 　　杨一诺余光一直注意着姜辞，对她已经太过熟悉，她的一些微小动作和表情根本瞒不住他。 　　初初看到金洋，他确实有些吃惊。 　　金洋曾是妈妈杨茵的朋友兼同事。 　　他年纪比杨茵稍小，做过一段时间杨茵的助教，杨一诺小时候时不时跟着杨茵去学校的时候，金洋常常关照他。 　　杨一诺从小便讨人喜欢，金洋也不例外，吃的喝的自不必多说，时不时还会带杨一诺去疯玩，杨一诺当然也记得这个叔叔。 　　只是父母都是酒店管理行业内的大拿，金洋对杨一诺的未来充满期待，所以杨一诺对金洋的印象，还有着总是问他酒店的东西、有点烦人的叔叔这一点 　　不过后来他去美国上了学，见的便少了。 　　杨茵生病后，金洋也常来看望，只是彼时学校少了杨茵，很多工作交到了他的手上，杨茵知道他辛苦，也让他少来。 　　葬礼的时候好像便是记忆里的最后一次，距离现在也已经过了一年多，不怪杨一诺没想起来。 　　这些倒也没什么，但是因为杨茵的关系，金洋与杨焕炜也认识。 　　杨一诺倒不担心金洋和杨焕炜说什么，或者杨焕炜和他说什么，他只担心杨焕炜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和姜辞说什么。 　　金洋听罢有些吃惊，只是冲于琪笑了笑，向杨一诺问道：“你不学酒店了？” 　　杨一诺：“不学。” 　　金洋追问：“你爸也知道吗？” 　　杨一诺垂下眼睑：“他知道。” 　　金洋沉默一会儿，又很快笑道：“学艺术也挺好的，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杨一诺点了点头。 　　姜辞和于琪面面相觑，安安静静地不敢随意出声。 　　金洋没有对姜辞带杨一诺出来玩的事多作评价，玩乐间也还是用对待朋友的轻松态度面对姜辞，只是因为金洋和杨一诺的相识，姜辞一整个麻将局都谨慎着说话和动作，仿佛考生面对着监考员，不敢作出一点出格的举动，三个小时下来只觉得头昏脑涨。 　　包厢时间还没到，她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带着杨一诺走了。 　　刚进电梯便收到于琪的道歉信息，姜辞回复完，垂下手的瞬间杨一诺便牵住了她的手。 　　“你还好吗？”他紧了紧她的手。 　　“嗯。”晚上10点的时间，姜辞深呼吸了一口夜晚的人间烟火气，这时才有了些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回家吧。” 　　杨一诺低头看了她半晌，没发现她的异样。 　　“好。” 　　深城不算很大，但也绝对不小，两人的关系是这般样子，她早就应该做好会被认识的人看到的准备。 　　这次她应该感谢，好在，好在不是直接面对他父亲。 　　可若是真的碰到他父亲，姜辞不知道自己是否就能拥有足够的勇气和底气。 　　姜辞躺在床上设想了一下，却发现除了一些狗血剧情以外根本想不到别的—— 　　会不会大发雷霆，冲她打骂一通；还是拿500万让她和他分手。 　　500万的话，她收下，表面和他分手，然后再偷偷和他继续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被骂拜金…… 　　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但姜辞很快收敛了笑容。 　　她真的想不到任何能让他父亲接受她和他现在的关系的理由，也想不到任何会让他父亲原谅她这些作为的缘由。 　　他们的关系，原本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完完全全做错了。 　　就像，她想象了无数种和他的未来，但都清楚明白，这些都不会发生。 　　但是，她也无法主动放手。分开的情景光是想象便会从心口漫出抽痛感，呼吸都变成了折磨。 　　那些疼痛像凌迟，姜辞一边骂着变得如此矫情的自己，一边期望着能有习惯这些疼痛的一天。 　　虽然他们没有未来。 　　可是，他们没有未来。

第37章 和你无关

下班时间，姜辞整理好上课的东西，收拾好包包离开了教室，在公司门口刚和顾问老师说拜拜，扭头杨一诺不知道从哪里一起跟了过来。 　　他终于穿厚了一些，身上一件某国外品牌的黑白羽绒服，但仍然是拉链大开，冷风照样猛灌进去的冷感，里面是黑色的卫衣，配着一条黑色收脚运动裤，踩着一双大板鞋。 　　很随意很常见的他这个年纪的男生的打扮，但是他穿起来就是更好看一些。 　　姜辞归结为因为他长得高长得好，虽然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但却又不是歪七扭八的样子。 　　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姜辞以为他不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看到你？” 　　“刚来，正好看到你出来。” 　　“你刚来，我要走，哪来的正好？”姜辞怀疑道。 　　“正好可以和你一起走。”杨一诺嘴角扬起。 　　姜辞不说话了，她有再接下去对话会往不受控制的地方奔去的微妙感觉。 　　在电梯间，时不时会有顾问老师和其他老师学生经过，姜辞不好说什么，但杨一诺也不管她有没有接话，“你晚上有约吗？” 　　姜辞攥紧了一点手里握着的包带，“怎么了？” 　　她含糊其辞，杨一诺也不在意，换了一个问题，“你开车来的吗？” 　　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姜辞“嗯”了一声。 　　“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你应该回家吃。” 　　“我奶奶和她的老朋友们去梅岛玩了，下个月才回来，阿姨也放假回老家了，没人和我吃饭，我已经自己吃了一个星期了。” 　　姜辞偏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人。 　　他语气普通，只是垂着眉眼，不像以前那样，只要她看过去，他便也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很快会对上她的视线。 　　“当做是你上次带我吃饭的回礼。”他补充，“还有你收留我的感谢，好不好？” 　　她知道他家的基本情况，也知道他和他父亲的矛盾与不愉快，所以这话他对一般人说和对她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姜辞硬是感受到一些可怜兮兮的请求意味来。 　　/ 　　黑色凯迪拉克出了地下停车场，拐了两下很快进入到公司和环贸中间的西街上。 　　左右也都算是岚城的地标建筑和购物点，为了让这两片区域和旁边的步行街更贴近，西街只设置成双向单车道。 　　大概吧。 　　姜辞堵了10分钟，只能这么给道路规划的这么开脱。 　　但是为什么又要开一条路呢，不给车通过看起来才更方便一点。 　　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为了行人行走方便还设置了三处红绿灯。 　　姜辞在又一个红灯前停住，暗暗叹了口气。 　　“除了吃泰国菜你还喜欢吃什么？”他开口打破了安静的小小空间。 　　姜辞偏头看了坐在副驾座上的人一眼，暗恼自己怎么又被美色迷惑，答应了他。 　　“都行，我不怎么挑，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辣的，甜口的，什么都行吗？”杨一诺又确认了一遍。 　　“你不是不吃辣吗？”姜辞随口道。 　　他转过头来，“你还记得。” 　　姜辞不想他误会，斟酌着开了口：“是习惯，从小比较注意这些小事。” 　　“是温柔。”他认真道。 　　姜辞从来没听人这么说过自己。 　　她是认真的，周到的，虽然常常笑着，但她自认为自己也是冷淡的，她从没往温柔的方向去做过任何事情或面对任何人，这个词在此之前好像和她毫不相关。 　　姜辞不知道这个小孩哪只眼睛看的人。 　　她甚至有点怀疑他看的人是不是她。 　　人来人往的行人穿过马路，情侣、学生、社畜上班族、亲子……好多好多，姜辞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们慢慢走过。 　　突然间，仿佛福至心灵，姜辞微眯了眯眼睛。 　　只是听他说，就可以知道他的母亲很温柔。 　　以前看到他为他母亲做的项目的想法虽然被推翻了，但是现在看来也并非毫不准确。 　　他思念他的母亲，而这段时间她开解他，关心他，不自觉地关注他，也许恰好扮演了一个他希望中的角色。 　　……半个。姜辞不敢说自己做的完全就是，但至少，他在无意识中寻求一个这样的人。 　　他只是把她当成了这样可以亲近的人。 　　她想的太多了，甚至自作多情到了可笑的地步。 　　姜辞自嘲地轻笑一声，表情却迅速冷了下来。 　　Sigrid没有接话，杨一诺敏锐的感觉到她表情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了，他懊恼地抿了抿唇，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自然道：“我输地址了？” 　　“嗯。” 　　他把地址输进中控台的显示屏，导航的声音很快在车内回响。 　　问题可能出在自己身上，现下又看不到Sigrid的正脸，甚至一路上她都没有偏头过来看一眼他，杨一诺不敢随意询问。 　　吃饭时也是，她不再轻易和他对视，虽然她的表现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太多，笑容也一直挂着，但是这样的笑杨一诺从没有在Sigrid脸上看见过。 　　——不，不对，他看见过，只是她没有对他这样笑过。 　　一种事情不受控制的焦躁感渐渐从心底冒出来。 　　这不对。 　　一餐饭两人都吃得有些不是滋味，姜辞没有和他争抢埋单，来的这家店并不贵，她买了饮料，也算一点分摊。 　　最好的是吃饭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不要再因为那餐饭再有过多的接触了。 　　说到底，她就不应该带他吃那餐饭，也不该收留他那一晚。 　　明天，两人就是最正常的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她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杨一诺跟着Sigrid走出餐厅，她也穿着一身黑，身影很快淹入漆漆夜色中。 　　姜辞抬头呼出一口气，渺渺白雾很快顺着寒风混入其中。 　　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姜辞转身，杨一诺也在她面前站定。 　　“你带了手机吗？” 　　“带了。” 　　“钱呢？” 　　“手机里有。” 　　Sigrid点点头，微微笑道：“今晚谢谢，那上次的就和今天的一笔勾销啦，还有收留的事，不用那么在意。” 　　杨一诺攥紧了手指。 　　“我比你大那么多，又是老师，照顾学生也是应该的。” 　　对面的人不说话，姜辞也不在意，看了看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 　　“这里打车还挺方便的，我就不送你回家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转身就要走，杨一诺不得不开口。 　　“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她笑容拉大，但杨一诺看着仍然不喜欢她这么笑。 　　“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是很符合他敏锐标签的提问。 　　他执着追问，姜辞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没有，不是你。” 　　“那是为什么？” 　　“是我自己。你可能不知道，成年人总有一些偶然不开心的时候，不是什么大事。” 　　她结束话题就要转身，杨一诺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他执拗发问，那点她曾欣赏的敏锐反倒让她有些难堪。 　　姜辞终于扯掉伪装的笑容，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抬起眼，“没什么，你该回家了。” 　　他能做的就是别再继续追问，让她回家，独自处理好这不清楚缘由而来的对自己的怒气，和对他的怨气。 　　终于对上视线，杨一诺第一次发现Sigrid不笑时嘴角是有些微向下的，因此更显得她此刻的表情冷淡又充满着距离。 　　“我……” 　　“我觉得人和人相处还是需要一点空间和距离，你觉得呢？”姜辞打断他。 　　杨一诺胸腔的位置随着呼吸沉沉发坠，只听到她继续说道： 　　“而且我也只是你的老师，我怎么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第38章 寻求母爱

她放了杀手锏，但还是没有完全下狠手，软化了用词。 　　不是“与你无关”的肯定句，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呢”的疑问句。 　　杨一诺感谢她此刻仍然保有的温柔，没有让自己被她第一次冷漠的话语真的伤到。 　　“我知道你只是我的老师。” 　　他知道她并不是在询问他们俩的关系，她只是在单纯的撇清关系。 　　怕她转头就走，杨一诺抬手想拉住她的衣角，但又担心造成她的困扰，让她更讨厌，抬起了一点的手又放了回去。 　　“我希望有立场和身份去关心你。” 　　“我不需要答案。” 　　姜辞扭头就要走，杨一诺终于没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小指贴到她的手背，冰冷一片的触感明显。 　　“是我，我希望能告诉你我的答案。” 　　姜辞动了动手腕，他也很快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这么留下你。你可能不想说，但……我总觉得就这么让你回去，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他这么认真地道歉，姜辞就算想生气也气不起来。 　　和姜芫相处的习惯使然，她只想冷处理，但显然对他没用。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准备走了，反正这个小孩也没打算让她离开。 　　姜辞决定和他讲清楚。 　　“你放心，就算我只辅导你一个项目，但是申请结束以后，只要我有时间，你都可以来公司找我，明年你去上大学了也可以给我留言，我不会不回的。就像我以前说的，我很珍惜和你们的相识，你们永远都是我珍贵的学生，和朋友。” 　　“我没有担心这个。”杨一诺眉心拧起，“就算你不回我，我也会找你。” 　　“那你是想在我身上寻找什么呢？关心？爱护？” 　　她一副循循善诱的老师口吻，笃定着自己的答案，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杨一诺突然恍然。 　　“我没有想在你身上寻求母爱。”杨一诺认真道。 　　他看到Sigrid抬着头，听完他的话很快皱起了眉头。 　　“你虽然年纪比我大，但是也没有大到能做我母亲的程度；其次，我家里除了奶奶和姥姥，也有其他女性长辈，对我也很好，我没必要向外寻求这些——虽然我也不需要；最后是，我的年纪也没有小到分不清自己感情的地步。” 　　杨一诺走近一步，伸手就可以碰到她的距离，他低头看向她，“我只是喜欢你，幼稚地想引起你的注意，寻求你的关注，和你的喜欢。” 　　Sigrid睁大了眼睛。 　　他条理明确，逻辑清晰，反倒是姜辞双手不安地攥紧。 　　“你上次说的……” 　　“我上次说的也是真的。” 　　“我以为你……” 　　“我绝对没有想要从你身上寻求母爱的想法。” 　　“这是在玩什么惩罚游戏吗？” 　　“不是。这也太老套、也太不尊重人了。” 　　“但是我是你的老师。” 　　“我知道你是我的老师。我已经成年了，你也不是我的那种……”他似是在寻找合适的词汇，眼睛低垂着思考了一瞬，“义务教育的学校里的老师。” 　　他直直看着她，干净又认真，明明是在没有被路灯关照到的黑暗角落，可是他眼角的那两颗痣仍然清晰可见。 　　年轻真好啊，可以明确又强烈的诉说自己的不满，也可以大声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喜欢。 　　姜辞一瞬间分神想到。 　　不……只是因为是他，所以才如此。 　　之前的猜想不是自作多情，姜辞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是庆幸更多，还是别的什么更多，但是有些晕眩的脑袋和微微出汗的后背似是一些不好表现的征兆。 　　被他表白，姜辞相信没有人会不开心，但是开心是一回事，同意是另一回事。 　　只是…… 　　太犯规了，他如果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姜辞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姜辞只庆幸现在灯光并不明亮，她脸上的热度应该也没有露馅。 　　指甲戳到手掌里的刺感让姜辞理智不至于跑远，她双唇紧抿，稳住表情后开口道：“谢谢你的喜欢，但是不可以。” 　　“那你喜欢我吗？” 　　“我……”以往很能说的嘴巴此时却频频卡壳，之前的经历也好像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姜辞只能将这种意外归结为——他比她小太多了。 　　其他人是怎么面对和处理的呢，姜辞好希望能有个人来教教她，怎么样在不伤害到他的前提下，拒绝他。 　　“我确实喜欢你的脸。” 　　他的眼睛亮起，嘴角也下意识的扯开笑容，姜辞第一次看到他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本就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不想让他失望，很快补充道：“是欣赏的那种喜欢，我很中意那些长在我审美上的物件，人也是由五官肢体组合而成的，所以这对我来说很正常，我的朋友们都听我说过。” 　　他的笑容不出所料很快收了起来。 　　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姜辞的心口突然有些钝痛。 　　不管他是因为年轻，还是因为只是好奇，但此刻他的失落是真实的。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不可以。” 　　/ 　　姜辞回到家还是有些恍惚，刚刚她强装镇定，只有自己知道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留他一个人站在冬夜的冷风里有些不负责任了，也不知道他回到家没有。 　　姜辞很快摇了摇脑袋，他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那他今晚说的那些又怎么算呢？ 　　回想到他的眼睛，心脏仍然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虽然拒绝了他，但现在胸口仍然闷闷的感觉又该怎么解释呢？ 　　睡前胡思乱想，导致一晚上都在做梦，姜辞第二天醒来精神很差，梦里的内容有些记不太清，只恍惚记得有争执和失落，影响到她太阳穴突突地刺疼着。 　　墙上挂着造型奇特的钟，姜辞眼睛好不容易聚焦，一看时间吓了一跳——早就过了上班时间。 　　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不仅头有些晕，突然接触到被子外的冷空气也让她抖了抖。 　　她踩着拖鞋脑袋发沉地去浴室洗漱，离开卧室前从床头摸过手机，一边刷牙一边看。 　　上面有三条杨一诺发来的信息，虽然有了预感，但姜辞心脏仍然重重一跳。 　　【我想了一下，你也没说不喜欢我】 　　【而且，我从来没叫过你老师，在我眼里，你只是Sigrid】 　　【晚安】

第39章 我和你去

好在在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前，又再次确认了一下日期，若是去到公司才发现今天是周日，姜辞一定会忍不住骂人。 　　不知道是不是降温了，穿着大棉衣姜辞也觉得浑身发冷，她想赶快躺回床上，想了想还是本着“起都起了”的心情，去厨房转了一圈，随便煮了点东西填了肚子。 　　就凭着接近中午的那一餐，姜辞一整个白天基本都消耗在床上了。 　　拜那小子所赐，姜辞不仅一晚上没休息好，白天也总是时不时想起他，而罪魁祸首居然就昨晚的信息发完以后，没有了一点消息。 　　他是会拉扯的，一松一紧的节奏掌握得那么好，以他的年龄，就算不是个海王，也能算是个钓鱼高手了。 　　她真是小瞧他了，姜辞有些恨恨地想。 　　姜辞昨晚洗完澡躺在床上，在将睡不睡的思绪混乱时候给于琪发了条意味不明的信息，于琪这个夜猫子，半夜回了个【？】，甚至还大胆猜测了一嘴： 　　【Yuk1 你把他睡了？！】 　　姜辞不想理她。 　　成年人难道就不能有一点纯爱了吗？ 　　好在这几天于琪在宁城采风，不然以她的性子，姜辞觉得她会半夜杀到她家里来。 　　晚上本想去看个电影，最近有一部老电影重映，姜辞在网上看过好几遍，想在电影院看好久了，但学生作品集排版出了点问题，她潦草吃了外卖做晚餐以后，半是上网课一样的给学生指导了半天。 　　这样的加班虽然没有加班费，但临申请前的最后一脚，姜辞不想随意应对了。 　　辅导结束已经半夜，姜辞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得了心思再一次看手机。 　　那小子又来消息。 　　好不容易几个小时没有再让他的事进脑子，姜辞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习惯性地又点开了对话框。 　　【不是说不会再不理我吗】 　　本来觉得很可爱的他的昵称，此刻看起来也像是假笑。 　　姜辞皱起鼻子，很快回了个句号，顺便把他调成了信息免打扰。 　　姜辞没想到休息日觉得身体发冷是要生病的前兆。 　　周二被闹钟闹醒时，姜辞只觉得头和身体重得不像自己的，找了半天才从房间柜子角落里翻出体温计，结果不出所料。 　　她微信和电话双管齐下，向罗优请了假，又在OA提交了申请，这才安安心心躺回床上。 　　她已经好久没有生过病，算算时间，大概也有2年了——自从回了岚城就再也没有。 　　姜辞想不通，自己早早就做好了一切防寒准备，也没有在户外穿着单薄衣物吹过冷风，怎么就发烧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在休息日时都还算症状不重，她的这把老身体还算懂事。 　　她穿着厚厚的家居服，又裹着很厚、份量也沉的毯子，带着口罩去门口拿外卖。 　　吃完饭她翻了翻药箱，以前吃过的药基本都已经放过期了，而太长时间没生过病，她也不记得去关注过药箱里还需要补些什么。 　　姜辞不爱去医院，她从小便对医院有一种难言的畏怯心理，如果不是病到非去不可的程度，她是绝不会独自去医院的。 　　更不要说还下着雨。 　　凭着记忆又下单了几个以前用过的药，不想再次从温暖的被子里挣扎起来，她没回房间，裹着毯子等着快递员再次上门。 　　没生病时候还感觉不到，身体一虚弱起来，这才会注意到，没有装暖气的屋子，冬天的时候确实太过冰冷了。 　　姜辞坐在沙发上发呆，捂着的手却半天也热不起来，穿着舒适柔软的厚毛袜的脚也同样。 　　放在家居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下，她掏出来看，是Anna发的信息，说了几个学生的课程调整，让她好好休息。 　　她返回界面，看到他头像旁标着红点。 　　姜辞眉头拧起一瞬，犹豫半晌点了进去。 　　【你还好吗？有没有去医院？】 　　【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Callcancelledbycaller]】 　　是快一个小时前的事情。 　　今天有他的课，姜辞不意外他会知道，但她没想到他会说要来看她。 　　虽然带他回过家，但就那一次，而且上次已经是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也没有拿手机，姜辞不觉得他会知道她家在哪里。 　　【小姜木木：谢谢，不用啦，我已经吃过药了。你好好做项目。】 　　他很快回了过来： 　　【吃饭了吗？】 　　【不要对我这么客气】 　　姜辞抿了抿唇。 　　入行前姜辞专门得老板提点过，不要在社交软件上留下什么会让人误会的、过分解读的文字记录。 　　很多小朋友可能无心，但若是最后申请结果不尽如人意，偶尔会有家长抓着这些内容来控诉公司和老师。 　　姜辞翻了翻之前两人的聊天记录，也没觉得之前的自己表现得非常亲密。 　　【小姜木木：吃过了。就是一点低烧，没什么要紧的。】 　　【那你好好休息】 　　她没再回。 　　退出聊天界面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昵称，可爱笑脸变成了委屈脸。 　　姜辞好像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外卖小哥好一会儿才到，姜辞吃了药躺回被子里，沉重的脑袋有了依靠，她舒服得叹了口气。 　　手机没玩多久，药效上来，人很快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屋子里除了床头小灯，其他地方早已陷入黑暗，没拉紧的窗帘缝隙漏出来的都是路灯的暖黄光。 　　姜辞又测了一次体温，不降反升，除了头疼以外，鼻子和喉咙也开始变得难受。 　　该死的，好像要变成最糟糕的发展，姜辞暗骂一声。 　　她真不想去医院，但是也真不想鼻塞咳嗽睡不好觉。 　　几年前感冒发烧，体温恢复以后，却又鼻塞了一个星期，咳嗽了一个月，才总算完全好转。 　　那段时间没少被姜芫说，姜辞不愿再细想。 　　相比起睡不好觉的折磨，姜辞愿意去医院看看。 　　她摸起手机，给于琪发信息，于琪好一会儿才回复，人还没回岚城。 　　姜辞烦躁纠结了好一会儿，无法，认命接受自己只能一个人在大晚上的雨天去医院的事实。 　　找到最厚的衣服裹上，还翻出了在英国时才用的围巾帽子，武装完毕，还不忘拿包装上雨伞，耳机，kindle，iPad，整装待发，姜辞这才出发。 　　她一边下楼一边在手机搜索附近的大型医院地址，习惯性地下到地下停车场时才想到，为了安全应该打车去。 　　雨不知何时停了，晚上虽然没再继续下，但是空气里是和前两天截然不同的、带着水气的冷意。 　　还刮风。 　　眼镜和口罩在这时作用好大。 　　姜辞刚走出来就被寒风吹得眯了眯眼睛，温差太大，呼出的气把眼镜都雾掉了，她调整了一下眼睛和口罩的位置，将脑袋更紧地缩进围巾的包围圈里，双手插着口袋慢慢走出去。 　　她和小区大门口的门卫大姐打了个招呼，大姐开了闸门让她好出去一些。 　　车子还有几分钟，姜辞站在大门旁想蹲下又忍住了，她跺跺脚，想让脚能暖一些，又沿着地砖砖缝走出一个矩形。 　　打的车很快停到路边，姜辞确认了车牌坐上了后座，刚想关上车门，却被一股阻力挡着，一时间没拉上。 　　“等一下。”车门外人声气喘吁吁的。 　　姜辞下意识松开手，门外的人把车门打开，一手撑着车门顶，看着她缓了两口气。 　　“我和你一起去。”

第40章 不怕传染

她还没反应过来，杨一诺已经自然道：“也让我一点位置吧。” 　　姜辞愣神间，下意识往左坐了一些，给他让了点空间。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两人一眼，见乘客本人没说什么，等后来的人关上了车门便也沉默着开动上路。 　　杨一诺转头看向她，Sigrid一张脸被口罩挡了个严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随意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你退烧了吗？” 　　“你怎么在这儿？”姜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上下打量他，又转头看了眼自己家小区外的环境，没有找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其他理由。 　　杨一诺不想说自己知道她生病请假以后就来了，她没同意他去看她，怕她有什么需要的，他只能在小区附近转悠。 　　刚刚去附近吃完饭的工夫，回来就看到一个身形很像她的人出现在大门口，她从头到脚包裹得太好了，杨一诺辨认了一会儿才终于确认。 　　跑过来时差点儿没赶上她就要离开。 　　而且，就算她没生病，好几天没见到她，杨一诺也有些受不了。 　　“我……在附近吃饭，车停在这边，刚好看到你。”他也没说假话，选择性地说一些事实并不算说谎。 　　Sigrid看起来好像接受了这套说辞，没有追问。 　　杨一诺接着问：“你去哪儿？已经退烧了吗？” 　　“没有，去医院打针。”说话间她侧头打了个喷嚏，声音隔着口罩，又闷又软。 　　“不知道我要去哪就要和我一起去？” 　　“你生着病，去哪儿我都和你一起。” 　　姜辞和他对上视线，没过几秒很快移开。 　　“你又不回家。” 　　“陪你看完就回。” 　　“如果到半夜才能回家，我可不收留你。” 　　“嗯。”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也许是生着病，又不想一个人去医院的原因，在寒冷的冬夜，有人陪着总是更好的。 　　姜辞说不清是在纵容他，还是纵容了自己。 　　事实证明有他在确实帮了大忙。 　　姜辞对医院极度不熟悉，只知道基本的挂号看病交钱收费，其余一概不知。 　　虽然只看急诊，但有杨一诺带着，省了好多事，在姜辞问了一句在哪里缴费后，他便拿着她的手机，把排队缴费取药都做了，让她能好好的在椅子上休息。 　　姜辞坐在滴液室挂水，杨一诺从外面回来，把新买的水给她，又把拿着的药伸过去，一一讲解吃法。 　　“你写下来，我记不住。”姜辞听得昏昏欲睡。 　　杨一诺瞥她一眼，“药上贴着呢。” 　　姜辞挑眉，“那你干嘛又说一遍？” 　　“加深你的记忆，”杨一诺耸耸肩，“顺便催眠你。” 　　姜辞扬起嘴角，“这催眠的效果确实不错。” 　　刚刚喝了水，她把口罩拉了下来。生着病，脸色并不太好，但被捂出了一点红，看起来病弱中又带着些其他味道。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杨一诺第一次见到她笑得那么惬意。 　　“那就好。”他也跟着笑。 　　“你坐过去，小心我传染给你。” 　　“我身体好，不怕传染。” 　　针打到一半，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无意识地歪了头，本来是往另一边，下一次坐直后，杨一诺轻轻带了一下，她便自动靠往了他的方向。 　　他早就坐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既不会让她的靠着太高，也不会让她脖子弯得太难受。 　　一开始是靠在肩膀上，也许是冷，或者是滑，睡着睡着便往身前掉，杨一诺怕她轻易醒过来，在她滑下来时将人扣在了臂弯里。 　　很舒服的姿势，至少她一觉睡得挺好，没再动了。 　　杨一诺偏头过去，侧脸微微贴着她的发丝，探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见她第一面时就想做的事终于能悄悄实现。 　　她的左手在吊针，右手缩在了宽大的袖子里，杨一诺不知道她怎么都能买到这些大袖子的衣服，刚刚好能包住她的手。 　　但是这样也好。 　　他慢慢抬起她右边的大袖子放进自己手里，找到她的手躲藏的位置，隔着衣服收紧了手指。 　　姜辞是被他轻轻拍醒的。 　　“嗯？”姜辞直起身，还有些迷糊。 　　“回去了。”杨一诺活动了一下肩膀手臂。 　　“打完了吗？”她低头看，手背只余肤贴压着棉签。 　　点滴早就打完，姜辞连护士什么时候拔了针都不知道。 　　“嗯。”杨一诺捞起她的包，“走吧。” 　　“可以走了吗？”她懵懵的。 　　“你想住院吗？” 　　“不想。” 　　“那就走吧。”杨一诺笑道，看着她站起来，用手臂半揽着人带往大门。 　　到了路边被冷风一吹，姜辞这才慢慢回神，她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11点了，偏头看到杨一诺正在低头确认打车的信息，察觉到她的视线，很快抬眼看过来。 　　“怎么了？” 　　姜辞这时才注意到，今晚他说话的语气都和平常不太一样，此刻他虽然问着，但眼角带着笑意，好像她说什么都行。 　　要说起来，今天是在他告白后的两人第一次见面。 　　她拒绝了他，又被他照顾了那么久，现在骤然想起，对上他的眼睛，姜辞只觉得脸有些热。 　　她清了清喉咙，“谢谢，今晚麻烦你了。你从这儿回家吧，不用陪我到家，那儿离你家太远了。” 　　姜辞移开了视线，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怔愣。 　　刚刚的靠近仿佛只是一场梦。 　　“没关系。”杨一诺坚持。 　　“太晚了。”姜辞也坚持。 　　“我的车停在你家那边。”他不再看她，抬手看了眼手机，“车来了。” 　　姜辞抿了抿唇，不再作声。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小区门口，姜辞本以为他还会说些别的，但没想到他把东西交还给她后，很干脆利落的道别。 　　“今晚谢谢。”姜辞心里说不上来为何，有些紧张的失落，“那……晚安。” 　　“晚安。”他没应她的那句道谢。 　　姜辞进了小区门口，没走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刚刚两人站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他也早已经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用完人就丢，好像确实太不应该。 　　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姜辞洗漱完后躺回床上给他发了条信息，好半天他才回复过来。 　　【到家了】 　　【你记得吃药】 　　姜辞爬起来吃了药，回来拿着手机，手指在发送上徘徊，那几行字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多余含义，这回没有犹豫太久，点了发送。 　　【小姜木木：不是在和你和客气，是从小的习惯。】 　　没想到对面回了个电话，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姜辞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点了接听。 　　“你吃药了吗？” 　　姜辞第一次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响在耳边的男声干净清晰。 　　“……吃过了。怎么了？”自觉被他这通电话杀了个措手不及，姜辞不想再陷入被动局面，开口问道，试图拿回主动权。 　　“没什么。”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些懒散，“就是你上次没接我电话，我想今天应该会接，刚好补回来，就打了。” 　　没想到他逗小猫小狗一样的一句话，姜辞只感觉自己耳朵尖有些痒。 　　“如果我今晚不出门，或者开车去了医院呢？”她忍不住好奇。 　　“那我明天再来。”他答得理所应当。 　　“明天也见不到呢？” 　　“那也没关系，见到算赚的，见不到也不亏。” 　　姜辞一时哑然。只有他们这样年纪的人才能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些话吧。 　　“……我挂了。” 　　“等一下，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干嘛？” 　　“存一下，我不喜欢打网络电话。” 　　“哦，那你还是继续打网络电话吧。” 　　“行，那我下次只好继续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我也不喜欢接电话。”姜辞冷漠道。 　　“那我去和你校区和你面对面说话。”对面嗤嗤笑起来，不等她说话，自己结束了话题，“早点休息，晚安Sigrid。” 　　被他摆了一道。 　　姜辞气得把手机放远，关上小台灯。 　　夜色像雾一样瞬间弥漫整个房间，所以谁也没有看见她弯起的眉眼。

第41章 只是朋友

这次的病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缠绵很久，姜辞庆幸，于琪回来后问起来她便没说，和姜芫通话时也隐去没提，省得她担心。 　　上次和姜芫闹了不愉快以后，快两个星期两人都没有任何联系，姜辞知道姜芫在默默赌气，虽然上次电话里说着是她错了，但姜芫并不觉得自己真正做错了。 　　姜辞一直熬不过姜芫，这次也不例外，在快进入到第三个星期时，她主动给姜芫打了电话过去。 　　姜芫淡淡的应了，两人绝口不提上次的事，相安无事的打了一通电话。 　　每次闹不愉快后的第一通电话，总是最平和的，后面的两通也很温清，再多，就又回到了原样。 　　一转眼已经进入到12月，几个电话后姜芫又开始老调重弹。 　　“回来和我一起过生日吗？还能过圣诞。” 　　姜辞在整理基础课学生的半程作业，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回了，你也知道我们圣诞不放假。” 　　“这有什么，我和老何说一声就行了。” 　　“别，何总已经够照顾我了。”姜辞看了一眼日历，“跑来跑去也很花时间，还有学生项目没有做完，急着申请呢。” 　　对面姜芫叹了口气道：“嗯，学生重要一些，我一个人在这边过圣诞就行了。” 　　“这不一样。”姜辞蹙眉，“你别一直这样说，不是还有曾阿姨，William叔叔他们吗？” 　　“人家一大家人过节，和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也有和朋友一起过圣诞的家庭嘛。” 　　“但我只想和我的家人一起过圣诞，我就喜欢自己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姜辞沉默一瞬，低声道：“但是，跑到英国去，不和外公外婆联系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姜芫很快冷声：“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姜辞一直想不明白，又是姜芫的禁区，问也不被允许。 　　察觉到姜芫有生气的预兆，姜辞道歉，“对不起。” 　　对面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姜辞也不再说话，下一次她放下电话，想要确认是否还在通话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姜芫已经挂了电话。 　　柯林再次约吃饭时，姜辞叫上了于琪一起。 　　“没想到我还真能有幸参加前男女朋友的饭局。”于琪表情玩味，咂了咂嘴。 　　难得明天没什么事，她久违地来姜辞家留宿，正好明晚跟着她去吃饭。 　　房间里开着空调和电热毯，两人躺在暖烘烘的房间和床上睡相全无。 　　姜辞对那个定语颇有意见，“能不能把‘前男女朋友’省掉，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好好好，你们就是前男女朋友变成的普通朋友。” 　　“我是不是好脾气太久了。”姜辞抄起脑袋后的枕头重重拍到于琪身上。 　　隔着厚被子，杀伤力一点儿都没有，于琪笑嘻嘻地，“我就只是想最后再说一遍前男女朋友这个词而已嘛。” 　　“啧。”姜辞伸腿，在被子下踹了于琪一脚，尤觉得不解气，把冰冷的脚往于琪脚上贴。 　　“哎！你别贴我！我错了！” 　　“我不是你的宝贝了吗？都开始嫌弃我了。” 　　“你也太冷了！”说是这么说，于琪还是把她的脚夹在了腿窝里暖着，“空调和电热毯都开着，我还觉得有点儿闷，怎么你一点儿用都没有啊？看来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暖暖被窝。” 　　“有点儿道理。” 　　从少女时期就是好友的两人，到现在十多年的感情，什么话都能说。 　　姜辞的脚在于琪腿窝那乱挤，“有可能我上辈子是被砍手砍脚死的。” 　　“那我上辈子可能是被腰斩死的。” 　　“是吗，让我摸摸。”姜辞作势要把手往她肚子上贴，于琪眼疾手快一把擒住。 　　“这是肚子！别想用你的冰手摸我肚子！” 　　“那我摸你的背。” 　　“我的好姜姜，我用手帮你暖。” 　　好在今年申请的几个学生进度都还可以，大部分都已经将作品集做完，有的已经提交了申请，有的也正在排版，偶有几个慢一些的，项目也进行到了最后一个。 　　杨一诺就是慢一些的几个中的一个。 　　不过他进展良好，姜辞只要把握好大体方向就好，其余的她相信以他的感觉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差。 　　在一次午饭时间，罗优问过一嘴，姜辞给她看了一下杨一诺发过来的照片，罗优点点头，也放了心。 　　姜辞请了三天假，好在耽误的课程没有什么大影响。 　　虽然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在计划时间内，但姜辞也时刻关注着各个学校的官网，以防突然出现新的条件。 　　10月底上过一次大课，至少12月内都不会再需要她上大课，姜辞松了口气。 　　年会时间基本确定，下班前罗优召集授课老师一起开了个小会，要大家讨论了一下年会要表演的节目。 　　顾问老师们唱跳，教务老师们跳舞，敌方信息的打探得很清楚，但奈何老师们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激情表现，只有电影专业的老师月月积极报名填了个节目。 　　曹立阳随意道：“要不我们就整个大合唱算了，反正月月已经给我们组兜底了。”月月就坐在曹立阳旁边，闻言拍了她一下。 　　姜辞附议，“赞成。” 　　西西和余老师也同意，“挺好的，简单方便。”他们还有几个学生没有收尾，如果要弄其他节目，确实匀不出太多排练时间。 　　“那就先这样。”罗优也有点懒散，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并不着急，但话还是要先说一嘴，“但是去年咱们授课老师也是合唱，何总说今年我们组得弄点东西出来。” 　　会议结束，姜辞和曹立阳还有西西三人一起，边聊着边等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时，姜辞还没看到人，柯林已经走上前来。 　　“下班了？”他自然问道。 　　姜辞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我都说了不用接啦。” 　　曹立阳和西西在旁边揶揄起哄，“哦——有情况。” 　　柯林笑着和俩人打了招呼，姜辞无奈解释，“只是朋友。” 　　八卦之魂燃起，但当事人在场，曹立阳和西西没有多留，俩人很快离开后，姜辞和柯林转身往环贸走。 　　“你下次别来了，碰到认识的同事朋友我要解释半天。”姜辞头疼。 　　“我们就是朋友，有什么需要解释那么久的。”柯林自然道，带着她拐了几下后坐上电梯。 　　“谁让你是男的。” 　　“哦，”柯林被逗笑，“那不好意思了，我是男的。”

第42章 运气不好

“而且，是于琪让我来的，怕你找不到我们。”柯林补充。 　　“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姜辞嘟哝。 　　俩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于琪定好的餐厅。 　　饭点时间，因为于琪早早就来环贸逛街，不到饭点便已经排队取号，姜辞得以顺利跟着柯林进了餐厅。 　　虽然不常一起吃饭，但互相也都算熟识，对对方的性格、生活也都有所了解，席间也话题不断。 　　于琪和柯林都认识姜芫，内容不知怎的就转到了姜芫身上。 　　“阿姨还给了我个任务，让我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柯林喝了口茶。 　　姜辞挑眉，“那你要不要拍个照发给我妈看看？” 　　“也不是不行。” 　　于琪：“要偷拍角度的。” 　　柯林不解，“为什么？” 　　姜辞：“…我和我妈这两天有点不愉快。” 　　柯林了然一笑。 　　于琪突然有些好奇，“阿姨是在学长做投资顾问前就知道你俩认识吗？” 　　柯林很快回答：“差不多吧。” 　　这问题有些绕，姜辞一下没听明白，反应过来后解释道：“我们分手以后我妈时不时还和他有联系，”她看了柯林一眼，“后来知道柯林做了顾问，于是就是现在这样了。” 　　于琪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组合在一起太多槽点，她一时有些懵，“啊？” 　　“我妈不仅知道我们俩谈过恋爱，还近距离参与过我们约会。”姜辞有点无奈，“有一次我们俩、我妈，还有一个叔叔，还曾一起去旅行。” 　　于琪吹了声口哨，笑道：“阿姨好潮啊，doubledating都体验了一把，不愧是阿姨。” 　　柯林给两人续上水，“你那时候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姜辞：“……其实是我妈不想让我出去，但被这样留在家里两个人都不太开心，所以我妈才想了这一招怪招。” 　　于琪：“确实挺怪，但如果是阿姨做的话，想想又没那么怪了。” 　　她又感叹：“好在阿姨对你和我玩没什么太大意见。” 　　“你没看到之前我妈经常会晚上89点就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吗？！那时候我都24了！” 　　“好像也是，哈哈哈哈哈哈。” 　　人声鼎沸的火锅店一角，杨一诺坐在番茄锅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栾云辉吃得满头大汗。 　　12月刚到没多久，栾云辉的学校就放了圣诞假，他和朋友在欧洲玩了一周，耐不住爸妈想念，很快回了国。 　　年轻人精力旺盛得很，时差也不用倒，第二天下午立刻约了杨一诺打球吃饭一条龙。 　　俩人也有4个月没见过了，所以就算自己不吃辣，但杨一诺仍然欣然作陪。 　　“英国好玩还是美国好玩？”杨一诺问道。 　　“你不是都去过嘛。” 　　“了解一下大学生的感受。” 　　“我觉得英国好一些，去哪都方便，也有底蕴。”栾云辉吃得嘴巴都红了。 　　杨一诺笑起来，“你还知道去看人家底蕴了。” 　　“那是，大英赃物馆咱可没少去。” 　　“那都不是他们的底蕴。” 　　“哎，美术馆也去过，到时候你来了，哥带你。” 　　“滚。” 　　两人插科打诨，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 　　男孩子，吃饭动作快吃的速度也快，没一会儿桌上和锅里的菜都已经消灭完毕，栾云辉边擦着嘴边感叹，“还是国内的火锅好吃。” 　　“那肯定。”杨一诺深以为然，不然Sigrid也那么爱吃呢。 　　出了店门，栾云辉早已经打好算盘，去杨一诺家打游戏。 　　栾云辉爸妈都认识杨一诺，自己也早和父母打过招呼，而他爸爸又经常不在家，天时地利人和。 　　走回校区大楼时，栾云辉还不解，“怎么停这么远。” 　　吃完走过来也花了十多分钟，虽然可以当作消食，但也不太符合杨一诺一贯的习惯。 　　杨一诺沉吟一会儿，“想碰碰运气。” 　　但今天运气好像不太好，没有碰到她。 　　栾云辉追问：“碰什么运气？买彩票？那我也去买一注，看看这个月运气怎么样。” 　　杨一诺笑骂：“狗东西，也只有你会把买彩票当运势看了。” 　　路面冷风猎猎，两人自然选择了环贸的室内通道，快到校区大楼的转角前，杨一诺心有所感似的，往左边看了一眼。 　　她微皱着眉头和一个男人在说话，很快那个男人笑着接过了她的包，两人又说了几句，她很快离开了。 　　那男人目光同样跟着她走了一会儿，这才收回视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和他对上了视线。 　　今天运气确实不好。 　　栾云辉走到前面，话讲到一半才发现旁边的人不在，他回头看一眼，才看到好友站在三岔口，看着一个方向不动。 　　栾云辉走回去，“怎么了？” 　　他转头也往那望，但是扫了一圈下来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你看到什么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应答，栾云辉拄了他一下，杨一诺好像这才听到。 　　“看到个人。”他表情淡淡的。 　　“什么人？”栾云辉又看了两眼，没发现有自己面熟的人，“你认识的？” 　　“嗯。” 　　“要过去打招呼吗？” 　　杨一诺垂下眼，很快迈开步子，“嗯。” 　　杨一诺慢慢走过去，栾云辉在旁边讲了什么完全没听见，脑子里各种念头徘徊转悠。 　　他站到那个男人一旁不远处，那男人靠着栏杆，不知道是看见了不在意，还是没有注意到他，单手点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两个包，一个男款一个女款。 　　是她常背的几款中的一个。 　　杨一诺掏出手机，拨了通语音电话，很快那包里也传来没有更改过的来电铃声。 　　他抬手挂掉。 　　栾云辉在一旁费解得很，“哪个？这个？” 　　杨一诺手肘压着栏杆，“不是，等一会儿。” 　　没一会儿人回来了，那男人站直身体，面朝她的方向，稍稍挡住了他的身形。 　　她接过自己的包，“谢啦。” 　　“刚刚你的手机响了。” 　　“啊，可能是我妈。” 　　她说着就要翻包点开手机，杨一诺适时站直走出来。 　　“Sigrid。” 　　姜辞一愣，抬头就看到杨一诺站在柯林身后不远处，他脸上带笑，身旁还有一个高壮的年轻人，看他两眼，又看她两眼。 　　手机不经意擦过被点亮，姜辞很快扫了一眼，“你也在这儿。” 　　“嗯，和我朋友刚吃完饭。”杨一诺走上前来。 　　栾云辉疑惑的表情很快被笑容取代，挥了挥手，跟着说了句“你好”。 　　姜辞也笑笑。 　　柯林转身，看了杨一诺两眼，低头问道：“这是？” 　　“是我学生，”姜辞道。 　　柯林颔首，嘴角一直挂着浅笑，“你们好。”

第43章 做贼心虚

“刚刚那个小孩，有点意思。” 　　姜辞开着车，突然听到副驾座的人突然开口。 　　柯林本打算让于琪坐副驾，但于琪美其名曰“要享受公主出行的感觉”，直接跑到了后座，指挥司机小姜和助理小杨送她回府。 　　和于琪最后挥了一次手，姜辞调转方向，送柯林回家。 　　路程走到一半，柯林提起一个略显突兀的话题，姜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应一声以表礼貌，想说的人自会说下去，人精也会找到能让人接下去的其他话，这一套姜辞已经玩得很熟练。 　　柯林偏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姜辞看一眼倒车镜，打灯转向左边，“照片你发给我妈了吗？” 　　柯林：“嗯。” 　　“她说了什么？” 　　“问你看起来怎么样，吃的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 　　柯林眼看着姜辞皱眉一瞬，无奈道：“这些都是每次打电话都会和我妈说的，但是她每次都要再问一遍。” 　　“可能是保护过度吧。” 　　姜辞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词，笑了笑，“不好意思，还让你做传声筒和双面间谍了。” 　　姜芫从柯林这儿了解她的情况，她同样也从柯林这儿了解姜芫的近况。 　　虽然不喜欢姜芫的过度关心和事事干预的做法，但姜辞同样也没办法轻易放下姜芫。 　　“没事。”柯林也笑。 　　姜辞到家后看到了他发的信息，十几分钟前的，她思考一瞬还是回复了一句【到家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后，他的信息又适时响起。 　　【今天的约会开心吗】 　　姜辞第一反应便想反驳不是约会，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本来也没有和他解释的必要。 　　她舔了舔下唇，回了一句【挺开心的】。 　　确实挺开心的，只是既不是约会，也不是他以为的只有两人而已。 　　对面很久没有新信息进来，姜辞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忍，玩着手机还是有些心不在焉，震动的提醒好不容易把思想拉回来，看清来电人后，姜辞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打消同情心。 　　她清了清喉咙，这才点击接听，“喂。” 　　“真的很开心吗？”对面的声音带着些不同以往的低沉。 　　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被击垮，但她还是“嗯”了一声。 　　对面沉默好一会儿，“开心就好。” 　　姜辞不得不承认，此刻她的心疼达到顶峰，她闷闷开口：“你别这样。” 　　“失恋了也不能伤心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电话那头的人轻声问道。 　　姜辞答不出来，对面的人找到破绽便又步步紧追，“你说不喜欢我，我就再也不会说这些。” 　　对面电话在栾云辉进房间之前刚好挂断。 　　“回来之前碰到的那个人，是你的老师？” 　　房间地暖烘得房间也暖呼呼的，栾云辉穿着短袖躺在只铺了一层薄被的地铺上，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玩着手机一边问道。 　　他没等杨一诺答话，自顾自说了起来，“她看起来好年轻啊，如果不说，我还以为是你朋友。” 　　“她本来也不大。”杨一诺放下手机，脑袋枕着手掌，看着天花板的一点反光说道。 　　“而且，她也是我朋友。”他转身，侧卧着面向外侧的方向，一只手臂从床沿垂下，观察好友的反应，“我喜欢她。” 　　“哦。” 　　好一会儿栾云辉才反应过来，“啊？？” 　　手机里的聊天也不再回复了，他直接一个起身跨到杨一诺床上，凑近他，“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我听岔了？” 　　“我说我喜欢她。”杨一诺挥手把他推走。 　　“哪个她？男的他还是女的她？”栾云辉不依不挠。 　　“嘶——”杨一诺一脚把人踹走，气笑了，“认识我这么久，你说呢？” 　　“哦——好家伙。”栾云辉坐在床脚，双手环胸，“怪不得呢，那么远都能一眼看到。” 　　杨一诺也坐起来，不置可否。 　　“但是她不是有男朋友了？给她拿包的那个？” 　　“不都说了只是朋友。” 　　“说了你就信啊？” 　　“信不信影响不大。” 　　栾云辉细品了一下才想明白这话深意，“我靠，感情你还想翘人墙角啊？！” 　　杨一诺抬眉耸了耸肩。 　　“你可真出息。”栾云辉还是忍不住道，“但怎么说呢……” 　　“怎么说？”杨一诺好整以暇。 　　栾云辉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不好说，兄弟只能说，你加油。”他拍了拍杨一诺的肩。 　　杨一诺沉默不语。 　　认识这么久，他怎么会不懂好友的意思： 　　他不看好。 　　“行了，睡觉。”他笑了笑，躺下。 　　栾云辉下床捡起手机，“行吧。” 　　没安静一会儿，杨一诺开了口，“我说，能不能把暖气关了？” 　　栾云辉怪叫：“不支持你你就要冷死我啊？！这可真是好兄弟！” 　　“真有点儿热。”杨一诺笑起来，又起了身，“我睡地上。” 　　栾云辉不动，“别了，地铺可比床暖。” 　　“把地暖关了，我睡地上。” 　　“你自己说的啊。” 　　“嗯，我说的。” 　　下一次课前他找Anna换了上课时间，从中午调到了上午。 　　上完课他没有马上走，眼看着上次的高个女老师来找Sigrid吃饭，他自然地跟着两人进了电梯。 　　姜辞还一时不察，待曹立阳问起时，杨一诺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比较好吃，曹老师有推荐吗？” 　　姜辞哪里看过他这副样子，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姜辞内心警铃大作。 　　但曹立阳又不知道。 　　和他说了好几个地方，杨一诺想了想，很自然的就接到了这个问题：“老师你们去哪吃？”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被曹立阳邀请和她们一起吃饭——在曹老师再三确认他对于和老师一起吃饭不会感到紧张或是尴尬后。 　　姜辞差点没为他这一系列操作鼓掌。 　　她在心里吐槽，又紧张他会不会弄出其他操作，特意走后几步，故作严肃地侧脸瞥他，这小事只扬眉装无辜。 　　他们在gaga找了位置，杨一诺自然地在她旁边位置坐下，曹立阳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两人对面。 　　姜辞又向他确认一遍：“你也吃沙拉？”仿佛是不相信青春期男孩子居然还能和他们一样吃草。 　　他懂她意思，眼里带了点笑意，“嗯。” 　　姜辞一时无话，埋头进菜单躲避两人目光，没一会儿递过去给杨一诺，“那你看看吃什么。” 　　杨一诺不接，只侧身靠近她偏头看菜单，“你推荐什么？” 　　姜辞咳了两声，自顾翻了两页，“我推荐的你吃不饱。” 　　“你多推荐几个就行。” 　　“我就不，谁让你跟着过来的。”姜辞低声道。 　　曹立阳回复完消息，视线下意识的地从手机移到对面坐着的姜辞身上，还有坐得离她很近的杨一诺身上。 　　两人明明也没做什么，甚至也没有眼神上的交汇，但气氛却让她觉得不仅仅只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 　　姜辞和杨一诺闹完，随意一抬眼便对上曹立阳的视线，她心里突然一紧，刚刚太过放松，一时忘了对面还有认识的人在。 　　残留的笑意僵在嘴角，又很快被拉成不至于太突兀的弧度，她将菜单递过去，问曹立阳要吃什么，手肘撑着桌，仿佛无意识地拉开和杨一诺过近的师生距离。 　　杨一诺很快反应过来，瞥了曹立阳一眼也稍稍坐正，靠着椅背掏出手机低头不再讲话。 　　“你们都挑好了？”曹立阳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我挑好了，我学生还不知道吃什么。”姜辞做贼心虚，对这个“你们”格外敏感，刻意将“你们”的关系拆开，暗暗强调了一下“我学生”三个字。 　　一顿饭吃得姜辞有点儿疲累，好不容易把那小孩劝回家，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儿，脑袋好像这才转过弯来—— 　　不是，她明明没答应他，也没对他做什么不该做的，只是说不出不喜欢他，自己怎么就有做贼心虚的感觉了？

第44章 凭什么呢

在好友面前装模作样，其实内心的焦躁只有杨一诺自己知道。 　　频繁告白只会是骚扰，他留意着两人的距离，不至于太远，也不会到让Sigrid反感的程度。 　　虽然负面情绪是艺术创作的缪斯，除了项目以外，他发泄似的画了好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可是这样的情况进行下去本身就是一种慢性折磨。 　　特别是在又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杨一诺的烦躁达到了顶峰。 　　不管是说平安夜还是圣诞节前，这个日子都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杨一诺不知道那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重要事需要这么经常来找Sigrid，而Sigrid也看不出一点困扰的样子，明明他是她的学生，才是需要天天见她的对象，却还需要注意着不让她烦扰。 　　那个男人到底凭什么？ 　　咖啡店门后的挂铃响起清脆的几声，杨一诺径直走上前。 　　“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没有。” 　　男人抬头看到对面的人，表情略有惊讶，但很快笑了笑。 　　“我记得你，你是……她的学生，是吧。”他阖上电脑，身子靠上椅背。 　　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甚至只用了一个代词，两人都确信对方能懂。 　　杨一诺手插在兜里，眉尾微挑，“你又是谁？” 　　“我是她朋友，上次她好像说过。”他的笑容不变，“我叫柯林，杨柯林，你可以叫我Colin。” 　　杨一诺眯了眯眼睛，抿紧的嘴唇好一会儿才吐出来一句：“这么频繁来找我老师，好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Colin听罢哈哈大笑，杨一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被小瞧了。 　　“你喜欢她。” 　　好似这个时候他才展现了他真正的样子，问出来的几个问题都是笃定的语气。 　　男人确实最了解男人，所以杨一诺也确信，他对Sigrid有别的想法。 　　坏心情从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便盘踞，杨一诺此刻看着，心里只觉得更烦躁。 　　“是又如何？” 　　这一句已经很不客气，但柯林好似没脾气似的，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举起双手，向杨一诺展示自己无害的诚意，笑道，“只是觉得她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杨一诺皱眉，话里的敌意已经不需要刻意掩饰：“你又知道她多少。” 　　明明柯林才是被他冒犯到的人，可是他却被他游刃有余的态度弄的心情恶劣。 　　这只是一句气话，却没想到得到了柯林的回应。 　　“她在大概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现在算一算，也快有十年了吧。”柯林想点一根烟，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和场所，口袋里的东西还是没有拿出来。 　　“小朋友，你的试探和敌意都太简单清晰了。” 　　杨一诺一怔，着实没想到他们两人已经认识那么久，就算被这样取笑，心底随之翻腾起的情绪已经不仅仅是嫉妒和恼怒那么简单。 　　“你也喜欢她，不是吗？认识那么久，却还只是在‘朋友’的位置，也许你也没有用胜利者的姿态说话的资格。”他嘲讽道。 　　柯林思考着，交握着的右手手指不自觉地在手背轻敲。 　　“我的确喜欢她，但并不是那种喜欢。” 　　杨一诺轻嗤一声。 　　他一副显然不相信的神情柯林倒也能理解，他斟酌着开了口：“我和Sig，我们是朋友，虽然我们曾经在一起。” 　　这个信息显然不在杨一诺的意料中，他连眉心都狠狠皱在一起，“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分手了还是好朋友？别搞笑了。” 　　“我们首先也是朋友，后来才做了恋人，好聚好散的分了手再继续做朋友，有什么问题吗？”这种反应在柯林看来也是正常，就像他和姜辞也都觉得分手了做朋友是正常一样。 　　他和姜辞认识的时候她才刚刚成年，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但在于琪的关系上还是来往颇多，刚到异国他乡有很多不熟悉的人事物，柯林晓得其中的无助和茫然，也都尽他所能的帮衬着。 　　越发相熟后发现很合得来，从朋友的关系变成恋人也很顺理成章，那么在对未来的计划有所分歧后分开也并不奇怪。 　　所以研究生毕了业，姜辞在英国工作了一年便回了国，和在伦敦继续生活的柯林重新做回了朋友。 　　也是喜欢的，只是几年的相处下来两人早已知晓，感情并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甚至不能排进前三，而异国恋更是没有必要。 　　他们太像了。 　　但回国一段时间，柯林却发现姜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本身对杨一诺的确并无恶意，只是将姜辞置于自己羽翼下的位置已经太久，这些事情她肯定不会和他说，也不好说，那他便自己去确定，而之前试探的话语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和比自己年轻的人在一起本身并无问题，世间多得是人谈这样的感情，只是对方才只是刚刚成年这一点确实让他诧异。 　　眼界经历和待人处事确实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改变，柯林从不觉得姜辞会喜欢这一类型。 　　可是…… 　　不拒绝虽然不代表着有机会，但没有划清界限一定包含着可能性。 　　风险问题并不能依靠感情去解决，这个事实不需要多加思考便能得出答案，但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可以认为杨一诺不懂，姜辞却不可能不知道。 　　他觉得已经很了解的人，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的人，却选择了忽略这些问题，这才更让他诧异和费解。 　　他说她越活越回去，也是因为这和以前的她相差甚远。 　　只为了恋爱的话，区区喜欢已经不能抵御问题核心，虽然姜辞没说，两人看起来也并没有任何超出的关系，但柯林已经肯定，她对他已经很不一般。 　　这是盲目的。 　　可是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也并没有这样。 　　对面的人怎么能理所当然的问“有什么问题”，杨一诺不懂。 　　当然有问题，问题大得很。 　　他冷笑一声：“你说呢。” 　　柯林想回以微笑，但还是收住了，和一个容易头脑发热的小孩聊这种问题并不是一个值得他浪费口舌的事。 　　“这不重要。”柯林说。 　　什么话都让他说尽了，杨一诺耐着性子等着他的后半句，只听到他说：“你应该知道，你们并不合适。”柯林看着杨一诺的眼睛，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也完全撤下。 　　“刚刚我们聊了那么久，我确信你也是一个会思考的人，这很难得，那么关于这个话题的答案，你一定会赞同我的，对吗。” 　　杨一诺完全不赞同。 　　除了年龄带来的学历和见识问题，他们有什么不合适？ 　　甚至他也不是未成年，这到底有什么不合适的？ 　　比起这个，他对他的分手了还做好友这回事更是无法理解，既然要断，就不要再纠缠着不放。 　　但Colin的最后一句，成功让他隐藏在心底的挫败翻涌而起—— 　　“回到你刚开始的问题：也许你忘了，我来找她，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 　　——何来的忘记，他甚至不知道今天是Sigrid的生日。 　　Colin来找她的依凭，仅仅只用这几个字便已明了。 　　成年人的狡猾，杨一诺从小便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他熟知，甚至也会运用，但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明明知道这同样是一种手段，但仍然让他愤怒到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年轻。 　　都是姓杨，为什么他不可以？ 　　如果他早出生几年，和她同龄，或者是她的学长，他肯定紧紧抓住她，不会放手。 　　她成年后的每一次的生日，他一定不会缺席，她需要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出现。 　　——但他不是。

第45章 生日快乐

下班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姜辞这才到咖啡店找到柯林。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姜辞接过他递过来的美式喝了两口，“今天过节，小朋友们可闹腾了。” 　　“没事，我也在顺便处理一点事。”柯林笑了笑。 　　“国外不是早就放假了？” 　　“嗯……”柯林沉吟一瞬，“是国内的。” 　　姜辞点点头，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要过多打探的想法，很快抛到脑后。 　　昨晚于琪便将几人拉了群，约好今晚一起给寿星庆生，柯林报名了接送服务，姜辞早上便也没有开车，坐着免费司机的车很快来到目的地。 　　马头墙下灰白色调的徽派建筑感格调满满，徽菜馆的氛围走到门口便已经感受强烈，虽然此前从没来过，但姜辞看这架势便已经有预感今晚自己会有口福。 　　——当然也是对于琪的信任。 　　于琪、曹立阳和金洋早已在餐厅里等着了，两人跟着服务员七弯八拐，被引着进了半封闭的小隔间，姜辞一进门便被于琪拿着的小礼炮轰了满脸。 　　姜辞被哈哈大笑的曹立阳牵到位置上坐下，缓了缓被吓到的过快心跳，有些无语，“怎么又是这套。” 　　“这就是心里博弈。”于琪得意道，“你以为我下次会换个花样了，结果还是这个花样。” 　　“你为什么要和我博弈这个……” 　　“因为爱。” 　　“……” 　　本还邀了西西，余老师和Sandy，但大家同在国外上过学，读书几年下来，或多或少被影响着对圣诞节有别样的感情，于是只剩下在座几个很明显的单身人士。 　　曹立阳第一个递过礼物，其他人也一一送上。不管过了多少年，每次收到礼物总是让姜辞很不好意思，但是拆开礼物的期待和开心也是真实的。 　　感受到被人重视被人珍爱着，实在是无法不让人欣喜。 　　姜辞第一次认认真真吃徽菜，确实不负所望。 　　她早前便听闻过臭鳜鱼的大名，但榴莲和折耳根都不吃的人，被于琪和曹立阳怂恿半天也绝不妥协。 　　虽然年纪渐长，但蛋糕属于一个仪式感物品，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一环，柯林挑的蛋糕不大，造型简单也好吃，姜辞一边吃一边拒绝接收于琪的小眼神。 　　有于琪在的饭局一般不会轻易就散，饭后理所应当的被带到了下一摊的酒吧里。 　　仍然是很有格调的店，一进门便听到爵士乐队在演奏，演唱的女歌手的声音好有吸引力，神奇的将身体里各种小情绪轻松抚平，艺术真的太神奇。 　　姜辞用手机识别了一下，GuessWhoISawToday，她在心里默念一声，抬手点了一个爱心。 　　身边的好友在低声谈笑，喝着酒，聊着天，好难得的，姜辞再次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速度。 　　眼前的景象让她不自觉地翘起嘴角，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想了想，只打上一段字发送了朋友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当年离开家的决定，姜辞在这一刻仍然没有觉得后悔。 　　喝了两口杯里的酒，莫名地想起某个不应该想起的小孩，姜辞克制住了拿手机出来看的冲动，只专心在眼前应该过的生活中。 　　但人生确实处处充满着巧合。 　　将将要到11点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调了响铃的手机发出了声音，坐在旁边的曹立阳认出来，把包递给姜辞。 　　掏手机时，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姜辞视图平缓呼吸，暗示自己只是太久没喝这么多酒的缘故，但心脏在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时的那一下撞击提醒着她，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她将手机压在胸前，借口去了洗手间。 　　于琪目送着她的背影，转头便看到柯林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她挑了下眉，嬉笑道：“分手这么多年了，还在意啊？” 　　柯林收回视线，淡笑道：“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男人总是要面子的生物，于琪微微诧异于他的坦诚，却也欣赏他的坦诚。 　　虽然总是调戏姜辞和柯林旧情未了，但她知道两人分手的原因，也知道姜辞是不会吃回头草的人。 　　“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吗？” 　　这个问题太过私人，柯林不太习惯回答，但于琪是她亲密好友，也是他学妹，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她和我说过。” 　　于琪了然，姜辞和柯林是绝对没有可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室外冷风一下将人都吹清醒了好多，姜辞走到店外的背风处，裹紧了身上的毛衣。 　　电话在出来的路上便已经挂断，她回复了一句【怎么了】，对面很快又再次打过来。 　　姜辞清了清喉咙，“喂。” 　　“圣诞快乐。” 　　姜辞不得不得承认，从电话那头听到他的声音确实是一件让她开心的事，她弯了弯眉眼，“圣诞快乐。” 　　“我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姜辞想了想，应该是Anna或是Sandy说的，“对。” 　　“生日快乐。” 　　她笑了笑，“谢谢，心意收到啦。”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礼物？”他问道。 　　“你不是刚刚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吗？” 　　“不是刚刚知道的。” 　　对面声音闷闷的，姜辞嘴角弧度不自觉地拉大，放轻了声音，“那我也不能收你的礼物嘛。”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家？” 　　“晚一点儿吧，还在喝酒呢。”她回头望了一眼，绚亮的灯牌下没有熟悉的人影找出来。 　　“今晚开心吗？” 　　“开心。”和上次相比，她答得毫不犹豫。 　　那头沉默一瞬，“那如果今晚见到我，你也会开心吗？” 　　姜辞又一次回头，仍然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两天没有见到他，说见到他不会开心肯定是骗人的，若是平常的她，大概也会犹豫着说不出肯定的答案。 　　但酒精容易放大情绪，夜晚也容易放纵自己。 　　姜辞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当然会。” 　　他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是吸了一口气，她不太确定，只听到他说：“那……早点回家。”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姜辞也不知道，被酒精熏泡过的思维混混沌沌转不过来，只是回去坐了一会儿便有些忍耐不住想要回家的心情愈发膨胀。 　　柯林叫了代驾载着人回到楼下，打开门将她扶出来要送她回家，姜辞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甚至走路也还算四平八稳，怀揣着心里一点小秘密，笑着拒绝了。 　　眼看着车开走，她在楼下冷冷风雨中又待了一会儿，某些心情还是落回了肚子里。 　　姜辞低头笑了笑，刷开门禁。 　　电梯的失重感让那点酒意后的眩晕上了脑袋，打开的电梯门外是一片漆黑，姜辞缓了缓神，踏着电梯箱内的残光走向家门口。 　　从喧闹处走向安静黑冷地方的失落感在身体里乱窜，姜辞想，应该叫于琪和老曹来家里一起睡才好，但转角后出现的身影映入眼帘，那点想法很快忘在了脑后。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向她走近一步。 　　“好在还没有过12点。”他低头看进她的眼睛，“生日快乐。” 　　GuessWhoISawToday？ 　　是今晚她一直在想的那一个。 　　那点期待终于如愿以偿。

第46章 L

楼道里的感应灯好像坏了，这样的动静居然没有一点儿要亮灯的反应，旁边就是半开的窗户，细密的雨点轻飘飘的被吹进来，姜辞的衣服上也都带上了点滴印子。 　　“谢谢。”姜辞漾开笑容。 　　冷风扫过脸颊，姜辞微微偏过脸躲避直逼而来的冷意，头发也被卷到眼前，她伸手要拨开，却被另一只更快伸过来的手代劳，而那只手却没有马上放下，又在她的脸颊边踟蹰两息。 　　姜辞抬头看过去。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弯唇笑了笑，放下了手。 　　被他的笑容感染，姜辞也扯开嘴角。 　　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外，一时谁也没说话，无声的寂静在这片不大的空间蔓延。 　　好一会儿后，他的笑容渐渐减淡，“如果，我早出生5年，你会不会考虑我？” 　　很突兀的问题，但因为是他问的，却又好像没那么奇怪。 　　她怔了怔，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能得到这一句不知道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 　　她的脸颊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酒精影响，红扑扑地吸引着他的手要碰一碰，但这太冒犯，杨一诺手指微动，还是忍住了。 　　姜辞上前一步，“你怎么进来的？” 　　杨一诺回神，侧身退后一步给她让了位置，“恰好有住户进来。” 　　“只来过一次都记得这么清楚？” 　　杨一诺轻笑一声，“原因你还想听的话，我可以一直说。” 　　姜辞按开门锁，笑着皱起鼻子，“我上次说过不会收留你哦？” 　　“嗯，不要你收留。”杨一诺牵起嘴角。 　　她开了门，却没有马上开灯，回身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 　　“谢谢你的祝福。”姜辞最后又说一次，“快回家吧，不早了，路上注意安全。” 　　借着突兀亮起的屏幕光，杨一诺看到了她手机里的时间。 　　还有两分钟便要到明天，她的生日就快要过去。 　　确实是该走了，主人兼寿星已经发了话，但今天的Sigrid柔软得好像他说什么都愿意听的模样，让他的欲望也愈加不被轻易满足。 　　“那——你生日的最后一分钟，我能不能抱一抱你？” 　　如果这算是趁虚而入的话，那就算他是个坏人吧。 　　眼睛适应了幽暗的环境，渐渐能看清他的模样。 　　额发有些长到盖过了眉毛，他眼帘微垂安静地和她对视。 　　在这样的昏暗的光线下，姜辞最喜欢的他眼角的痣仍然能看得清晰。明明两人都没说话，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一直在诉说。 　　本应该肆意自信的人在她面前眼眸低垂，学着成年人一样，隐忍着自己的心情，克制着自己的行为。 　　除了父母与孩子的血缘亲情，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呢？ 　　只能是爱情了吧。 　　姜辞看着他的样子，只想要把他想要的都给他。 　　但说不清楚的，她内心深处又隐隐泛出一些痛快来。 　　姜辞想把一切都归咎于晚上喝的那些酒太好，酒精在脑子里完全发酵发散，他恰好又在她防御力最低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她被蛊惑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她本来就很喜欢他。 　　所以才会放任自己去抚摸他的眉眼，垫脚去亲吻他的嘴唇，用身体去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 　　所以她才会把他带回家。 　　那些不该的原因，那些拒绝的理由，随着被大力关上的门，统统都被忘在了外面。

第47章 你愿意吗

他比她高太多了，姜辞垫着脚挽向他的脖颈，甚至右手没忍住在一开始将他的脑袋往下按了些，都还是有些站不稳。 　　好在他只怔愣了一息很快反应过来，一只手很快揽住她的腰，将人牢牢抱住搂向自己，另一只手因为她骤然动作没站稳，顺势撑在了她的脑袋边的墙上。 　　被壁咚了，姜辞在接吻的间隙分出一些心神想到，心下有些好笑。 　　他是不熟练的，唇齿间的动作生涩得明显，在一开始的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后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行为，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在咬她。 　　这点倒是完全出乎姜辞意料。 　　但……真的越来越像狗狗了。 　　姜辞让他随意啃了一会儿，柔柔顺着他剃得很短的发尾摸到脖子，在他终于舍得分开一点距离时跟过去也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将他表情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是她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 　　他忍着没有动，反倒是她没忍住伸手摸向他的眼睛，摸上他眼角的两颗痣。 　　“你答应我了吗？”他闭上眼睛任她抚摸，脸也不自觉地往她手掌靠，但双眼很快又睁开，不想错过她可能隐藏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声音低哑，还带着些微的喘，响在耳边让她有些痒。 　　“答应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姜辞装傻。 　　“那你为什么亲我，还把我带进家里。”他执着发问，但看着她唇边带着的笑，也跟着弯起嘴角。 　　姜辞庆幸他没有直白的将‘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在这时提出，让她还能有继续装傻的余地，也让她还能有想要逗他的心情。 　　“因为我想亲你，你不愿意吗？” 　　紧贴着的身体才不会说谎，更不要说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她指甲在他脖颈后轻轻划过，小腹上贴着的不属于她的东西也会跟着跳一跳。 　　没有同意，也没有承诺，仅仅属于她的不忍心，她的心血来潮，或者说——假装喝醉酒的一次放纵。 　　姜辞上大学时曾看过一部日剧，里面的一句话她记忆深刻： 　　男人总是这么狡猾，明明敲了门，却不会自己把门推开。非要等女人打开门锁，温柔的招呼他进来，不然男人就会装作不知情的走过。 　　他并不狡猾，反倒是和他外表给人的印象相反的有些较真，这时还要问她要一个答案。 　　虽然并不是剧里那样的情况，但现在，她把门打开，也温柔地招呼他，门里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将选择权交给他，他是否还愿意进来呢？ 　　话音一落，姜辞眼看着他眉毛一瞬拧起，心里跟着他的表情也像是被利器扎了一下，些微的疼痛蔓延。 　　伤害一个认真喜欢自己的人也并没有那么有趣。 　　理智好像这时才终于慢慢回笼，她嘴角笑意不变，站直了身体，摸着他眼睛的手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假的。放开我吧，你该回家了。” 　　杨一诺清楚地捕捉到她眼神的变化。 　　心里那点纠结瞬间丢到千里之外。 　　没有同意又怎么样，既然她能在今天亲吻他，那他也能在不久后得到她亲口说出的承诺。 　　“我愿意。”他没松手，搂着她的力道更紧了一些，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讲话不能不算话。”

第48章 F1[H]

姜辞并非大人眼里“传统”的女孩，但也并不热衷约炮。 　　她本身欲望不算强烈，有轻微洁癖算是一方面原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潜意识觉得，做爱，应该和喜欢的人——或者说感兴趣的人——一起做才有意思。 　　在国外上学加生活的几年，除开那两段可以称之为“恋爱”的关系，她当然也有和属意的对象dating，发展良好到在外过夜的经历。 　　对方是初夜的，姜辞印象中只有一次，在大二的时候，一个银发的英国小哥。 　　约会的经过很美好，约会的对象也很好，但是第三次约会后的床上的情景，姜辞不愿再细想。 　　初哥的初夜自不必多说，不仅不能舒服到，甚至还可以说有些麻烦。 　　姜辞知道杨一诺是第一次以后再次起了“算了”的想法，但这念头还没出口就被他扼杀在嘴边。 　　试问谁能拒绝小狗可怜兮兮的问能不能教教他呢？更何况小狗还一口一口啃着自己的脸和嘴，拉着她的手带进衣服里摸他腰腹间薄薄的肌肉。 　　姜辞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感觉被他发现弱点了。 　　好在刚刚在门口让她知道了他的本钱还不错，不然她一定不会这么容易答应，姜辞想着。 　　他是个聪明的学生，姜辞一直都知道，一轮教学过后他的实践操作更是让她切身感受到了他的聪明。 　　年轻人本就精力无限，射过一次没过多久他便再次硬挺起来。 　　他克制着眼神里的馋，眼光在她身上逡巡过一圈很快又转回到她的脸上，低头一下一下的亲她，跟着手下揉捏她阴蒂的节奏，很快舌头也忍不住探了进去，硬挺的阴茎不自觉在她腿间挺动。 　　他的力度合适，姜辞嘴里逸出轻哼，唇齿贴合感受到他轻笑的气息。 　　他抬起头，“我想看看，好不好？”这么冷的天，他的额发甚至还热湿了一些。 　　姜辞不说话，只是微抬起腿勾住他的腰。 　　他眼神里的热意在蔓延，好在他很快又低下头，吻慢慢向下，走过胸前起伏的山丘，含咬过挺立的乳头，最后慢慢停在她身下。 　　小穴周围的毛发清理得很干净，一眼能看到紧闭的小嘴，和上方被揉到有些冒头的阴蒂。 　　那股热意顺着他的气息早就从穴口湿漉漉的蔓延出来，被他这样盯着，小口开合两下吐出一包湿滑蜜液。 　　他的呼吸瞬间靠近，嘴巴裹含着她的阴蒂细致舔弄，跟着她颤抖的身体和加重的呼吸来调整自己进攻的方向。 　　腿心深处被他唇舌搔得越来越痒，还有腿根他毛茸茸的脑袋和滚烫的呼吸迭加，都在让她更加沉迷，姜辞忍不住拽住他的头发。 　　两个月前的小愿望得到满足，但她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 　　他轻咬一口阴蒂，将她惊出一声呻吟，很快也往饥饿的那张小嘴里伸进一根手指。 　　甫一进去便被内里软肉狠狠咬住，杨一诺呼吸瞬间变沉，身下那根早就胀痛不止，因真实上手感受到的触感，颤抖着溢出前精。 　　很想不管不顾的马上放进去，但是不行。 　　他是第一次，但是她不是，虽然她没有说，但是杨一诺总也忍不住想要比过她所相处过的所有人。 　　他不能做她的第一个，他就要做能让她最舒服的那一个。

第49章 F2[H]

太软了，又湿又热。 　　不管是他的舌头，还是她的小穴。 　　小穴内增加到两指后，他也渐渐摸清楚能让她舒服的点，在感觉到手指被越绞得越来越紧时，被拽得有些疼的头发突然一松，她推开了他的脑袋。 　　杨一诺抬头，眼神里还有些疑惑。 　　如果他没猜错，明明她就要高潮了。 　　姜辞深深喘息着，眼神发软。 　　被他舔到快要高潮，她都有些说不清自己是很喜欢他这张脸埋在自己腿心的感觉，还是真的很喜欢他。 　　虽然男人的初夜确实很麻烦，但是不得不说，看着他被她一点点调教塑造，一个干净的、所学全部都来自于她、现阶段还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狗，只要想到这里，满足和成就感确实无可比拟。 　　一些不合时宜的胜负心和心虚感让她推开了他，抬腿圈住他的腰。 　　“要你的。” 　　他有些不解的眼神瞬间消失，撕开她放在床头的避孕套套好，高大的身躯撑在她上方，一手握着自己的阴茎在入口处滑动着，重新唤起她的感觉。 　　顶端很快被她的爱液润湿，好几次陷进去他都差点要忍不住。 　　“你在和我较劲吗？”姜辞终于发现一点端倪。 　　他声音沉沉，因为又一次被含进去的爽意，喘的更重了一些，“你没说好。” 　　姜辞愣了愣，很快笑出来，双腿更紧的圈住他，“我怕你受不了。” 　　龟头被她的动作一带终于陷了进去，姜辞看着他失神的样子，下意识就要往里挺却又生生忍住了动作停下，额角甚至都看得到隐约的青筋。 　　她又心软了，搂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耳垂。 　　“那你快进来。” 　　射过一次确实会缓解好多，但仍然不够，她身体被他所抚平满足感岂是区区手指可比拟的，更不要说刚刚她临近高潮，虽然没有登顶，但再度唤起并不算什么难事。 　　此刻甬道内收缩挤压的力道都在渐渐加重，水越来越多，温度也越来越高。 　　太爽了，没几下尾椎便出现麻意，射意很快涌上来，本还能控制着观察她的反应也顾不上了，杨一诺下意识伸手抱住她的屁股向外拉开，视图让她不要那么紧。 　　姜辞却因为他的动作而绞得更紧，惹得他抽插的速度都更快一些。 　　小瞧生手，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好久没有做过，如果要说，从回国后便没有过性经历，寡了快两年的生活，被这么一刺激也确实饥渴难耐了，更不要说粗大肉棒虽然生涩，有几下的肏弄也能刮到她的爽点。 　　姜辞被那几下肏到颤抖，喜欢的声音在耳边轻喘，身上的人额上汗水滴落在她锁骨处，体内体外都痒得不行，熟悉的感觉很快开始堆积。 　　在他再一次擦到那一点时，姜辞绷紧了身体，全身不可控制地抽搐起来。 　　“嗯……太……”杨一诺被她一绞，也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最后重重顶了几下，随着隔着洒在橡胶套外的热液，同时射了出来。 　　姜辞偏头看向倒在一旁的还在喘息的人，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塞在了她脑袋下，半搂着半拥着，好像怕她要跑掉。 　　她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后悔，但是，她终于也有了她的狗狗。

第50章 看看我

姜辞一打开教室门便看到站在一旁的人，她哑然一瞬，很快垂下眼，“你怎么来了。” 　　白天好像能把各种潜藏的小心思统统都杀死，那晚过后她强撑着正常表情让他离开了家，但之后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 　　她还专门找了Anna，好说歹说让Anna把他的课排少了一些，但是生日那晚的脑抽持续到了这一刻：她怎么就忘了，他也是有手有脚能走能跑身强体壮，还是一个颇有自己主见的年轻人了呢？ 　　杨一诺目光牢牢粘在她脸上，“画完了，给你看看。” 　　她生日那晚之后已经过了几天，她一直没联系过他，Anna在第二天中午发了消息，说他的下次课安排在了一周后，那时他就大概猜到了原因。 　　其实早就画完了，强烈地情绪果然是最好的创作动力，但为了给她一些她想要的时间和空间，杨一诺生生忍了好几天才出现在她面前。 　　他早就想她想得不行。 　　但看她的表情和眼神却好像并没有如他之前所愿。 　　申请季的末尾，她的个人教室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也没有其他学生留下的作业痕迹，姜辞没办法找到很好打发他的借口和理由，在让他进教室和自己去外面的选择中犹豫了一下，很快决定下来，抬步往自习区走。 　　杨一诺扬眉，但没说什么，跟着她在一块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整理了桌面坐下。 　　好在自习区的人也不算少，姜辞暗暗呼了一口气，打起精神让自己能专注在他的作品上。 　　作品是好作品，他确实从不让她失望，只是后面两幅的情感倾向和风格改变得太过突然，让人一眼能看出差别。 　　至少姜辞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他这两幅是什么时候画的…… 　　也并不是不符合主题，只是转变太突兀了。 　　沉浸进艺术的氛围里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她一门心思给他找方法，一时忘了几天前她做下的“错事”，但…… 　　他的眼神太炙热了。 　　“……你看看你的画。”姜辞清了清喉咙，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杨一诺闻言垂眼看了两眼，很快又抬头继续看向她，“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姜辞眉尾一跳，抿了抿唇。 　　该说的都说完了，她站起身，“那就这些了。回去如果能再增加一到两幅过渡会更好，画完顺便可以开始写一写你的项目说明，再把sketchbook整理一下，下次带过来一起给我看看。” 　　“好。”杨一诺也跟着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下班？” 　　姜辞有些头大，虽然那晚她自认为表达得也挺明确，但毕竟她喝了酒，也有冲动的原因，现在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着实有些不负责任了。 　　——至少也应该道个歉。 　　“正常下班时间。”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你如果要等我，不要在这儿。” 　　杨一诺露出一点笑，“好。” 　　傍晚下了班，姜辞按着他的信息来到环贸2楼的咖啡店，门铃叮叮当当响了两声，他很快便抬头看过来，她走到他对面位置刚坐下他便起身，没一会儿拿来一杯美式放到她面前。 　　“谢谢。”姜辞喝了一口，是她平常喝的习惯。 　　杨一诺手支在小圆桌上，撑着下巴，“晚上吃什么？” 　　姜辞掀眼看了他一眼，又自然地将视线下落至他放在桌面的另一只手指上，“随便吃一点就行。” 　　他嘴角翘起的弧度让她有些说不出来想要说的话。 　　“吃肯德基吗？”杨一诺问道。 　　姜辞有些嫌弃，“不要。” 　　“那吃麦当劳？” 　　“……这两个好像没什么差别吧？”姜辞皱眉。 　　杨一诺哈哈笑出声。 　　眼前的年轻人笑得开怀，姜辞没忍住，视线逡巡过每一寸他的脸庞，有些怔怔出神。 　　杨一诺慢慢收了笑，唇边仍然带着一些弧度，低头伸向她搭在杯子旁的手，轻轻勾了勾她的无名指。 　　“你终于看我了。”他叹道。

第51章 你后悔吗

姜辞一愣，眼神有些心虚地想要移开，但想到什么似的，又强撑着将焦点放回了他的脸上。 　　“我没有。”她嘴硬道。 　　杨一诺也不想花时间去和她争论到底有没有的问题，能看到她的人、触碰到她的手，就已经是一件很满足的事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看她没挣扎，他将手指挤进她的手掌中，牵着她手指前面的两段指节。 　　“那我们吃什么？” 　　他心情很好地垂着眼专心把玩她的手指，姜辞偏过头，不去看这有些暧昧的画面。 　　“……我想吃鳗鱼饭，你吃不吃？” 　　“吃。” 　　环贸室外有一处寺庙，这寺庙在岚城颇有名气，在市中心寸土寸金人流鼎沸的地方还能保有一些平静，实在难得。 　　饭后杨一诺自然地又牵上了她的手，看她不想在室内走的样子，将人拉到了庙前的小广场，慢慢悠悠配合着她的步调走着，当做消食。 　　杨一诺：“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这座寺庙。” 　　姜辞抬眼，“我也是。” 　　他笑了笑，“居然都是我们的第一次。” 　　夜风吹着面颊发冷，但是他的手干燥温暖，连带着她往常冰凉的手居然也暖呼呼的。 　　虽然不是黑灯瞎火，但夜幕之下确实是要比灯火通明的室内要让她放松一些，走到墙角一处银杏树下，姜辞停下脚步。 　　杨一诺跟着停下，“怎么了？” 　　她轻轻想要挣开，但他也加重了些许力道，姜辞试了一下索性放弃，任他牵着。 　　“我生日那天，对不……”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一诺开口，打断了她的道歉，“你不需要觉得抱歉，那也是我愿意的。” 　　姜辞咬住下唇，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我不是想要和你做……炮友的意思。” 　　杨一诺点点头，“当然，我也没有要和你做sexpartner的想法。” 　　“但是，”姜辞顿了顿，看向他的眼睛，“我也不是要和你做情侣的意思。虽然并不是在耍你，但对不起，那晚确实是我冲动了。” 　　他蹙了蹙眉，攥着她的手都有些使劲，姜辞挣了一下，这次很快被放开了。 　　右手甫一接触到冷空气，姜辞整个身子都觉得冷了下来。 　　“你该回家了。”她低声道。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就在姜辞以为他已经对她失望时，他开了口。 　　“那你有没有后悔？” 　　姜辞抬头，沉默一瞬，反问道：“你有没有后悔？” 　　“没有。”他盯着她，不假思索，“我没有后悔，你呢？” 　　姜辞自己说不清心中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但是他的这个问题却问到了她这几天一直忽略的心情。 　　她确实冲动了，也确实对他感到抱歉，那—— 　　她后悔吗？ 　　姜辞轻轻笑了笑，“我没有后悔。” 　　话一出口他便向她走近一步。 　　“那就好。” 　　距离有些太近了，姜辞觉得鼻尖都快要碰到他的外套，她下意识想要退后，却被他握住了手腕，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腰际，将人拥进怀里。 　　姜辞一瞬间全身僵硬，只听他道：“你没有后悔就好。” 　　“也许你会觉得0到100很远，”杨一诺微微加重了力气，终于将忍了一天的念想宣泄，“不是的。从0到1很远，但1到99是一回事。你已经走了那一步，也没有后悔，后面都是一样的，老师。”

第52章 习惯 6

他的进度确实很快，说好的两三张新作，没到一个星期就已经画完，姜辞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点头表示通过。 　　完成了作品集，后面的材料就已经不再需要她费精力，而文书类的东西本身也是他擅长的。 　　没忍住催了两次后，终于让他赶在1月下旬前提交了几所学校的所有申请。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挑起她耳边的长发把玩，玩笑道：“上个月你那么放养我，原来是为了最后这个星期压榨我。” 　　两人并排坐在茶几旁的地上，姜辞拿过笔记本电脑，对照着他的信息确认再三，这才放下心来，一回神听到他的用词，她暗暗有些尴尬。 　　如果不是两人有了另外的关系，他的话确实不会让她多想，但那天过后，她不仅和他一块吃了几次饭，还又把人带回了家。 　　两天不见便会自己找上门来，有时在教室外，有时在家门口，看到她的人便垂着头瞧着她，也不说话。 　　姜辞对他的第一印象确实很准确：他的那双眼睛很会说话 　　明明还是那双眼睛，那个鼻子嘴巴和鼻子，还是那个人，可就算他没开口，姜辞也能感受到他装出来的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是啊，明明知道他是装的，她却还是心软了。 　　而他说的的确没错，跨过了那一步，后面的所有都没差。 　　甚至她已经渐渐没有了一开始的纠结，那些曾经用来拒绝他的理由，都已经忘在了脑后。夲伩首发站：yehua5 com 　　21天都没到，她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也并不是情侣就是了。 　　“好了，你该回家了。”她阖上电脑站起身，对着还赖在地上坐着不走的人居高临下道。 　　“一起吃饭。”他撩起一点裤腿，伸手摸上她的小腿。 　　姜辞看着这人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无赖模样，叹了口气，“明明你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忧郁冷淡的样子。” 　　地上的人抬起头，“所以你是被那时候的我吸引了吗？” 　　“没有被吸引。”姜辞纠正他，“只是觉得特别。”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更喜欢那个样子的我吗？”已经摸到膝窝的手拿了出来，他搂住她的腿，侧脸隔着家居裤在她大腿印上一个吻。 　　姜辞说不明白，在她眼里，哪样的他都是他。 　　腿边的脑袋蹭来蹭去，姜辞抚向他的脑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两把，大腿上的呼吸渐渐加重，抬起头有些期待地望过来。 　　姜辞垂眼又揉了最后两下，在他想要伸手抓她的时候一把将他脑袋拨到一边，解放自己的腿。 　　“吃了饭你就回家。”她转身回房间，随即而来的还有门被锁上的声音。 　　杨一诺仰靠在沙发边闷笑不已。 　　手机震动两下，杨一诺起身去够丢在沙发另一头的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让他嘴角笑意磨灭，此刻他完全没有笑容的样子，像极了姜辞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房间门被打开，杨一诺收起手机，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变回了最近她熟悉的那副模样。 　　姜辞本打算随意吃一些就打发他回家，但于琪被放了几次鸽子以后直呼她无情无义，刚刚打电话过来下了最后通牒，再见不到她的人，两人就明年再见吧。 　　姜辞回想一下，自从她生日过后，两人确实没有在见过面，好几次本要想约的时间，都被此刻在厨房喝着水的那人打扰。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也看过来，脸上一派询问的表情，姜辞看了两眼，移开目光。 　　她打开鞋柜换鞋，“我朋友约我了。” 　　杨一诺表情沉了沉，没有忘记某个在他面前炫耀的人。 　　“明明我们先约好。” 　　“之前你打扰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想？” 　　他抿了抿唇。 　　“是谁？” 　　姜辞换好鞋，确认了一遍包里的必需品，“你应该没见过。” 　　他暗暗放下一点警惕，没见过，说明应该不是Colin。 　　看他站在玄关不动，姜辞疑惑，“站着干嘛？” 　　他又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态，“我在家里等你。” 　　她扬眉，“你确定？” 　　“你要赶我走？” 　　姜辞转身，“我以为你也要一起去。” 　　杨一诺一愣，“你不是说你朋友约你了？” 　　“我是说了，但我没说不带你去。”

第53章 客人

看杨一诺的样子，姜辞也没办法把于琪一定要她带着他去的话说出口。 　　她人已经走出了门，原本身后的人拿了外套也要跟上，很快又出声让她等等，姜辞转身，客厅里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你干嘛？” 　　“我今天穿的还可以吗？”他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姜辞好笑，“不可以你还穿过来。” 　　他很快走出来，姜辞隐下笑容，只听他颇赞同地点点头，“也是。” 　　到了约好的地点时，于琪人还没到，周一工作日的下午，商场里人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只是一家甜品店。 　　姜辞照着她的口味和自己的喜好点好了东西，问站在他要不要吃什么，他粗粗扫了几眼，抬手随意点了一个。 　　“这个吧。” 　　姜辞看了一眼，“行。” 　　等出品的空挡，于琪打电话来，通知他们转移阵地，姜辞有些无语，但对面的人的话讲得更快：“谁让你放我那么多次鸽子。” 　　她自知理亏，只能乖乖应答，挂了电话幽幽瞥了罪魁祸首一眼。 　　杨一诺无辜：“怎么了。” 　　“没事。” 　　打包了东西，姜辞正要拎过，被杨一诺抢先拿走。 　　他问：“我的是哪一个？” 　　姜辞看了一眼手上的那杯，“这个。” 　　他不接，举起拎着袋子的手，“你帮我。” 　　“你另一只手呢？” 　　他举起另一只手里的手机，扬起笑脸，“在这里。” 　　本身只是插个吸管的事，姜辞随他去了，哪成想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非要她喂他。 　　“那你别喝。”她可从不惯一些小孩的臭脾气。 　　他哼一声，拿进手里，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要喝。” 　　结果只喝了一口，他的表情立刻如姜辞所想的一样变得无比精彩。 　　他苦着一张脸，吐也不是，只能咽下，“这是什么？”一看杯子上的名称，榴莲往返。 　　姜辞心情好了，“那家店是专门做榴莲甜品的。” 　　“那为什么店里没有榴莲味？”他皱眉。 　　“可能用的榴莲不好吧。”终于没忍住，姜辞笑了出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他走到她面前，这下是真的耷拉着眉眼，一脸可怜的控诉她，“你是故意的。” 　　没有别人，姜辞伸手摸向他的脸。她的手冰凉，刚一触到皮肤他便被冷的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偏头将脸颊往她手心里贴。 　　“嗯，我是故意的。”她笑道。 　　结果和于琪见面的地方是在麻将馆。 　　于琪自从工作学会打麻将以后，对这项牌桌运动一直很偏爱，如果不拦着，她大概能不吃不喝的打两天两夜。 　　但爱打是爱打，她的牌技却一直很菜，通俗些来说就是——人菜瘾大。 　　姜辞是在大学时学会的，过了那段如痴如瘾的阶段，现在的她实在是有些坐不住这么久，十次于琪的牌局邀约，姜辞只会答应一次，而好一段时间没被于琪拉着去打牌，姜辞以为自己终于从她的牌友列表里被删掉了。 　　——原来是缺麻将搭子，大概率还是四缺二，所以才死活要她把带过来。 　　姜辞恍然，颇有些牙痒痒。 　　杨一诺看起来好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了眼招牌，点点头，“挺特别的地方。” 　　姜辞有点儿尴尬，“我们去吃饭吧。” 　　他拒绝，“来都来了，还没见到你的朋友，我不走。” 　　姜辞拗不过他，正要进门，背后响起欠揍的一声：“噢——原来是你。” 　　距离约定的时间过了5分钟，姜辞以为人已经在里面了，没想到于琪和金洋这会儿才姗姗来迟，某人还一脸恍然大悟的幸灾乐祸。 　　“原来你就是……”于琪稍一停顿，看过他，最后将视线停在她身上，一脸欠揍的笑，“‘家里的客人’。”

第54章 不要后悔

于琪还是失策了。 　　威逼利诱地让姜辞带着人一起来到麻将馆，她满心欢喜地坐上桌，没料到有一个不会玩的。 　　不过好在小孩很聪明，现场教学的效果很好，跟着打了一圈已经基本摸清规则。 　　——甚至有些太好了，5个小时牌局结束，于琪看着小孩面前垒着的筹码，被刺激到不停大喘气。 　　金洋看她吃瘪的模样哈哈大笑，被无能狂怒的某人一顿锤。姜辞也笑，凑到杨一诺那边又数了一遍筹码数。 　　“新手都有buff的。”她出声安慰于琪。 　　杨一诺耸耸肩，表示赞同。 　　但安慰成效不大，于琪一人输三家，虽然姜辞和金洋都只是小赚一点，但这输三家的结果仍然是事实。 　　姜辞和杨一诺对视一眼，无奈和金洋一起拉着哄着今晚心碎的人去吃她爱吃的。 　　她本打算自己请客，当做替他表示表示，但一个眼神而已，他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姜辞假作去洗手间的时候，没一会儿他也出来了，跟着她走到柜台边递过手机。 　　“我来付。”旁边人视线转移，他低头和她对视，“毕竟今天赢了那么多钱。” 　　姜辞笑了笑，“那也行。”她收起手机，“我还担心你会输。” 　　“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笨。”他转身面向她，看到她的笑也跟着扬起嘴角。 　　“别诽谤我。”她把服务员给的小票拿上。 　　和朋友一起确实是开心的，她也比平常看起来更放松，终于有了一些两人之前相处时的样子。 　　“原来我只是客人。”周围没有认识的人，他开始翻起旧账。 　　“……”姜辞没想到过了几个小时他还记得，当时她对着于琪解释时，明明他也没什么表示。 　　“说错了，你是我的学生。” 　　杨一诺好气又好笑，“哦，好像这个学生客人前几天还留宿老师家来着？” 　　“没有下次了。”好像自己也被于琪传染了喜欢打人的习惯，姜辞对着他的手臂捶了几下，没收着力，擂了人没过一会儿又有些担心，“疼吗？” 　　“疼，你帮我吹一吹？” 　　“滚蛋。” 　　四人散伙时还不算晚，于琪知道这餐是杨一诺买的单后颇感欣慰。 　　饭吃好了，但于琪没玩爽，好友好不容易约出来一趟，不玩到半夜实在是不过瘾，但姜辞第二天要上班，身边还有一个责任要送回家，好说歹说才终于让于琪同意放人。 　　金洋的车停的位置和姜辞不是一个地方，但于琪硬是要陪着姜辞一块走，金洋没办法，只能听表姐兼老板的话乖乖照做。 　　走在两个男人身后有些距离的地方，于琪拉着姜辞小声咬耳朵。 　　“你是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在我面前你还装傻！”于琪扬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们，“走你们的！”她赶鸡一样冲他们挥手，逗得姜辞笑起来。 　　于琪看着好友侧脸，两人玩了这么多年，一句话便能知晓对方的意思，她放弃了要刨根究底的一堆问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做的决定都是认真考虑过的，所以我不问了。” 　　姜辞偏头看她，有些不习惯她这样认真的样子。 　　“他……虽然比我们都小了点，但刚刚看他打牌和吃饭的样子，也还算不错。”她挽着姜辞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好好享受，不要后悔，不要留遗憾，就好了。你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停车的地方，前面俩人站在出口等着她们，姜辞停下脚步，摸到于琪挽着自己的手，用和她相似的力道攥着。 　　“我知道的。”她笑道。

第55章 住家客人[H]

原本明明计划是要让他回家的，但听着他蹩脚的理由，看着他大言不惭的样子，姜辞却还是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站在门口，她习惯性地停顿一下，但这次他却没有自觉退到稍远一些的地方，仍然站在她身边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姜辞回头，一脸疑问，他也疑惑：“怎么不开门？” 　　她半开玩笑道：“怕你偷看我密码。” 　　杨一诺轻笑两声，仿佛她讲了什么笑话，“我怎么会偷看。”他抬手按了几个数字，门嘀了一声，随即打开。 　　姜辞惊讶不已，但看着他站在她身后低头的目光又了然——他的确不用偷看，仗着他和她的身高差，他是光明正大地看，只是之前俩人没有到那一步罢了。 　　杨一诺原本不想那么快暴露自己知道她家密码的事，但她对他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他感觉得到。 　　她同意让他见她的朋友，这是不是说明，她终于承认他们的关系了？ 　　想到这儿，他的身体便热得不像话。 　　一进门便被他倾身吻住，想要开灯的手也被牢牢掌握，他含着她的舌头大力吮吸，姜辞吞咽不及，水渍很快流向嘴角。 　　脸颊湿漉漉的感觉让她不适应，偏头想要躲开他的吻，最后大力扫荡一圈，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她一直没有拒绝，于是他顺其自然转移阵地。 　　脖颈被细细亲吻，胸前的衣服也被他一只探进去的手撑起。 　　“要我吗？”他低低喘气，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问她。 　　她不说话，观赏他此刻隐忍地期待，最后抬手松松挽着他的颈，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漾开笑容，手扯开她的内衣，大手将她的一只奶子满满掌握住。 　　“嗯……”姜辞哼出一声轻吟，抬手抓住衣服里他的手腕。 　　她那点力气杨一诺完全没放在眼里，手下动作不停，手指捏住她的奶头揉搓，另一手熟练往下探进她裤子，隔着内裤来回轻抚那条细缝。 　　他的确是在忍着了，小腹处勃发的硬东西一下下蹭着她，欲望便轻易被他挑起，湿意从体内蔓延出来，她摸向杵着她的东西。 　　杨一诺呼吸重了一瞬，很快咧嘴轻笑，手下清晰感受到比她的嘴巴更诚实的身体反应，拨开内裤在穴口轻揉，刺进一根手指，没几下又加一根。 　　“湿了。”他宣告。 　　姜辞抬眼瞥他，眼光似水又似刀，只教他愈加心软又愈发激荡。 　　他学习劲头十足，早已了然让她舒服的地方在哪里。 　　他整只手都罩着她下体，手指长度轻松碰到刮蹭，大拇指一弯，压到冒出头的阴蒂按揉，加重她的快感，没一会儿便让她夹紧了手指全身颤抖着泄了出来。 　　“我想要。”杨一诺声音更哑，他的手都被浸湿，一直戳着她的东西得不到纾解涨的发疼，“给我好不好？” 　　吻滑到肩头又回到耳后脖颈，他知道这是她的敏感点，只是靠近她后颈说话，她便会敏感地抖一抖。 　　果然他的话还未说完，穴里软肉绞得更紧。 　　“我说不好你就回家？”姜辞问。 　　“不回。”杨一诺说。 　　姜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轻笑，伸手摸进他的衣服里。 　　黑夜好像让很多事情都有了掩饰的借口，更不用说一直没开灯的屋子模糊了的视线。 　　看不清，好像就能让自己更心安理得一点点，更享受一点点。 　　被她冰凉的手一激，杨一诺颤了颤，松开一直搓弄着奶头的手，掌着她的后脑找到她的嘴唇，她没怎么犹豫便卸下防守，任他舌尖在她上颚刮蹭，又勾着她的舌头引回自己嘴里吮吸，另一只手上动作不停。 　　虽然刚刚高潮过，但身体从内到外都叫着痒。 　　很快他也不再忍着，松开含着她的嘴，伸手便把衣服胡乱扯下，自己拽开裤子，怒涨的阴茎立刻挣脱出来，粉粉嫩嫩的，颜色好像比他乳头的还浅些，一跳一跳的，迫不及待等着她抚慰。 　　他敞着长腿，手握住柱身套弄了两下，腹部属于少年人青涩的肌肉线条紧绷着，丝毫不觉得在她面前自慰是什么丢人的事，眼睛始终盯着她。 　　他已经已经一丝不挂，她身上衣物除了略微凌乱却也还算得体，但他的眼神里欲望浓厚，好似她才是他的猎物。 　　这一双属于少年人的眼睛，干净简单，却又势在必得。 　　他太懂怎么展现自己的优势，却又表现得在强烈渴求着什么。

第56章 姐姐[H]

被他这么渴求着的人是自己。 　　这个事实怎能不让人心动？ 　　姜辞被他诱惑，喉咙不自觉吞咽两下，起身脱去衣裤。 　　她动作不紧不慢，他的视线也一直牢牢粘在她身上，并不出声催促，好像在鉴赏好片，只是手上动作显示出一点他的急迫。 　　她曲起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杨一诺也不客气，捞过她的腰。 　　“想吃吗？”她硬挺的奶尖正好对着他的脸，问他。 　　杨一诺用行动代替回答，张嘴含住一只舔吸，另一只用手捏住抠弄。 　　“嗯……轻一点。”姜辞抱住他的头，挺胸喂给他更多，腰缓缓下沉，将壮硕龟头一点点含进身体。 　　穴肉不紧不慢吞食外来物，杨一诺被她绞得脊背发麻，嘴里嘬得凶狠，还用牙齿咬。 　　被这么一刺激穴肉将他硬挺欲望咬得更紧，他呼吸渐沉，终于受不了她慢悠悠的动作，吐出被咬得红肿奶头，手掐着她的腰让她一坐到底。 　　“啊——”姜辞身体绷紧，被突然的一下没控制住叫声，但还是爽得眯起了眼。 　　痒意被他的阴茎安抚，插入时擦过的那一点却又将瘙痒感挠得更盛，她夹紧小穴，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蹭。 　　“好舒服……嗯……”鲘续zнàńɡ擳噈至リ：heiyesh uku c om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杨一诺仍然被她的话刺激得太阳穴直跳，他咬紧牙关，本想让她缓一缓，还是没忍住挺了挺，又往里挤入两分。 　　他手往下揉捏着她的屁股，将手中的肉拉开又聚拢的裹着自己的东西，挺腰一下一下地往上顶。 　　“老师里面也好热，好湿，咬得我好舒服。” 　　他哑声说道，却和刚刚的不同，声音里带着欲望滚过的痕迹，连带着他的话，更让姜辞听得身体发软。 　　而且他偏偏在这种时候叫她老师。 　　虽然只是辅导机构的老师，但他的确是她的学生。 　　“别叫我老师。” 　　“为什么不能叫？那叫姐姐？”杨一诺当然知道为什么，身下被裹得舒爽，只是嘴上还在装傻，“嗯……姐姐里面咬得好紧。” 　　话音一落，小穴又是一阵收缩。 　　“闭嘴。”姜辞直接张嘴咬住他的肩膀。 　　她的水更多了，软肉仍然紧紧裹着他的肉棒吮吸，让他难以前进，却也无法轻松离开。 　　杨一诺不说话了，他爽得手臂青筋都凸起，抓着她屁股的手将两瓣臀肉往两边掰开，往下按的同时挺胯，用力将被嘬得水亮的东西往里挤。 　　道德感的压迫和紧张让她更为敏感，她搂紧他，身体被他越来越重地肏弄，胸前两团被颠得不住弹跳。 　　杨一诺被雪白顶端的那点红晃的眼花，压着她的腰靠向自己一口叼住一只咬，恨不得咬下一只来，身下肏弄不停，每一下都进到最深处。 　　她身体里的水在抽插中被带出来一些，黏糊糊的将阴毛也打湿，体内痒意被龟头和柱身一一抚过，熟悉的快感慢慢在累积。 　　“嗯……快一点……” 　　她发了话，声音也腻的滴水，杨一诺眯了眯眼，喘着气将人一把抱起来放进沙发里，压着她的腿听话地耸腰，将阴茎送的的更快更重。 　　“这样？”他重重一顶。 　　“啊嗯……好……深……”姜辞想躲，但腰被掐着躲不掉。 　　“深一点不好吗？”他喘着气沉声问道。 　　“好……可以……舒服……”姜辞被肏得头脑空白，只迷迷糊糊跟着他的话说。 　　低头便能看到身下的女人发丝凌乱，几缕黏在脸上，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对焦到了哪里，一副被肏的失神模样。 　　杨一诺看的眼热，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满足席卷而来，他伸手去揉她腿间充血阴蒂，帮她加深快感，低头俯身啃咬她的嘴唇。 　　“老师。”他叫她。 　　身下的人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快感中没有应答。 　　“姜辞？”他又叫一声。 　　“嗯……” 　　不知道是应他还是沉溺在情欲中无意识的呻吟，但杨一诺不在意。 　　她不回答，很多时候都是更好的，特别是在他叫她名字的时候。 　　每一下都大开大合的动作，可他叫出的她的名字却和凶猛动作完全不同的珍重。 　　“姜辞……” 　　！

第57章

距离年会只有短短两周，罗优看大家都不积极，直接定下了跳舞的组织任务，当天下班后电影专业的老师帮排了站位，大家一起看了舞蹈视频笑成一团，随后自己各自回家练习。 　　姜辞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的边边，不算特别显眼，但是也不能隐于众人，她再一次懊恼自己这个可怜兮兮的身高，只恨初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喝牛奶、多睡觉。 　　需要跳舞的事实已经不能改变，姜辞虽然不怎么会跳，但是既然要做，她也不想做一个笨手笨脚的呆头鹅，只能在家里勤学苦练，一个人练总归是自然一些，为此还拒绝了好几次小孩的留宿提议。 　　“我可以帮你看看动作。”他赖在沙发不愿走。 　　“不需要。”姜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那我去房间等你，你在客厅练。” 　　“不可以。” 　　他还要赖在家里，文书老师的信息恰好进来，姜辞查看手机，顺便把他揪起来，“给你发面试邀请了。” 　　他总算坐了起来，不看自己的手机，非要凑到她旁边，“哪所学校？” 　　“金匠。”姜辞快速看完邮件截图，将手机递给他，“今天到面试还有一个星期，语言问题我不担心你，这两天去查查每年金匠都会在面试的时候问什么问题，好好准备。” 　　杨一诺看完又要躺倒，被姜辞拽住，“这些问题不是都有文书老师吗搜集吗？” 　　“你也要学会自己去搜集信息。” 　　杨一诺看着她笑道：“你好像我家长。”姜辞一个眼风扫过去，他快速闭嘴，举手做投降状。 　　“还不快滚去准备？”她把他撵到门口。 　　他低头在她唇上先偷亲一口，“这就走。” 　　欠揍得很。 　　独自练习的效果很好，跳了三天，姜辞终于勉强能把整个舞蹈背下来。 　　虽然只有短短不到3分钟，动作也都很简单，但跳两套下来还有那么点累，姜辞原本只是打算练熟就行，这下还当成了有氧操在跳。 　　就是一周后舞蹈队齐聚音乐教室练习时，被罗优发现她对舞蹈的熟悉，要将她换到中间位置。 　　姜辞呆愣半晌，后悔前几天的自己，好在曹立阳出声挽救：“姜姜的个子站在边上看起来比较协调。” 　　罗优看了看，确实也是，姜辞逃过一劫，背对着罗优向曹立阳吐了吐舌头。 　　好在她长得没那么高。 　　国外的学校也知道国内临近过年，近段时间频繁下发offer邮件，陈舒晨offer拿到手软，8所学校已经收到了6所学校的offer，还有4所学校给了奖学金，其他早早提交的学生也或多或少收到了两三封邮件。 　　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姜辞最开心的时候，自己带出的学生是什么样的能力、能申请上什么样的学校，在作品集做完的时候她大概都有想法，看着学生们兴奋地和她说自己录取了什么学校，就算重复多少遍，姜辞觉得，自己都还是会替他们感到开心。 　　杨一诺不意外的收到了三所保底学校的无条件录取邮件，他转发邮件截图给她，什么都没说，姜辞看完只觉得好笑，他扬眉骄傲的样子好像已经在眼前出现。 　　金匠的面试她没再多管，那么大的人了，应该学会自己对自己负责了。 　　柯林休完了圣诞假连着年假一起将春节前的上班时间也一起休了，悠闲惬意得让姜辞牙痒痒，拒绝了他来找她吃饭的邀请，但是下班后还是在公司楼下看到了人。 　　两人像以前一样，找了家没去过的店，共同享用了晚餐，姜辞从柯林嘴里了解到一点姜芫的信息。 　　“过年我不是很想回去。”她皱着眉，想到这个问题就头疼，一个人过年她并不会觉得孤单，只是姜芫的无声的埋怨和失望会让她心里备受折磨。 　　她明白那也只是一种心理现象而已，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克服。 　　姜芫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柯林抬手埋单，“那就不回。” 　　姜辞掏出手机，在聊天界面主动和他AA，“我妈肯定会用好失望的语气说‘好吧’，现在光是想想我就有点儿受不了。” 　　“那就回。”他知道她的性格，也没有推拒她的红包，总归她都要和人算得清清楚楚。 　　“嘶——”姜辞无语，“我的错，就不应该找你说这些。” 　　柯林笑笑。 　　一餐饭吃得两人都还算满意，走去停车场的路上，姜辞时不时低头点着手机，柯林默默瞥了一眼，并不主动询问，而当两人在停车场入口看到杨一诺时都吃了一惊。 　　姜辞很快反应过来，走上前低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杨一诺低头瞧她几眼，很快抬头和柯林对视，“我猜的。” 　　她说了她吃饭的地方，附近的停车场就那么几个，按从校区开过来的路线和她的习惯，大概就能猜到她的车会停在哪。 　　他有大概料想到她在和谁吃饭，毕竟如果是和其他老师或者于琪，她绝不会只是笼统的“和朋友”那么简单。 　　柯林眯了眯眼睛，很快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杨一诺不屑他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但在姜辞面前，还是需要表现出礼貌。 　　姜辞模糊感受到两个人似乎有些气场不合，解释着学生有点儿疑问来找她，但其中的可信度有多少，姜辞自己都有些怀疑。 　　哪个学生会大晚上堵在老师车前呢。 　　好在柯林善解人意，或许他也并不关心，姜辞松了口气，正要和柯林道别，他却叫住了她。 　　杨一诺看了两眼那两人站在一块儿讲话的模样，很快移开了视线，没一会儿姜辞走了过来，“走吧。” 　　杨一诺抬头，柯林还站在路边，双手插在西服裤子的口袋里，和他对上视线也没什么反应。 　　他不再看了，跟着姜辞走向停车场。 　　柯林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他从西服内袋里摸出烟和火机，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又轻轻吐出，烟雾抚过他的手指渐渐盘旋而上，很快被路边开过的车带来的微风吹散。

第58章 我不知道

杨一诺的出现让柯林意外，却又没那么意外。 　　意外的是他坦诚的表现，可想到他的年纪却也算是正常。 　　他的诧异没有让对面的杨一诺看出来，时间年轮的滚动不仅仅只是让年龄增加，也让随着年龄增长而带来的稳重越发不动声色。 　　柯林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杨一诺对他的敌意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清晰明了，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耐着性子和他东拉西扯。 　　而他在自己面前一副好似示弱的模样让姜辞看到，指不定还会再多喜爱他心疼他一点。 　　能屈能伸这一点上，倒是让柯林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而他表现出来也确实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一路上两人都罕见的沉默着，杨一诺并不想问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很好猜，无非是把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换种说辞，委婉地，或者是温柔的再说一遍罢了。 　　柯林很会说话，复杂得和以往他接触过的人都不一样。 　　杨一诺偏头看着姜辞的侧脸，昂科威穿梭在夜间顺畅的大道上，路灯忽明忽暗的在她脸上投上斑驳光影，无端让她整个人显得莫测起来。 　　车上没有开音乐，无言的平静包围着这片小小空间。 　　“你回家吗？”姜辞开口。 　　杨一诺难得没有马上回答，姜辞瞥了他一眼，猝不及防直直撞进他眼里，她没想到他还在看她。 　　她轻咳一声转过头，打了转向灯往右边道靠，想在下个路口送他回家。 　　“我不想回。”他说。 　　短短一句话，区区四个字，却很不杨一诺。 　　姜辞没有再接话，只是在下个路口没有开出去。 　　姜辞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度需要个人空间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恋爱”这一种感情关系，这太束缚。 　　回想和柯林在一起时的感受，是舒适的，也许是因为两人很像，这让她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放松，但还不足够，所以最后回归朋友关系时，姜辞虽然有些不舍但没有后悔。 　　这段关系虽然舒适，但是和她想要追求的有点儿偏离了。 　　可她却被杨一诺所吸引。 　　杨一诺自信、有礼、又聪明，懂得自己的优势和优秀，懂得在一定程度上运用它们，他还有着相当程度的同理心和谦卑。 　　这很难得，他的母亲将他教得很好，虽然他现在和父亲的关系一般。 　　而他还有着她最羡慕的自由。 　　他对自己的选择充满了义无反顾地肯定，不害怕别人的眼光，对未知也并不感到胆怯和畏惧，不管是对于选择学习一个之前从未了解过的专业，还是对于选择喜欢她。 　　在肆意的年纪做着肆意的事，是一件不论是以前的姜辞还是现在的姜辞都羡慕的事。 　　她太羡慕了，羡慕到很难不被他吸引。 　　随着羡慕而来的憧憬和在意好像也很自然而然，参与他的生活，和他生命流逝的轨迹交融在一起，好像这样，她便也是自由的。 　　姜辞一直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冷静的，甚至能说是冷血和自私的，她并不啻于用最坏的词形容自己，剖析自己是最困难的，姜辞自认为已经对自己的了解已经足够深刻，可是上车前柯林的话她却没有能马上回答。 　　就像刚刚。 　　他只是没怎么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只是说了一句他不想回家，她就也载着她回了她家。 　　就像现在。 　　他只是回到家也没说话，只是这么坐在沙发上想着什么，只是听到她弄出来的声响视线便跟随着她的模样，她就很想将他抱进怀里。 　　也想被他抱住。 　　可是明明这段关系和她追求的，相差更远，束缚更多。 　　He’syoung Tellmeyouknowwhatareyoudoing 　　(他还年轻，告诉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此刻，姜辞清楚的明白了答案。 　　Idon’t Ineverdid 　　(我从来都不知道)

第59章 做吗[微H]

这个事实虽然让姜辞有些无措，却并不惊讶。 　　她早已习惯用许多无谓的理由去掩盖一切不符合她平常作风的行为，逃避的理由不去深究不去面对好像就能当作不存在。 　　但她的确从一开始，就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姜辞背着身，杯子里的水早就已经喝光，却还是被她握在手中。她视线无意识的移到餐桌上撑着的左手，以及在注视下渐渐蜷起的手背。 　　身后的目光仍然存在，她能感觉到。 　　姜辞回身，拿着他的杯子走到他面前，杨一诺终于能清楚看到她的脸，他眼神不错的看着她，伸手拿走杯子却放到了茶几上，另一手自然地探进她的手指间与她十指交握。 　　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干净又清澈，没有研究，没有试探，好像只是单纯的将她烙进脑海。 　　姜辞抬起左手抚上他的侧脸，他终于闭上眼睛，微微侧头，将自己与她接触得更紧，柔软嘴唇在她手心轻轻印下一吻。 　　一副全然为她沉迷的模样。 　　和他交握的手指微微一动，很快被她掩下。 　　她轻抚他的眼睛，手指下的肌肤颤动，却没有睁开。 　　好一会儿后姜辞终于开口说了进家后的第一句话： 　　“去洗澡吧。” 　　杨一诺很快洗完，头发湿漉漉的被他捋到脑后，却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垂下来，滑落的水滴从发丝淌到他身上，但此刻没人欣赏这一副美男出浴图，房间里空无一人。 　　柳市初夏的夜晚也还没到温暖的程度，杨一诺下身围着浴巾去她衣柜里找衣服。 　　她家里早就不知不觉有了好些他的东西，不论是他的笔记本iPad，衣服鞋子，还是浴巾牙刷。 　　他找了裤子穿上，手中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悄悄走到门边看她在外面干嘛。 　　上车前还有很多话堵在喉咙里，但是回到家，洗过澡，却也没那么想说了。 　　姜辞进房间一眼看到他半靠在床上玩手机，自己拿了睡衣也进到浴室。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儿，姜辞便从镜子中看到身后浴室的门被打开，杨一诺一声不吭走了进来。 　　她往前站了一些给他让位置，没想到他抬手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站在她身后一点点给她吹头发。 　　嗡嗡的声音响在耳旁，时不时会有微湿的头发被吹到脸上，姜辞下意识闭上眼睛，抬手要去拂开，另一只手却更快的将那缕头发温柔理走。 　　比第一次好上太多，姜辞睁开眼，不自觉想到。 　　他比她高不少，吹头发要一直低着头，却不见他丝毫不耐。 　　姜辞在镜子里寸寸看他，直到吹风机吵杂的声音突然消失，浴室一瞬间安静下来，她耳边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他抬眼和镜中的她对上视线，手指从发丝间滑下，搂住她的腰。 　　这副亲密的姿态，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和身份，怎么会不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好了。”他笑了一下。 　　“嗯。”姜辞颔首。 　　床头台灯一关，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中。 　　身旁的人静静躺了片刻，翻过身来面对着她，手摸索着找到她的手握住。 　　她闭着眼睛任他动作，但他也没有别的动作了，只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握着她的手看她。 　　姜辞慢慢睁开眼，转头果不其然落入他的视线中。 　　两人对视片刻，姜辞轻声开口：“做吗？” 　　杨一诺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他靠近后带来的他的体温，以及与她身上相似的沐浴液的味道。 　　热情点燃好像只需要一瞬间。 　　他一手将自己支撑在她上方，低头啄吻她的嘴唇，好一会儿才将舌头探入，清凉的柠檬味交错在唇齿之间。 　　姜辞抬手抚上他赤裸的上身，指尖在不算明显却让她十分喜欢的肌理皮肤上滑动游走，在他手指触进自己双腿之间时，也握住他胯间早在靠近她便已经硬挺的东西。 　　杨一诺呼吸刹时变沉，指间滑腻的触感和她手指的抚慰让他下身的东西挺动不止。 　　他喘了一口气，起身将她衣服脱掉，拽着她让她坐上自己大腿，将她双腿打开架在手臂上，低头狠狠舔上她腿间含不住的那一缕清泉。 　　在外国几年，她也早有将身体毛发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习惯，此刻毫无阻挡的接触和他鼻息间呼出的灼热气息将小穴刺激得不住瑟缩。 　　姜辞瞬间挺起的腰身让他嘴唇和自己下身贴的更近，嫩芽一样的阴蒂被他轻易找到，舔弄挑动含吮，灼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大腿内侧，激起她身上阵阵战栗。 　　她的手不自觉抓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推开，却又因为渐渐漫上来的快感将他按得更紧。 　　他又舔又吮，舒服得姜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呻吟压不住的嘴边逸出。 　　“嗯……啊……” 　　身下不断流出的水都被他一一舔走，他放开被含弄到有些发肿的阴蒂，拨开湿漉漉的阴唇将舌尖刺入搅弄。 　　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她穴里软肉因为突如其来的外来者入侵紧紧收缩，绞得他舌尖都有些不好动作。 　　“啊啊……”舌尖灵活，绕着圈去探会让她呻吟加重的地方，微微收回的时候又会勾过柔软肉壁，痒意从身体深处蔓延到穴口，她绷紧身子，希望能得到更重的抚慰。 　　紧致的口感让杨一诺太阳穴也突突跳动，他不管不顾往更深处而去，手指也揉着那颗小东西不让她有一刻休息，大口吞咽着她的水，甚至还狠狠吸了一口。 　　本就已经在顶端边缘徘徊的快感被他这么一吸，瞬间排山倒海而来。 　　可身下的气息突然消失，而紧随而来炙热坚硬的东西狠狠刺入小穴最深处。 　　“啊————” 　　被中断的高潮却是以更澎湃的力量将她瞬间淹过。

第60章 喜欢的是我[H]

姜辞失神的仰头尖叫，穴肉紧紧绞吸也没能将身体深处喷出的水意忍住。 　　杨一诺没有丝毫停止迹象，淋上龟头的液体变成了最好的兴奋剂，他一手抓住她不停晃动的乳肉，手下力道在白嫩的肌肤上都留下道道指印，硬挺的乳尖被挤在手指之间，让他每一下都更快更重的顶入她身体的最深处。 　　粗硬的性器在穴内不停突入，剐蹭摩擦到体内她每一分敏感点。 　　他太大，高潮的同时还有些疼痛从身体深处和胸口微微蔓延，但在快感面前也已经成为其中一部分。 　　“嗯啊……慢……慢一点……” 　　杨一诺充耳不闻，身下阴茎被她吸夹的舒爽无比，看着她的神情，用肉棒将她敏感的地方肏得更凶。 　　软肉被龟头层层破开，又将柱身裹得紧密到没有一丝缝隙，每次抽插溅出来的水又将他送到她穴里更深的地方，甚至顶上子宫口，引得她绷紧身子高声尖叫。 　　高潮好像不会停歇，没给姜辞足够喘息的时间身体便又被杨一诺拉进下一轮高潮的旋涡，她拉着他抓着自己胸的手腕，本就温度不低的穴肉都被他粗大热烫的鸡巴磨到发红发烫，他大力挺胯，手指揉着她的乳头一拧，姜辞被刺激得身下又泄出一道滑腻的水。 　　杨一诺沉沉喘息，在她晃神的时候扯着她的双臂将人拉起抱到怀里，身下相连的地方更是被他顶到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地方。 　　“嗯啊——” 　　他双手揉捏她流满她淫水的屁股，手臂发力将小穴更紧的裹住自己的鸡巴，身下不住往上挺弄，将肉棒喂进更深处去。 　　“怎么那么多水。”他开口，“咬得我好舒服。” 　　“嗯……”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眼睛因为过于频繁的快感而流下生理性的眼泪，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咕啾咕啾的搅弄声不曾停歇，甚至他喘息的声音都响在她耳边都足够让她敏感的身子感受到颤栗，今晚他格外凶狠，之前的隐忍好像都宣泄在了此刻顶撞的强硬动作里。 　　姜辞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去想他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套让她几近疯狂的东西，只能跟着他的顶弄发出呻吟。 　　“叫我。”杨一诺哑着声音说道。 　　姜辞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话，却还是没能分辨他在说什么，直到他将肉棒大力捣至深处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杨一诺……” 　　他低头含住在他脸前跳动的一边乳头，连着乳肉一起裹进嘴里，“再叫一次。” 　　“杨一诺……” 　　她乖乖回答得到的奖励是他吸着奶头好像要往喉咙里咽。 　　“啊啊……嗯……”姜辞抱住他的头，控制不住的将他按得更紧。 　　软嫩的小穴里好像有无数张小嘴咬着他的肉棒，尽头深处浇下来的淫水让射意到达顶峰，杨一诺并没有强行忍耐，抓着她的屁股狠狠抽插数十下，压着手中的臀肉，白腻精液在穴内噗噗射进套里。 　　他缓了一会儿，将还没完全软掉的阴茎抽出来，没了填满身体的东西，姜辞穴里淫水不住流出，很快将本就黏湿一片的下身弄的更是狼藉。 　　身体还在不住颤抖，姜辞支撑不住，软软的趴在他身上，以为终于能喘口气，却又被他放倒在床上。 　　他换上新的安全套，自己也躺在她身后，抬起她一条腿下身一顶，还在瑟缩吞咽的穴肉重新又含上了刚刚熟悉的那根东西。 　　年轻人的精力恢复得就是那么快。 　　他另一手从她腋下滑至胸前，完完整整罩住刚刚被冷落的另一只乳，揉捏着奶头给她快感。 　　“哈啊……” 　　这个姿势轻松很多，身后的人射过一次，这次将她抱在怀里慢慢悠悠的弄她，也是舒服的，只是刚刚经历过的频繁高潮让此刻的惬意变得不足够起来。 　　姜辞挺起腰，小穴直直贴住他的胯下，把肉棒吸的更紧，也将奶子往他手里送去。 　　杨一诺亲吻她带着湿意的脊背，在颤抖不止的皮肤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自己的印记。 　　呼吸间不仅仅是她身上与他相同的浴液味道，还有她软软的体香，空气里不清不明的情欲的味道，以及被肏得失神的模样。 　　——都属于他。 　　他将肉棒全全顶入，在穴内悠悠转两下，又慢慢退出，他不舍全部离开，只剩龟头堵着入口，又继续下一轮的动作。 　　“这个姿势舒服吗？” 　　“唔……” 　　这样不紧不慢的动作让姜辞急躁起来，她伸手向后探去，手指抚上他抽出至一半的柱身。 　　肉棒上的青筋就算隔着一层套子也触手可闻，滑腻的全是她的水。 　　杨一诺被突如其来的抚摸刺激得下意识往前一顶，将她的手紧紧夹在他腹间。 　　亲手摸到自己正在被肏的过程让快感从手流至脑中，身下小穴不住吞咽收缩，好像连她的手都想要一并吞下。 　　“舒服……”她转过头，扭着屁股，自己去套身后的粗热性器，“快一点。” 　　头发在她脸颊上粘出诱人的弧度，向后瞥他的一眼便是满满一副被肏熟的样子。 　　妖得没边了。 　　他不再磨蹭，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提起她的胯摆成跪趴的姿势，掰开两瓣臀肉，灼热性器一下下用力肏进小穴最深处。 　　结束的时候姜辞已经不想讲话也不想动了，嗓子干得发疼，杨一诺带她重新洗了澡，上床前最后让他给她带杯水，喝完便昏睡到不省人事。 　　他将她轻轻带到怀里，她动了动，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这副模样让杨一诺一晚上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 　　杨一诺并不生气，他只是嫉妒得快要爆炸，姜辞不经意间对柯林表现出来的亲密和默契是几年时间相处下来的结果。 　　可嫉妒无济于事，没有早些能认识她的事实因为他太小所以无法改变，于是他只能又一次愤恨却又无力改变自己和她8岁的年龄差。 　　两场情事下来，他心中消极情绪已慢慢被抚平一半，此刻看着睡在怀里的人的模样，那另外一半又被填满了二分之一。 　　他轻声道：“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对吧。” 　　忍了好久的话好似也不用她回答也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了。 　　“笑面虎，假兮兮的，鬼话张口就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分得好。”他喃喃，说着一些平常绝对不会在姜辞面前说出来的话。 　　“你喜欢的是我。”他自顾自地下结论，“我是你最喜欢的人。” 　　却没想到熟睡中的姜辞却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杨一诺心里重重一跳。 　　他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这声完全是听到声音嫌他太吵下意识的呢喃，但他却还是没有克制住，将人搂得更紧，抿得很紧的唇角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平时不会在她面前说出来的话在此时终于露出痕迹。 　　“我爱你。” 　　他无声说道。

第61章 认识你

虽然前一晚睡得晚，但姜辞一夜无梦，睡得还不错。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她坐起身，在床上发了半晌呆，起床洗漱一番，走到客厅才看到餐桌边上还有个人。 　　杨一诺没走，坐在餐桌旁用电脑敲着什么。 　　姜辞家里没书桌，平常就只在茶几上做事，或者用餐桌。 　　平常他如果在家里过夜，早上听到房间有声音他便会进来，或者在醒来不久就闹她，今天她洗漱穿衣收拾直到结束，他都没有出声。 　　只是她一出来他便放下笔，抬起头弯起眉眼，“Morning。早餐在厨房，但是应该凉了。” 　　姜辞看他一会儿，也跟着笑了笑，“Morning。你吃了吗？” 　　“吃过了。” 　　她经过他旁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早餐是咖啡和两个芝士可颂，的确已经冷了，但做了一晚上运动实在是饿，姜辞把可颂放进微波炉叮了半分钟，端出来在他对面坐下，就着咖啡吃着可颂。 　　“在打游戏？”她问。 　　杨一诺笑道：“大早上的，没有打游戏的氛围。” 　　“打游戏要什么氛围？” 　　“下次带你打一次就知道了。” 　　姜辞耸耸肩，杨一诺转着笔，撑着下巴问她：“中午吃什么？” 　　“可能点外卖？” 　　“那我中午去找你？” 　　“你的面试怎么样了？”姜辞眼神扫过去，对面的人一脸尽在掌握中的随意，“吃个午饭而已，也没有那么大影响。”姜辞想想也是。 　　吃了一个多已经有些饱，没三个小时又要吃午饭，姜辞放下手里还剩一半的可颂，“那我先去上班。” 　　“唔。”杨一诺应了一声，伸手拿过那一半可颂，张嘴就咬了一大半，“那我垫垫肚子。” 　　姜辞愣了愣，“这是我吃过的。” 　　“我知道，之前也不是没吃过。”他神色平常，两口吃完可颂，扯了纸巾擦嘴，“该吃的不该吃的我都吃过了，吃个你吃过的面包不算什么。” 　　“……”姜辞接不上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虽然之前也时不时喝过同一杯咖啡，也一起吃过其他东西，但吃剩下东西对姜辞来说有点不一样。 　　她不会主动去吃别人剩下的食物，就算对杨芫也不会，因为杨芫也从来不吃她剩下的。她们会分享，但绝不会吃彼此剩下的。 　　从前的对象也并没有这样的行为，她潜意识不喜欢，可是杨一诺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吃完了，她却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中午对曹立阳找了个借口，姜辞偷偷摸摸去找了杨一诺吃了午餐，她恍惚生出自己还是初高中生在背着家长早恋的感觉。 　　有点稀奇，但也还挺有意思。 　　晚上他也来了，借口让她看看他的面试准备，过两天就是面试，姜辞知道文书老师那边已经和他模拟过两次，她没拆穿他，也许内心也是想要看一看他认真的样子。 　　姜辞知道他英文很好，也知道他的聪明，岚城数一数二的国际高中毕业，又申上了PSU，本身便不可能差，但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感觉还是不同——就算他的认真还没到一半。 　　“没什么问题。”她看了一眼在本子上记录的关键字，“到时候面试的时候，你把你的sketchbook和作品实物放在周边方便拿到的地方，如果教授问起来好展示。” 　　“好好好。”他答得随意，姜辞不放心，硬是要他在手机里记录下来。 　　突然的好奇心起，她问了问以前他面试的经历，得知的结果让人惊讶。 　　高中时期的夏校必不可少，而且每年都申上了不同的学校，就算姜辞只熟悉艺术类，但也知道他曾去过的那些夏校的大名，考试更不必多说，成绩好到超出她的认知。 　　“原来你真的很聪明。”姜辞在沙发上躺倒，感叹道。 　　“我也是有在认真学习的，”杨一诺挑眉，“不过，我在你心里原来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吗？” 　　两人熟到这份上，姜辞也不和他客套，“是啊，也有很多学生考进了好学校以后开始放松不是？” 　　“我不是。”他走过去，坐在沙发旁的地上看她。 　　“那……如果不是为了气你爸爸，只单纯的去学自己想学的，你想学什么？”她对他的了解确实太少，而且还有很多基于外貌的偏见包含其中，看到他坐下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杨一诺少见的思考了好一会儿，“我其实还挺喜欢酒店管理的，我妈一直很喜欢，所以把我影响得很好。” 　　姜辞看向他的侧脸，“那你后悔了吗，退学？” 　　“不后悔。”他没有犹豫，“如果想学还可以再去。” 　　姜辞失笑。他很自信，而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只有年轻人的自信不会让人讨厌。 　　他用头发蹭了蹭她的手，“不过如果不学画画，我应该会想学摄影——虽然不好找工作就是了。” 　　姜辞有些意外，“为什么是摄影？” 　　“好玩。以前，我姐——就是我大舅的女儿——她很喜欢摄影，她给我拍的照片都很好看，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她拍的风景也很漂亮。”他回忆着说道，“初高中的时候，我有好几年的生日礼物，她送的都是相机：一次性胶片机、胶片机、拍立得、卡片机什么的。我还说她，怎么净把自己喜欢的当成别人喜欢的送。” 　　姜辞看着他不自觉地扬起的笑，下意识柔声道：“那你喜欢吗？” 　　“挺喜欢的。”他笑道。 　　姜辞凑近，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第62章 了解我

被偷偷亲了一口，杨一诺转头就想要抱着人好好亲一下，却被手掌盖着脸推远。 　　“想看看你拍的照片，可以吗？”她问。 　　知道她大概是在转移话题，杨一诺还是“唔”了一声，去拿了iPad打开翻了翻相册，姜辞低头就能看到他的手机，她保持着保护隐私的想法没有看，但只是偏过头随意瞥了一眼，却很快皱起眉，伸手点上他的屏幕。 　　“这是什么？”她滑了一下，没有打开图片，指甲轻点了两下，问他，“你还用iPad拍照的？” 　　杨一诺顿了顿，那是张忘记隐藏的照片，但他很快眉眼带笑，没想到她的重点是这个，他给她点开那张图，“手机拍的。” 　　姜辞反应过来，应该是iCloud，只是她本身就没想点开，突然面对自己的照片让她不自觉皱着眉往后靠了靠。 　　杨一诺无声笑她的动作。 　　是在她的床上，构图里一半是她很喜欢的一套珊瑚绒的湖蓝床品，一半是她侧身睡着，被子盖过了鼻子，甚至把耳朵也捂得很好，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 　　阴沉的天气从一点照片角落的窗户中窥探出来，可是却不影响拍摄者的心情。 　　——除了主角是她自己以外，这张照片拍得很好。 　　她赶紧把照片划掉，意识到不对，又点开，想把照片删掉，被杨一诺眼疾手快握住了手指。 　　“干嘛？”他扬眉，“不给删。” 　　“为什么？你拍的我，这是我的肖像权，我想删。”姜辞想挣开他的手。 　　“不行。”杨一诺不松手，微微加重饿了手中的力道，“盖了半张脸，谁知道这是你。” 　　“我知道！” 　　“我发朋友圈都不会有人知道是你。” 　　姜辞瞬间炸起毛，“你还想发朋友圈？！” 　　杨一诺弯了眼角，“没有，就是这么一说，就你知我知。再说了，我朋友圈里也没认识你的人。” 　　姜辞瞪了他一眼，杨一诺知道她已经妥协，晃了晃牵着她的手这才松开。 　　她余光瞄向照片又很快移开。 　　那张照片是在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拍的。 　　他什么都没说过，其实也是姜辞从不让他说，可只是从那一张普通的照片里，她却看出来他所有未曾说出口和不被允许说出口的感情。 　　她懊恼自己是学艺术的，又觉得好在自己是学艺术的。 　　“调成黑白的会更好看。” 　　“什么？” 　　她说的那些字好像是她含在嘴里的糖，含糊又甜腻，杨一诺愣了愣，下意识问了一下，却只得到了一句“没什么”。 　　他抬头看着她的侧脸，很快被姜辞受不了似的，拿起抱枕推到他脸前，阻止他的视线。 　　“干嘛？”她话里带着点虚张声势的凶意。 　　“拍得好吧？”他语气里则带着笑意和骄傲。 　　“闭嘴。”她又恶狠狠的补充一句，“你敢发朋友圈就完了。” 　　很想亲她。 　　杨一诺拉过她的手，在她挣开前快速在她的手腕上印下一吻，眼睁睁看着她连脖子都渐渐泛起一点红。 　　他笑起来，低头把照片换成了黑白色调，效果的确是比原来彩色的更温柔，也更动人。 　　他又悄悄把朋友圈自己万年不变的一张月亮的背景照片换成了这一张。 　　一个公开，却又私人的地方。 　　“那你呢？”做完这些，杨一诺收起手机反问她，“如果不是做老师，你想做什么？” 　　姜辞愣了愣。 　　研究生毕业后在伦敦工作了一年，她还是想要去到离姜芫远一点的地方。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年轻，思考的方向全部往“姜芫不会轻易能去找她”的地方去了，而那个地方只有国内一个选择。 　　所以就算姜芫开了条件，姜辞必须在这个老板和姜芫是认识的公司工作，姜辞也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不知不觉做了那么几年，虽然一开始并不算自愿，但她也找到了成就感获取的方法。 　　身边同事都是相似背景的、有意思的人，很多东西自然都会有相同的话题。 　　当然也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麻烦的学生，奇怪的同事，不满意的安排等等，但整体来说，姜辞还是能说一句：还不错。 　　被温水慢慢煮的青蛙，突然被问到这一句，突然让她生出一些恐慌。 　　曾经的一腔热情、满腔抱负，都已经渐渐消磨在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中，平凡没什么不好，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曾经想做的已经好久没有想起来过了。 　　“……我们学美术的，当然是想有一间工作室能自由的画画。” 　　杨一诺回头看她，笑道：“那以后有了工作室，我们可以一起画画。” 　　以后，多美好的词，虽然她从来没想过和他的以后。 　　姜辞笑了笑。 　　“是啊。”

第63章 M

年会如期来临，为了配合舞蹈，除了裙子以外大家还另准备了一套复古衣服。 　　合照时姜辞紧紧贴着曹立阳，突出一个小鸟依人。 　　幸运的是安排在同一桌的都是玩得来的老师们，除了曹立阳以外还有另外一人不用跳舞，几人匆匆吃了饭，陆陆续续去洗手间换衣服。 　　上台前，曹立阳举着相机冲着姜辞晃了晃，喊了声“姜姜西西冲啊！”老板和领导听到后都在笑，也让两人的紧张感突然提升。 　　2分钟结束，没有跳错一点，姜辞满意下台，结果看曹立阳抓拍的几张差点没想打她。 　　其他的节目也都各有趣味，大家既有才艺又有梗，连带着抽奖都特别有意思，所有流程结束后就是满场乱窜找人喝酒合照了。 　　虽然一开始觉得很麻烦，但玩到后面，看着和玩得好的几人的合照，姜辞仍然感到满足。 　　发了一条朋友圈，看着也有其他老师已经离场，姜辞和曹立阳也一块儿离开。 　　晚冬的夜不再那么冷了，姜辞接过曹立阳递过来的烟吸了一口，配合着半分醉意，走在路上都觉得惬意。 　　电话打过来，姜辞放缓脚步接起，曹立阳自然地稍稍加快了一点脚步，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杨一诺执意要来接，没开车出来，又拿着一袋衣服，在这种事上姜辞也不想嘴硬逞强，将地址发了过去。 　　挂了电话姜辞走到曹立阳身边，问她怎么走。 　　“打车，已经叫车了。”曹立阳伸手要接过她的衣服袋被拒绝了，“你呢？” 　　姜辞想了想，“朋友来接我。” 　　临上车前曹立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虽然他也成年了，在校区里还是注意一点哦。” 　　杨一诺看到姜辞，顺手拿过她的袋子，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另一手牵起她。 　　“你的手好冷，怎么不穿厚一点？”他把她的手揣进兜里。 　　姜辞偏头看他，“我不冷。” 　　是被吓到的。 　　虽然她不知道曹立阳怎么知道的，但是她说的对。 　　虽然没明说，但两人关系确实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改变了。 　　姜辞的上班时间杨一诺被明令禁止了没事不要去找她，但她的课后时间基本都被他霸占，留宿次数暴增更是不用多说。 　　虽然有时他需要回家和奶奶一起吃个饭，或是在姥姥家住一晚，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家。 　　只是一些很平常的相处。 　　有时一起搭地铁回家，有时开车；有时一起吃饭，在外面吃，或是自己做——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自己做；有时一起做事，她工作，他学习。 　　甚至有时只是在一个房子的不同房间里，她看剧他打游戏，却也一点没有无聊的感觉。 　　姜辞前几次的亲密关系从来没有与对象那么黏糊或是被黏过，往常总是正事为重的她，却也没有因为和杨一诺像个连体婴儿似的黏在一块儿而感到烦倦。 　　明明她最重视的个人空间被压缩到几乎所剩无几，可从他身上的得到的感觉却更难得。 　　放纵自己，也放纵他，得到的反馈确实惬意。 　　只要小心不被发现，姜辞觉得，自己稍稍想一下他口中的“以后”也不是不行。 　　他的第一次面试也很顺利的结束了。 　　姜辞听他的说辞，教授似乎和他聊得很是愉快，平常20分钟内结束的面试，他给姜辞看的视频记录，两人聊了有快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因为他后面还有其他的面试学生，姜辞估计时间还能再拉长一些。 　　不过，能被教授喜欢肯定是好事一件。 　　虽然当然也有问一两个没准备过的问题，但她相信他，脑瓜子这么灵活，也不存在语言压力，怎么样都能拿到一点分数。 　　姜辞对金匠给他发offer的自信满满，果不其然三天后就收到了文书老师的祝贺消息，邮件里还有教授对他的特别夸奖。 　　看起来一切都还不错，但今天杨一诺心情很臭，仅仅只是因为过两天姜辞要去申城总部开会。 　　每三个月各个地区各个校区的专业老师都要跟自己专业负责人做一次季度汇报，按理来说季度汇报线上进行就行，但总部那边请了个名校的教授来谈事，姜辞从前辈那打听到是她读研时的教授，上学那会儿给了她很大帮助，关系很亲近。 　　虽然一直和教授有邮件来往，但几年没见，姜辞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跟着岚城校区的负责人飞去了总部。 　　两天后去，再三天后回。 　　杨一诺想一起去，被姜辞狠狠拒绝，她是和同事领导去出差，不是一个人去旅行，他去像什么样。 　　尽管只是区区三天而已，之前也并不是没有几天不见的情况，但对杨一诺来说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之前天天能见得到摸得着的人突然不能看不能摸了，像是温度适宜的卧室突然窗户大开，灌了满屋的热风，落差太大，黏腻闷热的空气堵在身体里不能发泄，这滋味太难受，杨一诺无法忍受。 　　“我先去看看我未来的教授也不行？”杨一诺双手交迭在胸前，靠墙皱着眉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姜辞。 　　“你又不一定会去我的学校，”姜辞头也不抬，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裙子，迭好往箱子里放。 　　杨一诺面无表情，“哦，你在希望我考不上。” 　　“What'reyoutalkingabout？”姜辞好笑，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I'mtalkingaboutyoudon'tcareaboutme ”他一口美音说得标准，接得流利。 　　“Whatdoyoumean？”姜辞英音回道，“我是说，进了我们学校也不一定会是她教你。我记得去年看学校的招生页，Luise好像不教本科生了。” 　　杨一诺没话说了，又站了一会儿，沉着脸走去客厅。 　　姜辞收好衣服，出来看见他蹲在地上一脸不爽地在给她拿一次性浴巾和内裤，只觉得可爱得要死。 　　明明是个长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但却像一只大型犬，看着凶，实际上乖得不行。 　　她脑中自动把他偶尔把她气到跳脚的情况给选择性遗忘了。 　　她弯腰，捧起他的脸给了他一个缱绻的吻，安慰道：“三天而已，很快就过了。” 　　杨一诺没说话，只是将人拽到自己身上狠狠吻她。 　　“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嗯。” 　　他不容置喙的样子，姜辞当然愿意答应他这个要求。 　　杨一诺仍然盯着她，但是不再开口了，姜辞和他对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突然懂了什么。 　　“I'mgonnamissyou ”她不介意偶尔给小狗一点甜头。 　　“Imissyoumorethanyoumissme ”他低声说道。 　　看，她得到的，永远比她给他的更多。

第64章 小男朋友

依目前的相处来看，姜辞会不会真的想他，杨一诺不太确定，但现在她只是刚刚离开去机场，他就已经有些难耐，更不用说晚上躺在她家床上，不过是少了一个人的空间，却让他觉得空荡荡的，安静得难受。 　　周末无事可做，杨一诺本想赖在她家里不走，姜辞好像和他有了心灵感应，叫他没事做去画画或者看看其他学校的招生信息准备一下可能的面试的信息很快传来。 　　杨一诺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再没别的信息进来，他嘴角耷拉下来，想说【想你了】，删掉又打成【你想我吗】，最后手指在屏幕滑动几下，发过去一条。 　　【我有什么好处】 　　对面又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好处是9月你能去上大学】 　　杨一诺嗤笑一声：【我很稀罕？】 　　这次倒是回得很快：【你不稀罕？】 　　成年人的狡猾杨一诺在小时候就已经领教过，只是当时对自己的利益没有影响，他并不怎么在意，然而现在，在他也够到了成年人年岁的门槛的时候，对于这样的狡猾才终于有了别的情绪。 　　用问题回答问题，真是逃避问题转移重点的好手段。 　　杨一诺有点气。 　　她回答的也没错，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说得直白，但他又担心他明白的问了，她说没有，显得今天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他像个傻子。 　　可转念一想，他在她面前，好像一直像个傻子。 　　那气消散了一些，只是还有些对她不解风情的愤懑。 　　他丢开手机，没法发泄的脾气在身体里颇有些不上不下，他就着这股子劲，闹别扭一般一股脑打了几个草稿画了一张画，感受到身体终于平顺了才放下笔，换了身衣服，抓起手机出门去找朋友打球。 　　姜辞如果知道杨一诺对她的埋怨，一定会大呼冤枉。 　　如果她没想他，怎么会发信息过去，还在他发信息过来时很快回复——虽然不是秒回，虽然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想。 　　但晚上和他聊着天，也会有想要打视频过去看看他的冲动。 　　和Luise两年后的再见非常愉快尽兴。 　　Luise在总部看到她非常惊喜，约了她晚上一起吃饭，姜辞也好一段时间没来申城，趁着这次机会，带着Luise去了几家她心心念念的餐厅。 　　她们聊了彼此的生活工作，姜辞给Luise看了她最近画的画，得到了一些别样的提点。 　　饭后两人坐在一家临江的小酒吧里喝酒聊天，杨一诺发了信息过来，话题暂告一段落后，姜辞道了声抱歉去洗手间回复他，顺便透透气。 　　回来再坐下时，Luise看着她的脸笑道：“亲爱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更……舒缓，更柔软了些。看到这样的你，我很高兴。” 　　姜辞微微愣神，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期，并没有觉得与现在有很大不同。 　　Luise继续说道：“你画里的线条形态、色彩，都更柔软了。”她突然狡黠一笑，“特别是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了对你来说特别的人？” 　　姜辞一怔，又感叹她的敏锐，突然有一股想将她和杨一诺的事说出来的冲动。 　　外国人对这些事好似看得更开更远，而且，他们并不常常相见，姜辞略一犹豫，把他们两人的事情说了一嘴。 　　Luise也没想到，上扬的眉毛表明了她的吃惊，但她看着姜辞看着自己的眼神，和右手无意识抚摸着杯口的小动作，笑道：“不用想得太多，与其担心未知的未来，不如先好好享受当下。你们彼此中意，此刻就是最好的时间，不是吗？” 　　Luise没说什么大道理，但确实是这样。 　　活在当下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一早Luise就要离开申城，两人在酒吧门口道别，Luise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会很期待能在学校见到你的小男朋友。” 　　姜辞笑起来，为她那一句称呼。 　　她也是同一天离开，不过是傍晚的飞机，上午稍稍睡了个懒觉，收拾了东西后，姜辞带着行李把最近申城想看的展览看了一圈，将一些想法灵感留存。 　　飞机起飞前她给杨一诺发了信息，告诉了他落地时间，没等对面回复便关了手机，一觉睡到飞机降落岚城。 　　不是节假日，晚上9点多的岚城机场人不算多，走往出口的大多是上班族出差党。姜辞走到出口，一眼看到边上那个等着的高个身影。

第65章 一路向北

他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外套，下身也是一条同色系工装裤，一只手插着兜靠着栏杆的样子，吸引到一些路人的视线。 　　年轻就是好啊，长得又高，感觉披个麻袋都会好看。 　　和Luise聊过后姜辞放松很多，出差结束有人来接的满足感确实无与伦比，而且还是他，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渐渐涌起，她脚下快步走过去。 　　杨一诺到了有半个小时，从她还没走出那门的时候便已经一眼锁定她，瞧着她看到自己漾起来的笑容，板了三天的脸终于柔软下去。 　　他抬起右手，她走近便自觉将手放进他手里，杨一诺没忍住，低头先将人亲了一通，被人很快推开后，左手顺势拉过她的行李。 　　小别果然胜新婚，见到她，看到她的面庞，之前心中怎样的别扭都被抛在了脑后。 　　走出接机大厅的路上，姜辞和他讲起申城的三天，言语中难掩兴奋，杨一诺当然为她开心，但是听到后面，渐渐又有了一些不是滋味。 　　相牵的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道，他撇嘴，“你都不想我。” 　　姜辞好笑，“怎么可能，我还和我的教授说起你。” 　　杨一诺成功被安抚，也来了兴趣，“怎么说的？教授说了什么？” 　　“我夸你的东西很有意思，教授说，”姜辞顿了顿，“她很期待能在学校看到你。” 　　杨一诺低头看她，她正好也抬头，两人对上视线，姜辞扬眉，“怎么？不想听别人夸你吗？” 　　很可爱，但是她没有说真话。对姜辞一些小习惯已经很了解的杨一诺心想。 　　他眨眨眼睛，“教授真的这么说的？” 　　“就是这么说的。” 　　“真的？” 　　见他不依不挠，姜辞撇嘴，“她说，期待在学校看到我家的小朋友。” 　　杨一诺有点开心，但先抓住一点重点挑眉：“我除了年龄哪里小？” 　　“……”他先下手为强，把姜辞堵得说不出话，只能转移话题，“我们怎么回去？” 　　杨一诺笑出声，逗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出去你就知道了。” 　　姜辞跟着他走出候机楼，在路边将她的行李让跑腿小哥送回家，姜辞费解，“不如我直接和他回去，你带着行李走？” 　　他气笑了，紧紧拽住她的手，“你就这样对我？” 　　姜辞认命跟他走到停车场，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把她的车开过来了，没想到是她一直想要试试的那一个。 　　“啊！”她惊喜道。 　　姜辞虽然看着乖但内心很有些“叛逆”的想法，这些从她抽烟喝酒纹身便可窥见一二。 　　机车她也了解过，但无奈她个子小，就算是最基础入门的款式，对她来说也不太方便，虽然也不是没有小型机车，可是小型机车不对她的胃口，她宁愿不骑也不想将就。 　　他刚上她的课时的那次邀请，姜辞确实很心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通过他实现了一个梦。 　　杨一诺冷哼，“还坐车回去吗？” 　　她心里欢喜，但偏要嘴硬：“这么冷的天，吹生病了怎么办？” 　　气得杨一诺捏着她的脸狠狠吻了她好一会儿。 　　他长腿一伸跨上机车，将自己的头盔戴好，又将另一顶给她扣上，“带你兜风。” 　　兴奋劲慢慢冷静一些，她心里有些好笑他的孩子气，却又觉得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她会中意她的理由。 　　她爬上后座，搂住他劲瘦的腰。 　　“坐好了？”他手拉着她的手腕把自己的腰扣得更紧一些。 　　“嗯！出发！” 　　她将他和自己头盔的镜片盖下，杨一诺右手一扭油门，车子很快驶出停车场。 　　他也坏得很，记着刚刚她说冷，将车速很好的控制在40码以内，连小道上的电动摩托车都要对他们行注目礼。 　　姜辞庆幸自己带着头盔。问他，他还一本正经的说瞎话：“万一把你吹生病了怎么办？” 　　气得姜辞捶了他好几下。 　　感谢岚城今天的好天气和不是周末夜晚的好路况，他带着她粗粗兜了一圈，停在一座桥中让想让姜辞缓缓，还被嫌弃兜的不认真，她还没有过瘾，于是在她的指挥下又兜了好一会儿才驶回家。 　　杨一诺把车停在她的昂科威旁边，姜辞跳下车取下头盔，也不管现在已经深夜，“好——爽！” 　　某人傲娇的又冷哼了一声。 　　行李早已经送到一楼，两人去拿了行李箱乘电梯上到楼上，只是刚刚打开家门，姜辞便跳到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低头去吻他。 　　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坐在他的后座看着他的背影，风卷着温度掠过的手臂，城市裹着声音在眼前闪过，感受着肾上腺素带来的心跳与血液的加速，让她从下车就忍到现在。 　　杨一诺没有想到，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托住她的腿，让她更好的圈住他的腰，不管原因为何先跟上她的节奏，低头夺过她的呼吸。 　　他心里欣喜她难得的主动和热情，很快也动了情，转身将人压在门板上存存紧贴相依。 　　昏暗的环境是会鼓励让人放肆的地方，房间里熟悉的气息也让这样的感受更是鲜明。

第66章 重色轻友

他掌着她的屁股，一边吮着她的舌头攥取她的呼吸，一边用力把她的屁股摁向自己已经勃起的地方。 　　姜辞将他的外套胡乱脱到手肘处，手伸进他的T恤里，从腰腹一直摸到他的脊背。 　　她手指触感在皮肤上好似带来细微电流，流经血管，滑至大脑，让他的心跳和呼吸也加热至临界点。 　　稍稍缓解了一些急切的心情，杨一诺终于舍得放过她的唇舌，吻移至她脸侧耳朵，渐渐向下，她扬起头，方便他炙热的吻在身上留下痕迹。 　　“你好难得这么热情。”他一手隔着衣服从她的胸部下方握住摇了摇，低着嗓音，在吮吻的间隙出了声。 　　姜辞低头看他，“那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喜欢。”杨一诺隔着用力吮一口她胸前被揉至凸起的顶端，“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这真是最好听的情话。 　　姜辞笑着抱着他的脑袋，感受着他揉捏的力度和舌尖的温度，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摸着他的耳朵，看着杨一诺含着她的乳头。 　　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他伸出来的舌尖，拨弄着自己乳头的灵活，连乳晕一起含进嘴里的热度，情潮更是汹涌。 　　他抬眼看她，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我一直都很想你。”她轻声说道。 　　这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他心动。 　　结束一局游戏，杨一诺揉了揉脖子，耳机里传来容帆的声音：“心情很好啊，姐姐没有再出差了？” 　　杨一诺喝着水，听罢轻笑一声，“你好啰嗦。” 　　新的一局游戏刚开始，大门外传来一点门锁被按响的声音，杨一诺摘下耳机听了一会儿，对容帆说：“这把结束我就下了。” 　　容帆看一眼时间，知道肯定是那个姐姐回来了，他笑道：“装那么乖？” 　　杨一诺冷哼：“我装乖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姜辞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正对着她在餐桌上打游戏，看到她的人他先抬头笑了一下，眼睛分神出来追着她的身影：“吃饭了吗？我打完这把游戏就结束。” 　　“吃了。” 　　姜辞走到他身后看了两下，是她不认识的游戏，他操控着人物走位灵活地释放技能，趁着空挡拉下她的身子吻了吻她的唇，“马上结束了。” 　　她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你玩你的。” 　　杨一诺：“没事，游戏不重要。” 　　容帆在那边气笑了，“喂，我不是人是吧？” 　　姜辞听到也笑了两声，“赶紧好好打。” 　　话是这么说，但杨一诺看着她进房间还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专心，第一个被对面队伍打死了，他啧了一声，把视角切到容帆的角色身上，随着容帆还差一个人就ACE也渐渐进入了状态。 　　姜辞听到他骂人就知道他死了，想起他之前总是嘲笑她打游戏很烂的事，突然想逗逗他。 　　她从房间里探头看了一眼客厅，他背对着房间，双手已经离开鼠标和键盘，盘起一条腿，一手拿着杯子，一边和朋友说战局情况。 　　阳台窗帘半拉，这个角度没有危险。 　　她脱下衣服，摸了摸手臂，装作毫无异样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手绕到他身前拿走了他的咖啡，随意道：“死了？” 　　“是啊。”杨一诺随口一答，手往旁边一抬要去捞她，手臂至手掌上触到的滑腻感受让他一愣，他转头看她，“我靠……” 　　姜辞只穿了一条小内裤，一手撑着他的椅子，一手拿着他刚刚喝过的咖啡，扬眉笑着看他，柔嫩皮肤在灯下更显光泽。 　　脑中瞬间想起她身上种满了他培育的草莓的样子，热度从眼睛开始，经过大脑后迅速流向身下。 　　姜辞趁他还在愣神从他手下溜走，正巧容帆险险拿到ACE，一向稳重的人在耳机那头难得发出一声激动的叫喊，杨一诺头也没回，说了一句“牛逼”，也不知道是在说谁，没了和容帆复盘刚刚那一局的心思，不等对面说话便将耳机一丢，电脑一阖，走到她面前将人扛起就往房间的床上丢。 　　“你的游戏不要了？”姜辞躺在床上嘴角噙着笑看他。 　　“反正已经死了，”杨一诺很快脱了衣服压下来，喉咙深处干渴的痒意让他舔了舔下唇，“我也要被你弄死了。” 　　“我怎么能弄死你？” 　　“有道理，那我来……” 　　——剩下的话渐渐消融在彼此的唇齿间。

第67章 放假安排

年会一过，接下来就只有过年，有盼头的日子确实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已经没剩几天。 　　临近放假，姜辞的心也已经像学生一样，早就不在工作上了，只是少不了姜芫的电话也频繁打来要她回家。 　　姜辞想想时间，上一次回去还是姜芫生日的时候，圣诞和新年都没回去，过年再不回去，姜芫会不满意一整年。 　　姜辞也不知道姜芫在着急什么，甚至还说出了让何总多给她放几天假的话。 　　让家里长辈侧面拜托人给她开后门什么的，太奇怪了，姜辞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好说歹说，姜芫勉强同意她在年三十回去。 　　晚上杨一诺问她过年的安排，把这个消息和他说了以后，这人不满意了。 　　“那我呢？” 　　“你不过年吗？” 　　“……” 　　虽然一些行为还是没有变，但是态度就是有些冷，也不说话了。 　　姜辞拿着杯子坐到他旁边，看一眼他的屏幕，一个跳来跳去的游戏，她又看向他：“你怎么了？” 　　杨一诺木着一张脸在玩单机游戏，也不正眼看她，“你都没提前和我说。” 　　姜辞疑惑：“我这不是在提前和你说吗？” 　　他放下进行到一半的游戏转身问她：“你的机票买了吗？” 　　“买了。” 　　“行李收了吗？” 　　“明天收。” 　　“什么时候回来？” 　　姜辞想了想，“应该是初六。” 　　拜杨焕炜所赐，杨一诺好小就已知晓，工作的人就算是在过年时候也只有7天的假期。 　　初六回来，那不是第二天就要去上班？ 　　“你看，你的机票已经买好了，行李也准备开始收拾了，回来的时间也大概定下了，”杨一诺面无表情道，“我问了你才和我说，如果我不问，是不是明天看到你收行李我才知道呢？” 　　姜辞卡壳，他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懊恼夹杂生气，杨一诺对于她不重视自己这一点第一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 　　“你这是在通知我。”他转回身，不再看她。 　　虽然她从没承认过他们的关系，当初他们也对于这段关系默契的绝口不提，但人总是不容易满足的生物不是吗，日常的对话，一起分享的小双人床，互相影响的习惯等等，已经这样深刻融入进了彼此的生活，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他说的也没错。 　　姜辞想说他们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和姜芫相处太久，也复盘过多次，她太知道怎么样说话能让气氛变得更糟。 　　她本身也无意让他生气的。 　　杨一诺看她沉默着不说话的样子，气恼也带上一点委屈。 　　明明，他想要的也没有很过分，他想要的，她轻轻松松也能给得起。 　　两人沉默半晌，姜辞叹了口气，起身去往房间。 　　杨一诺眉毛一跳，强行稳住心神。他不想和她分开，能屈能伸是美德，没什么丢脸的。 　　他跟着进到房间，看到她从洗手间拿出手机亮在他面前，他微微后仰，看清她的表情，这才将视线转向手机屏幕。 　　是日历。 　　“我的假期，从20号开始，到中秋节。”她一个个数手指给他看，比划道：“一共有两个星期。” 　　她放下手机，有点无奈，“而且这件事也是今天才决定的，不是在通知你。” 　　小狗一直很乖，虽然第一次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有些稀奇，但被他这么冷一下，她也有些不习惯。 　　只是动动嘴的事，她不介意解释一下。 　　杨一诺抿紧嘴，没有料到她会解释给他听。 　　他以为她要不理他了。 　　心情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他垂眼看她，“那你回去之前要做什么？” 　　姜辞有些拿不准他问这话的意思，这是要问她的安排还是对他的安排？ 　　她歪头想了想，不愿想得太复杂，还是选了字面意思的疑问来回答：“呆在家里？” 　　“那回来以后呢？”他追问。 　　“呆在家里。”这次没有犹豫。 　　“那就是没有别的安排，是不是？” 　　“临时安排的话我也不知道。”她追加一点。 　　“临时安排不算。”他说。 　　她点头，“是没有别的安排。” 　　“那那些在家里的时间都属于我。”他总结道。 　　姜辞扬眉，“本来也没想要给别人。” 　　看，成年人多狡猾，她多狡猾，明明可以直说，却非要让他步步紧逼追问。 　　他想要的东西，她不主动给，却要让他自己开口要，可笑自己却还是会觉得开心。 　　至少，她并非不在乎自己。 　　“那还有一个星期，怎么明天就收行李？”被安抚好，杨一诺开始翻起几分钟前的旧账。 　　“明天开始，不代表明天收好。”她坐在床尾一脸理所当然。 　　他语塞，能把收拾行李这件事拉长到以天为单位，确实是第一次见了，毕竟杨焕炜和妈妈以前要旅行或出差时，行李都是提前一晚就能收好的。 　　“为什么能放那么久的假？”这一点他也好奇，站着更居高临下地看她。 　　“我家远嘛。”压迫感太强，姜辞将他拽下来。 　　杨一诺了然，看来是她一个人放那么久。他顺势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她，“那你的课怎么办？” 　　“网课。” 　　“回来了被其他老师看到你就在岚城会有影响吗？” 　　“我又不是做特工。”姜辞失笑，“你怎么像家长一样？” 　　他睨她，“那你叫一声？” 　　她也睨他，“那你今晚睡沙发？” 　　“我错了。” 　　“……你怎么过年？”他的道歉接得太顺畅，姜辞也学他翻起旧账，“我回家多久你就回家多久？” 　　“差不多，反正我奶奶家在岚城，姥姥家在宁城，都很近。” 　　“你要不还是多出出门？” 　　“不想。”他弯腰把脑袋枕在她腿上，看似乖顺，双臂却紧紧锁着她的小腿。 　　“那就这么定了，除了回家那段时间，你放假的这些天都是我的。” 　　姜辞双脚动不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嗯。”

第68章 欢喜过年

说是年前年后的时间都归他，但实际上姜辞开始放假距离回家也只有2天而已。 　　在家里收拾行李和家里东西，和小狗在家里看看电影看看剧，他带她打打游戏，时间一下也就这么过了。 　　离开那天杨一诺开着她的车送她到机场，姜辞想着停在路边就好了，他非要开到停车场，一手拉行李一手拉她，把人送到安检口前，在行李托运边边的角落亲了又亲。 　　不舍的心情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行为上表达得已经足够清楚。 　　“好啦，我又没有回很久。”看见他微不可闻地撇了撇嘴，好像也被他感染一点不舍的情绪，第一次张开手臂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他只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将她紧紧搂住。 　　没有拥抱很久，虽然是在角落，但人仍然来来往往。 　　姜辞接过他手里的包包，“我去安检了。” 　　“嗯，一路平安，早点回来。”他说。 　　姜辞笑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说话了，她挥挥手，跟随队伍慢慢进了安检，没有回过头。 　　姜辞坐的飞机在英国时间里的大年三十那天下午落了地。 　　姜芫开了车在停车场等着，下了飞机姜辞给她打了个电话确定具体位置，在等行李的时候，应着杨一诺的要求给他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国内时间还是早上，但他的作息健康，很快回了过来。 　　有人陪着打发时间，磨磨蹭蹭的行李也转眼就拿到，姜辞不再多说，放下手机专心找姜芫的位置。 　　姜芫一个人来的，母女俩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气氛还不错，从希斯罗机场到Ealing的家里，开车30分钟的距离，两人聊得很顺畅。 　　她的小房间已经被打扫过，躺在床上姜辞还有些不习惯这对她来说有些过软的床垫。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姜辞拿过一看，是小孩的语音电话，她关上房间门这才接起。 　　“新年快乐。”他先开了口，“你到家了吗？” 　　姜辞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国内时间的新年，“新年快乐，刚刚到。” 　　“吃了东西吗？” 　　“没有呢，准备晚上出去吃。” 　　“打算吃什么？” 　　“不知道，我妈定了餐厅，再晚一点就知道了。”姜辞走到窗前，“你年夜饭吃了什么？在哪吃的？” 　　问了这么多，她总算将球抛了回来，杨一诺躺在奶奶家他的床上，“丰富得让你想不到，奶奶和阿姨做了满满一桌子。” 　　“小心别长胖了。”她笑道。 　　“呵，”他轻笑，“我吃再多只会长高，很难长胖。” 　　对面安静一瞬，“那你还是别长高了。” 　　杨一诺笑起来。 　　尽管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她家在哪里，只说了很远，但通过国际航班和飞行时间，杨一诺大概能猜到她在欧洲，而结合她大学和研究生时期的学校，他有80%的信心相信她家在英国，甚至就在伦敦。 　　刚好，他准备作品集中期选的8所学校，都是在伦敦。 　　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好也没关系，到时候申请校外的学生公寓就好，不行的话，可以租普通公寓一起住。 　　感谢英国不像美国一样。 　　两人没讲太久，她刚回家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结束通话前，姜辞想了想，“我给你发个红包意思意思吧。” 　　杨一诺嗤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是我长辈啊。” 　　“那不要就不要了吧。”她倒没有特别纠结，“你们小孩，不知道钱有多好，有人给我发红包，做我祖宗都可以。” 　　结果姜辞挂了电话，对面很快发了3个转账过来，数额还都不小，最后还有一条信息：【那现在开始我是你祖宗了？】 　　他想得还真挺美。姜辞拒收，他还说她【心口不一】。 　　那么大一笔钱姜辞本就不会收，更不要说还是他给的。 　　随便休息整理了一下，开了快50分钟的车和姜芫在Hakkasan吃了年夜饭，在用茶水碰杯时互道了一句新年快乐，仪式感只体现在这一餐上，饭后借着消食的机会，顺便在附近日本超市买了点零食回去。 　　回家了各自休息，姜辞发现姜芫也有发红包，还有一些祝福。 　　这才是真正的祖宗，她美滋滋收下，也说了一些吉祥话过去，随后截屏和杨一诺炫耀：【[图片]知道了吗，这才是我的唯一祖宗。】 　　第二天被姜芫叫起来看到他的留言：【知道了，你是我祖宗】 　　多亏他，早上开始心情就很好。 　　但长途飞机确实疲惫，时差没倒好，吃了早餐姜辞还是困得不行，坚持到下午实在没撑住，原本只是想小小的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晚上8点多。 　　姜芫在客厅看电视，只开着落地灯，窗帘也没拉，昏暗客厅她一个人坐在沙发显得有些孤独，看到姜辞走出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吃的放在流理台上已经冷了，不算很丰盛，姜芫本就不是很会做饭，但都是她爱吃的。 　　姜辞原以为姜芫已经吃过，进到厨房才发现两个碗摆着没有动过。 　　“你怎么没吃？”姜辞把饭乘好，打开微波炉热菜。 　　“你那么久才回来一次，是想和你一起吃的。”姜芫看着电视剧没有动作，“但是现在不是很饿了。” 　　“那你叫我嘛。”姜辞把碗碟摆好，“已经热好了，快来吃。” 　　“已经不饿了。” 　　姜辞拿着筷子的手顿住，突然食欲全无，她沉默着吃完，清理好厨房，回房间前还是说了一句：“你记得自己找点东西吃。” 　　姜芫“嗯”了一声。 　　姜辞关上房间门。

第69章 新年新气象

姜辞认识的朋友大部分都已经回了国，还在伦敦的这个时候也请了年假回家，姜辞无所事事，她也不想呆在家里。 　　昨天晚上姜芫自顾生气后两人便又回到了别扭的关系中，早上没有叫她早早起床，中午也自顾自地吃了饭，姜辞睡饱出了房间，姜芫已经快吃完，母女俩相顾无言地吃了饭后，姜辞便坐上地铁去了国家美术馆。 　　高中时看不懂的石膏和油画，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能发现它们的美妙，一幅画能欣赏半个小时都不止。 　　姜辞来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会这样感叹。 　　好久没有写生，带着比巴掌大一些的本子，用出门前随手拿的一抓笔随意涂涂画画。 　　画画里的场景，画现实的场景，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单纯又惬意地享受着画画这件事。 　　她拍了张照发给某人：【以后一定要多来美术馆博物馆知道吗】 　　过了一会儿姜辞翻开手机，看到他回【你带我去】 　　不想理他。 　　快到晚饭时间姜芫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 　　姜辞本打算去吃日料的，听了这话便知道姜芫话里的意思：她要她回家吃饭，或者两人一起吃饭。 　　这是姜芫放下昨天的事的预告，姜辞当然也没什么说的，当然是顺着她的话说还不知道，于是最后约好姜芫来国美找她一起吃饭。 　　闹了不愉快后的第一次饭也是平和的，两人都能心平气和的讲话，没有反问，没有暗讽，所以当姜芫问到姜辞工作上的事的时候，姜辞也愿意多说一些好玩的给她听。 　　只是好景不长，第二天还是能因为一些小事就闹起不愉快。 　　姜辞无数次怀疑，自己和姜芫是不是就是气场不合，不然为什么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姜芫都会觉得她“语气很冲”呢？ 　　“我嗓子有些不舒服，只是讲话大声了一点，没有对你不耐烦呀。”姜辞皱眉。 　　“那你是不是要反思一下，为什么讲话大声就给人这种感觉？” 　　“可是在外面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讲话态度不好。” 　　“也有可能是别人不好直说呢？或者你就只对我这样。” 　　姜辞不可置信地看过去，脑子里想忍着不再和姜芫争吵下去，可是嘴巴根本控制不住：“那有没有可能是你太敏感了呢？我明明没有一点这样的意思。” 　　姜芫的表情也冷下来，“行，是我错了，以后我会注意不这么敏感。” 　　姜辞也抿着唇，“你没错，是我错了。” 　　她转身回房间关上了门。 　　时差就是这点不好，她想要找杨一诺，可是这个时间却偏偏是国内的半夜。 　　不知怎么被他养成的习惯，有些什么总会第一个想到他，虽然也没有要将事情完完全全说给他听，但只是知道他在的话，她的心情莫名也能好受很多。 　　姜辞直觉这点不好，于是忍着把对话框关掉。 　　但，奇怪的感应，第二天上午醒来却看到了他的留言，说想她。 　　回家3天，两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偶尔聊天，姜辞不喜欢视频，和他也从没视频过，电话也只在除夕那天打过那一通。 　　说了喜欢后，他好少会这样直白的表达想她，姜辞的心突然像被小狗毛茸茸的手掌挠了挠，可爱的脑袋顶了顶，软得不可思议。 　　被这么一说，她也好像被他传染了，想念的心情突然有些满溢。 　　她问他怎么啦，很快他打了电话过来。 　　姜辞接起没有马上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在那边问她吃早餐没有，她嗯了一声，下床将门关紧，这才轻声回他的话。 　　“你在干嘛？”她问。 　　“嗯……你猜猜？” 　　“……你好幼稚。”说是这么说，但姜辞还是乖乖猜起来，“打游戏？” 　　对面无声的笑起来，鼻息通过听筒传来，“不对。” 　　“打球？” 　　“不对。” 　　“难道在画画？” 　　“我画画很稀奇吗？为什么要用‘难道’？” 　　姜辞走到窗边，“对我来说是挺稀奇的。” 　　“都错了。”他说，“我在和你打电话。” 　　“……你真的好无聊。”姜辞翻了个白眼，话是这么说，她自己都发现嘴角的笑意一直没下来过。 　　“是啊，你不回来，我是好无聊。” 　　姜辞刚想说话，敲门声响起，她对那边说了声“等一下”，没挂电话走去开门。门外是姜芫，问她中午吃什么，她说了句都行。 　　看着她举在耳边的电话，姜芫还是多讲了些，去外面吃，去哪里吃，吃完后做什么，最后姜辞打断了她：“妈妈，我先打电话。” 　　姜芫：“谁啊，现在不是过年吗。” 　　姜辞：“我朋友。” 　　“那代我说声新年快乐。” 　　姜辞还没开口，那边很快说道：“也帮我祝阿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声音不小，她不确定姜芫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转达了他的话，姜芫点点头，道了谢，给她带上门。 　　姜辞按了按门，“也祝你奶奶姥姥姥爷新年快乐。” 　　“这是什么？礼尚往来？”他声音懒懒的。 　　“是啊。” 　　“那我怎么介绍你，朋友？” 　　“不然呢？” 　　她又用问题回答问题，但杨一诺也有法子，“你说呢？” 　　姜辞当然知道杨一诺的意思，“那你说，然后你奶奶一直见不到人，等哪天知道那人是什么样的，被我吓出什么毛病，我承担不起。” 　　“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干嘛。”他轻笑一声，“既然你同意了那我说了。” 　　“还会真的威胁你：你敢说，以后别进我家的门。”她不予多说，担心姜芫起疑，“挂了。” 　　“嗯。” 　　杨一诺收起电话，奶奶把注意力从电视转到他身上一点，“打完电话啦？” 　　“嗯。”他拿起抱枕顺势躺倒在沙发上，“让我帮她说祝您新年快乐。” 　　收到她信息的时候杨一诺正好在陪奶奶看新出的电视剧，家里就子孙俩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大喇喇在沙发，在奶奶眼皮子底下和姜辞打完了电话。 　　奶奶问道：“朋友啊？” 　　“嗯……女朋友。”他笑了笑。 　　奶奶视线这才完全转过来，笑道：“诶哟，有心啦，谢谢她，也祝小姑娘新年快乐。” 　　“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杨一诺想了想，“不过小姑娘也没错。” 　　奶奶嗤嗤笑起来，“对女孩子好一点啊，别欺负人家。” 　　杨一诺扬眉，“我才没欺负她，是她一直在欺负我。” 　　“诶哟，男孩子吃点亏也没什么不好的。” 　　“奶奶，你好偏心。” 　　“我不是也为了你好？” 　　“好好好。” 　　她说不可以说，但是他不告诉她，谁会知道他有没有说？ 　　而且，她也侧面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不是？ 　　杨一诺心情很好。 　　新年新气象，确实是有点道理的。

第70章 从不失望

除夕那天，送完姜辞去机场，把车开回她家里，杨一诺便回了奶奶家。 　　杨焕炜今年在姥姥家过年，杨一诺留在奶奶家，既不用见面，也不会让老人家一个人，很好的安排。 　　阿姨前两天便放假回家了，虽然奶奶会做饭，但好多年前杨焕炜便不再允许奶奶下厨，杨一诺虽然不乐意听杨焕炜的话，但这一点上他还是很好的贯彻了，年夜饭祖孙两人在外面餐厅美美吃了一餐，这几天他也一直都呆在奶奶家。 　　出行用杨焕炜留在家里的车，奶奶来了心情就去不远处的公园里溜达溜达；吃饭点点外卖，或者杨一诺下厨，有时候奶奶在旁边指导。 　　他自小也算是被奶奶带大，两个人在家里也自然惬意。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真正的小孩随意打游戏，老小孩则肆意看电视，或者看一些古早的霸总小说。 　　没人嘟哝，放纵的时间好不愉快。 　　和姜辞打完电话，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晚上杨一诺自己做了西红柿捞面，两人随意吃了晚餐，洗完碗，奶奶叫他陪她下楼活动活动。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阳光也很好，晚餐吃得早，天还没完全黑透，楼下也不算冷。 　　小区绿化很好，不允许车辆驶入，大部分都是草地小径，偶尔经过一两个散步的住户，安静又惬意，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野猫。 　　杨一诺伸了个懒腰，跟着奶奶的步子走得懒懒散散，奶奶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得稳当。 　　“兜兜，你爸晚上要回来，他刚刚和我说。”奶奶说完，偏头看了他一眼。 　　“噢。”杨一诺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亲妈，过年期间杨焕炜再忙肯定也要回来看一眼，“那我晚上就不陪你了，让你儿子陪你。” 　　奶奶呵呵直笑。 　　话是这么说，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他也还是等着杨焕炜进门才准备离开，但杨焕炜没让他如愿。 　　“你等一下。”杨焕炜说。 　　杨一诺本以为八九点杨焕炜就能来，但出乎意料，那人进门已经十点多了。 　　过年期间，不知道这个人又是因为有了多重要的事，见自己母亲还要让老人家等那么晚。 　　那人先去了奶奶房间和奶奶讲话，没一会儿关上门走到客厅，看到他站在玄关，肩上挂着包，一副等人说完就走的样子皱了皱眉。 　　杨一诺也皱眉。 　　但好在杨焕炜只是皱眉，偏头用下巴点了点一个方向，“去书房说。” 　　杨一诺沉默好一会儿，看着那人去自己的房间放了东西，又解开领带走出来，这才走向书房。 　　书房和奶奶的房间各在两端，是屋子里相隔最远的两个房间，杨一诺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这样背着奶奶和他说，他不耐烦猜，也并不好奇。 　　总归早点说完早点让他回她家就是了。 　　杨一诺靠在门边的墙上，杨焕炜也不管他，关上书房门，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杨焕炜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沉默着。 　　杨焕炜解开袖扣挽起袖子，“你申请的事怎么样？” 　　杨一诺揣着兜，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很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杨焕炜眼神扫过来，不愧是CEO，威慑力确实很强，但杨一诺早已经免疫。 　　“你不是我儿子的话，这事确实和我没关系。” 　　杨一诺冷笑，“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事，那你大可以放心继续去跑你的业务、做你的事业，不劳费心。好歹，我从没让人失望过。” 　　杨焕炜靠上椅背，转过椅子看向他，“退学不读，换一个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专业，你敢当着你妈妈的面说这件事没让她失望？” 　　“那你又哪来的脸在我面前提我妈？！” 　　杨一诺扬声，眉头也狠狠皱起，但那人这次却好像并没被他的态度气到了，只是更冷漠地审视他：“如果这件事你没让她失望，那你敢当着你妈的面说自己在那个机构学习没有一点别的心思？” 　　“你什么意思？”杨一诺站直了身子沉声道。 　　杨焕炜轻笑一声。 　　如果此刻姜辞也在场，便会发现这父子俩不屑地模样完全一样。 　　“我的意思很清楚。”杨焕炜也站了起来，走到杨一诺面前，“你谈恋爱，没问题；你退学，换一个其他专业也可以；但是你学美术、学画画，有几分真心，还是为了那个老师，需要我点出来吗？” 　　说到最后，杨焕炜也来了火气，“骗了别人，甚至连自己也骗，这是你妈妈从小教你的吗？你敢说这点也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第71章 收假回国

杨焕炜终于如愿生气了，可是理由却很奇，杨一诺迷糊了一瞬。 　　什么叫他有什么心思？他骗了谁？拿着他妈妈的名头说这些话，他是什么意思？ 　　杨一诺握紧拳头。 　　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大脑一瞬间的混乱很快被疑惑取代，杨一诺紧紧皱起眉头，不可置信道：“你还调查我？” 　　杨焕炜轻嗤：“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是我的儿子，但也仅仅是因为是我的儿子。” 　　像是在说谜语一样绕来绕去的话，杨一诺却轻易明白他的意思，有时候连自己也痛恨这一点。 　　他阴沉着脸，“谁告诉你的？” 　　“这重要吗？就算你知道是谁说的，你又能做什么？”斥责了一顿，将话说开了来，杨焕炜已经明显将那股气按下，看着面前儿子的表情，在心底还是感叹了一句他的年轻。 　　杨焕炜坐回椅子上，开始了他最擅长的环节，“还在读书，甚至大学也没开始上，没有经济基础，也没有稳定的经济能力，你能做什么？” 　　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杨焕炜补上一句：“退一万步说，除了情感价值，你又能给她带来什么？” 　　杨一诺沉默着不说话。 　　杨焕炜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儿子。 　　杨一诺虽然某些表情会像他，但他从小便更像杨茵。 　　都说眉型和唇型最容易显凶，偏偏他的这两个地方都是像他，不过好在他更像杨茵，也很好的中和了那张和杨茵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让他整个人并不显柔顺，反倒在不笑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冷漠。 　　一转眼，他已经长那么大了，甚至比他还高了一些。 　　就算他再怎么任性，他仍然是他和她的孩子。 　　除了这两年，他确实从没让他失望过。 　　他也……确实是亏欠他的。 　　“感情的事，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也知道，这世界没有永恒的爱情。”杨焕炜放缓了语气，“就算你再怎么不想听我说话，但总归，我不会害你。” 　　杨一诺终于开口，却还是专注在那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杨焕炜有些失望，沉默一瞬还是说道：“你也好像并没有在遮掩的模样，在机场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我或者你妈妈的朋友同事看到，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或者，按我出差的频率，我亲眼碰到的可能性，你可以自己算算有多少。” 　　他确实不想遮掩，但也确实没想让杨焕炜知道。杨一诺抬眼，礼貌又疏远道：“谢谢你今晚的劝告，但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 　　书房门被关上，很快大门也传来阖上的声音，杨焕炜靠上椅背，良久，叹了口气。 　　晚上吃饭姜芫还是问了一句：“中午打电话那个是你朋友？” 　　姜芫说好久没吃她做的菜，姜辞自己也好久没有好好做一顿饭，但明天就要回国，姜芫既然提起，于情于理她也是该满足母亲的小要求。 　　三菜一汤而已，但姜辞本就不算熟练，做好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坐下已经过了俩小时。 　　听到这话姜辞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的是谁，“啊，是我朋友。” 　　“男孩子？” 　　“嗯。” 　　“男朋友？” 　　姜辞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是。” 　　姜芫点点头，“我以为这两个月我不联系你，你也不怎么联系我，是因为有对象了。” 　　“没有的事。”姜辞扒了两口饭。 　　姜芫抬眼看了几眼对面闷头吃饭的人，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如她所愿换了话题：“再过几年你也30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就一直在那公司？” 　　换了话题姜辞心虚的感觉消退，但这个话题内容她同样有些心虚。 　　最近真的很频繁被人提醒有关“未来”的事，她答不上来，却也觉得不应该答不上来。 　　毕竟像大家说的，“到那个年纪了”。 　　到哪个年纪了呢？30岁，就应该对未来有很清晰的规划吗？工作和生活，是不是都应该井井有条，或者说，按部就班？ 　　但姜辞就是不知道。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在公司做一辈子，那个行业好像也没有35岁以上的老师，但现在若是换一个方向重新再来一遍，姜辞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勇气。 　　“到时候再说吧，不是还没到嘛。”她敷衍道。 　　姜芫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国内环境不比这边，我觉得未来，你还是回来比较好，不管是前景还是环境氛围来说都是。你一个人在那边，出了什么事你也不愿和我说，但我自己又会担心。离得近一些，就算你不住家里，我也会放心一点。” 　　仍然是老调重弹，但姜辞有些诧异姜芫这次的角度。确实，从她的专业来说，国外是要比国内环境好很多。 　　不知道她是听谁说的，或者，大概她自己也了解了很多。 　　想到母亲独自在家查询有关她的信息，姜辞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有些酸软。 　　亲子关系为什么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明明有时候讨厌到想要发疯，想要去死，但是一想到这些事却又觉得心疼她，放心不下她。 　　“有道理哦，不过到时候再说吧，我回去想一想。”姜辞笑了笑，祭出这句敷衍句，岔开了话题。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前一晚姜辞搬了自己房间的枕头和被子去到姜芫床上，久违地和姜芫一起睡了个觉，尽管说了不要她早起送，但姜芫还是早早起来，给姜辞简单做了早餐，开车送她到机场。 　　姜辞拉着行李，回头看了一眼姜芫，姜芫已经坐进车里，扣好安全带抬头发现她的目光，很快降下车窗冲她挥手，“到了记得说一声。” 　　姜辞点点头，“妈妈，你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你也是，注意身体，少熬夜，少吃外卖。快去吧。”姜芫嘱咐道。 　　人真的很奇怪，分别的那一刻好像才能更强烈的感受到对彼此的感情，强烈到让她几乎快要哭出来。 　　不管是多少次，想到姜芫一个人在家里，姜辞坐在飞机上仍然觉得不忍，但奇异的是，当飞机降落，那种心情被很好的收起，甚至消失。 　　取了行李，看到他的身影，在过年期间一直有些淡淡的心好像这才终于活了过来，特别是在他拉过她的行李，还没等她说话，他便搂过她的腰低头吻过来的时候。 　　这才是她的生活。

第72章 在浴室

一反常态的，这次他没有在外面腻歪很久，很快牵着人回了车上。 　　两人坐上车，杨一诺把帽子摘下，抬手随意捋了两把头发。 　　姜辞看他两眼，他额前的头发已经有些挡眼睛了。“怎么突然戴帽子了，刚刚你的帽檐磕到我的额头好大一声响。” 　　杨一诺舔舔下唇，“头发长了，还没来得及剪。”听了她的话，想起刚刚的一个带着点疼痛的吻，他笑了笑，摸摸她的额头，“太想你了。” 　　上了机场高速，他把手放到她膝盖上，“饿了吗？” 　　姜辞把他的手丢开，“有一点。” 　　她是傍晚的飞机，取了行李也到了饭点，而且这次航司的飞机餐并不好吃，姜辞一路上净睡觉去了，只吃了两口早餐的面包。 　　“那我们到市里面吃点别的。”他又把手放上去。“你想吃什么？” 　　“你好好开车。”姜辞把他的手压在换挡杆上，想了想，“火锅吧。” 　　“你真的好爱吃火锅。”能和她有肢体接触，杨一诺也不再挣扎，“东南亚菜不喜欢吃了吗？” 　　姜辞撇撇嘴，“我在我家那边也能吃啊。” 　　“那火锅不是也应该有？” 　　“有是有啦，但是肯定没有国内的有味道。” 　　“那我们吃什么火锅？” 　　原是想吃别的，姜辞突然想起他不怎么吃辣，“椰子鸡巴？” 　　他偏头看她一眼，“不是要吃火锅吗？” 　　“椰子鸡也算火锅的一种啦。” 　　吃什么杨一诺都没意见，他沉默思考一会儿，开去了一个两人都不常去的商场。 　　下车后姜辞好奇道：“怎么突然来这儿？这家的好吃一点吗？” 　　他戴好帽子，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顺路嘛，开回家那边也有点儿晚了。” 　　姜辞想了想，跟着他走了。 　　不知道他怎么了，吃了饭回到家，他又开了瓶红酒。姜辞扬眉在餐厅看他，杨一诺弯腰将人一把抱起，她轻呼一声，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你干嘛呢！” 　　杨一诺将人运到沙发上，“现在还是过年呢，喝一点吧。” 　　姜辞踢他一脚，“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了需要喝酒才能说话的尴尬关系吗？” 　　他轻笑道：“是啊。”醒酒的工夫，开了电视，选了一部她也想看的电影打开，倒了一杯递给她，“新年快乐。” 　　气氛烘托到这儿，喝两杯也不是不行，姜辞接过，和他碰了碰杯，“新年快乐。” 　　昏暗的客厅，只有电视的光幽幽，杨一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头亲了几口，明明喝的是同一瓶酒，但他却觉得她嘴里的比他杯子里的更香甜。 　　一部电影结束，一瓶红酒也见了底，姜辞喝了个微醺，刚刚好的程度，今晚的时差应该倒得不会差，她心下满意，洗了澡后去书房收拾箱子，哪成想没多久便听到他在浴室叫她。 　　姜辞应了一声没有动作，他却不依不挠。 　　她认命走过去，敲了敲门，却看到一颗脑袋从浴室探出来，潮湿的头发和潮湿的眼睛，还有水汽四溢的肩膀和手臂……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姜辞一肚子话统统都咽回了喉咙里。 　　微薄的热气从他背后蒸腾而出，好像也这样迷了她的眼睛和心。 　　看到漉漉的可怜小狗谁能不心动呢？ 　　“怎么了？” 　　杨一诺不答，只是拉过她进到浴室，手臂上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至地上，溅成看不见的小水滴。 　　他身上的毛巾在腰上松松围着，但没有遮住让她爱不释手的肌理线条，以及掩盖不了的胯下挺翘的一根。 　　姜辞被他的腰腹吸引了注意力，有点好笑道：“你要干嘛？” 　　杨一诺搂着她的腰，手向下滑至大腿根，微微一使劲便将人抱至台面。 　　睡裙外的皮肤碰到的台子并不冰凉，姜辞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的另一条毛巾铺在了上面。 　　眼看着他在她面前蹲下，比自己大了不少的手掌触摸上大腿肌肤，将睡裙边沿往上推去，抚上腿心的手指也变得顺理成章。 　　多亏回家前他的可爱和刚刚出浴美男的乖巧诱惑，姜辞也一下来了兴致。 　　内心期待着，身下那张小嘴微微开合，很快氲湿了那块小小布料。 　　“好可爱，是小熊。”杨一诺笑了笑，手下墨绿色的棉质小内裤，还有着小熊的可爱图案，拨到一边后，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穴口就这样印入眼帘。 　　被注视着，那张小嘴贪吃似的张合了几口，很快清透的湿意便从深处溢出。 　　他手指弯曲剐蹭两下，感受到吸吮的力度，抬头看着姜辞笑道：“它在咬我的手指。” 　　好像第一次收到喜欢的玩具的小孩。 　　他可爱的模样让姜辞只想将他紧紧抱紧怀里揉捏，可是比之更甚的是从内心蔓延开来的痒。她呼吸稍沉，“你喝醉了吗？怎么这么可爱？” 　　杨一诺摇头，“我没有喝醉，是你今天特别可爱才对。”他的手指在穴口外侧摸摸按按，时不时碰到阴蒂，便会刺激得她一颤，“你看，这里也好可爱。” 　　平常的他哪里会这般摇头乖乖回答她的问题，姜辞确定他肯定已经醉了，自己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按着他的手指往里探。 　　她轻声诱惑道：“里面更可爱……” 　　“我知道。”杨一诺轻哼一声。 　　他一手压着她的屁股，一手跟着姜辞动作随意按了一圈，手指感受到的水意越来越满，时不时轻颤的身体，不满足的软肉吮着不放他离开。 　　黏滑的液体从瑟缩的粉嫩穴口漫了出来，要落不落的挂在他的手指根部。 　　杨一诺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拔出手指，很快埋头到她双腿间。 　　舌头伸进那张小嘴里便得到了热切的欢迎，紧紧裹着好似要他往更深处去，他双手都按住她的屁股，让自己能和她接触得更亲密。 　　在炙热呼吸凑到腿根时，姜辞便已经绷紧了大腿，舌头柔软灵活又带着温度，在穴里好像毫无章法的到处乱窜，可他又好像是故意似的就是不碰能让她舒服的点。 　　姜辞伸手复上他的脑袋，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吹干，被他捋在脑后的一些头发掉了下来，却挡不住他好看的脸庞。 　　而此刻那张脸一半埋在她的身下，认真舔着她的穴，喝着她的水。 　　低头看着这样的场景让姜辞浑身发麻。

第73章 在客厅[H]

没等到她从高潮中反应过来，他扶着自己的阴茎直直挺入小穴。 　　“等……嗯啊……”姜辞挺起腰，全身不受控的颤抖着。 　　粗硬的东西熨烫到了穴内麻痒的每一点，她本来以为高潮就已经是最后，可是被他这样强硬地干进来，高潮好像没了终点，随着他的每一次肏弄，舒爽到灵魂都要出窍的冲击让她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脖颈。 　　“在高潮的时候进去的话，里面就会夹得更紧啊。”杨一诺喘息着，抓着她的屁股大力耸腰，将阴茎喂进她身体更深的地方。 　　没有了那层东西，肉贴肉的感觉更加强烈的直击大脑。 　　小小的浴室全是噗嗤噗嗤的声音，姜辞已经分不清，是满是雾气的浴室让她感到缺氧，还是只是因为他才让她如此神志不清。 　　生理性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姜辞双手下意识抓挠他的肩背，却惹得杨一诺更沉捣进她的穴里。 　　他掌着她的小屁股将人抱起来，重量加到身体上，那根东西好像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方。 　　“唔……好舒服。”被裹紧的龟头处传来强烈电流，鸡巴颤抖起来，阴囊一阵收缩，杨一诺缓了一会儿，才将那股要射的快意忍住。 　　他抱着她走回房间，淅淅沥沥的水从两人交合的股间滴落，洒了一路。 　　杨一诺抽出阴茎，将人放在床上翻了个身，抬起她的屁股，灼热的吻从汗湿的颈项一点点走到腰背处，。 　　啊……姜辞脸埋在被子里，却挡不住口中发出的呻吟。 　　他硬热的东西抵在她的股缝，不甘寂寞地跳动着，她扭了扭腰，去蹭他，“进来……” 　　“你啊……”杨一诺重重咬了一口她的蝴蝶骨，直起身，从柜子里摸到套子咬开戴上，双手扯开她的穴口，挺身狠狠肏了进去，“就知道引诱我。” 　　他哑声埋怨。 　　后入的姿势很深，也能让他进到平常不容易进到地方，不论是趴在床上还是站在地上，都是姜辞觉得最爽的时候。 　　杨一诺也发现了。 　　虽然因为喝了一点酒，反应和平常比有些迟缓，但每每他挺腰插进去，不管轻重，她都会给出让他心痒的反应。 　　杨一诺顶着她舒服的那一点慢慢厮磨两下，她喉咙深处便会发出软绵的哼吟，穴内软肉也紧紧箍着他不让他走。 　　但是相比起后入，他更喜欢能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姿势。 　　杨一诺停下动作喘了两下，手上揉着她软弹的臀肉，一会儿用力一会儿拉开，阴茎也感受到他的动作跟着收缩。 　　“嗯……”姜辞发现他停了下来，虽然东西还在里面，满满撑开甬道里每一寸褶皱，但空虚感渐渐发散，她自己摇了摇屁股，收紧腰腹去套弄他的阴茎。 　　“唔……”杨一诺闷哼一声，呼吸停止一瞬，掐着她的腰胯将被裹得湿漉漉的鸡巴抽到穴口处，不等她反应又狠狠按向自己，同时大力挺胯操弄了几十下，发泄被她诱惑到的心动。 　　在姜辞再次达到一次高潮、自己也泄过一次后，杨一诺将人翻了过来，放慢了速度悠悠顶进去，不疾不徐享受起这个过程—— 　　她被欲望薰得汗水蒸腾的红润脸庞，微红的湿润眼角，细声呻吟的微微张开的小嘴，随着动作晃动的嫩白胸乳…… 　　无一不让他沉醉在这场性事里更深。 　　成熟的或是不成熟的模样，她都让他看得清楚明白。 　　虽然有不太顺利的前期，还有让他讨厌的前男友，但杨一诺此刻觉得那些都无关紧要了。 　　他喜欢她，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现在一切都好。 　　等他上了大学，他就能和她一起光明正大的去更多地方，见更多朋友，还能带她去见奶奶和姥姥姥爷。 　　他也会好好画画，好好上课，毕业前也一定能顺利过渡到工作模式，养活自己和她，让她不至于这么辛苦。 　　就是上学的时候，如果她还在国内、在这里上班，他们就要异国了。 　　这不行，他不喜欢她和他相隔那么远，分开那么久。 　　最好能在20岁的时候就结婚，那时候她也没到30，他也不算太小，差别不大也不会让她的家人朋友觉得奇怪。 　　不过这个问题需要好好和她好好讨论一下……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久久没有安静下去。 　　两人铃声一样，姜辞扭了扭腰，看着身上好似没听到声音的人，哑着嗓子懒懒道：“电话。” 　　杨一诺好像这时才听到声音，手胡乱摸到被子下的手机，是她的手机，他动作不停，举到她面前给她看。 　　是姜芫，下了飞机她忘记给她报平安了。 　　姜辞一紧张，身下跟着绞紧，杨一诺哼了一声，加快了速度大力顶了几下。 　　姜辞高潮了几次，身体早已餍足，还陪着他只是因为难得见他如此乖顺又直白的模样罢了，此时看到电话，也起了休息的心思，撑着床推开他就要离开嵌入身体的东西。 　　“我要接电话了。” 　　杨一诺却不依，拽着她的腿不让她跑，“不要。” 　　他不顾电话铃的喧嚣，压着她往里狠狠顶，在她耳上咬了咬，轻声道：“我不出声，你也乖一点，不要被发现就行。”说着不等她反应便接了电话。 　　姜辞心脏像是瞬间被提起，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差点儿掩盖住姜芫的声音，她含糊应答，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敷衍话，只希望赶快挂电话。 　　身上的人听到她叫“妈妈”，倒是没再更多动作，只一只手轻按在她小腹处按了按。 　　姜辞咬着被子忍着沉沉呼吸，怒瞪身上带着坏笑的人，抬脚就要推开他，他却还有闲情拉过她的脚踝放在自己肩上，偏头在她小腿处吻了吻，伸手抚上她的脸想以此安抚她。 　　姜辞被他这种在奇怪事情上游刃有余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爽。 　　他是故意的！到底谁才是要乖一点！ 　　而且他一个小屁孩，凭什么是她要担心被听到？ 　　她偏头抓住他放在自己侧脸的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他的手很大，和他的人一样，瘦长却有力，伸展开来几乎能罩住她整张脸。 　　眼看着他的手指下意识收拢，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姜辞得意地笑了笑。 　　不记得从哪看来的一些没用的知识说，人的无名指最为敏感。而这没用的小知识，今天终于能有机会去证明确实有用。 　　麻痒的感觉从无名指的指尖开始，跟着她的舌尖从指缝，一直到手掌，她的眼睛还带着挑衅的笑，可是在杨一诺眼中只感受到了媚意与诱惑。 　　之前还有心思分神听一听她妈妈说什么，此刻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姜辞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心里轻笑，却突然感受到甬道里本就蓬勃的那根大东西，跳动着又涨大了一圈，他还下意识的往里顶了顶。 　　她讲话的声音一顿。 　　在逗他的同时，一些饥渴感也被他的反应勾了出来，已经被撑到微微泛白的穴口瑟缩着，被他这么一顶，身子颤抖着绞紧了他。 　　“嗯……妈妈，我先睡觉了，在飞机上都没怎么睡。”没忍住的呻吟生生掐断，她快速说完，手机都快要握不住。 　　杨一诺静静听了听，帮她挂了电话。 　　他看着她颤抖的模样，俯身撑在她耳朵旁，牢牢盯着她，“你高潮了？” 　　姜辞有些不好意思的丢脸，撇开头，“……谁让你突然变大的。” 　　却被他捏着脸转过来，看进他的眼睛里。 　　“因为你挑逗我。”他的话里有暗藏的开心。 　　她嘴硬，“我才没……” 　　杨一诺不等她说完便吻住了她的唇，封住她其他狡辩的话。

第74章 冷雨夜

姜辞醒来的时候腰酸疼得不行，放纵小孩任性的代价明显，她暗暗下决心以后不能随意答应他的一些要求。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只做了两次，但两次是他射了两次，而她已经高潮了好几次。 　　姜辞掐着腰，看着半边床上难得现在还没醒的人，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被子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两脚泄愤。 　　杨一诺被她踹醒了，哑着声音抬手揽过她，懒懒问道：“怎么了？” 　　姜辞愤愤地又踩了他几下，“我的腰好酸，都怪你。” 　　“我给你按按？”杨一诺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来，绝口不说“下次不会”了的话。 　　被子从他胸口滑落至腰腹，姜辞看了两眼，很快移开视线，“穿衣服。” 　　他乖乖起身去衣柜找了条裤子穿上，这才坐回床上。 　　这事一开始他也不怎么会，但被姜辞调教一段时间后，他已经做得驾轻就熟。 　　一套下来姜辞舒服一些，心情总算好一点儿，“以后能不能控制一点儿？我已经不年轻了。”她把人拍开，下床伸了个懒腰，清晰听到骨头咔咔的响声。 　　杨一诺喜欢听她说以后，“可是我反倒觉得你很小。” 　　姜辞扭头定定瞧了他好几眼，“你在嘲讽我。” 　　他哈哈大笑，“我才没有。” 　　一反常态的，过完年后他倒不像年前那样热衷于拉她出门约会了，明明天气很好，两人却在家里赖了一天，午餐和晚餐也都是在家解决。 　　中午因为起得太晚所以点的外卖，晚上他倒是好好准备了一餐。 　　姜辞去厨房参观的时候还惊奇道：“你是真把我家当你家了是吧。” 　　快一个星期不在家，冰箱里的东西居然都是在期限内的，而且还不少：肉蛋蔬菜、饮料冰激凌、速食快餐，应有尽有。 　　杨一诺在处理鸡翅，闻言头也没抬，“不也都是你爱吃的。” 　　姜辞细看了一下，确实也是。 　　四菜一汤端上桌，虽然也只是普通美味，但作为家常菜和他的年纪来说，已经很不错。 　　姜辞谨记早上醒来的感悟，拒绝了他还要喝酒的邀请，两人美美吃了晚餐，又一起窝在沙发看电影。 　　《绿皮书》她已经看过了很多遍，但喜欢的电影，看十遍也不觉得多，只是这次看的时候，她终于能有机会问一个她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美国的肯德基真的很好吃吗？”电影里的Tony吃得好香，每次看这部，都让姜辞也想配一桶全家桶跟着一起吃。 　　杨一诺想了想，“一般吧，没有国内的好吃。” 　　“真的吗？那看来和英国差不多。” 　　“嗯，麦的比较好吃。” 　　姜辞坐起来一点，表情认真地赞同道：“有品位。” 　　杨一诺笑了笑，靠近亲了亲她。他为数不多碰到她在校区吃午餐的时候，基本都能看见M的标记。 　　她躺倒在他腿上，“不过这部电影真的很下炸鸡，下次再看记得要点一份肯德基吃。” 　　“好。”他躬身，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侧脸。 　　电影快到尾声的时候，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姜辞没有在意，没想到电影结束，小雨已经变成了大雨。 　　她起身，指挥杨一诺将客厅的窗关好，自己去房间检查窗户。 　　主卧的窗户大开着，窗帘也被吹得飘动起伏，姜辞靠近一些便感受到飘进来的冷意。 　　今天的好太阳和温暖的感觉好像只是过年限定，节日结束，便又回到了岚城冬日里那种阴冷的状态。 　　姜辞关上窗后拉上窗帘，房间很快被黑暗笼罩，她站着等了等，给眼睛适应的时间，肩膀突然传来的触感让她吓得一跳。 　　还没待她说话，他先开了口：“冷不冷？” 　　“……不冷。”姜辞捂着心口，安抚刚刚被他吓到过快的心脏，“你过来怎么不开灯？” 　　杨一诺没有说话。 　　刚刚站在房间门口，看到她站在垂着眼站在漆黑之中，明明周遭环境都是熟悉的，可是那一瞬间她的表情那么冷，空气也那么冷，好像，她离他也很远。 　　再怎么假装无事发生，杨焕炜的话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亲手触碰到她的温度好像还是不足够，他一手抬她的脸，低头复上她的唇。

第75章 冷雨夜2

姜辞仰着脸任他亲了一会儿，很快偏过头阻止了他的继续深入，她抬手抚上他的侧脸，顺手摸了摸他眼角的痣，“怎么了？” 　　刚刚他的模样怪怪的，第一次，在她问话的时候没有得到回应。 　　他伸手复上她的手背，更紧的贴着自己，侧过脸将刚刚的吻送给了她的手心。 　　“反正总要关的。” 　　姜辞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她为什么不开灯的疑问，她笑了笑，拍拍他的脸，“快去洗澡，还是我先去？” 　　“你去，我把客厅收拾一下。”他说。 　　两人都上了床，他也好难得的，没有让她说出“不行”，便安静地躺在她身边，只是没一会儿便侧过身伸了胳膊，将她的脑袋枕在手臂上搂着。 　　他低头，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自己现在也是一样的味道。 　　姜辞平躺着还在看手机，“明天去看电影吧，我想看这一部。” 　　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杨一诺往后仰了一些，视线这才聚焦到屏幕上。 　　是一部复映的电影，第一次上映的时候他看过，确实是好片子，再看一遍当然没问题，但…… 　　“去哪看？” 　　“嗯……”姜辞拿回手机，手指快速滑动，“就在附近吧，KKMALL旁边有新展，去看看，还有有一家新开的餐厅，我们去那吃了饭顺便看电影，怎么样？” 　　她好自然地安排了两人的行程，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只是，KKMALL也太近了——离杨焕炜的公司太近了。 　　杨一诺皱了皱眉。 　　以他之前储备的东西，两人在家呆上一个星期不出门都绰绰有余，可他也不想扫姜辞的兴。 　　“好。” 　　第二天仍然是个雨天。 　　雨下了整整一夜，空气里的湿度与温度都比前两天改变得明显，姜辞虽然也不怎么喜欢雨天出门，但昨天已经说好。 　　也好在，所有行程都只是在室内。 　　下午临出门前，杨一诺拿出姜辞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帽子罩到她头上，说是保暖。 　　姜辞对着镜子照了照，和她今天穿的衣服还算搭，“你这个大冬天只穿两三件的人可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啊。” 　　他敞开外套给她看，高领毛衣加厚棉服，“很暖了。” 　　比之前进步了，姜辞扬眉夸奖了一句：“不错。” 　　杨一诺点点头，“可以，很敷衍，成功打击了我的积极性。” 　　这句话不知哪里把她逗笑，在下了电梯走到车边时，她拽过他的衣袖将人拉到弯了腰，一口亲在他的唇上，“夸你，继续保持。”还附带揉了一把脑袋。 　　杨一诺愣了愣，很快笑了笑，“行。” 　　工作日时间，商场里只有寥寥数人，两人悠悠闲闲看了展，只有在姜辞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本子和笔开始画画的时候，杨一诺略略诧异了一下。 　　“原来这就叫涂本子。” 　　“这次就当做示范，以后要记得随身带本子，知道吗？” 　　“好好。” 　　“……你是不是知道同时说三个好太敷衍所以故意只说两个？” 　　“我只是觉得一个‘好’不够表达认真。” 　　“油嘴滑舌。” 　　错峰吃了晚餐，所以一般好味也不算太遗憾，买了酷薯和一杯可乐，两人进了影厅，散场后才发现观影的人也屈指可数。 　　“感觉以后可以多在工作日时候看电影。”观影体验太好，姜辞有些意犹未尽。 　　没有吵闹的小孩，没有时不时踢椅背的人，也没有在旁边发出声音的人，在舒适的环境，和同伴一起来看喜欢的电影，这种感觉很难不上瘾。 　　“确实。”杨一诺赞成，至少，该上班的人都还在上班，不会无聊到来逛街。 　　杨一诺本以为会直接回家，哪成想她又去了负一的超市要买水果。 　　姜辞手肘拄了拄他，“草莓吃不吃？” 　　他垂眼，是白草莓，“好啊。” 　　“蓝莓呢？” 　　“好。” 　　目的明确的挑了两种莓果，杨一诺跟着姜辞去往出口处，但看电影的人虽然不多，采买的人却还不少。 　　结账时两人排在了两个年轻女孩后面，姜辞看了眼手里的果，抬头看他。 　　“要不再多买一点？比如说奇异果？”姜辞顿了顿，“就是那个……怎么叫的来着……” 　　“猕猴桃。”杨一诺低头笑了笑，“你买你喜欢吃的，我都能吃。” 　　“哦，”姜辞点头，“那我买榴莲了。” 　　“……” 　　前面的人提了袋子转身离开，姜辞上前操作屏幕，杨一诺站在一旁，突然感受到旁边的视线，抬头后不期然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 　　是不认识的人。 　　他收回视线，往姜辞的方向走近一步。

第76章 雨一直下

休息的时间过得飞快，感觉也没做什么，但是一转眼明天便已经要去上班。 　　这几天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不说，也很少出门。并不是姜辞突然陷入了“热恋”的情绪，只是工作日时间，她的好友们也都没太多空。 　　虽然于琪算是自由职业，但她新年过后好像得到了财神爷的眷顾，好几项大活动和知名甲方连续找上门，她出差频繁，也没太多时间和姜辞一起玩。 　　曹立阳西西他们就更不用说，连柯林都在上班中。 　　而这几天连续的雨天，也算是一个不愿出门的原因之一。 　　想到明天要上班，姜辞心情奇异地有些不上不下的难受。 　　这种奇怪的现象属实是第一次，她自己也琢磨不透，只能归咎于放假太久，人都有些懒散起来。 　　晚上吃了汤圆又吃了酒酿圆子，姜辞一本满足，而且难得的，这次他也吃了挺多。 　　睡前两人温存了一番，杨一诺还想继续，但被她冷脸拒绝。 　　完事后清理了一番，姜辞突然想到，“连着在我这呆了这么多天不回家，你奶奶不会奇怪吗？” 　　“现在才想到啊。”他玩着她的一只手，听完瞥她一眼，“已经说了住在朋友家。” 　　“还有，你好像也好久没有去看你姥姥了喔。” 　　“唔，过两天去。” 　　姜辞看一眼手机，已经快1点，明天还要上班，她惆怅地关了灯，被习惯性地搂住后突然抱着他的手臂发出感叹，“真不想上班啊！” 　　“虽然你不去上班我完全没意见，但是，”杨一诺双腿夹住她乱动的脚，“不上班怎么养我。” 　　“你还真好意思说。”她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掐了一下。 　　“我都做饭暖床了，服务还不好吗？” 　　“闭嘴吧你，满嘴狗话。” 　　“汪汪。” 　　早上杨一诺想要开车送她，姜辞仍然没同意，他送她不管是到时候他坐地铁离开还是开她的车离开，都很麻烦，也没必要，她不习惯这些麻烦的形式。 　　杨一诺想要和她多呆一会儿的期望被无情拒绝，只能要求她给一个出门吻，看着门在眼前阖上，杨一诺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 　　只是少了一个人，屋子里的生气却突然完全消失了，安静到好像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下，一下，又一下。 　　明明是屋外在下雨，可杨一诺却觉得，此刻他才像是处在雨中的孤岛。 　　姜辞几乎踩点到的公司，结果打卡机前还排起了队，等真正打卡上班，已经超过了2分钟。 　　曹立阳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姜辞，顺手搭上她的肩，“新年快乐，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嗯？” 　　姜辞笑着也道了新年快乐，低声解释：“香梅告诉我，打卡机3分钟内都不算迟到。” 　　曹立阳捏捏她的耳骨，“你还算得挺精准。” 　　姜辞上午没课，也没去教室，坐在办公室角落对着电脑逛杨一诺申请的几个学校的网站。 　　虽然知道晚申的情况就是这样，等个一个月甚至两个月都算是常态，而且以他的作品集完成度，她就是能莫名地自信那几个学校都会给他发offer，但却还是忍不住要查看最新公告和信息。 　　看了一圈也没有最新消息，她又去问了一下他的文书老师，等待对面回复的中途，姜辞恍惚想到，如果以后自己生了小孩，也许就是操着这样的心了吧。 　　她叹口气，也许是知道她不打算生小朋友，所以让她这样操心这小孩。 　　手机震动两下，电脑右上角也弹出消息窗口，刚刚还在想着的小孩说自己去宁城看姥姥了。 　　姜辞笑了笑，好在这小孩还算孝顺。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顾问老师来请求她的支援，姜辞在手机回了个表情包敷衍过去，抬头和顾问老师互通了学生的大概信息，两人约好5分钟后见。 　　时间转瞬而过，姜辞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电脑走出办公室。 　　三间洽谈室都已经满人，年后又开始到了家长和新学生们出动的时候了，姜辞一一走过，但中间一间的家长情绪渐渐却激动起来。 　　姜辞走进最后一间，虽然关上了门，但隔壁家长渐渐加大的音量却有些隔不太住。顾问老师说了声抱歉，笑着和家长解释了一下。 　　姜辞与她对视一眼，还是继续开始了面谈。 　　在公司这两年，这样的情况姜辞也并不是没见过，无非是因为孩子的申请结果不理想，或是进度一拖再拖，申请季过了一年又一年。 　　虽然也不是在为公司开脱，但姜辞确实感觉现在的环境下，孩子们和以前她们自己读书做学生时的感觉有很大不同，特别还是这些为了出国的中产家庭及以上家庭的孩子们，个性只会更加鲜明。 　　好在孙可欣虽然进度慢是慢了点，家长倒是没来投诉过。姜辞暗暗庆幸了一下。 　　有一段时间没有面谈过，好在一会儿姜辞便也找到感觉，面谈的女孩子也文静又有礼貌，姜辞喜欢这样的小朋友，当然也希望能帮助她去到她想去的学校。 　　在打开几个学校官网时，网络很巧的卡顿了一下，姜辞笑了笑，“稍等一下下，可能刚过完年，网络还没休息好。” 　　女生也跟着笑了一下。 　　只是一安静下来，隔壁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第77章 坏习惯

姜辞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办公室，也不记得面谈顺不顺利、那个女生和她的妈妈有没有听完，她只感觉今天的天气好像格外冷，手和身体都冰得不像话。 　　姜辞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听着外面的争吵声，和不知道被哪位老师叫来的何总的声音。 　　听了半晌，事情好像还是没有要平息的迹象，甚至原本在另一间面谈室的家长也都站在一旁谴责他们。 　　姜辞合上电脑，拿着包起身悄声离开办公区，去了另一边的教室自习区。 　　中午曹立阳惯例来找姜辞一起吃午饭，她一天都满课，只在下班的时候听到一嘴上午面谈室的吵闹。 　　两人去了距离稍远一点的串串店坐下，迅速点完菜，曹立阳盖上手机，想要听一点有没有什么新的八卦，“上午家长那边是在闹啥？” 　　姜辞垂着眼抠了抠面前木桌上突兀凸起的木疙瘩，“那个家长听自己孩子说看到有老师和学生谈恋爱。” 　　曹立阳愣了愣，“啊？” 　　姜辞接着道：“其他在面谈的家长也都知道了，后面何总也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把家长哄走的。” 　　“姜姜。” 　　“何总估计很快就能知道是我了，这样我妈肯定也会知道了。” 　　曹立阳坐到姜辞身旁，搂了搂她。 　　“怪不得，我从昨天就不是很想来上班，”姜辞想了想，“原来这都是冥冥之中在提醒我。” 　　“没事的，那小孩也已经成年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姜辞摇了摇头，“那个家长说的对，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放心让我认识的孩子在这样的地方上课。” 　　曹立阳皱了皱眉，但好像感受到她在发抖，搂着她的肩上下动了动，安慰道：“那也没事的，不算多大事，没有法律责任就都不是大事。” 　　姜辞听罢笑了笑，“嗯，刚好之前一直有些提心吊胆，现在也不用再担心了。” 　　话一说出口，姜辞自己都怔了一瞬。 　　她一直都有在提心吊胆吗？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的，但年前到年后，天天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很少再想起这些事，也很少再出现这样的心情了。 　　那些小心翼翼、忐忑、又心虚的心情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多亏了他，两人虽然不是名义上的情侣，但早就已经有了实际意义上的情侣关系，她也早就习惯了。 　　习惯着他的存在，享受着他的关照，纵容着他的侵入……不是吗？ 　　谎话说出来，好像就能说服自己变成真的。 　　姜辞想，就一天，只做一天的缩头鸟就好，但何总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故意没往办公区的方向走，只是回到公司没多久，王子姗便敲了她的教室门。 　　“姜姜，何总让你去她办公室找她。”她扒着玻璃门，有些小心翼翼的。 　　姜辞笑着点点头，和她道了声谢。 　　刚回到家，姜芫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姜辞仰躺在床上，开着扩音，听着姜芫在那头冷声让她马上回家，姜辞敷衍地嗯嗯几声，好一会儿没听到对面再讲话，偏头才发现姜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 　　除了一开始的那几句，何总和姜芫讲了些什么，姜辞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她也难得看到一直笑眯眯的何总那么严肃的样子。 　　也好久没见姜芫这么不加掩饰的、直接的要求她做些什么了。 　　姜辞笑了笑。 　　杨一诺去了岚城，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也好在他去了岚城，让她不需要去思考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听说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姜辞数了数，明明他俩这段时间也没有连续呆在一起21天，为什么她已经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呢。 　　手机震动几下，姜辞拿到面前，曹立阳发了好几条信息，安慰的也有，开玩笑的也有，说其他话题的也有。 　　姜辞知道她是关心她，回了几句让她放心。 　　于琪也打了电话过来，估计是老曹跟她说的，只是为了防止信息不到位，没说原因，只说了她心情很差，于是于琪便单纯的以为她是真的心情很差，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最近真的赚了笔大的，等她回去包她吃香喝辣。 　　挂了电话姜辞才发现，姜芫结束通话以后也发了一大段话过来。 　　姜辞只看了几行便觉得刚刚被好友安慰的效果瞬间消失，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退出对话框，没有看完。 　　好巧的是，他也发了信息过来。 　　一瞬间，姜辞想要倾诉的心情漫过了头顶，可是姜芫又发过来的话出现在屏幕正上方，姜辞抿了抿唇，删掉了给他打的所有内容，重新输入。 　　【你在干嘛】 　　【小姜木木：第一天上班好不适应，有点困困的，想睡觉了】 　　【姜芫Yann：拜托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也不要再让我丢脸了。】

第78章 明天见

那天后何总为了让她避嫌，安排她不用来公司，手上还在负责的学生也全都转为网课，一些刚刚报名不久的学生也都看情况分给了其他纯艺科系的绘画老师。 　　姜芫要她回家的想法肯定也已经和何总说过，但学生的事情急不来，就算姜辞马上就辞职，公司也会需要她一个月的时间去安排手上学生的事。 　　更何况……姜辞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走。 　　可她做错事在先，还留在公司对于公司名声也是很大影响，就算是看在姜芫的面子上，何总也无法留她了。 　　做了三年老师，姜辞第一次被迫正视起已经遗忘很久的未来的打算。 　　在家工作的感觉确实会比在公司轻松一些，姜辞连睡衣都没换，在沙发上就将一天的两节课上完了。 　　而明明刚上一天班，转眼又开始休息，姜辞好久都没有过过周五了。 　　柯林发了消息过来，约她吃饭，姜辞完全不意外。 　　以她和柯林以前的关系，还有柯林现在和姜芫联系的频繁程度，姜芫肯定或多或少会让他作为那个劝诫人，或者说是她的代言人，来让姜辞赶紧回英国。 　　——姜辞本是这么坚信的，但好像不止。 　　两人闲聊几句，柯林早就发现她的心不在焉，也不再闲扯。 　　“我准备要回英国了。” 　　姜辞愣了愣，抬头看过去。对面的男人用餐礼仪一如既往地优秀，刀叉的使用比她这个半个“英国人”都还要好。 　　柯林笑了笑，“调用结束了。” 　　“那么快。” 　　“半年多，好像是挺快的。”他喝了一口气泡水，“如果不是刚好在这个城市，我应该会跳槽吧。” 　　是了，本来两人分手就是因为她想回国，而他想留在伦敦。 　　第一次听到他说起跳槽的事，姜辞终于有了点开玩笑的心情，“那没有跳槽，不会是因为我吧？” 　　“是啊。”对面的人回答得理所当然。 　　如果于琪也在场，估计会发出少女尖叫，可惜。 　　姜辞当然不会自恋到觉得他对自己余情未了。她也很了解他，他说的是因为她，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在这个城市，他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而已。 　　“那现在觉得怎么样？” 　　柯林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未来，又是未来的打算。 　　“嗯……还没想好。”最后的烩饭吃完，姜辞擦了擦嘴巴。 　　“之前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没想到会这么久。”柯林也放下刀叉。快要离开，很多话，不管是从朋友还是什么身份，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来。 　　“你们俩不合适，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这和你想要的未来完全不一样。如果我们俩分开，是因为你想要这样的未来，那我会非常伤心，Sigrid。” 　　杨一诺本想按以前的习惯住一晚就走，但姥姥姥爷强烈要求他多留一天，确实是好一段时间没有来姥姥家了，杨一诺自知有愧，没过多犹豫便也应了下来。 　　早上陪姥姥去旁边菜市场买菜，中午姥姥做饭的时候陪姥爷下下棋，他是个臭棋篓子，但姥爷也并不嫌弃他，下午两个老人午睡结束，又陪着两人去附近公园溜达了两圈。 　　公园里好多姥姥的熟人，有些认识杨一诺，有些不认识，但老头老太太们看到杨一诺没人不夸的，姥姥骄傲得不行，回到家时脸都有些痛。 　　“我本来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脸皮搭下来没感觉了，没想到走下来脸还挺疼。”奶奶一边揉脸，一边忍不住乐呵。 　　“您笑成这样，哪能不疼。”杨一诺无奈，给两人杯子倒上水，“现在人人都知道您孙子又高又俊又优秀了。” 　　“那本来就优秀呀，又不是我瞎吹牛的。” 　　姥爷偶尔听见几句，也应和道：“可不是，兜兜哪里不优秀了！” 　　“我最优秀，我院子里第一优秀。” 　　傍晚只来得及和她发了几条信息，大舅一家就来了，二舅出差，二舅妈去了小表弟的姥姥家。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饭，聊了聊天，晚上还是表姐杨萄留了下来。 　　两天不见人，也没有怎么打电话，杨一诺心里早就有些憋不住，大舅和大舅妈走后，姥姥带姥爷去洗漱的时候，他等不及发信息，很快拨通了姜辞的电话。 　　对面一只没应答，直到响起语音提示音，他挂掉又拨了一次，这次仍然是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杨一诺准备挂掉的时候，终于被接起。 　　“喂。” 　　“你在洗澡吗？” 　　“对，刚刚在吹头发。” 　　杨一诺忽略了对面那一点停顿，“我要明天才回去了。” 　　“多陪陪你姥姥姥爷不好吗。” 　　“好啊，早睡早起，散步买菜，健康得很。” 　　她轻笑，“那不是挺好。” 　　杨一诺躺倒在床上，“如果你也来就更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我还要上班养你。” 　　他笑起来，“辛苦你养我了。” 　　房间门口被敲了两下，杨萄在外面出声道：“兜，我进来啦？” 　　杨一诺坐起来，对电话那头道了声“等一下，我姐来找我”。开了门，他挑高眉尾，电话也没放下，“怎么了？” 　　杨萄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残留有些意外，悄声做口型调侃道：“女朋友？” 　　他噙着笑点点头。 　　杨萄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欣慰。 　　她也没什么事，进来就是想和他聊聊天，看他此刻状态和心情都比以前好她也放心下来，随意找了借口问他拿了个东西，很快离开了。 　　那头一直保持安静，他叫她，她应了一声，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回，杨一诺不确定时间，还没买票，但是听她这么问也有些急切，看了上午的一趟车很快便确定下来。 　　“你要来接我吗？”他问。 　　“不好意思，我要上班。”她说。 　　“行吧，我体谅你，自己回去。” 　　“那你多体谅一下我，还是回自己家吧。” 　　“我怕你想我。” 　　“我不想你。” 　　“那我想你了，你体谅一下我。” 　　她轻笑的气音透过听筒传来，好像她就在身边。 　　她说：“明天见。” 　　“明天见。”他说。

第79章 小姑娘

但第二天杨一诺没能等到和姜辞见面。 　　奶奶的多年好友丽奶奶，几年前随小女儿一家搬去了美国，前段时间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情况便不太好，奶奶前两天得知了消息，又急又伤心，让杨焕炜给定了机票，打算飞去美国看看老姐妹。 　　杨焕炜这段时间身在英国，无法带着老太太去，打了电话安排杨一诺陪同，当天晚上就出发。 　　杨一诺就算不打算听杨焕炜的话，但也无法放心奶奶一个人去美国。 　　奶奶知道这段时间是杨一诺的申请时间，也并不想叫杨一诺跟着去。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到了那边小清会来接我的。”看着杨一诺收拾着行李，奶奶有些局促道。 　　“那入境怎么办？”随便查了一下费城的天气，杨一诺从房间随意拿了几件衣服出来。 　　“当年我去俄罗斯做生意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去的嘛。” 　　“当年您还年轻呢，又会俄语，但是去美国您又不会说英文的。而且于情于理我也应该陪你去奶奶丽奶奶的。”杨一诺拉上背包拉链，拍了拍奶奶的背，宽慰道，“我申请也告一段落了，现在就是等结果和准备面试，您还不相信我吗？” 　　奶奶无奈地一笑，“我从小把你带大，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杨一诺也笑，“那不就成了。” 　　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校区看一看姜辞，只来得及发了条信息给她，祖孙二人便登上饿了去美国的飞机。 　　事实证明，陪着奶奶来还是对的。 　　看到老姐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奶奶整个人也都没了精神，好在小清姑姑心态好，不然杨一诺还真不知道安慰奶奶。 　　小清姑姑家的女儿今年上初三，按国内说法，正是最叛逆的时候，但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小孩好像将叛逆期分摊到了所有未成年前的时期，虽然听小清姑姑说，之前也是个性得有点恼人，但外婆生病后，却也因为这种个性，很大程度的安慰了家里人。 　　只是……真的有点烦人，杨一诺想。 　　杨焕炜本安排祖孙俩住在酒店，但小清姑姑和杨焕炜打了个电话，又和奶奶聊了一会儿，两人还是住到了小清姑姑家里。 　　杨一诺上次见Leila还是她上小学的时候了，几年没见，又是一个异性哥哥，知道他曾经也在美国上大学，Leila对杨一诺的兴趣只多不少，于是杨一诺只能每天对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装哑巴。 　　“你为什么退学呀？宾州大不好吗？我听我妈咪说舅舅舅妈都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呀。” 　　杨一诺本在房间玩手机，被小清姑姑叫下来吃水果，听说Leila出门了，杨一诺还放了点心，没想到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看到他在餐桌旁，很自然地坐到他身边找他说话，没听到回应也毫不介意。 　　“虽然PSU综排也还不错，但我还是想去前20的。我想去加州，但妈咪说还是东部好，你觉得呢？” 　　长辈在场，杨一诺不得不回应两句：“都挺好的，但你自己喜欢的才是最好的。” 　　Leila一脸骄傲，“我也觉得。”转头对着小清姑姑做了个鬼脸。 　　小清姑姑出门了，杨一诺又变成了十句话憋不出一个屁，只知道嗯嗯呃呃的闷葫芦，好不容易等到Leila去楼上接电话，他终于松了口气。 　　费城中午快12点，国内也准备到半夜12点，杨一诺算了算时间，也给姜辞打了个电话。 　　6月快乐！

第80章 别扭的人

上一次她在英国，他在国内，也就一个星期，变成了她在国内，他在美国。 　　不过果然在美东还是方便，只有12个小时的时差，联系都更顺畅一点，不像在英国，7个小时，属实是错开得太多了一些。 　　电话很快被接起，听到她的声音，杨一诺心里奇异的安定了很多，听她问奶奶的事，他还有闲心打趣她，不过这次倒是难得的听到她承认了。 　　“关心你奶奶不好吗？老人家确实需要多关心。” 　　确实承认了，但是也还是在嘴硬。 　　没说多久，Leila的声音响在耳边：“Noah，你在和谁打电话？” 　　她居然不声不响地来到了他身后，电话两端的人同时安静了下来。杨一诺有些无奈，也有些烦躁，难得的两人时间，她也太不会看气氛了一点。 　　“我在打电话，你没看到吗？”他皱眉，没忍住语气严肃。 　　“我看到了，所以在问你和谁打电话。”她答得理直气壮。“妈咪说下午她不回来，让我们自由活动。” 　　“哦。”杨一诺转身走回屋子里。 　　“别这么凶。”姜辞在电话那头出声道。 　　杨一诺想说他才不凶，他已经很控制自己了，但是英语的加密语言在此刻失效，中英文都是，好一会儿只能愤愤憋出一句“你就知道怪我”。 　　“好啦，你好好在那边陪你奶奶吧，我也准备睡了。”没等到他挽留，她很快挂了电话。 　　杨一诺握着手机，堵在房间门口，转身看向一直跟着他的Leila：“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对面是你女朋友吗？”她好像真的看不懂气氛似的，此刻还在真诚发问。 　　他眉毛一挑，“是，怎么？” 　　她点点头，双手抱胸，“你女朋友是怎样的人？” 　　杨一诺有一瞬间的卡壳，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从没细想过她是怎样的人，原本他也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话好像自动就蹦了出来：“有些别扭，但是认真的人。”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但细想一下，却也赞同。 　　她确实很别扭。 　　“她和你同龄吗？” 　　“比我大。”他垂眼，看到面前的小姑娘又点了点。 　　“你喜欢比你大的，怪不得。”Leila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对你比较好奇而已，好奇得不到满足很容易变成喜欢。但是既然你喜欢比你大的女孩子，而且也有女朋友，那就算啦。” 　　一派坦然又直白的干脆。 　　她转身下楼，身影快消失在视野里前又探头出来，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语气道：“我出去找朋友玩了，晚饭也不回来啦。” 　　杨一诺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里她的【晚安】，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他才不是喜欢比他大的，只是她刚好比他大而已。 　　如果她能有Leila一半的坦然就好了。 　　好像是老天在帮忙，姜辞还没有做好准备要怎么和他说自己最近在家工作的事，他就陪着奶奶去了美国。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心虚的必要，直说是公司安排也算不得是在说谎话。 　　只能归结于姜芫带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不知不觉她又变回了以前那个软弱小孩。 　　离职已经是既定事实，趁着他回来前的时间，姜辞一边对接工作，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最近几年的作品和存款，但事实却不尽如人意。 　　虽然有坚持画画，但真正能称得上好的作品寥寥无几，放在作品集里求职都放不了几页。 　　而存款虽有，但也不多。 　　之前悠悠闲闲的生活此刻好像遭到了反噬，转眼27快要30岁，年龄增长带来的焦虑不是因为所谓的“变老”，而是没钱又没有能挣钱的技能的事实，着实是让人沮丧。 　　那天离开得匆忙，难得没有下雨的一天，姜辞来公司整理自己教室和办公室的东西。 　　虽然在公司呆了三年，但要带走的东西却没有很多。 　　一些材料都可以放在教室，继续给以后的学生们用，文件之类的东西她也没有留在办公室的习惯。 　　现在看来，除了把合同拿了，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原来呆了三年，她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想象中的多。 　　曹立阳和西西都在上课，罗优也是，文书老师和顾问老师的办公室在另一边，姜辞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来，默默的走，像是提前下班一样，走出大楼还有些莫名的欣喜。 　　这几天的心理建设多有成效，姜辞笑了笑。 　　“请问是姜辞老师吗。” 　　姜辞回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齐整的西装，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过来。 　　虽然嘴里是询问句，但神情却好像早已知道她就是。 　　不认识的人，但又有些眼熟，姜辞应了一声，以为是今年某个申请学生的家长，下意识挂上笑容道：“你好，我是姜辞。” 　　那人走过来，伸出手，微微笑道：“你好，我是杨一诺的爸爸。”

第81章 正确选择

完了。 　　姜辞在听到“杨一诺”三个字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下意识的抗拒，迟钝的脑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是了，那几分眼熟，她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刚刚怎么就没发现呢？ 　　虚虚握着包包肩带的右手不自觉狠狠抓紧，熟悉的心虚感又回到了脑中。 　　甚至，还有一丝不堪。 　　已经入春，但姜辞却出了一身冷汗。 　　她下意识垂下视线，迅速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动作和表情是不是有什么破绽，可全身都被这两个字裹挟着有些无法呼吸。 　　此刻的状态太不自然，她想强作无事展露微笑，但对上视线的瞬间姜辞便明白，没用的，他已经都知道了。 　　对面的人气场很强，但并不让人觉得难以呼吸，只是她在心虚，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已经都了解的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她心虚。 　　心脏好像突然沉重到无法承受，想逃离的心情在此刻达到顶峰。 　　掌心被不算长的指甲用力嵌入，些微的疼痛将她愣怔的精神唤回一些。 　　好在他不在这里。 　　没事的，她早已经成年，也已经有了能为自己所作所为承担后果的能力，姜辞安慰自己。 　　而且，与其一直担心，现在刀子终于下来，以后也不用担心了不是。 　　也许，他爸爸会甩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他儿子呢。 　　自我开解还是有效的。 　　“你好。”她暗暗深呼吸了一下，笑着轻触了一下对方的手指，很快便放下。 　　对面的男人也毫不在意，收回手，“不知道姜老师晚上有没有时间，想要一起吃餐饭，感谢这段时间对杨一诺的照顾。” 　　姜辞快要被“照顾”这个词逗到笑出声来。 　　吃饭只是个借口，她晓得，目的只是为了找一个安静地方聊聊。 　　但和他父亲单独相处，总归是太过让人紧张，姜辞沉默片刻，道了声抱歉。 　　“不知道咖啡店可不可以？” 　　对方没有异议。 　　双方都已经清楚此行目的，但奇异的是，点了咖啡，在角落坐下来后，聊天的方向重点却并不在杨一诺。 　　他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开始问起和姜辞有关的事：工作内容、工作感受、以前的学习经历，还有美术类的相关知识等等。 　　节奏和度把握得很好，既不会让她感到突兀，也不会觉得被冒犯。 　　完完全全是一个关心自己家孩子的家长，但讲到一些地方，他却又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会夸奖她，说她厉害——有些事情小到姜芫都不会夸她，以至于她自己也没有注意，但是他父亲却能从很特别的角度找到夸她的地方。 　　说一次便算了，两三次下来，她既有些不好意思，也越心虚。 　　他妈妈教得是很好，他父亲在某些方面也很好的影响了他，姜辞分出心神想到。 　　“姜老师觉得我儿子在艺术这方面的天赋怎么样？” 　　话题终于转到杨一诺身上，姜辞暗暗坐直，打起精神。 　　被社会浸淫多年，对方的身份也让她不能不多想，但他很快补充道：“他妈妈很喜欢艺术，从小画的节日生日贺卡都会一直夸他，但我对艺术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所以想要了解一下。” 　　姜辞了然，“虽然……”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不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那一类人，但也属于很不错的。”她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申请的那几所学校，不管是在专业能力上还是全球排名都非常不错，她也有自信他能收到最好的学校的offer。 　　杨焕炜点点头，“那姜老师觉得，如果他以艺术家作为终身职业，能走到什么程度？” 　　“抱歉，这个我无法断言。”姜辞有些为难。 　　“只是假设。”他父亲笑了笑，“如果他作为全职艺术家，就像姜老师刚刚介绍的那样，我想要了解一下大概每年的收入可以有多少？” 　　姜辞自己也没做过全职，身边也没有完全贴合的具体例子，只能大概说了一下最好的情况和最差的情况。 　　他父亲再次点点头，垂着眼喝了一口咖啡。 　　姜辞也沉默下来，下意识也跟着喝了一口面前的美式。 　　很快，他父亲抬眼微笑道：“谢谢姜老师的解答，不好意思，耽误你回家了。” 　　姜辞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这也算是工作的其中一部分。” 　　她有些意外，这场谈话好像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家长来找老师了解情况，既没有甩钱，也没有指责。 　　也许他父亲并不知晓？也许只是她会错意而已。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姜辞像是以前在上学时偷玩手机的学生，悄咪咪将手机拿出来，借着桌子的遮挡点亮屏幕。 　　是他的文书老师发来的信息，一张邮件的截图。 　　姜辞垂眼点开，很快喜上眉梢。 　　“姜老师，还有一件事。” 　　他父亲突然出声，姜辞抬头，眼中的惊喜还没有来得及遮挡。 　　“我了解我儿子，吃软不吃硬，硬逼他只会适得其反，让他更加强硬的跟我对着干，所以我不会逼你们分开。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你觉得这样是否对你好，也对他好？或者，你能不能确定自己不会后悔，确定他不会后悔？” 　　他脸上轻松的表情已经完全撤下，双手交握，双臂自然地搭在椅子扶手上，“你已经是个在社会生存过的成年人，今天短暂的交谈，我们双方也对对方有了基本了解，因为感情的问题影响了自己的生活，我相信那并不是你期望的。所以，我相信你会赞同我的话，我也相信，你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对吗？” 　　“我和他母亲从来没有强迫他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所以他以前的专业和学校也是他喜欢的。他如果没有退学，毕业的时候不管是进入职场或是继续深造，我们都能给他指点，而刚好，我和他妈妈勉强也都算在这个行业里能说得上话。我同意你说的，他确实是聪明的孩子，所以只要他想，他最后的成就也一定会比我，或者比他母亲更好，也更高。”

第82章 错误选择

杨一诺并不常说他父亲的事，自那晚以后好像就没有提过，所以姜辞先入为主的对他家的印象便只有几个字：尽职尽责的母亲，与漠不关心的父亲。 　　但此刻，他这一番说出来，却出乎了姜辞的意料。 　　虽说姜辞一直对“父爱沉默如山”的说法嗤之以鼻，不表现出来的关心和没有是一回事，但…… 　　她确实没法不赞同他父亲的话。 　　姜辞思绪一团乱麻。 　　如果他爸爸甩钱，她能接受并且也同意分手，毕竟钱收了，分个手而已，也不是什么难受，他们也没有情比金坚到这个程度，对杨一诺，她也能说是因为他爸爸要求的； 　　如果他爸爸只是来职责她骂她，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叫分手就分手？ 　　杨一诺不是10岁，也不是17岁，他也是一个成年人了，他也该为他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且也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可被这么真挚地、站在她的角度，也站在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角度讲了那么多，她真的做不出来选择。 　　姜辞不经会想，如果对方是姜芫的话呢？ 　　但很快她打消了这个想法，姜芫就不会轻易让她学想学的东西，更加不会允许她退学，也不会允许她另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去重新学习。 　　而且更重要的是，姜芫首先就不会让她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刚刚的谈话中，她其实还有隐隐的一点嫉妒：她一直想要从姜芫那得到的，他从一开始就拥有了。 　　可是她做的，真的就是那么不堪的错误吗？ 　　但不分开的话，她能确保自己不会后悔吗？为了他甚至连工作都没了，如果她坚持这样下去，她确定自己以后不会怪他吗？ 　　分开的话，他肯定会闹吧……以他的性子肯定不能理解，他们俩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男女之间的事情，碍着谁了？ 　　难道她不和他在一起，他就能回到PSU继续读酒店管理了吗？ 　　而且，她真的愿意分开吗？ 　　于琪好像是上天派来陪伴她的天使。 　　姜辞沉默地把东西搬回家，也没有收拾，只愣愣地窝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想事情，于琪久违的信息便进了来，说晚上一起吃饭。 　　于琪这一段时期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得了空闲，工作室又上一个台阶的喜悦没持续多久，一打听才知道错过了这么多。 　　死党的事不仅被公司发现了，被姜妈妈发现了，还被那小孩爸爸找上门了。 　　火锅店是两人永远的第一选择，这次没有金洋，只有她俩。 　　没有化妆，也没有花心思挑选衣服，像以前读书时候一样，说要吃饭，应了一声就出来了。 　　于琪应该也是刚昏睡一天才从床上爬起来，见了面点了菜，姜辞看她不脱外套，问了才知道，她居然直接在睡衣外套了外套就出来了。 　　得亏现在已经是3月中旬，天气有凉意但没有那么冷，不然这人估计得穿着人字拖来。 　　两人埋头苦吃，好像一个多月没见面的时间也没有能好好吃过饭似的，直到饭饱后老规矩的寻到一个能酒足的地儿。 　　酒过三巡，了解了前因后果和其他种种，于琪咋吧着嘴感叹了一句：“所以我之前一直都说，阿姨不写小说我是非常不满意的。”这父母经历个人经历还有女儿的经历，稍微夸张一点修饰一点，哪一段不能成一片狗血巨着呢。 　　姜辞把杯子推远，又点了一杯，“你就也只能在这儿说说了，你去我妈面前说说呢？” 　　“嘿嘿，我在阿姨心里的形象还是不错的，阿姨肯定会觉得我是在单纯的开玩笑。” 　　“她自己就不喜欢她爸爸妈妈那样，还自顾自断了关系，怎么自己做了父母就又变成她不喜欢的那副模样呢？” 　　“嗐，”于琪只能找最近看剧看的一个片段随意安慰道，“阿姨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嘛。” 　　“可她不是第一次做女儿啊。” 　　“那你要回去吗？” 　　“不想回，但是……”姜辞皱了皱眉，“我还没想清楚。” 　　有关姜芫是永远没有解决方法的，于琪一直这么觉得，姜辞虽然恨的时候也恨不得死掉，但姜芫若是真有点什么，她也是最着急担心的。 　　只可惜柯林已经回了英国，不然他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提点有用的建议。 　　“那那小孩你怎么想？”于琪问道。 　　姜辞沉默一瞬，又重重叹口气：“我不知道。” 　　短时间内她说了两次不知道，于琪认识她那么多年，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太少见了。 　　在于琪看来，两人分开就完事了。 　　只认识那么几个月，感情远没有深到分不开的地步，两人既没有承诺过现在，也没有许诺过未来，就这样结束，她换一个工作，他去念他的大学，对谁都好。 　　更何况，好友因为他工作都没了，这付出的代价也已经足够了。 　　也没想到，姜辞说不知道。 　　“为什么呢？”于琪实在费解，但两人不愧是多年死党，仅仅只是这三个字，不用多说，姜辞也已经明白于琪的不解。 　　“谁不向往明亮呢，即使会被灼伤，还是忍不住想去靠近。趋光是人的本能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看到一个好看优秀的小孩这么追求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心动、没有得意？当然也会想看看自己到底能有多厉害了。成年人的感情，哪有那么单纯。”她自嘲笑笑，“他爸爸说的话，其实我现在就已经有一些感受了，后悔当然有：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后悔没有隐藏的更好一些，后悔自己太贪婪……” 　　于琪讷讷：“那你……” 　　姜辞打断她：“但是并不完全后悔，也不想要回到过去。删掉过去的任何一个片段，都不会让我成为现在的我自己。” 　　她就是这么纠结又坦诚的人。 　　虽然嘴上没有承认过关系，但她早就喜欢上他了。 　　于琪不说话了，拿起杯子和她碰了碰，好友选择的道路，她除了支持，除了让自己更强大一点，不至于让她不愿回家又不至于饿死所以要更努力一点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放在吧台的手机一震，姜辞低头看了一眼，是他的消息，说自己得到了她母校的offer了。 　　她牵起嘴角，回了一句【恭喜，小学弟。】 　　抬头看着于琪笑道：“真亏他能不清不楚地和我坚持到现在，所以至少分手前，先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坐实‘分手’这两个字的关系吧。”

第83章 G

杨一诺回来的时候已经收到了申请的8所学校的所有offer。 　　两所学校面了试，五所学校发了无条件offer，一所学校虽然是预科，但勉强也算是大满贯吧。 　　姜辞收到文书老师消息的时候还遗憾了一下，当初就应该给他把保底的三所学校换成一个保底两个冲刺才对，毕竟申请结果关系着奖金多少，学校越好，奖金越多。 　　虽然离职了，但带过的学生的成果还是有她的助力。 　　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收到的offer多当然让人开心，就是选择的时候也会让人有些甜蜜的烦恼，不过杨一诺明显不存在这个困扰。 　　“教授那么喜欢你，邮件还专门写了喜欢你最后一个项目，这么殷切期盼你去，你舍得拒绝哦？”姜辞又看了一遍他申请邮箱里各个学校发的邮件，说的是杨一诺面试的其中一所。 　　据本人说，面试的时候和教授聊得还挺愉快，姜辞对这种情况不以为然，毕竟没有大问题的话，他们这个专业的教授一般都是好面相，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聊得愉快。 　　但看了邮件以后姜辞有些改观。 　　在offer邮件后还能得到教授特意发邮件表扬的作品集，看来教授确实挺喜欢他。 　　千里马总是需要伯乐的，能被前辈欣赏，或者得到提点，不管他以后做不做这一行，一定都是对他大有帮助的事。 　　姜辞有些惋惜。 　　“我要做你学弟。”他回答得果断，很快接了她母校的offer，交了钱，决定了未来三年他的发展。 　　姜辞没有说过他父亲找过她的事，观察了他几天，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以姜辞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知道了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正常。 　　正好，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他回国，又将奶奶在家里安顿好后，很快又跑来了她这儿，好在姜辞早有准备，也没让他发现一点点的不同。 　　一面将公司最后一点事情交接完毕，一面不再在意别人的视线随意约会，一面和他探索彼此身体的秘密。 　　他当然有发现她态度上的改变，问她，她像往常一样并不直说，只是随意找一些借口，他当然被误导，觉得是因为这次分开的时间太久，她终于也不能再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感情。 　　想象的空间是巨大的，只说一点，剩下的猜测就好。姜辞乐得他为自己找好理由。 　　她已经不小了，“喜欢”两个字，哪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但是一直掩盖着不上班的事显然也不是个办法。 　　录取确定了，她也很快要正式离职，两个人都要在家里面面相觑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姜辞找了一个晚上，在外吃完晚餐，两人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的时间，随意提了她一直想着的计划。 　　“去那边住一个月？”杨一诺大手十指交扣着她的手指插在自己兜里，闻言转头看她，“但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类似夏校的安排吧？” 　　“不是夏校啦，就是在那边玩一玩，适应适应。”就算是黑夜，逛公园仍然让人放松，姜辞步伐轻快，说话都带着笑意，“或者也能算是上学前的gapmonth？” 　　3月底的岚城有着姜辞最喜欢的一切：凉，但不冷；虽然偶尔下雨，但空气里并不潮湿，连阴天也是非常惬意的温度。 　　刚好又不用上班，躺在家里只想赖在被子里一直不起来。 　　“嫌我烦了？”他扬眉，“9月开学的时候会去的，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去英国，不需要适应。” 　　“污蔑。”她看过去，“我也去，你去不去？” 　　杨一诺也许会疑惑，但姜辞肯定，他不会拒绝。 　　他确实很诧异，“为什么？”但没多想便答应下来，“你去我当然去，自己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朋友也在伦敦吗？去找他玩不是也挺好。”她从他偶尔打游戏的语音里听出来的。 　　“我和他哪需要玩一个月，一天就行了。”他轻笑一声，显然知道她也去后心情大好，交握着的手指不自觉摩挲她的指节，“而且以后都在那边上学，有的是时间见面，不差这一个月的。” 　　姜辞笑笑，“你有多少存款？” 　　“放心，养你半年也轻轻松松。” 　　她掐他手指，“吃住行都要钱，我不知道你的经济情况怎么决定！” 　　“我来定，你好好上班，决定前把方案给你过一眼，OK吧？”他翘起嘴角，脑中大致过了一遍需要预定的东西，觉得明天晚上就能整合成PDF给她看。 　　说到这他才想起来：“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你们公司年假那么多吗？”他自动将她年后多出来的休假时间放在年假里。 　　“可以网课嘛，刚好最近学生也没有那么多了。而且去那边看看学校，和教授聊聊，也可以帮公司拓展一下其他业务。”理由她早已找好，回答起来自然得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 　　“你是不是要转去其他岗了，还是公司快垮了？跑业务现在还需要上课老师负责了啊？” 　　“你想让我变成无业游民是吧？”姜辞白他一眼，“那今天你还是回家吧。” 　　他朗声笑起来，连着握着的手一起扶在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低头用力亲在她的唇上，“我不要。” 　　不愧是高二开始就已经有大公司实习经验的人，第二天晚上他便将方案点开在屏幕上给她过目，姜辞看了几页放下心来，后面粗粗看完，交给他负责。 　　她第一次体验老板的感觉，滋味确实好，看着旁边年轻又好看的秘书得意又期待的样子，没忍住——或许也没想忍，把人压在沙发上狠狠奖励了一番。 　　当然，奖励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惩罚，杨秘书年纪小身体好，姜辞吃不消早早求饶也没被放过的事，就是另外的篇幅了。 　　买了机票，定了短期住宿，收收捡捡行李的日子过得飞快，中间穿插着偶尔和于琪吃饭喝酒，和曹立阳西西吃饭撸串，很快到了出发的时间。 　　屋子和车子都已经妥善安置，除了于琪，没人知道她的想法。像是做坏事，又像是去冒险，起飞前的一晚，姜辞难得有些激动得睡不着。 　　姜芫会不会发现？姜芫什么时候会发现？姜芫发现又会有多失望？姜辞光是想想就觉得微妙的有些刺激。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认识也有半年，但还是第一次一起坐飞机去什么地方。 　　去一个相对于岚城来说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一个说的语言不同的地方； 　　一个不容易被别人注视的，自由的地方。

第84章 环境刺激[微H]

岚城直飞伦敦的飞机不多，一天两趟，杨一诺预定的和过年时候姜辞坐的是同样的时间，到达时也不过才是伦敦时间的下午。 　　不是寒暑假，也不是欧洲这边的度假时间，入境的人也并不多。 　　坐的航班，去的城市姜辞也算很熟悉了，但仅仅只是第一次和不同的人一起来而已，却让她有些激动和期待。 　　她还以为杨一诺必然是美国身份，没想到他掏出来的居然是和自己一样的暗红小本，问起他来，他只说是因为觉得国内身份更难拿。 　　确实也是。 　　反倒是杨一诺还奇怪她居然不是蓝本，庆幸自己成年的时候选的是国内的护照。 　　入境很快也很顺利，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英国，虽然杨一诺的红本没什么记录，但沟通能力没问题，工作人员很快盖下印章。 　　取了行李，坐上早已约好接机的车，没一会儿便到了他定好的房子。 　　“你……”下车看到一排浅色的建筑，姜辞愣了愣。 　　“我怎么？”杨一诺把两人的行李轻松提到门前，有些得意，“感动了？” 　　姜辞咽下原本要说的话，“你可真能花钱。” 　　姜辞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他说过，她一直很想在紫藤花开的时候在南肯辛顿住一段时间。 　　也许说过，也许只是聊天的时候随口一提。 　　毕竟这个很小很小的愿望，在站在这里之前，她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了，但现在就是在这么一个冲动的念头，一个合适的时间，一个特别的人的层层巧合加持下，被实现了。 　　南肯辛顿是很贵没错，但看到紫藤花的时候的满足也足以抵消掉钱花掉的心痛。 　　更不用说，被人在意的心情可是无价之宝。 　　“租房是大头，其他地方匀到租房的钱，我们多在家里做做饭也差不多了。” 　　还没有住进去呢，就已经是“家”了，姜辞暗暗吐槽。 　　杨一诺蹲下，从花圃的泥土里扒拉出一个信封倒出钥匙，他侧身打开门，抬手看向姜辞：“来。” 　　姜辞握住他的手。 　　好在他还是知道分寸，没有租一整栋，只是三楼小小的一套，干净整洁的一室一厅：电视靠着墙，沙发后是靠着窗的餐桌。 　　客厅连通着厨房，流理台靠着窗，抬头就能看到街景。 　　很大一面的墙都是窗，采光好得不行。 　　姜辞转了一圈，不甚满意。 　　“我还以为你会租一个更大一点的。” 　　杨一诺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提进屋子里，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太大不方便。” 　　房子外观是很好看，但也有些年头，没有电梯，小小的楼道两个大箱子转不开身，他跑了两趟才把行李搬好。 　　姜辞疑惑：“为什么不方便？” 　　他低头看她微微挑起来的眉尾，俯身吻上她的唇，“不方便看到你。” 　　姜辞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搂住他的脖颈。 　　租金贵是贵了一点，但环境景色很好，地理位置更是没得说，附近餐厅酒馆都很多，一公里之内既能到自然历史博物馆和Vamp；A，又能到海德公园。 　　虽然杨一诺没有说多少钱，姜辞上红色民宿软件大概搜了一下心里也有了大概的价位估计。 　　他既然有钱，她也不再替他操这多余的闲心。 　　粗粗收拾一番，饭点一到两人便下楼觅食。 　　冬天一过，伦敦的天黑得也不再像冬季那么早，出门时正正天黑，风虽然很大，但气候温度也很舒服。 　　也还是有些冷的，但姜辞却觉得很舒服。 　　她回头看在身后慢了几步的杨一诺。 　　不知道是为了配合现下的环境，还是为了配合她，他居然穿了一身长风衣——虽然里面还是带帽的卫衣。 　　姜辞第一次看他这样穿，但好看的人自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他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摩挲了两下一起揣进自己的兜里，开口问她：“你想吃什么？” 　　姜辞反问他：“你想吃什么？” 　　“你有什么推荐的？” 　　两人也没指定什么方向，随意地好像只是下楼散步似的，姜辞看了一下走的方向，估摸着她想吃的地方还得坐个地铁或者公交，她随手一指，“那去那家吧。” 　　是一家意大利餐厅。 　　杨一诺当然没意见。 　　没有提前预约，但幸运的也坐了进去，随便点的两三样菜味道也很不错，兴致上来了，点的两杯鸡尾酒也很合适。 　　吃完饭没有马上回去，姜辞拉着杨一诺在周围绕了一圈。 　　好奇妙，就只是换了个环境而已，周围也都是人，只是不同人种，讲着不同语言，她却觉得身和心都放松了好多好多。 　　主动拉他的手也不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抬头把他拽下来接一个吻也好似很正常，更不用说笑笑闹闹的爬了三层楼回到家里，在沙发上就这么做起来也自然得不能更自然。 　　姜辞骑在他腰上，看着他的眼睛，抬手顺着他的侧腰摸下去，到胯骨时又摸上来，按着手下不甚明显的肌肉，感受着他因为她的动作肌肉起伏，她笑了笑，很快撑起又坐下。 　　他喘了一声，抚着她大腿的手滑到屁股，胯部加快速度捣进那片温软潮湿的销魂地。 　　陌生的环境确实是比较刺激人，特别是对情侣而言，姜辞自己也有点兴奋，跟着杨一诺胡闹了大半个晚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窗帘的遮光效果出色异常，如果不是没关上的卧室门，从姜辞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客厅的钟，姜辞还以为又到了晚上。 　　杨一诺也还在睡着，像搂一个大娃娃一样把她压在自己身上。 　　他也不嫌呼吸不畅。 　　姜辞动了动，他很快也跟着清醒过来，搂着她光裸背部的手下意识的滑下去捏了捏她的屁股。 　　她掐了一把他的胸，顺利把他痛得松了手。 　　杨一诺一边喊痛一边又把她捞上来亲了两口，翻身压住她。 　　“来吧，继续运动。” 　　姜辞没想到这刺激一晚上居然还没有结束，睡了一觉还能续上。 　　“我饿了。” 　　“那我们去厨房做，早餐已经做好了，你吃我动。” 　　姜辞没想到他已经醒过了，自己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抗议无效，被他拉着又做了两次。

第85章 拥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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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失去我1

痛苦的时候，时间像泥沙，厚重沉闷得要将人淹没；快乐的时候，时间像流水，清凉温柔的拂过。 　　想要更认真的感受，却仍然抓不住，留不下。 　　杨一诺画完了两本，姜辞画了一本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也晃眼而过。 　　两人还没准备好，住了一个月的小屋也多了不少他们断断续续买来的小东西，什么都没收拾，姜辞想了想，把钱转给杨一诺，让他又续了一周。 　　好在不是旺季，小屋成功续上。 　　这一次出来，除了于琪和曹立阳，姜辞谁也没告诉。 　　一个多月没有和姜芫联系，一开始姜辞是有些不习惯，但很快适应良好。 　　已经不是刚成年的小孩，又常年在异国他乡，姜芫照顾自己的能力也不需要她质疑。 　　于琪好像也是为了留给她一些个人时间，最近才开始找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问她和那小孩说了没。 　　姜辞回了个还没有，于琪可能有些无语，半晌发了一串句号过来，也没催她，让她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雨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姜辞在屋子里收一下休息一下，躺一下睡一下，捡得磨磨蹭蹭，来这儿才买的Marshall里放着音乐，收拾东西的时间也不会这么烦躁了。 　　杨一诺东西不多，除了每日都要用的一些，没一会儿已经把自己的收了个七七八八，他有心想给姜辞帮忙，坐在地上只捡了几下便被姜辞嫌弃得不行，他又好气又好笑，拍拍屁股站起身坐进沙发里，看着她一个人在那效率极低的转转悠悠。 　　“回国以后我把家里东西都搬去你家行不行？”杨一诺侧卧在沙发上，手支着脑袋，突然开口。 　　“不行。”姜辞想也不想，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杨一诺没发现，不甚在意的追问道：“为什么？” 　　姜辞背过身，“你都问了‘行不行’，我说‘不行’不是也可以。” 　　杨一诺假装冷笑：“我就意思意思，不行也得行。” 　　“反正不行。你好好的有房子不住，搬我家来干嘛。” 　　他啧了一声，“那东西不搬，我人过去总行了吧？” 　　此刻应该开口了。 　　姜辞知道，这个时间已经不早，说出来是很突然没错，但再晚些，可能她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可沉默了半天，她也只说出了这一句：“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我妈。” 　　杨一诺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我和你一起去。” 　　姜辞知道他的心思，没戳破他的小心思，用“现在还不是时候”委婉地拒绝了。 　　也不知道他自己想了什么，好像也被这个借口给说服了。 　　可他好像也有一点奇妙的第六感，姜辞眼看他明明被安抚下来，没过多久却又看她背对着自己收拾看了半天，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时候更应该开口了。 　　不管是真话也好，敷衍也好，都应该说些什么，可姜辞说不出话来。 　　没有得到回应，杨一诺本来只是有些怀疑的心情瞬间发酵，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回去的吧？” 　　他本就长得高，此刻她蹲着，他站着，更是居高临下，姜辞不喜欢被俯视，站起身走到一旁。 　　“不一定。”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一定？”他扯过她的手腕追问，很快又换了一种问法，“怎么了？工作那边发生什么了吗？还是谁说了什么？” 　　姜辞不得不佩服年轻人思维转换之快，若是将对方换成自己，可能还傻傻的不知道怎么了。 　　杨一诺看她沉默，不禁攥紧了握着她的手。 　　此刻心脏触不到底的恐慌慢慢又将他席卷，可是又是沉默，又是什么都不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便已经自己做了决定。 　　他以为这一个月的同居，她至少会主动对他说一些什么了，可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要他问，要他猜。 　　音乐仍然幽幽，此刻的空气却比之前沉重更多。 　　杨一诺皱着眉，沉声道：“是我爸去找你了吗？”

第87章 失去我2

杨一诺以前看过几眼电视里放的言情偶像剧，主角在听到一些重大消息时总会满脸呆滞地说“什么”，杨一诺一直对这样的情节很无语，他觉得很蠢，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有什么听不清或者不理解的地方吗？ 　　把人演得很蠢，喜欢看的观众也很蠢。 　　可现在他才知道，那确实是下意识的反应。 　　不是因为没听清，也不是因为不理解，只是在不死心的确认，希望那只是一个假消息，或是对方在开玩笑的自欺欺人罢了。 　　杨一诺咬紧牙，忍住了脱口而出的“什么”。 　　“……不，我不同意。”他拉着她没松手，“你等等我，三年而已，很快的。我也还有点存款，这三年打打工，好好画画，申请一下奖学金，没什么问题的，毕业我就去工作，我学习还不错，以前也有在公司实习的经验，工作能力绝对不会差。” 　　她一直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眼神平静，好像刚刚说出分开的人不是她，好像之前一个多月他们一起分享的时间都只是他做的梦，好像她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喜欢他。 　　杨一诺突然不想再看了，他将她拥进怀里，掌心按着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前，好像在借此证明她的存在。 　　“你看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他身上的味道扑鼻而来，一如既往的干净又让人喜爱，很想就这样回抱他，但不行。 　　姜辞当然相信他，他当然不会让人失望，可是她仍然害怕，他怕他对自己失望。 　　自己一个人勇敢并不可怕，可她远没有承担另一个人的人生的勇气和底气。 　　姜辞在他怀里摇头，“你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你的女生。你还年轻。” 　　去他的年轻，去他的更好更合适。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谁来定义这个合适与不合适？ 　　“那这一个月算什么？”他追问。 　　“来之前不是说了吗？gapmonth而已。” 　　“那为什么要和我？你和我在这浪费时间浪费金钱，难道不是因为也喜欢我吗？你不是说你也爱我吗？” 　　姜辞说不出不爱，她只能摇头。 　　杨一诺咬牙，“你在骗我，我知道。” 　　姜辞推开他，“我和你的事被公司知道了，我现在其实已经算是没有工作了。你既然知道你爸爸也来找过我，那你肯定也知道你爸爸的态度，而我妈妈的态度只会比你爸爸更强硬一百倍。” 　　姜辞笑了笑，“我们从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我因为你，没了工作，可能也会没了亲人，你觉得这真的值得我付出那么多吗？本身我回来这也只是散散心，只不过和你一起更放松而已。” 　　姜辞忍着心脏的疼痛，将狠话说完：“三年，你说的好听，我凭什么等你？三年里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怎么肯定自己不会喜欢上更可爱更好的女生？也许你们是同学，或者是朋友的朋友，你会发现你和她更有话题，聊得更好，未来也更同步。” 　　杨一诺松开她，怔怔地轻声问道：“那你会后悔吗？如果我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把此前对你做过的蠢事又再对另一个女人做一次，把讲给你听过的话再对她讲一遍，我会对着她笑，对她调戏打闹，就像我们之前那样———你会后悔吗？” 　　姜辞已经快要听不见他说的话，从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要把对她做过的事再对另一个女人做一遍开始，心脏好像被人一下下的锤进一颗颗钉子，疼得她快要站不住。 　　杨一诺看着面前的人白着脸蹙着眉，垂着眼不知道看着他身上的哪个地方，他缓了口气，抬起手要去牵她垂着的手。 　　“我刚刚是骗你的，我们不要分开，好……” 　　可是她没给他碰到她的机会，也没给说完的机会。 　　“你呢？难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不会想起我吗？那个女孩该有多可怜。或者，也许你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我在别的地方认识了更好的人，两情相悦，说不定还会结婚。” 　　杨一诺停住想要牵她的动作，放下慢慢握紧的手。 　　年龄差距是他永远强求不来的东西，他也想马上和她结婚，可是该死的三年，该死的22岁。 　　他抓不住，他也留不住。 　　他笑起来，“还是姜老师厉害。” 　　姜辞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我们现在是谈好了？” 　　杨一诺站在客厅半晌，转头离开。 　　外面大雨蒙蒙，他甚至没有带伞。 　　姜辞忍着想要打电话给他的心情，走回行李箱前蹲下，好像小孩子打赢了嘴仗，自己弯起嘴角笑了笑，可很快眼睛盛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她会后悔吗？ 　　姜辞笑了笑，她当然会后悔，但是…… 　　“我更怕你会后悔啊……” 　　她亲手让自己失去了她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