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 书名:又见柳絮飘飞时-我的北方情人
👤 作者:色男2001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102053
🗂 分类:历史架空,直男文
🔖 标签:复仇,剧情,NTR
🗿 肉量:33.56%(中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全文背景和我之前的作品在同一世界线内,可以当做独立作品欣赏。通过这篇文章也顺便补足了之前的作品里偷懒没有写出来的一些隐藏剧情,包括之前略去未写的绿色情节部分。当然,考虑到第一人称叙事,本文的男女主角相应的也会有变化。 全文不长,几万字结束。欢迎新老读者踊跃评论点赞!
全文
引子
公元前115 年,汉元鼎二年闽越国东冶城。东海游击将军府“姑父,您身体不舒服,快回屋休息吧,别出来送我了。” 年轻的居股和我说完这话,敏捷地钻入了那辆象征着他闽越国最高统治者身份的车辇。 我站在原地没挪动。居股马车的帘子被他掀开了,露出了他那张年轻的稍显稚嫩的脸: “姑父,您快回去吧,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您放心。我会相机行事的……” 他用带着浓重越地口音的汉语和我说着,给车夫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他的马车动了起来,在游击将军府门口那条安静的石卵小道上渐渐驶远。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马车,心中不禁感慨: “居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担心被旁人偷听,这些年里我和他一直使用汉语对话。在我的要求下,居股的汉语虽然依然比不上儿子,但也已经说得足够流利了。” 和居股相比,我的儿子无疑是幸运的:眼前这宁静的闽越国东冶城,在我那单纯阳光的儿子眼中应该只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故乡,可对居股而言却早已幻化成一个处处凶险的夺命之地。 这也许就是居股身为汉朝册封的越繇王的宿命吧…… 我回身进屋,关上了大门。 将军府里重新又安静了下来。 家中老仆阿忠上市集买菜去了。 儿子则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府衙。 他承袭了东海游击将军一职不久,还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阶段,所以每天早出晚归,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我和他母亲为他暗自谋划这个差事时,还真没有想到这孩子会如此喜欢海上行船。 他在短时间内就从他手下几位年长的行海执事那儿学会了航海的全部本领,这也大大出乎了我和他母亲的预料。 当然,同样的,我相信儿子也不可能猜到我和他母亲为他安排这一公职背后的真正用意。 我轻叹一声掩上了房间的门,将木箱中存放的几张东冶港区海图拿了出来。 正要拿起笔继续在上面添补几行水文暗礁标注,忽然感觉鼻孔发痒,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我看到一小片带着血的白色柳絮从我的鼻尖飘落到身前的书桌上。 “黄骞……你每次见到柳絮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 我脑中响起一个女子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柔情和娇嗔。 “闽越国也开始飞絮了……璟儿……我已经时日无多……你到了此时此刻依然不怨恨我……还在思念着我吗?” 我心中苦笑一声,用手拂去嘴角的血丝,盯着那片柳絮若有所思。脑中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当年我初次出使长安和璟儿相遇的那个上午……
第1章 长安飞絮
公元前141 年,汉建元元年长安城。 驿馆“啊嘁……啊嘁……”刚刚打开驿馆房间木门的我捂住嘴,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连续的喷嚏之下,我的鼻尖儿有些红了,眼角也微微地泛出两滴泪来。 “驺嫤……我的大小姐……求求你今天先别再想我了……”我伸手擦去眼角边因为连续喷嚏而溢出的泪水,心中叫苦道。 我叫黄骞,今年二十岁,汉朝下属闽越国东冶人。目前是闽越国出使汉朝纳贡使团成员。这也是我随着闽越国使团第一次来到北方。 黄家的祖上其实也来自北方,因为黄家先祖压根就不是越人,而是正儿八经的楚人。 战国后期,楚国攻灭越国吞并吴越之地后,黄家先祖随一支楚军从中原江淮一带南下闽地追击南逃的越国贵族和残兵。 没想到,闽越之地沼泽雨林和瘴气密布,环境甚是艰险。 严酷的自然环境之下,这支楚军反而被逼着和南逃的越国军民开始互相扶持,一同抵御无处不在的野兽和未开化的当地南蛮部落的袭击。 时间一长,相互融合也就不可避免。 这股南下的楚越混合开拓者最后抵达了闽江入海口的一处小盆地,发现这里土地肥沃平整,气候温暖,于是就在此定居下来,逐渐发展出了闽越国。 这处海边的小盆地也就自然而然成了闽越国的都城,即今日的东冶城。 我这趟出使北方之前,在东冶城里有个相好的恋人。她叫驺嫤,是闽越国的公主,也是现任闽越王同父异母的妹妹。 驺氏从春秋时起就一直是越国王室,还出过春秋霸主越王勾践这样杰出的人物。 秦末楚汉相争,位于闽地的闽越国也派出经营多年、已经成了些气候的闽越军协助刘邦对抗项羽。 汉朝建国后,作为奖赏,驺氏首领正式被长安的汉天子册封为闽越王。 至今,这一王位延绵已经快一百年了。 驺嫤虽然贵为闽越国的公主,不过由于是庶出,在驺氏王室里的存感并不高。 否则以她的姿色和公主身份,我这样一个普通的闽越国小吏也不可能有机会一亲芳泽。 驺嫤很小的时候,她的父王,也就是上一任闽越王就故去了。 她身为老闽越王妃嫔的母亲就带着年幼的驺嫤一起搬出了闽越王府,住到了我家隔壁一间空着的屋子里。 母女俩就这么和我家相熟了。 因为住得近,我和驺嫤从小就时常在一起玩耍,勉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这么多年来我也懵懵懂懂,没有太意识到她的身份。 一直到成年的我在纳贡处上任当差的头一天大清早,我刚出门就发现驺嫤正俏生生地站在我家门前等我。 清晨的露水从门口的大榕树上不时滴下,已经打湿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看来佳人已是等了我一段时间。 那天,驺嫤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羞红着脸塞给了我一个漂亮的丝质荷包,就羞涩地转身跑回了她家。 我拿起那个荷包仔细端详。 只见荷包上面绣着“驺氏王府家用”几个越国篆字,打开荷包,里面则是越国王室女眷和情郎表白之时都会赠送的礼物——一块越国王室成员才能佩戴的蛇形玉佩。 那一瞬间,我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和我相处多年的邻家女孩的官方身份依然是位公主,而且她早已对我芳心暗许。 驺嫤并不是那种第一眼看到就让你惊为天人的美女。 相反,她属于那种相处起来能让你感到很舒服的女人。 经过她身为妃嫔的母亲多年的调教培养,驺嫤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且气质优雅。 她身材纤柔,但是却曲线玲珑、体态怡人,算得上是越国美人典型的代表。 我和她两人私下在一起之后,我就时常逗弄她,唤她作“驺西施”。 每次都惹得性格温顺的她小脸羞红地依偎进我怀里。 和驺嫤定情不久之后的一个夏夜,我和她一起到东冶的海边约会。 那夜月色如水,我和她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沙滩上,在一块大礁石后面坐下来。 那天夜里的驺嫤穿着一条越地女子常穿的黄色轻薄短衫,衣服前襟之下微微隆起两个秀气的凸起。 下摆有些收腰,轻轻勾勒出佳人少女纤细的腰肢。 再往下看,蓝色的越地筒裙配上薄薄的灯笼纱裤之下,她的臀部和一双美腿的曲线流畅优美,腰臀之间的弧度比例极佳。 “驺嫤的屁股比前两年翘了许多……还变大变圆了……挺好看的……” 我欣赏着身边驺嫤的身材,忽然发现这位我从小一块玩大的玩伴竟已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望着她眉眼之间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女子妩媚的风情,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讨厌……阿骞……干嘛这么盯着人家……” 幽暗的环境里,驺嫤似乎脸红了,她的一双美眸亮晶晶地看向我,眼里却分明带着少女动情的娇羞。 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上了她一边光洁的脸蛋,脸也靠近了驺嫤芬芳的樱唇。 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然后螓首迎向了我的唇。 我们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就这样第一次吻到了一起。 这次出使长安从东冶动身那天,驺嫤一路送我直到江边的码头。然后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在我耳边带着哭腔柔声呢喃着: “黄骞……你早点回来,我在东冶会很想你的。” “小傻瓜……公主殿下的想念我可担待不起呀,而且我隔得那么远你再想我我也看不到……要不……你去和你那个闽越王哥哥求个情,让他给我安排个东冶港主簿或者东海游击将军一类的闲职干干?这样我就不用出远门了,能一直在东冶陪着你”。 我也故作轻松笑着低声打趣着已经几乎要哭出来的她,一方面是为了舒缓当下离别的伤感气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饰心中充盈的离愁。 “讨厌,你又拿这个说事……我知道的……你一直想去北方中原看看外面的世界……要不我早就去求哥哥把你调到别的衙门了,哪舍得你这么风餐露宿呀……” 驺嫤轻轻用粉拳捶打了我胸口一下,呶了呶她的樱桃小口,继续说道: “我听过一种说法,一个人每次打喷嚏时,就是他的爱人在想他。你这次到了北方,每次打喷嚏时,就要想到是我在想你了,然后你也要想我一次,好不好?” “啊嘁……啊嘁……”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对着门外的走廊猛地又是两个大大的喷嚏,已经被驺大小姐的思念弄得狼狈不堪。 “呀!你这个人,怎么不捂着点嘴,喷了人家一脸……” 我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娇喝,待我直起身子,又一次擦拭去双眼中随着喷嚏溢出的泪水,才看清眼前站着汉朝打扮的一男一女。 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儿,皆是气质出众,端的是一对北国汉朝的风流人物。其中的那个女孩这时候正对我叉着腰,已经气得凤眼圆睁。 眼前的他们俩和我年纪相近,其中的那个男子身材高大强壮,非常雄健。 我在闽越国男子中已经算是个头高的了,可和他一比依然矮了半个头。 他身穿一件暗色的直裾单衣,剑眉之下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腰间佩剑,看起来是位汉朝的军官。 不过他此刻并没有看向我,只是看着身边正冲我连声埋怨的女子,笑而不语。 那位正对着我柳眉倒竖的汉朝女子年方十八左右。 同她身边的男人一样,也是一副高挑身材,个头估计都到我眉眼之间了。 她穿一身翠绿色的曲裾,衣服面料柔滑,轻轻贴敷在她曲线婀娜的身体上。 整个人仿若来长安路上我在渭河边看见的那些柳树一般清丽挺拔。 一头如云的青丝乌黑柔顺,披散在螓首之后,更显得她的玉颈修长雪白。 此刻,她一张白皙娇艳的鹅蛋脸透着红晕,那双如幽潭一般深邃的漂亮凤目正蕴含着怒气娇嗔地盯着我,粉嫩的香腮上还漾着几滴我刚刚喷嚏时溅上的唾液。 美人那只精致高耸的琼鼻下一对红艳的樱唇因为生气的缘故不时轻轻娇喘着,在开合之间偶尔露出红唇间如玉般洁白的贝齿。 虽然她惊愕之下极力显示出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可毕竟姿色出众加上青春逼人,那微皱着的眉心和衣服前襟下因为生气急剧起伏的丰满酥胸此刻在我眼里却是充满了北国佳丽动人的风情。 “抱歉……夫人……在下昨日刚刚从外地来。不知何故……自从到了长安就开始喷嚏不止。刚刚开门正要去外面寻个医馆的,没看到您走过,多有冒犯,死罪死罪……啊嘁……啊嘁……” 我话没说完又是几个喷嚏,好在这次及时用手捂住。 “谁是你夫人了,你这人汉话说得不好就少说……” 那女子听了我的话,埋怨中又带上了一丝羞愤,红唇开合正要发作,她身边的男子先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璟儿,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应当彼此体谅才是。” 他说完,又转向我,略带歉意地拱了拱手: “听兄台口音是南方吴越之地人士?近来正是北国杨柳飞絮季节,这长安城内外广植杨树柳树,到了这个季节难免漫天飘絮,兄台的鼻子想必是不太适应,故而喷嚏连连。” 我见他言语之间甚是客气,且其人仪表堂堂,气度不俗,心下有意结识,便也客气拱手回礼道: “感谢兄台提醒,鄙人的确是初次来这北方。这次是得了闽越王令,随闽越国使团到北方运送贡品和采办北地货物的。闽越之地潮湿闷热,不曾见过这么多柳树杨树,所以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飞絮。对了……鄙人姓黄名骞,说了半天还不知大兄和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他听了我的自我介绍,脸上浮起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爽朗笑着回答道: “在下是渤海郡人士,姓韩,单名一个成字,现在也是有事客居长安。” 他说完顿了顿,伸手拉过了他身边那位俏脸上依然带着愠色的佳丽,热情地介绍道: “这是在下的妹妹,唤做韩璟。 璟儿年少无礼,刚刚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黄兄多多包涵,勿要见怪。” “哥哥……你怎么还给他道上歉了……” “阿嘁……啊嘁……” 韩成身边的女孩嗔怪地拍了一下哥哥的胳膊,正要发作埋怨韩成的言语太过谦和,就又被我一连串剧烈的喷嚏给打断了。 眼见我满面通红的狼狈相,韩成用手拍了拍他臂弯上韩璟的玉手表示安抚,又对我诚恳笑道: “黄兄如果没急事,现在不妨到我屋中一坐。实不相瞒,韩某有一味土方草药,使用之后别说是这飞絮天,到了漠北关外漫天风沙之地,也能确保鼻息通常爽利。” 一天一夜的连续喷嚏之下,我早已是狼狈不堪,此刻听了他的话语顿时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韩成见状,便引着我进了不远处他们兄妹的房内。 “我老家这个季节飞絮也是极多,所以我也一直有这季节喷嚏不断的毛病。好在我家中祖传了一道方子,百试百灵,今日黄兄也可以试试。” 韩成进了屋,让我坐在了他的卧榻上。 随后他转身在他的行李里翻找了一番,拿出一个小陶瓶。 那瓶子体积小巧,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用木塞封口,看起来相当精致。 韩成把瓶子递给走在最后不情不愿跟着进屋的韩璟,朗声笑道: “璟儿,你就照着平时给我上药那样,给黄骞也试试。” “这……怎么还要我伺候他呀,真讨厌……”韩璟嘴上嘀咕着,不过还是走近坐在榻上的我,打开了那个药瓶。 看得出来,她很听她哥哥韩成的话。 “啊……”我下意识张开了嘴巴等着韩璟,心想这治打喷嚏的药物,定然是要口服的。 不曾想,韩璟见了我的样子却是噗呲一笑,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快闭上嘴巴,不用内服的,这药滴在眼睛里就行。”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笑容,那张微笑的娇靥上刚刚初见时的冰冷刁蛮完全褪去,仿佛一朵鲜花盛开,又似初春冰雪消融,一瞬间娇艳无比,我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意识到自己瞬间的失态,我暗暗怒骂自己无礼。 而眼前的韩璟也似乎捕捉到了我眼中刚刚那丝一闪而过的惊艳,两朵红云隐隐地飞上了她洁白如玉的双颊。 “来,睁大眼睛……”她靠近我俯下身子,伸出一只素手用两只纤指轻柔地撑开我右边眼睛的上下眼睑,小心翼翼倒入一滴那药瓶中的药水。 两人近在咫尺,她身上一股少女的体香悠悠地弥漫进我的鼻息之间。 我依然睁着的左眼也不可避免地盯着眼前她专注的俏脸,细细打量起她那光洁娇嫩、白里透红的肌肤来。 那瓶中的药物流入眼中的一瞬间,我只感觉如同夏日的幽泉一般清凉。一路舟车劳顿抵达长安积累在周身的辛劳也忽然神奇地一瞬间消失无踪。 “谢谢韩姑娘……真舒服……”我闭着双眼,上下摇了摇头,感觉药水温柔地覆满了我的眼球,舒爽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服。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却不曾想正对上了韩璟那双动人的眸子。 她似乎在我闭眼时也在暗中观察我的脸,此刻忽然和我四目相对,一个惊慌羞涩的表情从她俏脸上快速掠过。 “可以了吗……现在睁大左眼……”她嚅嚅说道,借着说话努力掩饰俏脸上的惊慌,可是却并没有作用,因为她的鬓角都已然红透了。 见我点头答应,她强做镇定地又重复着刚刚的样子温柔地给我的左眼也倒入一点药水。 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眼睛上那股奇异而美妙的清凉慢慢溢满全身,鼻子里原先那股引得我喷嚏不断的酸痒感竟然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 那天晚上,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特意吩咐驿馆的厨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邀请韩成兄妹一同用晚膳。 兄妹两人倒是不见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邀请。 饭桌上,我们三人闲聊甚欢。 我和他们介绍了不少闽越国风土人情,而韩成也不厌其烦地告诉了我很多长安游乐的景点以及近来北方边境汉匈战事的情况。 当然,我们三个年轻人谈得最多的,还是各自的经历和家中情况。 韩成今年和我同岁,为旧燕王韩广之后。韩璟则小我三岁,年方十七。 韩成从小熟读兵书、习练骑射,颇有武艺。 这一趟来长安是想要投身军旅觅个前程。 他遇到我的前几天,刚刚在前将军李广的将军府签了文书,正式成为了李将军门下的一员幕僚。 韩璟这一趟来长安则是因为听说新皇登基,正要广选民间秀女入宫。 她想着自己姿色出众艳丽,也想着来长安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进宫做个妃嫔什么的。 “韩姑娘国色天香,肯定能选上的。”酒过三巡,我笑着举杯敬了韩璟一杯酒,衷心祝愿道。 “我有点不想进宫了……那天在长乐宫门口,我看见一群宫女走出来,各个脸上皆是神色忧郁、闷闷不乐的样子。看来……这宫里即便是锦衣玉食所在,八成也是甚多清规戒律。我这爱热闹的性子肯定不能适应。” 韩璟说完,学着她哥哥一般豪爽地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却不小心呛了一口酒,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娇媚的脸蛋由于喝了酒显得分外坨红,高耸的胸脯在轻薄曲裾的前襟下高高隆起两道美妙的弧线,随着咳嗽轻轻抖动了两下。 看了眼前的她醉酒之下香艳的媚态,坐在对面的我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连忙端起酒杯喝酒,掩盖自己的旖念。 那夜之后,我和韩家兄妹熟稔起来。三个人时常玩在一起。 不久之后,韩成在李将军府中每日军务逐渐繁忙起来,时常不在驿馆。 而韩璟还在等着宫中秀女评选的通告,日常大段空闲时间。 赶着我在使团事情也不多,于是我和韩璟两个闲得无聊的年轻人干脆每日就在长安城各处流窜游乐,玩得不亦乐乎。 从长安城那高高的城楼,到市井的小吃酒肆,再到渭河边的垂柳,处处都留下了我和韩璟嬉笑游玩的身影。 这期间长安城依然漫天飞絮。每天上午,我起床一出门,就先到韩璟屋里。 她往往比我起得早,已经洗漱完毕拿着药瓶在等我。 出门前,韩璟都会如同第一次给我上药那次一般,靠近我温柔地往我眼睛里滴上两滴药水,以防止我打喷嚏的毛病再犯。 随着时间推移,每次她靠近我时身上的幽香都愈加浓烈,令我越来越难以抑制地心猿意马。 不久,宫中秀女选拔的通告贴出。 到了进宫那天,韩璟早上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四射地出门了。 我则一个人待在驿馆里,忽然感觉分外地孤单寂寞,心中没来由的闷闷不乐。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不到午饭时间韩璟就回来了,脸上的妆容已经用水洗去,满脸的笑意。 “给未来的皇后娘娘请安……看你这一脸高兴,是选上了吗?” 我的心不知为何跳得飞快,冲她开着玩笑问道。 “嗨……别提了……什么长乐宫,里面破破烂烂的……我一看皇帝家里这么寒酸,还不如我们老家那边的大户阔气,就直接溜回来了……”韩璟看着我,双手叉在她纤细的柳腰上,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一副机智地及时止损、提前跳出了火坑的得意之色。 数个月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使团在长安的使命结束,人员开始分批离开长安。 我年轻贪玩,又是第一次来北方,加上这些日子里有韩璟作伴每天四处疯玩十分畅快,我的潜意识里似乎也是希望能继续在北方多呆几天。 于是便主动承担了使团留后的任务继续逗留长安。 在这期间,韩璟似乎也知道我归期将近,和我去游玩时笑声明显少了许多。 一天在长安的灞桥上,我和她一起并肩依靠着桥边栏杆看着岸边的一排烟柳出神。 想到自己即将离开长安,我心头泛起一丝惆怅。 韩璟似乎也是满怀心事,半天一言不发。 “我看你最近都不打喷嚏了,你出来了这么久……闽越国老家的那位公主估摸着已经不想你了吧。” 她忽然看向我没来由地笑着问道,那双动人的凤目眼波流转,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听后默然不语,忽然意识到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驺嫤了。甚至连她的表情样貌在我脑中似乎都已变得有些模糊。 “怎么可能……我的公主殿下对我可是一心一意呢!”我下意识地笃定回道,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丝不安。 “哼,我才不信呢!” 韩璟娇媚的笑了一下,没有理会我脸上的慌乱。她伸出玉手拈住了一片空中的柳絮,挺起高耸的酥胸有些自信地继续笑问道: “那你说说,我给你滴了那么多次药,你现在遇见这飞扬的柳絮想打喷嚏时,想到的是你那个公主殿下……还是我?” 我一时语塞,只是盯着长安正午阳光下那漫天的柳絮出神。 我尚未想出如何回答她时,忽然发现身边的韩璟并没有等我的回答,已经自顾自地转身走开了。 一阵柔风吹过。我伫立在她身后,凝视着她。她那穿着浅红色曲裾袅袅婷婷的背影,裹在那扬起的纷乱柳絮中,分外明艳动人。 那天回驿馆的路上,我和韩璟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路上都没有说太多话。 也是在那天晚上,匈奴人大举南下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城。
第2章 雷池之畔
汉建元元年,公元前141 年,匈奴趁汉朝新君初立,击破汉朝北境边军,大肆寇掠云中郡。 大军一路烧杀抢掠,杀死官军百姓无数,兵锋直指河内关中,长安震动。 汉天子急调关中、河东、江淮一带汉军北上戒备。 一时间,一向平静繁华的长安城内也已是战云密布。 “砰” 驿馆晚饭席间,韩成饮下碗中烧酒,愤然地将手中酒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扣,平日里那张向来温和睿智、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也在我面前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恨意: “匈奴平日里不事劳动生产,只是饮酒骑马作乐。遇有灾年或内部不和,辄南下抢掠大汉财物人口充实国内。陷于匈奴之手的百姓境况也是凄惨无比!想想前朝蒙恬引秦军三十万北却匈奴七百里的豪情往事,今日堂堂大汉,中央上国,竟然无几个真正的英雄敢与之正面交锋,好生令人气恼!我这次奉李将军令带兵北上,定要杀他些个匈奴人涨涨我大汉的威风!” “哥哥,话虽如此,打仗可不是儿戏,你上了战场千万小心……别忘了嫂子可还在老家日夜记挂着你呢……”韩璟在一边提醒道,平日里那张向来挂着笑意的活泼俏脸也已带着深深的忧色。 “放心吧,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韩成摆摆手,不以为然地对韩璟说道。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直盯着青春靓丽的韩璟,又看了看我,脸上的忿忿不平褪去,换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韩大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到长安之后得以结识你这样的朋友,还多次受到你的照顾,心中不胜感激。在下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不用和我客气。” 韩成年长我数月,故而我和他熟识之后通常以大哥相称。 “嗯……谢谢你……黄骞,我还真有一个事情想叨扰你,可以又怕耽误你的正事……”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韩大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闽越国使团目前在长安就剩下我一个人留后,平日里早就没什么事情了。你有事但说无妨。” 我见他一副犹豫的表情,不禁发自内心地真诚说道。 “好吧黄骞……是这样的……我不日即将随军北上抗击匈奴……剩下璟儿一个弱女子留在长安终是不妥。我知道你归心似箭,再有些日子也要离开长安返乡……就是不知……你是否方便替我跑一趟……送璟儿回冀州我们易水之畔的老家?” 我听了他的话,脑中尚未反应过来,口中却鬼使神差地下意识就答应了: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吧……我是第一次来北方,这次回东冶……本就打算走黄河北上先去冀州幽州采风,顺便查勘一番那一带边境胡人的良马品种,之后再从海路坐船南下回国的。这一趟护送韩璟回去刚好也顺路。” 我说完这话,看向了桌对面的韩璟,却是直接撞上了她那对亮晶晶的眸子。 目光交汇之间,她的俏脸红了一下。 那对漂亮的凤目如同两汪幽深的泉水,让我看不清其中的万般心思,却也令我暗暗心跳加速。 她没和我说话,只是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冲着韩成撒娇道: “哥哥……我可以在长安等你的……” 韩璟的语气酥软,听来如同天籁。她这个平日里活泼高傲的大美人儿,也只有在她哥哥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小女孩情态。 “……璟儿……过些日子若是我和黄骞都离开了,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孤身在这长安驿馆住着。再说了……你这趟来长安也玩了不少时间了,既然入宫之事已经无从谈起,现在也该回去了。” 他顿了顿,见韩璟的樱桃小口已经嘟起老高,都可以挂油瓶子了,又接着劝道: “哥哥在长安结识的朋友大都要随哥哥出征。剩下的要么是拖家带口的不方便出门,要么是你压根就不认识。眼下既然你和黄骞已经相熟,他倒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和他一起走,哥哥也放心。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 这次交谈后不久,关中汉军开拔北境迎敌。 那天清晨,在一阵阵汉军行军的号角声之中,我和韩璟随着汹涌的人群一同涌向长安城东北角的宣平门,送别北征汉军队伍。 “璟儿,前些天你嫂子给我来书,提到有几家富户有意上门提亲,你回去刚好和你嫂子一起张罗张罗,选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赶紧嫁了……还有……见到你嫂子替我告诉她……我很想她……等匈奴退了我就回家看她。” 韩成对站在我身边的韩璟柔声吩咐着,极力保持着平日里和妹妹聊家常时的那种平常语气。 可是,此刻他的声线已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我能清楚感受到这个汉子内心此刻的离愁和不舍。 冷静片刻之后,韩成转向我: “黄骞,璟儿我就托付给你了,路上还劳驾你费心照顾她。这次在长安能结识你,彼此如此投缘,在下真的是很高兴……我们兄弟俩后会有期!” 身着一身汉军红色轻甲的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战马上。 说完这话,他对我拱手行了一个汉军军礼,然后头也不回地拨转马头汇入了那支由数名穿着相同军服的汉军骑兵组成的轻骑小队里。 遮天蔽日的汉军旌旗中,我看到韩成疾驰的身影迅速地没入了那一大片向北徐徐而行的、主要由黑色的兵刃和红色的甲衣组成的铁血森林里,最后在人群中再也寻不见了。 原先身边熙熙攘攘、欢声笑语送别的人群中开始传出哭声。 一开始是孩子和女人的,然后如同传染开一般,老人和男人们也都开始哽咽着痛哭了起来。 亲人陷于茫茫行军队列之中无可寻觅的那种恐慌和凄惶的情绪最终蔓延到了整个人群。 那天的最后,这场原本设想中应该威武豪迈的出征送行仪式演变成了一场眼泪的海洋。 那动人心魄的场景,时隔多年到了今日我想起依然会感到动容。 我虽身为闽越国人,那一天也被这情绪感染,不禁百感交集。 而我身边那位历来活泼乐天的大美人儿韩璟,早就先我一步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我轻轻搂过佳人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她。 却不曾想,她馨香柔软的身体一下子转身猛地扑进了我怀里,一张娇靥埋进我的胸口,眼泪混合着红色的胭脂,瞬间打湿了我前胸的衣襟。 “傻丫头……汉军一定会平安凯旋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你哥哥接风!” 我在佳人耳边呢喃道,忽然发现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 汉军出发后数日,我和韩璟一起离开了长安,在渭河登上了一艘去往渤海郡的大型商船。 从长安到东冶,闽越国使团有两条可选的路线。 其一是走陆路先到达长安东面的洛阳,然后改走水路沿济水【作者注:济水后被黄河夺道入海,故而今天的中国地图上已没有这条河】进入那条当年吴王夫差为了会盟中原开挖的深沟渠进入泗水,接着顺泗水南下淮河向东入海回到东冶。 这条路线的优点是绝对距离较短且沿途多为人丁稠密热闹的城邑,途径的河流也大多水面平缓较为安全。 唯一的缺点只是有一段较长的从关中到洛阳的陆路旅途。 所以,这也是传统上闽越国使团最经常选择的路线。 其二是在长安的渭水直接登船走渭水进入黄河,顺黄河一路向北穿过苍茫辽阔的燕赵之地进入渤海,然后沿海岸线南下回东冶。 这条路线的优点是全程基本都是水路,运送人员货物方便快捷。 缺点则是需要长距离绕行北方冀州幽州一带,且黄河的水文情况较为复杂,行船风险略高于第一条线路里的济水等河流。 当然,为了送韩璟回冀州的老家,路线一显然是行不通了,所以这一趟我舍近求远选择了第二条路线。 这艘商船很大,不过除了货物和少数几名划桨控帆的水手之外,船上只有我和韩璟以及几个冀州的客商,所以船上的空间显得很宽敞。 开船后的前几天,我和韩璟不是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就是聚在一起吃饭。 韩璟还利用船上的空闲时间教导和纠正我的汉语发音,我的汉语发音水平也在那些日子里飞速提高。 更多的时间里,我和她则都是在甲板上并肩站立着倚靠着船舷,共同欣赏两岸的风光。 虽然甲板上有时风大,可我不喜欢把自己关回我那个只摆着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的单人舱室里,只是想和韩璟待在一起。 驺嫤的脸已经越来越少地在我脑中出现。 我知道自己的心正在加速奔向韩璟. 对驺嫤的愧疚与日俱增,可我到了此时早已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 我终于在内心承认:我已经爱上身边美丽的韩璟了。 之前在长安时,我俩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一直待在一起的经历。这次同船而渡,我心下自然涌起一种别样的情愫。 有韩璟作伴,我感觉那黄色沧桑、滚滚东流的黄河似乎也变得柔情了起来。 一路上无数次,我都痴痴地侧过脸偷偷欣赏身边韩璟那诱人的风情。 她估摸着也是时时能感觉到我灼热逼人的目光,俏脸总是带着红晕,只当没有看见,不时眺望远处的群山和近处河里的浪涛。 楼船顺黄河向北行驶,两岸的山水奇绝峻秀。河上不时有各种水鸟掠过,那画面鲜活而优美。 “山如钺削兮,岸有兰。水作罗带兮,女在旁。人于画中游兮,余心之所善。时不可骤得兮,余心之所忧……” 我口颂一首南国风格的辞赋,歌颂风景之余在词中也暗藏了些我对身边佳人不能言说的爱意。 我转身看向身侧此刻正平静欣赏风景的韩璟:她一言不发娇立着,脸上只是浅笑盈盈,没有搭理我。 失望之余,不禁心道:“难道她这燕赵之地的女子听不懂这楚辞?” 当然,我面上不能露出这股郁闷,于是打起精神继续笑道: “韩璟,托你的福,我不仅免了不少陆地上的车马颠簸,还能一路在这船上欣赏到中原和冀州的风景呢。大汉江山如此壮阔,这河洛中原对比关中又是另一种景致啊!” “那是自然,等进入了燕赵之地,那里的风光我估计你这个南方人也会喜欢的。尤其是下雪的日子,银装素裹,万里冰封。那才叫一个漂亮……你没见过雪吧?纷纷扬扬的,和柳絮挺像的……” 她对我笑着答道,脸上神情自然,不过却似乎带着一丝欣喜。 这天夜里,益发闲得无聊的我和韩璟,从水手那里拿来了几壶酒,又借来了一副六博棋在她的舱室里喝酒对弈解闷。 对六博棋这种只在汉朝流行的棋类游戏我这个越人自然是第一次见。 不过,在韩璟的指导下,很快我心中就已能熟练掌握,甚至达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 当然,在她这个骄傲的师傅面前,我自然要不时装傻下错输上几盘,心想这样佳人就不会感到无聊,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这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我和韩璟耳边只有黄河水拍击船舷偶尔发出的轻响。 即使在船上,韩璟打扮得较长安朴素许多,她那绝世的风姿依然令我暗暗咋舌,眼红心跳。仿佛回到了和驺嫤刚刚相恋的那些日子。 韩璟的身材是天生的衣架子。 今夜的她一身淡黄底色的曲裾,衬着直挺的淡青色的衣领,遮掩着她如同天鹅一般修长雪白的玉颈,让她的气质如同月宫里的嫦娥般高贵。 美人浑身线条优美,玲珑浮凸,仿佛精心雕刻出来一般。 可能是衣料较薄的缘故,她那对丰满的玉乳如同山峰般丰硕高耸,将曲裾前襟高高绷起两坨魅惑的曲线。 再往下看,曲裾玉带收腰,团住佳人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只用两只手掌就能环住。 衣服腰带部顺着凹凸有致的腰线向下延伸,在韩璟挺翘浑圆的玉臀上方猛地隆起。 从侧面看去,与美人腰部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凹陷弧线。 小腹平滑紧致,再往下看去则是藏在曲裾下摆内的那双长腿。 虽然我从未真正见过韩璟如越地女子那样穿南方的露腿筒裙,不过从她高挑玲珑身材无数次在我眼前摇曳行走之间的风情里,我也能猜测到她裙下那对美腿定然是光洁无暇、笔直修长。 夜晚油灯昏暗的光线之下,近在咫尺的美人酒后出众艳丽的面容配上她高贵的身姿让我感到无比美好,下腹不禁升起一丝火热之感。 “就这么干下棋没意思,这样,输的人要受罚,怎么样?”我提议道。 “好呀,你说吧,怎么罚?”韩璟笑语嫣然道。 看着灯影下她迷蒙窈窕的身影,我想了想说道:“输了的人要被赢的人打手板。” 韩璟点头答应,一副志在必得的娇俏模样。 第一局我就故意放水输掉了。我装作无奈的样子伸出左手。韩璟得意地坏笑着,伸出一只柔夷抓住了,就在上面作势要打。 我故作害怕地笑着求饶道: “璟儿妹妹,你可轻点打你骞哥哥!” 韩璟就在笑声中轻轻地挥手在我掌面上用手拍一下。 当我赢了,韩璟也有些娇羞地伸出她的右手。我用左手握住了,感受着美人那软糯柔夷的温暖触感,右手做势用力。 韩璟已经笑得花枝乱颤地求饶: “讨厌!不许使劲啊!” 我借着酒意笑道:“我不打,就摸一下。”趁着美人没有回过神来,我的手掌已经轻贴上她的手心,摸了一下。 昏暗的光线之中,韩璟的俏脸似乎一下子变得绯红,檀口微张,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是故作嗔怪地埋怨了我一句:“你个登徒子……没安好心……” 那天夜里,我摸了很多次韩璟的手。 玩到将近深夜,几壶酒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我俩喝完了。 俩人都是醉意上涌,可是却是谁也不主动提休息之事。 终于又是一回,韩璟输了,我抓过她的手没有摸,而是借着暧昧的气氛在上面用嘴亲了一口。 韩璟一下子愣住了,那双亮晶晶的凤目娇羞地盯着我,然后羞涩地低下了螓首。 我见状,颤抖着伸出手,鼓起勇气抚上眼前佳人那发烫绯红的粉面,将脸靠近了她吐气如兰的檀口。 “黄骞……我们俩……不可以……” 韩璟双眸迷离,嚅嚅说着,身子却没有反抗。她平日里身上的活泼高傲已经荡然无存,此刻只余下女儿家面对意中人时那无尽的羞涩。 在这种半推半就之中,我们俩猛地吻在了一起。 我毕竟有过男女接吻的经验,在亲嘴这事情上还是比韩璟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有经验。 她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一开始还不时和我的牙齿轻轻磕碰在一起,后来在我的引导下逐渐就学会了要领。 两人口舌交缠。美人口中一股清甜的芬芳香津,混合着她唇齿之间残留的梅子酒那微微的苦涩,令我浑身欲火大炽。 醉人初吻之后,我颤抖地伸出双手,探向韩璟曲裾腰间的几条系带。 再看韩璟,平日里她那副高傲豪爽的气质早已消失不见,明艳动人的面容上满满堆叠着的都是情欲。 韩璟丰满高耸的胸脯在曲裾前襟下剧烈起伏着,娇喘着任由我的大手掀开了她的两片衣摆。 一阵衣带摩挲的声响之后,那件淡黄色的曲裾“噗”的一声被甩脱在了韩璟背后的床榻之上。 眼前的韩璟身上只剩下一件红色的丝绸抹胸和贴身的亵裤。 看着她光滑洁白的肌肤、圆润如玉的肩膀和手臂,配上胸前抹胸隆起的两坨坚挺高耸,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说驺嫤是一朵洁白淡雅的茉莉,面前的韩璟则是一株高洁动人的荷花。 虽然韩璟的岁数同驺嫤一边大,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花信妩媚气质,配上那婀娜浮凸的曲线和那两条如同玉雕般笔直修长的美腿,却是我在驺嫤那儿所没有体验过的。 我不得不承认:驺嫤那如西施一般淡雅精致的美固然回味悠长,可韩璟这燕赵美人浓烈极致的性感靓丽却更加地触动我的心灵。 我喘着粗气,脱去了自己的衣裳。韩璟别过了螓首,羞涩地不敢看我强壮的身体和肌肉。 已经全身赤裸的我管不了这些,伸出双臂将韩璟光滑的身子拥向了我。 首先触碰到我强健胸膛的,是她那两只坚挺柔软的玉乳。 隔着抹胸贴在了我的胸膛上。 透过丝滑布料的触感,我能感觉到她乳峰顶端的两颗蓓蕾已经因为动情而充血挺立。 我伸出两只大手,脱去了那条抹胸,韩璟两只迷人的雪乳终于赤裸着完全展现在我面前,高耸坚挺,骄傲地如同山峰般挺立着,等待我的采撷。 我只感觉全身热血沸腾。 不禁开始用嘴细细亲吻着美妙的佳人,从韩璟馨香的秀发到光洁的额头,又一路吻过她高挺的琼鼻和红艳的檀口,最后一下子猛地把脸埋进她高耸的一对乳峰之间。 入鼻之处,满满地都是她少女身体的香味,我不禁大力地用脸在她胸前两只坚挺的雪乳上磨擦顶撞,最后甚至伸出舌头在她左右两只粉红色的乳珠上逗弄起来。 “嗯啊……黄骞……你这个坏人……我们俩不能这个样子呀……” 韩璟嘤咛一声,一双玉臂却更大力地圈住了我在她美胸上肆虐的头部,任由我的大嘴在她傲人的胸部上乱啃。 她的檀口里发出了一阵阵诱人的娇吟,丰满而又苗条的玉体难耐的在我怀里左摇右摆,让我的欲火烧得更加猛烈,下体的长枪已经膨胀得粗大如柱。 感受到我粗大坚硬的肉棒正隔着她的亵裤直挺挺顶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美人低头看向我的下身,却骇然发现我两腿之间那根火热粗大的肉棒已经犹如一只长矛一般完全勃起。 佳人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成年男子的阳物,檀口娇羞地“呀”了一声,把头埋进我怀里再不敢看它。 “璟儿……你好漂亮……让我疼疼你……好吗?” 我双手环上韩璟纤细的柳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深情在她耳边呢喃道。 韩璟之前一直害羞地闭着眼睛任我上下轻薄她洁白的身体,现在听到我说话,下意识地睁开了那对媚人的凤眼。 “嗯……呀……不要……” 还没反应过来我口中的话语所指,她修长玲珑的身子已在这时被欲火中烧的我一把推倒在了那木床之上。 床上的美人此时已经近似一丝不挂,肌肤胜雪的娇躯由于羞涩微微颤抖着。 那对酥胸即使平躺之下依然怒耸,腰肢盈盈一握,雪臀挺翘浑圆,大腿笔直修长白得发亮。 我的大手顺势扯掉了韩璟身上最后剩下的那条紧绷的亵裤,露出佳人浑圆挺翘的玉臀。 两条修长的玉腿根部,一小丛稀疏的茵茵芳草昭示着主人身体的纯洁无瑕。 虽然俏脸上带着惊恐,可韩璟已经完全动情了。 此刻的她浑身散发着诱人的绯红色,迷蒙着一双媚人的凤目看着我,眸子里的春水几乎立刻就要漫出眼眶。 见到身下美人眼神中的爱意,我强忍住暴涨得已经有些发疼的肉棒,用手分开美人的两条长腿,架在了我跪坐着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之下,璟儿丰满浑圆的玉臀高高翘起,依然粉嫩馨香的肉穴清晰地在我的色眼之下一览无余。 两腿之间美人精致漂亮的蜜穴口如同一朵鲜花一般粉红娇嫩,此刻正由于紧张羞涩地紧紧闭合在一起,不过已经被其中溢出的春水完全湿润了。 韩璟见我分开她的双腿,以为我只是要欣赏她的私处,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却不曾想到,我这个初哥此时已经欲火中烧、箭在弦上,马上就要挥军突击了。 我借着舷窗透进来的月光跪着挪向前到两步,胀大如同小鸡蛋般的龟头猛然一下子就抵上了佳人的下体。 我和韩璟皆是初试云雨,根本没有章法。 也是天公作美,她经过刚刚和我的调情,下体早已经是春水霖霖的。 故而我粗大坚硬的肉棒顶着龟头顺着那滑溜的春水正好滑向了她蜜穴口。 硕大的龟头顶端一下子被韩璟那两片娇嫩的粉红花瓣吞进,只要我稍加用力挺动,身下的韩璟定然会被我破身。 “呀!不要……求求你黄骞……呜呜呜……我回去还要嫁人的……你老家也有相好的那个公主了……呜呜……我们俩这样真的不可以……求求你……呜呜……今天这样已经很过分了……被我哥哥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不要……” 反应过来的韩璟玉手捂面嘤嘤哀求道,一下子哭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情欲纠结的悲伤。 我半跪着身子,怔住了。 韩璟哭泣着口中提到驺嫤之时,犹如一道咒语。 我的浑身忽然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再听韩璟提到她哥哥韩成,想起他出征前将妹妹托付于我的那份信任,心中如火的欲望瞬间熄灭大半,原本酒后昏昏沉沉的脑中忽然变得清明了起来: “是呀,我是一个已有爱人的男子,驺嫤还在东冶痴痴等待我;而韩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还是好朋友托付给我保护的亲妹妹,我怎么能行今日这种禽兽之行。” “璟儿……韩璟……对不起……我喝多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吧……” 我羞愧地跪伏在床上认着错,半天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她没有回答我,我只听到她断断续续呜咽的哭声。 半晌之后,我听到她一件件捡起穿上了掉落在床上和地上的衣物。 等到我抬起头时,只看到美人一个如同受惊小鹿般惊慌逃离的背影。
第3章 旧爱新欢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眠的我顶着黑眼圈敲开了韩璟的舱门。 门开了,韩璟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那张娇艳的小脸上粉黛未施,略显疲惫。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们俩……以后别再喝那么多了……” 她并没有再埋怨我,而是语气冷淡地说了一句。我看着她的眼睛,然而韩璟没有直视我,从她那双凤目里我看不出她一丝的情绪。 后面的旅途里,韩璟开始更多地呆在自己的舱室里。我也不好意思再总去找她。两人之间似乎竖起了一道隐形的墙。 我好几次想要找机会和她把话说开,可是终究为那天晚上自己的冲动轻浮感到心虚,最后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好在旅途已经接近终点,没过几日,船只抵达黄河渤海入海口附近的漂榆邑。 我和韩璟下了船,雇了马车改走陆路。 经过两天一夜的旅途,我们终于平安抵达了易水之畔韩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子。 旧燕王韩广被杀之后,一支他的后裔从辽东又迁徙回到燕地,定居在这个村子。 经过近一百年繁衍生息,韩氏于此地已经是人丁兴旺,目前已经算是村中的大姓。 不过,韩成这一支在村里人口却是不多。韩成韩璟的父母早已过世,家中除了韩成兄妹外只有他的妻子姬氏一人。 令我有些惊讶的是,韩家的女人虽然居于这个偏僻的村子,却皆都相貌出众。 韩成的妻子姬氏也是一个身材高挑婀娜、气质高雅的美人儿,还弹得一手好琴。 她那动人的外貌比起她的小姑子韩璟来竟也是毫不逊色。 可能是家中带来的安全感熨平了之前那夜我带给她心中的波澜,到家之后的韩璟和我之间的交谈也终于变得又自然起来。 韩璟热情的地把我和她们兄妹在长安交往的经过一一介绍给了姬氏。 姬氏也对我分外热情,招待极其细致,犹如我的亲嫂子一般。 如韩成出征那日所说,近来多有附近人家上门提亲希望迎娶韩璟. 我到韩家当日就又遇上一个媒人上门。 姬氏自然是不知我和韩璟在路上的旖旎之事,积极地为韩璟选取郎君之事前后张罗,还间或直接询问韩璟本人的意见。 只不过,韩璟基本都是默然不语,不置可否。 搞得姬氏以为女孩是心中害羞不好意思讨论婚嫁之事。 见此情景,我的心中不时升起一股苦涩惆怅之感。 除此之外,考虑到韩家只有两位女眷,我一个男人久居也毕竟不妥。 我在韩家住了两天,即以还要赶往幽州边境的乌桓部考察北方马种为由向姬氏和韩璟告辞。 离别之日,韩璟送我一直到村口的易水边,沿途一路只是低垂着她美丽的螓首默然不语。 “璟儿……我黄骞这趟出使……领略了长安的繁华、阅尽了北国的山水、学会了六博棋、汉话也大有长进……真的值了……最重要的是……这次出来我还结识了你……有机会和你同行了这一路……此生无憾……只是没想到……你我相聚的日子如此短暂……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快回去吧……” 我望着韩璟俏脸上那双此刻欲言又止的眸子,心中忽然感到痛彻心扉,于是忍着伤感对她说道,口气里却是难以抑制地哽咽出声。 我心里很清楚:天地茫茫,她与我这两片浮萍于长安相遇,又于这易水边作别,此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韩璟听我这说话时,头又低了下去,好半天没回答我。 “这个你拿着。”半响之后,她终于抬起头带着哭腔开口了,我才愕然地发现她脸上早已泪水涟涟。 佳人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吃力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陶瓶和一张绢布递给我。 “这个是之前没用完的药水,你留着继续用吧。这张绢布上是这药的方子……你以后再有机会出使长安,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给你上药了……你照着这个方子配了药带在身边……就不怕那柳絮天了……”她看着我嚅嚅说着,语气里的伤感和不舍已经是明明白白听得真切。 到了此时此刻,我心中对她的爱意再也难以抑制,猛地上前将韩璟一把搂进了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璟儿……我们俩儿……为什么……没有早一些认识彼此……我好喜欢你啊……呜呜……” 韩璟的螓首也无力地靠在我的肩头,娇躯剧烈抖动着,泪水打湿了我的脸颊。 “黄骞……呜呜……我也喜欢你……呜呜呜……我那天晚上不给你……就是因为太喜欢你了……你能了解吗……呜呜……” “我了解……璟儿……我了解的……能如那晚那般一亲芳泽,我黄骞已经死而无憾了……”我用力点了点头,捧起了她的娇靥,猛地吻了上去。 韩璟没有反抗,而是热情地回吻着我。两个人全力相拥着彼此,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永远烙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一样。 良久,韩璟和我从热吻的迷醉中醒来。她伸手折下我们身边一棵柳树垂下的一小段柳枝,递给我道: “汉地习俗,离别时折柳相赠。这个你拿着……黄骞……以后你每次见到柳絮再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不要忘了我……” …………………………………… 汉建元二年,公元前139 年闽越国东冶城“砰” 我协同一名闽越王府的仆役把最后一只从北方带回的货箱搬入了闽越王府的库房。 直起身子,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第一次出使北方的旅途至此总算顺利结束了。 和韩璟分别之后,我向北一人独行,又在幽州的长城边塞一带停驻了一些日子。 等到我从海路南返抵达东冶城时,距离我离开这个熟悉的故乡,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 签字画押同王府的管家办理好货物交接后,我拍着手向王府大门走去。 我从港口下船是直接运送货物到这闽越王府的,连家门都没进。 现在诸事办妥,我自然打算即刻回家和亲人们团聚,顺便去会一会驺嫤。 离家两年多,驺嫤肯定不知道我今日已经回到东冶,我打算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 “是黄骞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顺着回廊走到王府大门口那个安静的门厅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声唤我。回头一看,却是现在的闽越王驺郢的一个侧妃郑蔷。 她的母亲是驺嫤的一个远房姨妈,一直和我家住在同一条街。 所以我认识郑蔷其实还在驺嫤之前。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才刚刚记事时就喊她郑姐姐,追着她屁股后面做小跟屁虫了。 郑蔷也是个典型的越国美人,长相身姿亦是明眸皓齿、曲线婀娜。 只是气质风韵上比起驺嫤要更加成熟一些。 数年前她便凭着出色的容貌嫁进王府续弦成为了现任闽越王驺郢的侧妃。 “给娘娘请安……”,见到是她,我连忙伏地请安。 “行了吧,这里没外人,和我还这么生分干嘛……”郑蔷温婉地笑道,和我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从地上起来,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郑姐姐……嘻嘻……我是今天上午才到的,这不刚刚交接好北方带回来的货物,正要回家。” “你这傻小子……怎么一出门就像撒出去的鸟儿一样,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你啊,是该赶紧回家看看了,尤其是要见见驺嫤去……出去这么长时间……别傻乎乎地让她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被偷腥的猫儿给叼了去……你这个公主驸马到底还想不想做了……”她说这话时目光游离不定没有看我的眼睛,言语间似乎有些欲说还休。 我听她似乎意有所指,不禁疑惑问道:“郑姐姐,驺嫤……怎么了?” 郑蔷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走近我低声道: “傻小子,那个色鬼刘驹……在你走了以后不久就开始纠缠驺嫤,两个人最近这一年好像已经时常在一起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和驺嫤问问吧……你们俩都到了婚配的岁数。如果她同意,我给驺嫤哥哥吹吹枕边风,下个王令赶紧给你们俩赐婚就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想着郑姐姐善意的提醒,心乱如麻。 郑姐姐提到的刘驹,在东冶城是个神奇独特的存在。 刘驹是正儿八经的汉朝刘姓皇族宗室,当今汉朝天子的堂兄。 他本人是汉景帝七国之乱中造反被杀的吴王刘濞的儿子。 我小时候,也就是现任闽越王驺郢继位不久,吴国于七国之乱中兵败。 刘驹带着数千吴国残兵和他们的家眷逃避汉朝官军追捕,败退入闽越之地。 名为败军,可这支人数仅有数千、于内战中败退到闽越国的吴军在到达之时依然就瞬间靠着恐怖的战斗力成为了闽越国国内当时最强悍的军事力量。 当时国中的驺氏王族不敢率军抵抗,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在东冶附近划出一片土地供这支吴军临时驻扎。 只是没想到,这支人数不多的吴军,在东冶附近一呆就是十多年直到今日。 多年以来,汉朝中央其实知道刘驹和这支吴军躲在闽越。 不过可能是距离遥远的关系,汉天子似乎不知道这支军队的规模和战斗力依然可观,也没有再对这支残军穷追猛打。 估摸着是希望这支残军自行缓慢瓦解,也有可能是一直疲于应付北方匈奴的压力,汉朝只是在之前给闽越国下过一次天子口谕,令闽越王节制这支吴军。 刘驹凭借着手里的这支吴军,被闽越国驺氏封为了大将军。 闽越国的各位武将也都大都亲附于刘驹和吴军。 在国内,可以说连闽越王也无力约束刘驹了。 我曾经在几次公众场面上见过刘驹本人。他到了今天也就三十来岁,相貌伟岸英俊,身体高大健壮,颇有旧日战国时世家公子风流倜傥的气派。 年富力强,兼手握重兵,他这个人自然平日里飞扬跋扈,言行举止间难免轻佻。 日常他在东冶城内只要遇见了漂亮女子,就都要想办法调戏轻薄一番。 不少东冶城中美貌的少女甚至是少妇人妻,都抵不过他英伟的相貌和权势的诱惑,同他暗地里有私。 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盯上了驺嫤。 “驺嫤……清纯善良的驺嫤……你真的会背叛和我之间的约定,投入刘驹的怀抱吗?” 我从怀中掏出驺嫤送我的那块蛇形玉佩,揣在手里摩挲着。 想起两年前驺嫤送别我北上时那对看着我依依不舍的泪眼,默默思度道,心里依然是将信将疑。 不知不觉,我已走到家门口附近。远远就望见家门口的那条小路上,一个粉装的少女身影正袅袅婷婷走在我前面。 从后面看去,这位少女一身粉色的短衣和筒裙打扮,臀部圆润挺翘,腰肢纤细,小腿笔直白皙。 满头青丝自然地披散在脑后,天然的清纯之中带着性感妩媚。 我看她行走之间的举止颇像驺嫤,不过还没看见脸。 又见她身材妖娆,尤其是那随着莲步扭动摇摆的臀部似乎比我印象中驺嫤的臀部要挺翘浑圆了不少,心下也是不敢确定。 也就在此时,那少女径直走到了驺嫤家门前,左右顾盼了一下,终于露出了她那精致的侧脸。不是我那两年多未见的驺嫤又是哪个? 我见驺嫤站在门前不动,似乎在等什么人。 见此情景,连忙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准备从背后抱住她吓她一跳。 可是没走出两步却是猛地怔住了,全身犹如冰封一般僵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身影忽然以比我更快的速度从路边的一颗榕树树干后跳出,悄悄溜到了驺嫤身后,然后伸出手在驺嫤筒裙之下那圆滚滚的翘臀上重重拍了一下。 “啪” 我听到一声响亮的拍击声,清脆无比,充分显示男人手掌的力度和那大手拍击之下少女臀部丰盈的弹性。 “讨厌……坏蛋……总拍都被你拍大了……又逗弄人家……被人看见怎么办……” 是驺嫤娇嗔的撒娇声,里面已满是女子见到情郎时的羞涩和欣喜,却没有一丝的责怪之意。 “我的公主大美人儿,小屁股又变大了,奶子也又高了不少!快说,它们是不是又想我了?” 抱着驺嫤的强壮男子朗声笑到,声音阳刚雄浑。 我躲在一棵树后打量着他的脸,一眼认出他就是郑姐姐提到的那个刘驹。我原本带着重逢喜悦的那颗心,登时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远处的刘驹搂住驺嫤的身子,就势原地转了一个圈。 少女那柔美玲珑的娇躯,配上他一身汉朝长袍下凸起的伟岸虬实的肌肉,竟然是分外地般配养眼。 “好啦,别闹了……我娘出来看见就糟了……你快回去吧……我听说码头上回来了一艘汉朝的商船,他说不定已经回来了,我要赶紧回家准备一下。过了这些天,人家再去找你好不好……” 驺嫤在刘驹怀里娇嗔道,那原本微微凸起的前胸两年多不见竟也是高耸坚挺了不少,此刻正毫无廉耻地在刘驹强壮的胸肌上左右磨蹭着。 “哈哈哈……那个傻瓜回来了啊……那你什么时候和他说我们的事情?你不好意思说,本将军去说……他就是个纳贡处的小吏,本将军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 刘驹得意洋洋地笑问道。 “吱呀”驺嫤家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似乎马上有人要出来。 刘驹见驺嫤的俏脸都吓得白了,也不为难驺嫤。他冲着驺嫤使了一个眼色,又用手在驺嫤的翘臀上用力捏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快步离开了。 我看见驺嫤的母亲缓缓从门里走出来,见驺嫤在门口,惊愕道: “你这孩子怎么站在门口,也不怕晒黑了……快进来……” 我从树后走出,心中如同刀搅一般疼痛。 “驺嫤……你为何!” 我带着怒意嘶喊出声,然后将手里的蛇形玉佩狠狠丢了过去。那玉佩砸在正满脸惊慌看着我的驺嫤脚下的石板路上,碎了一地…… …………………………………… 从那天起,可能是无颜再和我解释什么,驺嫤再没来主动找过我,我也不再找她。 两人偶尔在家门口遇见时,她有时会停下来,红唇微张,有些不好意思地似乎是想要和我打个招呼。 可我却都是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过她身旁,看也不看她一眼。 日子波澜不惊地流逝,数月过去,这日是越国先王勾践诞辰。 按照惯例,闽越王室于东冶城西的冶池湖畔举行宴会庆祝。 所有王室成员和东冶城的公门人员皆受邀参加,我也随着纳贡处几位同僚一同去凑个热闹。 华灯初上之时,宴会开始。古乐悠扬,美酒飘香,配着冶池湖中湖水静水微澜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我望向会场的主座席,见到了好几个熟人。 会场居中的席位坐着的,是闽越王驺郢和其数位妃嫔,边上依次列坐着的则是王室的其它驺氏男男女女以及他们的驸马妻妾。 驺嫤作为王室成员自然也位列其中。 王室众人皆是着暗红色越国传统礼服。 男子为统一的红色束腰长袍,样式依然是越王勾践时学来的先秦中原男子礼服样式,数百年来未曾变化。 所以用料款式和现在北方长安流行的男子礼服已经稍显不同,只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差异来的。 女子则都身穿红色的越国女子正式场合都会穿着的夏款礼服。 与汉地女子所穿连身款式的长袍曲裾礼服不同,越国由于气候炎热的缘故,女子的礼服都是上下裳款式。 礼服上身是暗纹缀花的紧身上衣,下身则是透气效果良好的礼服窄裙。 从边席看去,一群王室的美女红装之下皆是肌肤如玉,美腿如林。 今天驺嫤的样子和妆容,和以前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她今天明显是惊心梳妆打扮了一番。 只不过同我相好时清纯少女的淡妆在她脸上早已消失不见,现如今她的妆容分外地妖媚艳丽。 我看着驺嫤现如今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近两年的时间过去,那个我认识的驺嫤早已经从外貌到内心都让我感到陌生。 她今日的身材对比起过去更加地成熟诱人。 在她上身那件礼服上衣紧绷的衬托下,一对比我记忆中要挺拔不少的酥胸十分显眼,偶尔会随着她和席上其他人的谈笑风生一起上下轻轻颤动。 盈盈一握的腰部在她行走之间不时会从上衣下摆探出,肌肤胜雪,那腰肢纤细动人的曲线相信即使是对比当年楚国著名的细腰美人也不逞多让。 她的一双腿没有穿打底的纱裤,白嫩光洁,露出来的小腿部分线条笔直优美。 从小腿往上看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臀部比起前几个月更圆更翘了,在那条红色的窄裙之下挺翘浑圆,性感魅惑地令在场的很多男宾客暗暗侧目。 我看向人群中的刘驹,此刻的他果然已经在直勾勾地盯着驺嫤这位越国公主俏丽的脸蛋和性感的身子,脸上挂着一个耐人寻味的淫笑。 想到当年驺嫤和我在海边约会时的的你侬我侬,我心里暗暗伤感起来,于是也低头喝酒解闷。 酒过三巡,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篝火被点燃,宴会气氛愈加热闹纷乱。 喝多了酒的男宾客开始四处走动,和自己心仪的女子私下调情的大有人在。 “驺郢小儿!” 纷乱之中,一个声音如洪钟般响起,只见刘驹醉醺醺地起身,踉跄地走到会场中间的闽越王驺郢桌前。 他抽出腰里的佩剑,一下子出乎众人意料地插在驺郢面前的木案之上。 一个青铜圆盘被他那只精良的汉朝铁剑捅穿,发出“蹬”一声碎裂的脆响。 “驺郢小儿,你之前答应过我尽起起国中之兵助我北伐为父报仇,先恢复吴越之地,再图中原,为什么迟迟不兑现!你要是没这胆量,干脆换我刘某人来当这越地之主!你信不信闽越各军照样会对我言听计从?嗯?” 他那酒醉透红的脸上,似醉似醒,令我看不透他是真的醉酒还是故意当场给闽越王难堪以树立自己的威望。 我环顾四周,会场里一些和我一样忠于闽越国王室的越国文官武将此时见闽越王驺郢受辱,皆是面有愠色,只是碍于吴军威势不敢发作罢了。 刘驹对面的驺郢和一众闽越王室成员此时皆已是吓得面如土色。 此刻会场之上,有不少吴军的士兵将官。 如果一起发作,配合外围众多随刘驹赴宴的吴军护卫,闽越国现场的王室成员怕是都会血溅当场,无一能逃出生天。 “大将军……你醉了,让小将伺候你再吃点喝点。” 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吴军军官那群人里站起一名武将,说的却是到本地越语口语的汉语。 我仔细一看,却是闽越王驺郢的亲弟弟余善。 他从十岁那年就被闽越王室送到刘驹身边担任护卫,也是为了学习吴军先进的冶铁和弓马等技术,所以和刘驹非常熟悉了。 幸好有他及时解围,刘驹口里骂骂咧咧的,又踉踉跄跄地溜达回了自己的坐席。 酒宴继续进行,不过刚刚的那个小插曲显然让在座的闽越王室成员都不再有游乐的心情,到月上枝头之时,他们中的一些人陆陆续续开始提前离席。 我看到驺郢带着郑蔷等一众妃嫔先行起身离开了。 最后王室的席位只剩下驺嫤依然还坐着没动,吃着桌上的果品,一副安安稳稳、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和刘驹有私情,自然不怕吴军加害了。” 我心中念道,忽然感觉鼻子发痒。 “啊嘁……”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中想起驺嫤几年前送我北上时说的话:“黄骞,你只要打喷嚏,就是我在想你了,你每次打喷嚏时,就要想我一次。” 我一边感叹着人犹在、情已非,一边挠了挠鼻子,却忽然从上面拂下来一片白色的柳絮。 抬起头,豁然发现这冶池边一个小山坡上不知何时竟然新长出了一株野生的柳树,此时正是初春,看来这株柳树已经开始飘扬起第一缕飞絮了。 “黄骞……以后你每次见到柳絮再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 我心中响起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不由升起一股相思之感。 我正在惆怅之间,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从我案前路过。 我抬头,发现那个身影却是刘驹。 他走到驺嫤面前的案子,低头坏笑着对驺嫤说了句什么。 驺嫤犹豫片刻,娇媚地看了刘驹一眼,红了脸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满满都是热恋中小女儿家的柔情。 之后,刘驹离开了驺嫤的座位。他并没有招呼其他吴军随从,而是一人径直从会场北边的帷幕出口离开了。 驺嫤又坐了片刻,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她。低头红了脸,也起身朝着刘驹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奸夫淫夫……是要去私会偷情么……” 我恨恨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尤觉得意犹未尽,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不过,看着眼前的杯中酒,我却再也喝不下去了。 刚刚刘驹脸上的淫笑和驺嫤那害羞的表情飘过我的脑中,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一股冲天的怨气从心底升起,我不自主地也起身,向着刚刚刘驹和驺嫤两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第4章 暗夜奸情
与会场里篝火照耀之下的人声喧闹和灯火通明不同,会场帷幕之外早已是一片漆黑的暗夜。 出了帷幕北边的出口是一小片长满灌木的空地,这片空地北侧则是一大片幽暗的树林。 平时到这冶池游玩的人虽多,不过这片位于冶池北部的树林却是人迹罕至,更别提是在这夜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刘驹这样的好色之徒、欢场老手来说,在热闹的夜宴会场不远这么一片幽暗无人的林子里和一位王室的美貌公主偷情幽会,倒的确是会分外地加大他的刺激感。 我环顾四周,整整半晌才让自己的眼睛适应这儿的幽暗环境,模模糊糊能稍微看得清四周景物。 “月黑风高偷情夜……驺嫤……你即便不再愿意同我在一起……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要在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树林里和男子幽会……刘驹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将你一个曾经那么清纯端庄的少女变成了如此这般……” 我心中感慨,目光在四周昏暗的环境里搜寻起来,好一会儿,才终于在这空地的东北方寻到驺嫤那独自行走的背影。 我看见她时,她正疾步地向空地对面的树林走去,马上就要钻入树林了。 我犹豫了一下,心中的好奇和窥探欲终于还是占了上风,于是静悄悄地也跟了上去。 当我进入了那片树林,空中皎洁的月亮给我眼前的一切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灰色光晕。 不时有微风吹过,扰动着树林里那绵密的枝丫沙沙作响,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朦胧和诡谲。 驺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一片诡异迷蒙的暗夜树林里。 我轻声地向前走去,支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 我相信驺嫤和刘驹不会为了偷情幽会深入这片人迹罕至的树林太远,所以他们一定就在我附近。 果然,当我绕过几丛密集的灌木,又一片周长几百步大小的林中空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一棵大榕树距离我四五十步远,巍然矗立在那片空地的中央。 而那颗大榕树的树下,现在已是一副令我这个初哥脸红心跳却又悲痛欲绝的春宫图。 只见高大身穿汉朝长袍的刘驹此时背对着我站在那棵树下,已经在和他怀中紧紧拥抱的驺嫤热吻着。 他的一双大手同时正急切地撕扯着驺嫤身上那件越国王室的女子礼服。 “……啊哈……呀……别……呀哈……” 他怀中的驺嫤口中已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少女只是迷醉地不停娇喘轻哼着,显然正在娇羞地半推半就。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可是我知道她的抵抗在强壮的久经战阵的刘驹面前定然是绵软无力的。 果然,这个时候我看到刘驹已经成功地扯去了驺嫤上身那件红色的短上衣和里面的内衣,一把将脸埋进女子娇嫩挺拔的胸乳前磨蹭起来。 “啊……哈哈……太棒了……我的小美人儿……刚刚在宴会上我就盯着你这对奶子看了半天……可想死我了……” 我躲在树后看着,耳际听到刘驹舒爽的调戏之语,还有他得偿所愿的喘息声,心中泪雨纷纷而下。 可以想象驺嫤那青春诱人的胴体和胸脯是多么芳香柔软,刘驹一定是在极度刺激之下才会发出这样迷醉的呻吟。 和驺嫤相好之时,她那对娇乳本是我视若珍宝的最爱呀! 每次亲吻之后我激动之下想要驺嫤脱去衣服给我看一眼时,都会被害羞的她娇声拒绝说是要等到嫁给我之后才可以亲眼一睹她女儿家的身体。 她的肌肤洁白,相应的,一对乳房自然也就雪白细腻。 由于年轻而且日常细心保养,少女坚挺的一对双峰没有丝毫的下垂。 我当年最多也就是在驺嫤俯身之时透过佳人垂下的衣领偷瞄过她那若隐若现的乳沟几眼,从来就没有直接碰触过这对小白兔。 没想到现在却便宜了刘驹这个成熟的花间老手。 辣手摧花之下,驺嫤那对粉嫩的胸脯和其上少女的蓓蕾定然已经是被揉搓得扭曲变形。 如果说之前回来那天看见刘驹和驺嫤的调情只是证明我青梅竹马的初恋的那颗芳心已经爱上了刘驹这个男人,那此刻眼前他们两人已经几乎忘我的颠龙倒凤则说明:在我出使北方期间,驺嫤的身体也早已经背叛了我,不知何时已经被抱着她的这个强健成熟的中年男人彻底征服了。 我心痛地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无奈地瘫坐在自己躲藏的树后,眼中有泪水滑落下来。 “啪……啪……”我从无声的哭泣里回过神来,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响声,我分辩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肉体拍击的声音。 我的心此刻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全身都已经因为悲愤而有些瘫软。 巨大的屈辱感之下,我拚命地挣扎起来,好像做贼似的偷偷往那边看去…… 只见远处那棵大榕树下的地上已经处处散落着刘驹和驺嫤的衣物。 刘驹已经是一丝不挂,而驺嫤身上只剩下那条女子礼服的筒裙,已经被上撩到她纤细的腰间。 此刻的两人早已经奸情火热地彼此纠缠在了一起。刘驹的一双大手正在驺嫤的翘臀上拍击着,发出阵阵“啪啪”声。 有那么一会儿功夫过去,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只见刘驹低头似乎在他怀中洁白苗条的驺嫤耳边说了句什么,女人先是停顿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接着估计是被周遭寂静幽暗的环境刺激出了偷情的淫欲,点了点螓首向那颗大榕树走去。 只见驺嫤来到那棵大榕树树下。 一对玉手伸出撑着树干,低伏下纤细的腰肢,雪白的屁股高高的翘起,正对着身后的刘驹。 那条象征着王室女子高贵地位的礼服筒裙还挂在她的腰间,这个姿势之下,从我的角度侧面看去,她一对少女坚挺的雪乳下垂,在胸前晃来晃去的。 刘驹如铁塔般健壮高大的身子亦步亦趋地靠近驺嫤,他跨间那根粗大的肉棒已经充分勃起。 那根阳具的尺寸和形状相当惊人,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也看得有些骇人。 可以想象青春纯洁的驺嫤在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它时,定然是俏脸绯红,花容失色的。 和纳贡处的同僚方便时,我曾经见过很多同僚的下体。我还曾经暗暗得意地认为自己的二弟对比他们其他人更加粗大漂亮、威风凛凛。 可没想到,刘驹的那一根巨物,粗度长度都是世所罕见。 让我感慨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也怪不得很多女人和他有过鱼水之欢后就会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情妇。 被刘驹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的这样一根巨物插入过之后,只怕再和自己的丈夫和恋人行房都会变得味同嚼蜡…… 我的心中尚在百感交集之时,刘驹已经走到了驺嫤的身后。他那犹如一根长矛一样的肉棒直挺挺瞄准着身前少女那圆润丰臀的中心就顶了过去。 “呀……啊!” 一声难耐的呻吟之后,驺嫤整个人上身挺起,螓首后仰,一双笔直纤细的美腿脚尖踮起。已经从后面被刘驹全根而入。 两人彼此之间的默契程度也让我又一次确信:在我从北方返回之前,驺嫤那纯洁的少女的身体,早已经被刘驹采撷破身,并且操弄过无数次了。 “哈哈,美人儿……又被我操到了……想你去年第一次被老子插入操到绝顶高潮之前,还在苦苦哀求我,说自己不能背叛他……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主动翘高了屁股让我的大鸡巴后入……哇哈哈哈……真他妈的紧……怎么样……是不是这两天光想着本将军的鸡巴了?” 刘驹得意洋洋的调笑传来,在我听来是如此刺耳和侮辱。 驺嫤似乎嗔怪地说了一句身后的男人什么,双手后伸试图拉近男人,还不时的晃动着胯部,以此摩擦下体内刘驹的肉棒以解决自己体内爆发的淫欲。 男人看到女人欲求不满的姿态动作,俯下身体,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身前少女下垂的傲人双乳揉搓起来。 然后,远处的他直起身,右手扶着驺嫤嫩白的屁股,左手从下方托起少女的胯部,上下调整了一下,忽然开始猛烈地前后抽动起来。 “啊!呀哈……啊……唔……” 终于盼到了渴望已久的剧烈抽插,驺嫤开始迷醉地娇吟出声。 只不过她毕竟是个年近二十的未婚少女,之前又是被我这个她原来的挚爱撞破了她和刘驹之间的私情,她那声声压抑着音量的娇啼里一开始依然能听出背叛爱人后的一丝负罪感,只不过片刻后就在身后刘驹有力的抽插之中烟消云散了。 刘驹站在驺嫤的后面,像一只发情的野狗一般,快速做着活塞运动。 他那双粗壮结实的腿贴合着驺嫤雪白的玉腿,粗大的鸡巴在少女的洞口滑进滑出,健美的男臀一次次有力地冲撞着少女的圆臀,激起声声淫靡的拍打声…… “啪啪啪啪……” 此刻的刘驹充分显示出了他闽越国实际上一号人物的支配感和权威感。 仿若一位骑马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般,他身下骑着的驺嫤则是一匹已被他征服了的母马,早已经臣服于他强悍的性能力和巨大的权势之下。 此刻的驺嫤已经被操弄得如癫似狂,娇羞的呻吟愈发旖旎,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中。 “啊哈……啊……啊……呀……” “嘿嘿,怎么样,我和你说过你和我日过了一次以后就再也离不开我了,现在相信了吧……唔……我这根粗大的肉棒,不论是当年在北方还是这些年在闽越国,不论是豆蔻少女,还是贞洁人妻,尝过一次以后都会爱不释手。哦……夹死我了……年轻的逼就是好玩……真他妈的紧……” “日……你刚刚脸上那个是什么表情……妈的……你刚刚是还在想他吗……以后我肏你的时候……你心里……只能想着我……知道了吗!” 刘驹用他的鸡巴在驺嫤的身下狠戳了几下,用淫欲胁迫着驺嫤。 驺嫤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娇声呻吟着。 刘驹显然对驺嫤刚才没有回答他的表现很不满。 腰上更加使力,鸡巴猛地加速操弄得驺嫤洁白的身子一阵抖动,然后在驺嫤即将高潮之际忽然全根拔出。 “别……别……呀……快……”被故意停下戏耍的驺嫤难耐地上下扭动翘臀,希望诱惑男人的鸡巴再次深入她的嫩肉中。 黑暗中,我似乎看到她和刘驹低声哀求了一句。 “哈……好吧宝贝……我答应你……来吧……我们换个姿势……” 刘驹满意了,将他的汉式长袍平铺在地上,放松地平躺下来。驺嫤也走过来,就那么一丝不挂地跨坐在了刘驹充满着阳刚之气的雄健身体上。 男人满足地牵住驺嫤那双玉手,引导着她将圆臀对准自己直立冲天的巨大肉棒坐下来…… “呀哈……” 驺嫤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吟,应该是粉嫩敏感的少女蜜穴口的花瓣已经碰到了男人巨棒顶端的硕大龟头。 巨大的刺激下,驺嫤双手紧紧和刘驹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地前后挪动自己的翘臀,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好慢慢地让自己紧密娇嫩的蜜穴口套入男人雄伟健壮的鸡巴,不让男人粗大的鸡巴一下子进入自己的体内弄疼自己…… 刘驹在下面躺着看到女人谨慎哀羞的样子,有心使坏,突然猛地挺起下身。 “咕唧”驺嫤被刺激到,双腿一软,直接坐了下来。 翘臀啪地坐在了刘驹跨间,重力作用之下,那根粗大的鸡巴已经从下而上又一次霸气地穿透了驺嫤娇嫩的花径,直抵她的花心。 “啊!” 混合着巨大的快感,刘驹和驺嫤几乎同时幸福地淫叫出声。 粗大的鸡巴和龟头的肉棱摩擦过少女娇嫩紧密的花径突然深入,其中带给两个人的刺激感必然是妙不可言。 此时的刘驹仰面一丝不挂地躺着,驺嫤那雪白苗条的娇躯上最后的那条筒裙也早已被她丢在了地上。 少女洁白无瑕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了奸夫面前,正不知廉耻地跨坐在同样赤裸的浑身肌肉虬实的刘驹身上。 两人下身已经毫无缝隙地又一次贴合在一起。 刘驹伸手环住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下抬动起来。 驺嫤也顺势开始像个女骑士一般上下纵情驰骋,她修长的秀发在螓首后飞舞,空气中都是情欲的味道。 “哈哈……美人儿……在我面前……你这闽越王室的娘们儿不用总是端着装作那么纯洁清高……对……就这样……自己动……让我……看看你……最女人最妩媚的样子……” 男人在驺嫤身下得意地说着,即使久经床底之欢,驺嫤这样高贵端庄的王室贵族女子如此淫靡地主动用蜜穴上下套动他巨大的阳根,还是让他这位久经战阵的猛将爽快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驺嫤雪白丰腴的肉体之上一对少女坚挺的乳房现在已变成一对上窜下跳的白兔,幻化出阵阵美丽的乳浪。 看来这一年里刘驹没少玩弄揉搓它们,以至于它们比起我印象中两年多以前来说已经又高耸了不少。 “噢……呀哈……” 刘驹怀中的驺嫤娇泣着,我看到她似乎抬起螓首在刘驹耳边小声恳求了一句什么,离得太远我完全听不清。 “哈哈……你……你说……什么……”男人在驺嫤身下喘嘘地大声坏笑问道。 驺嫤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讨好般地更加卖力的上下套动。 “哈哈美人儿……我没听清……你刚刚求我什么?”男人耍赖地又问了一次。 “哈啊……给我……” 驺嫤似乎已经完全放弃尊严,她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已经极乐且精疲力尽之下,她竟然在祈求刘驹尽快内射! 雪白挺翘的少女圆臀,飞快上下扭动着吞吐着刘驹那根硕大的肉棒,希望尽快将男人送上高潮。 从我的角度看去,随着驺嫤一次次地套动,不时可见刘驹那条闪着淫靡的亮光的鸡巴正在驺嫤的雪白翘臀之下钻进拔出,画面极为淫靡。 “好……那我们一起到……今天我全部射进去……搞大你的肚子!”刘驹夸张地淫叫了起来。 他一只手加大了蹂躏少女乳房的力气,同时更加疯狂地肏着驺嫤,粗长的鸡巴飞速地挺进抽出,另一只手竟然从后面伸出,搔拨起驺嫤的蜜穴口的一个部位。 几个敏感部位同时被奸夫玩弄,驺嫤一个已被强壮的奸夫操弄了近半个时辰体力已近透支的纤弱少女又如何能受得了? “哈啊……唔……”驺嫤已经陷入了迷乱之中,檀口里只能发出一些迷离的哼声,现在的她就像一只被身下雄壮霸气的奸夫彻底征服了的雌兽。 “啊……快……啊……呀啊啊……” 在驺嫤一声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害羞娇吟中,她洁白无暇的身子一下子崩紧了,玉颈后仰,看来是达到了高潮快乐的顶峰。 同时,她身下的刘驹也同时抵达到了快乐的顶点。 那根粗大的肉棒不再拔出,而是深深顶入驺嫤的蜜穴。 我能想象,流量极大的浓稠精液,定然已经一股一股地被有力地射入驺嫤这位纯洁的公主那从未被男人所染指过的花房…… “美人儿……唔……我都射给你了……给我接着……啊……今天射了好多……让我给你们闽越国王室掺点些我大汉刘家的血脉……以后你诞下我刘驹的种……这刘家驺家就成一家了……哇哈哈哈哈……” 男人狂笑着,同时使尽了一切的力气,疯狂地顶住驺嫤柔嫩的洞穴,不让精液流出驺嫤的蜜穴。 抵达绝顶高潮的快感之下,驺嫤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卖命地绷紧臀部,顶住男人在她体内射精的肉棒,承受着刘驹一股股精液的内射。 阴阳融合、水乳交融的两个人同时瘫软在地上。酣战后的驺嫤赤裸着娇躯无力的瘫软在刘驹身上。 刘驹此时却抱着她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了身下。同时伸出肌肉凸起的双臂,抬高驺嫤雪白挺翘的玉臀淫邪无耻地坏笑道: “呵呵……小美人儿……抬高你的屁股,让我的种子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些……今天老子射了这么多,你今天肯定会怀上我的种……哈哈” 伏贴在阳刚的男人身下,驺嫤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软瘫着酥麻的胴体,素手无意识地在刘驹强健的肌肉上摩挲着。 同时极力配合着男人将那挺翘浑圆的小屁股努力提高,好让花径内的精液深深流入她这位公主纯洁无瑕的子宫里…… 那天夜里,失魂落魄的我回到家中时,已是子夜时分。 我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恍恍惚惚间梦到了很多和驺嫤自相识起彼此之间亲密甜蜜的画面。 后来,梦里的驺嫤起身看了看我,然后越走越远,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梦里只剩下一片柳絮飘飞的虚空,而那虚空之中唯一浮动着的画面,却是在遥远北方的易水之畔和韩璟惜别时,她那双盈动着不舍的动人泪眼。
第5章 从别后,忆相逢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 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凝望你沉睡的轮廓。 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 执子手,吹散苍茫茫烟波。 大鱼的翅膀,已经太辽阔。 我松开时间的绳索。 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进天空的海底。 看你飞远去,看你离我而去,原来你生来就属于天际。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大鱼》周深…… 夜宴结束之后的几天,我逐渐从低沉的情绪里面恢复过来。 在这期间,我又有数次在家门口遇见过驺嫤。 她见了我,依旧一副万般委屈、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楚楚可怜的娇态,若是不知情的旁人,只怕是会立马被她感动心生怜惜。 只不过,我已经目睹过那天晚上她和刘驹的淫荡情态,心中对她已满是厌恶。 也就在这几天里,东冶城的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氛。 原本驻扎在东冶城外的吴军忽然开始频繁调动。 一时之间,一向宁静祥和的东冶城人心惶惶。 就在这样诡谲不安的气氛里,我家的房门在一个夜里忽然被敲响了。开门一看,却是一位闽越王驺郢的近侍。 我这么一个小吏被闽越王驺郢秘密召见,自然是不甚惶恐。所以我连忙更衣出门,忐忑不安地随着那位近侍一起在深夜进入了闽越王府。 驺郢一身便服接见了我。 他只比我大上几岁,是一个温和瘦弱、相貌平平的男人。 和我说话时,他每说几句话,不时都会停下休息一下。 看得出,他的身体并不好。 “黄骞,你知道孤这么晚召见你所为何事么?” “小人不知。”我拜伏行礼之后,起身恭敬地看着驺郢回答道。 “孤从驺嫤那里听说过,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孤这妹妹,蕙质兰心……看人不会错的。所以孤有件极度私密要紧的事情要交给你办。” “驺嫤……你是想要补偿我……所以在你哥哥面前为我美言吗?那大可不必……”我心中暗暗想着,嘴上却只能继续谦恭地回了一句:“大王如此信赖,不论何事,小人定然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没那么严重。” 驺郢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刘驹和吴军在我们闽越国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刘驹一直希望能借闽越国的兵力北伐吴越、攻灭南越,自封为越地之主,之后再逐鹿中原。在孤看来,此举不啻于痴心妄想。当然,刘驹毕竟是汉朝宗室,他和吴军始终志在中原也在情理之中。” 驺郢顿了顿,眼神里划过一丝无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可叹可恨的是,现如今许多闽越国的年轻王室和武将也被刘驹这一套言辞蛊惑。本王虽然贵为闽越之主,却不能节制其行为,殊为无奈!” 他走近我,递给我一卷蜡封的文书,压低了声音和我轻声说道: “孤已经签批纳贡处一个使团后天出使长安。你回去收拾收拾,后天也跟着一起出发。” 驺郢那张有些瘦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郑重的表情,似乎是要和我交待一件极为紧要的事情一般,思考了片刻,看着我手里的文书继续说道: “这是孤呈交给汉天子的亲笔信函,里面说了一件万分紧要的机密之事……也是为了一绝刘驹和吴军之患……孤希望闽越国能去国设郡,内附中国,成为汉朝的闽中郡。” “大王!这是……” 我讶异地抬起头。 驺郢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只是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见状,当然只能低头继续聆听他的叙述: “自从楚国攻灭越国,驺氏从吴越之地南迁闽地已有近两百年,即便是自先王无诸创立闽越国算起也已逾百年之久了……然许多闽越百姓和生番直到今日依然散居于山林,农工不兴,此皆因闽越依然封疆自立,隔绝于中国之故。” 他仰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感慨着: “我越国先祖勾践也曾凭借舟师强大统一吴越、压制三晋和齐楚等春秋大国做过这华夏中原的霸主。惜勾践之后的各代越君不思学习中原各国变法图强,反而倒行逆施,纵容内部诸君长公子持续分封裂国。最终导致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大争之世,一国之内却号令不通……最后被楚国逐一击破,终至灭国……” 他顿了顿,拔出腰间佩剑,仔细凝视半晌,带着一丝壮志未酬的惆怅坦然一笑道: “当今天下已定。汉承秦制,其一统四海的大势已成。闽越身为越国的东南遗存,又何必螳臂挡车?不妨直接去国内附汉朝……孤曾仔细观察过东冶城外吴军日常的耕作练兵,还有他们从汉朝带来的铁器和铁钱等,甚为叹服汉朝兵器物件工技之高超,形制之华美。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孤想着,如果是闽越举国内附为汉之臣民,于国于民皆是利大于弊。” 那天夜里,驺郢留我一直聊到深夜。 离别之时,出乎我的意料,他这位闽越王亲自送我这个小吏直到门口,还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嘱咐道: “黄骞,驺嫤和你之间的事……孤也知晓……孤希望你心里不要怪驺嫤……眼下这封呈给汉天子的机密文书才是头等大事,其中提到的内附之事关系到我闽越万千百姓子孙后代的福祉。你务必要把它亲手呈交给长安的大行令转交汉朝天子……另外……在长安呈送文书之后……你不用急着回东冶……可自行在北方各地走访考察一番,呆上一段时间再行南返吧……” 那个深夜,当我走出闽越王府之时,夜空中已是漫天星斗。 一边咀嚼着闽越王驺郢最后的这一句嘱咐,一边向家中走去,我心里依然是疑惑重重。 “既然是遣我秘密上书汉天子,事毕就应该命我尽快回东冶复命才是……驺郢怎么反而命令我在北方继续逗留考察一段时日……而且没有给我任何其他使命……端的是奇怪……” 思忖之间,我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幽暗寂寥的夜里,借着天空中迷蒙的月光,我看见我家路口的那棵大榕树下伫立着一个身影。 走近一看,却是驺嫤。 月光之下,她看起来心事重重,那张白皙的娇靥可能是光线昏暗的原因,看起来有些苍白。 她似乎已经在树下站了很久,以至于夜露都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 不得不承认,和刘驹在一起之后,驺嫤已经完全长开,出落成了一位妩媚动人的少妇。 今夜的她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淡紫色的越地短衣筒裙,胸部高耸,雪臀挺翘,妩媚多姿。 前些年和我相恋之时少女的青涩之气完全褪去。 我猜她是又要在这半夜里和刘驹私会,所以才锦衣夜行,打扮得如此艳丽。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厌恶,打算装着视而不见,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回家。 不曾想,她已经看到了我。 我走到她身边之时,驺嫤开口有些怯生生地叫住了我: “阿骞……” “公主殿下有什么要吩咐小人的吗?小人只是个小吏,公主殿下直呼小人小名小人实在担待不起!” 我低头不看她,俯身冲她拱了拱手,表面恭敬,实际是用这幅姿态在挖苦她。 “阿骞……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呜呜……”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我好奇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却愕然发现驺嫤正在无声地哭泣。 夜色里,大股大股晶莹的泪水正从她那一向温婉端庄的双眸里滑落,反射着月光亦或是星光,滴滴如流星般划过暗夜里的空气,无声地砸落在她高耸的衣服前襟上。 “你别哭呀!好好好……我不怪你行了吧……大半夜的你这一哭别人看见以为我怎么你了……” 驺嫤忽然的哭泣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口中连忙轻声安慰道,心里上次目睹驺嫤偷情那夜积攒的怨气竟然莫名消去大半。 我不是一个对于女人眼泪有抵抗力的人。这点上,韩璟和驺嫤的眼泪,都一样让我无所适从。 听见我话里有了那么一丝软化的意思,驺嫤抬起哭泣的俏脸,哽咽着强行挤出一个笑脸,对我嚅嚅说道: “阿骞……你能陪我去海边走走吗……我们还去之前我们约会的那块大礁石那里一起坐坐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我。 最后,她柔软芬芳的身体几乎就要贴上我。 昏暗的光线里,四处寂静无声,暧昧的气氛几乎令我有了瞬间的错觉:眼前的她依然是那个旧日里爱着我的清纯的驺嫤;她没有背叛我,依然纯洁端庄。 “阿骞……怎么样都是我有错在先……今晚到海边礁石那里,你就当我们还是旧日那样好不好……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人家……可以给你的……” 驺嫤说这话时,白皙脸上的两朵红霞在暗夜里也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最后一句带着讨好的求欢之语却是触到了我的逆鳞。 如果是在三年以前,我俩热恋之时,我听到驺嫤如此这般说定然是会乐得一蹦三尺。 可今时今日,这话语在已经目睹了那夜她和刘驹无耻野合的我听来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当然,今日的我对妩媚动人的驺嫤主动求欢依然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原因里,是不是也包含了韩璟的闯入,我自己也不清楚。 “够了!驺嫤!我没想到你这么轻浮!你当我黄骞是什么人?你贵为公主,也请自重一些!我和你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后天就要出使北方,现在已经很累了,想要回家休息……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我自顾自地挥了挥手,丢下在原地默然无语的驺嫤,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家门。 当我走到家门口打开房门进屋时,我听见身后传来驺嫤一阵伤心欲绝的哭泣。 在沉沉的夜幕里,她的哭声悲伤至极,传得很远很远。 …… 数月后·冀州·漂榆邑码头我站在一艘商船的船头,看着船舷逐渐靠近岸边。 “靠岸了!靠岸了!大伙儿扶稳……下船慢点啊……” 船家的喊声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我拿起轻便的行囊,随着其他同船的客商一起缓缓走下了船。 又一次踏上燕赵之地的那一刻,我身上长途旅途奔波带来的疲惫感很快就被一股汹涌的喜悦情绪淹没了…… 因为我知道,自己离韩璟又近了一点。 回想这一趟我到达长安之日,依然是柳絮飘飞的季节。 在长安大行令递交了秘密文书之后,同行的几位闽越国使节部分南返,部分则继续于长安采购北地商品。 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每日四处闲逛。 一日,我闲来无事,不知不觉溜达到了灞桥边。 “啊嘁!” 在长安的漫天飞絮里,虽然已经用了韩璟留给我的药水,我还是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韩璟那张妍丽的笑靥。 那天晚上,我在驿馆的床上辗转反侧。 想着前年在灞桥上和韩璟并肩欣赏柳絮的情景,想到易水之畔她那婆娑的泪眼,我忽然分外地想念她,直想得心里隐隐作痛。 心中一个疯狂的念头慢慢浮起,最后逐渐让我冲动兴奋地无法入眠——“既然我在长安已经无事,闽越王也允许我继续在北方逗留一年半载,我何不去一趟冀州和韩璟见上一面?” “韩璟那么美……又有那么多人提亲……离别已有些时日……她说不定已经嫁人了……如果是这样,就当做是刚好路过探望一下她这位故人老友也好。” 我这样自欺欺人地想道。 就这样,第二天我辞别了使团其他成员,独自出发登上了一艘北上的商船。 经过又是近一个月的水上旅途,终于抵达了冀州。 现在想来,当年的我还太过年轻,丝毫不知道一个道理: 世间有的男女就像北地的飞鸟和南方的鱼。两者本来沿着各自的轨迹悠然自得地生活着,永远不会相遇。 如果有一天,命运和缘分偶然让两者擦肩而过,那么它们一定不要彼此相知; 如果他们彼此相知,那么一定不要彼此相思;如果他们已经相思,那么一定不要再次相见。 因为如果它们再次相见之后奋不顾身地爱上对方,然后开始一段飞鸟和鱼的爱情,最终的结局往往是彼此都被对方折磨得遍体鳞伤…… 那一年,当依然年轻的我经过两天一夜的舟车劳顿站在韩家那个小村的村口之时,的确是曾片刻犹豫过。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这样冒然地再次闯入韩璟平静的生活,可是终究难以抵抗自己内心相思的折磨。 思考了片刻之后,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韩家的大门。 令我失望的是:韩家的大门上此时却已经落了把铜锁。我徒劳地敲了半天门,门内并没有人应答,看来的确是没人在家。 我在韩家门口来来去去踱了无数个来回,等了有近一个时辰。北方的黄昏,暮色已经西沉。 天色已晚,村庄里的各户人家开始亮起灯火用晚饭。空气里飘荡着蒸熟的黍米饭的香气,不时有欢声笑语从各户村里人家的窗户传出来。 我颓然靠着韩家的大门孤独地蹲下,心里为自己的冲动冒失感到可笑。千里奔波,只为见梦里的佳人一面,却连她在不在家也不清楚。 “黄骞……” 就在我低着头暗自神伤之时,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闻声抬起了头,看见了韩璟。 多年后的今日,我都记得那天她一脸惊喜、巧笑嫣然地站在我面前的样子。 她身穿一件麻布制成的青色短上衣,下身是一条红色的襦裙。 头上发髻没有挽起,只是简洁地将长发在螓首后盘着,用一根漂亮的发簪穿过固定。 虽然她身着的服饰皆是朴素的居家式样,俏脸上也未施粉黛,可是那绝色的面庞、挺拔靓丽的身姿,配上她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气质,端的是天仙下凡、沉鱼落雁,令我又一次怦然心动。 背对着夕阳的韩璟就那样亭亭玉立地俏立在我眼前不远的村道上,夕阳的霞光为她修长的身体镶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晕,构成了一幅令我永生难忘的美丽图卷。 “韩璟……你来了……” 我如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忽然获救一般呢喃着,站起了身子。 温香软玉、脉脉情深、爱意绵绵、相思日久、与子成说…… 我心中自上次分别之后积攒的千言万语此刻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直愣愣盯着眼前佳人那令我思念了无数次的娇靥,感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良久,韩璟和我才一起回过神来。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我和她两人已经在屋外互相凝视了半天,羞红了脸蛋说道: “你怎么突然来了……该是等了半天了吧?” “嗯,等了有一会儿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出门了。谢天谢地你来了,我这千山万水地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我也笑道。 “嫂嫂上个月离家去雁门关和驻守那儿的哥哥团聚去了。我这些天都在村里邻居家帮人家织布。今天打早上一起来我这颗心啊就怦怦跳得厉害,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织了布连晚饭也没吃就跑回来了。结果远远就看见你蹲在家门口……来,快进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把我领进屋里。 那天晚上,韩璟不辞辛苦地下厨给我做了一桌子菜。一段时间未见,她这个青春懵懂的少女看来也是又成熟干练了不少。 我俩一边就着桌子上的饭菜叙着旧,一边又一次举杯同饮。和日思夜想的爱人同桌吃饭,我心里感觉很幸福。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笑问道: “上回分别时,我看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的,你怎么还没嫁出去呢……我这趟来之前,还在想着如果你已经嫁人,见了你的面应该怎么称呼你来着。” “傻瓜……我要真嫁人了,你还哪里见得到我呀?” 韩璟笑着瞪了我一眼,娇媚可人。 “不过嘛……本姑娘的确是抢手得很……你知道吗?前年你离开之后,嫂嫂给我选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县尉的公子。我一直咬着牙没点头……我想着……就等两年……如果两年之内你不回来找我,我就咬咬牙同意把自己嫁了。今年眼看着两年之期就要到了,我还想着你不可能回来见我的……没想到呀,今天你这个冤家忽然就来了。” 听闻佳人对我的一腔深情,我也动容回道: “璟儿,自从上次离别后,我就一直在想着你。回了南方我也是每天都在想,看见柳絮想你,发呆时想你,晚上睡觉梦里也想,总之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韩璟没接话,她起身走到墙角的酒缸边上,将盖子揭开,弯腰又舀了一瓢酒倒进酒壶。 她低伏身体时长襦裙下那挺翘的臀部曲线看得我一阵心慌,绮念丛生。 “你这人儿……你在老家那个公主相好就在你的眼前,还不够你想的呀……还想我做什么?” 韩璟一边说着,一边走回桌边,用盛满的酒壶又给我满上一碗酒,同时白了我一眼。 她的表情里带着一丝羞涩,嘴上虽是诘问嗔怪,语气里却皆是藏不住的欣喜。 “璟儿,我都大老远来见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心里如今只有你吗?我回了东冶不久就想明白了,我心里只有你。所以已经和她断了……以后我不会再想她了。” 我害怕让韩璟误会我转头来找她乃是退而求其次之举,当然也是为了保全自己身为男儿的那一丝可怜自尊,所以对我在东冶和驺嫤分手的前因后果一语带过。 “切,说得好听。我一个乡野村姑哪里能比得上她。”韩璟盯着眼前的酒杯,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是不信我说的。 见此,我故作伤心道: “璟儿,如果你到了如今还在怀疑我黄骞对你的心意……我即刻就走,立刻回闽越。我同她之间的的确确是已经断绝干净了,你若是依旧不信,我也别无他法。也罢……可能就是我自作多情……只配在南方想念着你孤独终老吧……” 韩璟情窦初开,今天见我千里迢迢来寻她本就已又惊又喜。 刚刚她提到驺嫤不过是撒娇之语,此刻果然经不起我这欲擒故纵的表演,俏脸一红,用一只玉手拍了我一下: “讨厌,谁让你走了……” 韩璟说这话时,窗外明月当空。银晖色的月光混合着桌上油灯红色的灯火照映在韩璟脸上,让坐在我身边的她分外迷人。 我满心的柔情都被点燃,一把牵起韩璟的一只柔荑,深情告白道: “璟儿,我想娶你为妻。等你哥哥回来,我就和他说明此事,向他提亲!” 韩璟的脸上浮起一丝忧愁,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幽幽问道: “黄骞,你真的确定吗?其实……上次你离开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燕赵和闽越南北相隔数千里,风俗节气迥异。更不用说我哥哥已是汉军军官。我身为汉军家属,而你是越国人……我们俩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麻烦……这些你都考虑到了么?” 时隔多年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韩璟其实远比我成熟。 她说出这些话时,看着我的眼神里洞若观火却又饱含爱意,其实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将自己托付给我了。 她提出这些问题,不过是在提醒我两人结合将会共同面对的那风雨如晦的未来,也是在索要我的一个承诺:承诺我会共她一同面对未来悠长岁月中那些不可控的未知。 只是,当年依然年轻的我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多。我只当佳人芳心依然暗含狐疑,于是笃定回道: “怎么不可以,璟儿……实不相瞒,这趟我出使长安就是领了闽越王密令,上书汉天子请求举国内附。等到闽越国成为大汉之郡县,我就来北方,和你一起过日子。就在这易水之畔,男耕女织,生儿育女。” 见她依旧看着我不说话,于是牵住韩璟一只素手,对月朗声起誓道: “明月在上,我黄骞愿意和韩璟此生相守!同看细水长流,静待霜染华发。永不违背!如我黄骞有负韩璟,甘愿折寿二十年!” 韩璟见我对月立此重誓,眼眶也红了。她月下动情的样子无比妩媚动人。美人檀口轻启,粉拳轻锤了我一下道: “你这人,何必立此重誓,人家哪里不信你了。人家……答应嫁给你就是了……” 我听闻此言,情欲上涌,借着酒意将低头娇羞的韩璟一把搂进了我怀里。 只感觉两个人长时间积累的相思终于找到了喷薄的出口,年轻的我和她颤抖着靠近彼此的唇,然后迟疑而又坚定地吻到了一起……
第6章 朝云暮雨
夜已经深了,易水在屋外村口静静流淌,月光照映在静静的河面之上,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而安宁。 韩府内韩璟的卧室里,此时却已是春意弥漫。 沐浴已毕的我躺在韩璟柔软整洁的暖榻之上,安静地等待着浴室里正在沐浴的韩璟。 饭后,我急急抱着韩璟就要行那周公之礼,可却被美人娇媚地笑着推进了浴室。 想到自己一路风尘仆仆,也的确是不应该就这么邋遢地污秽了美人的初夜,我连忙钻进了浴室仔细清洗干净。 等到我急匆匆出了浴室求欢,韩璟却浅笑盈盈地让我在她屋里等她。 她自己则摇曳着漂亮诱人的娇躯进了浴室,半响儿都没出来,只把我这个浴火焚身的男儿急得抓耳挠腮。 躺在韩璟的卧榻之上,我的鼻息之间满是被褥间韩璟香肌濡染所留的如兰花一般的幽香。 这香味若有若无,令我一片眩晕。 想到这数千里的奔波辛劳,对比当下的温柔乡,我好几次都有错觉以为自己身处梦中。 浴室中水声渐停,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韩璟身着轻薄的内衣羞红着俏脸走入了屋内。 刚刚洗过热水澡的缘故,佳人一张粉雕玉琢的娇靥白里透红,柳眉如黛。 一头长发已经用干布擦拭过,乌黑地披散在螓首之后,更增添了美人的妩媚风情。 轻薄的内衣之下,她这位北方美人大片如玉的肌肤裸露在外。婀娜的身姿高挑靓丽,胸部高耸,玉腿修长。 虽然没有穿束胸,那轻薄的内衣领口却依然露出佳人一条深深的乳沟,可想而知那其下的乳房是多么高耸丰满。 下半身的短裤遮不住她一双玉腿,小腿修长笔直,大腿圆润白得发亮。 整个人亭亭玉立,看起来犹如雨后挺拔的纤柳,娇艳欲滴、一尘不染。 等了半天的我见到美人出浴如此香艳的景象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激动之下,我这个初哥一把就跳下了床,凭着蛮劲一把将娇滴滴的美人拦腰抱了起来。 “呀……你别这么急呀……” 韩璟害羞地娇嗔一声,并没有反抗,而是搂着我的脖子,任由着我将她婀娜的娇躯轻轻放在了床上。 “璟儿,你好美……” 我欣赏着榻上美人儿一丝不挂、玲珑浮凸的娇躯呢喃着,急吼吼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日思夜想的美人儿身上不多的衣物被我迅速褪去。 韩璟那漂亮的乳房和下身又一次展现在了我面前。 我爬上了她身子,轻轻压了上去,大嘴对着韩璟娇喘的樱唇就要品茗佳人的芳唇。 “呀哈……冤家……你慢点……” 韩璟口中嘤咛着,热烈地回应起我的亲吻。 两个人开始仅仅是四唇交叠,慢慢地两根舌头也忘情地缠绕到了一起。 分隔日久的缘故,上次亲热的记忆已经模糊,彼此的口间已有了一丝陌生,可是是那柔软芬芳的触感依然如旧。 那一丝陌生感却也令我们这一对年轻男女感到分外刺激。 两具赤裸温暖的身体毫无遮拦地直接肌肤相亲,巨大的刺激感又进一步让我们俩性欲爆发。 韩璟在我的爱抚和热吻之下,很快就浑身酥软。 之前在船上那夜,我同她本就已经如此这般肌肤相亲过。 今夜,混合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两人私定终身的含情脉脉,两人心里都知道我们即将正式越过雷池,真正偷尝那传说中男女之间的极乐禁果。 情欲缠绵之下,这样巨大的刺激感自然是令我们这对处男处女欲火难耐。 良久,我们终于从巨大的迷醉感里稍稍回过神来。 怀中的韩璟紧紧地抱住我,急促地呼吸着。 她的一张檀口微启,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颤动着身子任由高耸的雪峰和我强壮的胸膛摩擦着。 我温柔地亲吻了一下美人光洁的额头。 她紧闭着妙目,作势把头往后仰,羞涩绯红的俏脸避开我的眼睛,但纤细的腰肢却被我有力的双臂扣住,动弹不得。 我抬起右手按在她饱满丰挺的酥胸上揉搓起来,感觉着少女坚挺的乳房的弹性,胯下男性的雄健此刻也如长矛般坚硬地顶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之上。 我的一双色眼尽情扫视着她胸前那两只洁白如玉的丰满山峰。 美人的乳房洁白如玉,即使躺着也高高耸立,性感诱人。 我忍不住低头用舌头左右反复舔弄起韩璟一对乳峰上因为动情高高凸起的那两颗粉红蓓蕾。 女儿家从未示人的粉嫩美胸被我大肆轻薄,韩璟睁开了美丽的凤眼,却看到我一只手团住她一只乳峰,眼睛正火辣辣地盯着其上的蓓蕾。 她立刻娇羞地紧闭上了凤目,任由我这个爱郎轻薄,滚烫的娇躯羞耻得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半天的逗弄之后,我直起身子,半跪着跨坐在韩璟一双光洁无瑕的玉腿上。 我大腿上虬实的肌肉不时碰触着身下爱人如蛋清般白皙娇嫩的肌肤。 粗大如柱的肉棒和鸡蛋般大小的龟头不时轻轻剐蹭着韩璟滚烫的小腹,挑逗得韩璟全身紧绷,满面绯红。 “坏人,别……” 她半推半就娇喘道,一只纤细的素手紧张地捂住下体,试图遮挡胯间茵茵的芳草和其中的玉蚌。 另一只玉手则下意识地向上抵住我雄健的一只胳膊,以免我伸出禄山之爪直接碰触到她胸前敏感娇挺的雪峰和乳尖。 没曾想,我粗大的肉棒此时恰好就在她平坦的腹部上方耀武扬威。 她的掌心慌乱之中一不小心拂到了我跃跃欲试的龟头,柔软温热的触感顿时刺激得我倒吸了一口气,舒爽出声:“璟儿,你的小手好软,刚刚摸到哥哥的肉棒了,好舒服……” 听到我颤声称赞,她楚楚可怜地睁开凤目看向我,却正看见自己刚刚玉手拂过的那根粗大的肉棒正直挺挺对着她,连忙羞涩地别过头去。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美人一双妙目里的情欲却是已经几乎要满溢出眼眶。 娇羞之下,韩璟纤细的柳腰不自觉地向上拱起又落下,浑圆挺翘的臀部左右摇摆。 我伸出手把住她的一片臀瓣,感受着美人雪臀上臀肉惊人的弹性和手感,俯身用嘴轻轻舔了舔韩璟一只圆润的耳垂,在身下佳人耳边发出爱的低喃:“璟儿,你好美……你睁开眼睛吧……你看看哥哥的长矛都这么硬了……哥哥摸摸你下面……你也抓着它摸一摸好不好?” 说话的同时,我抓住了她一只玉手,让美人握住了我火热粗长的肉棒,另一只手探向美人紧夹的修长美腿之间那女儿家的私密之处,用手指指尖采撷逗弄起她那两片娇嫩香滑的花瓣。 “呀……黄骞……我们这样好坏……呀……坏人……好大……好吓人……人家好羞呀……” 檀口无意识地呻吟着,韩璟已经被我引导着颤颤巍巍地抓住了我的肉棒,无意识地撸动起来。 她扭动着娇躯在我身下摇曳起绝美的胴体,终于睁开了她那就要盈出春水的一对眸子。 激动之下,韩璟的一双凤目又惊又喜地看着我硕大的肉棒和坚硬的龟头。 高挺的琼鼻鼻翼微微翕动。 下身两条长腿之间里的花心早已被花液充分浸湿,透过稀疏的芳草显露出淫靡的美感。 美人玉手数十次的撸动之后,我本就粗大的肉棒更加雄伟,浑身早已欲火大炽。 感受着韩璟握着我肉棒那颤抖的玉手,我心中知道美人已经度过了最初阶段的紧张,定然是不会如之前船上那回一样临阵脱逃了。 于是示意她停下,轻轻用手分开她的修长双腿,学着之前船上那一次一样,将韩璟的一双粉嫩的长腿一左一右架在了我跪坐着的大腿上。 “璟儿……你知道吗……上次在船上我就好后悔没有要你……今天总算……” “总算要被你得逞了是吧……坏人……” 韩璟粉面飞红,娇羞嗔道。 她的下身情动已极,仿佛刚刚从水中打捞起的一只鲜蚌,粉红的女儿蜜穴微张,若隐若现露出其中春水盈盈的无限风情。 我屏住呼吸,伸出手指轻轻在那粉红娇嫩的蚌唇上轻轻划过。 “那里不可以……别……别看那里……人家好羞啊……” 韩璟立刻娇躯大颤,一声娇哼,玉臂无力地打了我前胸两下。 两条笔直的美腿刺激之下条件反射地想要夹紧,却被我有力的双臂用力向两边扩开。 两边修长的小腿徒劳地踢荡了几下,终于无力的靠在我手臂上,只能任由我这个爱郎肆意欣赏她女儿家最私密的部位。 她的蜜穴颜色浅粉娇嫩,阴毛稀疏整齐,看起来干净纯洁,惹得我心痒难耐。 我情不自禁地俯身对着那蜜穴口轻轻吻了上去。 美人娇啼一声,浑身巨颤:“不可以黄骞……那里脏呀……不能用嘴的……哈啊……” “璟儿,你这里好香……” 我呢喃着,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细细观赏女子的私处。 只感觉眼前的娇穴乃是天地的杰作,蕴含着世间极致之美。 忍不住低头用舌头大力舔弄起来。 我是第一次做这事情,毫无章法。不过凭借着满心的爱意和热情,嘴唇和舌头上下翻天,也如老手般猛吸猛舔。 身下的韩璟也是头一遭被男子如此亲呢亵玩,巨大的刺激令她花容失色,娇喘羞语不停自嗓子眼里飘荡而出。 一双玉手抱着我的头,推也不是,按也不是,只剩纤长的十指胡乱地在我头发间穿插。 忽然,美人似乎到达了极限,两只柔荑一下拽住了我的头发。 玉臀拱起,尖叫莺啼了一声,一小股如蜜的春水汹涌而出,打湿了我的口唇。 看来,我还没有正式插入,巨大的刺激感就已经让纯洁的韩璟小小地泄身了一回。 此时再看韩璟,只见女孩已经星眸涣散,正抽泣般大口呼吸。 雪白的酥胸剧烈的上下起伏,颤动不止。 无力闭合的雪腿中间,缕缕花液已将芳草完全打湿…… 我伸出强壮的双臂,温柔地抬高韩璟一双白嫩的长腿,搭在我两只跪立的大腿上。 接着用手引导着下身那根粗大壮硕的肉棒轻轻地抵上了她的蜜穴口,摇动腰部慢慢开始用龟头研磨起来。 “啊……坏人……别……别这样……” 韩璟忍不住叫出声来,叫声中混杂着羞耻和愉悦的复杂情绪,惟独没有拒绝。 她紧闭的蜜穴内此时早已因为我之前长时间的调情泛滥一片。 很快,我的龟头上就已沾满了她少女的春水。 一对蜜穴口的花瓣不时娇羞地舔拧着我阴茎前涨得硬邦邦的龟头,给我带来阵阵刺激。 “冤家……人家好难受……” 我又一番几十下的摩擦之下,韩璟终于投降,嘴里娇羞地哀求出声。她一张俏立的粉面红得几乎要红地滴出血来。 忽然,美人双腿绷紧,玉穴口含住了我硕大龟头的前端,带着祈求的一双眸子痴痴地看向我,眼里已满是情欲。 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其实也已经憋不住了,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喘着气问道:“璟儿……现在我放进你那里面可以吗?” 从未经过男女欢爱的韩璟此时已经害羞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蕙质兰心的她也知道我所指何事。 犹豫了片刻,终于也是熬不住欲火的煎熬,美人闭上一双妙目,急得眼角似乎有泪水要淌下来,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第一次的时候会有些痛……以后就会舒服了……你先忍一下……哦……好璟儿……我进来了!” 我低吼一声,健壮有力的腰部向前一挺。随着我舒爽地一声低吼,亲吻着她花瓣的巨大龟头已经一下子没入了韩璟紧闭的处女穴口。 “呀……好疼呀……黄骞……人家好疼呀……” 身下的韩璟娇吟一声,全身极速紧绷起来,纤腰弓起,玉手下意识地胡乱轻推着我的腹肌想让我慢下来,同时檀口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得出来,初次被男人突入下体的痛楚几乎要让她昏厥过去。 我的龟头坚硬雄伟。 此刻虽然韩璟的蜜穴里充满了春水,我的龟头突入之下,还是被她蜜道口的嫩肉缠住,我的肉棒就这样被她那柔嫩精致的蜜穴口紧密地勒住动弹不得。 我心知这是关键时刻,不能犹豫,于是腰部继续不停,缓缓用力下压。 佳人紧绷的蜜穴口终于无法继续束缚住我的龟头,无奈地被我粗大的肉棒又突入了一截,第一次失守了那条美人守卫了二十年的紧致花径。 这过程中,初经人事的韩璟不可抑制地从她咬紧的银牙间娇哼出声:“好疼……疼……慢一点……冤家……人家好疼啊……” 终于,我的龟头前方抵上了一层坚韧的薄膜,我心里明白那就是韩璟保守了近二十年的她女儿家的贞操象征。 我害怕一下子太快弄疼韩璟,所以温柔地轻吻了她一会儿,稍稍退出了一小寸肉棒,等到佳人慢慢适应。 我凝视着她依然在娇喘的红唇,喘着粗气的说道: “璟儿,你忍着点,我要全部进去了……” “嗯……冤家……你轻一点……人家是第一次……你慢一点……呀……” 就在韩璟粉面飞霞,呓语着发出这句痴痴的哀求时,我的虎腰猛然向前一顶,蜜穴之外还裸露着的一大半粗长的肉棒一下子就着她蜜穴里那光滑滋润的春水猛地闯入了她娇嫩的下体里,全根而入。 “啊……我的好璟儿……我终于得到你了……” 随着我舒爽地赞叹出声,美人紧密的蜜穴里最后的那一点空间瞬间烟消云散,被我强行突入的粗大肉棒彻底挤满。 韩璟高挑洁白的身体猛地被顶向前方,美丽的俏脸一下子向后扬起,檀口张着,炯炯有神的凤目里一瞬间几乎要漾出水来。 那一层薄膜瞬间被我粗硬的肉棒撕裂,我粗大的鸡巴从龟头到根部已完全插入了她女儿家娇嫩紧涩的蜜穴中,直抵花心。 “哈啊……” 不知道是因为破身的剧痛还是和爱人终于合体带来的感动,被我全根进入的一瞬间,韩璟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仰着脖子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哼。 随后四肢紧紧缠绕上我的身子,浑身颤抖。 “冤家……你太大了……疼死人家了……呜呜呜……” 我身下的她娇吟着,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心中充满了占有的快感,连忙温柔地吻着她的芳唇,双手爱怜地抚摸过她玲珑浮凸的身体曲线,安抚美人破瓜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韩璟才稍稍缓过劲来,害羞地拿粉拳锤了一下我结实的胸膛,娇嗔着颤声道:“冤家……你全部进来了……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亲吻着她:“嗯,好璟儿……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看着美人的泪眼,我心中满是心疼,俯身亲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搂住怀里的佳人,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玉背。 那根深深插入佳人花径的肉棒开始轻轻地向外抽出。 低头一看,粗长的肉棒上已沾满了韩璟处女破身时流出的殷红的处子鲜血。 感受到我肉棒的抽动,韩璟闭上了双眼,湿润的花径微微蠕动,口中难以抑制地呓语道:“黄骞……你温柔一点……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怜惜我……” 眼前刚刚被我破身的美人满面媚意,艳若桃李,我看着不由地如痴如醉,肉棒硬到了极点,一下一下跳动着。 紧致的蜜穴感受到了我的坚硬在微微颤动,韩璟也随着宛转低吟,俏脸绯红仿佛上了胭脂。 她玉乳怒耸,春葱般的手指抚摸着我强壮的胸膛,开始轻轻摇动起她浑圆的翘臀款款相迎。 我本来想耐着性子和她温柔缱绻,但数被美人娇滴滴的媚态刺激,下身不由越耸越急。 几十次抽动之后,我身下刚刚成为女人的韩璟已经娇喘连连,看得出她破身的疼痛已经褪去,也开始体会到男女交欢的快乐。 见此,我忍不住双手托住佳人充满的雪臀,胯部加速挺动,记记抽插直达美人花心。 直把韩璟蜜穴内的腻滑春水不时带出,涂抹得到处都是,混合着丝丝处女的血丝,将我们俩的胯部都打湿了。 又是好几百抽,韩璟仿佛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贝齿咬住红艳的下唇,两只手紧紧攥着我强健的手臂,雪白修长的双腿在我背上紧紧圈住,樱唇中止不住地串串啜泣道:“呀……坏蛋……这样子……好麻……好痒……人家里面好热……好舒服呀……” 我几乎控制不住地一边大抽大送,一边俯下身去,吻着她的额头,心里是满满的征服感和满足感。 心神激荡之下,我胸中充盈的爱恋不禁夺口而出:“璟儿……夫人……我好喜欢你!我黄骞一定要娶你为妻,做你的夫君……以后每天晚上都这样疼爱你……” 听了我的话,韩璟娇躯剧烈抖动了一下,妩媚的凤目里瞬时带上了盈盈的波光,也欣喜地低声回道:“嗯……好……夫君……璟儿是你的了……璟儿要嫁给你做你媳妇……” 这一声夫君的称呼嘤咛悦耳、饱含情浓。 我听得感动,于是又一次吻着她的耳垂,轻轻许诺道:“夫人……蒙你垂爱……不管前路如何……此生我黄骞定然对你一心一意,永不离弃!” 韩璟听了我的话语,感动得深吸了一口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紧了我。 一双妙目里泪水如颗颗珍珠般顺着她白玉一样的面颊滑落下来。 “黄骞……啊啊……我好爱你……上次你离开以后……呀哈……我就好想你……每天都想……” 我有力的抽插下,她说这话时急遽地娇喘,娇躯绵乱滚烫,声音娇滴而又羞涩。 她的一双眸子害羞得向下瞥来,当看到我俩交接之处我那根正飞速进出她蜜穴的粗大肉棒时,立刻移开了姣美的目光,脸上更加羞涩。 前胸两只少女坚挺的乳峰在我的冲击下,已然如同雪白的波浪一样上下抖动,美丽的乳浪令我感到目眩神迷。 欲望爆炸之下,我停了停,然后把她一双修长的美腿抬高架在肩膀上,接着下身继续大开大合地猛抽起来,一连好几百抽。 “啪啪啪啪……” 响亮的肉体撞击声从交合之处传来。混合着韩璟的娇吟和我的喘气声,室内的气氛是说不尽地旖旎淫靡。 美人蜜穴肉壁上的嫩肉一层层包裹着我的肉棒。 每当我的肉棒快速拔出时,韩璟紧致粉嫩的穴口都会被大肉棒带着翻出一小截,像是一张张吸盘,紧紧吸吮着我的肉根,直舒服得我这个初哥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服。 每次我的大肉棒整根插入时,大龟头每次都能借着蛮横的冲力狠狠顶在韩璟蜜穴深处的花心上,只把韩璟一个初尝雨露的美人儿操弄得娇啼不断。 长时间快速抽插带来阵阵巨大快感。 我们一对初次偷吃禁果的年轻男女的下体结合紧密,一点缝隙都没有。 从下体传来持续的充实感和满足感,韩璟已经舒爽地快说不出话来,而我也已经几乎到了极限。 我低头注视身下这位日思夜想的美艳少女,喘息着说道:“好夫人……做这个事情好舒服……哥哥每肉棒好麻好酥……好像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到好不好……你的小骚穴太紧了……哥哥肉棒都要被你小穴勒得射出来了……一下子全部射进你肚子里……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陷入肉欲深处的韩璟听到我这样带着挑逗的调情话语,忽然尖叫一声,贝齿猛地咬在我肩膀上,下身猛地咬紧我的肉棒。 我感觉一股热浪的花蜜泄出,猛地泄身了。 “啊……坏人……你好坏……啊啊……好舒服……人家已经到了呀……哈啊……” 从我肉棒和她蜜穴交接处涌出大量温热的处女春水,混合着处女破身的丝丝血丝,淋在我的大腿上。 韩璟看来也是已经憋了半天,我这么一挑逗,她竟然先被刺激达到了人生的初次高潮,下身的淫水如水银泻地般喷出,一刹那泄身了。 我喘着粗气看着高潮之下妩媚已极的韩璟. 她的一头青丝如云般堆在玉一般圆润的香肩上,乌黑的一双瞳孔动情地有些朦胧,如星星般闪耀。 羞红的鹅蛋脸上表情迷离而旖旎。 檀口大大张着,似乎要呐喊出来,可是却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一两声嘶哑的极乐闷哼。 我的肉棒被她高潮时火热的花径紧紧包裹着,夹得我的肉棒一阵酥麻。 我此时也已箭在弦上,攒起最后一点力气猛烈挺动虎腰,让胀大到极限的龟头肆意刮擦着美人花径内每一条敏感的肉褶,肉棒棒身坚硬如铁,感受着美人春潮之下蜜穴的痉挛和颤抖…… 又是一百来次冲刺,精关终于失控:“好璟儿……啊……我都给你了……给我接着……喔……你永远是我的了……啊……” 随着我的呻吟,我的下身深深顶入了韩璟的蜜穴深处,猛地在怀中这个端庄高贵的美人的蜜穴深处发射了。 火热的处男阳精如岩浆般喷薄而出,又浓又多,全部注入了韩璟纯洁的身体。 被我火热的阳精内射,韩璟高潮中瘫软的肉体一阵疯狂般的颤动。美丽的凤目向上无助舒爽地翻起,却让她在我的眼里更加地妩媚。 …… 那一夜,韩璟在我身下高潮了无数次,我也数次将元阳深深射入她的蜜穴深处。 初尝云雨欢情的我和韩璟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索要着彼此。 直到第二天凌晨,我们两人才在无数次极乐带来的疲倦中紧搂着彼此,沉沉睡去。
第7章 鲲燕之盟,南北相望
多年之后回想往事,这段和韩璟同在一个屋檐下日夜厮守的日子,可以说是我一生之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和我一夜风流献出处子童贞之后,韩璟就将一颗芳心彻彻底底交给了我。 虽然两人尚未成婚,她却已如同一个的万般柔情的妻子一样,开始一丝不苟地伺候起我的生活。 每个清晨,我起床时,韩璟早已先起来为我做好了早饭。之后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她就会陪着我去韩家在村子北边的一百多亩地里转上一转。 村子里的邻居遇见我俩,见韩璟这个大美人身边忽然多出了我这么一个陌生面孔,而且还和韩璟举止亲昵,大都很诧异地询问韩璟我的身份。 每到这时,韩璟都是落落大方地介绍说我是她在长安认识的未婚夫,两人已经订婚,就等她哥哥韩成回来就举办婚礼。 每次我听了,都为韩璟对我的一腔痴情感动不已。 我一次拿这个事情打趣她道: “哟哟哟,看来我黄骞玉树临风,韩大美人儿在长安时就已经对我图谋不轨啦?” 韩璟听了,伸出芊芊玉手轻掐了我胳膊一下,嘴里笑骂道: “胡说……是你这登徒子先见色起意才是。我第一次给你眼睛里滴药水时就看你盯着我脸蛋胸前乱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哈哈,我祖上是楚国人,又在越地长大,哪管什么中原礼仪。你这个汉朝美人儿生得好看,胸脯高屁股翘的……我就喜欢看了……怎么地?再说了,好几次上药时,你不也是在偷看我吗?” 我哈哈大笑着反唇相讥道,同时伸手搂她在怀。 韩璟气鼓鼓地撅起了嘴,漂亮妩媚的脸上挂起一个小女孩儿般我见犹怜、天真烂漫的表情: “讨厌呀……那人家也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俊秀白净的南蛮子嘛……许你这个大男人偷瞄人家身子……人家给你上药时悄悄看看你的脸又怎么了……而且……人家为了你连进宫的机会都舍了呢……你倒好……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进宫的机会?你说的是当时你去长乐宫选秀的事情?”我讶异问道。 韩璟见我疑惑发问,仿佛计谋得逞一般有些得意地眨了眨她那双妩媚的眸子,娇俏无比的眼神带着爱意白了我一眼道: “是啊……就你这人最不解风情了……我说长乐宫破破烂烂的所以我不想进宫,你还真信了……那可是皇宫……怎么可能破破烂烂嘛……其实……选秀那天上午,长乐宫的几个姑姑一看了我就异口同声地说我可以入什么花魁榜了。还抢着抓了我的手问我何时可以进宫什么的……那时候……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驿馆里的你。我当时想着……我要是进了宫……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心下不知怎么的就舍不得了……最后我是诓骗那几个宫里的姑姑说要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进宫时间再回禀她们,才找机会溜回来的。” “璟儿……你这个傻姑娘……” 听闻了长安当年的这些旧事内情,我不禁为韩璟对我的一腔情意动容,嘴里呢喃着,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搂住,久久不愿松开。 如今想来,也许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 如果当年韩璟不是在长安结识了我,那她的人生可能就会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虽说如金丝雀般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岁月静好的生活不见得就是韩璟那种自由天真的心性所追求的,但是那种日子也绝对好于我这个负义之人后面将给她带来的痛苦。 当然,那段逗留韩家双宿双栖的短暂日子,我和韩璟倒的确都是分外开心幸福。 韩家唯一的男丁韩成从军在外,嫂子姬氏也去雁门关照顾丈夫了。 汉承秦制,律法严明。 朝廷免了韩家的徭役,不过上缴的粮食还是不能少的。 韩璟一个弱女子只能做些织布纺纱等女人家能干的轻活,自然无法独立负担这么多土地的耕种。 好在韩家祖上传下来的家资土地颇丰,而且在那个韩氏占据多数的村子里,村民之间大多沾亲带故。 韩成数年前离家之时,就已经将家中土地委托给了村里的韩氏宗族长老管理,由宗族长老安排其他没有外出的韩氏佃农男丁代为耕种。 这样一来,韩璟每年只从家中土地的收成里拿出一小部分就足够她的口粮和上缴之用,剩下的付了佃农工钱还能剩下不少。 “哥哥志在从军封侯、为国效命,一直也不甘心做个田舍郎。他本来就打算从这一百多亩地里拿一半给我当嫁妆的。等你娶了我,我们就在隔壁空地上盖间新的屋子,同哥哥嫂嫂比邻而居。然后再买几头牛,你负责管理庄稼,我在家养几口猪,再织些布和草席什么的卖了换钱,那样的小日子可别提多悠闲自在了呢……” 在有了夫妻之实之后,无数个夜晚亲热之后,韩璟都是这样趴在我胸前絮絮叨叨地如此畅想未来我俩在这易水之畔的幸福生活。 当然,我怀抱着美人玲珑浮凸的身子,看着她憧憬未来时那一双漂亮星眸里充满希望的波光,往往是听得三心二意,还时常拿美人床上的香艳媚态取笑韩璟。 一夜,又一次酣畅淋漓的交欢之后,韩璟在我怀中再次念叨起她的这个“小计划”。我用手指刮了一下美人高挺精致的鼻梁,坏笑着说道: “璟儿,我的好夫人,还养猪呢……你忘了另一件大事了吧?” “嗯?什么大事?”她抬起美眸疑惑问道,一脸的认真。 我温柔地抚摸上她胸前一只洁白丰润的高耸,一边揉搓那对惊人的隆起一边调笑道: “刚刚是谁又哭又叫,下面的小骚穴紧紧夹着我的肉棒不放开,还嚷着说什么『哥哥肏死璟儿吧……全部都射进来……人家要给你生好多个娃娃』来着?照这么个情形看,我们俩成婚以后,孩子肯定少不了……你就只能光顾着在家生孩子和带孩子了,哪还有空养猪啊……哈哈哈。” “讨厌……你坏……取笑人家!那以后人家都不和你来了。” 韩璟听我拿她刚刚高潮极乐时的忘情之态调笑她,俏丽的鹅蛋脸瞬间飞满了红霞。故作生气地在榻上转过身去,娇憨地背对着我。 从后面看过去,她背部的雪肌仿若牛乳般细嫩,白嫩的臂膀如玉雕成;美人柳腰盈盈一握,其下陡然廓大的翘臀浑圆挺翘,一双长腿完美无瑕,曲线极致性感动人。 我看了不禁性趣大动,下身又一次极速充血胀大,于是贴上了美人的身体,伸手抬起她上方的那条长腿,趁她没反应过来,迅速地将我胯间那根粗长坚硬的肉棒对准韩璟高潮后依然湿滑的蜜穴口又一次顶入了美人紧致的甬道。 “呀……坏蛋……你怎么又……唔……” 韩璟回首娇媚地抗议道,香唇却也被我大嘴堵上。剩下的话语伴随着下身我有力的几下抽动,随即又一次变成了婉转承欢的娇啼。 我用强壮的臂膀将韩璟的一条玉腿抬起,伸出自己的一边膝盖架住。 如此一来,侧躺着的韩璟被我强行分开了两条长腿,玉臀自然后翘,我的肉根很舒服地从后面正对着插入了她的花心,随即大幅度地耸动起来,直顶得美人花心乱颤,口中呻吟不止: “呀……哈……你这个……坏人……啊啊……好深啊……冤家……璟儿下面要被你……啊……捅穿了……哈啊……小穴好满……好舒服啊……” “嘿嘿……好璟儿……夹得这么紧……爽死哥哥了……快说……喜不喜欢哥哥的大肉棒……以后还给不给哥哥了……嗯?” 我坏笑着问道,下身不停,快速抽送了好几百下,只听得两人接合处水声霖霖,韩璟的春水被我龟头的肉冠大量刮出,已经流满了她的香臀和我的胯部。 “嗯嗯……给……给……璟儿是哥哥媳妇……人家好喜欢哥哥这样……呜呜……黄骞……太深了……肏到人家花心了呀……哈……好舒服……人家小穴都被你塞满了呀……啊啊……” “好夫人……来……你上来……自己动……” 我肉棒一个冲顶,紧紧插入韩璟蜜穴深处。 然后手臂用力扶住韩璟纤腰和一只玉臂,配合着腰部扭动,一下子仰躺过来,让高挑婀娜的韩璟坐在了我的胯部。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我和韩璟两人的下体始终紧紧相接在一起。 “呀……坏人……人家下面好酥……没力气了……” 一丝不挂的韩璟之前被我高速抽插,早已瘫软,她一坐到我胯上就向前无力地扑倒,丰硕的乳房贴上了我的小腿。 从我的方向看过去,美人浑圆饱满的翘臀正对着我,肥硕丰满。 肉臀中间粉红色的嫩穴此刻却被我黝黑粗大的肉棒全根插入,花蕾无助地被肉棒分开,只能无奈地紧紧勒住坚硬的棒身。 肉棒和穴口交接处,白色的浆水涂抹了一圈,应该是之前无数次抽插之中被我的龟头肉冠给刮带出来的美人淫液,看着煞是淫靡诱人。 “啪” 见到韩璟已经脱力趴倒,只剩一个翘臀对着我。 我一边口中命令道,一边用力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只见美人的香臀上一个红色的掌印,臀肉水波荡漾,充分显示出美人臀肉的丰满软糯。 “璟儿,别偷懒……自己上下动一动小屁股,让你的小穴自己套弄夫君的肉棒……你看你的小骚屄都馋坏了……紧紧咬着我的大鸡巴不放开呢” “啊……” 被我的拍击和骚话刺激到,韩璟的肉臀动了动。檀口里一声痛呼,娇躯总算是动了一动。 “黄骞……人家不行了……今晚人家已经到了好几次了……真的不可以了……小穴都麻了没力气了呀……哪里还馋肉棒嘛……”美人呻吟着撒娇道。 她的玉臀左右勉力摇摆了一下,表示抗议,却不知道这样的摩擦却让我更加兴奋,肉棒又胀大了一圈。 “胡说……小穴还咬着夫君的肉棒呢……哦……咬得这么紧……哪里没力气了……来……快动一下……” 韩璟下身感觉到我肉棒的膨胀,转过头看我憋得满面通红,终于心软。 娇羞着用玉臂撑住我的大腿,圆臀后翘,闭上已经要漾出水的美眸,满面绯红地撒娇道: “嗯……坏蛋……那人家只能抬起来一点点就要放下来……就试一下……人家不会你要教人家的……” 说完,她圆臀用力向上抬起,带动着花径里紧致的腔壁刮擦过我大龟头的棱冠,直舒爽得我和她两人浑身发抖。 “呀……黄骞……这个姿势好羞……人家下面好麻……好舒服呀……啊哈。” 她刚刚说完,身子一软,“噗”一声又坐了下来,口中娇啼一声,圆臀中心的肉穴又被动地一下将刚刚吐出的一寸肉棒吞没。 听到韩璟这句酥绵入骨的娇啼,我的肉棒早已经忍不住被少女春穴包裹的快感。 “我的大美人……这么一点幅度可不够爽利……来……让夫君来帮一帮你……” 我支起两边膝盖,伸出双手一边一只从后面握住韩璟两只洁白的玉臂。 猛烈地开始上下挺动下身,带动韩璟的娇躯上下跳动套弄起我已经怒耸得快要爆炸的肉棒。 “呀哈……黄骞……不能这样……啊啊……太快太深了呀……哦……这个姿势太深了……会肏坏的呀……” 韩璟高挑浮凸的身子在我的顶弄之下,上下耸动,两只高耸丰满的乳房犹如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从背后看去,她跳动的两只雪乳上白嫩滑腻的乳肉不时在腋窝侧面闪现,虽然每次都是惊鸿一瞥,也能想见美人两只白鸽是多么地丰满高耸。 我不禁手掌下移,搂住了她紧致纤细的腰肢,一把坐了起来。 我强健的胸膛贴上了美人洁白无瑕的玉背,双手顺着美人腰部的曲线抚摸过美人的翘臀侧面以及一双分开的美丽长腿,最后抚上了她胸前跳动的一双乳房,一边大力揉搓一边用手指逗弄起她那两颗弹跳蹦跃的粉红蓓蕾来。 “呀哈哈……坏人……人家要被你肏死了呀……不行了……要到了……人家要到了呀……啊……呀……小穴里面好热……好满……马上要泄出来了……” 身上几处敏感位置同时被我玩弄,韩璟已经眼神涣散瘫倒我的怀里。 只剩下圆翘的臀部还在配合着我的抽插前后摇动,小穴紧紧衔着我粗大的肉根,一大股春水“噗”得倾泻而出,浇在了我本就已处在爆发边缘的龟头上。 这次她的泄身极为猛烈,春水多得都已经打湿了我的大腿,甚至顺着我的腿流到了床榻之上。 “璟儿……夹得我好爽利……哥哥也到了……喔……美人儿……哥哥都射给你……接好了……准备怀上哥哥的娃娃吧……啊……都射进去了……呜……” “啊哈……冤家……好烫好多呀……人家感觉到了……哈啊……都射进来……射进璟儿小穴里……啊……人家到了呀……好舒服……小穴都干坏了……嗯哈……”感受到我的内射,韩璟螓首一下子向后抵住我的肩膀,猛地挺起高耸的前胸,两只乳尖在空中画出一道靓丽的弧线。 肉臀猛地向后顶紧我的胯部,无奈地感受着我火热的元阳一股一股汹涌地被注入她的花心。 这一阵天雷勾动地火般的激情交合,让我和韩璟都双双达到了绝顶的高潮,不禁在心里更加加深了对彼此的爱意…… 云收雨歇……又是数次高潮泄身的韩璟满面酡红地躺在我的胸前,娇羞地低声道: “黄骞……我好喜欢你……可是……我们俩天天这样……可能还没过门人家就会怀上孩子的……到时候在村里人家怎么见人呀……” 我拍了拍她光洁的玉背,安慰道:“璟儿……你别担心……我过些日子就回趟东冶料理了公门中的事情,然后整理一些家中财物,立刻就回来。我俩到时一起去雁门关寻你哥哥和他说明我俩成婚的事情,我想他和你嫂嫂定然是会同意的。璟儿,如果有了孩子,你就生下来……蒙你对我黄骞如此信赖……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嗯……黄骞……我相信你……”韩璟听了我的安排,感动地又一次吻上了我,然后一脸幸福地把俏脸靠在我胸前,缱绻缠绵。 我搂着怀中的佳人,感觉到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低头在韩璟耳边轻声说道: “璟儿,你知道吗?其实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嗯?真的吗?” “嗯,如果生的是男孩,就叫黄鲲。庄子的《逍遥游》中说过,北方的大海里有种大鱼,就叫做鲲。鲲可以化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呢,是一种神奇的动物。越国人长于航海,本就喜欢鱼和水。我们的孩子取名黄鲲,就是寓意他在这北方生活,将会如同那传说中的鲲一样,如鱼得水。” “嗯,这名字真好,那如果是女孩儿呢,该取什么名字?”。韩璟听了我的分析连连点头,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 “女孩的名字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主意吗?”我挠头道。 “嘻嘻,人家还真想过一个……你说我们的女儿唤做『燕儿』怎么样?韩家是秦末的废燕王韩广之后。我嫂子还是战国时的燕国姬姓王室后裔。孩子唤做『燕儿』,就是思念故国祖先之意。” 韩璟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我一眼,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柔情继续说道: “这个名字还有一层寓意……上一次你离开之后,我想你时就时常去到易水边送别你的那棵柳树下看看。有次冬天刚刚过去,柳絮飘飞之时,我发现有一窝燕子在那树上筑了巢。它们应该是刚刚从南方过了冬飞回来的。我那时就想着……如果我自己能变成一只燕子那该多好呀,那样我每年冬天就能飞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和你相见了……” 我听了点点头道: “好呀……『燕儿』这名字女孩子用好得很!燕子是候鸟,每年都无拘无束地南来北往。你我两人南北结合。等闽越并入大汉,南北往来就不用携带符节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和孩子也坐一坐大海船,到闽越东冶看一下大海。闽越的海可美了,海边沙滩上还有不少流求沙鸥呢……” “嗯……好呀!人家还没去过南方,也没看过大海呢……”韩璟听了我的描述,眼睛里亮晶晶的,搂上了我的脖子猛地亲了我一口,满脸的欢喜和憧憬…… ……………………………………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快,一转眼数个月过去。 春天来临,海冰渐渐融化。 我寻思着又到了冀州海边商船出发南下闽越南越等地采办货物的日子。 于是心中打定了主意借着这个机会回一趟东冶处理了结公门之事,然后就回北方正式同韩璟成婚好好过日子。 南归之日,韩璟依然坚持送我到了易水之畔的那棵柳树下。 现在想来,那一天依然是个柳絮飘飞的日子,一切仿若又回到了我俩两年前初次分别时的那个时点。韩璟想折柳送我,被我笑着拦住了: “傻姑娘……我们这不是分别,而是新的开始,你就不用折柳送我了。我这次回去,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 “嗯……好……黄骞……那你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韩璟乖巧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可抑制地红了眼眶,一双漂亮的凤目中已经是泪光盈盈。 我不由得也伤感起来,捧上她的娇靥,亲了亲她的芳唇安慰道: “夫人……好璟儿……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然后……我俩就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我这么一说,韩璟却一下子哭出声来。她一头扎进了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我也动容,心中不禁泛起离别的酸楚,抱着她半天也舍不得不放开。 一阵狂风刮来,纷纷乱乱的柳絮忽然无端聚拢,包围住了紧紧拥抱的我和韩璟,半天盘桓不散。 一直到我登上了马车,渐渐驶远之后,我回头凝望远处柳树下亭亭玉立目送着我的韩璟,依然能看到那团在烈风之中飞舞盘旋的柳絮,还有韩璟那双令我至死难忘的泪眼。 现在想来,那天其实是一个温暖的春日。 可易水之畔平白无故刮起的这阵怪风和那漫天飞扬的柳絮似乎都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我和韩璟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次看似平常的道别,会把相爱的我们俩生生分隔开那么久…… 而且这次的生离还如此地关山难越、蜿蜒日久、沧海茫茫、相思断肠…… ……………………………… 橘色的鱼,自由自在地来去。 它能够决定,不带回忆旅行。 蔚蓝天际,飞鸟掠过无踪迹。 安好而平静。 我呵出气,勾勒你长长背影。 曾试着努力,拉近我们距离。 而我竟全然不知:飞鸟和鱼的故事……不实。 其实我最害怕你说那句不可能。 可能远隔天涯两不相见才动人。 动人却显得愚蠢,不忍……麻木了天真。 天真……才更害怕你说那句不可能。 可能背道而驰不再交集是我们。 我们默默转身,一转身,只是陌生人。 《飞鸟和鱼》——吕雯
第8章 越海烽火
“吴王子子驹亡走闽越,怨东瓯杀其父,常劝闽越击东瓯。至建元三年,闽越发兵围东瓯。东瓯食尽,困,且降,乃使人告急天子……遂发兵浮海救东瓯。未至,闽越引兵而去。东瓯请举国徙中国,乃悉举众来,处江淮之间。”——司马迁《史记。东越列传》 …… 夜色,乌黑如墨。 越歌,此起彼伏。 我和一大群东冶百姓站在东冶港的码头上,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东冶港海面上渐次燃起的一簇簇火苗——那是无数艘刘驹所领吴军战船搁浅后被攻击点燃时所绽放出的烟火。 在围观人群的眼前,一艘艘小型闽越国水军的哨船和民间的渔舟被堆满柴草,正在闽越水军快船的指挥下鱼贯冲向远处的吴军舟舰。 这些小船上的越人水手,身体强壮、目光坚定。 他们中的许多人依然如同他们几百年前的祖先一般断发纹身,此刻也仿佛被祖先附体一般,模仿起了春秋时吴国水师在琅琊海战中突击齐国海军的战术。 这种战术简单而有效:先是在黑暗中悄悄驾小舟靠近敌军舰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自己小船上的柴草等易燃物撞向那些身形数十倍于己的吴军巨舰,最后同敌人在烈火中同归于尽。 尚未着火的吴军战舰上,吴军的反击坚决而凌厉。 从吴军高大的汉式楼船的船舷边,不时抛射出密集的箭雨。 箭头抹了火油点燃,从远处看仿若阵阵星雨自银河倾泻而下,砸落在靠近的越国火船上,煞是好看魔幻。 今夜东冶的月亮是血红色的,妖冶而又怪异。 白天空气中的燥热,在血月升起的刹那间消散。 辉光洒下,撕开了如墨的夜,带来阵阵血腥味的风。 眼前壮丽而又凄惨的景象令我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不禁十指紧握,手心里已几乎要被摁出血来。 这是我告别韩璟回到东冶后的第七个月。原先我打算在家呆上一小段时间就北返和韩璟成婚的,结果一切计划都被一场突然爆发的战争打乱了。 在我到家不久的一日,刘驹带领着东冶的数千吴军主力秘密登上了数百艘他们新造的汉式战船,裹挟一部分闽越军水陆并进。 打着为他父亲吴王刘濞报仇的旗号,闪击了闽越以北同为越王勾践后裔建立的东瓯国。 一直被刘驹视为心腹的亲吴派驺氏王室贵族余善和其他几位吴军军官带着数百的吴军留守坐镇东冶城郊的吴军营盘。 刘驹的北伐进展顺利,短时间内,东瓯国水军即为吴军强大的楼船舰队击破,全军覆没。 东瓯王贞鸣战死于海边,国都(作者按:今日的浙江省温州)被吴军和闽越军占领。 东瓯遣使者紧急求救于长安,请求举国内附。汉天子于是下旨命会稽郡汉朝水师南下救援。 就在刘驹和吴军磨刀霍霍准备迎战南下汉军之时,协同刘驹出征的陆上闽越国军兵如早已计划好一般突然哗变,沿着陆路全部撤回了东冶。 刘驹舍不得刚刚到手的东瓯国土,继续同吴军留守东瓯数十日,直到见南下汉军势大方才登船南撤。 等到刘驹和吴军回航舰队驶近东冶外海,余善这位刘驹多年来一直信任拉拢的闽越国贵族却成了背刺他和吴军的人。 余善揭开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忽然在一个夜里出人意料地发动了兵变,协同闽越军围歼了少量东冶陆上留守的吴军,并且下令彻底封海,禁止任何人为吴军舟舰引航入港。 这东冶港乃是史前退海形成,周边多有沼泽浅滩。 闽越国专设东海游击将军一职,负责掌管东冶港内外航道水文,兼日常管理数十位行海执事为各类船只引航以保其平安进出东冶港区驻泊。 东冶港附近的海面平日看起来水平风轻,可是没有游击将军府的哨船引航,连小小的商船都容易搁浅,就更别提体积更大的战船了。 果然,东冶外海的刘驹水军困守海上半月,粮水断绝,急于回到岸上,不得已在没有引航的前提下开始强行登陆攻打东冶港。 结果这场登陆战演变成了我眼前的这一幕一边倒的屠杀:吴军一些战船触礁沉没,更多的则是被浅滩托底搁浅,动弹不得,通通成了任人宰割的瓮中之鳖。 一只流求沙鸥从我的眼前掠过,将我从思考中拉回到现实。 海岸线边的群山山形逶迤,默默无言地注视着这场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时辰的战斗。 大多数吴军战船此刻已经被彻底烧毁,少数还未完全被烧毁的战船上,还活着的吴军士兵依然忍受着烈火的炙烤在向闽越水军发射弓矢,对闽越水军持续造成杀伤。 又是一个多时辰的厮杀过去,天空中已经泛白,血腥的一夜过去了。 借着海平面上那轮喷薄而出的红日发出的红光,我看见整个海面上仅剩下少数几艘吴军战船依然幸存。 它们此刻正紧紧环绕保护着一艘体型硕大的汉式巨型楼船做困兽之斗。 那艘大船看起来应该就是刘驹的座舰了。 几艘幸存的吴军艨艟尝试着向岸边冲来,可最后都和他们的其他同伴一样,无一例外地在离岸边不远的距离上搁浅,最后被突进的闽越水军火船点燃烧毁。 不过,这些护卫战船的牺牲也不是毫无意义的。 它们用自己的残骸为旗舰标明了上岸的最后一段安全的航道,那艘刘驹乘坐的巨型楼船总算跌跌撞撞地靠近了岸边。 岸上观战的百姓见那楼船靠近,吓得一哄而散。我没有离开,依然站在原地观战,想要看看刘驹这位多年来横行闽越国的风流人物最后的结局。 这时,数十艘闽越水军的中型艨艟战船从我眼前驶过。 我看见年轻的余善站在其中一艘艨艟的船头,十指紧扣战船的木质栏杆,一脸冷峻的杀意。 看来,一整夜海上此起彼伏吴军士兵被火烧死的惨叫声和海面漂浮的无数吴军士兵的尸体丝毫不能令他心软,即使这些吴军里很多都是和他多年朝夕相处的玩伴和朋友。 几艘闽越水军艨艟上前试图阻拦那艘巨型的汉式楼船靠岸,都被那楼船巨大坚硬的冲角撞得粉碎。 不过更多勇敢的闽越战船挨了上去,最后还是成功逼停了它。 只不过,那艘汉式楼船舷高十数丈,攀爬困难,更别提跳上船帮做接舷战了。 故而一众闽越水军到了这时反倒是面面相觑,大伙儿谁都不敢率先登船。 被吟唱了一夜的越歌又一次从无数闽越军战船上飘荡起来,最后响彻云霄。 那艘吴军楼船上却是一片死寂。 “余善这是模仿当年垓下四面楚歌之计,希望楼船上的吴军和刘驹自己下船投降。”我心中暗想,忽然被耳边听到的另一个微弱歌声打断了思绪。 仿佛是斗歌一般,一阵汉地口音的歌声从吴军那艘巨型楼船上传来,颂唱的却是一首当年我和韩璟在长安宣平门送别韩成出征那日曾经听过的汉军军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炎汉煌煌拓茫荒。 羽檄连绵催烽火,驰骋八方荡寇忙。 白登已围三千重,东海狂波若金汤。 西戎马肥恃弓锐,五岭秦骨夜哭寒。 汉军骠骑正年少,忍别春闺泪阑干。 待到干戈清平日,锦带封侯还故乡! 那歌声由小而大,显然是海面上越来越多幸存的吴军士兵加入了合唱。 那雄壮的歌声豪情干云,在气势上竟然压过了四周闽越军的越歌。 如果不是我在岸边观看了一夜的激战过程,可能会误认为被包围的是越军而非吴军。 直到此时,后知后觉的我才第一次豁然意识到:眼前这支滞留东冶、被闽越国王室忌惮了多年的吴军,其实在本质上,也是一支汉军……那天的最后,面对余善的招降,可能是知道自己登岸将会面对什么,刘驹和幸存的吴军兵将没有选择放下武器。 僵持到傍晚,船上的吴军终于射光了所有箭矢,停止了反击。 如血的夕阳浮现在海平面上之时,我看见刘驹带领幸存的吴军官兵登上了船头,集体向北而拜。 最后在闽越军火船发起的最后一波火攻中,他们同那艘汉式巨型楼船一同化为了灰烬…… …… 吴军全军覆没后的一段时间,封海依然持续。 虽然会稽郡的汉军在闽越放弃东瓯南撤之后也返回了会稽,可是汉越之间猜忌已生。 汉朝隔绝了对闽越的商旅,去往北方的海路交通也被迫断绝了。 一时之间我就这么被困在了东冶,无法北返。 每日只是思念韩璟,心急如焚。 和我情况不同,对于大多数的东冶百姓来说,生活依然如旧。 他们能感知的唯一影响,只是市集上少了许多吴军士兵讲着北地汉语的身影,连带着吴军打制的精巧的汉地铁制农具也从东冶市集间消失了。 当然对于驺氏王族而言,这是一段极其美妙的日子。 吴军这柄一直悬在驺氏头顶的利剑消失不见,闽越国军权全部归于亲弟弟驺余善之手,这令闽越王驺郢大大松了一口气。 很快,纳贡处开始流传一个消息。 说的是闽越王即将遣使往长安请罪,兼解释被刘驹要挟北伐东瓯前因后果。 我心中暗自欣喜,心想自己即将得到机会再次前往北方。 果然,不久后的一日,我又一次被闽越王单独召见入宫。 “小人拜见大王……”一进入驺郢的房间,我就跪地拜伏道,对着地面的嘴角不由地浮起笑容,等待着驺郢给我下达出使的命令。 “哦,你来了。” 驺郢一见我,却是同上次夜里密召我时的亲切随和不同,换上了一副冰冷威严的口气。 “莫非刘驹这心腹大患一除,驺郢没了压力就开始摆起了闽越王的谱儿?”我心中诧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继续安静伏在地上。 “黄骞,孤召见你,是有一件事情交于你去办。此事如果你办不好,孤定要取你项上人头。”沉默了半晌儿,驺郢忽然开口,说出的话却是严肃认真,不带半分玩笑之意。 我一听,心思难道是上次出使他所提上书汉天子请求内附汉朝之事我办理有什么疏忽之处,所以惹他愠怒? 连忙战战兢兢回复道:“大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嗯,很好。黄骞,你知道上次孤深夜召见你命你紧急出使长安所为何事么?” “小人记得。大王令小人持密召呈交长安大行令,详陈内附汉朝之愿。”我伏地答道。 “呵呵,其实那不是主要原因。你也不想想,纳贡处那么多人,孤何必非派你一个小吏前去办理这样要紧之事?实话和你说吧,孤那一次本来是想派一名孤亲近的内侍去办理这事情的,是驺嫤哭着求了我一夜让我安排你尽快离开东冶避祸,孤才如那么安排的……” 我听了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得继续伏地嚅嚅问道:“避祸?小人驽钝,还请大王解惑。” 驺郢没有说话,片刻,他走向我,用脚尖蹭了蹭我的胳膊肘示意我起来说话。 等到我站起来后,他才继续说道:“现今刘驹和吴军已除,孤也不妨对你明言。其实上次夜里召见你之时,我驺氏正处于极大的危险中。从前几年孤有了内附汉朝的想法之后不久,孤安排在吴军中作为内应的弟弟余善就开始向孤秘报,说刘驹计划在合适时机动手,杀死所有驺氏王族成员,自己做这闽越之主。” “刘驹落难之时,我闽越收留其落脚,可他却有如此不义之举,罪该万死!”我愤愤道。 “是啊,这不就是宋国东郭先生的故事么。孤知道这个情况之后,苦苦思索计策。孤姐妹众多,然只有驺嫤长相气质最为出众。孤最后想到让驺嫤故意接近刘驹,试图撮合她和刘驹相好,以安抚刘驹暂缓对驺氏王族下手。不过……那个时候驺嫤正和你热恋,所以孤三番两次和她提到这事都被她拒绝……” 驺郢说到这,顿了一顿,长叹一声道:“你也不要怪孤无情,在那种凶险的环境下,孤的确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后来孤让纳贡处安排你第一次出使北方,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你那次出使两年多未归,在那期间,余善又数次秘报刘驹随时可能动手,所以孤只得将紧急情况告知驺嫤苦苦哀求她救驺氏全族性命,驺嫤最后才含泪答应。” “等到你第一次出使回东冶之前,孤特意安排刘驹和驺嫤在几次宴会上结识。刘驹那个好色之徒,果然上钩,开始追求驺嫤。驺嫤勉强和他虚与委蛇了一段时间,你就回来了。” 我听到这里,心中当下恍然大悟之余也是无比感慨:“怨不得驺嫤忽然由一个清纯的少女变为刘驹身边那样淫荡妖媚的样子,原来也是迫不得已……” 驺郢看我们面色复杂,拍了拍我肩膀继续说道:“后来我听驺嫤哭诉,说你回来的第一日就撞见了她和刘驹在一起,怒不可遏,摔玉断情。其实孤心里也不好受,可也是毫无办法。刘驹那时权势兵威极盛,孤身为闽越王亦是无法节制。一日,驺嫤夜里找我很慌张地说刘驹想要和她成婚,容你这位驺嫤的旧相好不得,将要派手下吴军杀你。驺嫤哭求我紧急派你出使长安到北方避祸,所以孤才在深夜里召见你,安排你随纳贡处出使,顺便为孤上书长安大行令正式请求内附中国……” 我听到这里,如同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在头上,内心对驺嫤浮起一片愧疚之情,只能拱手对闽越王驺郢回道:“感谢大王告知小人如此多内情,原来驺嫤和刘驹在一起有如此多背后的故事……没有她……我可能早已被刘驹所害了……” “嗯……你知道她对你的一片深情就好。这傻姑娘在你第二次出使以后,还和孤哭了好几次,孤也知道她心里一直只有你。” 听驺郢如此说,我的心中不禁浮起一片苦涩之感。 那夜驺嫤和刘驹林中野合的情景不觉又浮现在我眼前:“只怕驺郢不了解他的妹妹。如果他见过那夜驺嫤的淫荡之态,就不会好意思再说驺嫤心中只我一人的话了。” 我的思绪还没有结束,驺郢一句话豁地传进我耳朵,顿时令我几乎要哭出来。 “刘驹被杀后,我最近见驺嫤还是时常闷闷不乐,估计还是因你不理睬她之故,所以孤已经下令为你和驺嫤赐婚。孤要让你办的事就是好好待孤这个妹妹,不要委屈了她,否则孤定然不放过你……另外……孤已经让司徒安排调你改任东冶港主簿,负责海外商船靠泊东冶港纳税关牒等事宜。这可是个肥差,你以后也不必继续出使在外,受那长途奔波之苦。婚后多在家陪陪驺嫤吧……”……
第9章 海棠依旧
这次和闽越王驺郢的对话后不久,一个柳絮飘飞的下午,我和驺嫤在闽越王新赐给我们大婚的府邸里举行了婚礼。 现在想来,当年的我还太过年轻,丝毫不知道婚姻对一个男人而言意味着多么巨大的责任和承诺。 我没有预见到一场婚礼的力量将大到足以阻止我和韩璟相见,而是幼稚地认为这场婚礼不过又是一次逢场作戏:等到去往北方的海路重开,我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悄悄前往易水之畔和韩璟长相厮守。 我对闽越王的赐婚并没有坚决地在第一时间予以拒绝。 而等我意识到这其实是我避免背上情债的最后机会窗口之时,一切都已无法转还,我、韩璟、驺嫤,都将不可避免地为我这个轻佻的错误付出无比巨大的代价。 我和驺嫤成婚的新府邸位于东冶海边,环境优美,内饰精致,打开窗户就能看见远处的海滩、听见海浪拍击岸边有节奏的韵律声。 府邸有前后两进院子,虽比不上闽越王府规模宏大,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院子前有条石卵铺就的小路,直通百步外的海岸边。 每个院子里有东西厢房各三间,足以供二三十人同时居住。 整个婚礼上,我都闷闷不乐。 夜晚的酒席上,我更是举杯不停,试图靠这样的海饮麻醉自己内心的苦痛。 不时有闽越国高官武将向我道贺,言语间俱是羡慕我一步登天之意。 他们肯定猜不到他们眼前我这个笑着和他们推杯换盏的驸马爷此刻的心情。 “啊嘁” 我猛地打了个喷嚏,看着一片柳絮飘落进我端着的酒杯里,伤感地将其和着杯中苦酒一块儿一饮而尽。 此刻我的心里满满地都是韩璟和我分别时那不舍的叮咛和哭红的泪眼:“黄骞……你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放下酒杯,我心下暗自思量道:“驺嫤已失身给刘驹,虽然是迫于情势,可终已非完璧。韩璟却是将处子之身真真切切给了我了,我不能不负责任。现在我迫于闽越王命令不得不迎娶驺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了去往汉朝的北方海路重开之日,我一定在第一时间寻机出海逃往北方就是……至于驺嫤……她贵为公主,在闽越国里不愁没有好男儿接盘的……” 借酒浇愁愁更愁,那夜我最后喝得酩酊大醉,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抬回洞房的。 之后的洞房花烛之夜我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印象。 待到第二日早上苏醒之时,我发现自己睡在洞房的床榻之上。 身上已经被人细心擦拭过、还温柔地为我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再一转头,却见驺嫤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见我醒来看她。 她羞红了俏脸,害羞低声问候道:“阿骞……夫……夫君……你醒了……身子还乏么?”她躺在我身边,红色的越国新娘礼服脱在一边和我新郎的礼服挂在一块儿,身上只穿了红色的丝质睡衣。 睡衣的面料华贵轻薄,映衬着她新妇娇羞的笑靥和螓首后如云的长发,分外楚楚动人。 她衣服之下前胸隆起,虽不若韩璟那般高耸壮观,却也是丰满坚挺。 往下看去,丝质睡衣贴敷着美人的柔美柳腰,纤细程度对比高挑的韩璟倒是不逞多让。 一双玉腿笔直,虽然绝对长度不能和韩璟的大长腿相比,可配上驺嫤胜雪的肌肤、愈发挺翘的圆臀和那娇柔的身材,却也称得上是修长优美,令她整个身段儿看起来比例极佳。 如果是当年我和驺嫤热恋之时,洞房之夜面对这样一位美娇娘,我定然早已欲火大盛扑上前去将她剥光就地正法了。 可是此刻,时过境迁,她的妩媚性感却都在提醒我那个夜里她和刘驹野合时的淫荡情态,内心不由一阵反胃,倒是一点色欲都抬不起来了。 “驺……驺嫤……嗯……不睡了……抱歉……昨夜喝得太多……直接睡死过去了……”我极力掩藏起不适之感,柔声回答道。 毕竟经过闽越王驺郢的一番解释,我在内心对驺嫤无奈之下的背叛早已谅解释然。 “嗯……那好……夫君……你早饭想吃什么?昨夜你喝了那么多,准备些白粥清清火你看可好?”驺嫤似乎很享受喊我“夫君”的感觉,说这话时俏脸又红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脸上的那抹绯红却又让我想起了远方苦苦等待我的韩璟。 “嗯……好的……你看着安排吧……”我意兴阑珊回道,然后看着驺嫤迈着动人的一双美腿,扭着翘臀出了卧室张罗早饭去了。 婚后的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从这个上午开始。如同有默契一般,我和她谁都没有再提及我们俩空白一片的洞房花烛之夜。 如同当年热恋之时我判断的一般,驺嫤本质上绝对是个一起过日子的好女人。 虽然身为公主,她身上却没有一丝娇生惯养的恶习。 每日我的衣食住行她都细心为我打理准备得井井有条,不让我费一点心思。 可能是心中对我有愧,她不让我碰任何家务,事事也都找我拿主意。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只觉得自己仿若家中的王,陷入了驺嫤的温柔乡。 也因为如此,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为和驺嫤过门之后那些新婚的日子里对她的冷淡感到愧疚。 不论驺嫤对我如何关怀备至,温柔体贴,我心中就是对她丝毫泛不起一丝感情的涟漪。 心细如丝的驺嫤很快也意识到我对她依然心有芥蒂。 她开始尝试一切办法希望将和我的关系恢复到两人相好之时。 譬如她又郑重地送给我一块和被我砸碎的那块一模一样的蛇形玉佩。 甚至和刘驹在一起时那种妩媚妖冶的妆容衣着也完全消失不见,完全改回了过往和我相好时的淡雅打扮。 然而我的心依然毫无波澜: 与我对韩璟的思念和北归的迫切心情相比,驺嫤的这一切努力在我看来都可以视而不见。 婚后的第二夜,我借口看书躲在书房直到后半夜才回屋休息。 等我回床上时,驺嫤早已经睡去。 我拿起红烛看了看她的脸,豁然发现她两只眼角都还沁着泪痕,显然在睡前哭过,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愧疚,可也别无他法,我是不可能再有心情和驺嫤发生肌肤之亲了…… 第三夜、第四夜……一直到婚后的第七日那夜,我正要如法炮制往书房看书。 驺嫤柔声叫住了我:“阿骞……” 这次她没有叫我夫君。 “你直接过来睡吧,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她说这话时,看着我的神情哀伤,恰似当年我第二次出使前她在榕树下拦住我那夜一般委屈。 说了这话,她背过身去,在婚床上躺下,不再说话。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我再自欺欺人去书房也失去了意义。 我只好挨着她躺下来,闭上眼睛希望自己快些睡着,却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梦乡。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能感受到身边躺着的驺嫤身体在轻轻颤抖。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我知道她在哭泣。 我的心也不禁被愧疚撕地生疼——毕竟驺嫤也是个受害者。 然而,那天夜里,在我梦里出现的人……依然是韩璟。 婚后第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我和驺嫤依然没有任何夫妻间的亲密行为,连最简单的接吻都没有一个。 这日到了媳妇回门的日子,我们俩一大早打扮整齐,到闽越王府拜见驺郢。 今日的驺嫤打扮得分外美丽动人。 她已经舍弃了妖媚风格的妆容,整体打扮清雅高洁。 上身是丝质红色的越国女子礼服,下身是一条越地筒裙,外面搭了一条蜀地锦织的批肩。 酥胸高耸,玉腿洁白笔直,胸口前露出的肌肤雪白如玉。 她今日用上好的红珊瑚粉抹了红唇,又拿南海昂贵的白珍珠胭脂在她那张打端庄漂亮的瓜子脸上打了好看的粉底。 一张娇艳的俏脸白里透红,杏眼波光流转,靓丽妩媚。 她这样打扮,不单保留着当年那位少女公主的高雅气质,也凸显了她新婚少妇的风姿绰约。 在王府和驺郢吃了晚饭,我俩才回家。 上车之前,驺郢打趣地开玩笑对驺嫤道:“嫤儿,如果驸马爷对你不好,你可要告诉孤,孤定替你撑腰。”我听了这话有些紧张,冒了汗珠看向身边的驺嫤。 她脸上却是幸福地浅笑盈盈,娇声道:“王兄,黄骞待我可好了,你可不准拿大王的身份欺负他……”那夜,我洗了澡先上了床。 驺嫤在浴室一直洗了很久才回来。 可能是在王府喝多了酒的缘故,我的下身今夜莫名地坚硬无比,亢奋异常。 就在我在床上一边盯着红烛一边想着韩璟现在正在干什么时,我忽然听到了驺嫤进房间的开门声,抬头一看,心猛地跳了一下。 沐浴后的驺嫤今夜身上没穿往常那种保守的睡衣,而是搭了一条丝薄透明的长袍。烛火之下,那条长袍薄若蝉翼,根本无法掩饰她的身体。 长袍是系带式的,不过此刻腰带松松垮垮系着,前面的两片衣襟被驺嫤高耸的酥胸顶得向两侧略微分开,露出她精致迷人的一对锁骨和胸前的雪白肌肤。 两只乳房坚挺而又浑圆,自然地在那长袍敞开的领口处微微露出两个雪白的半球。 透明长袍前襟被驺嫤玉乳高高拱起,透过昏暗的光线,我自己能看见她两颗少女粉红色的乳头在近乎透明的衣襟之下若隐若现。 光滑的长袍面料顺着这两坨高耸浮凸的曲线一路延伸到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处。 从腰部的系带再往下就是她那当年令我魂牵梦萦的挺翘雪臀,散发着新婚少妇魅人的诱惑。 由于系带松散的缘故,宽松的睡袍下摆略为分开,犹抱琵琶半遮面般随着美人莲步轻移时不时带出一双美腿之间的茵茵芳草。 洁白无暇的大腿白得发亮,配上曲线优美、修长笔直的小腿,让我这个已经在韩璟身上体验过女色的热血男儿一下子回忆起了往日里和韩璟巫山云雨的画面,心中对驺嫤的性感之态竟然在婚后第一次没有出现反感,本就亢奋的下身也变得更加坚硬如铁。 驺嫤可能也是从来没穿过这样的睡衣,一张粉脸羞得酡红如同喝醉了一般。 她知道我的目光正暗暗上下欣赏着她玲珑浮凸的身体曲线,只是强作镇定迈着两条玉腿向床边走来。 我有些慌张地整理了一下身后的枕头,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睛,打算就这么睡过去。 却忽然感受到鼻息之间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随后一具动人的肉体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 我睁开眼,眼前是驺嫤那张绝色的脸庞。 此刻的她已经粉面酡红,杏目迷离。 直勾勾地盯着我,樱唇有些笨拙地靠近我的脸,想主动献上香吻。 “驺嫤……你……”我诧异道,双手下意识搂上了她的纤腰和玉背。 这才发现美人早已经脱去了那件长袍,此刻已是一丝不挂地趴在了我的怀里。 可能是残留的酒意,也可能是手掌里温热的触感,我身体内久旷的欲望猛烈爆发,一瞬间,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嗯……夫君……你疼爱一下嫤儿好不好。”驺嫤呢喃着,樱唇终于吻上了我。 只觉得口中一片馨香,驺嫤的吻依然如同旧日里我们热恋之时一般香甜。 “驺嫤对我情意绵绵,看来已经无法忍受婚后我对她的冷漠,今日才会一反常态自己主动扑上来勾引我求欢。我身为她的初恋相好,又是闽越王赐婚的驸马爷,就这样不碰她的身子的确已经伤害到了驺嫤。”我心乱如麻地想着,不觉间身上那条睡袍已被驺嫤玉手解开,露出了我健壮的胸肌和腹肌。 胯下得长矛早已勃起充血,高高翘立对着驺嫤,肿胀得发亮的龟头甚至在一下下地跳动着,对着驺嫤示威。 “夫君……嫤儿是你的妻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驺嫤看到我的肉棒,却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男子阳具一般羞涩。 她的俏脸滚烫着贴着我的一边侧脸,在我一只耳朵边悄声道,这句话里的绵绵情意,已是几乎酥麻到我骨子里了。 柔软的乳峰在我强健的胸肌上上下摩擦,被挤压成各种形状,驺嫤的娇躯也已然被刺激地浑身酥软。 她用一对玉臂紧紧环绕着我的脖颈,埋在我的耳边的俏脸上一张檀口中舒爽地娇哼出声。 混合着我苦苦忍耐发出的粗喘声,我们俩的新房里顿时在婚后第一次充满了淫靡的气息。 随着驺嫤和我撒娇之时身体摆动,她坚挺的双峰和那娇嫩的粉红蓓蕾,随着她身体的每一次晃动都发出一阵香艳的抖动,我看在眼里早已无法继续压抑心中的欲火。 肉棒怒耸,已经顶进了驺嫤两条玉腿之间的茵茵芳草里。 “夫君……呀……你那里好硬好烫呀……你也想嫤儿了对不对……人家好难受啊……夫君狠狠疼爱嫤儿一次好不好……” “唔……哈啊……”我忽然发出一声舒爽的呼声。 原来驺嫤说完话,激动之下,一只素手已经颤颤巍巍地抓上我早已粗大挺立的肉棒,感受着我蓬勃的爱意。 她的的玉手一开始只是碰了一下我的粗大的肉棒,就如同个处女一般害羞地吓得缩了回去。 不过见我脸上飘过舒爽的神情,佳人的娇靥也浮起一个笃定的表情,害羞地咬着红艳的嘴唇,一把抓住粗大的肉棒轻轻撸动起来,撒娇呻吟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夫君……人家是特意问了这个手法伺候你的……你喜不喜欢嫤儿这样呀……如果你想要嫤儿……你可以……拿这根坏东西……在嫤儿身上……呀……坏蛋……啊……” 她一声愉悦的娇喘,原来是我受不了这个刺激,一双大手已经猛地抚上了她的乳房,大力揉搓起来。 “呀……哈啊……夫君……你终于肯疼爱人家了……嫤儿好爱你呀……今晚嫤儿把身子给你好不好……嫤儿的身上好热好难受……啊……”胸前的娇嫩玉乳被我这个新婚丈夫大力揉搓,驺嫤早已经浑身酥软,娇喘吁吁地婉转求欢道。 我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不过此时我已被刺激得情欲上头,当面戳破她早已被刘驹破身之事就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罢了……我已不是未经人事的童男子,驺嫤也不是完璧之身……今夜和驺嫤就当是逢场作戏、风月一场,以后我一心一意对韩璟好补偿韩璟便是……”我心中自我安慰道,终于放弃继续苦苦坚守控制自己澎湃的欲念,亲了亲驺嫤的香腮,一只手抚上了正给我手淫的驺嫤的一边肥翘的臀瓣,口中开始调情道:“嫤儿,喜不喜欢哥哥这根肉棒?” 怀里的玉人娇靥几乎红得要滴出血来,一边任我轻薄一边娇声回道:“嗯……好喜欢……人家都没见过这个呢……好羞呀……夫君这个好大好硬……好吓人呀……” 我欣赏着美人那道在我胸前挤压出的深邃的乳沟和精致的锁骨,眼前的美景让我目涨欲裂,下体坚硬如铁,不过心中还是暗笑道:“小妮子为了取悦我又在骗人……还诓骗我她是第一次见男人这东西……我这根肉棒虽然是威风凛凛,不过和刘驹那根驴屌比起来却依然稍逊一筹。不过刘驹已死,现在我这根肉棒对于一般女子来说也的确算得上是根巨物了。” 心中这股酸意让我起了一丝作践驺嫤的念头,于是口中命令道:“真的喜欢吗?如果真的爱夫君,就用你的小嘴吃吃它吧……你看你的奶子和屁股怎么比过去大了那么多……这身段也太骚媚了……”我嘴里故意说着羞辱的骚话,引得眼前的驺嫤姣美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羞愤之意。 不过此刻,她也早已是娇喘连连,没有意志搭理我了。 驺嫤裸露出的雪白双峰极速起伏着,极度性感魅惑,显示出美人儿心中对于交合的渴求和我一样都是高涨蓬勃。 我舒服地在床上坐起,背靠床头,示意驺嫤跪在床上挪动身体,将她的脸靠近我双腿之间。 此刻的驺嫤已经完全沉浸在淫靡的气氛里,随我摆布。 她听话地按照我的命令跪好,檀口张开,颤颤巍巍地靠近了我跨间那根耀武扬威的肉棒上那个跳动着的紫亮的大龟头。 “夫君……你这个坏蛋……就会欺负人家……人家没做过这个呢……唔……” 驺嫤撒娇的话语还未说完,螓首已被我一只大手钳住后脑,一把压下用娇艳的红唇含住了我的龟头。 这个姿势让她两只浑圆坚挺的钟型乳房完全下垂,乳沟幽深,其上尖端淡粉色的蓓蕾感受到我的目光,已经坚硬充血挺立。 “快含……哦……你这技术还是不行啊……张大嘴……注意牙齿不要挂到肉冠……今晚不伺候好我……以后夫君再也不碰你了……”我有些诧异于驺嫤生疏的口技,被她口齿挂到龟头,感到一丝疼痛,不禁下意识抱怨道。 同时手指报复性地掐住驺嫤一垂下的粉红乳珠粗暴地把玩起来。 “嗯……不要……嫤儿好好学……嫤儿轻一点……一定不再弄痛夫君了……” 驺嫤抬起玉面,惊慌地哀求了一句,又一次张大了小嘴低头吞吐起我的龟头来,同时任由我在她美丽娇嫩的乳房上大肆玩弄轻薄。 和韩璟欢好时,我出于怜惜,对美人的乳尖都是温柔备至的。 我一般都是把她的乳珠含入口中,用舌舔舐。 可是对于驺嫤,想到她和刘驹野合时的情景,我心中不知怎的气不打一处来,动作自然也就粗暴许多。 她的乳尖甚至被我恶意地学着刘驹那夜玩弄她时那样揪起半寸长,直把驺嫤疼得颤抖,不过即使这样,她口中依然极力张大以免贝齿刮到我的肉棒。 良久,驺嫤终于忍不住地抬起了头,我那已经膨胀到极限的硕大龟头瞬间从她檀口里弹跳出来。 肉棒上满是美人的口水,茎身粗大,青筋凸起,威风凛凛仿佛一根铁矛一般。 棒身顶部被驺嫤香津浸透湿滑,顶着的大龟头油亮发光,硕大的边缘充血膨大充血,足有小鸡蛋大小。 “夫君……嫤儿好难受……夫君疼爱一下嫤儿可以吗?”驺嫤害羞小声地问,脸上一片羞红,显然口交和我在她胸脯上的玩弄已是令她欲火爆发,只好难耐地祈求我的正式插入。 “嗯……驺嫤……你的小嘴好热好软……弄得我的鸡巴好舒服……不过让夫君主动插入你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想好……你非想要我插入,只有你自己主动了。” 我说着侮辱性的话语,其实是在自欺欺人逃避背叛韩璟的责任。 此刻我的心中矛盾万分。 我很清楚地知道,到了此刻我如果悬崖勒马,依然可以算是勉强保持了自己对韩璟的忠贞。 一旦真的插入驺嫤的身体,那就是真的失信于韩璟了……不过身上久旷的欲念早已被驺嫤点燃,浑身燥热难耐,也是令我百爪挠心般难受。 “驺嫤……你看……要不今晚就到这里吧……我们是夫妻了……来日方长……” 驺嫤听了,没有立刻回答。 顿了一顿之后,她一双几乎要滴下水的美目有些哀羞无奈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认命一般颤抖着分开了洁白无瑕的一双美腿,跨坐在了我怀里。 “坏夫君,人家答应你自己来……你……太坏了……这样欺负人家……”驺嫤害羞得不敢看我的双眼,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呻吟,迷离的大眼流露出迷人的春意,像是无奈,又像是兴奋。 美眸一垂,玉臀摸索着颤颤巍巍下移,笨拙地引导着蜜穴口开始寻找我的龟头。 终于,驺嫤滑嫩的花瓣第一次挨上了我肉棒坚硬的棒身,两个人都是舒爽地轻哼出声,这毕竟是我俩私密部位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真正直接接触。 此刻她下身的蜜穴口由于床第上我半晌的调情玩弄早已春水霖霖,我的龟头也沾满了她的香唾,变得滑不溜秋。 她玉手撑着我的肩膀,两腿半跪,各种扭动圆臀迎合我的龟头希望让我插入。 有好几次,我坚硬的龟头都已顶着她湿润的穴口上了,几乎就要插入,可终究还是被她生涩地擦肩而过。 我伸出了两只手,肆意的玩弄搓揉着她两只裸露的雪白乳峰,只把正寻找角度希望让我插入的美人儿弄得浑身发烫,娇喘连连。 我能感觉身上的美人早已按耐不住下身的空虚,现在一切的心思就在找对方向,让我这个情郎早些将大肉棒插入她的蜜穴之中。 “你怎么还没找到,这么不熟练……”我故意带着怒意诘问道。 驺嫤软绵绵的小手儿伸在胯下轻轻拈住我硕大的肉棒,圆臀前后左右移动,可依然找不到角度,急得檀口中带着哭腔羞道:“呜……夫君……人家是第一次……真的不会……”她这么说,一张俏脸已经几乎要红出血来。 “又想骗我说自己是完璧之身?驺嫤……刘驹已死……你现在欺瞒我这个夫君又是何必……” 听她说自己是第一次,我脑中不由浮现起她在夜色之中在刘驹身上上下套弄那根巨屌的淫荡样子,一股恨意如火山爆发般一下子充盈心中。 我巨大龟头底下的血管强壮地跳动着,一股狠狠插入驺嫤以报复刘驹的意念浮起:“……反正过些日子我找机会就要北返找韩璟成婚,现如今给驺嫤一些温存做个补偿,也不负她之前苦心保护我的一片深情……”我心里想着。 “阿骞,我好爱你……要我好不好……”驺嫤在我耳边颤抖而羞涩地低吟哀求道。我感觉自己的意志终于开始崩塌。 又是一次龟头蹭到驺嫤蜜穴口之时,我终于忍不住轻轻抬了一下胯部。 “噗嗤”,龟头顶端在我的挺动下第一次被驺嫤两片娇嫩光滑的阴唇吞没。 “啊哈!” 驺嫤发出一声娇羞的尖叫,龟头突然滑入带来的巨大刺激感令她已经蹲了半天的美腿瞬间酥软脱力,翘臀失去支撑猛地坐了下来。 我粗长怒耸的大肉棒就这么顺着两人私处的滑腻春水一下子插入了驺嫤的花径。 肉棒进入驺嫤身体的一瞬间,我的肉棒只感到一阵非比寻常的紧致包裹之感,恰如我第一次插入韩璟处女身体时感受到的那样一般。 然后随着美人娇躯的持续下沉,我的龟头感受到了驺嫤花径内一层坚韧薄膜的明显阻碍。 “驺嫤……你……”我愕然出声,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住美人纤腰阻止她继续下坠先问个究竟,可已来不及。 驺嫤已经带着哭腔一屁股重重坐在了我的胯部,我一整根粗大的阳根一瞬间完全没入了她紧致的花径之内。 “啊……阿骞……人家下面裂开了呀……哈啊……好疼呀……”驺嫤檀口中一声带着疼痛的舒爽娇哼,美丽的上半身向后一下子扬起,一对晶莹洁白的高耸乳房随之猛地拱起,幻化出一道魅惑的乳浪。 迷人眸子中刚刚盈满的春水已经不可抑制地化作破身的泪水,滚滚而下。 我依然处在震惊之中,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全根插入驺嫤下身的肉棒,感觉脑中一阵眩晕:只见一股新鲜殷红的处女鲜血,正混合着驺嫤美人玉穴里的春水缓缓流出,顺着肉棒的棒身向下打湿了我俩交合处的毛发,颜色触目惊心……
第10章 迷雾重重,覆水难收
夜,静谧万分。 东冶城海边新营造的公主府内一片寂静。此刻公主府主人卧房的暖榻之上,男女主人早已经褪去了彼此所有的衣物,一丝不挂地纠缠在了一起。 驺嫤,我的初恋情人、闽越王赐婚的妻子,此刻正娇喘着跨坐在我的胯部,一双素手搭在我的肩膀,葱葱十指几乎要掐进我肉里。 我粗长的肉棒已经全根插入了她的蜜穴,坚硬的龟头正顶在她的花心上。 初次被爱人插入的快感刺激得怀中的驺嫤杏眼迷离。 同时,可能是由于被我粗暴破瓜的疼痛,她的一双眸子里也沁出了眼泪,红艳的檀口半张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很多年之后回忆起我和驺嫤这猝不及防的初次合体,我依然能很清晰地想起那个时候自己的复杂心情…… 就这么粗暴地夺了驺嫤的贞操,稀里糊涂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我知道自己对于眼前妻子驺嫤的责任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她再也不是我原先计划中那个念及旧日情份而施舍一夜温柔的对象。 不管我情感上是否接受,从我进入驺嫤纯洁身体的那一刹那起,她就同韩璟一样,都成为了我生命中再也无法轻言割舍抛弃的女人。 想到这些,我不由紧皱眉头,心中丝毫没有同韩璟初次交欢时的兴奋与快乐。 原先迷乱之下火热的情欲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满心的惊愕和混乱。 我的双手搂着驺嫤的纤腰,看了看两人连接处她蜜穴口渗出的处子之血,又看了看眼前疼得泪眼朦胧、剧烈娇喘着的驺嫤,下意识地握住美人的纤腰将她身体抬高,想将我粗长的肉棒抽出。 不想,只是稍有动作,我怀里的驺嫤就已禁不住地痛呼出声:“呀……别动……疼……好疼……” 她一把搂紧了我强壮的上身,娇躯巨颤,娥眉紧簇,两只杏眼早已经完全被沁出的泪打湿。 显然,我进入驺嫤身体时过于粗暴,而刚刚意图拔出也是不管不顾,导致她刚刚破瓜的下身又一次感受到了疼痛。 见到佳人颦眉流泪,我方才从慌乱中稍稍清醒过来。 定了定神,连忙抱紧了她的纤腰,让肉棒继续插入美人身体深处不动。 心里七上八下早已如暴风天的东海一般,掀起了狂风巨浪。 好半天,驺嫤气息稍稍平缓。 估计是逐渐适应了我插入她蜜穴的粗大,美人纤腰扭动,带动着圆翘的臀部在我胯部微微研磨了一下,随后就被刺激得娇哼出声:“呀哈……夫君……怎么这么大……人家里面好酥好麻呀……涨得满满的……” 她这娇哼里,虽然还带着疼痛,可是却已经带上了女儿家的一缕情欲妩媚,看来是已经感受到了同爱人阴阳合体那不能言说的快感。 仿佛无师自通一般,她一双玉臂松开我的脖子,素手握紧我的肩膀,跪坐着的美臀轻轻向上一寸寸缓缓抬起,带动着紧致的肉穴一点点吐出了我的肉棒。 我感觉到我的龟头的肉冠一点点剐蹭过驺嫤那湿滑的花径肉壁上层层叠叠的媚香肉体。 处女刚刚开苞的蜜穴包裹感极强,而我的肉棒又比常人大上一号,这样一来,驺嫤蜜穴肉壁之上的每一个褶皱都被我抽出的龟头肉冠不知怜惜地贴合熨平,其中的刺激酥爽无法用语言形容。 果然,在我肉棒粗大的棒身被驺嫤的嫩穴吐出大半之时,这过程中巨大的刺激感已经又一次让初经人事的驺嫤浑身绯红,檀口吐气如兰、娇呼出声:“嗯啊……坏人……怎么这么长呀……啊呀……人家撑不住了……啊!”话没说完,她酥软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又是无力地往下一坠,翘臀“啪”地一声再次坐在了我健壮的大腿根部,娇嫩的蜜穴重新吞食了我整根肉棒。 蜜穴又一次被填满的胀痛混合着那股新奇的舒爽登时让我怀里的少女娇喘连连,那一连串如同银铃般悦耳的娇吟脱口而出,听了简直要酥麻到骨子里。 “呀……阿骞……又进去了呀……太深了……嗯……人家好麻……”她又这么上下动作了几次,可每次都是半途而废,不知道是想抽出肉棒还是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样同我交合。 驺嫤娇躯上下运动的节奏越来越快,动作愈发熟练。 “哦……” 我不由粗喘出声,本能回应着怀里的初美人儿。 肉棒和龟头被驺嫤紧致温暖的蚌肉完全吞没、紧紧地夹住上下吞吐,我感到浑身舒酥麻。 我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和韩璟分别了好几个月,已是久旷之身。 虽然心下依旧纷纷乱乱,生理上的快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旧日里驺嫤和我热恋之时的一幅幅温馨画面又一次浮现在我脑海里,带来一丝丝旧日的甜蜜和情丝。 肉欲就荡漾在这样的暧昧里,又一次渐渐麻醉了我刚刚惊讶之间暂时获得的一丝理智。 脑中韩璟的泪眼缓缓消散,全部被眼前驺嫤丰挺的乳房、圆鼓鼓的翘臀、以及她那紧致细腻的滑嫩蜜穴所取代。 由于面对面坐着,激情之下驺嫤的香唇忽然间猛地吻上了我的嘴,我诧异片刻,也开始被动地回吻起她。 唇齿交缠之间,知道木已成舟的我终于也放弃了思考和愧疚,选择顺从身体的快感开始主动迎合驺嫤。 在我的主动之下,我下身的阳根也开始难耐地上下挺动起来,动作越来越大。 最后整根粗大的肉棒都开始配合着驺嫤娇躯的耸动在她紧裹温暖的蜜道中大幅抽插起来,带来阵阵快感。 “啪啪啪……” 两人交合处传来阵阵肌肤相贴的淫靡响声。 随着抽插,驺嫤炽热的娇躯猛烈地一次次撞击在我的胯部,翘臀肉感十足,耻骨部位的毛发也不时紧紧缠绕肉棒根部的毛发。 一声声的撞击声回荡在房间中,好几百抽之后,逐渐完全适应了我肉棒的驺嫤疼痛完全褪去,已经完全沉浸在和爱人交欢的快乐之中,从银牙之间难以抑制地发出了阵阵酥麻的呻吟声:“呀……啊……阿骞……人家好舒服呀……小穴……里面好热……都被你填满了呢……” 我听她话里带着一丝哀怨的羞涩,知道她已经完全陷入了和我猛烈性爱的快乐之中。 我自己的肉棒也已被她紧致的蜜穴吮吸地淫欲大炽,粗大无比。 我粗喘着用手猛地托起驺嫤圆润的两片翘臀抛接起来,同时下身从下往上开始大开大合地猛烈冲击起她娇美丰盈的身体。 口中配合着发泄倾吐着欲望:“哦……嫤儿……哦……你夹得我好紧……下面小嘴是不是很喜欢哥哥这根大肉棒……怎么咬得这么紧……” 我主动说出这样刺激的话语,让我怀里刚刚破身的驺嫤飞霞满面。 她全身雪白细腻的肌肤此刻已经变得绯红一片,一头黑亮的秀发披散开来,随着上下跳动在空气中飞舞着,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紧贴在秀美的额头上。 一双细长笔直的玉腿由于兴奋,脚尖紧绷,早已经不知不觉间缠绕上我的虎腰,把我夹得生疼。 第一次交欢,驺嫤上下运动之间自然是有些生疏的。 为了给酥麻的娇躯提供一些支撑,她的一双柔荑紧紧把住我雄壮的肩头。 这个姿势令她胸前坚挺的一对的雪峰完全没有遮挡。 两只高耸的乳房随着两人下身一次次的碰撞幻化出娇美的乳浪。 美景当前,我一只大手也不客气地抚摸上她胸前其中跳动的玉兔,大力搓揉的同时还捏住少女乳尖上粉红色的娇嫩蓓蕾轻轻把玩起来。 她的一只手一开始本能地松开了我的脖子,羞涩地想要抵抗我在她那只丰满乳房上肆虐的大手。 不过在我俩激烈舌吻下,那半推半就的抵抗看起来更像是软弱无力的调情。 我的手成功游走上了她的另一只娇嫩坚挺的乳峰,粗鲁地继续大力揉搓了起来。 “驺嫤……你这奶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比过去挺了好多。快说……是不是被坏人捏大的?” 感受着我大手中美人嫩滑的乳肉犹如凝脂,手感极佳,我故意诘问刺激道。 “没有呀……啊哈……嫤儿没有的……不是坏人摸大的呀……嫤儿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自己变大了……唔……夫君……你欺负我……这样好舒服……啊啊……人家要到了呀……” 驺嫤下意识地辩解着,早已是眼神散乱迷离。 翘臀却上下不停,每次都抽离到我龟头下端再重重坐下来,感受着蜜穴被我粗大坚硬的肉棒一次次贯穿的极致快感。 又是好几百抽,在我连续高速的猛冲下,驺嫤忽然一声尖叫,攀上了成为女人后的第一次高潮。 巅峰到达时,她下身迎合着我的冲顶,猛地一下绷直了苗条玲珑的身子,一双平日里温柔端庄的眸子里满满地都是迷醉的媚意:“呀……啊……阿骞……人家下面好奇怪……快流出来了……到了……呀……全部流出来了呀……哈啊……” “哦……驺嫤……我也都给你了……哦……” 我插入她花心的肉棒感觉到美人花心深处涌出一股滚烫的处女淫水,一下子浇灌在我也已经跳动着即将射精的龟头上。 我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早已忍耐多时的精关猛地大开,一大股阳精猛地喷涌而出,全部注入了驺嫤的花心深处………… 云销雨霁。 驺嫤和我迷醉地靠着彼此,赤裸着感受着性爱的余韵。 佳人趴在我胸前,害羞地用芊芊玉指拈住我的肉棒,娇羞地嚅嚅道:“阿骞……人家好高兴……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你心里只有我,我心里只有你……以后我们俩永远这样在一起了……” 我默然不语,低头又一次看到了下身那丝丝驺嫤留下的血痕,心头疑窦重重,于是吞吞吐吐问道:“嫤……嫤儿……你怎么……还是……处子之身?”她听了我的问话,害羞地低垂下眼眸,将脸紧紧贴在我胸前说道:“夫君……我知道为什么你这么问……之前我迫于形势对刘驹假意迎逢,你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她说破我之前心事,令我一下子臊了个大红脸。 后知后觉破了驺嫤贞操的自责,混合着背叛韩璟的愧疚,一时让我无所适从,只能神情复杂地回道:“嫤儿……对不起……都是怪我……是我唐突了……我之前看见你和刘驹在一块……还以为……”我道歉道,心里懊悔自己为何之前没有同驺嫤细谈清楚。 “傻瓜……怎么能怪你呢……正常人都会误会的……好在刘驹忌惮于我公主的身份,而且他早已打算迎娶我,也就一直没对我用强……所以我虽然被他动手动脚占了不少便宜……好在还算是坚守住了底线、保住了贞操……否则……哥哥为我俩赐婚时……我又岂有脸面嫁你呢……” “刘驹真的想要娶你?他不是一直想清洗了驺氏么?”我惊讶问道。 “嗯,有段时间他的确有想娶我的打算。” 驺嫤点了点螓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被我哥哥深夜召见那天么?其实就是在那天……刘驹第一次提出他想娶我,还冷冷地问我是不是一直没法忘了你……我听了担心他加害你,才连夜去求哥哥派你去北方躲个一年半载……我自己就在你家门口一直等你……其实……就是想着……我要先把自己身子给了你……呜呜……阿骞……我那时好怕……我怕自己真的最后会迫不得已要嫁给他……可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呀……呜呜……呜呜呜……”驺嫤说着说着就又哽咽起来,娇柔的声音凄惶而悲伤,伏在我怀里的娇躯不时发出一阵颤抖,令我心疼。 得知了那晚驺嫤突然向我求欢的实情,我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浓烈。 我一边轻轻拍打驺嫤洁白光滑的玉背,一边解释道:“傻姑娘……都怪我……那天晚上不听你说完就离开了……我那个时候对你那么不耐烦,主要也是因为我在冶池夜宴那夜,窥见了刘驹和一位着王室礼服的女子在会场北面的密林中偷情野合……我还误把那女子当成了你……所以之前才对你一直那样冷淡……” “夜宴?密林?”驺嫤听了我的话,疑惑地摇了摇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天宴会上刘驹拔剑侮辱王兄,所以我离开宴会就直接去了王府安抚王兄去了,再之后就直接回家洗漱休息了……何曾去过什么冶池边的密林?”我听了,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下大震,暗骂自己当日的愚蠢武断。 细细想来,夜宴那晚我出了会场寻驺嫤不见,最后在昏暗的夜色中远远瞥到一个和驺嫤身材装扮相仿的女子钻进了树林,就下意识认定那就是驺嫤。 其实,那日宴会之上所有王室女宾皆着统一款式颜色的越国宫廷礼服和筒裙。 其中也不乏姿色身材如驺嫤般玲珑艳丽者,故而仅仅凭借黑暗之中远远那么看上一眼,的确是容易把其他女子误认为是驺嫤。 后来,我跟踪“驺嫤”,并且全程在几十步远的树后间间断断地偷窥了她和刘驹的野合。 那片树林之中光线极度昏暗,这个过程中我光顾着心乱如麻、咬牙切齿,的确未曾有机会走近仔细辨认那女子的脸。 回想那夜情景。 那位女子全程大多数时间只是哀羞低声媚叫,并没有完整地和刘驹说过任何一句表明自己身份的话语。 她的声音在那个距离上听起来也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我当时在气头上也没有细细分辨一番。 所以目前我最多也就只能确定那个神秘女子是那夜出席晚宴的王室女子成员之一。 刘驹在东冶的情人众多,看来其中也不乏其他王室女子中姿色妍丽者。 现在刘驹已死,这个神秘女子具体是谁,当下的驺嫤和我定然是无从知晓了,可能也将永久地成为一个谜。 想明白了这些前因后果,我的内心犹如响起了一声惊雷,顿时羞愧地无地自容,错怪驺嫤的懊恼一下子充盈了我的心间。 胯间驺嫤处女殷红的鲜血也又一次提醒我这场本来我视作一夜欢情的交合已经变得郑重无比起来。 背叛韩璟所带来的罪恶感忽然变得无比真实,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沉重无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见我复杂的表情全部写在了脸上,驺嫤还以为我是依旧不能释怀她和刘驹交往亲密行为之事,嚅嚅低声道:“阿骞……我们以后把过去几年不好的记忆全部忘记好不好……现在人家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以后我们俩就在这东冶城里好好地过小日子,一辈子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不好。”她说完,缱绻万千地伸出玉臂绕上了我的脖子,娇羞看了一眼我已经进入圣人模式的下身,又抬起俏脸盯着我,一双美眸里满满地都是憧憬着幸福生活的轻松释然。 …… 闽越国的夏天向来闷热多雨,闽越百姓也早已习以为常。可我和驺嫤结婚那一年的夏天,闽越国的雨水却是出乎意料地多。 短时间内连续的几场海上的风暴掠过东冶之后,大都被闽北和闽西的山地丘陵阻挡,只好将倾盆大雨倾泻在闽越国狭窄的山川河谷之中。 前一场风暴带来的洪水尚未完全褪去,后一场风暴裹挟着暴雨又不期而至。 闽越国中百姓依然大量使用青铜农具进行耕种,粮食产量本来就低。 许多百姓的田亩庄稼被大雨汇集的洪水摧毁,粮食绝收。 一时间,闽越国中饿殍遍野,连带着原本平静热闹的国都东冶城都有好些饥民涌入。 不过这一切百姓的苦痛对于已经凭借迎娶驺嫤成为闽越国王室贵族的我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 悠然自得、丰衣足食的日子在我和她一夜风流之后依旧如预期般徐徐地在我眼前铺展开来,尽管我每日的心情依旧闷闷不乐。 闽越袭击东瓯国的行为让汉天子勃然大怒。 去往北方的陆海交通全面为汉廷封锁,几批闽越王驺郢派出往长安陈情的闽越国使者北行到了会稽郡就都被汉朝官员劝回,无功而返。 这样一来,不管我主观上愿不愿意,都只能无可奈何地继续停留于东冶扮演我驸马爷的角色。 驺嫤在各方面都称得上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妻子,但每个夜里我的长梦之中,韩璟依然牢牢地占据大部分的时间。 每一个梦的戏码都是如此雷同:我坐着海船又回到了那个易水之畔的小村子。 推开韩府的大门,穿着红色曲裾新娘礼服的韩璟正坐在屋里等我。 见我回来,她笑语盈盈地站起来迎向我,埋怨着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我急急地奔向她,想要一把搂住她那婀娜馨香的身子倾吐自己的相思和愧疚,却怎么也跑不近她的身前。 这时,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数柳絮被一阵怪风裹挟着从天而降,将我面前的韩璟团团包裹。 我拼了命用手去拨开那重峦叠嶂的柳絮,可却总也搅不散它们。 “璟儿!璟儿!”我连声唤着她的名字,手更加用力地拨弄着那厚厚的柳絮,急得哭了出来。 然后每到这时,我的梦就醒了……迎娶了驺嫤之后不久,我被从纳贡处调任东冶港钞关任主簿。 每日就是盯着到港的九真波斯等国的商船发放票引和收取关税,生活忙碌而又简单。 驺嫤也如大多数闽越国贵族妇女婚后那样过起了无所事事的日子。 平日里她最主要的社交就是同东冶城里的各个贵妇名媛走动喝茶。 其中,当属她的表姐闽越王侧妃郑蔷和她最为要好,走动也最为频繁。 郑蔷在我和驺嫤婚后不久就给闽越王驺郢生下了一位小世子,取名驺居股。 驺嫤喜欢孩子,时常就去闽越王府看望王兄驺郢和郑蔷,顺便逗逗小居股。 在吴军被弟弟余善歼灭之后,闽越王驺郢过起了高枕无忧的日子。 可能是知道闽越国迟早要内附汉朝,他将军政大权一并交予了弟弟余善,自己则乐得清闲每日在各位妃嫔处风流。 不知道他内附汉朝计划的驺氏贵族们纷纷劝诫,然而他依旧我行我素,俨然一副享乐君王的做派。 不管怎么样,除了消失的吴军和汉朝商船,还有那些受灾乞讨的饥民,大多数东冶本地百姓的日子在表面上又恢复了旧日的平静。 这样的风平浪静一直持续了两年多,直到一日,几位汉朝使者忽然到访了东冶。
第11章 北渡
又一场肆掠的夏日风暴过后,我在一个下着绵密细雨的深夜又一次被闽越王驺郢秘密召见。 和四年前不同的是,这次在深夜里陪我一同到闽越王府见驺郢的,还有妻子驺嫤。 两日之前,北方长安派出的数位汉使抵达,直接约见闽越王驺郢进行了密谈。 具体说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不过我很确信今天晚上驺郢这么神秘地把我和驺嫤一起叫去见他必然与之相关。 我和驺嫤抵达驺郢书房时,闽越王驺郢正端着一只油灯坐在书案边上读着案上放着的一卷帛书。 听见我们进来,他抬头看向我们,有些凝重地笑了笑,开口打了个招呼:“嫤儿、黄骞,你们来了。” 他将油灯放在桌上,挥手示意我们不必拘礼,然后让我们和他一同在案子边坐好。他的表情凝重,眉头紧锁,似乎是满心苦闷无处倾吐一般。 “王兄,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刘驹已死,现在还有什么让你不安心的事情吗?”驺嫤看着驺郢脸上的忧色,关切地问道。 “嫤儿,吴军之事……孤有些后悔了……”驺郢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颓然低头不语。 “王兄……后悔什么?” “嗨……先说紧要之事吧……”驺郢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稍稍恢复平静。 他看了看驺嫤身边的我,开口了,说出的话却是令我喜出望外:“黄骞,过几日你为孤秘密北上一趟长安吧。”我还没答话,身边的驺嫤已经先急切地开口问道:“王兄,你手下那么多人可以支使,为何唯独要他这么千山万水地跑一趟呀?”驺郢脸上浮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嫤儿,王兄也是不得已才开口向你借用这驸马爷的。”他说这话时言辞诚恳,甚至暗含着一丝绝望无奈之意,言语间没有丝毫命令胁迫之意。 显然这个请求在他看来是以兄长身份对妹妹妹夫私下发出的。 同暗中心花怒放的我不同,驺嫤听了驺郢的话之后却是默然不语,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顾虑。 驺郢见她依然眉头紧锁,长叹一声,拿起油灯又一次靠近了书案上的那卷帛书,黯然道:“嫤儿、黄骞……现在孤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了。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孤也不会来求你们。你们看这帛书上,写了什么……”他说着,将手里的油灯递给我和驺嫤让我们照亮。 我接过油灯,低头察看那黄色的丝质帛书,这才发现,这帛书不是闽越国的本地官文的样子,而是北方中原汉朝式样。 我在长安大行令也曾见过不少这种样式的汉朝官方文牒,故而对这个式样的文书比较熟悉。 在闽越国,只有刘驹的吴军使用这个样式的帛绢用于传递机要文书。 继续细看,那文书卷首是几个工整隽永的汉隶大字,仅标题就让我难以置信:“罪臣刘驹哭请北归陈情表” 再往下,文书正文用小一号的汉隶写就:“罪臣驹谨表:臣父故吴王濞愚痴不孝,为小人挑唆,骤兴兵衅,身死首异,故其果报也……其时臣尚年少,懵懂无知,无奈漂泊南方,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每念圣朝,感沐清化,常欲上表求归……然恐臣父罪恶满盈,臣为余孽,殊难见免……故而夙夜踌躇,实为狼狈……” “伏惟圣朝以仁孝治天下,浪子刑徒,犹蒙宽免……臣大汉刘氏血脉,今贱蛰越地之人,至微至陋,苟且偷生,岂敢造次,有所希冀……” “但以臣年岁渐长,南方潮湿,丈夫早夭,朝不虑夕。祖先坟墓,皆在北方,落叶归根,人之常情,是以昼夜思归,常怀涕泪……” “罪臣今年近四十,华发渐白之际,亦臣尽节于大汉之日渐短也……年少疏失,追悔无益。故奋力抖擞,领旧日袍属,号令闽越,北取东瓯,张大汉之天声,达于东南……” “今愿携越地民众土地北附大汉,除国设郡,伏节归义,以示臣悔罪之心……愿陛下矜愍愚诚,察臣微志,保臣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 我看了这文书,惊讶之下已呆若木鸡:“没想到……刘驹竟然也有归汉之心,挟持闽越国,攻取东瓯国,一并作为归汉的嫁妆。他的计划如此宏大,如果不死,定然又是一个枭雄一般的人物。” 驺郢见我和驺嫤皆是一脸惊讶,也在一边感叹道:“这陈情表是前两天来访的汉朝使者刚刚带给孤的,很意外吧?据汉使说,这是刘驹北伐东瓯之时手书后派人呈送给汉天子的。然使者尚未到长安,刘驹同吴军即已因为粮草被断,加上不欲同南下汉军兵戎相见的缘故主动南撤。最后被余善设计全歼于东冶海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盯着窗外漆黑的东冶夜空,满怀惋惜地说道:“刘驹身为汉朝七国之乱余孽,其志竟然同孤不谋而合,端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只可惜,之前双方多有误会,否则我同他早日表明心迹,岂不免去了这么多年来那许多相互猜忌……他和吴军一众人也不必白白丢了性命,客死异乡……” 我听了拱手建言道:“大王所言极是。不过在愚下看来,此陈情表于汉朝而言,本为极度机密之物。汉天子遣使者送此表,其意实在试探大王前番上书请求内附是否乃迫于刘驹和吴军压力。大王还需尽速再次答复长安为宜。” 驺郢听了我的话,点头表示肯定:“前两天据孤与汉使密谈,汉天子这次派使者来东冶,如你所说,就是期望孤再次予以答复。汉朝已经下旨恢复闽越北上中原的海陆交通。当下要紧之事是立刻遣使前往长安答复汉廷,私下约定汉军南下接应之事。” 说到这,驺郢走近拍了拍我的肩膀,诚恳说道:“黄骞,孤委托你秘密北上,其实皆是怪孤之前疏忽麻痹。近来,孤暗中发现余善同国中多位贵族对归汉甚是抗拒,已在频繁串联,恐其节外生枝。故而迎汉军南下之事极为敏感,目前不可为外人知晓,只能托付给你走一趟了。” 驺嫤听了驺郢叙述,疑惑问道:“余善不是向来很听王兄的么,怎么现在胆敢自行其是了?” 驺郢叹气解释道:“嫤儿,你也知道,这闽越国君传位历来有两套规矩,一是按越国旧俗兄终弟及,二是仿照周礼传位长子为君。现今孤膝下二子,驺丑年纪轻轻,资历全无,居股则尚在稚龄。反观余善,其于歼灭吴军一役中已建立起巨大威望。加之他目前正是年富力强,原先依附刘驹的闽越骄兵悍将大都转投其帐下。在他心中,恐怕这闽越王位迟早将是他的了。同归汉封侯相比,他自然更乐意另立乾坤,独立于汉廷做个国王。只怕他的骄横日益膨胀,归汉之事再行拖延下去,连孤也难以节制余善了。” 驺嫤听罢,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终于拿了主意。 她俏脸上露出一个决绝的表情,转头对驺郢答应道:“王兄勿忧,既然事关重大,那就让黄骞跑一趟吧。” 驺郢听她同意,也欣慰笑道:“嫤儿,孤这么多兄弟姐妹,只有你是最通晓大义之人。”说完,他转向我:“黄骞,孤现封你为归汉校尉,持本王手书暗中去往长安。对外嫤儿就称你身体不适,需要居家休息静养一段时间,东冶港那边孤也会安排的。” …… 那天晚上我和驺嫤走出闽越王府回家时,绵密的细雨已经停了。我同驺嫤一边顺着东冶的海边并肩而行,一边不时看看夜色中幽暗无边的大海。 此刻的我面无表情,极力装出一副尚在思量家国大事的模样。其实,内心早已雀跃不已,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此行同韩璟重逢的计划。 “同璟儿易水之畔一别不觉已三年多,我还在闽越娶了驺嫤,做了驸马。见面之后如果告知她这一切,璟儿对我会否满腔怨忿呢?”我暗暗思量着,紧皱了眉头。 即将北行的兴奋混合着这些令人头疼的思绪,我自然是一路默默不语。 我身边的驺嫤却也一反常态,只是挽紧了我的胳膊,神色幽怨,从闽越王府到家的一路上,竟也是一言不发。 雨后的夜空静谧如水。 当天晚上,在床上睡到半夜的我忽然从梦中醒来,听到了身边一阵压抑着的哭声。 转身一看,却是驺嫤背对着我蜷缩着身体,正在压低着声音悄悄哭泣。 “夫人……嫤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下意识地搂住她的娇躯,扳过她的身子轻声询问。 “呜呜……阿骞……不要离开我……”驺嫤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没来由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黑暗之中,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泛着银色的光,我看得不由一阵心疼。 “傻……傻姑娘……我这趟去北方是为你王兄办事,办好了事我就回来……”。 我吞吞吐吐安慰道,语气里已经带着心虚。 即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面对驺嫤的眼泪时,依然毫无抵抗能力,说谎时想要同时做到面不改色却是难如登天。 驺嫤泪眼朦胧地盯着我的脸,一双眸子里带着深深的忧伤。 好半天,她止住了眼泪,如初次同我行房那夜一般猛地贴上了我:“阿骞……要我……要我好不好……”她哽咽呢喃着,急急开始解我的衣服。 衣带窸窣之间,我和她两人轻薄的睡衣都已被甩在床下。 两人又一次赤裸相对。 自从婚后那夜第一次冒冒失失破了驺嫤的处子之身,对驺嫤的责任和对韩璟的愧疚就充盈了我心间。 巨大的羞愧焦虑之下,婚后两年多时间,我一直尽量避免和驺嫤同房。 一开始驺嫤只当我是本性保守正派,还时常巧笑倩兮地开玩笑挑逗我。 她同我初次交欢过后,体验到了同爱人阴阳合体、酣畅淋漓高潮的快乐,身体内女儿家的欲望已经被我唤醒。 只是多年以来她母亲严格的调教,令她本能习惯地遵守着王室公主端庄清雅的行事作风。 故而即便是我俩一夜风流后,无数个爱意升腾的夜晚,她也不好意思同那些青楼勾栏女子一般对我大放情怀。 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对我的挑逗暗示大都婉转含蓄。 其中细腻的心思和爱意我自然是能感受到的。 可是同韩璟的约定却如同紧箍咒一般,每每让我面对驺嫤充满妩媚风情的暗示时无法放开。 多次试探之后,见我总是一副疑虑重重的情态,驺嫤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开始不再主动求欢。 想来,我和驺嫤成婚了两年多,交欢的次数竟然是屈指可数。 即使在这期间,已经破瓜成为我妻子的驺嫤在打扮和风韵上都已经出落成为一个标致动人的少妇,我却依然无法破开自己的心牢,彻底释放自己的欲望。 今夜,可能是我即将远行的缘故,眼前的驺嫤完全放弃了平日里的端庄文雅。 她如同一只发情的母豹,哀婉的言语之间流露出诱惑的媚意。 葱葱玉指急切地抚上我强健的胸膛,胡乱地撩动着。 贴在我身上的两只雪乳柔软而充满弹性,压成一团肉饼,乳尖早已硬挺,隔着她丝薄的睡衣轻轻摩挲着我的肌肤,不管不顾地挑拨着我原始的欲望。 “夫君……嫤儿是你的妻子……你这次走之前……疼爱我一番好不好……”驺嫤喃喃自语,似乎是说给我听,又似乎是在无意识地抱怨。 看着她湿润水灵的眼眸,因为渴望激动而红艳着俏脸,我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怜惜:“天意弄人……我和驺嫤曾经那么相爱……可后来因为误会而分手……我遇上了韩璟……同她有了夫妻之实,私定终身……然后又糊里糊涂回来娶了驺嫤,坏了驺嫤的贞操……清纯如水的驺嫤和苦苦等候着我的韩璟,两个女人都没有任何错误……错的只是我黄骞这个薄情轻佻之人……那么此时此刻,打定主意即将北行和韩璟长相厮守的我,又何必继续伤害毫不知情、无辜善良的驺嫤呢?哪怕多给她留下几夜我作为丈夫的温柔记忆不也好么?”想到这里,我心中对于驺嫤竟豁然生出了许多浓浓的爱意。 又或者……我在过去的两年多里对这些爱意一直只是装着视而不见? 我放弃了思考这些,让喷薄的爱意开始支配我的意识和动作。 我低头深情地一把吻住了驺嫤的唇。 抚上眼前她娇挺如玉的一对高耸。 美丽雪白的乳肉弹性极佳,从我指缝溢出,无比诱人的樱桃点缀其上,粉红动人。 “嗯……嗯嗯……”许久没有和我温存,又一次被我大力爱抚,驺嫤兴奋地娇吟出声。声声皆是久旱逢甘霖般的释然。 动情之下,我低头一把衔住了她一边的乳峰,吮吸玩弄起来。 圆锥形的美乳入口滑滑细腻,就连顶级的丝绸都无法媲美。 那种软绵细腻吮吸起来实在上瘾。 我的大舌擦拭舔弄着粉红色弹性十足的乳头,牙齿近乎贪婪地咬住了那充血硬挺的乳尖。 “阿骞……夫君……疼……太用力了……嗯唔……轻……轻点……”春情荡漾的娇嗔根本不像是在哀求,反而像是在挑逗着我的兽欲。 不一会儿,驺嫤那对丰满的坚挺已经沾满了我的唾液,显得愈加粉嫩娇红。 美景怡人,我胯下的肉棒早已是肿胀粗大,散发着雄性对雌性勃勃的爱欲。 我抬头看了看驺嫤。 她此刻迷恋地拥着在她怀中贪婪舔舐的我,水晶般的眸子中泛出春色莹然的情韵。 瑶口轻抬,粉润的樱唇微启,喜悦的轻吟从其中流淌而出,听来分外迷人。 粉嫩无暇的雪白娇躯扭动出美人玲珑成熟的诱人曲线。 平放在床榻上的一双莲腿分开,其间茵茵的春草和殷红的玉蚌早已因为动情变得春水霖霖。 我俯身,压住了驺嫤动人的身子。她欣长纤细的莲腿翘起,羞涩而颤抖地分开,自然地环住了我的虎腰。 “呀……” “啊……” 我和她两人一同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 驺嫤那对圆润的玉臀中心娇嫩湿润的花瓣上挺中一不小心碰触到了我硬挺阳具前端坚硬无比的龟头。 没有任何布料阻挡的两个性器直接触碰摩挲,紧致的蚌唇压迫刺激下,我感觉自己久旷的肉棒被刺激地又胀大了一圈。 配合着情欲的熏陶,驺嫤的表情也变得销魂,一身雪白的肌肤愈加地红润起来,口中已是难耐地娇啼不止。 激情之下,她那对柔软的嫩乳紧贴了上来,在我强健的胸膛前摩擦起来。 清纯的媚脸凑近我的耳边,谄媚地伸出丁香小舌,舔舐了一下我的耳垂,用充满魅惑的声音低声道:“肏人家……夫君……用你的大肉棒全部肏进嫤儿小穴里……嫤儿好想你……” 可能今夜的温存已经让她等待了太久,又加上和我的离别近在眼前,向来清纯端庄的驺嫤已然癫狂,口中竟然第一回主动同我说出淫魅求欢的话语。 她一双水莹莹的眸子此刻含着雾气,瑶口娇喘,无比妖娆地渴求着,那柔腻魅音直击我的心底,让我热血沸腾。 “嫤儿……唔……夫君也好爱你……” 龟头搅动花径,我终于放弃坚守,巨大的龟头挤开媚肉,猛地长驱直入。 “啊……夫君……你进来了……嫤儿又被你插进来了……”驺嫤一身声酥媚入骨的娇吟,她空虚的花径前端被我的阴茎突入,巨大的刺激让她全身一下绷紧了起来。 蜜穴前端紧紧缠绕着我突入的龟头和棒身,但花径深处却还在嗷嗷待哺。 色欲已经完全浸透了驺嫤的最后一丝矜持,撩动刺激着她的胴体,让她躬腰主动献上了芬芳的红唇,不停地吻着我。 纤细的柳腰难耐地款款相迎,难耐哀求着希望让肉棒随着她的扭动进入到蜜穴更深处:“嗯……夫君……人家要……你全部进来好不好……”随着我肉棒的进一步深入,驺嫤花径内的敏感点被逐一摩擦点燃,腔道内同时被徐徐撑开填满。 最后在一个猛然的冲刺中,我硕大的龟头终于蛮霸地直接顶到了驺嫤腔道深处的花心。 “呀嗯……顶到人家花心了呀……” 美人呻吟着,不由得紧贴着我,整个人陷入快感的同时,也如灵蛇般缠绕着我,痴迷地扭动起来。 婚后两年多,驺嫤性感的娇躯破身之后已经变得更加成熟。 她一对坚挺的双乳羞耻地挤压在我的胸前,双腿紧扣上我的虎腰,着迷地扭动着腰肢。 “嗯唔……好麻……对……啊……舒服死嫤儿了……”我开始快速抽插起来,同时抬手托起驺嫤的翘臀,让美人可以恣意左右上下扭动,深陷情欲之中的她早已被交媾的快感支配,愈发奋力地摇曳着姣美的身姿。 “嗯唔……阿骞……嗯哈……慢……慢点……呃……不行……哈嗯……”我粗大肉棒的全根高速抽送和她玉体主动相互配合,快感和刺激都远非一开始时的浅尝辄止可以相提并论。 两具肉体之间的契合让驺嫤如痴如醉,激荡的快感让她愈发沉迷醉溺。 “阿骞……你那里……好大……太深了……嫤儿……唔嗯……要被肏坏了……嗯哈……嫤儿好舒服呀……啊啊……” 佳人娇嫩的蜜蕊不断潺潺流出淫液,我肉棒在她密道内横冲直撞,发出霖霖的水声,连带着我粗重的喘气声和美人檀口中那连串的娇喘,一同构成了一首阴阳和谐的乐章。 驺嫤翘臀每一次的挺动配合着我的抽插都刮擦出她花径内大量的蜜汁,已然打湿了我和她两人的胯部。 稚嫩的腔肉却依然不知疲倦,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我粗大的肉棒和坚硬的龟头,蠕动分泌出更多催情的润滑液,试图让我俩的交欢更加顺畅。 “唔啊……唔……哈……不行……喔……顶到了……阿骞……你顶到人家花心了……呀啊……” 婚后甚少和我交欢,驺嫤敏感的娇躯根本不堪今夜如此狂暴的性爱。 佳人在我猛烈的肏弄下舒爽地杏目上翻、胡乱淫语。 她一双欣长的玉足绷直,足尖乱点,交合的巨大快感已让美人意乱情迷。 “噗呲……噗呲……” 驺嫤娇嫩的身体不像韩璟那般高挑,也因为这样,柔软度更胜一筹,正好适合抱起肆意顶弄。 我一使劲,猛地抱起快感充盈之间早已迷乱不堪的驺嫤,站到了床边,让她娇柔的身子整个攀附在我强壮的身体上,两人之间下体依旧紧紧相连,随着彼此摇曳的身体,继续全力抽送。 丰硕的雪乳成为了肉垫,佳人的美腿被迫紧紧夹住我的腰部,雪臀无奈地承受着我一次次猛烈的抽插,全身抖动已然敏感刺激地香汗淋漓。 “啪啪啪……” 阵阵肉体相撞的羞耻声响从我俩下身传来。 这个姿势下,驺嫤的嫩穴就像是为我肉棒定制的一般,每次翘臀落下,肉穴都会完美地包裹住我的粗大,旋磨不息地尽力收紧,像是有无数小嘴在吮吸那粗大的棒身,爽得我浑身兽血沸腾。 “哦……嫤儿……我的美人儿……夫君好舒服……” “呀……呀……阿骞……坏蛋……人家也好舒服……这样太快太深了……哈啊……” 驺嫤被我大力操弄,樱桃小嘴呻吟低哼着,浑身凝脂般的柔嫩肌肤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白洁里透着绯红,端的是春色荡漾,淫靡诱人。 她莹足相扣,脚踝勾连,娇腻雪腿死死缠绕在我的腰上。 饱满的双峰几乎要被紧攀着我肩膀的一对玉臂挤爆,可在我大力抽插之下却还是不时能漾出阵阵乳波。 满盈的快感令驺嫤饥渴贪婪,索求承欢的旖旎狐媚浮现在本应清纯的娇靥上,竭力跟我交融为一体的淫糜娇躯疯狂上下扭动,连带着销魂的肉穴也次次大幅度吞吐着我的粗大。 “哈啊……嫤儿……你怎么这么紧……” 不知不觉又是好几百抽,我感觉下体已经酥麻的刺激开始沿着骨髓逐渐攀附上大脑,呼吸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淡定,喘息之间都带上了几分急促。 如同知道我已经接近喷发,驺嫤蜜腔饥渴的蠕动与蛮腰扭动的配合在此时愈发地娴熟流畅。 她紧致蜜穴早已流出大量淫液,顺着我的肉棒流满了我的大腿。 “啊……”驺嫤一声尖叫,双臂猛地团上了我的脖子,贝齿一下子咬住了我的肩膀。 下身仿佛洪水泄地一般,一下子喷出了一大股春水。 她在我高速的操弄下,率先泄身高潮了。 “嗯哈……坏人……人家到了呀……啊哈……夫君……人家小穴里面好热……全部都泄出来了呀……唔……好舒服……啊……嗯……”一阵欲仙欲死的呻吟,驺嫤浑身犹如筛糠般颤抖着,一下子瘫软在我身上。 如果不是我的大手托住她丰翘的臀瓣,佳人早已无力地落在地上。 “嫤儿……好烫……夫君也要到了……” 感觉肉棒被佳人花径筺紧,大量春水滚烫地喷洒在我的龟头上,我终于也到达了极限。 我一个闷哼低喃,将驺嫤放平在床上,就要抽出肉棒将元阳射在美人儿体外。 没有想到,已经高潮中近乎失去意识的驺嫤这时却忽然清醒过来一般,她的一双玉腿突然饥渴地缠住了我的腰,口中娇媚地喃道:“阿骞别走……嗯……射……射出来……嗯……全……全部射给嫤儿……嫤儿想要一个孩子……嗯啊……” 她的手脚其实已经无力软绵,但依然竭力地锁住我,嫩腔的蠕动愈发的紧致绞盘,全方位无死角地摩挲着我粗大即将射精的棒身,半疯狂渴求着我雨露的滋润。 我的欲望最终还是没有敌过驺嫤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和她那火热紧致的小穴。 在我最后几次快速的抽动后,我的阳精剧烈地喷发了。 一大股灼热的精流奔涌而出,漫卷过美人紧致的花径,射入蜜穴深处驺嫤早已饥渴难耐的花心。 最为关键敏感的器官终于获得期许已久阳精,驺嫤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的娇躯最后痉挛了几下,檀口如同不能呼吸般张大,最后发出了一组极乐的娇啼:“唔……哦……夫君……射进来……呜呜……射给嫤儿……全部……啊啊……全部……射给嫤儿吧……啊啊……好热好多呀……嫤儿肚子里都被夫君灌满了……” 感觉到驺嫤缠着我肉棒的花径又是一阵蠕动,仿佛要把我的阳精榨干一般。 身下的她猛然弓起纤细的腰身,双腿死死扣住我的腰部,翘臀悬空。 这个姿势之下,我的巨量阳精别说射在她体外了,甚至连一滴都流不出她的蜜穴口,全部深深注入了她的身体深处。 我一下子瘫软在了驺嫤柔软馨香的胴体上,大口喘着粗气。 已经射精的肉棒被美人紧致的蜜穴慢慢夹着,滑出了花径。 我低头一看,美人儿的蜜穴已经是一片狼藉。 花径入口不断流淌出一些混合着我精液的白浆,私密处经过长时间的交欢已经有些红肿。 “阿骞……不管你会去多久……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在高潮巨大快感的洪水中陷入昏睡之前,我听见驺嫤在我耳边低语呢喃了这么一句,语气里的不舍和哀怨盈满了夜色。 …… 三个月后 汉长安城。驿馆。 陌台赏柳绿,离人客京华。 这是我到达长安城的第三个月。 我在大行令呈交的驺郢手书终于得到了汉朝方面积极的响应。 汉天子下诏,命豫章郡和会稽郡汉军整顿兵械,准备南下东冶接应驺郢内附。 同时,一支汉朝使团再过不久也将出发前往东冶,同驺郢接头协调汉军南下之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闽越王嘱托我的官方使命终于完结。 在我看来,此趟旅途终于进入了最令我个人兴奋和激动的环节:我自然不打算和那个汉朝使团一道返回东冶。 我的计划是在长安盘桓直到确认那个汉朝使团出发南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长安,独自乘船顺黄河北上和韩璟团聚。 这天,我正在驿馆,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出去一看,却是一位高大威猛的汉军军官,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少年。 那位军官身穿汉军尉官常服,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其上还插着一只白玉簪子。 威严英伟的脸上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于威武霸气之中透着满腹韬略的沉稳,整个人不怒自威,一看就是战场经验丰富的一员汉军战将。 我端详他时,那军官不说话,只是爽朗微笑着直视着我。 “韩……韩大哥!” 我惊喜万分地叫了出来,终于认出来人正是已经几年没见的韩成。 故人久别重逢,加上得知老友从军北征匈奴以来依然平安康健,我自然是分外欣喜,甚至激动得泪湿眼眶。 那天中午,我花钱让驿馆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韩成和那位少年。 酒桌之上,韩成同我热络地畅谈了分别之后的种种经历。 那个少年倒是守礼懂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只是自顾自吃着饭菜,言语举止之间对韩成极其恭敬。 攀谈之下,我才知晓,韩成随调任未央宫卫尉的李广将军已经回到长安一段时间了。 李广赏识韩成的才华,对其极度信任,不但替他向朝廷申请了校尉武职,还委托他做了自己小儿子李敢的马术骑射老师。 韩成身边那个其貌不扬、举止恭敬得犹如韩成义子一般的少年正是李敢。 今日韩成是偶然从同僚那儿听说了闽越国有位黄姓秘使到长安呈送闽越王国书请求内附,才知道我也在长安,故而前来寻我。 我对韩成叙述了上次分别之后的种种经历,包括此行来长安的目的和刘驹吴军覆灭的过程。 当然,关于我和韩璟之间的私情还有我和驺嫤的婚姻,踟蹰之下,我还是没能立刻对韩成说出口。 酒过三巡,我和韩成兴奋之下,难免贪杯,皆已有了些许醉意。交谈之间已是畅所欲言、坦诚直率,丝毫不顾忌两人各自的身份。 “砰”,韩成豪爽地将杯中酒又一次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对我感叹道:“百越荒僻,然国中君主封疆自立、胸无大志。至今大部百姓捕食狩猎于山林湖泽,多有困苦。如以民为本,举国并为汉之州郡,习中华农桑冶炼之工技,百姓自可衣食丰饶,安居乐业,功在子孙,善莫大焉。闽越王有如此胸襟,真乃爱民如子的豪杰人物呀。” 我也点头称是:“韩大哥所言极是,此次我北行前,闽越已连续数年夏季洪水肆虐。国中无善治水之人,民生困苦,多有饿殍。如果举国并为汉之郡县,得中原水利之法,定然于国于民大有裨益。幸而闽越王驺郢大公无私,虽然国中贵族阻碍反对者甚多,依然坚持主动归汉,真乃一代贤明君长。”我们俩就这样边喝边聊,推杯换盏之间,时间已不觉到了午后。 我看着韩成脸上醉意已浓,装作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对了韩大哥,韩璟近来如何?还在老家么?” 韩成听我问起韩璟,不疑有他,摇了摇头苦笑道:“璟儿这丫头啊……” 我见他苦笑,语气中尽是无奈之意,心顿时提了起来,可还是装着若无其事问道:“韩璟……她怎么了?” 韩成见我追问,一口饮下他面前杯中之酒,那张从见面起就豪爽乐天的面容第一次浮起一丝愁苦,闷闷不乐道:“嗨……别提了……我自从上次出征和你们于长安分别起就一直在外,也是好几年没见到我这宝贝妹妹了。我妻子回了老家给我来信说了,韩璟以死要挟,将家中为她说的好几门亲事全给回绝了。这几年下来……她连媒人也不见,每日白天除了织布就是发愣。还时时夜里一个人在屋中默默啼哭。无论我妻子怎么问她,她就是闭口不答是何缘故。后来……还是我妻子从街坊那儿听说了些只言片语。前几年我妻子离家到雁门关陪我。那段时间里,家中曾来过一个外乡的后生,不过一阵时间之后那薄情郎就抛弃了璟儿,泥牛入海、不知所踪了。我寻思着,我这妹妹对男女之事最是钟情,估计还是对那男子念念不忘……嗨……我现在公务繁忙,也回不了家,没法管教她……只怕这么下去,璟儿非得拖成一个老姑娘,一生幸福眼看着就要毁了……” 我听了韩成叙述,心中早已羞愧万分,不过见韩成的苦闷神情,哪里还好意思当面挑明其中原委。 想到韩璟苦苦等待我的无数个哭泣的漫漫长夜,我的心中凄苦,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当下为了掩饰,我也端起桌上的米酒大杯喝了起来,只感觉入口的美酒一时间竟然变得无比苦涩…… 那天下午韩成告别时,我和他皆已是喝得步履蹒跚,醉眼朦胧。 离别之际,韩成本来已经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之事一般,转身对我叮嘱道:“此次闽越王驺郢意图主动北附大汉,如果万事顺利,固然最好。不过……你刚刚说附汉之事闽越国内贵族亦多有反对者,所以君当修书回东冶,提醒闽越王驺郢千万小心行事……当下非常时刻,国内兵权等要事,千万须托付予志同道合的可靠之人。我刚刚听你说了歼灭刘驹吴军的余善。此人年纪轻轻,却手握重兵,且善用兵法、心狠手辣,是个厉害角色。闽越王千万要对其好加安抚,不可马虎,否则必有大祸。” 他说着又向我走回来,一直到我面前才停下。 此刻,他那双醉红的丹凤眼忽然清明冷峻起来,靠近我低声嘱咐道:“现任汉天子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向来希望恢复秦时华夏版图,将百越之地如闽越南越等分裂藩国重新纳入中央管辖。黄骞,男儿在世,就当建功立业。如若此次闽越王驺郢之计不成,大汉可能将不得不同闽越国中叛逆势力刀兵相加,以求河山统一。届时,刘驹之败,其水战失利之教训不能不为汉军所警醒。我听你方才描述,东冶港水文复杂,乃是闽越防守之重要倚仗。你如有机会可细细勘测港口周边及港中水路情况,制成图表献予大汉。如此这般,即便闽越国灭,你也定能凭借此功劳受封大汉侯位,可保之后衣食无忧。切记切记……” “好的,韩大哥,我记下了。我们后会有期!”我拱手道。 韩成的叮嘱我虽听得认真,却并没有太当回事。 一方面是我对驺郢附汉的计划已经信心满满;更为重要的是,听了韩成对韩璟情况的描述,我早已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飞去冀州同韩璟相见,哪里还顾得上画什么海图……送走韩成,我又一次推开驿馆我房间的门,感觉恍如隔世——这次我特意选择下榻的就是当年韩璟韩成居住的那间房间。 我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下,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 脑中想象着韩璟站在我面前,靠近我害羞地为我眼中滴药的俏丽模样,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璟儿……等着我……等汉朝出使闽越的使团一走……我立刻就北上去寻你……”我心中暗暗思量道,攥紧了拳头,手心阵阵生疼。
第12章 王之死
“……建元六年,闽越击南越。南越守天子约,不敢擅发兵击而以闻。上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农韩安国出会稽,皆为将军。兵未逾岭,闽越王郢发兵距险。其弟馀善乃与相、宗族谋曰:‘王以擅发兵击南越,不请,故天子兵来诛。今汉兵众强,今即幸胜之,后来益多,终灭国而止。今杀王以谢天子……即鏦杀王,使使奉其头致大行……’” ——司马迁《史记。东越列传》 …… 长安仲夏,蝉鸣渐息。阴风骤起,有鬼夜哭。 “呜呜呜……黄骞……呜呜……黄骞……” 一片漆黑的驿馆房间里,熟睡中的我被一个哀伤的声音从床上唤醒。我坐起身子,环顾四周,分辨出那个声音是从房间门口传来的。 “这么晚了……是谁啊?”我一边问道,一边起身用火折点亮了床头的油灯。 一小片昏黄的光线亮起,照得屋子里的家俱屏风影影栋栋,模糊不清。 “黄骞……呜呜……快开门……本王驾到……为何还不开门……呜呜呜……”那个诡异的哭声依旧幽幽飘来,鬼气森森,透过那扇薄薄的木门透进昏暗的房间里,令我不寒而栗。 “大王?”我忽然认出了这个声音,虽然听起来古怪低沉,但的的确确是闽越王驺郢的。 惊讶之下,没来得及细想,我急忙趿着鞋上前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就被吓得僵在了原地: 门外,叫门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断头之鬼。 此刻,它站在一片幽暗之中,一身闽越王冕服,血迹斑斑。 断颈之上的头颅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暗红色的鲜血持续从断裂的脖颈处冒出,滴溅在那件残破的藩王冕服上,触目惊心,恐怖骇人。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窗外已是日上三竿。此刻的我正独自一人躺在长安驿馆的床上,背后已然冷汗涔涔。 “呼……怎么无缘无故做了这么怪的梦……看来最近是太累了……” 我摇头苦笑,起身到脸盆前准备洗把脸,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还低声呼唤我的名字:“黄骞,在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语气急促,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仔细听了听,来人却是韩成,于是连忙为他开了门。 门口的韩成一身汉军军官常服。 可能是来的急的缘故,他的腰间没带佩剑,头上的顶冠也微微有些松了,稍稍倾斜着耷拉在发髻上。 不时有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发际线冒出来,看起来是非常匆忙赶来驿馆找我的。 “太好了,你没出门,快……收拾要紧的行李,赶紧跟我走!”没等我拱手问好,韩成已经急急抓了我一边胳膊,挤进屋内,顺手关上了门。 “韩……韩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他拂了拂脑门上的汗水,向来沉稳的面上已满是焦急的神色,语气极端严肃:“你不要多问,想要活命,立刻拿了行李跟我走!抓捕你的官兵估摸中午前就要到了……” “汉军要抓我?是何缘故?” “来不及了,你不要多问。赶紧收拾,一会儿路上我再同你细说。”我犹自陷在迷糊中,疑惑问道。 韩成已经疾步走到我的床边,拿起一块方巾帮我打包起钱粮等远行必要之物。 一通忙乱的收拾之后,我随他疾步出了驿馆的门。 仓促之间,我只带了些必要的行李在身上,连我在长安精心为韩璟挑选的一箱首饰和衣物也落在了驿馆。 门口,上次见过的那个少年李敢牵着两匹马已在等待我俩。那两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矫健雄伟,一看就是汉朝军中驯养的良种军马。 韩成翻身上了其中一匹,示意我跟着他。 我见他神情紧张,不敢耽搁,于是便骑上了另一匹马随他疾驰向城外而去。 马儿奋蹄之际,从初见起就一直很安静的少年李敢对我拱手致意道:“黄将军,一路多加小心!” 他年纪不大,可是眼神里却满满都是真诚坚定,已然是一个汉军中的小男子汉了。 我策马跑出去数十步,回头张望,还看见他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俩儿。 …… 那天,韩成一路引着我到了长安城东的渭河边,急匆匆地把我送上了一艘东去的商船。在路上,他告诉了我急急让我逃离长安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我此次到达长安再次呈交了驺郢密信不久,南越国派出的使者也抵达了长安,带来了闽越王驺郢派军队入侵南越国的消息。 据南越使者报告,闽越军在一个夜里越过了两国边境,袭击了南越国东部的数座城池。 兵锋锐利,南越国军队无力抵抗。 南越使者请求汉朝尽快派军南下攻击惩罚闽越。 刚刚接到驺郢内附密信不久,南越国就汇报被闽越国攻击,汉天子自然认为我提交的国书只是闽越王驺郢试图迷惑汉朝的烟雾弹。 勃然大怒之下,天子再次下诏,命之前豫章郡和会稽郡准备接应驺郢内附的汉军水陆并进南下攻打闽越国。 韩成早上私下听说担任未央宫卫尉的李将军提起这事情,还说汉天子愤愤说要将谎报国书的闽越国使者按照欺君之罪车裂。 想到我有性命之忧,他连忙第一时间赶到驿馆告诉我逃走,还一路把我护送上船离开长安。 渭水之畔,我站在客船船头同韩成依依惜别。 转眼间从藩国密使变为逃犯,我难免垂头丧气。 更令我心痛的是,眼见马上就要乘船北上同韩璟团聚,却忽然又横生枝节,日思夜想的相聚转瞬化为泡影。 我拱手对岸上站立的韩成说道:“韩大哥,谢谢您搭救小弟性命,不过小弟对您和大汉一片赤诚,绝无欺瞒之心。这次闽越袭击南越之事其中必有误会,待小弟回到东冶细细察之,日后一定给您和大汉一个交待……” 韩成拱手回礼,如平时一贯那样爽朗大笑回道:“黄骞,我救你不光为你我私交,更是因为国事。南越国不比闽越东瓯等越国遗民建立的小国,其乃是秦时由五十万南下秦军所建。国力雄厚,军威得秦军真传,连汉军对其都要忌惮三分。闽越的军力征伐东瓯可能不足为奇,可征伐南越国却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于理不合。我也是感觉这其中有诈,为免大汉误杀忠义之士,所以才赶忙来救你。我俩已相识多年,汉天子不像我一般熟悉你的为人心性,盛怒之下动杀心也是自然,还望老弟不要有怨气。” “岂敢……”我点了点头,韩成一番言语分析,倒是令我心中有了些许清明。 这个时候,客船缓缓开动,驶离了岸边。 我知道分别的时刻已经来临。 看着岸上目送着我的韩成,想到远方依然在苦苦等待我的韩璟,心碎欲裂,连忙对韩成大声喊道:“韩大哥,替我给家中带个好……告诉韩璟和嫂子我现在惹上事情可能没法再去北方探望她们了……” 我喊这些话时,心下凄苦。话中之意,其实是希望韩成将我南逃的消息告知韩璟,好让她断了等我的念头,以免继续枯等误了青春。 几滴雨点打在了我的脸上,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远处的韩成冲我拱了拱手,表示他知道了。 我到了今天都记得,当我的船驶远时,韩成依旧站在岸边目送着我。 雨已经下起来了,渭河岸边那一排烟柳在大雨中逐渐朦胧。 无数清亮的雨水顺着那些柳树根根垂下的丝绦淌下,恰如韩璟哭泣时流下的泪水……船行数月,我一路有惊无险地在一个夜里秘密回到了东冶家中。 家中给我开门的是仆人阿忠。 一见是我,他惊喜万分:“老爷!您可算回来啦,太好了!” 他说完这话,一边接过我的行李,将我引入屋里,一边高兴地对我笑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庇佑!太太眼看着就要生了,日夜思念老爷,没想到老爷您就回来了!” “太太要生了?”我迷惑不解问道。 这时候我已经走入第二进的院子,里屋两个人影急匆匆从卧室出来,却是驺嫤和一个搀扶着她的老妈子。 驺嫤身穿一件宽松的袍子,不过依然遮掩不住她腹部的隆起。 整个人益发地珠圆玉润,看来已怀孕好几个月,即将临盆。 “阿骞……你回来了……” 驺嫤一见我,原本略带忧郁的脸上浮起一个惊喜的表情。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下意识地就想要奔向我。 不过毕竟有孕在身,她动作迟缓,要不是那个老妈子搀扶着,激动之下差点就要跌倒。 我见驺嫤的样子,心中对阿忠刚刚所说话中之意已经了然,连忙上前搂了她,浑身被巨大的惊喜所笼罩。 一路上逃脱追捕的担惊受怕和舟车劳顿的辛劳顿时一扫而空。 驺嫤趴在我的怀里,玉面紧紧贴住我的前胸,无声地哭泣起来。我感觉有泪水透过我衣服前襟,打湿了我的前胸。 好半天,驺嫤才从惊喜的情绪里缓过来。 见我风尘仆仆,她连忙抹了泪,高兴地唤仆人给我打了热水洗漱。 等我换好睡衣,回到房间,却见驺嫤还在床边坐着,独自发呆。 “嫤儿,你有孕在身,要多休息。”我挨着她坐下,轻轻搂了她,让她靠在我的身上。 “阿骞……我好想你……我原以为你不要我了……”驺嫤抬起娇靥,脸上又已是泪水涟涟。 我听了她的话,感到一阵心虚:我之前离家时一心念着韩璟,对驺嫤的确是冷淡了些。 蕙质兰心、心细如发的驺嫤难道那时已然猜到我打算去和别的女人双宿双栖了? 心中的愧疚混合着伤感,我搂紧了她,轻声安慰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快躺下休息吧。” 驺嫤在我怀里摇了摇头,带着委屈啜泣道:“你刚刚离家去长安,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我就好盼你能快些回来……每天每夜都想你……想得撕心裂肺……我那时真的好怕你就那么一去不返……把我一个人和孩子丢在东冶……我还在心里埋怨王兄……为什么一定要派你去北方……然后……呜呜……阿骞……我没想到……呜呜……没多久王兄就被余善那个畜生给杀了……呜呜……” “你说什么?驺郢被余善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听她说到驺郢被杀,那天在长安驿馆作的那个恐怖的恶梦忽然又一次浮现在了我面前。 我背后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呜呜……就在你走后数月,一日下午郑蔷姐姐忽然惊慌失措地跑来找我……说前一天夜里,她带小居股半夜起来小解,听到隔壁王兄住的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惨叫……等她把孩子再次弄睡后,她起床去看……呜呜……就看见余善和几个手下从王兄住的院子出来……抬着王兄鲜血淋漓的尸体出去了……她吓得连忙躲回自己院子。第二天,余善就带着卫兵进了闽越王府,宣称王兄夜里得病暴毙了……由他暂时摄理国政……” 我听了驺嫤哭诉驺郢被害过程,恍然大悟,心中一路上的疑惑顿时被解开,便将自己从长安逃离的经过对驺嫤一一叙述,之后黯然道:“我回来路上还疑惑你王兄上国书请求归汉的同时为何还要出兵攻击南越。现在这样看来,攻击南越一事的确如我长安的朋友所言,纯属子虚乌有。” 驺嫤含泪点头,说道:“余善并不知道你秘密出使长安。他私下同南越谋划,放出这个假消息到长安,还调动手中军队到北边拒止汉军,目的都是用私自出兵的罪名嫁祸王兄……以杀了他取而代之……呜呜……” 驺嫤说到这里,悲伤地又一次哭出声来。 好半天,她才哽咽着继续说道:“呜呜……我听说有小道消息说……余善他……他还割了王兄的首级……遣人送往长安邀功……说他杀了做乱的哥哥撤回了进攻南越的军队……请求汉朝允许他继承王兄的闽越王王位……呜呜……阿骞……王兄人那么温和善良……余善身为他的同胞兄弟……呜呜……你说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呀……”那天夜里,我和驺嫤搂着在床上一直聊到半夜。 我怀中的她如同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紧紧依偎拥抱着我,直到睡着也不曾放开……不久后的一天,汉朝使节到达东冶。 出乎所有人意料,汉朝并没有册封余善继承闽越王爵位,而是如中原实行的推恩令一般,取消了闽越王这一爵位。 余善被改封为东越王,驺郢的嫡子驺丑被封为越鳐(繇)王。 两王共治闽越之地,且名义上越鳐王作为末代闽越王直系,地位还要稍稍高上一些。 余善当然对汉朝这一安排满腹的不忿,可终归不敢对汉使发作,只得面有愠色地接了汉天子发给的玉册和东越王王印。 可能是弑杀亲兄的阴影,他和所有贴身卫士不久后就撤出了闽越王府,在东冶的泉山大兴土木,建造新的东越王府。 越鳐王驺丑根基浅薄,手里无权无兵,除了汉朝的册封外就是个空架子,对余善更加无法节制。 这样一来,更多的国中大员和贵族愈发依附余善,让余善这个东越王成为了实际上的一国之主。 我回东冶后不久,驺嫤为我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不过由于胎位不正,驺嫤分娩的过程极度凶险。 在勉强生下孩子时,她已几近脱血昏迷。 也因为这样,她就此落下了病根,身体大不如前。 在床上足足浆养了两年,她才又能下地正常行走,不过身体依旧虚弱。 第一次抱起儿子,看着他稚嫩的小脸,我在欣喜中有一瞬间感到一股钻心的痛。 我透过窗户望向屋外的大海,看到海上有船向北方驶去,心中惘然:“韩璟……我已在东冶有了孩子……再也无法如约去北方易水之畔和你相聚,携手度过余生了……我让你哥哥带给你的口信你收到了么?不要再等着我这薄情负义之人了……此生我俩无缘,欠你的……我黄骞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给儿子起名为黄鲲,一是因为当年和韩璟的约定。 二是希望未来闽越可以并入大汉,这孩子能继承我的梦想前往北方,如同鲲鹏一般大展宏图。 …… 一眨眼又是数年时间过去。 黄鲲在我的细心培养下已经由婴童长成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这孩子继承了我和驺嫤出众的外表,剑眉星目,长大了定然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我开始教授他黄家祖传的楚国击剑之术。 每次练剑累了,年幼的儿子想要休息时,就会被我拿树枝抽打逼着继续坚持练习。 驺嫤得子不易,爱黄鲲爱得紧,一开始不舍得我对孩子如此严苛。 终于有一次,我对她急了:“闽越现在风平浪静,然而余善内心反汉,汉朝终有对闽越动兵的一日。到那时,烽烟四起,这孩子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你现在护着他不让他学好本事,等到危急时刻,他何能自保?” 驺嫤听罢,只能含泪不语。 我深知汉朝对闽越用兵,水军必是主要用兵手段。 日常除了练剑,我还时常带着儿子乘舟出海。 表面上是钓鱼玩耍,实际上是按照韩成在长安给我的嘱咐勘测画下东冶港区和周边的水文航道。 不过,这一片水域的确广大,数年下来,也不过将将测绘了约三分之一。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黄鲲长到了六岁。而我却在这一年意外得到了再次出使北方的机会。 汉元朔元年。越鳐王驺丑在一个夜间暴死。汉廷派汉使前来调查,不过最终也不了了之,以病亡盖棺定论。 东越王余善希望派人随汉使北返长安请求汉天子重新考虑册封其为闽越王。 他并不了解我上次从长安私下逃回的经历。 只是听人说我出使过北方,汉话说得好,且曾经和刘驹这个汉人有过夺妻之恨,所以理所当然地将我视为可靠之人。 就这样,靠着韩璟调教出来的良好汉语和驺嫤当年同刘驹闹出的桃色绯闻,我阴差阳错再一次获得了出使北方的机会。 离家之日,驺嫤和儿子一直送我到码头。 儿子一开始还笑嘻嘻地冲我招手告别。 可当我的船真正驶离岸边,小小的他就忽然哭了起来。 小手无助地在空中挥动,口中直唤父亲。 牵着儿子的妻子驺嫤也早已经泪流满面,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满得都是不舍。 我站在船尾,心中不由跟着伤感起来。同时也第一次感觉到,驺嫤和儿子对我已是如此地重要,难以割舍…… ……
第13章 十年相思两茫茫
时隔多年,依然是柳絮飘飞的季节,我第四次抵达了长安城。 估计是因为我上次逃离时只是个为驺郢传递国书的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当年汉天子最后并没有对我发出正式的缉捕。 所以我在长安依然可以自由活动。 这也令一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我心下稍安。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一切又似乎都变了。 韩成已经不在长安,汉匈全面战争已经在华夏北方数千里的边境上轰轰烈烈地大规模展开。 与之相伴的,北部匈奴小股游骑兵对边境村镇的侵扰也日渐频繁。 李广将军主动申请领兵往幽州右北平郡抗击匈奴,作为他核心幕僚的韩成自然也早已随李将军一块前往前线。 这回觐见大行令时,我向汉朝天子提交的是一份自己书写的陈情书。 至于那份余善交予我的旨在向汉天子申请恢复他闽越王爵位的国书,早已被我丢进了路边一个猪圈。 我在陈情书里详细述说了当年闽越王驺郢被构陷暗杀的冤情,并且提醒汉廷余善狼子野心,已有反心,万万不可再次恢复闽越王爵位。 在驿馆等待数日后,我接到了大行令转达的天子回复。大行令告诉我,这些年天子忙于北伐匈奴。待讨平匈奴,定然会择机发兵讨平闽越叛逆。 令我意外的是,汉天子大大肯定了我勇于陈情的义举,并秘密封我为越义校尉,隶属于汉朝大行令节制,允许我回闽越国后相机而动、便宜行事。 就这样,除了闽越王驺郢秘密任命的归汉校尉一职,我阴差阳错又成为了一名汉朝的军官。汉天子同末代闽越王在这件事上冥冥之中不谋而合。 送走大行令使者的那天上午,我走出驿馆,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这也许将是我最后一次来长安了。 后面的几日,我凭着记忆去了很多个当年和韩璟一起游玩过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韩璟巧笑倩兮的样子在我心中就加深一分。 我忽然很想再见见她。 “啊湫”在灞桥上独自徘徊时,我又一次因为吸入一片柳絮打了一个喷嚏。 “黄骞……以后你每次见到柳絮再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不要忘了我……” 长安城漫天飘扬的柳絮里,韩璟这句轻柔的叮嘱如同魔咒一般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一起浮现的,还有十年前于易水之畔分别时,她那双杜若秋光、依依不舍的泪眼。 “韩璟……我要再见一见你……哪怕是此生最后一面也好……”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感觉到自己心里那个尘封的角落里,冰冻了数年的坚冰在迅速崩塌,思念开始变得如火如荼,无可抑止。 如同那漫天飞扬的柳絮一般,让我无法呼吸。 ……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地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 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 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地累积 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 都忍住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 不管将会面对 什么样的结局 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漂洋过海来看你》——娃娃 …… “咚咚咚……”我用颤抖的手轻轻叩响了眼前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木门,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敲门声在剧烈颤抖。 这是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独自站立在易水之畔韩府的院子门口。这个小村的夕阳依然如同十年前我和韩璟在这里生活时那样美丽安静。 “黄骞……你个懦夫……不要紧张……你从长安星夜兼程赶到这里,不顾舟车劳顿,不就是为了见一见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儿么?”我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掌心却依然由于紧张不能自已地汗湿了。 “吱呀……”就在我心神不定之际,眼前的院门忽然开了一条小缝,我的心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叔叔,你是谁?是找我娘么?”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说话依然奶声奶气。 她长得白净漂亮。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上,一双凤目亮晶晶的,乍一看上去竟有那么几分像韩璟。 “难道这孩子是韩璟的女儿?” 我心中暗暗想着,不由得一阵紧张,点头嚅嚅道:“……是……小姑娘……你母亲在家吗?叔叔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看她的。” 听我这么说,小女孩转身跑了进去。 透过虚掩着的门缝,我听到她稚气的喊声:“娘亲……娘亲……门口有个叔叔从很远的地方来看你……”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之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高挑靓丽的女子打开了屋门。 看到我,她端详了片刻,随即一愣,檀口轻启惊讶地问道:“黄骞?” 我正低头搓着手,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也抬头看向她。 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却是韩成的妻子姬氏,连忙回过神鞠躬拱手行礼道:“嫂夫人好……我出使北方回东冶……路过冀州顺便来看看您和韩璟……又要叨扰了……” “稀客稀客……你别这么客气……来……快进来说话。”姬氏笑着打开了大门。她说话时面上自然热情,倒是并无异样。 姬氏引着我穿过院子进了堂屋里,我边走边环顾四周,发现韩府的摆设格局同十年前我住在这里时并没有多大变化。 如我所料,韩成尚在军中,并不在家。 韩璟也不见踪影。 我心下急切,却又不好冒然开口问她下落。 只好压抑住心中焦急,同姬氏在客桌边上坐了。 这时,刚刚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乖巧地走过来,端了一盘瓜果,放在我和姬氏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就站在姬氏身边好奇打量着我不说话。 姬氏看小女孩直勾勾盯着我,回身对我笑道:“这是小女燕儿,今年四岁了。孩子还小,没去过外地,见了生人紧张,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我贸然上门,是我冒昧了才是。”我连连摆手道,心中却是诧异:“这孩子竟然用了我当年同韩璟为未来女儿起的名字,不知是不是巧合。”想到这里,我转身从行李里取出在长安置办的礼物,放在桌上。 从其中选了一支精美的玉制发簪,递给韩燕儿,冲她笑道:“喏,这发簪是叔叔在长安买的小礼物,送给燕儿。”姬氏见状,连忙推辞:“黄骞,你看你,何必这么客气带这么多东西来……这发簪可不能给燕儿……小孩子家怎么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也连忙拱手诚恳说道:“嫂夫人您千万别同我客气。前几年在长安,若非韩大哥救命,黄骞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再说,我这千里迢迢来一趟,礼物也不可能再背回去不是。”姬氏听了只能无奈摇了摇头,温婉笑着冲燕儿说道:“燕儿,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叔叔你真好……”燕儿欣喜地接过发簪,美滋滋地拿了发簪就插在了头上浓密乌黑的头发上。 她显然遗传了姬氏的美貌,凤目波光流转。 虽然年纪尚小,那发簪衬托之下,眉眼举止间竟然透出那么几丝成年女子才有的动人风情。 想来长大后一定也是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喜欢吗?”我见小姑娘喜笑颜开,笑着问她。 燕儿看着我连连点头道:“嗯,喜欢!叔叔……你是住在长安么?燕儿没去过长安,不过燕儿的爹爹和姑姑都去过。姑姑还说长安有大皇宫,可漂亮了。” 听孩子提到韩璟,我心中一颤,面上极力装着平常笑道:“对,叔叔是从长安来……不过叔叔的家其实在很远很远的南方,在大海边。要坐大海船顺着燕儿家门口的河一直航行到大海里,再向南坐几个月船才能到呢。燕儿的爹爹和姑姑在长安时,叔叔也在那儿,燕儿的爹爹和姑姑都是叔叔的好朋友呢。” 韩燕儿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憧憬的神情,红润的小嘴嘟噜了起来,闷闷不乐道:“人家没去过长安,也没坐过大海船,爹爹总是忙,好几次说要带燕儿去看大海的,总是说话不算数……” 身边的姬氏这时笑着插话了:“行啦,你这个小顽皮急什么。以后等你长大了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到时候你会有机会坐大船去看大海的。” 韩燕儿冲她母亲做了个鬼脸:“哼,我才不信呢。姑姑都是大人了,她告诉我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坐大海船去看一看大海。可还不是总躲在河边那棵柳树下面哭鼻子。我都看见过好几次了!”孩子的话语稚嫩天真,说来无意,可在我听来却是刺耳无比。 我不由想起当年在这屋里和韩璟无数次欢好之后,的确是言之凿凿地承诺过未来娶了她会带她坐海船去东冶看海的,心下不由拧得生疼,脸也不可抑制地微微发烫起来。 心乱如麻之下,我强行压抑了一下心中波澜,故作自然地对姬氏问道:“对了嫂夫人,韩璟近来怎么样,她嫁人了么?生的儿子还是闺女?” 没曾想,姬氏听我问到韩璟,却是无奈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快别提了……什么儿子闺女……璟儿到今天还是单身一人呢。我这小姑子……虽然生得花容月貌,可同她哥哥一样,也是个认死理的人。前些年多少媒人提亲,从地方官的公子到县里的年轻县吏,就没有一个能让璟儿看上眼的。到了后来,我见她年岁渐长,怕她拖成老姑娘,逼得急了些。她竟然寻死觅活,好几天没搭理我。到了如今,她这古怪的脾气已经传开了,方圆百里的男子都只当她疯癫,早就没人上门提亲了……嗨……” 韩燕儿在一边听到这里,气鼓鼓地插嘴了:“姑姑才没有疯呢,姑姑那么漂亮……燕儿的名字也是姑姑起的。姑姑说燕子有翅膀,每年都会飞到南方过冬,可以看到南方的大海呢。” 姬氏慈爱地摸了摸燕儿的脑袋,对她示意她说得对,然后侧过脸对我叹道:“其实我知道的……璟儿哪里是疯癫啊……她这是痴情……十年前她曾经和一个男的好过,不过那个负心汉后面跑了不知所踪,只留下璟儿枯等……我这小姑子呀……合该是这么个情种……也因为这份情……她这辈子算是被被这负心汉害苦了……她要是嫁了人,家里陪嫁些田产,早就过起相夫教子的安稳日子了……何苦像现在这样……非要每天给人辛苦织布挣自己的口粮……还要忍受他人闲言碎语……” 我听了姬氏和燕儿的话语,正在神情恍惚之中,忽然听见屋外院子的门被人敲响。 “喏,这个时辰该是璟儿给人织布回来了。” 姬氏也听到院子里动静,对我说了一句就起身走去院子里开门。燕儿也一蹦一跳跟在她身后出了堂屋。 我一个人呆呆在桌边坐着,盯着那虚掩上的堂屋木门,一颗心止不住地怦怦直跳。脸上一时间堆满了期待和紧张,五味杂陈……
第14章 情怨
时隔多年,现在我依然能想起当时自己端坐在堂屋桌边,等待和韩璟再次重逢时心中的紧张忐忑。 在等待韩璟进屋的短短时间里,我脑中飞速闪过无数的画面。 有码头上妻子驺嫤望向我那满怀深情的脸,有家门口海滩上儿子第一次学会走路时蹒跚地向我奔来的可爱模样,更多的则是十年前易水之畔分别时,漫天飞絮之中韩璟那哀怨不舍的泪眼。 “燕儿,你头上这发簪真好看,是哪里来的?”我听到门外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娇柔女声传来,随之一个轻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门口。 燕儿的回答随之传来,稚嫩的语气里满是被大人夸赞后的得意:“姑姑你也觉着好看对吧?燕儿也可喜欢这发簪了。今天家中从长安来了一个叔叔,这发簪是他送给我的……他还告诉我他的家不在长安,在南方很远很远的大海边,要坐大海船走好几个月才能到呢。”那个轻缓的脚步声此时已经走到堂屋门口,听到燕儿的回答后戛然而止。 片刻后,我眼前的那扇木门被缓缓推开。门外,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站在门口,探头望向屋内。 门外的夕阳从她身后映射过来,无数道暖色的金线轻抚过她的身体轮廓照进我的眼里,让我目眩神迷。 我已经一眼认出了来人,只感到身体一阵脱力,用手撑住木头桌沿缓缓站起身。 轻轻呼唤着门口站立着的爱人的名字,感觉自己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璟……璟儿……” 韩璟俏生生站在门槛边,我开口问候的一瞬间,我明显看到她的娇躯抖动了一下。 然后,她一只素手搭在了门槛上,支撑住了有些瘫软的身体。 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服,那雪白的皓腕俨然在轻轻颤抖。 她身穿一件红色的短衫,下身是一条轻便的麻布长裤。腰上系着一条围裙,围裙的丝质系带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出依旧盈盈一握的曲线。 那张过去十年里被我想念了无数遍的娇靥上不施粉黛。 一双美丽的凤目依旧炯炯有神。 娇媚洁白的鹅蛋脸脸型完美,搭配上她高挑挺拔的身段,让韩璟看起来依旧如同当年和我初识时一般妩媚动人。 不过,十年年华流淌,我已不再年轻,岁月也不可避免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此刻我眼前的她愈加成熟大方,再也不复我记忆中那幅无忧无虑、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 除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稳重成熟之外,气质里也默默多出了一丝静水流深般的忧郁。 “璟儿……” 见到眼前日夜思念的旧情人,我心中原本的千言万语一时间竟然都堵在了喉间,只是嘶哑地又呼唤了一次她的名字。 我脚下向前两步,想要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肩膀,却看见姬氏牵着燕儿从韩璟身后也走了过来,惊慌之下连忙缩回了双手。 “璟儿……干嘛傻站着?是时间过去太久认不出他是谁了吗?”姬氏见我们定在原地相顾无言,笑着打趣韩璟道。 韩璟听到姬氏问她,这才反应过来。 她强行压抑了一下眉眼之间充盈的惊喜,努力装着若无其事般对我点了点头,红艳的檀口微微张了张,似乎想和我打个招呼。 不过可能害怕自己语气被嫂子姬氏听出端倪,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姬氏这时已经牵了燕儿越过韩璟身边走进了屋内。韩璟见状,强作镇定地跟在她们母女身后袅袅婷婷地也走了进来。 如十年前一般,当晚韩璟和姬氏亲自为我下厨烹饪,小小的燕儿则陪我坐在堂屋桌边,冲我问东问西。 这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且漂亮而又机灵,让我打心眼里喜欢。 于是我一边给她讲述着闽越国和长安的种种趣闻,一边不时用眼睛瞟向厨房门口。 在这期间,韩璟不时从厨房出来到堂屋取东西。 每次她从我跟前走过,我和她的目光就会迫不及待地彼此纠缠在一块儿。 她含情脉脉的瞳孔里初见时的淡淡忧郁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已是无尽的欢喜。 我心知她心里想找机会和我说话,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身边有姬氏和燕儿在场,终是不甚方便。 我俩也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强行作平常之态,在无数次心照不宣的目光交汇之间心不在焉地一起用完了晚膳。 月明风清,万籁俱寂。 终于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估摸着姬氏和燕儿已经睡熟,便迫不及待从客房悄悄溜出,敲响了韩璟房间的门。 “咚咚咚” 可能是心急的原因,几下清脆的敲门声在这个北国静谧的夜里听来分外响亮。 “吱呀……” 屋门几乎是在我敲门后的瞬间就被屋内的韩璟打开了,看来韩璟和我心有灵犀,也是一直在等我。 我闪身进屋,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璟儿……我的好璟儿……” 我话音未落,面前的韩璟已经一把扑进了我的怀里,靠在我肩头捂着俏脸嘤嘤哭泣了起来。 她悲伤的哭声里混合着无穷无尽的委屈,眼中有大颗大颗泪珠噗噗涌出,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滴落在她衣服的前襟上。 一双玉臂勒紧了我的身子,纤纤十指几乎掐进我的后背,仿佛害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想起这十年来苦痛绵长的相思,我亦是忍不住百感交集,只能是紧紧搂着她,用手在佳人玉背上不停摩挲着,安抚着她那无边无际的哀怨。 “对不起……璟儿……让你等了我这么久……”好像遗失的珍宝失而复得一般,我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动情亲吻着怀中她螓首上馨香的秀发,泪水涟涟,打湿了美人的乌发。 怀中娇躯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温暖而真实,填满了过往十年里无数个相思的长夜在我心中留下的空虚。 我到此时更加确信,虽然作为一位丈夫和父亲,我心中始终记挂着驺嫤和孩子,可在男女之情上,我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深深恋着的,其实始终是此刻怀中的韩璟。 “呜呜……呜……黄骞……你来了……呜呜呜……”韩璟持续哭泣着,好像要将过往十年积攒的泪水一股脑倾泻出来一般。 哽咽之间,她右边的素手紧紧握成拳头,一下下恨恨地捶打在我胸口上。 心中的怜惜混合着对韩璟深深的愧疚,即使胸口已被她打得生疼,此刻的我却巴不得怀里的爱人能打得更重些更狠些。 好半天,韩璟才稍稍止住了哭泣,抬起哭得红肿的一双泪眼,哀怨地看向我的眼睛,哽咽地问道:“冤家……你怎的这么久才来……呜呜呜……我等你……都快等疯了呀……你知不知道……呜呜……” “璟儿……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好璟儿……我也是想你想得肝肠寸断……你这些年吃的苦,我都听你嫂子说了……真的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错……”我听了她倾吐的委屈,心下又爱又怜,只能是捧起了她已泪湿的俏脸,擦拭去她眸子里滚滚而下的泪水,伤感地连连道歉。 韩璟顺从地由着我拂去她的泪水,哽咽着断断续续呢喃道:“十年前你走了以后……头一两年杳无音讯,我就想着你定然是回南方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后来一日,哥哥回家探亲,说到在长安曾遇见过你,可是你被朝廷通缉连夜又逃回闽越了……呜呜呜……我听了就好揪心……我好怕……怕你会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呜呜……那以后我每天每夜都好挂念你……每夜一大段一大段地梦见你回来娶我了……黄骞……这些年我想你想得真的好难熬呀……呜呜呜……你为什么今天才来寻我……呜呜……” 最难消受美人恩,旧日的爱人在怀中如泣如诉,我在长安时自以为是的铁石心肠瞬间化为一江春水。 听着韩璟幽怨的倾诉,我这才意识到过往的十年里每日销魂蚀骨的思念担忧对韩璟内心的伤害有多么大,心中的悔恨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我的内心迅速打定了主意:这次回东冶我一定要带上韩璟,再也不让她独自面对那无边的孤独了。 只是想到这里,我的脑中不由同时响起两个声音:“黄骞,此时此刻你必须暂时隐瞒在东冶已经娶妻生子的事,以免刺激到韩璟。 她性格倔强,用情专一。如若知道了驺嫤和孩子的存在,徒增伤感之外必然是不会再同意随你一同返回南方的。” 另一个声音则要坚定得多:“黄骞,你必须坦诚告诉韩璟一切前因后果,这样才不负她虚耗这么许多青春年华苦苦等你。即便你隐瞒真相哄骗她随你千山万水回了东冶,等到她见到你家中的妻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能做个侧室,那时她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两个不同的声音缠斗交锋,一时间仿若两只军队在我脑中对垒厮杀,鼓角震天,到了最后甚至搅得我的头一阵生疼。 最终,在这种痛苦的纠结后,我还是听从了第二个声音的建议,选择了向韩璟坦诚了全部的前因后果,也包括妻子驺嫤和儿子黄鲲的存在。 多年后的当下,坐在家中书房里的我凝视着手里那片沾着我鲜血的柳絮,又一次回想起那个遥远夜晚自己做出的选择,心也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悔恨得滴下血来: 当年那个晚上和韩璟坦白一切的我,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在特定的情况下,一个善意的欺骗,反而是对一段情缘最好的呵护。 而我急急忙忙将我已结婚生子这个对于韩璟来说无比残酷的真相和盘托出,对我们二人刚刚久别重逢之下的感情不单没有好处,反而是一种狂风暴雨般的摧残。 这样武断鲁莽的行为,丝毫没有给我和她之间刚刚的重逢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事后,我曾无数次地设想如果我在那夜隐瞒自己已经结婚生子的真相,带着韩璟一同返回闽越国的话,后面的一切又会如何发展呢? 心高气傲、在感情上容不下一粒沙子的韩璟发现真相后当然会怨恨我的欺骗,驺嫤可能也会在心里伤心难过,可这又如何呢? 只要韩璟随我回了东冶,至少就可以避开之后她所要面对的灾劫了…… 时过境迁,我已经不能确切回忆起那个夜晚我是如何残忍地对韩璟叙述起每个细节的。 我只记得,在我说出自己已经在东冶结婚生子的那一刻,韩璟一双凤目里原本代表着希望和喜悦的光芒一瞬间暗淡了下去,巨大的惊愕和哀伤跃上她娇美的脸。 有好半天,她就那样愣愣呆在我怀里,仿若石化了一般。 直到片刻后,我的脸挨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脸上火辣辣地疼,不过更疼的是是我的心。 伴随着这个耳光的脆响,韩璟的哭声又一次响起,在那个寂静的夜里如同尖锐的针一般刺入我的耳中。 如果说之前韩璟的哭声里都是久别重逢的委屈和喜极而泣,那现在她的哭声里则充满了深不可测的绝望,听来让我心碎欲裂,无地自容。 我伸手想握住韩璟的一只手,让她冷静下来,不过被激动的她一下子打开了。 我无奈,只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哭惨的眼睛对她吞吞吐吐说道:“璟儿,这件事情错误在我,我不想找任何借口……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只求你原谅我……这么多年你枯耗了这许多青春,一直在苦苦等我。这次我来找你,就是想要弥补我的过错……过些天我带你回南方一起生活好不好……我黄骞会用余生补偿你疼惜你……再也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至于驺嫤……她性格温柔,我同她道明前因后果,她一定会接纳你的……” “呜呜呜……黄骞……你这个骗子……你说好了要回来和我在这易水之畔白头偕老的……呜呜……你说过……我们要生很多很多孩子……你说过你会带我和孩子坐大海船去看看大海……呜呜……我那么相信你……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却为什么先娶了别人……你这个大骗子!呜呜呜……”韩璟一边哭着指责我,一边从试图搂紧她的我的臂弯中挣脱了出来。 之后,她踉跄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无比凄惶地看着我,整个娇躯由于愤怒和哀伤,激动得微微发抖。 仿佛不能接受这个突然而至的残酷现实一般,她站在原地,木然地左右摇晃着螓首,苦涩的眼泪噗噗落下,满面都是绝望心碎之色。 眼前深爱的女人如此哀伤哭泣,愧疚感带来的痛苦让我如同万虫蚀心,涕泪顿时跟着她的泪水一起霖霖而下:“璟儿,你别这样……我看着心里不好受……你让我补偿你……和我一起回南方好吗……我发誓以后一定对你好,一定不让你再受委屈了……”韩璟没有搭理我,仿佛没听见我的话语一般,她掩面痛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住了哭声,放下玉面上遮掩着泪眼的一双手,脸上冰冷得可怕。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那张挂着泪痕却依旧凄艳无双的脸上浮起一丝让我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忽然张开红艳的檀口,对我用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冷冰冰的语气诘问道:“呵呵……黄骞,同你回南方……那我算什么……我和你同去可以……那你答应回去先休了你的那个公主,然后将我明媒正娶……你做得到吗?”我听了,无言以对,只能低头不语。 韩璟见我如此反应,无奈地嗤笑一声,继续充满恨意地冲我问道:“呵呵……黄骞,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是对你用情不专?还是姿色性情不如你老家那个闽越藩国的公主?……呵呵……你真以为我韩璟是可以随你玩弄作践的那种女人?你以为我韩璟非你黄骞不嫁吗?哈哈哈哈哈……这十年来多少官家富户的男人垂涎我的美貌上门提亲。我真傻……每日受尽他人白眼闲话还苦苦咬牙忍着,就等你回来娶我……殊不知……你早已经和别的女人成婚生子了……哈哈哈哈……我真的是个不可救药的痴人……既然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对你也就不再会留一丝一毫的情意……过些天我就找个人嫁了……我告诉你黄骞,这十里八乡贪图我身子的、比你更有钱有势的男人多了去了!”她说罢,地从我身边走过,拉开了房间的门:“你快走,别在我眼前呆着……看到你我就感觉自己特别傻……呵呵……就当……我俩之前都是一场梦吧……” 看着她一脸决绝,绝望无情的样子。我像一个丢失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痛哭了出来。知道今夜再谈下去也是徒然,只能无奈先出了门。 那扇木门立刻在我身后重重地被韩璟关上了。 我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门外想听听房间内韩璟的动静,可片刻之后,却又一次听到了屋里她那伤心欲绝的哭声…… 那夜之后一段时间,韩璟都不再搭理我。见了我也当我是空气一般,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总是目不斜视,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家中气氛怪异,连在饭桌上一起吃饭之时,韩璟都不看我一眼。 我想要打破两人之间的坚冰,试着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却完全不搭理我。 到了最后,连小小的燕儿都开始感受到我和韩璟之间奇怪的状态。 姬氏也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估摸是隐隐约约猜到了我和韩璟之间的关系,她有几次看着我都欲言又止,令我无地自容。 不久之后的一次晚饭席上,我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气氛的折磨。 我看了看韩璟依旧冷若冰霜埋头吃饭的样子,放下碗对姬氏伤感说道:“嫂夫人……我打算……后天就启程回闽越国。这些日子真的麻烦您了……” “啪” 话音未落,坐在我对面的韩璟手一抖,她手里拿着的筷箸一下掉在了桌上。 我看看她,她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拾了筷子继续埋头吃起来。 不过这么多天以来在我面前冷若冰霜的那张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圈微微泛红。 姬氏若有所思地看了韩璟一眼,放下了碗筷,转向我诧异问道:“怎么这么急,多住些日子再走吧,你韩大哥前些日子来信说再不久就回来了,你们也能聚一聚。” “不了,嫂夫人……这次来见到了您同燕儿……还有韩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连日烦您供给茶饭,分文不取,我哪好意思继续叨扰呀。” “添双筷子的事情,哪里说得上什么叨扰。你千山万水地来一趟,当然要多呆上一段时间。”说完,姬氏似乎是有意试探一般,转向韩璟问道:“璟儿,你说是不是。” 韩璟没有立刻回答,她轻轻将碗筷放在桌子上,迟疑了片刻,冷冰冰答道:“嫂子,他想必是闽越国家中还有事,爱走就走,你又何必强留。”我听了韩璟话语间已然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心下凄苦,眼泪已经几乎要落下来,只是强做平常挤出一丝笑来:“嫂夫人,韩璟说的对,现今闽越国中政局动荡,我身负汉天子所封越义校尉一职,本当尽快南返。本来这次就是为了来看看韩璟……和您……才大老远绕路来这北方燕赵之地的……既然你们一切无恙,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盘桓于此了。”我说这话时,偷偷拿眼睛余光瞥向韩璟,她此时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拿了桌上碗筷起身去了厨房。 我见她如此,意兴阑珊,于是也向姬氏拱了拱手,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
第15章 夜奔
接下来的一天,我都在自己房间里收拾行李。到了下午,乖巧的燕儿进了我屋里,默默地蹲下来也帮我一起收拾起来。 这些天她听了我不少故事和旅途中的趣闻,已经同我很熟捻了,知道我要离开自然很舍不得我。 “叔叔,你真的要走吗?” “嗯,燕儿乖,叔叔……家中还有事情,要赶回南方去了。”我爱怜地摸了摸燕儿的小脑袋,看着她那张和韩璟有几分神似的脸蛋,伤感回答道。 燕儿蹲下,将我带的一件衣服递给我,歪着脑袋问道:“那叔叔你是要坐大海船在大海上走好几个月吗?燕儿也好想去看大海,不过姑姑告诉燕儿说我不能去。” 她顿了顿,想了想靠近我悄声说道:“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昨天燕儿又看见姑姑在厨房里面一边洗碗一边偷偷哭鼻子呢。我知道的,其实姑姑也很想和叔叔一起去看看大海。叔叔你要走姑姑也很伤心呢。”我听了孩子稚嫩的话语,心下更不是滋味,点头对她答道:“嗯,燕儿乖,以后等燕儿长大了,一定能有机会坐上大海船去南方看看海的,叔叔到时候在南方的家里等着燕儿,还给燕儿买好看的首饰当礼物好不好。”小姑娘脸上浮起了憧憬的笑容,点了点头,抬起小手冲我说道:“那就一言为定,叔叔是大人了,不准骗人……还有……到时候……燕儿也带上姑姑一起去叔叔家看大海,行不行呀?” “嗯……当然可以,叔叔等着你们……”我伸出手和燕儿拉了拉勾,点头答应道,感觉有眼泪从两边眼角暗暗沁出来。 …… 那天晚上天黑以后,天空中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只剩一轮残缺的血月无精打采地挂在天边,发出暗红色的光。 韩府所在的村子万籁俱寂,安静得甚至有一些可怕。 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大着双眼,心乱如麻、无法入眠。 “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赶路,这已是我在韩家借宿的最后一夜了……看韩璟这几日对我依旧冷若冰霜的样子,她肯定是不会如前几次一般来为我送行了吧……明日一别,我黄骞此生,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再见着她、补偿她了……”我心下伤感地思量道,忽然无比强烈地想再见一见韩璟,哪怕是再偷偷看一眼她,记下她熟睡的样子也好。 想到这里,我起身悄悄穿好衣服,出了客房。 “啊……” 我刚刚走出房间到了堂屋,豁然听见屋子外面村头方向远远地传来一声模糊却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只不过,那隐隐约约的尖叫声须臾间戛然而止,屋外很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常年出使在外,南北奔波,我也曾在旅途中遇上过强盗夜里打劫的情况,故而对这类夜半的异响我向来分外警觉。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没有去韩璟卧室的方向,而是回屋取了我的佩剑,然后径直打开了堂屋的大门走到了露天的院子里。 这是一个稍稍有些闷热的深夜,夜风刮过院墙外几棵杨树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一只巨大的猛兽正在咀嚼捕获的猎物一般。 村子里的村民明天还要早起耕田劳作,故而大部分人早已睡熟。 不知何故,今夜村子里所有的鸣蝉和飞鸟仿佛都在屏息躲避什么天敌一般,诡异地安静无比。 刚刚那声奇怪的惨叫声和空中那残缺的一挂下弦月暗红的不祥之色,都让我感受到了空气中氤氲浮动着的那一丝异样气息。 这种奇怪的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常年旅途奔波、时常在野外露宿过夜的我竟然有些心神不宁,右边的眼皮止不住地不停跳动。 我将佩剑从剑鞘中抽出,闪着金属光泽的剑体在昏暗朦胧的月光晖照之下散发出绛红色的反光。 我手中这柄佩剑是战国末年黄家先祖随楚军南下追击越国残部时从一位俘虏的越国贵族手中得到的,据说是春秋时越王勾践手下的造剑大师欧冶子亲手打造。 剑名唤作“钧卢”,虽不算欧冶子登峰造极的作品,可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刃了。故而这么多年以来,它一直在黄家代代流传。 我右手握紧剑柄,停下脚步站定在院子中间,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四周一片漆黑之中传来的每一缕声响。 不多时,果然从村口方向再次随夜风飘来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和人声。 断定情况有异,我悄悄打开了院门探头向外看去,却被惊得浑身一紧,背后的冷汗瞬间霖霖而下。 此刻,院子外的暗夜如墨一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东边的村口方向却亮着数团火光,远远望去,犹如闪动跳跃的鬼火一般怪异。 借着它们发出的微弱光线,我望见一群骑着马的人正如同幽灵一般在村口附近游荡。 而这些火光就是他们手中的几支火把发出的。 村口打头的那户人家已然门户洞开,看起来已经遭到了这些神秘来客的洗劫。 同时,这群人还在试着翻入那户人家对面的一处村民家的院子。 他们让马站立在那户村民的院墙外,然后一人在马背上站起,轻轻一蹬就跃过了那户人家低矮的院墙。 等到先进去的那人从里面打开院门,外面等候的其他人立刻一哄而入。 整个过程安静而麻利,那冷肃的杀意,令这群深夜的不速之客看起来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强盗马贼。 那个院子里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 片刻后,我看见那些人拿着抢掠的铁器和粮食,拖着浑身筛糠的男女主人和孩子从院子里出来。 男主人很快被当着妻子孩子的面杀死了,那个幼童见父亲被杀,大声哭啼,也被抓着他的人毫不留情地一刀砍死。 那个母亲可能是嘴被堵上了,只是拼命挣扎着发不出一丝声音,最后被一个人驮上了马背带走。 那凄惨的画面,即便是在黑暗的深夜,看来依旧血腥无比。 “匈奴游骑夜袭!”我看到这里,心下终于确定了这群人的身份,震惊之下,感觉一颗心几乎就要蹦出胸口。 十多年前,我第一次送韩璟归家之后,曾经继续北行在幽州汉匈边境住过一些日子。在那里,我曾见过一些被汉军捕获的匈奴俘虏。 我听幽州边郡的汉人说过,匈奴人常年在马背上讨生活,骑术射术高超。 不过他们不事农耕,遇到秋季马肥,动辄南下袭扰汉朝北部州郡,掠夺人口财物。 这些匈奴人毫无礼义,极端野蛮凶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落在他们手里的汉人百姓,尤其是女子,许多都被匈奴人作为生育工具,轮流淫辱至死,下场凄惨无比。 此刻我眼前的这群匈奴骑兵正如我当年在幽州见过的那些匈奴人一样,披头散发,身上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看起来褴褛肮脏,在暗夜里从远处看去仿若骑在马上的一群恶鬼一般。 “看来这是一小股匈奴的游骑散兵,他们能出现在这么深入内地的冀州北界。估摸着北面幽州的广阳和渔阳二郡已是凶多吉少。韩府此刻只有我一个男子,如果被匈奴人破门而入堵在这屋子里的话,等待我和韩家几个女人的定然是死路一条。” 我心中思量道,见那些匈奴人离韩家还有些距离,便轻声掩上了院门,疾步奔入屋内。 “韩家村子背山面水,村子后山上树木葱茏,便于躲藏。必须在匈奴人摸到韩家院子之前带着家中三个妇孺上山藏起来,熬到天亮这些匈奴人离开就安全了。”打定了主意,我快步奔向屋里。 走得太急,刚一进堂屋就冷不防撞上一人。 我伸手一扶,定睛一看搂住的却是韩璟。 看来她也没睡踏实,被我开门的声音吵醒了,所以才在这半夜批衣出门探看。 危急时刻,我已顾不得许多,低声对她急促说道:“快!外面有匈奴人!一会儿就到门口了。你赶紧把嫂夫人和燕儿叫起来,拿些干粮,我们一同去后山上躲起来。动作快点,要不就走不脱了!”说话之间,屋外村口方向的喧闹声已经渐渐大了起来。 看起来村口不少人家都已经被惊醒。 一时间,男人女人的呼喊声、孩子的哭声、匈奴人恐怖的啸叫声混合在一起充斥了原本死寂的夜色。 片刻之后,姬氏领着燕儿随韩璟出来到了院子里。 燕儿这孩子聪明懂事,虽然吓得不轻,可却紧紧抿着红润的嘴唇一声都不吭。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们三人跟在我身后。 等到我出了院门,侧身一看才发现两个匈奴人已经摸到了韩家对面邻居的院墙边。 黑暗之中,身穿破烂兽皮的两人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凶恶可怖。 此刻,他们一个站在马上向院子里探头,另一个则站在地上望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我从背后悄悄摸上去,一剑从背后割破了后面那个匈奴人的喉咙。 钧卢的刀锋很快,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号就已被我结果。 不过,他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还是惊动了马背上站立着的那个匈奴斥候。 他回头看见同伴被杀,跳下马一边口中怪叫着求援,一边穷凶极恶地向我们四人袭来。 “狗母货!”我用东冶越语骂了一句脏话,吐了一口唾沫,持剑向他头上劈去。 那匈奴人拿起手中的青铜剑格挡。 只听“哐啷”一声,我全力一击之下,他手中那柄粗劣的青铜剑被我手里的钧卢砍断。 钧卢剑锋歪出,刚好砍在了他脖子上,削进去半寸有余。 他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大股殷红的血喷溅出来,涂满了他身后的院墙。 “快走!”我恐这匈奴人呼喊引来附近他的同伙,接过姬氏怀中的燕儿抱紧,领着韩璟姬氏姑嫂二人疾步向屋后那条通向后山的小路跑去。 这个时候,村口的几栋民房已经燃起了大火,照得黑夜犹如白昼。我回头望去,只见那群匈奴骑兵正持续从村口涌入村子里各户人家。 更多的民居被他们突入,无数村民发出的惨号哭喊此起彼伏。 很多村民刚刚睡醒走出家门,就被匈奴人杀害。 尸体、首级、和殷红的鲜血在村道上铺了一片,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 我们四人顺着小路一刻不停地奔跑,终于到达了一个村后的分岔路口。 眼前左边的小路通向村后那条上山的小路,右边的大路则通向村前的易水河。 我紧绷的思绪稍稍松弛一些,心想今夜逃出生天应该问题不大了,却在这时听到了一声破空声,然后一支箭矢低低地贴着我的头顶飞过,钉在了我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我回头一看,惊讶发现后方不远处不知何时有两个匈奴人正如鬼魅般疾步追来。 他们一人手持狼牙棒,另一人头上带着铜制的头盔,手里拿着弓箭,看起来像是个小头目。 刚刚树上那箭就是这个小头目射出的,所幸天色幽暗,瞄准困难,否则以他的箭法,刚刚的那一箭定然会射穿我的头颅。 两人估摸着是在村子里我一出门之时就已经盯上我们几人。 他们俩见我只有一个男子,还带着几个美貌的妇女,心怀不轨之下,选择了默不作声尾随我们几人直到这村后的僻静路口。 村道山路狭窄难行,两人为了不惊动我们没有骑马,所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他们这两个尾巴。 隔着肃杀的夜风,我几乎已经能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匈奴人眼中淫邪的欲火,心下登时一紧。 我怀里的燕儿这时终于忍不住害怕地哭了出来。 姬氏刚刚目睹了村子里血腥凄惨的屠杀场景,又是头一回经历这样惊险的场面,早也已是满心惊恐,泪流满面。 我让姬氏接过我怀里抱着的燕儿,对她和韩璟叮嘱道:“我引开他们到河边去再寻机脱身,你们俩赶紧带着燕儿往山上跑,上山尽快找地方藏好。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在山上躲上几日等匈奴人离开村子了再下来,切记!” 话音未落,我猛推了一下两个女人的后背,示意她们从速由左边小路上山。 两个女人听了我的吩咐,连忙抱着燕儿两步三回头地蹒跚向山上跑去。 我站在原地,惆怅凝视着韩璟的背影,想将她的模样牢牢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我能听到此时跑开的韩璟已经哭了出来。 她一边跑着,一边不时扭过螓首看向我,眼中是满满的关切。 我内心原本的慌乱这时竟然莫名地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慰释然:“璟儿,只要你今夜能平安脱险,日后不再怨恨我……我黄骞就死而无憾了……”两个女人抱着孩子的身影转过了一个山路的拐角,消失在了我视线中。 我转过身,看着两个匈奴人已迫近到眼前几十步的距离,连忙拔腿向右边大路逃去。 跑出几十步,却是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声。 回身一看,却见两个匈奴人竟然没有来追赶我,而是正向韩璟她们逃去的那条小路上拐去。 我见状,连忙停下脚步,回身对两个匈奴追兵大喝道:“吾乃大汉天子御笔亲封越义校尉、闽越国驸马兼归汉校尉黄骞!尔等蛮夷,想要拿我人头请赏就冲我来,何必为难几个妇道人家!”近些年汉朝和匈奴的战争已然日益升级,击杀任何一位汉军军官对于一个匈奴人来说都意味着单于廷巨大的封赏。 果然,那个小头目似乎听懂了我说的汉话,和同伴耳语一阵就掉过头冲我的方向奔来。 多年之后的现在,我回忆起那夜的夺命狂奔,依然怀疑自己是冥冥之中得到了楚国黄氏和闽越国先祖的英灵护佑。 在逃向易水岸边的一路上,那个匈奴射手至少又向我放出了四箭,估摸着剧烈的奔跑也耗去了他不少体力。 那几箭不是被我幸运躲过,就是偏出,总之无一命中。 就这样,我一直跑到了易水之畔韩璟之前送别我的那排柳树下。易水在我面前静静流淌,像是天堑一般阻隔在我眼前,我已无路可逃。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难道我黄骞今夜就要死在此处么?”我看着夜色下苍茫宽阔的易水河,心中苦笑。 高速奔跑之下,此时的我已近乎脱力,只能背靠着一棵柳树树干喘气休息。 两个追到我面前的匈奴人明显也已精疲力尽。 “噗” 我刚刚正要和他们喊话拖延时间,忽然感觉胸前被一股巨力猛锤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向后躺倒在地,胸口疼得几乎要吐出血来。 低头一看,一只箭矢插在了我胸口之上——那个匈奴射手又放出一箭,这次没有射偏,那一箭在近距离上力道极大,不偏不倚正中我的胸口要害。 两个人见我中箭倒地,呈半圆围拢上来,打算割下我的首级邀功。 我忍住剧痛装死,一直静待那个匈奴小头目走近,才猛地跃起,握紧手中钧卢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他没有预料到我这个中箭倒地之人还有余力反击,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剑锋从他胸前全锋而入,结结实实扎了他一个透心凉。 滚烫的鲜血从他口里喷溅出来,溅到我的脸上和手上。 他拿着弓箭的手颓然松下,整个人猛然瘫软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剩下的那个匈奴人见同伴被杀,挥舞着手中狼牙棒,口中怪啸着匈奴语向我逼来。 我的佩剑卡在地上那个匈奴射手身体中,一时间拔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用身体硬接他这一棒。 “噗” 他这一击势大力沉,狼牙棒狠狠砸在了我的胸口,我整个人又一次瞬间向后仰去,被打得靠在那棵柳树上。 一股酸味涌入口鼻之中,嘴里登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那个匈奴人虽然身高体壮,可动作却一点也不慢。我还没倒过气来,他已经又一次挥舞手中狼牙棒向我打来。 我下意识一弯腰,他一棒打在了我身后那棵柳树上,树干受到冲击剧烈抖动,满树残留的银色柳絮陡然落下,随着夜风吹拂犹如鹅毛大雪一般晶莹飞舞,纷纷扬扬。 那匈奴武士似乎是吸入了一片飞扬的柳絮,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烈地打了一个喷嚏。 电光火石之间,我瞅准空档,一把将我胸口的箭矢拔下,反手狠狠捅进了他的眼睛。 那弓箭的铜制箭头从我胸前拔下之时已经有些变形,不过在我用尽身上余力的搏命一击之下,依然深深插入了那个匈奴人的右眼,几乎贯穿他的头颅。 他惨叫一声,大片鲜血从口鼻中喷出,之后轰然倒地,再也不动弹了。 完成最后一击的我早已重伤力竭。 我背靠着身后柳树的树干颓然坐下,口中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全部撒在了衣服前襟之上,染红了我胸口上大片洁白的柳絮,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恍恍惚惚之中,我看见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急匆匆跑来,还在左右顾盼似乎是在寻人。 我打起最后一丝精神一看,却是韩璟正一脸焦急地奔过来。 “璟儿……我在这里……”我感觉鲜血已堵满了自己的嗓子眼,想要大声喊她,可口中发出的却只是几段有气无力的嘶哑音节。 “黄骞!”跑近的韩璟终于看到了我。 她见我坐在柳树之下,已经满身是血,悲鸣一声向我扑来,将我瘫软的身体拥入了她柔软馨香的怀中。 一双通红的凤目紧紧盯着我,玉手紧紧攥住我的衣服,泪珠已是噗噗落下,颗颗落在我的脸上。 我见她伤心欲绝的表情,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危,特意来寻我,心中浮起一股暖意,忍不住伸出手,颤抖地擦拭去爱人脸上的泪水,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对她呢喃道:“璟儿,傻姑娘……快点去山上躲好,一会儿别的匈奴人来了就糟了……”她听了我的话,却是摇晃着螓首,一下子嘤泣出声:“呜呜呜……黄骞……你有没有事……疼不疼啊……呜呜……你不要吓我……呜呜……” 无数纷纷扬扬的柳絮持续从我俩上方的柳树上飘落下来,有好几片落在了韩璟乌黑的秀发之上。 更多的,则是混合着她晶莹的泪水一起滴落在了我脸上,很凉很凉。 “璟儿……我不疼……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我这是罪有应得……今天能护你平安……即使死在你怀里……我也能瞑目了……璟儿……我知道我说这话可能你不会再相信了……可是……我心里最爱的女人……真的一直是你……我也好想娶你……当我的夫人……和你一起在这易水边白头偕老……可驺嫤和黄鲲是无辜的……他们母子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伤害他们……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对吗……千错万错都是怪我……你原谅我这个薄情负义的人好不好……我真的只求你不要再像这些日子那般怨恨我冷淡我了……那样我心里真的不好受……”我艰难地低声倾吐着内心深处的情感,感觉心中一阵委屈。 胸口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疼痛,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前发黑,视线中越来越暗。 韩璟哭泣着点着头,紧紧搂住我,张开檀口和我说着什么,不过我已经听不见了。 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的眼前只剩下黑暗夜空中那无边无际飞扬着的柳絮之海,还有韩璟那张痛哭之下依然倾国倾城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