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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重来

👤 作者:石哲斜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128114

🗂 分类:都市激情,直男文

🔖 标签:猎艳,爽文,复仇,后宫

🗿 肉量:26.11%(中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数九寒天,北方的冬夜寒风瑟瑟。   不知为何,大年初三,凛冽的风卷着额毛绒似的雪片,纷纷扬扬。   这时候的人们,应该哪儿都不去,窝在家里,享受暖气的庇护。   不过哪儿都有例外,在某个火锅店里,四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正在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前,推杯换盏,酒意正兴,谈笑风生。   “来来来,哥几个再走一个,不为别的,就为咱老程喜升科长,这仕途以后妥妥的。”   穿着休闲装的精瘦男子举杯,其余三人也立刻与其碰杯。   杯子不大,都是一口闷。   “真的老程,就说你这岁数,当上正科,咱班同学里,没几个!”

全文

第1章 雪夜

数九寒天,北方的冬夜寒风瑟瑟。   不知为何,大年初三,凛冽的风卷着额毛绒似的雪片,纷纷扬扬。   这时候的人们,应该哪儿都不去,窝在家里,享受暖气的庇护。   不过哪儿都有例外,在某个火锅店里,四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正在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前,推杯换盏,酒意正兴,谈笑风生。   “来来来,哥几个再走一个,不为别的,就为咱老程喜升科长,这仕途以后妥妥的。”   穿着休闲装的精瘦男子举杯,其余三人也立刻与其碰杯。   杯子不大,都是一口闷。   “真的老程,就说你这岁数,当上正科,咱班同学里,没几个!”   “以后啊,估计也升不上去了。普通家庭的人家,到这个位置就行了。”被叫老程的男子推推眼镜,夹片涮好的牛肚放在碗里。   “兄弟之间你说这话就谦虚了啊。就凭你的能力外加你岳父的人脉,就仕途这片儿,以后我,谢子和大飞就指你了。有事儿就找未来的程局长,那啥事办不成?”   “你可别坑程哥啊,赵哥,这么干他可就大义灭亲了,哈哈哈哈。”   被叫谢子的男人把裹蛮蘸料的羊肉往嘴里送,边嚼边说,丝毫不影响其口齿清晰。   一旁的大飞在座上往后一瘫,看着有点疲惫,眼神似有几分落寞,几分醉意。   “大飞咋了,不在状态啊,多了?”   “没有,困了……吃困了。”   “这才多点儿啊你就吃困了……”赵哥夹起辣锅里那大一团茼蒿,沾着红汤再和着麻酱往嘴里一吸溜,那滋味没治了。   “应酬太多,血压有点高。”大飞拍拍自己的肚子,继续笑呵呵道:“没事,一会儿就好,这才几瓶啊……你们他妈肉下好了咋不告诉我呢!”   大飞这下来精神了,端着碗赶紧夹所剩无几的肉片。几个人吃得不亦乐乎,脚下各自排着六瓶空空如也的雪花。   “大飞干这行的,应酬少不了……没办法,酒桌文化。以后啊,咱当上主管后,就不用太喝酒了,好好养养。”   老程拍拍身边大飞的肩膀,关切地说。   “程哥啊,这可不是主管才能有的待遇啊,那得是大总经理,我才是个破副主管……唉,啥也不说了,路还长,趁着身体抗造,赶紧多升升吧。”   “说实话,还得是赵哥轻松。你看,大学老师,课少私活多,就说他自己开那个班多挣钱。你说我当时咋没考个博士?这要当个法学教授不也挺牛逼,没准我也能走仕途。”   老谢给赵哥老程大飞满上酒,四个人又一撞杯,说不出是高兴还是苦涩。   老程把拼盘里剩下的丸子分别倒进清汤锅和辣锅,又各点一份羊肉和牛肉。   几个人虽然是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但酒过三巡之后,他们卸下平时的伪装,言谈举止不再沉稳,仿佛回到二十出头的年纪。   都说三角形是最牢固的形状,小说里也通常把主人公和伙伴们设定成“铁三角”。   而真实情况下,三人之间的友谊,总有一个人会多多少少融不进去。   相比之下,偶数的团体,貌似会更加和谐……   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单着的,不是吗?   四人发小兼同窗,一起分过脏还一起嫖过娼……到了大保健那边都怂了,没敢进去,算是中止。于是这几位的感情不容置疑,绝对的铁子。   “咱哥几个,嗝……可以说都出头了。你看我,大学教授;大程,这是科长;大飞,销售部副主管;谢子,著名大律师。大言不惭地说,咱们都算成功人士。”   赵哥有点亢奋,也可以说有点飘了,搂着老谢的脖子侃侃而谈。   “赵哥,咱们可不是成功人士,那都是大官大老板大富豪。”大飞靠在老程肩膀,老程拍拍他脑袋,也靠了上去。   “那得看怎么比,你说他们就成功了?他们一天天的又公司运作,又人情世故,又筹划项目……我跟你说,他们比咱们还累挺!诶,是!人家有钱,那咱们缺钱吗?”   “有一说一,是挺缺钱。”老谢扶着脑袋,在旁边笑嘻嘻地拆台。   “那……你这此言差矣。就咱们这个岁数,有车有房,还能自给自足,还能供得起家庭,我觉得咱们已经挺成功了。至少咱们这辈子,只要不犯错误,往后的日子已经不愁了……说句现实的话,三十而立,普通人家那三十立得起来吗?咱国家有多少人还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不敢结婚?甚至家都养不起?”   “不至于……现在基本达到小康了。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是这已经是奋斗那么多年达到的结果了。面包会有的。”   老程一边说一向老谢伸伸手,老谢迷糊中马上会意,给赵哥碗里填菜。   “哈,咱不是那个意思,咱是说,生活压力的问题。可以说咱几个很幸运,一路比较顺。压力算是小的了,生活方面咱们基本没啥问题。你看,老谢和老程工作稳定,英年早婚;大飞,也马上要结婚了,我……”说到一半,突然不说话了,神情突然有些惘然。   老谢老程和大飞笑的毫不掩饰,老程给赵哥倒酒,调笑道:“继续啊,赵哥,我们还听你发言呢。”   “唉……再说嗓子该发炎了。”   赵哥一口苦酒入喉,其余三人二话不说马上跟着……   哥们之间的酒局就是如此,没那么多说道,除非喝不下,不然谁也别偷酒、养金鱼。   “赵哥,面包会有的,对象也会有的……”大飞坐起来揉揉眼睛,继续道:“结婚啊……我他妈是不结了。”   “为啥啊?!”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大飞自斟一杯,仰头就闷,嘴唇张了张,却迟迟开不了口。   “大飞,有委屈了想说就说出来,不想说,就不说。”赵哥关切道。   “都是兄弟……我说了,我对象……把我绿了。”   “不是……她咋想的?你这么好的条件,你对她更不用说,咋能……”   “异地……我算是知道了,啥他妈叫舔狗不得好死。”大飞咬牙切齿,倒酒的动作有些用力,杯子磕得直响。   “嗝……去年说的妥妥的,她辞了来我这儿工作,我都能安排好。可是一拖再拖,我以为她那边工作辞职规定和流程,没办法尽快走,好,那我等。可是呢?她越来越不跟我交心,有时候说话都是尽快结束,不是休息了,就是在忙在加班。情侣平淡期嘛,我一开始倒是没什么感觉,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去年国庆我说去看她,她说加班出差了,假期还短让我别去了。我还有点纳闷,国庆节她那个部门加班也轮不到她啊,她说这是领导定的没办法推脱。然后我就一直有点怀疑,但是异地我也没办法,前几天我跟她一个不怎么熟的但是通过打游戏认识的同事开黑,他问我跟女朋友旅游怎么样?我还有点懵,但是意识到点什么了,就含糊先答应,后来那人说,他听到她闺蜜跟他们唠嗑说我和她假期怎么旅游怎么甜蜜,我当时就麻了……”   “怪不得国庆聚的时候你不太高兴,你还说没事儿。大飞,这种情况还留着她干嘛,找个更好的!”   赵哥声音有点大,为兄弟鸣不平。   老程在一旁默默无言,老谢又给大飞填点菜,问道:“然后呢?你质问她了吗?现在是想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没质问,我偷偷查她的手机,什么也查不到,什么都查不到才是最让人怀疑的。后来我在她拿的电脑里查到了她和那个男人的聊天记录。妈的,我是真的没想到,她平时跟我清纯到点骚,跟那个男的就彻底是一个淫娃荡妇。而且绿了我,还他妈舔个逼脸跟我一起回来过年!我他妈真想俩大耳刮子抽死她!现在她就在我家,跟我家里人开开心心其乐无穷的,我爸我妈已经把她当准儿媳了,我呢?我看着她我就控制不住愤怒,我还不想让我父母他们伤心。”   “那……就年后找个时间,摊牌吧,别让叔和姨知道。”老程冷静地说,一双眼睛藏在眼镜上的水汽之后,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就想不明白,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比不过那小子陪她四个月?”   大飞真的很迷茫,抽出餐巾纸来擦擦眼泪,带着哭腔。   “妈的……丢人了。”   “大飞,不是你不够好,而是她不配。为她这种女人不值当。”赵哥安慰道。   “我知道,可是这感情也不是说拿得起就放得下的……我是明白一件事儿了,别对女的特别好,别当舔狗,舔到最后他妈的一无所有。”   大飞又一杯酒灌下去,满眼苦涩,更在心中。   “趁这个功夫,多来几次分手炮不就完了,放心,不犯法。”老谢看气氛不对,开始唠点带颜色的话题。   “嫌脏,恶心。”大飞嚼着金针菇摇摇头,老程掏出烟盒,递给大飞一根烟,又递给对面两人,不一会儿,这边更加“雾气昭昭”。   “服务员,填点儿汤。”赵哥吐口烟圈,招呼人过来。年轻的女服务员拎着大壶过来,有些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对他们说:   “先……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女生说完有点畏惧地往后缩。   也怪不得人畏惧,这四位抽起烟来个顶个的社会。   赵哥大学老师本就严肃,老谢律师更是看着就冷,大飞是副主管也有气场,老程是科长还戴着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反正谁看了都下意识地离他们远点。   前台的服务员们都有点诧异,本来这四个人说说笑笑还挺欢乐的,怎么一下子气氛那么压抑了。   “咳……马上就把烟掐了。”赵哥一带头,几位都把烟掐了。女服务员如释重负,赶紧溜之。   “感情的事儿啊,说不清楚,这不还有模范夫妻吗?老谢讲讲你和弟妹的爱情。”   赵哥转个话题,这情况来说,两个已婚的人最适合成为谈资,毕竟赵哥这边,还是单身,没啥好说的。   “我啊……没啥可说的,激情一去,就平淡了。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老谢重重叹口气,也是一脸的落寞。   “这咋的……老程你咋也这表情?你们露出这种表情,弄得我都不敢谈恋爱,不敢结婚了……”赵哥一时语塞,没想到三个兄弟的感情生活都有问题。   “赵哥,就这么跟你说吧,结婚这大事,千万别草率,一定要三思慎重。”老程敬赵哥一杯,赵哥不解地问:   “老程你这边……有啥问题了?”赵哥这一问就有点后悔了。   “没啥,就是现在的婚姻生活,跟我之前想的大不相同了。”说着,电话响了,老程看都没看,直接挂了然后静音。   “谁电话啊,你这生气了啊。”   “哈,有点吧,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啥事……明天就过去了。”老程语气凝重,嘴角的弧度甚是冷峻。   “程哥,大过年的,别跟嫂子生气。虽然我说别当舔狗,但是女人嘛,该哄着还得哄着。”   大飞拍拍老程肩膀,“啥矛盾都会过去的,再说你们之间还有俩孩子呢。”   “弟妹人美又贤惠,有啥事稍微让一让就行了。再知书达理的女人,也有任性的时候。”   老谢往老程碗里夹了一大片牛肉,“这玩意不能太较真,往好了说,那叫夫妻之间的情趣。再说我叔和我姨跟你们住一起,你们要是冷战,让他们怎么寻思。”   “呵呵……诶呀话题又沉重了,换个话题,赵哥你有没有啥情况啊?”   老程叹口气后,点点头,算是应了兄弟们的安慰,随后突然一个坏笑,把矛头引向赵哥。   “咳……诶怎么突然又谈到我身上了?”   赵哥一个激灵,顿感来者不善。   当然兄弟面前,也没啥好掖着的,反正他们也不会乱说,就讲一讲自己现在心意的目标。   店外风雪渐小,但更为寒冷。   眼看着街边的雪越积越高,哥几个的饭也终于吃完了。   结账走人,四个人在街边叼着烟慢慢溜达,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响亮。   昏黄的路灯下,四个人的身影,既真实,又抽象。   “再见面又得半年。”   老程抽完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抱抱身边的大飞,依次是老谢和赵哥。   他看着三个兄弟疑惑的眼神,微笑着说了句:保重。   “老程你是不是有啥事儿了。”赵哥怎么想怎么不对,大飞和老谢看着老程的笑脸却一直在皱眉。   “没事儿,单位上班太压抑了。这不找你们聚一聚。家里没法跟别人说,有时候我跟诗彤也不想说,男人嘛……走吧走吧,现在可没车了。“老程拉着三个兄弟赶紧走。   “……回家了跟弟妹好好聊一聊,大过年的,别生气。”赵哥明知肯定发生了什么,但老程不说,现在这个场合也不好细问,只能如此安慰。   灯光下昏黄的雪面,渐渐留下四人并行的足迹,直到消失在尽头。   ……   “喂,妈。”老程送三位兄弟回家,现在已经到了楼下的益民超市,一看是岳母打的电话,犹豫几秒,终于接了。   “程莱啊,你和诗彤在哪儿呢?怎么下午回家你们就都不接电话啊?”电话里是一个老妪的声音,语气很焦急。   “啊,我刚刚出去办点事儿,手机静音了,这不才打开手机,刚想给您打电话呢。”   “你们都在家吗?”   “我不在家,诗彤和我爸我妈,还有孩子们都在家呢。”   “那怎么给诗彤打电话不接,亲家公亲家母打电话也不接啊?!”岳母的声音更加急躁,这时一个老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程莱啊,我和你妈上你那儿去了,你现在在哪儿呢?赶紧回去看看,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声音很强势严肃,口吻更似命令。   “好的,我马上回家。”程莱挂了电话,随后不紧不慢地跟超市老板娘搭话。   “于姨,这个暖宝几块钱?”   “那个啊,不用给钱了。”姓于的老板娘穿着红棉袄黑长裤,嗑着瓜子,四十多岁模样,一脸福相,撩撩自己的刘海,笑道:   “这么多年楼上楼下的,给啥钱啊。对了,听说你当科长了?”   “呦,您听谁说的?”   “这年头有的是传事儿的人,还用我专门打听?”   “哈哈,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好事其实也一样,就看这事出在谁身上……谁知道还有啥事儿发生呢?”程莱笑道,准备扫码结账。   “给什么钱啊!”老板娘伸手把二维码遮住,程莱无奈一笑,问道:   “老板娘晚上还是11点关门?”   “嗯,咋了?”   “啊,今晚我应该,上这儿来待一会儿,给我留着门。”在老板娘错愕的眼神里,程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   夜晚,呜咽的风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声声嚎叫,也不知是谁家在打架。程莱在楼外看着自己家明亮亮的窗户,却迟迟不上去。   他躲到角落,看着手机里的时间,打开通讯录,点击那个命名为“老婆”的号码。   “嘟……嘟……”一阵忙音之后,就自动被挂断了。   这里没有路灯,四周漆黑一片,他盯着屏幕,手机的亮光打在他的下巴上,也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到单元门口,急匆匆下来两个人影,程莱也趁机在角落里快步走过去。   “程莱?”   “爸,妈?什么情况啊?我给诗彤打电话也打不通!”   “赶紧上去啊!”老岳父对程莱喝道。   程莱二话不说,开门便窜上楼。只是在楼道里,他看见不少邻居开着门,门后都有人,一见是程莱,赶紧就把门关上了。   而且楼道里,似乎……传来一声声抵挡不住的,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谁家两口子不注意弄事的声音,越往楼上,声音越大。   五层楼程莱马上就跑上去了,可是,那不知羞耻的声音,正是在程莱的家里传出来的!   程莱就在门口站着,手在兜里没伸出来。   岳父岳母没一会儿也上了楼,走到四楼五楼那个平台,听到那种毫无掩饰,放浪形骸的叫声,他们也突然停下了。   岳父手在发抖,他看着自己的女婿迟迟不开门,可身体也在发抖。岳母低着头,手攥着衣角,或多或少,他们也猜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   “啊……快!使劲啊!”   门里,女人的尖叫几乎要破音,再傻的人也都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程莱终于把钥匙掏出来,颤巍巍地把钥匙插进去。   “哦……诗彤,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岳父立刻三步两步跑上楼,而程莱,也把门打开。   钥匙,从程莱手里滑落。一瞬间,整个楼道里,充斥着那个淫糜的声响,和两人不知廉耻的疯狂号叫。   今夜,注定不平静。

第2章 血夜

“啊!啊!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干死我吧!啊?!”   江诗彤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地望着门口的两个男人——父亲和丈夫。   她像条哈巴狗似的跪伏在客厅,头发乱乱地散开,嘴角挂着口水,浑身雪白的娇躯亮得耀眼。   半球形的双乳因重力而似拱形一样当啷着,圆润的屁股只露出半个,但是那形状弧度属实吸人眼球。   丰满白腻的娇躯上,趴着一个还在奋力耕耘的男人。   他一头黑白参半的头发,整张脸伏在江诗彤优美的雪颈,舔舐着脖颈。   通体就是正常的黄色,肌肉倒是结实,正环着江诗彤的纤腰努力向前进,只是他还没察觉到身下的女人不再向后甩臀迎合他。   岳父面色通红,气得浑身哆嗦。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不要脸,更没想到那个男人也如此不知廉耻,知人知面不知心!   “诗彤,彤彤……啊!”   男人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踹倒!只见程莱红着双眼,嘴唇也咬出血,猛得一脚踢在他的肋骨上!   男人一下子栽倒在地,他的的胯下已经糊满了白浆,而且还在怒挺直立,阴毛上还挂着半湿半干的粘液……   在瞬息万变的情况下,他居然一下子就喷了!   边往后倒,边一股一股喷射,这画面突然很滑稽。   江诗彤也连着跌倒,浑身更加颤抖,肥厚勃起的大花瓣泥泞不堪,红肿无比,稀疏的阴毛完全被粘液白浆浸湿。   那道蜜缝一抽一抽,还在源源不断地淌出浓稠的白色浑浊液……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高潮了!   所有人都惊了,岳父也赶过去拦着程莱。岳母尖叫着对女儿怒斥道:“你干什么呢!你干什么呢?!”   “程莱!程莱!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爸!你不能……”   岳父还没说完,自己居然也挨了一拳。他一下子被打蒙了,迷迷糊糊地只听见程莱在疯狂地大吼。   “我没这个畜生的爸!操!还有你!你自己养出来的贱货女儿!你他妈也该打!”   这一刻,程莱六亲不认,谁拦着都打。岳母也被一脚踹开。然后,他疯狂地踢着倒在地上的父亲——也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的父亲。   “你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嘶哑难听,宛若恶魔的低吼。   他骂一声,就踢一脚……   也不知踢了几脚,程莱仿佛才意识到什么,扭头看着刚要起身的江诗彤,然后一把扯住那乌黑的秀发!   “贱人!”   他薅住头发一下子就把江诗彤拽过来,然后伸手一捞,就是一个大耳光。   江诗彤被这一下打懵了,脸在四五秒钟后就立刻红肿。   她看着自己平时温柔的丈夫如同恶魔一般,狰狞地对自己施暴。   “啊!”   程莱一脚踢在她胸口上,江诗彤像虾一样弓着身子,剧痛让她的胸腔呼吸困难。   她刚想干呕,下一秒,一股巨力扼住她的咽喉!   然后瞬间握紧,她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程莱!”   岳母踉跄着扑向程莱,尽管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但她也不能让女婿活生生把女儿掐死!   程莱集中精力,正要掐住江诗彤,被岳母一扑,一个没站稳就倒在沙发上。   再站起来,回头一看,卧室的门大开,两个孩子瑟瑟发抖,抱在一起,而孩子旁边,是一个趴伏在地的老妇。   “妈!”   程莱声音涩哑,喉咙梗住说不出话来,他连滚带爬扑到老妇身边,颤巍巍地伸出手按住母亲的颈动脉。   按了好一会儿,然后跟中了风一样,大张着嘴,跪在母亲旁边,哭不出声来。   岳父此时也反过味儿来,也蹲在亲家母旁边,一摸,发现身体冰冷无比,她早就凉透了……   “程莱!程莱!”   岳父担心程莱这情况会抽过去,一耳光打过去。   程莱一下子被打醒,双眼布满了血丝,扭曲的面容把岳父都吓了一跳!   他扭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父亲。   猛地爬起来奔向厨房,抄起厨房的菜刀,就要奔向父亲——他要弑父!   “不行!你打也打了!你要是杀了他,就真大逆不道了!”老岳父浑身冒着冷汗,他也没想到自己这温文尔雅的女婿会如此疯狂!   岳母也跟着抱住程莱,岳父趁机别住程莱拿菜刀的手。可惜他们没想到一个人疯狂的时候,有多么大的力量!   程莱疯狂地扭动身体,把岳父一下子甩的快飞出去了,岳母更是瘫在地上,但还是死死抱紧程莱的腿!   地上的父亲还是赤裸着,但他已经没有羞耻心了,因为恐惧占满了他的内心——他的儿子要杀自己!   看着面前索命的儿子,他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已经呆傻的儿媳妇靠近……单纯的害怕找人依靠,也是,谁会想到儿子会拿菜刀劈自己?   不过,也得看这个父亲,还算不算个人。   “爸爸!”   孩子们终于嚎啕大哭,程莱突然打了个冷颤,听见自己儿子和闺女的声音,他貌似冷静了点儿,也不再奋力挣扎。   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很难受,特别是心口,特别地疼,生理上的疼。   “妈……妈!”程莱回过头才想起早已凉透的母亲,他把菜刀丢在一边,把岳父岳母挣开,失魂落魄地爬到母亲的遗体旁。   岳父气喘吁吁的,有点脱力地掏出手机,打120……他没敢打110,因为这种家丑,不敢外扬。   他站起来回身看着正忙着穿衣的女儿和亲家公,也愤怒地扇了自己闺女一巴掌。江诗彤惊魂未定,这一打,直接把她打哭了……   “憋回去!有脸哭!”岳父更生气了,又打了一巴掌。随手给站在身旁的亲家公一拳。   程父这时候居然疯了似的哀嚎,也连滚带爬地扑向程母的遗体。   他才彻底清醒,看到自己的老伴儿一动不动,看儿子在那儿泣不成声,他突然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慧……慧琴!”   程父声音打颤,一碰自己老伴儿冰冷的身体,他突然扑在遗体上痛哭。   “滚!别碰我妈!你不配!”   程莱一把把自己父亲推开,程父任由自己儿子推搡自己,他躺在地上痛哭不已。   岳母忍不住掉眼泪,岳父也不忍心看着女婿一家。而江诗彤呢……她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跟欲火焚身似的,更不清楚自己公公为什么那么大胆,婆婆还在家里就要跟自己求欢。   慢慢的,情欲渐渐吞没了理智,她不管婆婆和自己的孩子在不在身边,只想公公那个粗大的东西插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高潮。   不清楚自己跟公公干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下面一直都是湿润的,不像平时跟丈夫行房时,时间一久就干涩了。   再次清醒时,就自己父亲错愕的神情,还有丈夫要杀人的表情。   现在她才彻彻底底缓过味儿来,她,在自己孩子面前,在自己婆婆面前,在自己父母面前,在自己最爱的丈夫面前,跟公公在做爱,不知羞耻,不守妇道地做爱!   江诗彤只觉天旋地转,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只觉得自己生理上的恶心,非常恶心!想要吐!   岳父看见自己女儿干呕,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可岳母脸色一变,喃喃低语道:“不能吧……彤彤,你不会?”   岳父也反过味儿来,瞪大了双眼!   “嗯!”一声闷哼。   众人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程父不知何时,跪在门口,蜷缩成一团。   可膝盖下不一会儿渗出一片鲜红色的液体,没几秒,居然汇成了一个小湖!   程父面色发白,扭头看向根本不看自己的儿子,又艰难地看向自己的儿媳。整个过程,江诗彤一家都愣住了。   程父的眼神,这一瞬间,掺杂了太多种感情。   最后陡然倒下,软倒在地,最后,他像生锈了的机器人,一顿一顿,极为缓慢地抬头,对着老伴儿的方向,像要在自己电力耗尽之前,完成最后的任务。   “啊!”   江诗彤终于崩溃,像悲惨的黑天鹅,发出最凄厉的哀嚎。   ……   夜晚,九点二十,医院   程莱坐在抢救室前,眼神更加冰冷。岳父和两个孩子陪在他身边,而岳母和江诗彤不知道在哪儿。   岳父不知道说什么,今晚这一切,太混乱了。   自己女儿和亲家公偷情扒灰,亲家母因为心梗死亡,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目睹他们二人的偷情现场,气死的。   亲家公或许因为羞愧,自杀,正在抢救。   他怎么劝眼前的女婿?   说实话,自己想压下这个事,也比较简单。   因为女婿这个职位,想离婚已经有些困难了,如果他想继续往上爬,还得靠自己的人脉。   其实他本想赖是亲家公强迫自己女儿,可是他也目睹了女儿淫乱的样子……那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举动,反而十分配合。   不过还有一个疑点,亲家母都已经死了,他们二人为什么还会跟畜生似的视若无睹,一直在交媾?老岳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离婚。”   程莱平淡地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丝毫感情。   “小莱啊,你还是要冷静冷静,现在你父亲还没脱离危险……”   “他已经不是我爸了……我要离婚,我忍受不了这种屈辱……孩子我养,我可以净身出户,你不用担心女儿找不到下家。”   “你觉得我会担心女儿找不到对象?呵,你记住了,现在不是你谈条件的时候,这件事我会找人帮你处理,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你们可以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没人会认识你们。”   老岳父这时已经心平气和,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现在的局势。   他相信程莱会答应,当初看上这个女婿,就是看出来他有野心,想往上爬。   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还不向往体制,只能找一个一心往上爬的人做女婿,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和期望。   “你觉得还能重新开始吗?我看见你的女儿就……”程莱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站起来,跑到挂号处。   “你干什么!”岳父也不管什么安静不安静,大声呵斥道。   “护士,现在能不能做亲子鉴定!”   护士吓了一跳,随后不耐烦地说:“不行,得明天。”   “……那能验血型吗?”   “这个可以……“护士一听这话,有点鄙夷不屑。   程莱跑回去赶紧把儿子女儿带过来,那护士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跟另一个值班的护士低语几句。   另一个小护士异样地看着程莱,然后带着他们去采血室。   也就是这个全市最好的医院可以晚上采血,别的地方谁管你。等到试纸结果一出,程莱的面色铁青。   自己和江诗彤都是a型血,两个孩子都是b型,而程父……就是b型。   老岳父没拦住程莱,他没想到程莱真不管自己的爹,他非常怀疑程莱怎么那么不尽亲情,尽管他知道程父和程莱关系一直都比较紧张。   老伴儿和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要是再走了,亲家公这边怎么办?   程莱回来的时候,老岳父看到他铁青的面色,也十分诧异,他走不开,也不知道程莱干了什么。   “你女儿真行啊。”程莱咬牙切齿地对老岳父说。   江诗彤和岳母站在程莱身后,有些怕身前的程莱。   老岳父跟老伴儿一对视,老伴点点头,老岳父便知晓了。   他无力又失望地叹气……   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程莱把血型结果递给江诗彤,江诗彤一看,直接愣住了。   “你真行啊,结婚六年,两个孩子都不是我的!“程莱低吼着。   “程莱,孩子在这儿,你别……”岳母把孩子揽在身边,示意别让孩子知道真相。   程莱看着面前,跟自己很相像,却跟父亲更像的儿子和女儿——不,应该是弟弟和妹妹。他含着泪水,蹲在他们身前,摸摸他们两个的小脑袋。   “以后别叫我爸爸了……叫我……”   “程莱!”江诗彤一把把程莱推倒,护住自己两个孩子。   “你疯了吗?!孩子是无辜的!”   “呵呵,孩子是无辜的,那我呢!”程莱再一次暴怒!护士听到动静,纷纷看向他们。   “没事,都别看了,夫妻吵架。”岳母赶紧劝那两个护士回去。   “你们记住了!别再叫我爸爸!你们爸爸是爷爷!我是你们哥!你是你们妈和爷爷生的!哈哈哈哈!”   “程莱你够了!”老岳父怒喝着,他没想到程莱会如此失控。   程莱癫狂地笑道,寂静的医院里,他的笑声那么恐怖,疯狂又瘆人。   “对了,你们妈妈肚子里还有一个!刚刚在厕所验孕以为我没听到吗?三个孩子,没一个是我的!江诗彤,你他妈真是好样的!”   两个孩子被吓到了,又开始大哭,他们想不清楚平时温柔的爸爸,怎么会这么可怕。他们听不懂刚刚爸爸在说什么,或者说,吓得根本没听清。   “外面吵吵什么呢?谁是程辛的家属?”   老岳父看程莱没搭理医生,自己便上询问情况。   “病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程莱哈哈狂笑,却泪流满面,他大叫地往外跑,一如无忧无虑的孩童。

第3章 谋划

江诗彤带着孩子回到娘家,轻轻抚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他们一抖一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她秀发如瀑,侧脸精致,弯弯细眉下是翦水的眸子,挺翘的琼鼻,上翘的笑唇,饱满的雪颔。   这是个美人。   可要是把头发盖住那一侧掀开,你就会看见膨胀若小鸡屁股的肿脸。   她终于把两个吓没脉的孩子哄睡着了,轻声长叹,这一动不免牵到肿处,轻咬银牙,默默吃痛,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客厅里,江母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江父在窗台默默抽烟。一见到女儿出来了,江父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她进书房,有些事要聊聊。   “程莱父母的遗体,已经由他姑姑照看。他现在在哪儿?”   “不清楚,妈给他打电话,打一会儿就关机了。”   “你哥还在找他……现在来说说你的事,你是真不让我省心啊!你告诉我,是不是程莱他爸强迫你的?”   江父把烟一掐,右手中指大拇指按揉两个发疼的太阳穴。   他现在要做的事,是把事情的严重性降到最低,也尽可能地把程莱挽留住,哪怕他以后出轨,也可以让江诗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不能让他离婚。   “不……不是,是结婚第一年晚上我过生日,程莱他出差回不来,我们和公婆一起过的。喝完了酒,晚上,我和他爸就稀里糊涂地……我把他当程莱了。”   江诗彤好歹还有点羞耻心,没继续往下说。   “那他爸是故意的?”这件事说明不了什么,也恰好可以做文章,谁能保证不是你这个公爹酒后失德呢?江父继续问道。   “也不能是吧……第二天他妈也发现了,他爸跪下跟我道歉,他妈就一直骂他爸。我脑子很乱,只觉得对不起程莱。后来他妈说为了家庭,千万别跟程莱说。”   她一边描述,一边还带着哭腔。   “糊涂啊!那你为啥还有第二次!还有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江父必须要好好问清楚,说实话他也有点无力,孩子都不是程莱,这让程莱怎么忍?   绿帽子是男人最不能忍的,更不能忍的是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几天是安全期,我还吃了避孕药了。后来程莱第三天就回来了,我们俩还……在一起挺长时间的,就没在意。之后我都有保护措施,我也是刚知道,两个孩子都不是……”江诗彤哭了出来,她现在悔恨不已。   江父只觉得臊得慌,他严声喝斥道:“行了别再说了!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会继续跟他爹在一起,你为什么还会跟一个糟老头子在一起!”   “那……那段时间我跟他闹矛盾,他爸应该是想弥补我,一直对我挺好的。我就……而且爸你也知道,我当初喜欢程莱就是看他成熟稳重,我一直喜欢年纪大……”   “够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怪我,当初你那种病态的心理,我就该让你看心理医生!”   江父知道自己孩子有恋父心理,以为岁数大了自然就好了,没想到酿成如此祸端。   “爸,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离婚!”江诗彤捂脸痛哭,她是爱丈夫的,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   “你还想跟人家过,人家愿意跟你在一起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有什么脸哭?说实话这种事情程莱打你,我都没脸拦着!”   江父看自己这个糊涂女儿真是想在她另一边脸上扇她一耳光!   “对了,你现在这个孩子!”江父一想到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野种,气得锤桌子,还好书房的隔音很好,不然两个孩子都会被吵醒。   江诗彤泫然泪下,摆着手道:“不,这个真的不是他爸的!是程莱的!这次我只跟他一个人……那次他还叫错我名字,我跟他生了很长时间的气。”   “你确定?”江父敏锐地察觉一丝不对。   “真的……我还怀疑他那次出轨了,可怎么查都查不到证据。”   “哼!你自己这个德行,还查别人出轨!”   江父都要气乐了。   深深平复一下心情,江父压制住愤怒,郑重地对女儿问道:“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诗彤把今天的经过,统统转述给父亲。江父不放过任何细节,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出去,回屋,等你哥消息吧。你也好好想想今天为什么会反常……有什么事,也得等找到程莱再解决……”事情叙述完后,江父背对着女儿,重重长叹。   江诗彤若有所思,自觉无颜面对父亲,便默默离开。   电话突然响了,江父一看来电人,赶紧接通。   “舅舅,在诗彤家里,发现了微型针孔摄像头。”   “程莱呢?他不在家?”   “没有,我派了人,并没有找到。”   “好,一有消息,马上带他见我。”   “好的。”   “哼,想跟我玩儿这招吗?太简单点了。”江父眼神鹰隼般锐利,望着窗外的风雪,嘴角勾抹出一丝狠厉。   ……   雪依然在下,已经没过脚腕深。夜已深,黑得令人心悸。   程莱在益民超市,正很平静地喝着一罐热咖啡。   “那个……程科长,这么晚了……”老板娘有点不知所措,她真没想到程莱说的话是真的,他真来了。   “哦……马上。”   程莱扫了老板娘一眼,淡淡地说。   他现在脸有点冻,也许是刚刚哭着跑出来,一直在寒风中走到楼下。   现在他觉得脸有点僵,不喝点热的,真扛不住。   他给一个人发了条wechat,写着“可以开始了”。   不一会儿,对面回了一句:“OK,码都打好了。等一会儿就上传服务器了。”   程莱思忖片刻,打了几个字:“不打码,直接发。”   “你确定?!”同时还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   “确实,你发吧,反正你在国外,逮不到你。”   打完字,程莱就把手机关机了。现在他终于有时间可以静一静,想一想了。   父亲……   不算老实人,他大男子主义,总是对母亲凶,嫌弃母亲。   母亲也是个暴脾气,所以两人打了很多大架,甚至还出过血。   程莱小时候并不在父母身边长大,而是在姑姑家。   所以他,跟父母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后来程莱跟母亲的关系缓和不少,跟父亲依然比较僵。   程父是干木匠体力活的,所以年近六十身体依然硬朗。   他风风火火的,年岁越大,越固执,因为是普通家庭,他一直认为程莱大学毕业后一心考研是在浪费钱,不如找个工作。   父子二人总是有矛盾,程莱考研失败后赌气考公务员,结果还成了,后有幸跟初中同学江诗彤相遇,她爸爸还是个级别和实权都不错的干部,于是程莱属于时来运转,直接从寒门入仕途。   尽管梦想和现实越来越远,但是为了温饱,他还是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后来接触到权力后也逐渐喜欢这种感觉,就认命了。   结婚,生子,然后凭借自身能力和老丈人的器重,他想着自己某天真能干到处级,甚至厅级也不是不可能。   直到某一天,为了督促自己没啥自制力的大儿子学习,他自作主张在儿子房里安了个监控。然后他发现了,自己父亲和妻子的好事。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先是浑身发麻,紧接着就是恶心,说不出来的恶心!   随即就是怒气由胸腔马上就要炸裂而出!   他直接开车回家,准备摊牌,他要揍这个贱人,他也要打这个为老不尊的父亲!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父亲要是想女人,他哪怕去嫖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儿子!   而到家门口,就在他拿着钥匙准备进屋,他忍住了。   他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算了。   直接拆穿没有用,一顿打骂有什么用?   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原谅?   绝对不可能!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无法回到从前,捉奸要捉双,还得让老丈人丈母娘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闺女。   之后自己肯定会离婚,那个父亲也要断绝关系,自己会带着妈妈和孩子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   一想到孩子,他有点怀疑,自从那天他有种感觉,两个孩子虽然跟自己很像,可他们更像父亲。   于是他偷偷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更让程莱意想不到。   结果出来当天他找茬跟江诗彤大吵一架,他没摊牌,但他需要发泄!   程莱没想明白,儿子五岁,女儿三岁,父亲和那个贱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结婚就开始了吗!   回想起自己父亲对江诗彤嘘寒问暖,对孩子亲爱有加,他就恶心。   他突然觉得妻子对他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平时的生活,也看不出她对自己感情很淡,她反而很赖着自己……   难道都是演戏吗?   还有母亲,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她没发现什么吗?   程莱有时候不敢继续往下想,可他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被全家人蒙在鼓里。   父母如此,妻子也如此,程莱突然觉得自己做人怎会如此失败?   父亲作孽,母亲貌似在隐瞒,一日夫妻百日恩,尽管他最喜欢的女人不是妻子,可是这么多年感情了,他想过人生哪没有遗憾?   可还是要好好过日子,谁想到给自己带了个绿帽!   他要想一个计划……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要让江诗彤身败名裂,要让父母付出代价!   甚至,他想过让他们死……   当然这种事情也就是想想,他知道这种事情违法还有违常理。   可干出这种事的人,还是个人吗?   程莱不敢跟任何人说,可这种事情憋在心里终究是个郁结。   有天实在是忍不住,他就跟从小到大自己最亲的姑姑说了一切。   姑姑劝他,断了一切,跟江诗彤离婚,也断了父母来往吧。   很出乎意料,姑姑没劝他怎么原谅父母,而是让他重新开始。   父母还是自己的父母,他不能对他们做什么,但是他可以选择离开,离开便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程莱最后也是这么想的,他要挑一个好时间来实施计划。   最好的时间,就是过年,自己放年假有时间,可以布置一切。   然后他又偷偷地在客厅,自己的卧室安上了摄像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跟岳父摊牌的时候有证据。   由于父亲和江诗彤也算是有脑子的人,这段日子都老老实实的,所以程莱给他们吃的药里加了点料——催情药。   正好他们都有点感冒,所以天时地利人和。   他只想一个人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他打听到,初恋离婚了。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忘掉那些不值得的人,他要追求自己的生活,爱自己真正爱的人。   今天他和江诗彤下午从老丈人回家,把感冒药各自给他们准备好,亲眼看他们吃下去。   然后把母亲和孩子送到姑姑家串门,计划开始。   他跟兄弟们喝酒,也是为了用酒精麻痹自己,毕竟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中途江诗彤和父亲都打了回电话,他没接,他知道,药已经生效。   那是一种让人癫狂失去理智的药,呵呵,程莱进楼道发现人们都撬门缝听动静,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至少江诗彤在这片小区,已经是待不下去了。   一进屋,亲眼目睹妻子和父亲的丑行,更甚于在监控里的视频。   他也不是在演戏,忍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发泄了!   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母亲中途居然回来了!   还意外去世了!   他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很可能,就是目睹他们苟且,急血攻心而死。   至亲之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撕心裂肺,尽管程莱恨他们,可那是亲生父母。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母亲心梗而死,程莱那段时间是崩溃的,他确实想亲手了解自己这个禽兽父亲,也多亏岳父岳母的阻拦,儿子和女儿的哭声。   把他唤醒。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母亲,父亲也都死了。   特定家庭环境下本就偏激的程莱,觉得世界上再无什么可留念的,是自己亲手导致他们死亡。   尽管他恨父母,他也在深深地自责。   本想导一出好戏,却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故。   而到了医院,自己的老丈人居然想让他就这么算了!   让他和江诗彤重新开始……   呵呵,果然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   亲人已死,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父亲自杀,属于罪有应得。   可自己的妻子,江诗彤,她绝不能轻轻松松把所有事情都摘的一干二净!   我没错!   我没错!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江诗彤!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程莱听到老丈人如此袒护江诗彤后,便已经想好了对策,他现在的目的,已经不是单纯的让妻子身败名裂——他要让她死!   自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那必须要让该死的人,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刚刚他得知江诗彤有了第三个孩子。   这个孩子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自从知道妻子出轨他就没想碰她。   那晚有点微醺,迷糊间把江诗彤当成初恋了。   只不过为了杀人诛心,他故意那么说。   对江诗彤,他没什么可心痛的。   或者说当他得知妻子出轨,他就不再那么爱了。   或许她也不见得很爱自己,不然也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现在他心中只有恨!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想要的啥都没得到,拥有的却都把握不住。   想着想着,他看向这个超市老板娘。给老板娘看一愣,老板娘只觉得眼前的程莱很可怕,根本不像平时和善的模样。   他要杀人,对于江诗彤那个贱人,她该死;老丈人想用权势压我,也该死;至于那两个孩子……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跟着走吧。   “于姨,买个水果刀,大点儿的。”   老板娘看着程莱阴鸷的眼神,身子发抖。她没敢说话,把店里大一点的水果刀,递给他。   “多少钱?”   “十……不,不要钱了。”   程莱也没客气,拆开包装,然后对准老板娘。   “于姨,听我的话,认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伤害你。把门锁好,跟我上楼!”   反正自己也快死了,还不如死之前好好享受享受!   这一刻,程莱彻底陷入疯狂,老板娘也就比他大十岁,自己一个人过。   她这两年更加丰腴,有点像比较出名的角色谢大脚。   小时候他就意淫过她,如今更是机会难得。   “救命啊!”老板娘吓得大喊,但是腿软跑不动!程莱一脚把老板娘踹倒在地。自己把门关好,卷帘门也不管了,拽着老板娘就往楼上拖。   “哈哈哈哈,于姨你别怕,你听话我就不会对你动粗,要是你不听话……”程莱的眼神很骇人,他现在需要发泄,眼前的女人正是发泄的对象!   他一脚踢在老板娘头上,直接把她踹迷糊了,然后扛着她就上了二楼。   ……   “女儿……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母现在也冷静下来,娘俩在房间里,她想好好地问自己的女儿接下来是想怎么走,是离婚,还是想继续过。   在她看来,女婿能有今天,靠他们家的人脉居多。如果他想保住自己以后的仕途,他就不能离婚。   “妈……我,我不想离婚。可我伤他太深了……”江诗彤扑在妈妈怀里小声啜泣。   她知道,不离婚是不可能的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怪妈说你,你是人家程莱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你怎么能跟他爸鬼扯呢?”   江母也想不明白,自己女儿一直喜欢大叔一款的,当初让她头疼不已,找了程莱她还挺高兴,真没想到自己闺女会如此大胆,干出这茬乱了纲常的事。   “妈……我,我说了您……您可别怪我。”   江诗彤有点不敢看母亲,尽管她偶尔也总是跟母亲说说闺房夜话,可是她今天的事情有违道德,也就支支吾吾,没了往常的活泼。   “你说,我要看看你是个什么说法……难道是程莱……不行?”江母还有点生气,可略一思索就变了表情,小心试探道。   “不是……他挺厉害的,就是……太厉害了,他那活儿还长,每次都弄得我非常疼。”江诗彤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母气乐了,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别人家都是嫌自己老公不行,自己闺女可倒好,嫌自己老公太厉害了!   “我感觉每次跟程莱……都觉得他要把我撕碎似的,而且时间……也长,动不动就半个多小时。总是我都没感觉,都快干了,他还是没出来。”   江诗彤皱着眉头,好像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经历。   “啊,那他爸就好,快六十岁的老头子就行?!”江母狠狠地掐江诗彤,感叹自己怎么生出个这么个闺女。   “他比他爸强,可我感觉……他爸更适合我,无论是那活儿的大小,还是时间,都更合适,更默契的。跟程莱……痛苦的时候更多。而且……他爸比程莱体贴,会哄人。”   “呸!你也真是不要个脸了。”江母眉毛都要气飞了。她也想到过是女儿和程莱或许是性生活不和谐,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是自己女儿受不住!   “你啊你啊!”江母不争气地,狠狠地朝女儿的额头点过去。她想在女人这方面找到儿点理由来牵制程莱,可人家根本没问题啊,还很强!   “妈……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江诗彤又梨花带雨,“我感觉,他今天是在报复我。”   江母没说什么,其实大家一时都很急,现在冷静下来,就发现出端倪。这个局很明显,可以说有点太明显了。   “我觉得,他在给我机会……一直等着我说。可我一直……是我鬼迷心窍,是对不起他!”   江诗彤再次哭不出声来。   江母把女儿揽在怀里,现在她能说什么呢?   气女儿不自爱,也真的对女婿感到抱歉。   ……   “诶呦!诶呦!小莱呦!你可要把姨弄死了!”   于杏红过了10多年,都没享受到这种快感了!   ,她趴在床上撅着肉臀,体内粗长的性器一下一下狠狠地捣在花心,直接顶到底了。   酸麻胀痛痒一时交汇,每次都痛并快乐着,而想要解馋,还得承受下一次更猛烈的撞击!   本来是被强迫的,可弄到现在,自己却享受了,这还叫强奸吗?   叫顺奸?   因跪着而垂下的丰满双乳被身上的程莱一阵揉搓,无论是从上身还是下身,久违的快感淹没了于杏红。   她肆无忌惮地喊叫,声音里都是满足的味道。   “于姨!怎么样!舒不舒服!”   “诶呀,不行了!舒服!舒服呀!姨都10来年没被日过了!”   “那我再换个姿势吧!今天我得好好日日你!”   程莱发疯似地乱叫,乱顶乱拱,他也不怕让外面其他人听到。   他一下子把直挺挺的大家伙什儿拔出来,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啵!”   他把软倒的于杏红扳过来,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大大分开她的双腿,轻车熟路地一顶,就再次进入那个绵软不失紧致的温湿的甬道。   程莱紧贴住于杏红的双乳,双手伸到她的臀下,攥住她两瓣肥美的臀肉,横冲直撞,大力插入。   他没想到于杏红四十多岁的人了身材保存得那么好,丰腴多汁有肉感,特别是双乳和肥臀,简直是爱不释手。   正插得兴起,程莱便握住那对肥乳,拿它做支点,开始打桩机一般从斜上方啪啪往下砸!   不一会儿交合之处汁液飞溅!   说实话他的性爱一直没怎么畅快尽兴,每次都要照顾江诗彤,她受不得自己太强的频率。   他微曲着身子,肆意吮着于杏红深色的乳头,而她已经爽得把嗓子喊劈了,双腿最大限度的叉开,承受程莱狂暴的进出。   “啪啪”声更加清脆快速,程莱都觉得自己的小腹都有点扎,看来是用力太狠磨的。   于杏红的花瓣和阴阜被如此大力的撞击,她的叫声里开始有了颤音。程莱保持着大力的速度和频率,问道:   “于姨,疼吗?”   她紧闭着双眼流着眼泪,表情有些扭曲道:“疼,啊!啊!但姨疼得舒服,啊!你不懂,像姨这样岁数的,啊!就喜欢你们使劲!啊!捅!疼才好受!”   “姨啊,那我好好疼疼你!”程莱说完,撑起身子,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到抽插动作上,做最后的冲刺!   “不行了!不行了!”于杏红闭着眼睛疯狂摇头,她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可她又来了。   终于,一股股生命的种子涌射出来,程莱伏在微微痉挛的于杏红身上,这身体,活脱脱的肉垫子。   这个女人的下身还在一抖一抖地夹着他的阳具,他在享受这种快感,各种负面情绪发泄出来,让他浑身轻飘飘的。   不过就休息了几分钟,程莱就从于杏红体内退出来。   穴口已经被撑成O型,白浊的液体缓慢流淌而出。   于杏红已经沉沉睡过去,他有点抱歉,毕竟从小到大叫姨来着,于是把她赤裸的身体盖好。   他在外面把卷帘门关好,拿着那个稍微大一号的水果刀回一趟家,打算进屋换件更厚更长的棉袄。   一进卧室,他就发现出不对劲。   自己的布置,似乎让人动过,哪怕是细微之处,他也能感觉到。   “果然……呵,官没白做。”程莱没想瞒住岳父这个老滑头,但是私闯民宅擅自搜查他居然也能干得出来,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离婚啊。   可能吗?不可能的。程莱穿着黑色棉袄,融入这夜色。大地茫茫一片暗白,寒风在漆黑中孑然啜泣。

第4章 运筹

“哈~~干嘛?”电话那头,是一个慵懒又粗犷的嗓音,一听就是睡觉中被吵醒。   “那个,老谢,麻烦你老婆帮我个忙,给急诊药房开药的护士打个电话,我想开点安眠药,忘带病历本了。”   “不是,你咋还吃上安眠药了?你现在就在市医院了?”电话那头的老谢有点激动。   “快到了……唉,压力太大,这段日子断断续续地睡不着,就再买点,就吃几天。”   “我就说你晚上不对劲儿,那你记得都开什么药,什么剂量吗?不行我老婆给你开。”   “记着呢。”   “那你等会儿啊……起来,别睡了,老程让你帮个忙……嘟。”   程莱挂掉手机,回身走向太平间门口,门口旁泣不成声的中年女人,是他的姑姑程梅。   程梅见除了程莱四处无人,便拭去眼泪,谨慎地问:“小莱,到底怎么回事?你岳母她含含糊糊,什么都不说,具体的来龙去脉让我问你。你姑父不在,赶紧告诉我。”   “呵,她哪有脸说……就是今天,我爸和……江诗彤,嗯,正好被捉奸在床。我妈应该是被这两个奸夫淫妇气死的,我爸,被儿子和亲家公亲家母当场捉奸,羞愧自杀。”   程莱简短截说,听得程梅一愣一愣。   程梅略一思索,便觉得此事不对,拉着程莱连忙问:“你跟她爸她妈一起碰到的?怎么就这么巧?”   “姑姑……有些事不要问那么多,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盯着程梅,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好像死去的人不是父母,是毫不相干的外人。   程梅一愣,惊愕地颤抖着嘴唇。   她曾经听过程莱愤怒疯狂下的胡话,类似“哪天下药一家子都死了,一了百了”诸如此类。   她知道这都是胡言乱语,所以一直在劝解,开导侄子。   可是现在她越想心越慌,她是看着程莱长大的,比他父母都了解他,但今天却如此陌生。   她试探地问:“小莱……他们好歹是你爸妈,你不会……”   “我没有……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程莱看向姑姑,冷冷地打断她说话。   在氛围阴冷的太平间的浸染下,程莱如三九的寒冰一般冷漠无情,眼镜片下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程梅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兄嫂的死,或多或少都跟侄子有关系。   “我已经哭过了,眼泪……干了。他们去世,我不好受,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程梅尽管理解程莱,但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在她的认知里,父母或许有错,但虎毒不食子,父母多少爱孩子的,于是劝道:“他们至少也是爱你的,你不要太偏激了。”   “姑,你说这话太可笑了。爱我,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爱我,从小到大一直否定我;爱我,就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伤害我?”   侄子的控诉让程梅一时语塞,只好无奈地长叹。因为这都是事实,在江诗彤这件事上,自己哥哥实在是个混蛋,连儿媳妇都要染指。   “我不否认他们对我的养育,或许,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爱我的。只不过他们的爱,一直在伤害我,而我,不会选择原谅。”   “小莱啊,姑姑也不劝你什么了,只求你别钻牛角尖,你爸妈都没了,再恨他们也没有用了。他们终归是你父母,我希望你有天能放下怨恨,别带着仇恨过一辈子。”   程梅不敢多劝,只能叮嘱身边这个冷漠到反常的大侄子。   “呵,我连怨恨的人都没了……我突然觉得我爸挺狠的,连让我报复的机会都没有,说没就没了。”程莱自嘲地笑道。   “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程梅问。   程莱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把姑姑送到大厅门口,门外,姑父已经把车停好,准备接程梅回家。   安慰的话,姑父已经说了很多,但他多少有点奇怪。   这个侄子虽然没怎么哭,但也不是那种亲人突然死亡的错愕,反应不及的状态……   侄子好像很冷静,很自然就接受了这个突发情况。   反正就是很奇怪,但他也没想太多,他从妻子了解到侄子与哥哥嫂子之间关系不是很好,理解是不能理解,不过他也不想多问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全力帮着侄子和妻子处理哥嫂的后事。   “小莱啊,事已至此,往前看吧。”姑父拍拍程莱肩膀,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程莱点点头,把他们送上车,叮嘱姑父雪天慢点开。   可程梅伸出车窗,一直拉着程莱的手不放,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担惊受怕。   “小莱啊,姑求求你,别做傻事。”   “您放心,我不会的。您们注意安全啊。”   目送姑父的黑色现代车离开视线,程莱轻轻喃道:“姑,对不起。”   ……   “诶?你说刚刚在抢救室门口大喊大叫那个人,那是咋回事啊?”   “我听到一点点,好像那人被戴绿帽子了。我听到他喊什么,”孩子都不是我的!“,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   急诊药房,两个年轻的小护士一个在柜台里,一个在柜台外,兴致勃勃地谈八卦。   这时检验科的护士溜溜逛逛地走过来,阴阳怪气不屑地说:“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没脑子,哪有大晚上做亲子鉴定的?说实话我连验血型都不乐意给他做,多费劲啊!但我一看咱科主任都被叫过来,还对他那个老丈人低头哈腰的,唉,咱可不敢得罪。”   “咳……咳……咳!”柜台里的小护士用力清嗓,柜台外的护士往后一看,赶紧扒拉她一下。   “扒拉我干啥?”检验科护士有点奇怪,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僵硬地回头一看,那个自己正嘲讽的人就在身后!   气氛突然就非常尴尬,两个小护士赶紧低下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好,我就是你们薛主任说的程莱,我想开点安眠药,这次能给我了吧。”   药房小护士只好规规矩矩地拿药。   没办法,主任刚刚打电话告诉她有一个姓程的人要开安眠药,问好剂量就直接卖他,不用电脑记录,等明天她上班直接从她药柜里补上。   但她还是谨慎地问好剂量,又在纸上记录好,不敢马虎。   随后,程莱拿药离开。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雪未停,雪势从纷纷绒毛化为满天柳絮,他头顶白霜,灯光的辉映下冷不丁一瞅他,就是个白发人。   尽管姑姑的一通电话让他简单换身衣服就匆忙从家里离开,但他确认了一件事情:针孔摄像头和还有笔记本电脑都不见了……   他本来想的很简单,当场捉奸,然后孩子的真实身份一暴露,就算你反应过来这是局又怎样,公媳乱伦的事实和结果都已经摆在面前。   江父为了自己的仕途和面子,一定会封锁各种流言消息,这种情况下自己再提出要求。   体面点的结果就是离婚,此后井水不犯河水;不体面就亮出视频,本着“同归于尽”的方式,去法院申请强制离婚;逼急了就直接把视频放网上,完全社死,谁都别想好。   江父是个聪明人,又是官员,权衡利弊比谁都清楚。   可现在父母死得太突然,这水还没搅浑,老狐狸就快速反应过来,并采取措施来反制自己。   他是真的没想到江父为了不让自己离婚,竟然如此蛮横无理……   或许这才是自己老丈人真实的一面。   更有甚者……   这都不一定是老丈人的想法,是那位已经退下但人脉五湖四海的,江家外公。   起初程莱不懂,后来才明白,自己老丈人其实也不算是很大的实权位置,他也是仰仗江诗彤外公——他自己老丈人的人脉关系。   如果这是江诗彤外公的主意……   程莱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奈,即便自己已经踏入体制内,依然还是触及权力的最底层,任上面的人宰割。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自己也早就叫国外的朋友继续行动了,想这么多没什么用。   江父的行为无疑是给程莱的疯狂再添一把火,至于这团火会不会燎原,还犹未可知。   ……   江父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笔记本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视频备份,右手中那根烟快要烧到手指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程莱早就知道江诗彤和程父的丑事了。   “爸……接下来怎么办。”江诗彤死死地攥住衣角,她看见自己那么多的视频,羞愧之中又满是自责。   “你真的想继续跟他过?看样子他可不是这么想的……你也不蠢,能想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江父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问道。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想离婚。我今天才知道自己多么爱他,看他痛苦发狂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江诗彤的泪仿佛是永不干涸的河流,马上又泪流不止。   “那你早干什么来着?!我和你妈就是从小宠着你,惯着你,才有你今天这么个德行!”   江父真的是又恨又气。   女儿这套说辞,也就能感动她自己,换成哪个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能忍?   还是跟自己亲爹,还给自己生了弟弟妹妹!   相比之下女婿也算是够能忍的了。   想到这儿,江父没由来打了个寒颤。这么能忍的人,万一不忍了,会是什么样子?   这时,来电话了。江父一接,“喂?”   “舅舅,我找到妹夫了,我马上就去接他,一会儿就去您那儿啊!还有……”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有点小激动。   “……哦,注意安全。”江父直接挂断电话,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江父心里那块石头放下了,他最怕的结果,就是程莱会想不开寻死。   程莱癫狂地哭着跑出医院,江父是看在眼里的,他亲自追出去怕出事儿,但体力终究比不过三十多岁的程莱。   这才让外甥夏昌动用警局力量去找程莱。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人活着,还愿意来,证明他还是想谈判的。   “女儿……为你考虑,爸爸是不愿意让你继续这段婚姻的。你做出的事情,不会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原谅,就算我帮你钳制他,可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江父往后一靠,两手交叉一拱,语重心长地对还在哭的江诗彤劝道。   “如果你坚持不离婚,那他以后心里有别人,甚至真的出轨找小三,你不要有任何怨言。我说的话可能很狠,但这是实话,你没资格……你要承受住以后的流言蜚语,当然也可以抓到他的把柄,达到一种互相牵制的平衡,可以这么说,就算不离婚,也是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你……真的愿意接受吗?”   江诗彤听爸爸给自己分析得很透彻,她越听心越凉。   其实她也懂,回到以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是她自己做的孽得出的果。   可是,以后呢?   真的还会有人爱自己吗?   如果不离婚,最起码六年夫妻的感情,尽管他恨自己,但他为了以后,怎么也得给彼此一个体面。   她不敢想象自己离婚后的生活,家里人的质疑,外人朋友的关注,本来美好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我……我接受。”   江诗彤银牙紧咬樱唇,隐隐沁出几丝血,转身哭着跑出书房……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体面,家里人的体面,竟然高于自己对程莱的爱!   原来她以为很爱,实际上都是在自欺欺人!   她不敢面对这样真实的自己!   而江父没有说话,女儿离开后,他渐渐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自己的女儿他知道是什么秉性,今天知道程莱如此能忍的性格后,他更加笃定不让江诗彤离婚的想法!   程莱得知孩子不是自己的,自然不会带孩子。   如果真的离了婚,以江诗彤34岁的年纪,带两个孩子,凭自己的实力其实也不愁结婚。   问题就是这种人……   他敢收为乘龙快婿吗?   他的确喜欢有野心的人,可敢这么接盘的人,大概率就是那种司马昭之心那类的人,他也不敢用。   用来用去,还得是知己知彼,用了六年的好女婿最随心,虽然有些对不住他,可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让自己的老丈人保住脸面,他没办法。   大不了,自己在别的方面补偿这个倒霉女婿了……   台灯下江父阴损地笑着,狡诈之相与平时的正派判若两人,他稳操胜券地用左手撑住自己左脸,突然一个吃痛,这才想起自己也有张肿脸——被发狂的女婿打的。   ……   大道上,没人,没车,只有一辆开着近光灯的奥拓,慢速行驶着。   “那个,妹夫……你和诗彤到底怎么了?”夏昌一边开车,试图缓和一下这尴尬的局面。   自己在家正喝着酒呢,刚喝一瓶,突然舅舅打电话下令,让自己带着管辖小队,去找这位暂时无法联系的科长妹夫,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到了妹妹家还临时通知让查什么摄像头,然后还把妹夫的笔记本电脑带走。   送到舅舅家,刚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又被舅舅喝走……   夏昌心想自己摊上这么个舅舅真他妈的倒霉!   我这大大小小已经犯了不少错误,帮你办事,你又不给我啥好脸,我又没惹你,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正想着,听到有人给自己打电话,一看,正是自己咋打电话都不接的程莱!寻着他告诉的位置,不一会儿,他就在一个超市门口看见程莱了。   只见程莱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几瓶东西,也看不清,好像是消毒水啥的。   程莱一上车就不说话,弄得夏昌挺尴尬,开车回去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告诉舅舅,结果自己话还没说完,对面又把电话挂了……   夏昌这个气啊。   程莱从车内后视镜,看着自己那个梳着圆寸头,脸通红,十分尴尬模样憨厚的表哥,淡淡地回道:“哦……诗彤出轨了。”   “咳……那什么,哥不知道是这个情况,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哥你喝完酒开车,没事吗?”   “额……交警队有熟人,没事,没事。”   夏昌心想自己好像……不该继续问下去了。又是摄像头,又是电脑的,再结合江诗彤出轨,明白了,舅舅要把出轨的事儿压下去。   凡是在体制内混得开,就没有太傻的,夏昌立刻就想到这一点。本来他是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跟妹夫处的不错,他还挺替他惋惜的。   夏昌一家在体制内混得并不是很好,因为他们所处都不是什么实权部门,妈妈虽然是江父的姐姐,但是职位不如舅舅高。   这就导致江父一家实际上,看不起姐姐一家。   自己从小就没少受舅舅的嘲讽和白眼,江诗彤这个表妹也是没大没小,话里话外始终有些瞧不起自己,也就舅妈能对他好一点,但对他真掏心窝子好的,就是程莱。   “妹夫啊……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这么叫了。哥这人嘴上笨,你也知道。我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要是真能离的话,就离吧。”   夏昌在后视镜瞅着面无表情的程莱,还是没忍住劝道。   他心想,绿帽子,男人的痛,这要是真能忍,那跟王八有啥区别?   程莱无声一笑,继续道:“不能,还得继续过呢。主要是她出轨那人我还非得原谅不可——是我爸。”   尽管就25迈的速度,车子还是抖了一下。   “想不原谅也不行啊,我爸——被我们捉奸在床,自杀了。”程莱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   “然后……我才得知,两个孩子都是我爸的,是我弟弟和妹妹。”   “吱!”夏昌突然急刹车,车子滑行了得有好几米。   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再不刹车方向盘夏昌都拿不稳了。明明是大冷天,夏昌却冒汗了,他似乎明白舅舅为什么不让自己多问了!   “哥……你说,换作是你,你该怎么做?”程莱没被刚刚的急刹车影响,依然有条不紊地问夏昌,只不过声音却像是从牙缝挤出来似的。   夏昌无意一扫,发现车内后视镜里,程莱正注视着他!   二人的眼神在镜面交汇,夏昌见程莱不再面无表情,而是怒容满面。   他该说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啊!   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这时,夏昌的电话突然响了,他非常感谢这通电话,因为程莱的注视,让他浑身不自在。   “喂?”   手机那边停顿了都有5秒钟,夏昌都想再问一遍了。   “……小昌啊。”   “哦……舅,舅妈。”   “听说你找到程莱了?他现在在你旁边吗?”   程莱连忙摇头摆手。   “哦……还没有,快到地方接他了。您有什么事儿吗?”   “哦……没啥,就是嘱咐你,雪天慢点开车。”手机里江母的声音,略不自然。   “那……那我知道了,您别担心。”   “哦……哦。”说完,江母就撂电话了。   “哥……我也不怕丢脸,也就跟你说了。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他们家好?”   夏昌一惊,问我这个问题,不是为难我吗?   正抬头,准备想辙回答妹夫的问题。   他扫到后视镜里的画面,马上又回过去再看一眼,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他立刻转身回头看去!   程莱笑眯眯地看着夏昌,手里的手机显示着一张照片,对准夏昌。   照片里,是一个不亮不暗的房间,角度虽然有点偏,但也能清晰地看见两个紧紧纠缠在一起,赤身裸体的人。   男人是一个背影,短寸头,虎背熊腰,他弓着腰,下身死死和身下的女人贴着,仿佛没有缝隙。   女人可以看出不是很年轻,双颊有一点明显的法令纹,可还是很有味道。   她的表情定格得很巧,她披头散发,眼睛似闭不闭,嘴巴大大张开,眼眉虽然下皱,可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看得出来,她被男人操得很爽。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乳房,除了一点点上半部分的白肉,就露出那么一点点微褐色的乳珠!   其余部分被男人的身躯挡住不少,只剩下侧臀处微微的肌肉弧度,已经两条紧紧锁住男人腰间的双腿,两条健壮有力的肌肉小腿挤在男人腰间,更显力量粗壮!   夏昌额角迅速地淌下两滴豆大的汗珠!   看到表哥无法控制的震惊表情,程莱笑得更灿烂了,他唯恐夏昌看不清,又把手机往前挪挪。语气郑重,又问夏昌一遍:   “你说,我们该怎么报复他们一家呢?哥。”

第5章 帷幕

江母撂下电话,忧心忡忡地看着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痛哭的江诗彤。糟心地长长一叹,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岁。   她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女儿从小到大她一直宠着。   简直是放手上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   江父虽然担心以后教坏孩子,管教得严,但多多少少,在不影响原则上,也就顺着女儿了。   虽然女儿已经30多岁,但是女儿每次回家,到家了还让她回个电话给自己报平安。   可就是今天,女儿迟迟不回电话,她就一直担心。   丈夫说她别那么管孩子了,都结婚了,还有女婿在呢,能出什么事?   她今天心一直都很乱,过了一个小时后,便给女儿打电话,可一直未接通。   给亲家母打电话,亲家母说到家了,这才稍稍放心。   可是过了好半天,女儿还不回她电话,这就让她再次起疑,再给亲家母打电话,亲家母也不接了。   江父都有点受不了她神经兮兮的样子,可给女儿家里所有人都打电话,他们都不接!   打电话问程梅亲家母呢?   程梅说早就回去了……   她和江父这才担心,赶紧去女儿那儿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女儿,趁孩子还不到三个月,赶紧打掉吧……既然还想过,以后就得好好弥补人家。怀着别人的孩子,搁谁身上都说不过去。”   江母上前坐在江诗彤旁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呜呜呜……妈,这个孩子,真是他的。我跟他爸很长时间没有了。”江诗彤脸埋在枕头里,一边哭,瓮声瓮气地回答。   江母细琢磨,三个月前,江父程莱他们的工作都挺忙的,程莱隔三差五就得加班,要说还有时间在一起,那就是国庆假期了。   那几天她家和江父姐姐一家去旅游,也是最空闲的时间。   “不对啊,那次回来你和程莱不是吵架了吗?”   江母还记得刚回来,女儿就气急败坏地回娘家,说是程莱出轨了。   而程莱一反常态地不闻不问,过了一个多星期后才来接江诗彤。   换作以前第二天就来接女儿回家了,问程莱怎么回事,他就说工作忙,加班没时间,而且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出轨。   “就是那次,咱们住酒店,第三天咱们去饭店吃饭喝点酒,回来那天晚上。”   那几天,江诗彤思来想去,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对,郑重地跟程父谈了很长时间,主动断掉这份只有肉体的禁忌之情。   旅游那次,她知道自己和程莱很长时间没亲热了,也想用一场美妙的性爱弥补自己的过错。   当晚微醺之下,二人久违地干柴烈火,非常激烈,自己忍住疼痛,放下一切包袱接受程莱的贯穿进攻。   尽管事后有些疼痛,但回味起来还有点别样的刺激,她还劝自己,以后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第二天早上她先醒,看着程莱帅气的睡相,还有一夜春宵后居然按时晨勃的阳具,她还想再来一次,谁知在给他口的时候,程莱闭着眼睛嘟囔着:白絮,别闹了。   这个熟悉又陌的生名字江诗彤思索了十秒钟,才想起白絮是何人,程莱的初恋。   江诗彤一下子接受不了,女人嘛,一旦发生点蛛丝马迹,后面自己想象的故事够写出一本言情小说了。   等两人到家后,江诗彤才彻底发作,大吵特吵,程莱解释了几遍就不管她了,气得她当场就走……   后来程莱真的晾着她一个星期,她才意识到不对,并且自己对不起他在先,就顺着台阶赶紧回家了。   她开始暗暗留意程莱的行程,回家的状态,查手机,翻电脑,愣是没查出点什么出轨的蛛丝马迹。   江诗彤也怀疑过程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两人偶尔还亲一口,很甜蜜,就是再没有过性爱,几乎老是加班,就算他身体好,也禁不住熬。   “啊?哦……哦,呵,这我不早就知道了吗。现在想想,莫不是他那时候就知道你的事,或者之前就知道你的事?”   “应该是了……妈,我想错了,他不是在等我坦白,他一直在计划报复我!我……我……”江诗彤坐起来扑在江母怀里,越哭越厉害,自作自受,悔不当初。   得亏这房子的构造都是隔音的,不然两个孩子都得被吵醒。   “唉,至少这个孩子是他亲骨肉,他如果知道了……最起码他会装个样子,等孩子生下来,你们的事情再好好考虑吧。”   江母跟江父想的不一样。   起初她觉得程莱这种寒门子弟,多少还会顾及自己的工作而委曲求全,但是知道了程莱的所作所为后,她有些未雨绸缪,自家总不能一直如日中天,真有一天势微后,程莱这只狡猾又隐忍的狼会不会大肆反扑。   她不是自己丈夫,面对未知喜欢挑战,喜欢权力下的人心操纵,她求稳,希望能平平稳稳就行。   当然这么多年,自己求稳的性格,多少也影响了点丈夫,不再莽撞,而是稳中求胜。   江母一时思绪如麻,乱乱糟糟。   她的心里对程莱也很愧疚,可是夫妻二人出奇地统一战线:江父是为了以后,她自己是为了女儿。   她在心里默默地道歉:对不起了,女婿,诗彤,毕竟是我女儿……   对不起。   一切都是未知数,江母为自己女儿的未来担忧,她抚着女儿的头,安慰自己怀里哭得浑身颤抖的女儿。   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晚,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消耗下,母女俩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床上,江诗彤沉沉睡去,而江母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江母脑子很沉,眼前一片漆黑,她本想摸索着,却发现自己浑身动不了,鬼压床吗?   她分不清自己是被魇到了,还是梦里,真假虚幻,一时难以区别。   突然!   她眼前一亮,程莱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就在自己面前,瞬即变得狰狞可怕,他正狠狠地掐住江诗彤的脖子!   程莱眼神凶恶,额头青筋直冒;江诗彤青筋暴起,脸色发青,呼吸困难,双手在狠狠抓挠程莱那双钳子似的大手!   那双手被挠得血肉模糊,程莱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正狰狞地对着她笑!   程莱身后,程母面无血色,甚至还有点发绿,直勾勾地站在程莱旁边盯着自己;程父腹部像是嵌进去一把刀,只露出刀柄,悔恨地一直对自己摇头;江父胸口插着一把刀,侧身倒在血泊之中,他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着自己,嘴汩汩地流着血沫,气若游丝地说:快逃。   “啊!”   江母一身冷汗,直觉天旋地转,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她捂着自己的脸,立刻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儿,江诗彤正睡得很沉,闭着眼睛,眼珠直转,蛾眉紧蹙,不知梦到什么。   原来是梦……   江母眼睛有些胀,今天遭遇这一切让她做了这个噩梦。   屋里真静,这里寒风侵不进来,也听不到它哭嚎的声音。   只有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一下一声,催人心寂。   江母一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一点四十五分了。   她按着自己发疼地太阳穴,给女儿把被子掖好,准备回房间吃点止痛片。   可刚准备开门,就听见一点模糊,声音不大的争吵声。   她悄悄牵开门缝,争吵声突然就跟菜市场里砍价没谈拢,激激恼恼的。夜深人静下,这声音响的,震得她心有点发颤。   “你再骂!程莱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呸!你自己是个他妈什么东西!敢这么骂我!虚乎自己舅舅那么多年,你升了吗?!都他妈看不起你……”   “操!你再说!”   “噗!哈哈哈哈哈,打吧!来吧!私自用刑!是不是还想杀人灭口啊!”   一时间,楼下乱成一锅粥!   江母听到不对,立刻下楼。   只见书房门口,程莱被夏昌压在身下,夏昌腿弯穿过程莱的臂弯,狠狠夹住,程莱动弹不得,吃了夏昌好几拳。   夏昌看自己这个妹夫龇牙咧嘴跟疯狗似的,要往自己掐住他脖子的手上咬,手迅速使劲往上一提,直接扼住程莱的下巴,死死地控制他。   “舅!快去找条绳子!”   江父看这架势已经控制不住了,也不含糊,直接跑回书房,从那个储物箱里找出两条结实的攀岩绳。   夏昌也不愧是干警察的,硬生生把发狂的程莱拖到客厅的椅子上,捆得牢实的同时,还来一个猪蹄十字扣,让程莱绝无任何可能挣开绳子。   “呼……舅妈,有水吗?“夏昌冒了一身汗,没想到看着有点瘦的程莱一身干巴劲,还挺有肌肉的。江母还有点状况外,呆愣地去给夏昌倒水了。   椅子上的程莱左扭右扭,但是夏昌绑得太严实了,他在椅子上基本纹丝未动。程莱怒视站在面前的江父和夏昌,破口大骂,发泄心中的愤懑!   “老混蛋!狗腿子!你们他妈最好今天弄死我,否则老子总有一天弄死你们!”   “去你妈的,闭上你的臭嘴!”   夏昌见程莱还没完没了,一拳打在程莱嘴上。程莱嘴角直接被打出血,可他毫不在意,混着血恶狠狠地啐夏昌一口。   “操你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不亏是会溜须拍马的狗腿子!活该让人瞧不起!”   夏昌本想再打,这时江父抬手示意,挥两下手,让夏昌退下,夏昌只好照办。   江父缓步走到程莱面前,不再年轻的脸颊时不时地凸起又恢复。   他注视着程莱,目光逐渐狠戾,他尽力保持语气平缓,但阴恻恻地说道:“别不识抬举,念在你当了我六年的女婿,我保你以后不到五十就能当局长……你要是再胡来,你现在科长这个位置,有的是人能当。”   “爸……哥?程莱?!”   江母忘记关门,楼下的动静早就把江诗彤吵醒了。   她站在楼梯上错愕地望着发怒的父亲,和被绑在椅子上的丈夫,愣了几秒,赶紧跑下楼,奔向程莱。   “爸,你这是干嘛啊!哥,你赶快给程莱松绑!”   然后江诗彤站在程莱旁边,想伸出手,可刚探一半又缩回去,不敢触碰,不敢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程莱冷眼一瞥,扭过头去,低声骂道:“假惺惺,真他妈恶心。”   “程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江父听程莱骂江诗彤,怒了!他推开女儿,一个大耳光重重抽过去,给程莱脸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掌印!   江诗彤花颜失色,赶紧拦住江父,尖声喝斥:“爸!你干嘛呀!”   “你!”   江父气得胸口直发闷,自己脸上被程莱打的这一拳,女儿看见了就问几句;程莱被打一耳光,马上冲着自己来!   都说女大不中留,可你这么做,他就会原谅你了?   蠢!   “呵呵,你现在这算什么?将功赎罪?”程莱十分玩味地斜睨江诗彤一眼,满是轻蔑。   江父深呼吸把怒气压下去,随后对女儿使眼色,说:“诗彤,你上楼!还有夏昌……辛苦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   一脸状况外的江母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走上前劝道:“诗彤你回屋,别耽误你爸和程莱谈事儿啊。”   “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虚伪!”   程莱像个勇士一般,丝毫不把江父他们放在眼里,讥笑地喊:“这事你藏得住吗?!啊?来的时候我都告诉你外甥了!哈哈哈哈!”   程莱扭头对江诗彤狰狞道:“敢做不敢说?你都不要脸了我还要什么脸啊!让你亲戚里道,都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贱货!表哥,打我这几拳我不还了,回去替我宣传宣传啊!”   江诗彤如坠冰窖,全身发冷。   她颤抖地看着程莱,又看一眼表哥。   她想到了,也没想到。   她想到程莱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她没想到程莱会这么鱼死网破,自己把遮羞布扯下来!   江父扭头看向夏昌,眼神锐利,沉声问:“……你都知道了?”   夏昌脸色一变,尴尬地瞥向江父,咬着嘴唇,紧张地回答:“知……不,不知道。”   “到底知不知道,说!”江父低吼道。威胁的眼神让夏昌一怕,更惊慌失措,口不择言。   “舅舅!这……这小子魔怔了……我……我就问他一句怎么了?他就什么都对我说了!他……他还让我帮他,一起……”夏昌不敢说了,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   “就是一起对付你,怎么了!这么多年你外甥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杆秤吧。真是个不谋私帮私,只为人民谋福利的好官啊……”   程莱混不吝地对夏昌喊道:“听见了吗表哥!我只要妥协,不到五十能当局长!那么多年他许你什么了?哼哼……”   “闭嘴!”江父终于控制不住地暴怒,然后看向夏昌,“你!跟我过来!”   夏昌吓得一激灵,听话地跟江父走进书房。   江诗彤已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沙发上,她隔着茶几看向神情疯狂的程莱,双眸里微光泛滥,这一眼里包含了什么情感?   怜惜、自责、悔恨、哀怨……   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晓。   江母头更疼了,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得回房间赶紧吃一片去痛片,不然她这一晚上都不得消停。   见程莱动弹不得,就赶紧上楼了。   一时间,客厅里,就剩下程莱和江诗彤,这对曾经恩爱的夫妻。   ……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   江父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等夏昌和程莱。   他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睁不开,有些胀——看来血压又高了。   他按压自己的睛明穴,放松的同时,思绪在脑中反复复盘。   从医院开始威逼利诱,到搜集证据,再到接下来的谈判,他没觉得自己哪步错了。   程莱会办事,圆滑,但不代表他不强硬。   他刚的时候是真的硬,还有点偏激和钻牛角尖,所以他不是那种可以用缓兵之计对付的人,更何况后期知道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   所以简单、粗暴、直接是最有效的方法。   现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和摄像头都在自己手里,但是还差一样没搜到——药。   江诗彤下午的表现完全是被下药了,倘若找到药,他直接就占了优势。   接下来的协商,他有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早就有的监控,还有反监听设备都齐全了,想到这儿他还真得感谢夏昌,这个外甥虽然不是很上道,但自己可从他那里学了不少应对措施。   说曹操,曹操就到。   敲门声响起,江父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夏昌赶紧走进屋,不愿再受寒风刺骨;而程莱不慌不忙,很从容地走进屋,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   一进屋,就夏昌直念叨外面真冷,程莱和江父,谁也没说话。江父觉得夏昌是个累赘,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本想让他先回去……但他没有。   眼前的程莱很淡定从容,他越这样江父越起疑。   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最压抑的,于是……   江父没让夏昌走。   而是让他在客厅坐一会儿,自己和程莱在书房谈。   “坐吧。”   江父示意程莱坐下。程莱把塑料袋放在书桌上,江父这时在灯光下才看清楚,塑料袋里是一瓶消毒水,一瓶漂白液,一盒药,还有一瓶牛栏山。   “你买这些干什么?”   “想自杀。消毒水,漂白液喝完中毒;白酒配安眠药,吃了直接醒不过来……就是没那个胆,怕死。”程莱轻描淡写地说。   江父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受刺激了,都不知道话题是不是要继续。   “我还是那句话,离婚。”程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先声夺人。   “手机关机。”江父声音严肃,眼神充满警惕。   “……好。”程莱把手机关机,起身又把裤子兜翻出来亮给江父。   “我没带什么窃听装置,你也不用怕我录音留证据。倒是你……你也得给我看看你的诚意啊。”程莱重新坐回椅子上,挑衅意味极浓。   江父自然把手机关机,然后把双臂搭在桌子上,表情动作,俨然一副开会的样子。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相信你会这么意气用事。”   “您呢?换作是您会怎么办?”程莱也转换成开会的状态,要是让外面的夏昌看见,一定会觉得二人正在讨论什么决策的后续发展问题。   “你这个年纪,该沉稳下来了。作为岳父我对你说些内情……现在官场里有些夫妻貌合神离,各自安好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你这个职位已经不好离婚了,再说你现在离婚,以后的发展呢?”   江父一字一句,推心置腹。   “六年了,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可以说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培养。34岁当上正科级实权,一般人能做到吗?听我一句劝,无论你和诗彤以后如何,在我这儿,你一直是我的儿子。”   “哈……您这样做,难道不是把您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如果让我不离婚,我不可能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在这儿也给您撩个底,假如我真的妥协,我是一定会另外找一个女人的。”   说到这儿,程莱故意停顿一下,想看江父的表情。   江父依然很沉稳,他敲敲桌子,语气加重道:“你可以有……但你自己不能露出马脚,这种事,我帮不了你。”   “那您女儿那边呢?她不在圈儿里,别到时候寂寞了,没把持住,再给我顶绿帽子。”程莱一歪头,在头上比划一下。   江父一时语塞……这种事他还真的不确定。不过他马上就抓回优势,“她怀了你的孩子。”   “不是,您为了留下我,不至于联合她撒那么大的谎吧。”程莱气极反笑。   “是真的,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骗人。”   “呵,当初还说好白头到老的……这玩意哪有准儿?”程莱边笑边说,笑的表情很难看。   “她可以发誓,现在她肚里孩子绝对是你的……”   “我不信。”程莱直接了当打断江父的话。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这是要谈崩的节奏。   “呼……那你,提个条件。”江父语气一变,不再好说好商量。   “就是离婚啊。儿子你爱找谁找谁,我看门外那个就不错。”程莱拿大拇指比比门外。   “夏昌?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江父微微摇头。   “他也是国考考上市直的人,讲道理不可能一点儿能力都没有。”   “你以为他能考上,不因为我么?他是我的外甥,就这个身份,倘若他好好利用,升迁根本就不是问题。可他,这么多年混成这样,你觉得他有什么能力?”   这回轮到程莱语塞了……老丈人说的都是实话。夏昌绝对不差,但是在往上爬这条路上,他真的没有啥过人的能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一直很看好你。本以为这么多年历练,相对于新人,你已经是算是个有些经验的老手了,可居然还是那么天真。”   江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所以呢?往上爬,就要不择手段,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程莱看着对面这个熟悉又陌生老丈人,讥笑道。   “你的升迁,势必要踩着别人当跳板。难道也算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是生存,没人在不在乎你幸福还是痛苦。”江父嘲讽地说。   程莱冷笑道:“说是为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棋子,只不过很好用罢了。”   “错,你不是棋子,我是真的在培养你……你还是没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江父摇摇头,一脸失望状。   “那要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您的栽培……嗯,辜负您的期望,没领会到您养儿防老的最终目标。”   程莱先是诚恳地道歉,随即话锋一转,无所谓地摊摊手。   任凭你说出花来,哪怕你真的为我好,最后的最后,还是为了自己。   “你!”江父咬牙攥拳,就像把桌子当程莱,狠狠地锤了一下!估计手都红了。   这小子油盐不进,而且看似跟你谈的有来有往,实则一直没动摇过自己底线。好比一套拳打过去,自己累够呛,对面纹丝不动,还嘲讽你没用。   “那你说,离婚你有啥想法?!”   “申请调职,哪怕不当正科也行。我一个普通人家,本来运气好点这辈子也就是个科长,提前这么多年就任职,我够本了。”   “呵,你刚上任,怎么可能就调你走。最起码你还得干几年,然后呢?你以为岗位是能随便调的?如此任性,你在拿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开玩笑?”   江父一听程莱这么幼稚的发言,彻底控制不住了。   “您可别给我扣这么大一帽子,我从来都是任劳任怨,辛辛苦苦地干正事,为人民办实事。可是回家了一看媳妇给我戴一绿帽子,这谁受得了啊。离婚了我最起码眼不见心不烦啊,看见你们我就觉得脑袋顶上这绿油油一片还没下去呢。”   程莱现在就跟个滚刀肉似的,干扎不出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见程莱这么一混世魔王的状态,江父那张一直制怒的表情,渐渐平静。   他突然对程莱微笑,嘴未张开,眼睛一眯,眼角褶子都出来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对程莱心平气和地说:“唉,这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我说,这里面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怎么个意思?”程莱隐隐感觉不对。   “诗彤对我说,她和你爸第一次,是酒后发生的。她是迷迷糊糊,把你爸当作你了,你爸那边……我是不清楚怎么样。”   “什么不清楚?!”   “也不清楚你爸那边,到底是……呵呵,你心知肚明。”江父面不改色,可阴阳怪气地揶揄程莱。   程莱一听这话,表情一凶,顿时失去冷静,他猛拍桌子,大喝道:“你胡说!”   “胡说?你有证据吗?老公公酒后失德对儿媳图谋不轨,得手后两夫妻打感情牌配合,堵住受害儿媳的嘴……这事儿怎么听怎么像真的啊!”   江父也站起身,注视着程莱。   程莱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一副得逞模样的老丈人。他不是为了替父亲证明什么……而是他下意识觉得,江父说的话,是对的!   “你现在有什么?摄像头和视频都在我这儿,诗彤也把你的电脑密码解开了。你现在所有的底牌都在我这里……还想负隅顽抗吗?”   江父不禁笑出声来,自己的女婿还是太嫩。   好言相劝你不听,别怪岳父我使手段了,唉,真的太简单了。   “呵,你个老混蛋,卑鄙!”   “你说什么?!”江父一听程莱出口成脏,眉毛顿时拧在一起!还没有人敢当面这么骂他!   只见程莱用力按手机开机键,好像这么干能开机更快似的。他划了几下屏幕,然后把手机对准江父,给他看里面的相片。   江父一看,顿时双目圆睁,眉毛疙瘩你在一起,气得大吼:“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边骂边窜出去要抢程莱的手机,程莱肯定不会让他如愿,两人便撕扯起来!   那张相片,正是他给夏昌看的照片,相片里那个女人,就是江诗彤的母亲!   “说!这是怎么回事!”   “呵,p图技术不知道?!”   二人扭打在一起,江父不可能是程莱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程莱抓住手腕,使不上力。   书桌上的书,还有程莱买的东西,台灯,都被撞掉地上了,噼里啪啦的动静瞬间灌满整个房间!   “夏昌,快进屋!”   “嘭!程莱你干什么!”   夏昌在门口晃悠半天,听见书房里声音不对,再听舅舅求救似的呼喊,一脚踢开房门,进屋就见程莱两只手控制江父的胳膊。   夏昌上去一脚就把程莱给踹倒了!   程莱这一下疼得不轻,他马上起身以免被一直控在地面,可惜刚往门口退几步,夏昌一个箭步控住他肩膀,脚顺势往后一搭,再向后借力一别!   强大的力量与势能让程莱瞬间再次倒地!   “咳……有你什么事儿啊!你个傻逼狗腿子这么听他的!”   程莱发现有人正摸他的口袋,扭动身体做最后的抵抗,可夏昌擒拿术不是白练的,稍稍用力便让程莱无力反抗。   “妈的!夏昌!你他妈放开我!我操你妈!”   “你再骂!程莱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   江父现在气得有些头晕,他赶紧在书桌第二层抽屉里找到平时备的降压药,赶紧吃下去。   夏昌见江父吃完药还是气得胸口起伏,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咕咚……呼,小昌啊,也是让你见丑了。你妹妹她……不懂事,程莱的父亲呢,似乎也有点问题。这不在这个方面我们没有谈妥,才有今天这个情况。”   “咳……我,我知道。舅舅,您放心,我不会漏出去的。”   夏昌现在一手是汗,他明白一句话,有时候人真的得糊涂点儿。   自己也是鬼了迷心了窍……   怎么不马上就走呢!   “自家人,我放心……还有别听程莱满嘴胡吣,你支队长那个事儿,早就在办了。这不还得需要你多破案,多立功,不能光我这边使劲,你那么也得好好努力。”   江父关切地教育自己这个外甥。   “哦……谢谢舅舅。”夏昌心里这块大石头放下了。   夏昌电话突然响了,他离远一点接听。   “喂,夏哥,喝酒去啊。”电话里是他的好哥们儿,也不知怎么了,为啥今天叫他喝酒。   “这么晚了,不去了,今晚得加班。”夏昌以工作为由搪塞过去。   “唉……那不耽误你工作了,哪天你有空的吧。对了夏哥,我们今天开车来的,得罩我们啊。”   夏昌一想自己支队长也快了,有点飘飘然,顺嘴开了个玩笑:“开吧,碰见了就提我,咱交警队有人。”   夏昌挂掉电话,笑还在挂上着呢,回头一看江父,正在看程莱的手机,确切地说,是手机里的照片。   江父觉得这张照片,总觉得有点古怪。   刚刚自己也只是草草看几眼,真的很像妻子,可又不像。   照片男人的背影也似曾相识,反正怎么看都眼熟。   “啊,小昌啊,等会儿看看程莱的苗头,咳咳……再给我倒杯水。”   江父还是有点咳嗽,他见夏昌正背对自己倒水呢,就让他顺手给自己倒一杯。   “好嘞!”   江父以免夜长梦多,就赶紧把它删了,不过删之前,给自己发了一份。   夏昌走过来把水杯递给江父,江父把程莱的手机递给夏昌,“手机还他,告诉他,我可以给他几天冷静冷静,让他好好考虑。谈与不谈,他自便。”   ……   客厅   现在江诗彤坐在沙发上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腿,把脸埋在膝盖里,一声又一声啜泣;程莱低头看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诶……”   江诗彤哭得想小姑娘似的,听到有人好像在叫她,拿手背擦抹自己的眼泪鼻涕,看向程莱。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程莱这时候再无刚才桀骜不驯,怒气冲冲的气势,现在好像瘪了的气球,气撒完后完那种无力的样子。   “什么?”江诗彤听程莱肯跟自己说话,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   “为什么?”还是三个字,语气尽是不解。   江诗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没有脸跟程莱说,她没接话,忍着眼泪,反问程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有必要问吗?”程莱一直没看她,自嘲地笑了笑。   江诗彤停顿了一小下,问道:“我们……能不离婚吗?”   “呵……你觉得呢?”   “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你可以去找她,那……那个白絮,我不介意。”说到这儿,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也噙不住泪水,再次决堤。   “你不觉得……这样对咱们两个,都是折磨吗?”   “我知道……可我没资格再要求你。毕竟是我出轨在先……你找她,也是……”   “怎么听你的话,是在为自己找个理由啊……呵,我告诉你,我没有出轨!因为我知道礼义廉耻!”程莱的情绪又有点激动。   “那为什么……那天你会叫她的名字!”江诗彤不相信程莱,尽管她知道自己没资格质问,可如果程莱真的出轨了……她会心安理得一些。   “你怎么还有脸问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抓我的把柄?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   “不可能!你分明是还爱着她!”   “是啊,我是爱她!都是拜你所赐啊!”   “我……”   “是你出轨,我为什么还要爱你!”   江诗彤一时语塞,根本反驳不了。   “干嘛呢?怎么又吵吵巴火的。”这时,夏昌正好走出来,他见夫妻二人又吵起嘴来,赶紧充当调停员。   “你别瞪我啊,我也是没办法……那是我舅舅,我不能跟你一伙儿。我给你松绑,你千万别再发狂了,好好跟舅舅聊聊……你答应啊,不然我我没法给你松绑,你以为我不怕啊,还给我扣个上私刑的帽子。”   夏昌对自己这个妹夫真的是没法没法了。   “嗯……”程莱没好气地回他一声。就这样,夏昌给程莱解开那两个个越拽越紧的猪蹄扣。程莱扭扭自己的手腕和脚腕,感觉轻松了不少。   “来,妹妹,看你哭得都干哕了,喝两口水顺顺。”夏昌给江诗彤倒杯水,江诗彤接过杯子,头一次对这个没啥用的表哥,产生了愧疚的想法。   “谢谢表哥。”   “都一家人,谢啥。”夏昌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呵,你不知道你那个妹子,背后咋说你的。”程莱斜睨江诗彤一眼,对夏昌阴阳怪气道。   一听这话,江诗彤这一大口水直接呛着了,喝得鼻子里都是……   “咳……表哥,我去看看孩子。”江诗彤把剩下的水喝完,便打声招呼上楼去了。   “对了,手机给你。”夏昌把手机递给程莱。   “他说你愿意谈就留下,不愿意,回去再考虑考虑。”   程莱翻翻手机,发现那个老滑头果然把照片删了。不过他显然不信,自己没备份,所以才给自己考虑时间。   “照片……他删了吧。”夏昌小心翼翼地问。   “删与不删,现在还有必要吗?”   ……   江诗彤上楼悄悄走进孩子们的房间,发现他们依然睡得很沉。   她揉揉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孩子迷迷糊糊醒了,她们齐声问:“妈妈……爸爸呢?”   “咔。”   江诗彤一回头,发现是程莱端着杯水。   两个小家伙看见程莱,都高兴地笑着,就像看见巧克力一样。程莱慢慢走到床边,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妹。   “爸爸,今天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大儿子岁数大一点,懂得也多一点。   “没啊,爸爸……没说不要你们啊。”   “那……那爷爷呢?还有奶奶呢?她睡得太香了,我们怎么叫她,都……都不醒了。”妹妹奶声奶气,跟程莱询问爷爷奶奶在哪儿。   江诗彤在一旁看着台灯下,丈夫,儿子和女儿温馨的画面。鼻子一酸,她知道,以后这种场景,再也不会有了。   “爷爷奶奶啊……他们去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啊,回不来。”程莱哽咽地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爷爷奶奶啊。”   “快的……很快的。”程莱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把水杯端过来。   “少喝点水,一人一小口……别多喝哦,喝多了尿床。好了,继续睡觉吧。”   两个小家伙喝完水,又躺下睡觉了。程莱把水杯放在床头柜,江诗彤关好灯,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一出房间,程莱刚把门关好,怀里突然就多出来一个软软的身体。   “松手!”程莱低头看紧紧抱住自己的江诗彤,低喝道。   “不松!”   “松开!”   “你别逼我对你动手啊,我想打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你打吧……打了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江诗彤脸埋在熟悉的胸膛,还是那么熟悉的味道。她想哭,她知道,以后这里不再会属于她了。   “唉……还是那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是他!”   江诗彤吸吸鼻子,微微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程莱的目光,那含着眼泪,依然愤怒,但屈辱、委屈的眼神,让江诗彤看得格外心疼,那一瞬间,她的心好像真的空了。   “是……是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怪你爸!”   江诗彤终于控制不住,她靠在程莱肩上,右手捂着心口,疼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跟断了线的珠串,顿时涕泗横流。   “是我不好……我贱!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承受不了你的那个东西……我就……一开始都是意外,是我之后……故意的……就……”,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她只知道自己要忏悔。   “呵……就是……就是这么个理由?!”程莱突然笑了。   听到这奇怪的笑声,江诗彤抬头擦擦眼泪,她要告诉程莱,离婚。自己虽然还爱着他,可她不能再伤害他了。   “程莱,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睛。   江诗彤本能地一怕,正惊讶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困……迷迷糊糊,天旋地转。   “呵呵,睡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好想睡觉……   在江诗彤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瞟到一眼身前的男人,他在笑,是一抹残忍的微笑。

第6章 复仇之夜

很多广告上写着,让你拥有“婴儿般的睡眠”这种说法,说是睡得很沉,很安稳。   实际上这种认知错误很低级,有孩子的人都知道,婴儿睡眠,频繁夜醒,有时候晃悠半天哄睡着了,一放下就醒,极其折磨人。   真正睡得沉,莫过于睡死过去。江诗彤就感觉自己肯定是睡死过去了。   现在自己在浴室,躺在充满温水的浴缸里,对面是自己的丈夫程莱,二人身无寸缕。   两人面对面交叠在其实不小的浴缸里,水雾朦胧,迷离又暧昧。   梦?   这是江诗彤的第一感觉。   她的脑子有点混乱,好像自己还在卧室门口,一觉过来,就在浴缸里泡澡,丈夫也在浴缸里。   他们的双腿在水里交叉岔开,自己的小脚还在丈夫的靶心旁边,她都能感受到那里的昂扬和坚硬。   这么暧昧又甜蜜的鸳鸯浴,多长时间没重现了?江诗彤心里一时复杂起来。她伸手掐一下自己的脸,发现不疼。   那就一定是梦,呵呵。   江诗彤娇滴滴地笑了笑,水雾中两抹红霞攀上白嫩的脸颊,她微眯着眸子,感受着毛孔在温水里打开的奇妙感觉,那种舒适,让人一酥。   人妻的美丽,在浴室里悄然绽放。   微红的脸,湿漉的发,探在水面的椒乳,水下修长的轮廓。   她是一个矛盾体,出水的芙蓉,美艳的牡丹,在江诗彤身上居然毫不冲突!   纯中裹欲,是最让男人疯狂的春药。清纯与妩媚的交织,温情与色情的纠缠,慢慢在二人之间弥漫。   “嗯……”江诗彤深深地叹出一口浊气,泡澡太舒服了,今天经历的一切,早就让她筋疲力尽。   既然是梦,还是春梦,就在梦里好好享受一下,好好享受和老公久违的情趣。   诶?她发现丈夫的脚不老实,他左脚背贴在自己右大腿的内侧,大脚趾甲在股沟里轻轻勾弄;右脚底一下一下在自己左臀外侧的光滑的嫩肉。   她睁开眼睛,正对上程莱的目光。   结婚多年,她十分清楚,这是什么眼神。   她妩媚一笑,把蹭在程莱阳具的脚挪到他的下阴处,粉嫩的脚丫像一柄肉色的玉弓,娴熟地用温湿的趾肚拨弄他两个微微发皱的弹丸,一挑一拨,十分轻柔。   哼,除了你,还没任何人能享受到我的服务,你爸我也没……唉,想什么呢?做梦也不想点好事儿。江诗彤摇摇脑袋,不再胡思乱想。   “嗯!”   听到对面男人那种舒适的呻吟声,江诗彤也比较得意。   性爱嘛,就是男女之间的和谐,想到这儿,她将小脚缓缓上移,足弓调整角度,合适地撩拨她昂扬的长枪。   她发觉丈夫的脚也贴上最敏感的部位,大脚趾正在水中精准地刮弄自己的穴口,一下一下,让自己浑身发麻!   不知不觉,阴蒂充血胀大,小豆豆开始露出庐山真面目,他也是十分熟练地用大脚趾肚,蜻蜓点水般划着圈圈。   江诗彤感觉自己开始燥热,洞穴内嫩肉的抖动越来越强烈!   水面忽骤,激起轻柔的水花,划水声打破了小天地的宁静。   江诗彤见程莱轻轻站起来,挺着那个大东西,缓缓靠近自己。   她早已是满目春情,也是起身变为跪姿,期待着自己的小嘴可以吮吸那个火热的东西。   她知道程莱喜欢这个调调,还特意学习了一下,慢慢地她自己也喜欢上这种口中被塞满的感觉。   轻轻对龙头吹气,手指尖抚琴一般轻挠肉棒下的肉袋,看见这肉棒不老实地一下一下翘起,江诗彤噗嗤一笑,然后张开樱唇,伸出舌尖,先轻轻一舐敏感的龙头。   “额!”   还没等丈夫敏感地微微后退,江诗彤接着微微上前一口含住丈夫的龙头,然后就是舌头螺旋的卷动,之后轻嘬几下再吐出来,灵活的舌尖不紧不慢,就是一下,一下,又一下,疯狂挑逗着。   一会儿用银牙轻轻啃咬冠沟,一会儿又用舌尖温柔扫过系带筋弦,一会儿又嘟着樱桃小嘴在马眼上柔柔地亲嘬了好几口,可谓大巧不工,慢工细活,引得丈夫一连串舒服的呻吟。   她媚眼如丝,一捋秀发,张大檀口再次把这巨物含进去,开始用柔嫩的唇舌包裹敏感的龙头。   “啊呜……”江诗彤随着吞吐动作,发出娇俏可爱的声响。   小舌头在丈夫的龙头间滑来滑去,有时候,牙齿轻轻的扣着龙头下的沟壑,这样的效果,做就是丈夫又打了个冷颤想往后退,不过自己紧紧裹住这大李子头,他退也会马上返回来。   她得意地笑,双手握住丈夫的大阳具,卖力地嘬弄,同时手也不忘抚摸那子孙袋,或揉或捏那两粒大卵,很是温柔。   吮吸套弄了一会儿,她开始一点一点深入地尝试,每一下吞咽都会往下探索。   她很有分寸,柔唇微微包住银牙,让整个茎身都徜徉在温柔的包围中。   “啊呜……啊呜……咕咕咕……咕叽咕叽”她不再是单纯地包裹,而是使出浑身解数,吹裹嘬挤,钻挑勾锁。   而她也不禁赞叹丈夫强大的性能力,如此口技,居然只是微微颤抖,毫无决堤之兆!   这时,江诗彤感觉丈夫的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另一只手已经抓住她的不俗的胸脯开始来回揉弄,那只在脑后的手轻轻发力,在往前按。   江诗彤依着他的意思,不过丈夫的东西比较大,再深的探索最后也被塞满的现状阻止……   可丈夫依旧示意她深一点,江诗彤有点小紧张,自从上次深喉,她还是忘不掉那种捅开喉咙的感觉。   良久……   “呕!呕!呕!呕……哕!”   浴室里这次不是咕叽咕叽的声音,而是剧烈的干呕声……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了持续的呕吐声。   热热的龙头直接扎进嗓子眼,江诗彤受不了这种刺激。   可程莱好像不放过她似的,等她干哕一会适应了,就按住自己的头又捅进去,一下一下地在口中挺动。   那龙头每次刺中喉咙,那缩紧的吞咽肌都会被顶开,然后自己喉咙里箍住那个肉东西,几秒钟后就再次干呕!   “不行了……我有点受不了……唔!呕!呕!”   节奏加快,水面激起浪花,江诗彤的声音让人听着……   更加难受。   江诗彤还有点纳闷,怎么梦里丈夫有点粗鲁,霸道?   难道是自己潜意识想让程莱粗暴?   这时丈夫突然把阳具从自己嘴里抽出来,自己唇边和龙头中间,还拉出一道长长的,晶莹的,逐渐变细的丝。   她被捅得七窍都通了,眼睛流泪酸涩,鼻子酸胀,耳朵略微有点嗡嗡的,舌根都有点发麻。   这时丈夫靠近自己,坐进浴池,一把揽住自己的纤腰,把自己拉进他的怀抱,还把腿扳过来,变成跨坐的姿势。   江诗彤还没看清他要做什么,樱唇直接被堵住,丈夫温热的舌头就伸进来跟自己的香舌交缠。   江诗彤有点措手不及,口中舌头被丈夫勾挑吸卷,胸前被丈夫搂得紧紧地贴在他的前胸,一双大手在自己的雪背和肉臀流连忘返,而他的大阳具也不偏不倚地贴在花瓣之上,还前后轻蹭……   上中下三路失守,江诗彤根本没挡住几个回合,直接沦陷。   “呃哼……呃哼……唔!吸溜!滋!啵!”   浴室里的声音种类很杂,又各自有各自的旋律节奏,组合在一起,就是一首糜乱的纯音乐。   是梦吗?   我怎么脑子晕晕乎乎的……   不像是梦,又不像是真的……   江诗彤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幽穴的湿润和瘙痒告诉自己,她需要丈夫狠狠地爱她,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时,互相把舌头甩在嘴唇上的,激情湿吻结束。   江诗彤都要喘不过气来,她发现丈夫眼神像是饿狼,要吞了自己,自己不知怎么了,像回到新婚的时候,居然娇羞起来,把头埋在丈夫怀里,娇喘吁吁。   丈夫想化身色狼,她也愿意做那只待宰的羔羊。   江诗彤眼中弥漫着薄薄水汽,桃腮娇艳的面容在结实的胸膛上胡乱地蹭着,整个人好像已经没有骨头,懒洋洋地。   她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往上舔,最后咬着丈夫的耳垂,口吐香兰,轻咬绯红的嘴唇,呢喃道:“老公,爱我。”   丈夫的阳具好像更硬了,他在自己的耳边也说了一句:“夹住,抱紧。”   江诗彤下意识勾紧双腿,揽住丈夫的脖子。   下一秒丈夫一只手就托住江诗彤的屁股,另一只手扳住浴池沿,往前一推便蹲在浴池,继而用力往上一撑,整个人就站起来了!   这一下浴池里的水溅得周围地上都是,可是程莱却稳稳地从浴池里跨出来。   江诗彤跟只考拉似的挂在程莱身上,她软绵绵地有点脱力,这时候程莱一手托臀一手揽腰,直接要走出浴室。   “别啊……还没擦身子呢,急啥啊。”江诗彤懒洋洋软糯糯道。   可是程莱似乎没有停下来地想法,他托江诗彤屁股的手迅速地离开,打开拉门,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诶?”江诗彤没感觉到身体未擦干就出屋的冷,屋子里反而还暖烘烘的。这时候程莱的动作也快,直接就把江诗彤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原来是开空调了……   江诗彤闭着眼睛心想。   她现在躺在沙发上,也不管浑身湿不湿了,正双腿岔开,被程莱双手举着抬高,下身便完全地暴露在空气中。   虽然结婚多年,但江诗彤的花瓣依然粉嫩,微微绽放的穴口处沁出滴滴花露;褐红的阴阜高高隆起,饱满又肥腻;阴毛似乎是修剪过,很干净,倒三角;会阴下连同臀边勾勒出的曲线,像是湖水倒影中的雪山峰峦,实在引人欲伸手“攀登”一番。   屋里暖烘烘,心里暖融融。   江诗彤也不知道程莱下一步要做什么。   突然,她娇嫩的花瓣感受到那一块火热顶在那里,她“嘤咛”一声,娇羞无限,可心里十分渴望,体内的甬道早已湿了又湿,准备丈夫阳具的进入!   “啊!”   龙头突然迫入湿润的洞穴,再一下,力大气沉,半根肉棒立刻消失不见,如攻城锤一击即中,破入城门!   这一下猝不及防,柔嫩膣道里的嫩肉瞬间吸附住龙头和茎身!   “嘶……”   虽然听到丈夫舒服的呻吟,可是江诗彤被这一下惊得够呛,也太粗暴了,还好自己够湿润了,要不然自己根本受不了他的侵入!   体内粗硬的半截阳具还没待上几秒,便乘胜追击,借重力再突刺下去,18cm的阳具瞬间尽根没入,直接撞上幽穴内最深处的芯肉!   “啊!老公!疼啊!”   江诗彤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那种撞到最深处的感觉又痛又酸,这一下她都感觉下身麻了。可是突然,她感觉不对!   疼?这不是梦吗?!为什么会疼!江诗彤疼得背后发颤,这一下撞得又狠又实在!   “疼?!呵呵,疼就对了!”   刚刚一言不发的程莱,现在阴恻恻地笑着。   他十分粗暴地把江诗彤白皙修长的两条美腿往下一摔,自己直接重重倒在江诗彤身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江诗彤一声痛呼,然后胸前顿时大痛!   程莱一手一个,抓住已经胀大的白嫩细腻的乳房,鲜红的乳头充血挺立着,好像是两颗鲜嫩的大樱桃,秀色可餐,勾人采撷。   他死死攥紧乳肉,就像勾住向上攀登的岩石,当作发力点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抽插!   “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放开我啊!不行了!太疼了!”   做爱的声虽然响,可是这啪啪声让人心惊,令人害怕!现在这已经不是男女之间达到生命大和谐的享受过程,而是赤裸裸的施暴!   一下又一下的抽插,一次又一次的剧痛,让江诗彤彻底清醒,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她只觉得程莱要把她捅穿,声嘶力竭地痛喊的同时,姣好容貌扭曲得如中风一般,眼泪不要钱似的倾洒而下!   最要命的是……   她感觉这种疼痛居然让更加刺激,身体特别奇怪,越来越敏感!   可能力气不够了,江诗彤的哀嚎声逐渐变弱,但是疼痛丝毫不减,她嗓子已经哑了,发出了绵羊般的颤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小肚子开始抽抽地疼,可是阴穴中的瘙痒快感泛滥成灾,疼痛仿佛是催化剂,她越来越兴奋,越来越迷醉……   一时之间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她家的客厅。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肉棒在一下一下抽打蜜汁泛滥的花穴,这时候,程莱的动作居然轻了不少,那么长时间的粗暴动作,他突如其来的改变倒是让江诗彤一愣。   程莱猛得抽出肉棒,把沙发上的江诗彤调换位置,随手一丢,就好像她是个物件,不是人。   江诗彤已经被蹂躏得浑身疼痛,早就无力反抗,任程莱随便摆弄姿势。   这次,她趴在沙发上,刚一抬头,她猛得瞪大双眼,这一瞬间她清醒不少!   因为沙发那头,自己的父亲和表哥,被绑在椅子上,五花大绑,比刚刚程莱的待遇还高级。   表哥脑袋一歪,闭着眼睛嘴巴大张,好像还在睡,可父亲嘴里被塞了东西,满满一大团,外面还被透明胶带封口,所以他只能用嗓子发出引擎般的阵阵低吼!   江父双眼通红,看向沙发的程莱江诗彤二人,快要冒出火来!   他还在椅子上做无谓的挣扎,殊不知绳子上都是死扣,除非力大无穷,否则只能乖乖被困着。   而江母她非常奇怪地躺在铺着被褥的地上,身上披着浴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白嫩的脖颈和锁骨。   浴巾直到膝盖,两条健硕的小腿软塌塌地叠在一起。   江诗彤就这么震惊的当儿,程莱的长棒再次进入那紧致的甬道,在白皙的大屁股上肆意搓揉,抽插了几十来下。   他换了姿势,原本双腿跪在江诗彤饱满的屁股后,这次变成单膝而跪,另一条腿踩在沙发上更好发力,然后他上身往前一抓,直接攥住江诗彤水墨的长发,毫不怜惜地往后一拽!   “啊!”江诗彤一个吃痛,身体往后一仰。   这一拽,程莱下身顺势再一顶,直接顶得阴户最深处,花心被撞得一吸一收,像小嘴一样吸吮程莱的龙头。   正舒适的程莱二话没说,死死薅着头发,胯下打桩机般发狠地抽插,好似拽着缰绳,征服胯下的母马,策马奔腾!   江诗彤这一疼更加清醒,这个姿势下程莱插得更深!   程莱的大蘑菇头正以一秒四五下的频率撞击自己的花心,又酸又麻,更多的还是痛楚,而且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腹中的孩子。   满打满算才三个月,理应不该匆匆行房,而且程莱那根东西硕大,还不加怜惜,极为粗暴,不觉哀声叫唤道:“别……啊!别弄了……孩子!孩子要紧!”   孩子?!程莱正爽着呢,一听孩子,倒是一征,愣了两秒,便眼露凶光,继续大力猛烈地操弄!   “孩子?又是一个野种!要他干什么!”   程莱突然整个人趴在江诗彤雪背上,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握住那对下垂,像充了水的气球的椭圆形乳房,附在她耳边,轻舔一口妻子粉红的耳廓,寒声道:“受不了我的大鸡巴才出轨……那我就拿它好好教训你。”   江诗彤一听这话,不寒而栗,她明显感觉到程莱说完话后,动作更加凶猛,而且他腰腹发力,前后牵拉一顶胜过一顶,狠狠撞击在她肥硕又白皙的大屁股上,臀肉乱颤泛起层层涟漪!   “啊!啊!不!是你的……孩子!啊!啊啊!太疼了!”江诗彤企图挣扎反抗,可是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了,而且程莱的力量也很大。   “我不信!”   语毕,程莱腰腹骤然发力,开始剧烈地抽插。   少妇的阴道紧致又有弹性,紧紧箍住棒身却又收放自如,毫不费力,花芯又如饥似渴地吮吸程莱的龙头。   这美妙的感觉让程莱性致更加高涨,胯下的动作愈发狂暴。   “啪啪啪啪啪啪!”   “咕叽!咕叽……咕叽!”   “啊~嗯!疼!停下来啊!啊!嗷……”   一时间,凄惨却淫糜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她根本遭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动作,嘶声哀嚎,哭得实在是催人泪下,倘若外人一听,还以为是残忍的家暴。   “呼……你不是……受不了吗!你不是受不了吗!我看你挺享受的啊!你个婊子!贱货!”   程莱起身扶住江诗彤那个挺翘饱满的肉臀,大开大合地运动着。   暴虐之心一起,肉棒每插几次,他就伸出手掌用力拍打白嫩嫩的臀瓣,一下又一下,近乎变态似地抽打。   他现在近乎疯狂,根本不顾孩子的死活。   他不相信这是自己的种,若不是,操坏了正好流产;如果真的是,他也不想孩子出生后,母亲是江诗彤这个贱人!   “啪!啪!啪!”   念头一想,他手掌更加用力不一会儿大团的雪腻被打得又红又肿。   他玩得忘乎所以,左边扇完扇右边,已经把两瓣屁股都拍得快出血那个颜色了。   然后蓄力准备好,直接把江诗彤两只胳膊向后一拉!   她整个前身向上仰起悬空,只有屁股和程莱的胯部,通过男女的性器连接!   娇嫩的穴口被粗大的棒身大大地分开,随着肉棒的进出,与穴口相连的地方被刮出一片黏腻,肉棒本身也变得亮晶晶的;花茎被刺激地不停涌出琼浆玉液,更是溅出一点点,滴洒在沙发垫上;还有一部分顺着粗大的肉棒淌到了程莱茂盛的阴毛上,两人的爱液仿佛凝胶,把黑色的卷毛分成一缕缕,每一次撞击,黑毛和穴口的外阴相互摩擦,拉出一两条极为细小的细线,还没断开就又粘回去,周而复始。   “受不住吗?!”   “呀~”   “受不住吗?!”   “啊!”   “我感觉你……”   程莱最后不再寻求快速,而是蓄力重击!每问一句,就是一个凶狠的顶撞!   “感觉你他妈……受得住啊!”   “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   江诗彤直翻白眼,滑稽地发出几声驴叫!   突然,她浑身颤抖像触电,丰满的雪乳剧烈地摇曳,屁股这一下死死地往后一撅!   程莱只感受到肉棒和肉穴现在紧紧地吸附纠缠,严丝合缝,芯肉此刻大开,滚滚阴精一泻千里!   程莱最后凶狠一砸!   然后立即把抖如筛糠的江诗彤拽到怀里,从她背后锁住她的喉咙,在雪白的皓肩上狠口一咬!   程莱虎牙锋利,又咬劲十足,一口下去,直接刺破皮肤咬进血肉!   “啊……!”   这一下又深又狠,江诗彤上下遭到重击,这一砸一咬,她居然被疼痛刺激得二次高潮!   无法控制地从喉咙里挤出莫名其妙的沙哑怪声,宛若念咒!   江诗彤的膣腔剧烈地痉挛抽搐,程莱只觉阳具瞬间被嫩肉勾锁,湿热的抖动和密不透风地勒紧好似把肉棒给绞断!   温热的阴精伴随膣腔的放缩,节奏又有力地浇洒在龙头上,还被花芯嫩肉紧紧地吸吮!   这快感差点儿让他阳关失锁,慌忙之下提肛一紧,锻炼出来的强大括约肌也差点把持不住,幸好最后险胜。   “哦……”   “呀!”   江诗彤在五六股阴精的喷射后,终于脱力软倒在程莱怀里。   程莱松开血口,把她随手一丢,她也跟烂泥一般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不堪讨伐的下身,仿佛狂风刮过的花朵,凌乱狼藉。   现在,她只剩下微微的呼吸和痉挛,才证明她活着。   “啵!”   程莱把肉棒往外一拔,声音极大,洞穴里的玉液立刻流淌出来。   下身娇嫩的花瓣被肉棒抽拉得外翻,又红又肿,泥泞不堪。   而白皙的左肩也被程莱这死死一口咬得血肉模糊,殷红不止,只留烂肉。   江父在一旁已经喊劈了嗓子,实在是程莱和江诗彤恣意纵声,把他愤懑的低吼都盖住了。   现在他额角青筋直爆,怒气冲冲瞪着程莱,恨不得马上就把程莱吃了!   “哈~呸!别急啊……”程莱吐出口中血水,大摇大摆地去卫生间漱口,然后走到江母面前,躬身一抓,直接用白浴巾往自己的大肉棒上擦拭。   那沾满了粘液,滑腻晶莹的紫红色大肉棒依然挺立,气势汹汹。   浴巾被揭开,灯光下,赤裸的江母,就像圣洁骄傲的白天鹅一般。   你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个54岁的女人!   她肯定是有一点点年纪,但仅限于她眼角微微的鱼尾纹,和脸颊上的一点法令纹。   看着,真就像四十四五岁那样,不得不说,江母这个岁数保养成这样,实属不易。   “按理说,冤有头债有主,你顶多摊个管教不严,可是你他妈居然让我当活王八……”程莱把肉棒擦干净了,随手一扔,然后看着在椅子上乱动乱吼的江父。   “哪怕你什么都不管呢?你觉得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很愿意跪着?别忘了,你曾经也是从劳苦大众里爬上来的,结果你现在用人民给你的权力,迫害人民?”   程莱轻蔑地看着多动症似的江父,揶揄道。   “我想不明白,她这样背景的女人,会在20岁大好年华的时候,肯嫁给你这个当年什么都没有的基层干部?而且婚后第二年就有了孩子,啧啧,真的不能细琢磨啊……别那样看着我,我也是到你们的故乡出过差,在那里跟老户打听到的。”   程莱不再打趣江父,而是踱步到江父面前,阴鸷地看着他。   “我那个爹给我戴了绿帽子,现在也算不了账了。你是我老丈人,那就是我第二个父亲,我在你身上讨回来……不为过吧。”   江父一听这话,都要从椅子上窜起来!   可惜他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只能无助地发出阵阵低吼,由于嘴被堵上,听起来又闷又哑——一如被夺食而狂吠的狗。   程莱转身看地上已经赤裸裸的江母,她还在平静地睡着,很安详。   不得不说女人操心得少,就很年轻,岳母没事就是购物逛街健身广场舞,还和别的夫人们一起搓搓麻;平时各种美容美体保养,自己也在给丈母娘买化妆品上花了不少钱,别说,现在一看是真没白花钱。   程莱的肉棒又开始复苏,斜指着熟睡的江母。就像拿着钢叉,对猎物伺机而动的猎人!   他走到近江母那张海棠春睡的侧脸,蹲下身凑上前,观赏绵羊似的岳母。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全方位看这位风韵犹存的熟妇:她的头侧在一旁,亚黄的肤色在灯光下显得发白,略有皱纹的天鹅颈下是雕刻般精致的锁骨;由于平躺而铺开的乳房就不那么显形了,但是那淡紫色的乳头随着一呼一吸的动作,颤颤巍巍,很吸人眼球;平坦结实的肚子一起一伏,光洁无痕的小腹上方,是不深不浅、恰如其分的肚脐;再往下,是软而稀疏,几若无有的阴毛。   “啧啧啧,真不错啊。”   程莱拨弄自己胯下的肉枪,双膝而跪,双手越过江母头部一撑,伏低身子,对准方向,向下俯卧,那根雄赳赳气昂昂的肉枪 直直戳向那张成熟韵味十足的睡颜!   龙头轻轻划过江母脸上的肌肤,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程莱却十分受用。   因为,他在报复!   他在讨债!   心理上的快感比生理上的反馈还要刺激几倍!   程莱有点小滑稽,他像做俯卧撑似的,用肉棒的龙头,一下又一下戳江母的脸眼和口鼻,不一会儿他不满足于上下简谐运动,而是左右来回扭腰,用棒身在嘴唇,鼻尖,额头上横扫!   最后还是不过瘾,直接把肉棒横着放在双唇闭合的缝隙间,一拱一拱有节奏地磨蹭。   在江父的视角,程莱是背对着他的,他只能看到程莱猫着腰蛄蛹屁股用那根肮脏的东西,在自己老婆脸上乱蹭!   如果目光能杀人,程莱早就被千刀万剐了,只能在旁边嗷嗷闷吼,可程莱也不嫌烦,十分专注。   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想把妻母日。   程莱似乎要一点一点亵玩岳母的胴体,他另类的俯卧撑也做够了,一发力一蹬腿就站起来。   江母被蹭得小嘴微张,下唇还和棒身拉出一条细微的黏丝,由于很细,瞬间断开。   他又在江父晃晃自己梆硬的大肉棒,挑衅后又跪在江母的腰间,一只手复上她的乳房,这一抓,让他十分惊喜,不禁赞叹道:“躺下来像张凸起来的发面饼,可是一握住才发现充满整个手掌,没想到岳母身材这么好,怪不得……”   说着,程莱边肆无忌惮的揉捏按压,边回头后看椅子上绑着的二位。   这俩人,夏昌是没有任何参与感,一直在睡,甚至还打鼾;江父目眦欲裂,拼了命地利用身体晃椅子,快要有连人带着椅子栽倒的趋势……   只不过手脚被绑得死死地,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手不过瘾就上两只手,程莱在丈母娘的胸上揉面团,这面团越揉越胀大,两粒浅紫色的乳珠充血挺立,颜色愈深,竟像颗小紫葡萄!   他见状再也忍不住,一声不吭,直接扑上去!   双手各握住一个乳房,嘴更不闲着,直接上去又咬又嘬!   “咂!啧!嗯……真香啊。”   程莱就像小孩子之间炫耀自己有啥好吃的似的,吃得咂咂作响!   又故意换个方向冲着岳父,俯身再次猴急地寻找母爱的奶嘴,就像从没吃过奶似的。   不知是不是动作过于用力,江母两道细眉微皱,樱唇发出微弱的哼哼声,好似在抗议,不过这声音对于性致高涨的男人耳中,完全就是春药!   程莱听到后摸得更起劲了,乳房被捏的又大又白,胀硬鼓起。   江母这时隐有苏醒之兆,渐渐扭动身子……可这怎么看都像是在迎合男人的抚摸。程莱哈哈一笑,抬头对江父说:“你看,我妈多受用!”   江父此刻嗓子彻底倒了,发出的动静跟杀猪似的,不过他愤怒嘶哑的声音还倒能听出音调,还能听辨出他此刻在骂什么。   “*@,咳咳……#~!(我操,你妈)!”   程莱一听,噗呲一乐,邪笑道:“您歇着吧,我替您代劳,肯定把我妈操得舒舒服服的!”   说完,他来江母脚下,蹲下身,双手勾住江母的腿弯,往上一提,再往两边分开她的双腿,继而把脚放下立住。   就这样,江母54岁的阴户就呈M型,彻底暴露在程莱眼前。   只见她大腿还算是白皙丰满,因为程莱的舔弄,阴丘馒头般高高鼓起;耻毛乌黑却浅短稀疏,遮挡不住阴阜的肥嫩!   引入夺目的是那一道浅褐的狭长,只露一丝小缝,干干净净,仅略略晕布于周遭,不过几毫。   拨开肉唇,花瓣薄而分明,一层又一层,又粘点点春露,真是一派花儿盛放的美景!   一股扑面而来的淡雅之感,令人赏心悦目之余,隐隐悠到心尖,撩人心痒。   程莱嗅到江母双腿中间淫糜的气息,迫不及待地,飞快熟练地伸进肉穴,开始搅动抠挖。   没多久,爱液汹涌而出,甬道里湿湿滑滑。   程莱面露喜色,他宛若加藤鹰附体,不停地变换更多的手势,同时以极快的频率,触碰甬道里面每个角落!   “嗯……啊……哦……哼……”   江母朱唇轻启,连连轻呼,不知何时开始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知地攥住身下的被单,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呱唧呱唧呱唧……”随着手指的抽动,肉穴里潺潺流水,程莱的手都湿了一片,更有那种“噗嗤,噗嗤”的水泡声,令人听得淫性大发,程莱的肉棒再次恢复如初!   再怎么抠弄,这不是机器,是人手。   程莱在江母膣腔“手舞指蹈”好一阵儿,手都快麻了,把手指抽出来,精湿,还沾着黏乎乎亮晶晶的液体。   他甩甩自己发麻的右手,由于搞丈母娘太过兴奋,手指都快抽筋了……   真是应了那句词:古道西风瘦马。为什么?因为,鼓捣,细缝,手麻。   程莱捏了一阵,缓和不少,定睛一看,江母的小穴彻底充血兴奋,户口居然没有被搅得四敞大开,而是露出几许嫩芽,整片水淋淋的,但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又蕴含一丝魅惑。   “咕咚!”很大的口水声。   程莱咽完口水后舔舔嘴唇,把住结实的大腿,将头俯了下去。   他伸出自己长长的舌头,用舌尖后一寸的位置抵在了江母微微露出的嫩芽上,然后一路拖着往上舔,到了赤珠的位置用力抵住,再搅几圈,又接着扫回来,来回几个往返,舌头始终没有离开江母的肉缝!   江母应该是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即使还没彻底醒来,渐渐发力挣扎,可秘洞被袭击,浑身颤抖,也就泄了不少力气。   程莱一直用力把住她的双腿,不过江母的大腿时紧时松的,渐渐地程莱就不用使多大力了,轻轻扶住就好。   程莱舔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狡黠一笑,离开江母的下身。   他起身抓住被褥的两角,用力一拽,连带江母都调转了方向,让她下身对着椅子上无能狂怒的江父。   紧接着程莱倒转着身子,俯卧在江母身上,双肘撑在地上收着力,又轻轻把江母的双腿分开,手在大腿下那么一抄!   啪!   双掌捏住了江母肥厚又充满弹性的大腚,继续品尝江母的阴户。   一个男上女下的69式呈现在江父眼前!江父眼睛要滋出血了,头使劲往前伸,“呜呜!”声音凄惨又无助!   他眼睁睁地看见,程莱津津有味地舔舐自己妻子的下身!   舌头刮过处,都是一片狼藉。   稀疏的阴毛都被浸湿,黏糊糊分作一绺绺粘在一起。   阴户的最下方,那是她的阴道口,程莱似灵蛇吐信,快速地舔扫,吸玩。   然后他抬眸看向自己,揉弄妻子红彤彤的肥厚阴阜,把黏糊糊的肉唇用轻轻一扒,形状一如盛开的花朵!   这个杀千刀的女婿居然狂妄地蔑视自己!他又哂笑一声,伸出舌头,再次俯下头去。而马上,妻子的呻吟更加清晰,声音更大了。   程莱的舌头开始伸进肉穴,连连舔吸搅弄,之后又讨伐阴蒂,含吮嘬咬,咂咂作响!   江母还是敏感地扭动着,不过幅度越来越小。   又过一会儿,一股亮晶晶的液体随着程莱舌头的刮过,从江母阴部的最下方流了出来,向臀沟的出口缓缓流淌。   程莱!   程莱!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江父心中怒吼道。   他目睹妻女被程莱如此侵犯凌辱,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像条断脊之犬狺狺狂吠,悲愤之下,滚滚热泪若倾盆大雨,夺眶而涌!   程莱此刻十分地得意,他这么多天,还有晚上所有的郁结,居然在这一刻酣畅淋漓地发泄……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当着仇人的面,肆无忌惮地伤害他,折磨他!   而他只能被迫接受一切的伤痛和屈辱,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得意地笑着,顺手拿到那个擦过自己肉棒的浴巾,站起身,伸手要去擦江父的眼泪。   “好戏还没结束呢,你得看清楚啊。”   程莱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看着江父,江父用力扭头,躲避程莱的擦拭。   可惜头就那么几个旋转范围,被程莱按住脑袋囫囵一抹,眼泪基本就被擦干了。   程莱又顺手拍拍夏昌的脸,见他真的是睡死过去,便不管他,回去再把江母和被褥调个方向,又给挪到江父身前一米处,再次来到江母脚下,扳住江母腿弯,轻轻发力,朝着头部用力往上一压。   可她还像浑身没骨头,眼睛似眯似睁,表情微妙,眉头微皱……   不知是睡是醒。   江父见状,瞬间怒声闷吼,用尽全身再次疯狂地挣扎着!程莱接下来要做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程莱骄傲地笑着,他知道,自己就快赢了。胯下竖起的怒艇巨大又狰狞,还轻轻跳动着,向对面狗叫似的江父示威。   他没有急着插入江母的身体,而是缓缓把龙头抵在阴户上,轻轻往斜下方一送,膨胀的肉棒就抵在了她两片表褐内红的嫩肉上,慢慢的上下摩擦。   只磨得江母额覆盖香汗,桃颊含春,檀口轻启,娇声高吟,与平常那个端庄美丽的长辈,简直判若两人!   “嗯……哦!别,不能这样……小昌!别进去……”   这一刻,还想怒吼的江父停住了,目瞪……口呆不呆是看不见了,而且连程莱都暂时停下动作,一时愣住了。   江父缓缓地扭头看向旁边这个还在沉睡的外甥,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我没想到啊……居然是你自己曝出来的,早知道我就不给他喂安眠药了。”   程莱大笑,说完,下腹轻轻用力,龙头直接嵌入那两扇肉门。这下江母终于睁开眼睛,却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紧绷住了,头直接往上仰。   可这一仰,她看见了倒转身体,被绑在椅子上的江父,而且也看到了,江父那复杂的目光。这一切,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啊!   江母突然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异样,她下意识地用力地挣扎,却发现自己双腿被擒,而且不知怎么回事,力气有点使不上来。   她用力挺腰抬头,一看……   “程莱!”江母甚是羞怒,是女婿程莱在侵犯!活了50多年,差不多是儿子一样大的人侵犯,还是如此淫荡的姿势,还是在丈夫的面前?!   “啊……”   程莱现在完全被爽到了。   他现在只进去半截,就感觉里面水汪汪的,又湿又滑又温热,却不乏紧致,就像被一只小手用力握住,但紧中带绵,令人十分舒爽,丝毫不比年轻的姑娘的小穴差。   “程莱,你个禽兽!畜生!赶紧放开我!你这是犯法,我要告你……强奸!”   程莱回过神来,发觉江母敌视地看着他,而且正大声斥责自己!他也不恼,贼笑着反驳:“你见过哪个女人,被强奸出这么多水的?”   说完,他下身忽然快速往后一退,整根都退了出来。激灵的江母一个冷战,重重倒在地上,而且还能听到头磕在被褥上的声音。   “你!”   这一下磕的不轻,江母痛呼一声,可下一秒,她整个上半身全力的往上躬起,大张着嘴却仿佛都要断气,发不出声音……   程莱快速又坚决地插进了江母的膣腔!   “嘶……”   春水泱泱润滑了整个膣腔,整根进去之后,那惊人的褶皱和嫩肉的颗粒顿时盘附肉棒,一股无可名状的噬咬立刻从龙头至棒身纷杳而至,不觉长嘶一声,只觉飘飘然。   这样的刺激让程莱兴奋的不得了,他运胯慢慢用肉棒在里面顺时针地搅,边搅边插,最后一点一点,阴毛抵住阴毛,整根全部进入……   这可是丈母娘啊,巨大的禁忌刺激让程莱有点把持不住,于是他现在不敢动了,而且他也在静静的适应岳母的温热紧致的包裹。   江母剧烈地喘息,突如其来的刺激和紧张,让她说不出话来,好像嗓子被扼住了。   巨大的羞愤和屈辱让清泪夺眶而出,但是不光因为这点,是程莱的那句话刺痛了她——她确实兴奋了,她在默默感受着直插最深处的胀满,是连丈夫和外甥都达不到的深处。   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个淫荡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我会这么兴奋。江母心绪不宁,为什么这种强迫羞辱给她带来了异样的感觉!   程莱感觉适应了不少,便开始缓缓的动起来。   “啊……不,咳,你出去!”   江母终于说出话来,声音语调都破音了。30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到达她的最深处,她受不了。   程莱刚抽出小半截,停下来对江母淫笑道:“你真的要我出去?!”   “你,你……赶快,出……啊!”   “赶快?好。”   程莱稍微又抽出点,然后用力一沉,抽出的那段肉棒又全部插了进去。   “啊……”江母面露难色,可身体却颤抖着,口中发出长长的娇呼,似是痛苦,又似快乐。   最后脑袋一歪,认命般用一只胳膊盖住眼睛,闷哼的同时还带着哭腔,煞是可怜。   适应后的程莱按捺不住,开始有节奏的抽插起来,而且在江母身上进出的幅度很大,毕竟身怀绝“鸡”。   每次的抽出插入程莱都控制速度,他要让江母好好体会如此粗长的性器在她体内活动的全过程。   他的做法很快得到了回应。   只见江母上半边脸被自己挡着,下半张脸银牙紧咬,喘息越来越重。   程莱一看就直接换了姿势,把两条腿一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江母身上,而且粗暴地把江母两只手抬到头顶,近在咫尺地观察江母羞怒地表情。   “舒服吗?妈?”程莱看着面前的江母,贼笑道。   江母突然脖子一伸,一口口水直接啐在程莱脸上。程莱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口水擦干净,然后他扶住江母的腰,猛地发力!   “啊!嗷!不行!”江母痛呼不已。   程莱大起大落地抽插,每次都把肉棒拉到小穴口,再一下插进去,两个大朖子打在江母的大屁股上,啪啪直响。   每一插,身下的江母就不由得大声痛呼,浑身一颤,脸上的肉也随着紧一下,彷佛是痛苦,又彷佛是舒服。   “咕唧……咕唧……”江母的春水早已泛滥成灾,每次抽插就发出水滋滋的声音。   而且每一次重重的插入,再抽出时都会像抽水机一般带出大股的蜜水,很快就让岳母的屁股湿漉漉的,再没多久,床单也开始慢慢湿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渐渐地,江母的叫声里,痛苦似乎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欢愉。   两个互相纠缠碰撞的性器发出淫糜的“滋滋”声,而江母的肉穴里的红艳嫩肉,也被程莱的强力抽插给带了出来,宛若一张贪吃的小嘴,舍不得肉棒离开一样的包裹着被翻出。   程莱在干着岳母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她的神情。   最开始她委屈地哭泣,屈辱地忍受;中期舒展着眉头,压抑地咬唇;而后期就是微眯双眼,投入地享受!   程莱这次给江诗彤母女下了与上午相同剂量的催情药,会慢慢失去神智,被欲望支配。   他心想这药效果真不错,能把气质优雅的端庄美人,变成这么一个享受性爱的饥渴熟妇……   也不一定,很有可能是江父不行,根本喂不饱江母,下身的被褥都已经湿漉漉的了,水太多了!   现在,她的双目空洞,幽幽地看向半空,发出含糊不清吚吚呜呜的声音……   江母已经被干的失神了。   程莱抬头,朝面色通红,近乎呆滞的江父得意一笑,直起身来,扶好江母的腰部,气沉丹田,然后开始大力地抽砸!   没错,是抽砸。此时两人一分一合,节奏更加快速有力,那根狰狞的肉棒已经膨胀到极致,一次又一次的砸进江母的阴户,两人的身体发出“啪啪“的剧烈撞击声,撞击的部位都变红了。   江母的一只手用力抓住程莱的腰,已经把程莱挠出好几条深红的血道子,另一只手死死扯住床单,用力到手背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健壮的双腿早已不自知地勾套住程莱的腰,一双肉足紧紧锁死,脚趾并拢,紧绷地勾在一起,趾尖都已经泛白了!   她的表情甚是癫狂,身上已经出现一团一团玫瑰色的艳红,同时嘴巴大张,鼻息越来越粗,最后开始胡乱地低吼:“哼……啊……嗷……呃……呀!”   看着丈母娘如此淫态,程莱疯狂起来!他狠狠地干着江母,喘息着再问““舒不舒服!舒不舒服!嗯?!”边问边炫耀地向江父挑衅,可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尽管江父不再怒吼,安安静静,可还是怒视着疯狂交媾的二人,但是眼神里,居然有兴奋!   他胸口起伏不定,再往下看,裤子的胯部居然顶出个明显的鼓包!   程莱一惊,几秒后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个绿毛龟!看吧!兴奋吧!你老婆50多了里面还是那么嫩!真紧啊,是不是你一插进去就射了?!哈哈哈哈!看我给你老婆补得足足的!”   程莱更起劲了!   他疯狂地上上下下,不知疲倦地输出,大声地呻吟着:“妈!我怎么不早点发现原来你这么骚!要是知道你下面这么舒服,我早早地就把你操了……啊!你下面还在咬我,啊……妈你真的太极品了,早二十年我一定干死你!我肯定把你干死在我床上!你再把我吸死……啊!”   程莱的淫话似乎让江母更兴奋了,她的身体无意识的扭动着,小腹随着程莱的每一次撞击往上抬起迎合。   这时程莱突然一下子把肉棒抽出去了,他用力分开锁在腰间的结实双腿,然后快速地把被褥连带江母往后转挪,让二人的性器直接面对兴奋的江父!   程莱刚重新跪下,调整好姿势要插进去,可江母已伸过手去,握住了那根肉棒,看都不看,直接塞进了自己的体内。   “啊……这么着急啊!我操你操得舒不舒服?!舒不舒服?!”   程莱很是开心,他把江母的双腿大大地分开,都快分成一字马了,奋力地抽动着!   “舒服……啊……舒服……啊!舒服啊!”   江母失声大叫,所有的抵抗都已土崩瓦解,整个人迷失在这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性爱之中。   她兴奋而忘我的呻吟着,脖子胀得通红,紧扯床单的双手已没有力气再拉床单了,无力地搭在一边,随着程莱的抽插一晃一晃。   在江母阴道中快速进出的肉棒,现在已经被一圈又一圈的乳白色浊液包裹着,就跟稀奶油泡似的,一直源源不断地流淌。   每一次重重的插入,程莱的大腿和江母臀瓣之间都会扯起长长的粘丝。   忽然,江母开始更大声的呻吟起来,而程莱也感受到阳具周围嫩肉的收缩,他开始拼尽全力,腰肢和下腹配合默契,进出的速度飞快!   “呜呜……我不行了,放过我吧!我不行!呜呜~唔……”江母忽然大哭,可程莱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整个人直接压上去,嘴狠狠地吻上去,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而江母瞬间就张开了嘴,忘情地跟他湿吻在一起,还带着哭腔呜呜呻吟着。   程莱也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那紧裹着阳具的内腔已经极力缩紧,褶皱的壁肉在疯狂刮拭着棒身,好多脆骨状颗粒状的东西在磨挤着自己龙头,还有一次次吸吮自己马眼的花芯又被刺激得花门大开,龙头不知多少次一次被阴精淋得火热!   那阵阵快感积累到最后终于催发而来,马上就要爆发!   他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的朖子似乎都能感到涌动的舒畅,马上就要收缩,释放浓稠的生命精华!   快感顺着神经传送到大脑,又从大脑传送到朖子,一来一回,来来回回,牙关紧咬,还是没挺住,死命地抽提几下后,全力往前一顶!   喷了。   程莱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全部喷了出去!   一抖一抖,在江母身上打冷颤。   那有力温热的浇灌瞬间让江母也高潮了,她忘情地挺起下腹,死死顶住程莱的肉棒,发出极其尖细像猫叫春一样的高亢尽兴的淫叫!   两人像雕塑一样静止,持续了好几秒,随即“轰然倒塌”。   程莱喘息地趴在江母身上,江母更是双腿就那么保持大开的姿势,无力地耷拉下去,头一歪,一动不动,像是昏了过去。   只不过他这么趴着,江母也不挺着屁股配合,肉棒被撅成一个钝角,实在有些酸痛,便伸手把江母一抱,向左一横,二人就侧过来面对面躺着了。   激烈的性爱后,安静地屋子里,四个人的喘息声很明显。   江母和程莱二人细汗涔涔,轻轻喘息,而那个粗重的喘气声,来源于距二人不到一米处的绿帽子王——江父。   他看了这么长时间,见程莱发现自己的窘态,就压抑自己的呼吸,不过胸口的起伏出卖了他。   岳母泛滥成灾的水帘洞里,那层层肉褶子颗粒煲着他尚未疲软的小龙,程莱侧躺着,把江母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腿上,又轻轻往前动了一下,抵住江母的销魂秘洞,再也不想分开了。   “嗯……”   程莱听到身后那个饱含春情的呻吟和喘息,而且背后好像被热气和温湿的事物侵扰,沿着脖颈一路到尾椎,弄得他麻酥酥的。   江诗彤像是在品尝一块美味的肉,在程莱身后一点一点嘬吸、舔弄、轻咬。程莱一笑,应该是江诗彤体内残留的药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程莱静静地享受着江诗彤的口舌spa,程莱在想下一步的具体安排。   江母自爆真的是意外事故,这说明夏昌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程莱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巴结舅舅那么多年的狗腿子,好不容易胆子大一回,还翻车了。   “嘶……”   滑腻的舌头已经来到程莱的朖子上,程莱不免一个激灵。江诗彤轻轻地品尝着阴毛不是很多的暗红色朖子,由于射了不少种子,还有点缩着。   她用小时候舔冰棍的吃法,把两个朖子上的浊液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囊皮褶皱不断地被她的舌头抚平,然后开始把两个卵蛋轮流含在嘴里轻轻嘬吸。   程莱一开始还警惕江诗彤,万一她清醒了一口把自己二弟和蛋蛋就坏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药效还没过。   屌在洞里裹着泡着,朖被小口吸着含着。   程莱觉得脑子里都像在温水里泡着,麻酥酥的,爽得让他轻声哼哼,本就不太疲软的肉棒又开始在水帘洞里慢慢充血。   “啊……”江母轻呼一声,似是感受到程莱渐渐苏醒的勃起,缓缓睁开眼睛。   程莱一看,岳母面颊暄红,眼波流转透着雾气,下身肉穴微微抖动,又在磨挤自己的肉棒。   程莱淫笑渐盛,伸头一凑,含住她那蜜桃似的丰唇。   厅堂之内,春意盎然,黎明未至,夜,还长。

第7章 未料

三个小时前,昨日晚十一点。   夏昌看着程莱手机里的照片,眼皮跳动,橄榄似的喉结因咽口水而上下滑动。   “妹夫,报仇可跟我没有关系,还有……这是什么……黄图?呵呵。”他在尽力保持声音,可还是有点发颤。   程莱不再微笑,淡淡说道:“表哥,别装糊涂了,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这女的是谁?”   “啊,这不车里暗……卧槽!这不舅妈……你这图片ps的吧。”夏昌惊讶道,摸摸鼻子,转过身体,还往前凑了凑。   “我能ps出这么细腻的表情吗?呵呵,表哥,记不记得,三个月前,国庆假期,祥隆酒店。”   “啊,咱们不是一起去玩的吗?咋了?”   “那个酒店在咱们走后还被查到权色交易……上回不有个当地领导被下套,被盗拍嫖娼视频,被检举了。这酒店,水可深。”   “妹夫……你给我弄糊涂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夏昌有些懵,便抬肘靠在车座上,又左右挪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程莱拿着手机放在腿边,停顿几秒,继续说:“跟我没有关系,不过跟你有点关系。”   夏昌一呆,然后想到了什么,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挠挠头,说:“哈……这点事就别老提了。”   “大保健,还约到酒店……知法犯法。表哥,你自己可是参与过扫黄打非啊。”程莱推推眼镜,打趣道。   “咳咳,那你这图片是咋回事啊……”夏昌挠挠下巴干咳几声,赶紧转移话题。   “别着急,听我说。若不是我一当律师的哥们告诉我他经手过几例酒店盗摄的案子,那天我还想不起来你那事儿呢,所以临走前我特意找酒店老板索要盗摄视频。我直接就把我在那边认识的大领导一说,一诈,那老板吓得马上把视频都给我了……就凭这个,你不帮我?”   程莱盯着夏昌,不紧不慢地说。   车里,诡异地静了下来。程莱一瞥,夏昌脸色冷峻,他的右手不声不响地握住副驾驶的车座上。   “呵,表哥,你是真的沉不住气……”程莱露出乳白的牙齿,笑得愈发阴险,“现在拿住我有什么用?你知道我把视频存在哪儿了?”   “呼……威胁我?”夏昌压住胸口起伏,警惕地问程莱。   程莱云淡风轻地往后一靠,说:“这话说的,我是诚心邀请你合作。”   “邀请?你这是邀请?呵……你是不是早就计划这一步了?”夏昌也不是笨人,他觉得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倒也不是,都是被你舅逼的……我家是你带人搜查的吧?”   夏昌没再看程莱,也没有回他。   “我就是问问……怎么着,你一个警察还怕被我套话?”程莱无奈地摊摊手。   “你要用这个威胁他?”夏昌没顺着程莱的思路,而是反问。   “说实话,如果电脑和摄像头没被你拿走,我是不会用它的……我根本没想暴露你,是你自己太听你那个舅舅的话了。”程莱埋怨道。   “呵,想把锅甩给他,挑拨离间?”   “他要是同意我离婚,就没那么多的事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违法!”   程莱他看似平静,可身为警察的夏昌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危险,特别是眼神——戾气很重。   “你私自搜查我的家就不犯法了吗?!”   “这是两码事!”   “怎么他妈就两码事!”   程莱像一头狮子扑向夏昌,他双手瞬间拽住夏昌的脖领,怒吼道:“怎么他妈就两码事!我想报复就违法,他以权谋私就没关系?!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夏昌被程莱的举动惊着了,口水都喷自己一脸,错愕了好几秒,就一把甩开程莱,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跟我来什么脾气!逼你的人是他!”   “你就不恨他吗?!他是你亲舅舅,可是他怎么对你的?!你们一家被瞧不起,挨的白眼,你自己都当没事了?!”   程莱的话一句一句刺痛夏昌的心,他何尝没察觉到,只是自己以后还要靠着这个舅舅的关系,尽管他知道这舅舅根本就没重视过他的事情……   他只能忍。   如果自己行,谁愿意靠别人,欠人情呢?   “哪怕你当个哈巴狗,他也得给你块骨头吧!没有……我都知道打个巴掌还给个甜枣,他呢!光给你吃大巴掌,你还得把另一边脸凑过去贱馊地让人打!呸!窝囊废!”   程莱鄙夷地啐骂夏昌,满眼蔑视。夏昌盯着与平日里和和气气完全相反的妹夫,极力克制怒火,牙被咬得“嘎嘎”直响,腮帮子一下鼓一下凹。   夏昌知道这是在激他,他不能上这个当。可是程莱说的也都是大实话……程莱一个外婿,被江父提拔重用,自己是江父亲外甥,却受不到重视。   “啧啧,真是替你不值呦……我一个外人都比你受待见。”   “呵,没用,你说什么都没用。”   夏昌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盯着程莱继续说:“就算我被他瞧不起,可我还是得靠他!留得青山在,我干嘛自讨苦吃!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还没说完,夏昌从驾驶座一个暴起,直接从前座那个缝隙扑到后座!   紧接着拽住程莱的棉袄领子,一个发力就把程莱像薅小鸡一样直接拽过来,再把他随手一扳,再往前一顶,程莱瞬间被制服!   “噗!停!”程莱很是狼狈,他眼镜和手机都被夏昌撞飞了。   “你赶紧把视频给我删了!”   “跟我合作……你……不会被……他……啊!我操你妈下死手啊!”   程莱奋力挣扎,可已失先手,一只手已被夏昌扳到背后,简直就是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待遇。   “我得亲眼看你把视频删了,你这一路上得给我老实点儿!”   夏昌一脸凶狠,毫无平时的憨厚,他缚鸡似的威胁身下的程莱,而程莱忍疼颤声说:“跟我合作……你有好处!”   “什么他妈好处!赶紧跟我走!”   “啊!妈的,好处就是你舅妈!”   程莱突然觉得钳子一样的手,突然松了一点儿,他赶着话茬的停顿连忙继续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前两个女朋友,无论是外形上还是气质上,都像你舅妈……所以这次你跟我合作,我不但让你今晚就能让你再次得到她,以后也可以!”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车外的风雪簌簌落下,风透过车窗的缝隙钻进车内,发出一阵调皮的哨音。   夏昌一直默不作声,程莱保持这个姿势也不知多久,胳膊又酸又痛,心里暗骂夏昌的老娘。终于,他听到身后十分响亮的口水音……   江母,夏昌的舅妈,这个从小就对他非常好的长辈,这个温婉婉约的女人,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执念。   初中有段时间他寄宿在舅舅家中,那时候舅舅总出差,他每天都跟舅妈和表妹在一起,那段日子是他很开心的时光,情窦初开,他不喜欢班里的少女,他喜欢这位知性典雅的美人。   他永远记得初二暑假的那天夜晚,表妹去姥姥家,舅妈不知道因为什么喝醉了,那天他搀扶舅妈回房间,单薄的衣裙凸显她曼妙的身姿。   他只是轻轻地摸了下高耸的胸脯,就激动不已。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舅妈却酒后乱性,在15岁的他面前,张开了她白皙的肉腿,一只纤手轻车熟路地探进最神秘的洞穴,一只手脱下胸罩揉搓那饱满的雪峰……   受黄色小说和录像的浸淫,夏昌那一瞬间懵了,事后他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敢爬上舅舅舅妈的床。   这刺激太大了,平日里温柔体贴像妈妈一样的舅妈,居然也有小说里饥渴荡妇深藏不露的一面!   那一夜很漫长,他吻遍了舅妈身体的每一处,幸好舅妈迷迷糊糊喝多了,等她清醒过来想反抗,一是没有力气,二是自己已经进入她梦寐以求的身体。   就这么无师自通,一矢中的。   舅妈也许是长期得不到满足,后期她似乎认命,也是借着酒劲,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夏昌身上索取爱欲和需求。   他们很疯狂,很酣畅,尽管第一次没动几下就缴械了,但碍不住他年轻和手淫的锻炼,没一会儿就升旗了。   他们做完就睡,睡一会儿醒了就继续做,夏昌在书里片里学到的各种姿势,都在舅妈身上试了个遍!   舅妈的身体,她高亢的淫叫,还有体内激烈的抖动,都让夏昌难以磨灭,刻进心里。   当然春梦了无痕,等他们因激情而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就知道酿成大错了。   满床的潮湿狼藉,浓郁的淫糜气味,二人身体上干涸粘连的精斑……   舅妈有些崩溃,语无伦次,痛哭不已,而夏昌也是小孩子一个,也不太懂,胡乱地道歉,安慰舅妈。   总之事情就这么过去,舅妈告诫他忘记昨夜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再然后暑假过去,相安无事,可一开学自己被妈妈告知,以后要住校了。   夏昌不清楚为啥母亲让他住校了,从此,除了逢年过节,他也就没和舅妈见过几面。   就这样,20多年过去了,夏昌忘不了舅妈平日里和做爱时截然不同的模样,他找女朋友都是照着舅妈的一些小特征找的……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国庆假期家里和舅舅一家出门旅游,第三天回酒店,舅舅遇见老干部朋友,出去喝酒,说要促膝长谈,不醉不归。   那晚上大伙很尽兴,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几天玩的高兴,情绪都比较高涨,没喝几杯,大伙都比较上头了。   可舅妈也不知怎地,跟母亲喝了不少,总之最后是酒量好的他把大伙送回屋。   等到送舅妈回屋……   他又想到了那个夏夜,舅妈虽然年过五十,但是保养极好,与二十年前相比,更具成熟的风情。   他没忍住,再次爬上舅妈的床……   一切仿佛是二十年前的复刻,那种刺激的感觉从尾椎窜到后脑勺,等他一阵抖动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射了,他一低头,只见舅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幽怨,愠怒,妩媚,期待……   那种眼神再次让夏昌冲破心中的顾虑。   怕个球!   就算被舅舅回来了,我也要死在舅妈身上!   于是乎,疲软的长枪瞬间梆硬,他直接开始第二轮的活塞运动。   庆幸的是,舅舅彻夜未归,自己醒得很早,舅妈叮嘱几句赶快回去,他马上就出门回屋了,只不过,他刚关门,就听见妹妹房间开门的声音。   可惜人没那么多侥幸,那天下午,妹夫就笑嘻嘻地问自己是不是叫服务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他当天就找到老板,索要盗摄的视频,毕竟参与过扫黄打非,有些酒店的勾当他都知晓一些……   没想到防不胜防,今天才知道,老板居然备份了!   而且备份竟然被程莱拿到手了!   “呵……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昌慢慢放开程莱,捡起他的手机,也幸好它还没黑屏,就把那张照片删除。   而程莱一听这话,暗想这事儿有门!   赶紧爬起来活动活动酸痛的胳膊,把眼镜戴上,嘶声说:   “嘶……你他妈下手真黑……我那天跟那个贱货发生点不愉快,起得早,出门就听到你那边的关门声,我还没多想,以为你叫了服务……呵,要是不吵架,我也不会落东西,半路折回去取,也就看不到你舅妈偷偷丢药——毓婷。只能说你点子不好,你也没想到,你舅妈这么大岁数了还没绝经吧。”   夏昌听到这儿,自嘲地笑了笑。他还在翻找其余的照片,可是这手机里跟本就没多少图片和视频,找来找去,更是什么也没发现。   “所以我在最后一天前,拿到视频。打算用它来做要挟你舅的条件,我是真没想到,竟然是你……没用的,其余的东西都在我另一部手机里。”   “不是……你那个时候就知道诗彤她……”夏昌一听,顿时瞠目结舌。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大伙儿都很开心,尤其是程莱,活跃气氛都是靠他……   夏昌突然觉得这人真他妈可怕,他太能忍了!   “呵,比那个时候都要早。我清楚离婚不会那么简单,不过我把你舅想的太好了,他可是彻底把我对他的那点希望给打破了。”   程莱一直盯着着夏昌,上前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这个办法可以让你对你舅的不满尽情发泄出来,还能抱得美人归……岳母只是看着年轻而已,早点得手,多享受几年是几年啊。”   夏昌静静看了露出狐狸般笑容的程莱几秒,然后把手机还给他,理都不理,开门下车再回到驾驶座,准备点火起车。   他不敢赌,跟江父作对,这么干简直是与虎谋皮!   而且跟这么一只狐狸共事,鬼知道他会不会反水,把自己坑进去!   “青山”不倒,才能绿水长流。   嗯?夏昌从后视镜看见见程莱也要下车,回头大吼:“坐回去!”   “呵,我不跑。”程莱冷笑道,下车坐到副驾驶,从兜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透明塑料小盒,里面静悄悄地躺着三个白色小胶囊。   “无味型安眠药,15至30分钟起效,直接吃药剂时间更短,可让人睡两三个小时。我知道你害怕……不过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你也不年轻了,就这么放弃你舅妈,甘心吗?”   引擎发动,车子未动。突突声此刻格外响亮,车内后视镜后上挂着一个系着红绳的平安扣,似乎有微风吹来,轻轻晃动。   程莱把小盒放在音响下的那个小储物格上,也不再好言相劝,漫不经心地说:“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药就放在这儿,收不收凭你的意愿,哪怕你收了不帮我,我也不怨你。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你可进可退,完全不用担心……走吧。”   良久,车子才缓缓发动。   ……   “照片……他删了吧。”见江诗彤上楼,夏昌才小心翼翼地问程莱。   “删与不删,现在还有必要吗?”程莱对夏昌投向赞许的目光。   突然,夏昌冲上去抓住程莱,而程莱反应也快,一把甩开夏昌还未用力的手,退后几步,低吼道:“你干什么!”   夏昌伸手指着程莱,斥责他:“怎么还有图片!”   “哈……这东西,改个后缀就能隐藏。”程莱双手一摊,得逞地笑道。   “你!”夏昌痛心疾首,还是上当了!   “别生气别生气,这不是谈崩了,没办法。而且我只是拿出来给他看一眼,就一眼,谁知道他那么大反应,上来就要夺我手机。”   程莱走上前拍拍夏昌肩膀,笑着继续说:“不过我没看错你,你是个人才,你舅才是有眼无珠。”   夏昌怒哼一声,狠狠剜程莱一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车后,鬼使神差地就把小盒揣兜里,他确实心动,但还是不敢。   从程莱和江父进书房,到把程莱制服绑在椅子上,他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等他跟江父进书房,发现江父也看到那张相片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中招了……   而且若是被江父发现,以他的手腕,自己以后不一定会多惨!   电光火石之间,他趁背对着给江父倒水的当儿,把胶囊打开,直接把药粉倒了进去……   “一不做二不休,就这份胆识,他不重用你是他的损失。”程莱边说边在饮水机前接两杯水,然后走过来递给夏昌一杯。   “还有一位,麻烦你了。”   夏昌往楼上江母的房间看一眼,不情愿地接过水杯,沉声地说:“程莱,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别怪我鱼死网破!”   程莱眼镜下的寒光一闪而逝,他伸出食指推推眼镜,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回答道:“放心,现在你我一条船上,再坑你,我也没好果子吃。”   ……   爽当麻溜儿快,随着江家人和两个孩子都被药翻,二人开始着手准备。   “告诉我你的计划。”   把已经沉睡的江家一口都搬到客厅,夏昌问一直默不作声的程莱。   而程莱见夏昌不停地咽口水,手还有点抖,就开玩笑地说:“怎么着,这就着急了?”   “滚!”   夏昌没好气地骂程莱一句。   他刚刚可是亲手把加了安眠药的水递给舅妈,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人生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换谁不紧张?   一想到这儿他觉得有点怪,回头看正兴奋解恨地绑江父的程莱,问道:   “你……不会有什么绑架抢劫的前科吧。”   程莱一听都乐了,笑着说:“我有前科我还能被录用吗?快过来,帮我把他绑得死死的。”   夏昌把舅妈轻轻放好,不情不愿地去帮程莱,一边动手,又问:“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吧。”   程莱不应答,只是默默干活。   “喂!你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夏昌把绳子一扔,很是愠怒。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程莱的安排,让他很没安全感,而且还很被动。   程莱把绳子捡起来,递给夏昌,夏昌不接。程莱不怒,只是平静地说:“先把活干完。”   “你先告诉我!”夏昌毫不退让。   二人眼神对峙。夏昌怒气冲冲,大有咄咄逼人之势,压迫感十足;程莱波澜不惊,却也有敌不可犯的锐利。   时间就这么艰难地过去五秒钟。   “录下江家人的丑闻,逼你舅。”程莱轻描淡写地说。   “丑闻?”   “自然是……他和他女儿的淫乱视频。”程莱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让人颠覆三观的话。   夏昌大惊,颤抖地后退半步,“你……你!”   “这个视频,足以要挟他了。他若是敢对我们动手,这个视频一旦暴露,呵呵……”   “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夏昌扭头就想走,却被程莱一把拉住。   “你松开!”夏昌居然忘了自己一身力气,程莱根本拉不住他。   “就算你现在离局,到时候那个老狐狸一醒,还想不明白这来龙去脉?!你现在走也是一样的后果!”程莱突然爆发,对夏昌大吼。   “你!”夏昌十分郁结,十分憋屈!他已经被程莱拿捏住了,这艘贼船,他现在留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还不是跟你舅妈睡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不一样!”夏昌不敢置信,他甩开程莱,失声大喊。   “怎么他妈就不一样啊!”纵使心思再沉稳,在计划即将执行之际,出了这岔子,也勃然大怒!   “那是舅妈!”   “舅妈怎么了?!”   “舅妈没有血缘关系!他俩是亲父女!亲父女!”   “就因为是亲父女,他才不敢动我们!这是传出去能让人身败名裂的事!这是牵制他要挟他的强大筹码!”   “那叫身败名裂?!你是想让他们死!”夏昌双眼充血,怒视程莱,攥拳咆哮道。   “我就不明白了,事已至此,你还怕什么?!”程莱很抓狂,这件事百利无一害,他想不明白夏昌为什么还是这么优柔寡断!   “事后你能保证得了吗?!”   “就他那个官迷,不会脆弱到想死!”   “那她呢?!”   “她那个贱人死不死都跟我没关系!”   “我说我舅妈!她呢!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   夏昌还想说什么,突然,一时语塞。   程莱说的话在他的认知,完全就是放屁,可就是这最后一个屁,越闻越有味道,越来越上瘾,熏到他心里……   夏昌身前的程莱面目狰狞,额前青筋凸起,刚刚的气定神闲完全不再。   程莱他从来没想像今天这么抓狂,如果夏昌还是不听劝,这还不算糟,他最怕夏昌“深明大义”之下临阵倒戈,阻止他,这是最要命的。   他在赌,赌夏昌对江母的迷恋。   他看到那段夏昌和江母的那段视频,其实并不觉得淫乱,反而还有种唯美,因为二者之间的眼神除了情欲,还有真情实意。   突然,这里的空气像粘稠的浆糊,吸不进去,又黏糊糊地令人窒息。   这时,有手机响了,是江诗彤的手机。程莱朝不作声的夏昌冷哼,走向沙发上沉沉睡去的江诗彤,从裤兜里掏出她的手机。   一看,是老谢的妻子,江诗彤的闺蜜——薛熙,请求语音通话。程莱挂掉,拿江诗彤的指纹开锁,打字回复:“怎么了?”   没一会儿,对面也打字回复道:“你旁边有人吗?”   “程莱睡着了。”   不一会儿,薛熙那边发来一段语音:“你跟你公公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成人网站上看到你和你公公的……那什么视频了,现在在咱们同学群里都传疯了!”   语气很震惊很担心,但听得出来已经极力控制音量了,这语音最后还有老谢的声音,很短,就听到“我得告诉”四个字,语音就没了。   程莱一听,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静音,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看,好家伙,他的私信都炸了。   三个兄弟一直在问怎么了,尤其是老谢,语音十分激动:“老程你回我话!你别吓我!”   还有各种常联系和不常联系的初中、高中同学,以及单位关系比较好的同事的问候。   总之,在程莱所处的不大不小的圈子里,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程莱微微一笑,打开wechat,只见那个朋友也回复个消息——一个ok的手势。而程莱也发了个拱手的表情,表以感谢。   他把江诗彤的手机也调成静音,一回头,见夏昌满头是汗,情绪不稳,五官仿佛要挤在一起那么难看,纠结的神情赫然脸上。   程莱无奈,深呼吸,走上前,语气温和地劝道:“要是受不了,那他们父女苟且的时候,你别看就行了,眼不见心不烦。你找个房间,跟你舅妈……是吧,何乐而不为呢?”   程莱的话如恶魔的低语,更似毒蛇一般顺着耳朵钻进胸腔,吐着信子,正舔舐着跳动的心脏,随时准备露出毒牙,狠狠地噬咬!   “咕噜!”   响亮的口水声,听起来像是在咽石头。   程莱一动不动,看着夏昌,而夏昌表情变换,一会儿看看程莱,又一会儿看看沙发上和椅子上的江家三口,最后索性谁也不看,盯着地板砖,双手攥拳往下伸,一直在深呼吸。   许久,夏昌突然一声不吭地走到江父身后的椅子,蹲下去,把剩下的绳扣系好。   程莱微微一笑,心中大喜:事儿成了!   ……   夜未央,乐未殇。偌大的客厅里,娇喝、粗喘、呐喊、呢喃、高歌、低吼……回音绕梁,简直淫糜至极。   夏昌在这激荡的交响乐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浑身被汗溻得精湿,眼睛睁不开,口干舌燥,想起身喝水,却发现好像没什么力气,有点动不了……   这是哪儿啊,怎么那么吵?   “啊!干死我吧……啊!嗯!你太……狠了!”   “我要!我也要!快……快干我!”   “你个贱货,才操你妈多会儿你就要?!等着!”   “啪!啪啪!啪啪!啪!啪……”   声音好熟悉……   好像是一男两女的声音。   什么情况?   对了,是程莱,他先让我服下一点点安眠药,说是做戏要做全套,不能让舅舅看出来。   呵,让我假装中了催情药,在舅舅面前上舅妈,亏他想的出来……   但是这屋怎么这么热呢?   “哦~舒服!舒服!嗷!用力!”   “你怎么出来了?!我马上要到了!”   “嘶……那么喜欢我操你?”   “喜欢!喜欢!我求求你,快干我!”   “等着,干完骚货再来操你这个老骚货!”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他们在干什么……我越来越热了,不行,我得喝水,水,渴死了……   夏昌勉强打起精神,但是眼皮依然睁不开,张开干瘪的嘴唇,嘶哑干涩地发出声音:“啊……水……水……”   不过这么小的声音怎么可能被激战的三人听到呢?   再看这边,战斗已经达到白热化。   程莱在江诗彤和江母二人身上尽情驰骋,娇香软玉,娇躯丰腴,纠缠厮磨,横冲直撞。   只见程莱扶江诗彤纤细的腰肢,胯下蛮力输出,每次抽离仅留龙帽勾住穴口,一下一下插到最深,丝毫不怜香惜玉,撞得江诗彤根本说不出话,只知道嗷嗷乱叫,痛叫之中还伴有欢愉的余音。   而江母上身轻俯在女儿小腹之上,柔软的舌头贪婪地在女儿和女婿的交合之处舔舐!   一会儿舔女儿的赤珠,一会儿舔女婿的挂满白浆露出一小部分的龙头!   “噗呲!滋!噗呲!滋!”   被肉棒带出来外翻的嫩肉红肿,更像饱满的红唇依依不舍,紧紧噙住那大阳具不松口。   那飞溅的玉液和已经冒泡的白浆,在妩媚的鹅蛋脸和蓬松的秀发上到处都是,可江母丝毫不嫌弃,香舌的动作不减,火热的眸子里只有女婿那刚猛的肉棒!   “呵,贱逼!”   程莱咬牙切齿,狠狠又顶了两下,把江诗彤顶得整个头都后仰起来。   随后骤然发力,不顾还在猫舔水般的江母,搬起江诗彤的双腿,整个人直接蹲在了江诗彤的上方,开始上下蹲起!   随着身体的一蹲一起,坚挺不萎的肉棒借身体的重量,一次又一次的打进江诗彤的体内!   程莱双手撑在江诗彤被翻到胸前的双腿上,动了一会儿停下动作,气喘吁吁,可眼中恨意汹涌澎湃,阴狠地问:“舒不舒服?”   江诗彤眼波流转,咬牙又松开,好像受不住这巨大的刺激,缓了一会儿,似气力不足,只能嘶哑、糯糯地软语道:“……爽。”   “爽!我让你爽!”   一想起面前的贱人也许在父亲面前也是如此淫态,程莱怒不可遏,面目狰狞,再次发狠!   他双手握住她的脚腕,继续把江诗彤的双腿往上抬,用力往她胸口翻。   被汗水和阴水淋湿的丰臀被粗暴地掀出来,晶莹多汁。   程莱肉棒按兵不动,双腿随即伸直,借助这个姿势的支撑和江诗彤充满弹性的屁股,腰腹先轻轻扭动,紧接着便是上下颠动。   “啊~不行不行……嗷!”   还没等江诗彤说完话,她头猛得往后一仰,控制不住地发出哨音一样尖锐的浪叫,汗津津的手指因抓不到东西而扭成类似麻花姿势。   两只玉足此刻分别被程莱的双肩擎着,往下勾好似无限延伸,脚面快要和脚腕保持一个近180度的平面,十根玲珑小趾紧紧并拢在一起,粉红的肉色迅速泛白。   程莱逐渐发力,掌握节奏,身体绷直,一上一下,又稳,又准,又狠!   在江诗彤这个人肉垫上有力地上下弹动,活像被拉伸到极限后松手的弹簧。   “嘭啪!嘭啪!嘭啪!嘭啪……”   这次的动作力大气沉,速度缓慢,除了抽插时带出来的潺潺蜜水声,还有二人小腹相撞的闷声,还有两个朖子甩动在江诗彤臀沟上的响声,所以产生了一段非常奇怪的声音。   “啊!啊!啊……太……深……你……狠……嗷!”   江诗彤被砸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放荡地哭喊浪叫,听着撕心裂肺。   她不得不将双手伸到自己身体下面,托起自己臀部,以免屁股在程莱毫不收力的野蛮冲坠下塌下来,又像是尽可能将臀部往上翻,以迎合程莱的抽插。   她整个人被撞得七荤八素,丰满的雪乳此刻像暴风巨浪,不受控制地四处乱颤;雪白的大屁股被程莱撞击,不断掀起一阵阵的肉浪,四处飞溅的白浆蜜水源源不断,止不住地往下淌,流过菊门。   而一旁的江母不知何时爬到女儿和女婿身后,俯身凑近那淫糜交汇之处,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工作。   看着女婿的大肉棒缓慢有力地在肉穴里上上下下,也不能冷落那两粒即使缩紧也依然雄壮的大卵,摸清抽插的节奏,江母便抓好时机伸舌去舔飞舞甩动的大朖子,而且不光伺候女婿,女儿下面被狠狠撑开的“嘴唇”也被照顾到,舌尖顺着外翻的红嫩肉芽一刮,连带着也把程莱一直堵在肉穴里的棒身舔到了。   “啊!啊!妈!”   “呼……啊哈……嘶!哦!”   程莱和江诗彤各种发出不同程度的呻吟,本来如壮牛一般喘息的他暗道不妙,赶紧提肛锁阳,现在他真的感谢自己常年不间断的锻炼。   紧致的甬道和湿热的小舌,两种快感交织在一起,令程莱也愈发狂热。   “啊……不行了……啊!”   没过一会儿,江诗彤突然尖叫了起来,挂在程莱肩膀上的双腿陡然一绷,雪白的屁股一扭,正赶上程莱正往外抽,沾满白色浆糊的肉棒一下子从她的膣腔中被甩出来了!   与此同时,江诗彤还没有闭合的穴口顿时喷射出一股清流!   喷出的清流喷在了程莱的胯部上,粗长的肉棒上,还有……   江母的脸上。   程莱鄙夷地看着潮吹的江诗彤,丢垃圾一般避开江母随手往旁边一扔,再看江母毫不在意,随手把脸一抹,自觉地躺回褥子上,如饥似渴的眼神勾魂,她熟练地分开双腿,招呼催促程莱。   “快!我受不了了 快!”   程莱自然“盛情难却”,心想这药效确实厉害,没几步重新跪在江母胯下,提枪上阵,用大龙头轻轻摩擦花瓣几下,稍稍用力,“呲溜”一下,一顶滑入,绵中带紧的膣腔的噬咬和盘附,层层褶皱和肉粒的摩擦,令人浑身舒爽颤抖!   他快速抽提几下,继而不费力地耸动着。   见江诗彤双眼微眯,身体还在微微痉挛,一副慵懒却又回味的表情挂在她脸上,程莱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右手扶住江母的腰,下身依然抽插,左手一伸,把没骨头似的江诗彤的下身拽过来,大手复住江诗彤的阴阜,手指飞快地拨弄江诗彤勃起的大红豆,时而还用二指禅插进水汪汪的肉穴,一心二用,上下其手!   “不行了……我不要了,唔……”江诗彤无力地哼哼着,而江母却兴奋地把女儿上身揽过来,扳过江诗彤的脑袋,红唇堵住樱唇,香舌勾香舌。   母女二人开始纠缠厮磨起来,两人汗水沾湿的头发贴在太阳穴边,昭示着三人缠绵的长久与激烈。   程莱阳具和手指同时抽插,一会儿便心有余力不足,只好先全力对付江诗彤,下身用力顶到底,在龙头花心上研磨,左右画圈。   而此刻母女俩被弄得一阵哆嗦,江诗彤又重新兴奋起来,膨胀的酥胸互相在对方的手里粗暴地变化各种形状,留下道道红痕,两张小嘴湿吻在一起,交织挑勾,高亢愉悦的呐喊都闷在火热的口腔之中。   “啪!啪!啪!啪!呱唧呱唧呱唧……”程莱的动作粗暴狂野,先用力拍打娇嫩的赤珠红豆,又前后抠挖水漫金山的肉穴,还发出了黏黏的抠挖之声。   “啊!我……啊~”只过了一小会儿,江诗彤忽然逃离母亲的狼吻,嘶哑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上身筛糠似的乱颤,双腿发力,雪白的臀肉顿时一紧,下身死命往上一挺,汹涌的阴精顺着程莱的手刚喷出几股,她塌房一般倒下,但是双腿却死命夹紧程莱的手,阴精顺着手继续汩汩地流淌!   “快!快!我也要到了!”   江母双眼空洞却急忙催促程莱,而程莱也觉得快到极限了,用力从江诗彤双股里拔出左手,又扶着江母滑腻多汁的大屁股,开始上下大开大合地抽插!   “啊!嗷!对!狠狠地干我!”   江母胡乱地说着淫荡的话语,额头因激动青筋都隐隐凸现出来。   本来她双腿缠在程莱腰上,但过了一阵似乎发现这样会阻碍他坚决有力地插入,于是她的双腿又离开了,一直保持着高举的姿势。   程莱狠狠的插着江母,每一下都深深的插入,又几乎全部的退出,只留下龙头卡在江母穴口。   整个肉棒已然白乎乎的,裹满了不知是他自己的精液还是江诗彤和江母的琼浆,又或者是三人最后和在一起被搅成的乳白糨糊,连带着江母周围稀疏的阴毛,也像涂满了浆子一样的,白糊塌塌的。   而江母又像刚才那样,突然莫名其妙地哭了!   可身体却在剧烈的摇摆扭动,迎合身上精壮女婿次次到底的激烈撞击,双手无力的扶着程莱的手腕。   程莱后背一酥,知道也要坚持不住,忽觉下身紧致的空间骤然缩紧,一夹一夹,颗粒褶皱顿时摩擦自己的龙头,花芯更是贪婪地吮吸马眼。   这等快感之下,他也开始兴奋地叫了起来!   “啊!啊……妈,你下面又咬我了!好爽……啊……舒服!……男人非得死你身上!啊~”   “哦~啊!嗷!”   似乎被女婿的呐喊带动,江母身体摇摆地更加激烈,下身被肉棒带出来的红嫩媚肉向上翻起,一张一合地蠕动,也在迎合着粗长肉棒的最后冲刺!   二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两人的呻吟也越来越大声,不知何时,程莱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往前一顶!   “嗷……!”   “啊……!”   两人同时发出截然不同的呐喊,程莱再一次将朖子里精华射进江母的蜜穴,高潮中的江母白眼直翻,在一声尖叫后,直接昏死过去,而程莱却臀肉收紧,恨不得把朖子都塞进秘洞之中,打着尿颤般地抖动着,抖了好几阵,才无力地趴在江母身上,再次享受岳母高潮余韵下那不可言说的莲花妙处。   还没歇一会儿,程莱突然听到有人小声的呼唤,他一惊,回身一看,江父不知何时脖子一歪,是死是活不知道,而夏昌眼睛似睁似不睁,嘴唇微张,一直念叨:“水……”   程莱赶紧将肉棒拔了出来,随之而出的是一大股一大股黏稠浊白的液体,两次射进去的量之多,一下就喷涌着流到了褥子上。   他刚站起身,只觉微微有些眩晕,胳膊腿有点酸疼。   一晚经历于杏红和江诗彤母女三人,狂射三次,属实纵欲过度,这也是他常年锻炼体力惊人,换做一般人第二次完事儿就该精疲力尽了。   ……   “诶?醒醒。”   夏昌还在那儿无意识地嘟囔着,突然,一股清凉的液体灌入自己的喉咙,这一下雪中送炭,夏昌吞咽几口便恢复不少精神,也终于把眼睛全睁开了。   睁眼一看,只见程莱正拿着杯子往自己嘴里灌水,这凉水喝进去简直是全身通透,透心凉。   他几口就把水喝光了,而程莱见夏昌渴成这样,又接杯水喂给他,然后把他的绳子解开。   夏昌缓缓站起身,活动活动发酸的关节,可自己怎么还是这么热?他眼睛发干,眼神还是有点不好使,眯眼一看,空调开着热风。   “你没事开什么空调啊,赶紧关上,热死我了。”夏昌刚说完话,突然觉得不对,赶紧往旁边一看,见江父一动不动,诧异地望向程莱。   程莱摆摆手,淡定地说:“别慌,这老东西应该气昏了。我这空调也开多少度啊,就十多度。”   “气昏?怎么气……”话没说完,夏昌才看见面前躺在地上还在微微痉挛,赤身裸体的母女俩。   夏昌一看母女俩,再看只围着条浴巾裸露上半身的程莱,不假思索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大怒道:“你他妈的!”   江诗彤他不管,可是自己最爱的舅妈,程莱怎么能染指!   难道这他妈也是狗屁计划的一部分!   去他妈的计划吧,你敢碰舅妈!   夏昌已经不想什么计划了,他只想揍这个混蛋!   刚要往前冲,可他脚下突然一软,一个没站稳就倒在地上,再抬头,目光所及不再是面前奸笑的程莱,而是不由自主地瞄向那两个赤裸的女人!   夏昌喘着粗气,皱眉闭眼,用力地摇头保持清醒。   身体越来越热,那股火烧的他脑子有些短路,而胯下阳具不知何时已经耸立,还胀痛得发疼,想要发泄的想法正在占据他的大脑!   程莱看着坐在地上的夏昌,轻轻嗤笑,走到身后揪着夏昌的脖领子,把他往江母的方向拖,边拖边说:“不好意思,我骗了你,但也没骗你,别怨我,怪就怪你舅妈那边泄了密。”   “你……你给我下药?”   “啊,你睡着的时候我就给你灌药了,又怕量不够,刚才又给你灌一杯……你他妈是真沉啊。”   拽几下发现拽不动,程莱就用两只手用力拖,三下五除二,直接把他拖到江母身边,然后气喘地看着眼神逐渐狂热,正脱衣服的夏昌。   四倍剂量的催情药,比这母女俩还多,足够让人直接迷失在狂暴的情欲里,化为只会交媾的野兽。   想到这儿,程莱得逞一笑,他很庆幸自己一直把药带在身边。   他端起桌子上那杯盛满的水,里面也是下了四倍剂量,走到江父面前,轻轻揭开嘴上胶带一角,然后一下子全部撕掉!   “唔!”江父疼得乱哼哼,这一下他直接醒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程莱掏出他嘴里的毛巾,扳住他的下巴,直接把水灌进去。   “咕咚……咕咚,咳咳……呸!”   江父喝了好几口后呛了一鼻子,一杯水得喷出去四分之一,他老眼流泪,鼻子还被水呛得直酸,正迷糊着呢,一股大力直接打在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脑子更是嗡嗡的。   程莱见老丈人这幅狼狈的模样,讥笑道:“老东西,你不牛逼吗?”   江父一听,看程莱那副得意、嘲讽的嘴脸,刚想怒斥他,结果又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光,直接把他从椅子上打下来。   程莱也不想听他废话了,直接提溜江父脖领就把他拽到江诗彤那边去,还踹上两脚……拽一个快60岁的老头他还是不太费力的。   江父又被扇懵了,他只感觉自己有点燥热,刚想起身,扭头就看见令他又惊又怒的一幕。   女儿在自己旁边躺着,浑身潮红,睫毛轻颤,好像马上要苏醒。   但这不重要,隔着女儿半米不到,外甥夏昌暴露自己强壮的身躯,躺在妻子的身侧,跟妻子狂吻,妻子却主动伸出舌头激烈地回应!   外甥那双蒲扇似的手还在妻子的胸脯上大肆揉捏,而妻子一只手爱抚外甥宽厚有力的胸膛,他们浑身汗涔涔的,互相爱抚之下,看起来像在给对方抹油。   而妻子的另一只手,居然恬不知耻地握住外甥比自己粗大年轻的肉棍,上下左右地撸动套弄!   不对,她是被下药了。   江父在心里劝慰自己,可是不知怎么了,自己快60的人了,下身居然开始又慢慢勃起,而且这次,是看自己的妻子跟自己外甥!   那股燥热现在蔓延到全身各处,他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热,燥热!   “呵呵呵呵……”看到江父也开始解衣服,程莱控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他马上就赢了,他要看着这帮人身败名裂,得意喜悦的笑声,却听着阴狠,听着瘆人!   “你……你,畜生……”   程莱一愣,却见江诗彤躺在地上,秋水美目此刻春情不止,但又狠毒地盯着自己。这让他感到意外,真没想到她还能保持一点清醒。   他冷哼一笑,蹲下身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现在自己最恨的人。   她正与体内药性所致的狂风骤雨的欲望对抗,姣好的面容一抖一抖,一如暴风雨下被蹂躏的残缺花朵,甚是可怜。   江诗彤娇喘吁吁,努力保持自己的声音正常,说:“畜生,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别对我爸妈……”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最没资格说这个。”程莱不耐烦地打断江诗彤的话,“一会儿好好享受你爸对你的爱吧。”   江诗彤眼神一滞,脸色突变,胸口起伏,更加诱人!她盯着程莱大声咒骂道:“畜生!畜生!”   程莱不怒反笑,阴沉地说:“呵,所以我不干点儿畜生的事儿,我对不起你啊。”   江诗彤刚想反驳,突然胸前一热,嘤咛一声。   只见江父双眼无神却闪烁着欲望和贪婪,伏在女儿胸前,啃咬着她微褐的蓓蕾,咂咂作响,津津有味。   而夏昌和江母那边早已真枪实弹地干上了。江母双手撑着夏昌的两肋,肉穴含着他的肉棍,而夏昌双手扶住她的结实的臀部,上下“啪啪“地翻飞抽动。江母嘴里呜呜的发出一种似哭似痛苦的呻吟,蹲也蹲不住了,身体情不自禁地扭动,往下迎合。   “嗯……呵,你真……可怜。”冷不丁地,江诗彤突然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眼神居然像看可怜兮兮的小狗,看向正邪笑着的程莱。   程莱正准备拿出手机拍摄,一听江诗彤这莫名其妙的话,大为不解,不过也没当回事,估计是说的胡话,继续准备拍视频。   “全家人……都在……瞒着你,你……就跟个……傻子……一样。”   程莱一听,面色微微凝重,其实这事他早就想明白了,母亲知情却帮着他们瞒事,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现在她已身死,再去怨恨还有什么用呢?   他淡淡地回应一句:“我知道,不用你讽刺我。”   “不,你……不知道,啊~”江父吃完了左乳吃右乳,仿佛回到婴儿时期,贪婪地吮吸着不会分泌乳汁的乳房。   “你说什么?”   “第二次……我和……你爸……她……她正好……过来……就被……被她……发现了……”   程莱满头雾水……她说这意思,难道是母亲?她是是第二次发现的吗?不对……过来……过来……过来?!   他浑身冷颤如被电击中,随后猛地蹲下身一把掐住江诗彤的脖子,表情狰狞,怒声质问:“你是不是骗我?!你骗我!”   “呃……咳咳……”江诗彤被掐的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得意,仿佛一个赢家在嘲笑输掉的对手,然后闭上双眼,似乎是认命了,任由江父在自己胯下舔食早就狼藉一片的蜜穴。   “不可能……不可能……”程莱不停地念叨,瘫坐在地,失魂落魄。   夜如墨,雪已停,寒风幽幽,如泣如诉。

第8章 灭门(恶有恶报 午时已到)

偌大的客厅,淫荡的声音,此起彼伏,彼消此长,旋律激昂,全是激情和欲望的释放。   程莱穿着整齐坐在沙发上,双肘垫膝,双手合拢,面色阴沉,眯眼观看面前这出人间好戏:一位老当益壮的瘦老头,正伏在青春正貌的美少妇身上拼搏直前;一位年轻力壮的年青人,正躺在风韵犹存的润熟妇身下努力上进。   妩媚又娇滴滴的江诗彤,正伏在地板上撅起又圆又翘的八月十五,疯狂地扭动腰肢,去迎合身后干黑老人的野蛮撞击。   一头黑发凌乱地散搭在雪白的肩背上,两边的头发随着激烈的动作而飘摇飞舞。   一对白嫩的鼓胀圆弧,像暴风雨中大海的连绵巨浪般澎湃激荡,一对暗红的乳珠在飞快地跳动中划出红色的连影。   赤裸的江父失了智似的傻笑着,大张着嘴嘶哑地低吼,口水都滴在女儿浑圆前的腰窝上,双眼炙热,鼻息粗重,犹如一头只会交媾的畜生,随着本能进行前后机械的撞击,用他坚挺的下体突破着层层阻碍,一次次齐根没入。   要说他的下体规模根本不如在场的两位年轻人,但也算超过标准尺寸,平时黑黢黢皱巴巴,跟个肉虫似的,两颗松垮垮黑褐色老卵上的杂毛居然都灰白了一小片。   可现在它借助药物恢复了第二春,黑红的老树硬邦邦直挺挺,正在女儿那年轻的濡湿褶洞里进进出出。   干瘦的父亲疯狂撞击女儿丰满的翘臀,上一次那硕圆被撞扁后还没弹回原状,下一次碰撞就迅疾地接上去,荡出一波接一波的白色肉浪。   每次枯藤抽出,两瓣嫩肉就被带的外翻出水,用力插进去的时候又几乎被带进去。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多少人的体液搅出来的奶油,在二人一皱一嫩的性器交磨中汁液四溅。   江诗彤被自己老父亲捅得咿咿呀呀,屁股越翘越高,以便江父更好地抽插。   虽然长发遮面,但她甜美的嗓音似乎能荡出水儿来,跟程莱刚刚那么有力插干下的凄惨完全不同,高亢嘹亮又不失婉转的变音,直唱得人心痒痒。   而旁边那对舅母外甥更加生猛,江母那位女歌唱家的嚎叫简直没有任何技巧,全都是感情。   她背对着跨坐在夏昌身上,双手扶着他的膝盖,蹲在那里不知疲倦地上下起伏,汗湿丰腴的身子被他顶得白腻乱颤,略微下垂的乳房上下晃动,跳动着欢愉的舞步。   她耸动得极为忘我,以至于屁股都夹起了褶皱,但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屁股显得更肥美圆润了,活像大了好几号的排球。   江母的褐色鲍肉微微翕动,内里紧紧地、深深地含着夏昌的肉棒。   每次她向上蹲起,夏昌的肉棒就会被抽出大半根,她穴里深藏的骚肉会被带出,像贪吃的小嘴不舍美味,要把每一处的味道都嘬到那样,紧紧不松口,把肉棒包裹得紧致又严密。   私处浊白的阴水开闸般随着她每次耸动起伏而被引出,弄得夏昌的大腿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一大片。   二人的阴毛因为大团大团的浊白浆而粘连在一起,泥泞狼藉,不分彼此,连夏昌肉棒下方一对黝黑的大弹卵都打湿了。   突然,夏昌发出含糊不清,嘶哑的阵阵低吼。   一双大手猛地拽紧褥子,手上的青筋直绷,同时双脚蹬地,腰胯一用劲,爆发出强大的核心力量,一顶就把江母给颠起来了!   “啊呀!妈呀!可……可别顶了!”   江母连连呼救,打着颤音似悲似哭,可是上下起伏的幅度却越来越大,左一下右一下稳好身体,坠着大屁股就迎着夏昌向上顶的动作往下砸!   肉套子和套住肉棒上下剧烈摩擦,就像机器里活塞和连杆儿上下有序地进出,呼哧呼哧的,有一种很特别的秩序,并且淫糜的秩序下野性和力量十足!   夏昌鼻息粗重,嘴里的声音像被痰卡住越来越难听,同时动作也越来越快,两个大黑朖若甩动若大浪连连。   而外甥飞快的抽插也使江母意乱情迷,约摸三四十下后,她突然微微蹲起来,两条结实的肉腿发力绷紧,肌肉隆起,尤其是两条粗壮小腿像小木桩似的,一下把大肥臀定在半空,被动的承受着外甥飞快地穿刺!   夏昌上身一个起坐从背后抱住江母,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反手勾住她的肩膀,像引体向上似的猛地向上一挺!   紧接着屁股悬空,一动不动,阳具深深地定在江母的体内,两个大卵一缩一缩。   而江母居然就这么承受住了外甥的重量,他精华的冲击也让她发出了一声高亢的淫叫,强烈的高潮刺激得她都快把自己的大腿肉抠破了。   过了四五秒,二人才禁不住力气回落到褥子上。   而这时,江诗彤这对父女也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   江诗彤上半身已经瘫在地上,屁股还是高高撅着,头发乱蓬蓬遮住脸,小声哼哼,只有江父动作很粗暴时她的声音才大一点。   江父也是上身瘫在女儿背上,下半身几乎是骑在自己女儿屁股上狗一般快速向下抽插着!   一个肉乎乎大白屁股上叠着个干巴巴黑瘦屁股,中间有一根黑褐的皮管子插进了大白腚中间的红口里,枯木根的肉棒在鲜嫩红肉瓣中来回穿梭咕叽咕叽。   最后伴随着低吼和尖叫深深一挺,江父一拱一拱地把精华射进女儿的膣腔里。   四人一动不动的瘫在原地,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唯一让人感觉到时间还在流动的事,就是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时,程莱悄悄起身,把红木茶几上早就准备好的、正在拍摄中的手机收好。   这次视频录了整整十分钟,他已经在wechat上跟那个朋友打好招呼,现在只剩视频打包压缩,用邮件发给朋友,就万事大吉了。   过了几分钟,事情做完,他把手机收好,阴着脸缓步走到死尸一样的江诗彤身前,蹲下撩起她的乌黑秀发,露出她的面庞。   只见美人面色潮红,可眼神发直,眸中无光,泣涕涟涟,形容枯槁;偶有鼻翼抽动,鼻涕掠过人中斜着挂在嘴角;银牙已经咬烂樱唇,唇皮血痂粘连在一起,微微开口,伤口就再次裂开……   她就像一只被人虐待后,奄奄一息的狗躺在地上的狗,引人可怜。   看到江诗彤这一副凄惨的境况,程莱一直阴沉的表情有点转晴。   刚刚这个贱人的欢愉声让他有一瞬间觉得,这不是在报复,她是真的在爽……   不过现在他满意了,刚刚的呻吟只是药的作用,她现在这副要死的表情,明显是接受不了乱了伦理的事实。   这令他的心情好了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了一点。   “说……她到底知不知道?”   无人回应。   “啪!”程莱一个耳光打下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   “啪!!她知不知道?!”   “啪!!知不知道?!说话!”   江诗彤脸都被打肿了,她就是一声不吭,还是双眼发直,一动不动。   程莱站起来一脚把江诗彤身上的江父踹下去,咬牙切齿地拽住她头发,像拖死狗似的把江诗彤一路拽到茶几旁,一松手,小绺小绺的头发散落开来。   整个过程江诗彤只是面露痛苦,但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拿起茶几上他在超市买的水果刀,抵住江诗彤满是唾沫吻痕的脖子上,靠近她那张凄惨的脸,阴恻恻地说:“我再问你一遍……她知不知道?!”   这个问题很愚蠢,如果真的要问,程莱完全可以亲自问程梅,而不是傻子一样地去问已经崩溃的江诗彤,但前提是程莱还是那个正常的程莱。   如今的程莱,看似冷静,但一直隐藏在冷静下的癫狂,似乎被江诗彤那句明显的暗示给勾出来了。   试问,如果一个正常男人得知,自己的妻子出轨,出轨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变成自己的弟弟妹妹,而且这一切自己的母亲还帮衬着隐瞒……   他没崩溃自杀,反而策划报复,心理素质已经是强悍到一定程度了。   当然,除了他自身原因,他还有程梅这个坚强的后盾,支撑他最后的理智。   当亲生父母在面前自杀,计划完全崩盘,情绪之下想玉石俱焚的程莱,在执行计划中其实又慢慢冷静下来。   这个荒诞至极的计划一旦成功,他将有超过五成的把握起死回生,继续周旋。   可惜一切都没遂他的愿,江母无意的自曝,让计划的成功率变得极低,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有赌,才有一线生机。   这个过程中,他心中的那根弦似绷不绷,濒临极限。   然而江诗彤可以说是明示的话,杀人诛心。   曾经一直是自己坚强的后盾,却突然变成锋利的长矛,黄蜂尾后针般给自己来个了背刺!   程莱没想到视如真正母亲的程梅竟然也会欺骗他,背叛他!   程莱还在强行稳住呼吸,克制自己的怒意。   他在江诗彤脖子轻轻一剌,几滴血珠就沁出伤口,化为细小的血流缓缓滑落。   他只需要江诗彤的答案,无论是与不是,他也不会对程梅做些什么,因为那是他最敬最爱的人。   他只不过是不想亲自去问姑姑,或者说,不敢去问。   江诗彤这时才有点表情,像个活人。   她眼皮往刀的方向一耷,似乎才感觉到疼痛,紧接着轻飘飘地抬眸看向眼前的程莱。   这眼神非常复杂,有深情,有怨恨,有后悔,有自责……   她好像正在陷入沉思,但下一瞬,她犹如醍醐灌顶,迷离的眼神陡然变得清亮!   而且极度怨毒地看向程莱,就一眼,她就偏过头不再与他目光接触,只是牵动喉咙沙哑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程莱把刀一扔,另一只手钳子般扼住她的咽喉,怒吼道。   六年夫妻,尽管如今同床异梦,深仇大恨,却也很大程度上彼此了解。他瞬间就明白了江诗彤想干什么——她想逼程莱去问那个正确的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说,说!”   他神经兮兮,浑身颤抖,改单手为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越来越用力。   随着纤细玉立的脖颈被一点一点勒紧,江诗彤的表情渐渐痛苦、扭曲……   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程莱见状一怔,仿佛热血一过,一个激灵,顿时放开伤人性命的双手。   “我在干什么?”紧要关头下,程莱就像睡着了突然无意识地一抖,瞬间清醒过来。他诧异地看着自己颤巍巍的双手,惊魂未定地自言自语着。   一个正常的守法公民,是干不出杀人这种犯罪行为的。   打架斗狠的时候吵吵要弄死你,可到了动真格的,除了那些初生牛犊和亡命之徒,没人能毫不犹豫地杀掉对方。   人总是会被受到的道德教育深深影响,只要是正常的人,谁也做不到内心毫无波动地剥夺他人的生命。   程莱就是如此,更何况他方才想掐死的,的确有过感情的妻子。   从最初盛怒之下的蓄意谋杀,到中途冷静下来的对峙博弈,再到刚才濒临崩溃的犯罪中止,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的持续和转换,已经让他略微晕眩,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为自己失去理智的行为而后怕,更为自己及时醒了过来而庆幸。   “呼……不能乱,不能乱。”   程莱试图再次保持冷静,可这次真的是心乱如麻。   身后,又传来了欢愉的呻吟,程莱回头一看,夏昌和江母又开始互相抚摸,而江父貌似是虚脱无力了,涨红的脸有变成猪肝色的趋势,虽然药效还在,但年近花甲,无力继续。   江诗彤剧烈地咳嗽一会儿,待到呼吸正常,才偏头对程莱蔑笑道:“咳……怎么了?停手……咳,停手干嘛啊,杀了我啊。”   “少废话!”   程莱也只是略微平静一点,就站起身去拿沙发上江诗彤的手机,回来再次蹲在江诗彤身旁,用她的手指把手机解锁,把屏幕里的内容亮给江诗彤。   手机太凉,江诗彤歪头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QQ同学群的消息,消息现在居然还在滚动。   “卧槽,这……她不会是手机中毒了吧?”   “老少配啊……卧槽,这老货屌不小啊!”   “诗彤?到底怎么回事?”   “公公?我去,现实里的扒灰啊!”   “没想到当年的校花,居然也这个b样,看给这老逼登的jb含得,跟吃冰棍似的,真tm骚。”   “老鸡儿嫩批多嗨皮啊!校花水真多啊!”   “程莱呢?叫他出来!他老爹给他戴绿帽子了!”   “谁再发一遍啊,视频好像被屏蔽了。”   “我发链接了……你们点开就能看。”   “靠,又挂啦!”   ……   QQ同学群此时打开了匿名聊天,所有人如同给自己戴上面具,谁也认不出来,自然肆无忌惮,什么污言秽语,幸灾乐祸的话都说出来了。   江诗彤面如死灰,眼中的欲火似乎又被药效点燃,她的声音又开始发腻,但只喃喃道:“你不是人。”   程莱冷哼一声,说:“这是你的报应。”   江诗彤继续轻飘飘地说:“那你的报应呢?逼死生父的畜生。”   他一听,不禁舔嘴冷笑道:“彼此彼此,跟亲父媾和的母狗。”   “呵,你没做过?我不像你,我是被迫的,而你,你是——”   话未说完,程莱面目瞬间狰狞,目光阴鸷狠厉,尚未镇定的表情再次失控!他那双大手再次攥住江诗彤的脖子,话说到一半被硬生生地噎住。   但江诗彤在喉咙被压迫的情况下,依然努力地说话,只是声音像卡了鱼刺往外咯那样尖涩嘶哑。   她尽力保持着胜利的微笑,乌鸦啼叫般说:“你……你,嘎……早晚……呃,下……下,地……吖……狱。”   程莱听见江诗彤的诅咒,更加癫狂地大吼:“下地狱?我为什么要下地狱?!该下地狱的是你!”   他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阴鸷狠毒地看向眼前这个窒息之下居然还笑得出来的女人,她笑得诡异又难看,他越看,越想让她死。   “你笑什么?!你他妈笑什么?!”   窒息下的求生本能会让人挣扎,可惜江诗彤在连续的性爱高潮下,已再无力气反抗。   她手都抬起来不到一寸高,就无力地回落,只能攥着手心,但也攥不紧。   下身更是无力挪动分毫,只有脚能稍稍有挣扎着往下蹬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怨毒地盯着程莱,到痛苦地翻着白眼,她再也维持不了笑容。   两行清泪挤出眼眶,竖着滑落,在鬓角往上的地方留下一道横淌的泪痕。   她抽搐的动作越来越小,张大嘴巴,发出断断续续地发出凄惨怪异的声音……   终于,她脖子一歪,身体最后的一抹抽搐,也消失殆尽。   而程莱依旧用力地掐着江诗彤已经歪到一边的脖子,仿佛没意识到她已经是个彻底的死人。   他满头是汗,表情怨毒又狠厉地盯着口歪眼斜的江诗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继续用力,就像是……   害怕江诗彤再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定要让她永远闭嘴。   四周的空气,又沉又闷,令人发堵。   “呼……呼……”许久,程莱一身冷汗,他想干呕,又呕不出来,又憋得慌,于是大口地呼吸,可声音却像抽扯风箱一般粗重。   他有点恍惚,松开已经僵硬发麻的双手,看到已经失去生命的江诗彤,他的眼神才重新聚焦。   秀美的脸庞现在极为恐怖,整个面部呈紫青色。双眼充血凸出,眼圈紫青,嘴巴保持着大开的状态,嘴唇也是紫青色。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愣了一会儿,程莱嘴角微微上扬,他捂住自己一半的脸,另一只眼瞧着身下的尸体,笑出声来。   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地笑,慢慢地,声音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大,最后癫狂地大笑着!   难听又刺耳,就像拿粉笔用力刮蹭黑板的声音,钻心地难受!   取人性命,再无回头之路。他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程莱,仰起头颅,一直在笑。失魂落魄地笑着……肆无忌惮地笑着……丧心病狂地笑着。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突然把程莱掀翻,整个人直接滚了个大跟头!   程莱只觉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辨清方向,就又被人踢了一脚,这一脚直接踢在右大腿里侧,差那么一点儿就正中靶心,但也非常疼。   程莱捂着大腿里子,只觉又疼又麻,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   只见江父摇摇晃晃强行站稳,眼神和之前暂时恢复正常的江诗彤一样,尽力克制着药效带来的情欲。   他头发竖立,怒目圆睁,脸上写满了滔天恨意!   刚刚这一撞和一脚又消耗了他本就不多的体力,他一踉一跄地扑向近在咫尺的沙发,目光锁定在沙发的那柄水果刀!   当面给自己戴绿帽,让自己跟亲生女儿发生有违人伦天理不容的孽事,还在面前杀了自己的女儿!   这三件事无论是哪件事都够他要了程莱的命!   什么升迁,什么他妈的仕途,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现在就想杀人!   江父咬牙坚持,努力去控制那胀痛到感觉飘轻却十分沉重的四肢。   他跪在沙发边沿伸手一把抓住刀柄,刚想拿起来,刀却脱手了。   江父心机如焚,他拿刀的同时用余光去瞟斜后方的程莱,发现程莱已经重新站起来了!   程莱一瘸一拐朝着江父走去,脸上还保持刚才瘆人的笑容。江父连忙伸手拿刀,另一只手撑着沙发拼了命地要站起来。   不行……站起来,我得为女儿报仇!江父一直在心里默念,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又要开始变慢,淫邪的想法决堤般再次涌进脑子!   程莱……杀了你,我得杀了你!那张令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脸,现在就在面前!刀……嗯?我的……我的刀呢?为什么,这么疼?!   江父眼神有点发愣,他慢半拍地低头,发现本该在自己手里的刀,怎么会……插在自己的胸膛?   程莱早就把刀夺过来,豪不犹豫,搂着江父脖子,顺势一捅,狠狠地把刀插进江父的胸膛!   他诡异地笑着,发觉刀才刺进一半,便再次发力,整把刀全部没入江父的胸膛!   鲜红滚热的血液从刀口出直接喷出来,溅了程莱一脸。   如果说之前玉石俱焚的想法是一时冲动,那么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玉石俱焚!   刀子插进肉里,肌肉的缩紧会增大与刀之间的摩擦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拔出来,程莱试了三次才成功。   江父呆滞中夹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无声倒地。   他努力扭过头,看向自己死去的女儿,又看向自己的妻子。   妻子恰好也面向自己,她赤裸着身体,乳波荡漾,浑身晶莹,一条结实的肉腿被身后的外甥抬着,那个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地方,外甥的大家伙正在畅通无阻地进进出出,好不快活!   妻子虽然表情还是那么春意荡漾,可她正惊愕地看着他,舒爽的啼鸣突然停住。   而夏昌似乎要再次泄阳,侧身扶住妻子腰肢开始最后的冲刺。   然而,在他的视线里,程莱正提着水果刀,一步一步地靠近妻子和外甥。   “快……逃……”   江父含着血沫,气若游丝,含糊不清,声若蚊蝇地说。他一手捂住正汩汩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生锈般一点一点朝着妻子伸出去。   “嘶……哦……”身后犹如发情期野兽的夏昌爽快地呻吟着,似乎要把胯下阳根定在江母湿热的膣腔里,咕叽咕叽的出出入入。   而江母的眼神此刻已然清明,她看着咽气的女儿和倒在血泊之中的丈夫,眼眶里满是悲愤的泪水。   可是身体还是很敏感,自己依然不由自主地迎合夏昌的动作。   程莱蹲着看向面前悲愤、恐惧、无助,又一脸春意的江母,嗤笑道:“死前能好好做回女人……感谢我吧。”   程莱的声音让江母不寒而栗,眼眶的泪水顿时涌出来!   她见程莱手里的水果刀寒光一闪,刀上还滴着江父的血,吓得马上想逃,可一来自己浑身不听使唤,二来夏昌还在身后死死地搂着自己,她根本就逃不了!   她想喊,可是嗓子像是被锁住,根本喊不出来。   她手脚又麻又冷,身体因为紧张而战栗……   而身后的夏昌似乎更加兴奋,抽插的动作又快又有力。   可能江母一紧张,连那里也跟着缩紧了,这让活畜生夏昌更为舒爽。   程莱饶有兴趣地伸出手去揉江母汗津津的左胸,惹得江母一个激灵向后一缩,但程莱还是摸了上去。   他揉了几下,随后把手捂在江母嘴上,嘴唇很凉,而且还在微微颤抖。   另一只手把刀尖对准江母的心脏,慢慢地抵了上去。   “别怕……别怕,就疼一下……或者两下就完事儿啊。”   轻抚的动作,磁性的嗓音,温柔的语气,就像恋人之间第一次尝试男欢女爱,男方耐心地安抚女方紧张害怕的情绪,然后在女方彻底放松和做好准备的状态下,像一把热刀子遇到黄油,唰,进入了。   “噗!”   尖刀,刺进去一小截。   程莱一手捂嘴,一手捅刀,各自发力,就像猎杀无法挣脱的猎物——也得感谢紧紧锁住江母的夏昌。   江母目眦欲裂,徒劳地左挣右扎,连声呜咽。   胸口的剧痛让她更加清醒,可她宁愿晕过去!   而且一股强烈的奇怪感觉,从胸口和下体两处同时迸发,似乎顺着神经和血管,向身体各处疯狂流窜!   她的身体突然像退潮后遗留在岸上的鱼,腰和腿拼了命地扭动。   程莱一惊,不得不加大力度,一发狠,硬生生把水果刀全部推入江母的胸口!   而中了春药的夏昌简直是神助,一觉身前的女人好像要跑,一手扳起江母的大腿,另一只手穿过脖子反搂住她,下身的动作再次加速,坚决有力,全根刺入!   “唔……呜!”   江母眉头已经拧成疙瘩,癫痫似地翻白眼,肚子猛地往前拱,头死死地往后仰,被分开的那一条大腿触电般痉挛,像狼啃咬下的羔羊,垂死挣扎下发出凄惨的哀鸣。   这一下,夏昌雄壮的小兄弟被江母扭出来,然而这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也不懂鸡鸡跑出去了要赶紧塞回去,继续对着江母雄峰般的臀谷沟壑一挤,火急火燎地抽动。   江母保持这个姿势,依然浑身抽搐了几个呼吸。忽然!她直愣愣地一挺,下身的秘洞喷泉怒放!喷灌一样地四处迸溅!   喷了一两秒,剩下的水顺着股沟大股大股往外涌。   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拱一拱,似乎还要把洞里的水都排干净。   清泉喷响后,一股淡茶色带着骚味儿的小流淅淅沥沥地流淌,而江母那条被夏昌抬起来的腿,也终于软塌下来。   程莱松开堵住江母的嘴,擦抹刚刚她胸前溅到自己脸上的血。   江母秀美的面容此刻扭曲狰狞,永远定格,他用力拔出水果刀,看着好像碰巧进洞,双眼狂热,抽插地更欢实的夏昌,若有所思。   不过没过多久,程莱就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又接了一杯水,掏出兜里最后一粒药,直接丢进去,打算喂夏昌喝下。   而夏昌也是十分配合,大吼一声,再次泄了精。   夏昌气喘吁吁,眼神还是发直的状态,口干舌燥,程莱都没费什么劲,放嘴边一递,他自己就喝进去了。   程莱把水杯一丢,嗤笑出声。   他可不敢冒险,万一捅一刀夏昌不死,他清醒了把自己反杀怎么办?   他可是警察,不可小觑,还是让他继续欲火焚身吧。   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他可不想瞎想,心思到此,他看向二楼孩子们睡觉的房间,提着还在滴血的水果刀,缓步上楼。   ……   幽暗的房间,两个孩子还在乖乖地睡觉。他们根本没听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互相抱着,吧唧着嘴,笑容淡淡,好像在做美梦。   “滴……”   男孩拱拱可爱的小鼻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在鼻子上了,但他没睁眼,皱着眉下意识地一擦,嘴里嘟囔着什么,继续安然地睡觉。   小一点儿的女孩在哥哥的怀抱里,吸着大拇指尖,流着口水,睡得香甜,还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妈妈……”   他们那么可爱,人世间的温馨和美好,就躲藏在这间屋子里,与楼下的人间地狱,格格不入。   程莱正拿着刀对准自己的孩子……   是弟弟和妹妹,轻咬嘴唇,表情挣扎。   刀上的血,顺着刀刃淌到刀尖,一点一点地掉落,刚刚那一下掉在男孩鼻子上,现在滴在雪白的被褥上,晕染开来,不过在黑屋子里,看起来像一个墨点。   刚刚还非常癫狂,手起刀落的他,如今含着眼泪,拿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几个小时他看见孩子们,便会出离的愤怒。   那个时间他突然理解神话故事里,玉帝为什么要下令除掉仙凡之恋生下的孩子……   因为孽种存在,仙女被凡人侮辱的事实便存在,他就会想起这件令他蒙耻的事情,不除,心里的郁结永远过不去。   他没法像许三观那样不计前嫌,因为他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许三观养了一乐那么多年,就算他不是亲生的,可一乐伦理上的身份没变,还是儿子。   程莱呢?   儿子和女儿,变成弟弟和妹妹……   我下不了手……他们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我真的没法原谅!念头及此,程莱用力给自己一个打耳光,自嘲地哑笑着。   “唉……”过了一会儿,他收着声音悠长地叹息,便悄声无息地离开房间,但是并没有关门。   过了一小会儿,程莱又蹑手蹑脚地回来了,只不过他这次戴上口罩,还是好几层口罩,而且手里端着一大盆水,胳膊上还挂着他来时拎着的塑料袋。   他轻手轻脚地把水盆放好,拿出塑料袋里两大瓶的消毒液和漂白剂,分别打开,这一打开,消毒液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程莱离远一些赶紧大吸一口气,然后把两瓶液体都倒进这一大盆水里,他好像很着急,一直捏着瓶子略下端,想让里面的液体快点倒出来。   他屏住呼吸,一点大气不敢喘,等消毒液和漂白剂都倒了大半瓶,他再也撑不住,拿着瓶子踮脚就朝外跑,一出屋把门虚掩,他才敢大口大口地呼气。   他摘下好几层口罩,边喘气边擦头上的汗,又朝门缝里瞄。   两个孩子,依然呼呼大睡。   这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之前的日子,每当哄孩子睡觉,离开的时候他都会像这样,在门外温柔地看上几眼孩子。   而现在,程莱神情落寞,决然地在门外轻声细语道:   “……睡吧。”   门关了,他却盯着房门,又嗤笑一声,摇摇头,仿佛自言自语:   “……虚伪。”   ……   程莱穿好衣服,走出江家的门。   风雪已停,天地幽幽,彻骨寒心。   一切的罪恶,暂时掩藏在黑夜里。   他坐在夏昌的车里,正轻咬自己的嘴唇,看着手机屏幕里已经拨完的“110”,手指悬在拨通键上,按下,抬起……往复循环。   突然,wechat弹出一个消息。   “邮件收到,视频已看,甚是劲爆……确定要发?”   程莱沉默不语,一根烟的功夫,他细细鼻子,朝双手哈哈热气,打字回复。   “不了,你自己留着看吧……谢了。”   他重重地叹口气,直接把手机黑屏,脚踩离合准备发动车子。现在他还想去见一个人,所以还不能报警自首。   尽管他已知晓答案,可他依然要亲自去问。到了这个份儿,他要求个明白……也得让她明白。   寂静的雪夜,车子缓缓发动,驶向远处,不知去路。

第9章 乱

凌晨三点多钟,天色依旧漆黑。地上的积雪和路边的街灯,将天幕映得微红,无限延伸,悠远深邃。   程梅一手扶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神不宁,右手大拇指正轻轻地捏揉自己的右眼皮。   她穿着那种浅褐色贴身的针织毛衣,本就不小的上围在毛衣的勾勒下凹凸有型。   下身是很普通的棉料喇叭裤,此刻她翘着二郎腿,微微抬起的右臀把裤子撑得略紧,恰到好处地展现出程梅饱满的曲线。   上身和下身分开琢磨,或许会浮想联翩,但上下一结合,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家庭妇女,不会让人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   程梅的丈夫刘晖刚从厕所出来,见妻子还在悲伤地静坐,甩甩手上的水,在程梅身边一坐,安慰道:“还是眯一小会儿吧,今天得把哥和嫂子都接回来,我都帮你联系好了,不然你今天撑不住。”   “睡不着……”声音暗哑,却不失温柔,软糯糯的。   程梅把手拿下来,一头青丝简单地拢在右肩,微白的嘴唇轻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一夜之间,她憔悴了不少。   眼睛还是充着血丝,眼圈有点发青,整张脸疲惫中透露着悲伤和担忧。   她没化妆,很白,很好看,但不是那种惊艳类型的美人,就是那种大气成熟长相,漂亮是漂亮的,但脸骨平宽扁大,就显得乡土气。   美中不足是鼻子有点钝,鼻头比较大,鼻翼也很厚实,所以有些角度看又有点憨……   她就是那种淡雅和乡土气质之间反复横跳的女人,往往让人忽略姣好的容貌,而关注她那种贤良淑德的气质——俗称长了一张老婆脸。   见程梅状态不是很好,刘晖拉过程梅的手,温柔地说:“小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已至此,节哀顺变。现在主要的,是先把哥和嫂子的葬礼,还有墓地的事情办妥了,你不能一直这样,身体吃不消的。”   程梅倒是越听越皱眉,语气不是很好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完,开始揉自己的胃。   刘晖倒是没因程梅的态度而不满,一见程梅这般,就赶紧起身去翻药箱拿胃药,药箱里有两瓶西咪替丁片,他稍微分辨了一下,拿了瓶身处没有黑色油墨的那瓶,然后倒出一粒,赶紧给程梅服下。   这是程梅的老毛病了,所以家里一直都备着药。至于为什么要搞区分……那是刘晖自己的隐私了。   刘晖是开书店的,也和朋友一起开店入股拿分红,程梅是一所高中的美术老师,课少还很清闲,所以他们一家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有点小钱,没受什么委屈。   两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刘芯23岁,大学马上毕业;小女儿刘蕊15岁,也快中考了。总的来说,他们一家人过的比较幸福。   幸福的人自然而然地年轻漂亮,程梅便是如此,今年五十岁的她,在常年保养和健康的心态加持下,看起来也就三十尾巴快四十,身材曼妙,而且不知怎么地,她年轻时候长得并不惊艳,可以说是寡淡,现如今年纪越大,越有韵味。   弄得刘晖年过五十依然对程梅性致勃勃,而程梅也是虎狼之年,二人便时不时地共赴巫山,春潮连连……   总之就是十分和谐,非常舒服。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还能如此恩爱,也算是难得。   然而男人嘛,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而且刘晖确实不再年轻了,便开始偶尔找点药吃,一来自己有信心,二来满足自己老婆。   他也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也很小心,不过还是被妻子发现。   程梅很在意丈夫,于是把发现的药统统没收,为此二人还展开一场侦查与反侦查的悬疑大戏……   到最后他倒是想了一招以假乱真,把药藏在胃药瓶里,再偷偷放一个不显眼又不偏僻的地方。   就算妻子发现了,家里胃药那么多,她也不能马上就吃这瓶药,到时候再转移阵地,妻子再问就说误扔了,基本没什么破绽。   刚刚那瓶是他昨天就弄好的,还没来得及藏,程梅家那边就发生如此噩耗。   刘晖一想这几天还会很忙,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办正事要紧……   话说回来他还挺感谢程莱这个侄子,居然有这种药的门路,最开始还是他给自己买药,但也不能老占别人便宜,于是他就和买药的人加了联系方式,自行购买,不再麻烦程莱。   这次他买的是新药,能激发情欲,男女皆可服用,前天他刚给程梅偷偷吃了一点点,当晚二人就干柴烈火颠鸾倒凤,仿佛回到年轻的状态,自己非常受用。   大侄子听说也想买,刘晖二话不说直接送给程莱一大半,尽管自己是长辈,但也不能老占人家的,这人情来往必须得办得妥妥当当。   当然他要是知道程莱用这个药干了什么,他一定会对跟自己没什么代沟,什么话题都可以聊的大侄儿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   程梅吃完药后又继续揉着肚子,什么药吃完都得缓一会儿。   而刘晖则把药随手一放,贴心地给妻子揉,见程梅表情好受了一点,便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去接因风雪延误航班的大女儿。   大女儿为了保研今年就没回家过年,在学校学习,还是程梅思女心切,大女儿才有临时回去住几天的想法……   谁曾想也赶上了舅舅舅妈的噩耗。   “你开车注意点儿。”程梅依然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知道,吃完药你就稍微睡一会儿,我把芯儿接回来,你再联系小莱,咱们一起去医院。”语毕,刘晖就关门下楼了。   程梅直直望向门口,心乱如麻。   程莱曾经对自己透露过他的想法,想的是捉奸,而她却觉得此计不妥,程莱是以一人之力对抗侄媳妇家的势力,无疑是以卵击石,便劝阻程莱。   不过此事程莱也就提过一次,然后就再没提及讨论过,而程梅也只当是程莱郁闷时发泄的胡话,并未当真。   而今天她一听程莱的描述,她就敏锐地捕捉到其话语里的意思。   她没想到程莱居然真的敢这么做,而且她更害怕自己哥哥和嫂子的死,是程莱所为。   程莱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是今天她才发现侄子突然变得陌生和可怕,尤其那句“不要问得那么多”……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程莱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回到家她又给程莱打电话,程莱倒是接听了,并发誓自己没有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也不会干傻事,她这才稍稍放心。   放心归放心,但这股心慌的劲儿还是过不去,她又重重地长叹一声,试图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这时,小女儿卧室的门开了。   “妈妈……”   慵懒又娇滴滴的声音惹人怜爱,她穿着粉色棉睡衣,散着头发,眼睛也红彤彤的,看样子也是没怎么睡好。   她趿拉拖鞋坐到程梅身边,轻轻靠在自己母亲的肩膀,把头发往旁边一拨,露出姣美清雅的面容。   她长得很像程梅,可以说刘晖的基因对小女儿的影响几乎为零。   “怎么了蕊蕊?”   “妈妈……我有点害怕。”刘蕊小嘴一扁,那小模样甚是可怜。   “害怕什么呢?”程梅顺势搂住女儿,轻抚她柔顺的青丝   刘蕊先是沉默几秒,然后才小声说:“妈……你说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梅一听就明白了,女儿是因哥嫂离世,开始思考死亡了。   也是,自己父母离世的时候,孩子们都还小,没什么印象,如今到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懂了,这是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个概念如此接近,难免不会胡思乱想。   “蕊蕊,你得先明白一件事情,生老病死,是我们不可避免的。”程梅耐心地讲解,刘蕊也眨巴大眼睛在认真地听。   “所以,你不要惧怕死亡,而是要想好你在有限的人生里,怎么有意义地活着,这样等你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会留有遗憾……”   刘蕊默默地点点头,但眼神里一半清明一半迷茫,看来还是似懂非懂。   就在程梅还想进一步解释时,突然有人敲门。程梅一想,难道是丈夫落下东西了吗?于是起身去门口,朝猫眼里一看,是程莱。   “小莱?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程梅也没多想,本来也是要过一会儿联系侄子一起去医院的,只是他贪黑过来,稍微有点纳闷。   “去老丈人那儿说了一宿,也睡不着,就想先过来了。”   程莱边进屋边揉揉胃,换完鞋把衣服一脱,里面的黑色薄毛衣干干净净的。   可是这一脱,程梅觉着,这衣服有点小还显老,而且侄子从身边经过,还有股很浓的铁锈味。   “蕊蕊……”   “哥……”   程莱伸手揉揉刘蕊的小脑袋,看着比自己小了19岁的小表妹,他的嘴角终于出现一丝笑意。   刘蕊也甜甜一笑,轻轻摇摇小脑袋假装不耐烦状。   程莱很宠她们姐妹俩,所以刘蕊自然比较喜欢和这个叔叔岁数的哥哥相处。   程梅见侄子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便对女儿说:“蕊蕊,继续回去睡觉吧,还得起早呢。”   “哦……”刘蕊乖巧地点头,俏生生地回屋了。   目送刘蕊回屋关门,程莱眼中的笑意突然黯淡了不少,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姑姑……   自己视为真正母亲的人,表情复杂。   既不解,又愤怒,既悲伤,又无助。   他眉毛拧在一起,胃又在隐隐作痛。   他自从跟父母住在一起,吃饭就被母亲催促着快点儿吃,结果常年着急吃饭,吃出了胃病。   程梅敏锐地察觉到程莱的眼神和表情,蛾眉微蹙,略迟疑地问:“怎么了?和你岳父怎么谈的?”   程莱苦笑地说:“当然没谈拢,你也知道家庭是考量干部升迁的一个因素,我在他的麾下……他不可能答应我。”   “那……你想怎么办?”程梅担忧地问。   程莱张开嘴刚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刘蕊的房间,随后伸手招呼程梅,指着刘芯的卧室。程梅更是一头雾水,有什么话非得这么避着人?   程莱轻轻拉着程梅进刘芯的卧室,程梅虽然不解但也没怎么抗拒,跟着进屋了。   程莱把门虚掩,开门见山,严肃地问程梅:“姑姑,你早就知道了吧。”   程梅刚坐床上,听到这话茫然无语,愣神了几秒,然后满是不解地问:“知道啥啊?”   “哼……我爸和江诗彤。”   “不是……你爸和她又有啥事了?”程梅担忧地看着莫名其妙的程莱……这孩子不会受刺激了吧。   “你还想瞒我?!”程莱见姑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愤怒,怒声质问。得亏房间隔音好,不然肯定吵醒刘蕊。   “我瞒你啥了?!你这孩子咋了?!”   程梅立马站起身搭着程莱的胳膊,这一靠近,身上的铁锈味和腥味直灌进一鼻子,程梅不免捂住口鼻问:“你这咋的了,身上咋有股锈味儿呢?”   程莱微微嗅一嗅,无奈地嗤笑道:“还是洗不掉这味儿啊……”说完捂着肚子慢慢弯腰屈膝,他往后靠在墙上,咬牙切齿几下又倒吸几口冷气,一脸受不住的痛苦状。   程梅见状赶紧去客厅找胃药,而程莱边疼边拿拳头咣咣地捶墙,一下又一下,越来越用力。   程莱紧了又崩,崩了又断的神经一瞬间彻底泄下来了,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脑子还在快速思考着。   看程梅的反应,根本不像是隐瞒和谎言被揭开的状态……   要么是她演技太高,要么就是她根本就没做过这件事。   到底是谁在骗我?!到底是谁在骗我?!是你江诗彤为了求死一心激我?!还是姑姑你也像我妈那样为了所谓的家,为我好而瞒我?!   他太痛苦了,太累了,终于站不住,滑坐在地上。   程莱垂着头,默默抽噎着,而程梅一手端杯一手拿药,进门看见程莱此番模样,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的分层立柜上,转身就去拉程莱。   “起来,别坐地上……孩子啊,你到底咋的了?”   又拉又拽起不来,程梅只好跪在程莱旁边。   程莱的身体随着抽噎一颤一颤,程梅伸手捧住侄子的脸,轻轻一抬,发现他已泪流满面,涕泗横流。   程梅也不顾衣服脏不脏了,把袖口往前一抻就去擦程莱满是眼泪和鼻涕的脸。   “姑……我问你个事,你千万别骗我。”   程莱肿着泪眼,哑着嗓子,委屈地向程梅询问,可怜无助得让人心疼的样子让程梅不禁心酸,也眼圈一红,带着哭腔应答道:“你问,你问。”   程莱欲言又止,边哭边干呕,最后鼓足很大的勇气,咽下一大口口水,弱弱地问:“咳咳……在我告诉你之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和江诗彤……他俩有事儿?”   “没有……”程梅也默默流泪,毫不犹豫地摇头回答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俩会干出这种事。”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程莱笑了,声音又小又虚,悲痛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程梅见侄子又在痛哭,她也跟着哭,伸出袖口去擦拭侄子的眼泪。   “小莱啊,先把药吃了啊,胃本来就疼,再这么哭你挺不住。”   娘俩哭了好一会儿,程梅总算是把药给程莱喂了下去,又连哄带劝地让程莱起来坐在床上。   这一通宣泄,程莱的情绪也平静了不少,他也想明白江诗彤为什么要骗他——求死。   江诗彤这个女人尽管没有原则和底线,和公公私通,可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但和亲父发生关系,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血亲乱伦这种事在我国一旦发生并被知晓传播,注定会遭受舆论谩骂唾弃。   更何况程莱录了像还公布了她和程父的视频,自己已经完全社会性死亡,这个时候,死是一种解脱。   不过死也不是单纯地去死,江诗彤要让程莱杀死自己。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旦程莱沾上人命,必定会触犯法律,被判死刑……   他毁了自己,那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往更黑暗的方面想……江诗彤是在故意挑拨程莱和程梅之间的关系,到时候程莱会不会对程梅做出什么事?毕竟她知道程莱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这都是其次,程莱现在认知到自己出了问题……   如果是江诗彤事件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江诗彤的鬼话,可现在呢?   他开始不相信人了。   程父和江诗彤私通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他的心理,尽管他和程父关系不是很好,但他在内心还是认同程父这个亲人的身份。   程莱是一个拧巴的人,他跟家人关系不好却又渴望家人,失望之后却又抱着那么一丝希望,一直往复恶性循环,直到那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的现实扯断,直到他再不能轻易对他人敞开心扉,哪怕是对程梅也开始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害怕再受到这种伤害,所以江诗彤先前那句话才会令他有过激反应。   只能说,也是个可怜人。   ……   见程莱总算正常了,程梅那颗过山车的心总算平稳着陆了,长长叹出好几口气,才平静地问程莱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我……”程莱彻底冷静后,见姑姑疲惫却又关切的神情,要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程梅见侄子欲言又止,便握住他的手,愤愤又坚决地说、“先把你父母下葬了再说,咱把证据都保存好了,直接上诉,我就不信他江博林还能管到法院。”   吃下药后不久,程莱觉得胃舒服了不少,现在听到姑姑这句话,他全身上下都暖暖的,幸好,自己这边还有姑姑,她不会骗他。   同时又深深自责,鬼迷心窍之下着了江诗彤的道。   本来杀完人的程莱多多少少还点愧疚感,想明白一切后,那点感觉荡然无存,反倒很开心。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死自己手上,也算大仇得报了。   但现在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江诗彤她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秘密的?   自己16年来没敢对任何人提起过,什么日志,日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他不敢。   说实话他没什么资格鄙视夏昌,自己干的事比夏昌还恶劣。   客厅里,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程梅走出房间,拿过来一看,是丈夫的电话。   “喂?接到芯儿了,嗯,别着急,慢点开,正好小莱也过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程莱的目光,此时不由自主地,穿过门口,望向背对着自己的程梅,饱满又挺翘的臀部。   看了两秒钟,他反应过来,使劲摇摇头,对自己的行为又惊又疑!   怎么回事?这种时候我怎么还有这种心思!现在全身怎么那么热……一晚上三次我怎么还能硬起来?!   胯下疲惫的战旗冉冉升起,浑身简直像是在蒸笼里又热又闷,他真想脱掉衣服,把客厅里的姑姑抱到卧室,把她扒个精光,好好地……   程莱眸中炙热,似能融了钢铁,鼻息像火车汽笛一般响亮,略有胡茬的下巴蠢蠢欲动!   “嗯?小莱你怎么了?”   程梅接完电话回屋一看,大侄子刚刚还面色暗黄,一副疲惫状,现在倒是面色潮红,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   就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丝不挂的小白羊,跟丈夫情动的时候一样,甚至比他还激动狂热!   她浑身一哆嗦,心慌右眼跳,刚想抬脚往外走,坐在床边的程莱突然一个豹跃,捕猎般扑向自己!   客厅饭桌上那瓶被程梅打开的胃药的瓶身处,粘着一块不起眼的黑色油墨…………   一辆隐藏在黑夜中奔驰的黑色奥迪a8,撕碎了夜的宁静。夏昌开着江父的车,不顾自己死活,疯子似的在雪地里把车开到快40迈。   他额头上的筋眼可见地突突地跳动,惶恐不安的眼神中还有深深的恨意,和一丝丝的飘忽。   他赶紧晃晃头保持清醒,腾出一只手用力按着自己右大腿上经过简单包扎下的伤口。   他瞬间咬牙切齿,剧烈的疼痛令他面目扭曲,本能的闭眼还要强行睁开看路开车,似乎这样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妈的,程莱……程莱!   夏昌在心里怒吼着程莱的名字,他后悔又自责,怎么能跟这个疯子合作?!   他在失去理智前,最后的记忆就是程莱给他下药,他在舅妈的裸体瞬间沦陷。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恢复一点意识,他迷迷糊糊地搂着舅妈,心想她身上怎么还有点凉啊,而且还黏糊糊的。   等他彻底睁开眼睛,便彻底傻眼,一股冷气从尾巴根窜到天灵盖……   自己身上沾满了血,眼边躺着三具尸体,已经开始发凉,而夏昌慌了好几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跟……   恶心!   十足的恶心!   他猛地跪在地上把昨天的晚饭全呕出来了,也难消心里那股身体已脏的恶心!   等他吐到胃里空空昏昏沉沉,他忽忽悠悠地上楼去看那两个孩子的情况。   刚靠近二楼,就有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夏昌十分不舒服,仓皇一瞥,发现倒在门口那两瓶程莱从超市带回来的消毒液和漂白剂,空空如也。   长时间的做爱让夏昌体力不支,但他还是赶紧下楼用肥皂水打湿毛巾,包住口鼻系在脑后,义无反顾地冲回去,闯入房间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带出来,跑到楼下,眼冒金星,但第一时间查看孩子们的情况。   两个孩子嘴边都是白色和粉红色泡沫状的痰,身体冰冷,没有呼吸。   夏昌大口呼吸,看着已经死去的孩子,错愕之中又生发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愤怒!孩子是无辜的啊!原来那个混蛋一开始就没想让孩子活着!   他迅速冷静下来,保护现场,现在他的首要目标就去警队,申请逮捕令。   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程莱就是杀人者!   他来不及清洗身上的血污精垢,边穿衣服边给局里报警。   但他还没按下拨通,身体里的药力再次发作。   夏昌可绝不能再让自己失去理智,他找到江父家的小水果刀,找准位置,一刀就插进去!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喂?夏队。”   “嘶……”   “夏队……什么情况?”电话那边的警员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咳……小王,徐郏市胥尼区江X长家发生命案,快过来派人调查!另外,胥尼区XX局组织部科长程莱有重大嫌疑,马上向局里领导汇报!”   ……   夏昌知道这件事细查起来,他脱不了关系,但若出力把程莱抓到,自己也算是争取个宽大处理,能少叛几年……   所以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就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害了舅妈一家,无论出于良心还私心,他都过不去!   程莱除了江家没有任何关系网,换句话说他的职位关系还没到可以让他跑路的程度。   在遍地是监控的如今,跑也是插翅难逃。   夏昌自己都能想明白的关键,程莱不傻,也肯定会想到,所以夏昌准备先从亲戚入手。   程梅不接电话,这让夏昌觉得蹊跷,就转给刘晖打。   ……   “喂?哦,夏昌啊。”   “叔,那什么,程莱在你那儿吗?”   “啊,他在,有啥事儿吗?”   “啊哈,没别的,程莱他手机关机,我就问问,婶儿那电话也没通,估计是静音了吧。”   “我没在家,现在在外面……对了,夏昌啊,叔麻烦你件事啊?”   “啊?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在交警队有人?他妈的一辆大吉普在这儿别我半天了,开个逼车晃晃悠悠的,是不是酒驾啊?等会我告诉你车牌号啊……”   刘晖很生气,本来接女儿回来好好的,他妈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吉普,从路口跟他并道就开始别他。   本着不开怄气车的素质,他也不着急,雪天嘛慢点儿就慢点儿,但这逼车左右来回并线,敢情大马路是他家开的?   刘晖看准时机直接超车,没想到吉普跟狗屁膏药似的,追上来又开始别他……   “爸……你注意安全,别生气。你还是把安全带系上吧。”   成熟的刘芯倒还是淡定一些,担忧地叮嘱老父亲,不过坐在副驾驶的她透过前车窗看走S线的吉普,俏脸微寒,也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刘晖正叼着根点着的烟,试图冷静冷静,边抽边说:“大晚上除了前面这傻子谁开快车啊,没事……他妈欺人太甚!这也就是雪天,你等着路上没雪的,我让他们连我车尾气都看不着……小昌你听着啊,车牌号是……”   “嘭!”   他还没念出来,就听一声巨响!   紧接着前方的吉普与路口突然冲出来的一辆奥迪A8侧面相撞!   奥迪A8速度很快,直接把吉普撞歪,而吉普速度也不低,打着滑直接斜着奔自己的车过来了!   刘晖赶紧往右一拨,把方向盘打死,把自己这边的位置迎着吉普,刹那间两辆车毫无避免地相撞!   “咣!”   刘晖一头栽在挡风玻璃上,直接失去知觉。   奥迪A8前车盖在冒烟,现代驾驶座的车门有些扭曲,吉普倒是没什么事儿。   不一会儿,后座上晃晃悠悠下来一个人,下车就大着舌头破口大骂:“妈了个逼的,会……会不会开且(车),遇到俩……沙逼……逼玩意,知不知道我交警队有……有仁儿?!”   说完掏出手机他给某人打电话:   “昌哥!有俩傻逼!一个撞我……一个追我尾!你交警队人呢?!快……快……卧槽怎么都杂音呢?”   他红着张大脸,甩甩手机,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看A8,毕竟它撞得最狠。结果一看驾驶座里的人,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睁大,直接醒酒!   夏昌,也是头磕在挡风玻璃上,流着血,当场昏迷……他也没系安全带。   ……   “啊!”   刘芯猛地醒来,满头是汗,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她做了个很真的噩梦……梦见爸爸出车祸了。等她清醒一点,一场虚惊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还好……只是一场梦。”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挠挠自己散乱的脑袋,打着哈欠下床,准备起夜嘘嘘,顺便喝点水。   她一开门,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声音挺小,但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好像是从客厅里传过来的,又好像不是。   刘蕊疑惑地皱着两条浓黑细长的小眉毛,竖起小耳朵仔细寻找声音的位置。   “呃……嗯!呀!哦~”   这声音有点耳熟,刘蕊俏脸微红的同时,满腹狐疑。   十五岁的她虽然对生死啊这种哲学问题有点懵懂,但对性知识可是什么都懂了,所以她才奇怪,妈妈怎么会和爸爸不合时宜地做羞羞的事情?   而且哥哥呢?   难道是走了吗?   而且这个声音的位置……怎么还是姐姐的房间?刘蕊悄悄摸过去,越靠近姐姐的房间,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越清晰。   刘蕊呼吸急促地站在刘芯的门前,刚有规模的小胸脯一起一伏。   门是虚掩着的,她蹑手蹑脚地把门推开一点点……   这种事情她经常做,调皮捣蛋的她没少看见父母的活春宫。   可透过门的间隙看到里面的场景后,刘蕊差点栽倒在地……   姐姐卧室里的床上,有两个光溜溜的身影,他们背对自己,但姿势非常怪异。   一个背影双腿站在床面上,另外一个背影却是倒立着,屁股向上,双腿向上岔开,高高地扬起。   但更炸眼的场景,是两个赤裸裸的大屁股!两个屁股就像湖中倒影,一正一反,上黄下白,不断的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响亮的撞击声!   健壮的身影,熟悉的发型……是自己的表哥程莱。下面那个白色肉臀的左臀瓣上,有一个明显又熟悉的红色胎记——是妈妈。   此时的程梅赤裸地躺在床上,脚腕被程莱握着,整个身体被倒着高高的抬起!   她的脖子和脑袋危险地撅在床上,与身体折叠成了九十度,从刘蕊的角度看,程梅就像是在倒立,但十分危险,稍有不慎,颈椎和脊椎都会受损,直接瘫痪!   震惊,疑惑,反差,崩塌……刘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她用手扶住墙才能站稳。   妈妈居然在和表哥……   他们,他们不是亲姑侄吗?!   对,这是梦,我还没醒,我还没醒……   嘶!   诶呦好疼啊!   这,这不是梦!   天啊!   为什么……   我,我怎么这么奇怪?!   小姑娘狠掐自己证明这是真实后,中邪般立住不动,面红耳赤,浑身居然像有蚂蚁不停爬,酥酥麻麻的。   若是妈妈和外人出轨偷情,她绝对会进屋叱责阻止,可那个男人是表哥……   小姑娘的世界观第一次遭受了强大冲击!   她到底要不要进去?!   她被程莱的身体挡住,看不到妈妈的脸,只能看见她的一双柔荑死死的揪着床单,叫喊一般的呻吟声与以前偷听过的声音完全不同。   而程莱正扎着马步,脚下生根,不断地从上往下,砸在程梅棉柔的屁股上!   俩人的屁股中间连接着一根粗长的肉管子!   刘蕊惊愕地张着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根正在妈妈寸草不生、光洁无暇的红嫩“壶嘴”里进出拔插着的大家伙。   她跟母亲洗过澡,知道妈妈那里很奇特,干干净净的,不像自己那里稀稀拉拉长着软毛,但表哥那里真的让她大为震惊,就跟她偷看的小电影里的男主角的尺寸差不多!   而且就这姿势,也比小电影里刺激啊!   “哦……姑姑,姑姑!我终于又进来了,我又得到你了……”只会呼哧呼哧动作的程莱一说话,刘蕊立刻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去听。   “啊啊,啊啊……”程梅用凄厉的尖叫回应着程莱猛烈的动作,两个拳头攥着床单一直紧紧的。   小姑娘不敢相信平时温柔恬静,夜晚跟爸爸恩爱时咿咿呀呀的妈妈,现在居然如此……   放荡,如此陌生!   小姑娘脑袋嗡嗡作响,傻傻地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一切……   甚至她又把门悄悄推开一点,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表哥鼓鼓的蛋蛋此刻不断地甩动,拍打着妈妈后面的粉色肉旋,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妈妈的菊门,居然也很漂亮。   “咕叽咕叽……”   表哥的大家伙此时白腻腻的,像涂了层奶油,正在妈妈那那里中间进进出出,两片红嫩的肉瓣正随着大家伙的拔出和插入,不断的外翻和内陷。   而妈妈被表哥那里撑得紧密的小口口……   不对,是大口口,不断的流下白色奶油状物。   每次进入和抽离的时候,黏糊糊地粘在二人双股和大腿内侧,拉出一根根一片片的白色粘液丝线,活像自己旅游看到过的浇糖人的场景!   而白浆流到了那处粉色肉旋的时候,又被表哥甩动乱颤的蛋蛋……   拍打击碎!   “啪啪啪啪……”   肉体的撞击声十分响亮,表哥仿佛疯了,呼哧呼哧不断喘息着,他换了动作,不再是举着妈妈的脚腕。   双手勾住妈妈的大腿,肩膀扛着她的小腿,雪白的臀部随着双腿开岔而裂开,两个臀瓣犹如白桃子一般!   而表哥胯部像上了发条似的,不断地上下撞击着大白桃子,霎时间,肉浪激荡!   而两人连接处的奶油此刻不光流过菊门,甚至有一小部分已经淌到她同样雪白的尾巴根上!   “呼……呼……姑姑,你那里好像还是那么紧!这么多年……呼,我从来都没忘……”   看背影他好像凶恶的坏人,非常粗暴地用他的大家伙欺负妈妈娇嫩的那里。   不断从上往下,用力地拔出来,再用力地砸下去,而且速度和频率还特快。   妈妈则是失控了似的,大声叫喊着,听着很疼很疼……   “我控制不住……反正这也是我……呼……最后一次了……你别怪我……怪就怪……我姑父吧。”   听着表哥的怪言怪语,还有妈妈越来越凄惨的喊叫,刘蕊才反应过来……   这不会是强奸吧!   是表哥在用强!   刘蕊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接闯门而入!   “不行……不行!要断了,要断了!啊!”   “妈妈!”   而此时程梅突然疯狂尖叫起来,声音完全盖过了女儿的呼喊!   她勾着程莱肩膀的双腿突然挺动了一下,而程莱却猛地从姑姑身体里退出,直接跪了下来,同时把程梅的上半身放在床上,把肩膀上的双腿重新用手擎着,让她双腿大开,屁股依然悬在空中。   程梅白腻的身子癫痫般疯狂地痉挛着!   被大棒子撑开无法闭合的穴口,顿时喷出一股清流……   不,是一股股清流!   不断地喷水,成喷洒状,就像喷泉似的!   刘蕊瞠目结舌,一瞬间又说不出话来了!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脸上的红霞。她才发现,妈妈不为人知的一面……浪荡。   程莱好像都没察觉到身后刘蕊的存在,集中精神,死盯着自己姑姑潮吹的淫态,任由泉水喷射在自己的胯部。   没过几秒,程梅的洞口不再喷水,他顶胯精准地让龙头卡住程梅湿漉漉的水帘洞口,随后腰胯一沉。   “噗……” 随着像放屁一样的声音,程莱的大棒子粗长借助程梅膣腔内的润滑,毫不费力,直接尽根没入!   “嗷~啊~~!”   正抖着尿颤,还在潮浪之上尚未平复下来的程梅哪受过如此招数?   扯喉再次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在程莱手里的玉面脚腕一抖,娇足莹趾钩子般绷出惊人的角度,修长的肉腿顿时绷直!   刘蕊这次终于看到了母亲的面容:一头乌青长发在床上披散开来,脸上布满了汗液,被屋里的灯光照得亮晶晶的。   她饱满的双唇大大地张开,发出凄厉绝望的嘶吼,无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角的泪痕上还挂着新的泪水……   她似乎在看表哥?   可又不像。   她看不出妈妈的表情是欢愉还是痛苦,但她心里突然针扎似的疼。   程莱这回把姑姑的腿分成M型,放在自己胯部两侧,她的屁股终于压在了床面上,脚也踩在床面上。   而程梅的屁股下面,是一大块湿润的痕迹,似乎还在慢慢扩大、渗透着。   而现在刘蕊的视角开阔了不少,看见程莱缓缓趴伏了下去,低头亲吻在了妈妈的嘴唇上。   而妈妈跟刚才的表现截然不同,像个木头没有反应,任由表哥“滋滋”地亲着,同时他的胯部又开始上下左右扭动了起来。   “嗯……滋滋……恩……啵……滋滋……”   程莱亲得津津有味,屋里都是口水声,同时把双臂挪动到了程梅双腿的腿弯里侧,随后使劲一撑,她浑圆白亮的臀瓣再次从床面上被抬起,二人的性器终于全部显露了出来。   小姑娘这时候才看得清楚,原来表哥那里很粗,把妈妈的小口都被撑得鼓鼓的,而且表哥的黑毛已经被黏液粘在胯部上,反倒是妈妈那里光秃秃亮莹莹的,黑白分明。   程莱此刻又开始缓缓插动,刘蕊看见表哥的大家伙在妈妈的洞洞里缓慢地拔插,他一拔,妈妈通粉的花瓣就往外翻;他一插,外翻的嫩肉就又内凹回去,两颗大卵还堵住妈妈粉红的菊门肉旋,轻轻厮磨着……   房间内淫糜的气息愈发浓重,刘蕊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自己出现在好像很多余……   但这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必须要阻止表哥对妈妈的奸淫!   你……   话由心发,刘蕊这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只听程莱又加快动作,同时急促地说:   “滋……姑,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嘭!”   程梅无神的眼神,陡然瞪大,惊愕万分!   刘蕊也受不了这令人惊诧的信息,轰然倒地!

第10章 坠落

程莱听到声响,诧异地回头一看,刘蕊坐在地上,花容失色。她一看他望向自己,就往后退,全身微微缩着,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还没等他反应这一切,肩膀上被撕咬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啊!哈……”程莱猝不及防,直接嚎出来,紧接着倒吸冷气。   程梅一口咬在程莱的肩膀上,咬得很深,程莱这一痛就把半软的肉棒退出来。这一退,程梅不松口,肩膀上那块肉就被撕下去了。   程莱还没反应过来肩膀的疼痛,惊慌失措地刚要站起来,满口鲜艳的程梅一个耳光又快又狠地抽在他脸上!   “啪!”   程莱被这又急又快的耳光打蒙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床上。   “姑,你……”   “啪!”   “我……”   “啪!”   “啪!啪!啪!啪……”   他勉强跪起来,可被打得脑子混沌,眼前冒有一闪一闪的小金点儿,仅剩的那点药力,也打得一干二净。   程梅左右开弓,每一下都抡圆了,眼底是熊熊怒火。   那双杏眼像刀一样刺向程莱,程莱瞟一眼就不敢再看,眼神里的怒气与怨恨仿佛真的化为尖刀,生要戳死自己!   他便像犯错受罚的孩子,默默接受程梅的耳光。   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想解释也没机会了。   丰满的雪乳随着程梅的动作一甩一抖,微微赘肉的小腹下,白净的三角地微微挤出一抹晶莹的红芽,煞是好看!   只不过无人有心欣赏这大好春色。   不知过了多久,程梅累得再也打不动,每个耳光已经变成按在程莱脸上,再吃力地往外推。   而程莱脸一直被姑姑用力推搡,双颊红肿,脸大了一圈,乍一看还有点显富态。   肩膀上的咬痕在灯光辉映下甚是鲜艳,隐隐透露出一丝诡秘的气息。   “呸!”   程梅鼓努嘴,吐出嘴里那一小块肉,扭头看了一眼女儿刘蕊……又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程莱。   “滚……”她面若寒霜,拒人千里之外!声音寒冽,若三九寒天,又冷又悲,颤抖地说出这个字。   程莱闻声一个哆嗦,他岂能听不出姑姑声音里的寒意?   他自己也犹如掉进冰窟窿一样,全身颤抖,手脚发麻……   他发现自己正在失去最后一个最爱他的人。   “姑姑……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听我……”   “滚!!!我叫你滚啊!!!!”   尖厉的嚎叫声响彻卧室,似乎穿透墙壁冲到了外面,划破夜晚的宁静,一股烟似的飘到天际。   伴随着程梅的嚎叫,还有刘蕊的哭喊,这一瞬间,卧室里嘈嘈杂杂,顿时热闹起来了。   可程莱却是浑身凉透了,透着心的那种凉。姑姑的恸哭,凄惨的尖叫,一声声直戳进他心窝里。   程莱又看向自己的表妹……   女儿。   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和程梅在哭,哭得也很厉害,小脸哭得白里透红。   最后不知怎地,刘蕊犹犹豫豫,站起来慢慢抱住程梅,而程梅先是身体一缩,然后慢慢反抱着女儿,母女二人一起大哭……   仿佛要刺破黎明,唤醒朝阳。   程莱看着程梅母女二人,潸然泪下,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   那年,他18岁,高考结束的假期,住在姑姑家。   那一晚姑姑过34岁生日,自己和表妹刘芯在家,姑父在外出差说今天回不来,但也提前准备了姑姑的生日礼物。   全家人都很高兴,喝得很尽兴。   那天夜晚,表妹酒量不好,半瓶酒下去就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自己和姑姑倒是喝了不少,后来姑姑也多了,于是程莱就把姑姑和表妹各自送回房间。   他是走肾派,喝了多少酒,他都会上厕所,所以他恢复得很快,甚至也没觉得醉,把母女二人送回房间,他还看起了小电影。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何况还喝了酒,这下让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彻底兽性大发,看着母子的a片大撸特撸,后来又换了几部母子,姑侄类型的片子,都久而不泄。   他本人小时候在姑姑的照顾下,在需要母亲的那几年,都是姑姑在充当母亲的角色,所以程莱的恋母情节,自然就是姑姑。   于是在酒精的怂恿下,他偷偷潜进姑姑的房间,发现姑姑也在迷迷糊糊的自慰。   她眯着眼睛,一只手伸着三根手指在光洁无毛的下身灵巧地进出着,随后洁白的屁股突然抬起来,双腿并紧剧烈地抖了好几下,才倒下去,就那么双腿分开一动不动,睡着了。   她睡得很死,所以程莱自然而然地,被欲望冲昏头脑,干了违伦之事。   刚插入的瞬间,他以为进入了一个暖炉,湿湿热热把他包裹得紧紧的,于是赶紧忍住发射的欲望,冷静下来后才一下一下抽动起来,谁知他忍住后操了挺长时间,再无发射的感觉……   多年以后他才研究明白,他撸多了导致敏感度降低,没半个小时以上出不来。   然而事情却向滑稽的一面发展,姑父当夜居然回来了。   原来他想给姑姑一个惊喜,可对程莱来说,却是惊吓!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瞬间退出程梅的身体,拿着自己的衣服,飞身下床藏在床底下。   在姑父悄悄进屋发现姑姑睡死过去,出去上厕所那个当儿,程莱才蹑手蹑脚地逃出去,这件事吓得他差点阳痿,好段时间他才恢复正常。   当时的程莱没多想,而且当晚姑父好像也没饶过睡梦中的姑姑,第二天大清早还和姑姑来了个晨练。   程莱倒是因为害怕整宿没睡,听得清清楚楚。   几个月后,姑姑怀孕,刘蕊这个生命就这么诞生了。   这15年程莱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底,跟谁都没说,也没留下什么日记,日志这种东西。   谁都不知道,甚至于程莱自己都快忘了,直到得知父亲和江诗彤之间的烂事,而且发现孩子不像自己之后。   或许是他因为这件事变得敏感,他无意中发现,刘蕊长得不像姑父,很像姑姑,而且……   很大程度像自己!   外人们说姑侄长得像,表兄妹长得像无可厚非,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是做过这种事的。   一开始他也不相信,自己根本就没射进去,后来谢子跟他们吃饭,谢子说自己射外面还让薛熙怀孕了,才知道,男人的前列腺液也带有少量精子,足以让伴侣怀孕。   他不相信,但是心里也长了草,最后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和刘蕊做了亲子鉴定,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他是刘蕊的父亲!   一开始他还不相信,他看过新闻,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大部分有生理缺陷或者隐性基因的遗传病,可刘蕊却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但鉴定结果清清楚楚,他不信也得信。   他一直坚守这个秘密,从未泄露半分,但今天这个药让他在纵情声色的情况下,无意间把秘密给说了出来……   而且还失了智一样,企图让姑姑再给自己留下子嗣!   程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他起身默默穿好衣服,站在母女二人身边。   刘蕊抽噎着,还是抹掉眼泪偷偷回头瞟着他,小姑娘不笨,从程莱说出那句话,和母亲看了自己那一眼,她就猜出来自己是那个孩子。   “照顾好你妈……别让她做傻事。”说完,程莱深深地凝视程梅,还有刘蕊。刘蕊一对上他的目光,就怯怯地把头转回去。   程莱眼圈发红,语带呜咽地说:“对不起……”便转身离开,站在门口又回头望一眼,见刘蕊还在抱着程梅哭,他凄惨一笑,推门离开。   走出楼门,天蒙蒙已亮。他没开车,迎着鱼肚白,像个天地间的游魂,形单影只地飘着,在茫茫雪地上,留下一行孤独的足迹。   ……   “喂?你好,请问是程梅女士吗?”   “……”   “喂,你好?”   “咳……是,是我。”   “这里是胥尼区第一人民医院,你是刘晖和刘芯的家属对吧。”   “是,他们怎么了?!”   “希望您不要激动……您的家属刘晖和刘芯经抢救无效……”   程梅听到这儿,耳朵就开始嗡嗡地耳鸣,听不见什么话了。   她还没穿好衣服,是刘蕊把手机递给她的。   此刻她双眼失神,耳边的电话摔在床上,电话里还有一个女人的询问声。   刘蕊疑惑地拿起电话,刚要替妈妈接,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小姑娘满是疑虑地先去看猫眼,从猫眼里看到是一个头流着血,十分狼狈的男人,更加害怕。   她在门里大着胆子问:“你……你是谁啊?”   声音紧张又颤抖,听着很可爱。   门外的声音一顿,随即回道:“是刘蕊吗?我是夏昌,我有事找你妈妈。”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夏昌一看,程梅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像是哭过,眼神无光,神情木然,让他很是奇怪。   “程姨,事态紧急,我得赶紧问你点事情。”   夏昌急匆匆地进屋,也顾不上程梅同不同意了。   他除了脑子有点胀痛之外,没有别的什么症状,车祸后他昏了一小会儿就醒过来,并报了120,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   他又累又饿又冷,冻僵的身体一进屋感受到暖气才舒服一点。   快步走向厨房发现没有什么剩菜……   夏昌也颇为尴尬,冰箱旁边还有一箱开封的露露,赶紧开一瓶“咕噜咕噜”牛饮起来。   “嗝……”夏昌也算是灌了个水饱。他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凑上前去赶紧问程梅:“姨,程莱来过这儿吗?”   他现在想的,是要亲自抓住程莱,然后再自首。   这样的处罚才能降到最轻……   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自己真的丢了官,父母的官还在,关系还在,自己出狱了也不愁活。   程梅没应答,只是木木地点点头,眸若幽潭,令人琢磨不透。   “她是怎么回事?”夏昌看出来程梅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便问身边的刘蕊。   “我妈妈……刚刚接到,我爸爸和姐姐去世的消息……呜呜呜呜。”小姑娘还是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现在不紧张了,悲痛的情绪下又哭了出来。   夏昌一听,浑身一惊。   他下车后是知道刘晖父女俩人就是最后面那辆车,可是看着没事儿啊,车都没怎么坏,所以他才打了电话就往这边赶……   这岂不是自己变相害死了他们?   “咳……那什么,姨啊,节哀顺变……可是我还得耽误您去医院。”   夏昌心里也不是滋味,心虚地不敢看她。   但是一想到程莱曾经来过,又立刻看向程梅,焦急地问他:“姨啊,他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出了什么事儿啊,你这又是怎么回事。”程梅像刚插上电的机器人一般,神情淡然地问夏昌,又指了指她头上的伤口。   夏昌也不瞒着,直接告诉程梅事态的严重性。   他稍微缓一缓,说:“程莱他……杀人了,杀得还是我舅舅一家……还有我表妹,和他的两个孩子。”   但是程梅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直那么淡淡然,就好像失了魂一样,毫无情绪波动。   夏昌见状,虽能理解,毕竟丈夫刚死,但也颇为心焦。   一听到程莱的消息,他实在是急得没办法,一时忘记程梅是个弱女子,双手搭在程梅的肩上使劲摇着,就跟把树上的果子使劲摇下来似的。   “姨……我求你了,虽然他是你侄子,那他杀的也是我的亲戚啊!你赶紧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刘蕊见夏昌把妈妈摇得快站不住了,赶紧拉扯他,急道:“你别摇我妈……你放手!我哥才走20多分钟,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那他去哪儿了,你们怎么不知道?!”夏昌放开程梅,一把抓过刘蕊,焦急又魔怔地问。   “我真的不知道,他也没说……松手!你弄疼我了!”刘蕊小嘴一扁,又要哭出来……夏昌手劲太大了。   而听到女儿的痛呼,程梅那张木然的脸才恢复了些神智。   她赶紧把夏昌的手挣脱开,把女儿抱进怀里,面对夏昌不卑不亢,但也有点颤抖地说:“程莱是来过,但他只是问我明天去医院的行程……没待多长时间就走了。”   “不……不对,嘶……”腿上的伤口又在慢慢往外渗血,头也越来越痛。   设计江父,被下药,目睹灭门惨案,可能跟江母的尸体……   为了清醒又给自己一刀,还遭遇一场车祸,现在又在抵抗药效询问程莱的消息。   一个晚上经历这一系列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事情,夏昌绷着的神经也终于开始崩溃!   “我不信你……你赶紧告诉我!他来这儿不可能什么都没说!对……对了,我说杀人案你一点儿惊讶的反应都没有,他肯定是对你说了!”   夏昌攥住程梅的的领口不放手,他求功心切,情绪失控,已然神经质!   “骗子……骗子,你们程家人都是骗子!姨,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在哪儿……舅妈!我不是人啊!都是程莱,都是程莱……程莱!你害我!啊啊啊!”   夏昌歇斯底里地哭喊……   一个警察,居然被逼得疯疯癫癫。   “呲!”   失控之下,程梅身着的针织毛衣居然被拽开个口子,肩膀处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肤,还有一小段藕粉色的肩带,微微勒进肉里。   夏昌见状,本就疯癫的眼神里,狂热的情欲泉涌而出!   四倍剂量的药,本就难以忍耐,疯癫状态下的夏昌根本压制不住,现在程梅的微微一露,彻底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跟刚刚的程莱一样,对着程梅饿虎扑食,直接把程梅扑倒!口中还神神叨叨着:“舅妈……舅妈。”   “放开我妈妈!”   刘蕊这次再不能眼睁睁地看见程梅受辱,拽住夏昌的后脖领用力地往后扯。   而程梅一臂护胸,一手撑住夏昌的下巴,死也不让他再接近自己!   “嗷……舅妈,别离开我……啊!”   刘蕊扯了一会儿发现夏昌像大山岿然不动,小女孩的想法还有什么办法,情急之下那就是——咬!   她扑上去一口死死地咬住夏昌的耳朵,而夏昌疼痛之下随手往后一抓,就抓住小姑娘一头如瀑的青丝。   夏昌一扯,发现小姑娘咬得越狠。   此刻他神智因疼痛尚且恢复一星半点,却是直接被愤怒填满!   他抓住头发的手又往上摸,一把握住小姑娘的脑袋,身体不再压着程梅,直起身,左手直接朝小姑娘的下巴猛地就是一推!   “咔!”   小姑娘瞬间眼泪横流,疼得都喊不出来了——她白嫩精致的下巴被卸掉了!   而这还没完,刘蕊下巴脱臼,夏昌耳朵得救,可他就手抓着小姑娘的头,一个转身半跪在地,把刘蕊直接薅过去。   然后完全放弃对程梅的控制,狰狞地按着她左脸,蒲扇大的手把她的左脸挤在一起,往身旁程梅家那个木质茶几上狠狠地磕——还是犄角!   一下!两下!三下……   “咣!咣!咣……”   脆弱的太阳穴,瞬间流血!   夏昌疯癫又残忍地大笑:“哈哈?咬我?你——咬啊!”   边说一句,边砸一下,似乎不是很解恨,还对准了位置又用力磕过去!   “死吧——死!你该死——程莱也该死……”   “咔!”   很清脆的声音,从自己的后脑传来,同样传来的还有剧痛……   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   夏昌半边身子突然不听使唤,又僵又麻,直愣愣地靠在茶几旁,后脑又传来剧烈的疼痛!   “咔!”   这次,夏昌直接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彻失去意识。   程梅紧咬银牙,手里攥个沾血的烟灰缸,朝着夏昌的后脑一下又一下地砸,又像夏昌一样,用烟灰缸的棱角,对准他夏昌的太阳穴,也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敲……   声音听着有点清脆,莫名地违和。   每敲一下,夏昌就抽抽一下。   她不知疲倦地敲……   敲到夏昌不再抽搐,已经一动不动窝在茶几上,她还是在敲……   直到再也拿不住手里的烟灰缸,飞出去,在地上磕出几道混着鲜血的裂纹。   她手染鲜红,面沾点血,想爬到刘蕊身边,右手一拄,便无力地一栽,只能靠着发麻的左手,只能像炸碉堡那样一点一点蹭过去。   她悲痛到没有表情,杏眸里还有一丝希望。   程梅终于爬到女儿身边,女儿伏在茶几上,她撩起遮住刘面部的头发,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眼白都已经被血色取代;太阳穴又肿又鼓,还有一点血肉模糊;下巴像失去弹性的弹簧一样,大大地开合,嘴角还沾着零星的血沫。   她颤巍巍地用手指一直按着女儿雪白的脖颈,一直按着,一直按着……颈动脉跳得似有似无,而刘蕊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   程梅像哑巴一样,喊不出来,张大嘴巴,又像在尽力呼吸,抽噎着……   她把刘蕊搂在怀里,仰望挂着精致玻璃灯的天花板,又像透过层层楼户,凝望幽蓝与莹白分明的天际,发出绝望又无声的尖叫。   ……   天空从东方开始,已经亮暗分明,橘红的太阳微微露出一角。光与暗的交接处,似乎还有几颗星辰顽固地停留,不自量力地企图与朝阳争辉。   程莱一步一步地走着,站在了他熟悉的十字路口。大街上,只有一个穿着棉袄的环卫工人正推着橙黄色小车,孤零零地准备今天的清扫工作。   这里再往右拐,便是斑驳褪色的老工区楼,程莱远远望着,露出回忆之色。   他去世的爷爷奶奶,曾经就住在这里。   程莱心里的痛,就是来不及让爷爷奶奶,看见他们的重孙……   四世同堂,可以说是每位老人最大的愿望。   他右拐,走向他最后的回忆。   掏出兜里的手机,开机,程莱一看,有那么多未接电话,但他无暇一一查看,而是直接拨打110,这一次,没有犹豫。   “喂,我是程莱,我要自首……我杀了人,现在在胥尼区外环南街老工区楼3号楼,你们来抓我吧。”   语罢就挂断,程莱也不想多啰嗦什么,就算是报假警,他们也会立即出警……   这就是尽职尽责的人民警察。   他一边向爷爷奶奶家走,一边查看手机里的消息。   快40个未接来电,基本上都是叶哥、老谢和大飞打的,还有就是微信和QQ的消息,有些人都是来问QQ群视频事件的,只有几个人问在在哪儿,担心他。   叶哥,老谢和大飞早就出门找他了,看四人群里,他们10分钟前还来过这里。程莱心里暖暖的,他还有几个好兄弟啊……   不过有一个人的消息,让他很意外。   这个人是他的下属,叫邬亚炘,今年26岁,在他部门工作两年。   戴着眼镜,每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平时话不多,只干事,是那种传统意义上以为努力领导就会提拔自己的老实人。   不过程莱确实是想过几年提拔他,他的能力确实不错,但就是不会活络人脉,死气沉沉,大伙儿对他不是特别喜欢。   他给自己的留言,就一句话:科长,小心江X长。   程莱边看边觉得不对劲……   小心江父,谁都知道江父是自己的岳父。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想江父该怎么压下这个事件,而且仅从视频来看,自己明明是受害者,他怎么会提醒自己要小心同为声誉受害者的江父?   边走边琢磨,程莱不知不觉就走到3号楼楼底。   这个老工区楼一共就4栋,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住了。   程莱一直保留着爷爷奶奶家的钥匙,之前是想留个念想,如今他是想在被捕之前,再看看他留念的地方,也是最后一次了。   刚走进单元门,电话响了,一看,是程梅。   程莱停下来,捧着手机,深吸好几口气,五秒钟后才冷静下来,接通电话。   他咧着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表情似哭又似笑,支支吾吾一会儿才轻轻呻吟一声:“姑……”   电话那一头没有回应,沉默良久。程莱也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了,道歉?解释?就算那是误食了性药,也挽回不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突然,程梅的声音呓语一般,没头没脑地响起:“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弄进来吗?”   程莱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程梅在说什么。   是啊,这种强行的事情,如果在女性不愿意的情况下成功,那就只能是施暴。   这么一提,他才发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跟姑姑……   “你当年干了什么,我都知道。”程梅的回答令他猝不及防。   程莱这一瞬间,脑子完全空白了!   他瞳孔收缩,瞠目结舌,浑身发麻,立住不动,茫然失措……   半晌,他才有了动作,垂着头,好像程梅就在面前,愧疚地呜咽起来:“对不起……”   “我……也对不起你。”程梅轻轻地说道:“我骗了你。”   “骗,骗我?”这么一句,程莱先是一愣,然后马上隐约知道了怎么回事。   “我……确实早就知道,你爸和她的事。”   程莱鼻子发酸,忍不住地咳嗽,他不停地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哑着嗓子却又提高声音说:“骗就骗吧……只要你没事就好。”   程梅在手机那边,兀自轻飘飘地说:“我其实,早就想到过你会知道。所以我每天都会想象,你来问我的情景,我怕你会问我……结果今天你问我的时候,我竟然一点儿也不慌,很轻松地就撒谎了。”   “骗着骗着……就习惯了嘛。哈……”程莱轻笑一声,他突然想笑,就笑了。   “所以,我对你很愧疚……这件事你不必自责,我想,应该是你错吃了你姑父藏的药吧,他老是跟我藏这东西,呵。”   电话那边,也呜咽着笑了。   程莱现在已经不想追究骗不骗的事情了,尽管还是对江诗彤如何知道他的秘密存疑,不过也不重要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站到3楼302的门口,这里就是他的祖父母家。   “我现在……在爷爷奶奶家门口呢。”   “嗯,最后看一眼,挺好的。”   “你……知道?”程莱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杀人的事,就被药影响得失控,彻底忘了这茬。   “我知道……你自首吧。”   “已经报完警了……还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呵呵。”程梅轻笑着,很平静。   但就是这么平静,让程莱突然打了个哆嗦,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也,太平静了啊……   “小莱……”程梅轻声发问,“我已经对你坦白,你也得对我坦白。”   “嗯。”   “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莱不傻,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不想让姑姑后半辈子心里装着包袱活着,可是程梅也不傻,骗不了她的。   但真相,一旦说出来,就太过残酷了……   “……”   所以纠结之下,程莱沉默,却也是无声的回答。   “哈,我知道了。”程梅那边的声音突然宽阔起来,听起来人像是在外面。   “姑,不光杀了她,我还杀了她一家,还有那两个孩子……我基本上就是死刑了。你是我最后的亲人,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生活。”   “……你辜负了你父母。”   “辜负就辜负吧,说实话,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投个好胎,不求富贵人家,但求家庭和睦……像你们家一样。”   “……”这次,轮到程梅那边沉默。   “姑你怎么了?”程莱怎么想怎么不对,他突然浑身发抖,那是凛冽砭骨的恐惧!   “姑姑?!姑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他转身下楼,冷汗瞬间从全身上下的毛孔渗出。   不要……姑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不要!   “呵,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报复?”程梅冷酷的质问,打断了他内心苦苦的哀求。   “你不报复……你父母就不会死。他们不死,你就不会去杀人,芯儿也就不会着急回家……哈哈,你就不会来,刘晖和芯儿就不会死,夏昌也不会来,蕊蕊也不会被杀死……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程梅哽咽着,却又轻笑着,说出这些怨言。   程莱一阵晕眩,险些在楼梯上跌倒。   姑父,芯儿,蕊蕊……   他们,他们都死了?   夏昌,他为什么会去姑姑那儿?   他不应该在那儿!   报复,报复,我,我做错了吗?   难道我就应该接受这一切吗?   我不应该反抗吗?   这都是,都是我的错?!   “我杀了夏昌,给蕊蕊报仇了。”   程莱恐惧地喊叫起来:“姑!你在哪儿?!你千万别冲动,我去找你!我陪你一起自首,你情况跟我不一样!你是正当防卫,你不会有事!”   “我啊,我就在楼底,看日出呢……真美啊。”声音里能听出她在由衷地赞美,却冷静地可怕!   “姑姑!我求你了!你别这样,你等我,你等我!”程莱歇斯底里地哭喊着,飞奔下楼。   刚跑出几步,他就听到不远处警笛的声音。   这时,电话里,传来非常温柔的呢喃:“小莱,姑姑爱你,也恨你。我,去前面看看……放心,姑姑会等着你,啊。”   就像小时候,姑姑陪自己玩,他迈开小腿奔向姑姑,姑姑站在前面不远,温柔地笑着说:“别着急,姑姑在这儿等着你。”   “姑姑!”   回答他的,是一声决然的叹息,是空气被骤然撕裂的声音……是一颗流星,轰然坠落。   然后,便是死寂。   程莱心口一痛,喷出一口鲜血……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正四分五裂的声音。   警笛长鸣,愈来愈近,宛若催魂铃。   血,融了雪;雪,又凝了血。   终于,他倒在雪地里,像是安静地休息,一动不动。

第11章 重来

警察赶来,迅速发现雪地里的程莱。   通过脉搏,瞳孔,以及各项检查和抢救,似乎都宣判了程莱的死亡,不过他还是要被送往医院,因为警方不会放弃希望。   突然,不知道何处传来手机铃声,在雪地里,在安静的早晨,格外的响亮。   没几秒,正做现场保护布置的警察们,就发现声音的位置——就在程莱倒下的小雪坑,手的位置旁边,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小坑。   一个女警察很小心地摸索,三分钟,才摸出程莱的手机。   阳光之下,屏幕上的反光很刺眼,什么也看不见。女警察英眉微皱,用手掌掩住屏幕,才看见有个未接来电——白絮的来电。   还有一条微信内容,程莱没设置隐私,所以内容一目了然:我会等你。   微信好友,还是白絮——程莱的初恋。   女警察没由来地鼻子一酸,就用袖口揉了揉,把手机放进密封袋,就跟其他人一起保护现场。   然后呢,太阳照常升起,地球照常运转,一切看似在变,似乎……也没变。   ……   死,是什么感觉?   程莱只感觉心口剧痛,眼前一黑,但下一秒,就不疼了。   在适应了七八秒后,他发觉自己轻飘飘的,悬浮在一个黑暗的维度中……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最舒服的感觉,笼罩周身。   而自己也越来越困,朦朦胧胧的,好像要融入这黑暗。   没有什么所谓走马灯,周围黑漆漆但还带一点点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仿佛看见了一扇敞开的灰黑色大门,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似乎还有股吸力,自己正被迫在一点点靠近它……   似乎这里还是在现世,而过了那扇门,就是异域。   他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这里仿佛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空间概念,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往回拉扯着,又被放开。   然后那扇门越来越近,愈来愈近,最后……   彻底失去所有感觉。   ……   “小莱,小莱?小莱醒醒,该吃饭了。”   听见这一声叫唤,程莱醒了,或者说,突然就有知觉了。   这种从虚无到真实的梦幻感让他迷茫,他现在昏昏沉沉,好像刚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很长的梦,可又非常真实。   头脑混沌,他在重新找回思考的感觉……   之前在黑暗纬度,有种山中不知岁月改的感觉,根本不清楚时间的流逝是快是慢,这让他压抑中的不安全感疯狂蔓延。   而重获感觉后,这种疯狂瞬间填满他的内心……   他身体燥热,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口,浑身还灌了铅似的沉重,只能听到耳畔传来温柔的女人声音。   “这孩子,睡得真沉……怎么出汗了?”   说完,程莱只觉一股清凉的触感突然从额头处传来,好像身体略微舒服一点,不过这凉意没停两秒钟就消失了,燥热重新占领高地。   下一秒,自己的额头被毛巾类的东西擦拭,这让程莱稍微觉得舒服了点儿。   “出汗好,都烧两天了,再不退烧就成肺炎了。”这个声音比刚刚的要成熟许多,满怀心切的语气让程莱似曾相识。   “小莱这里我看着就行了,妈,你去看我哥和嫂子吧。”年轻女声关切地问。   “我来待一会儿看看孩子,你哥和你嫂子有你爸在呢……他们也是累的。”   “他们怎么样?”   “刚醒,两个人都没啥大事儿……老天保佑。对了,你嫂子还又有了。”说到这儿,成熟女声满是笑意。   “那我赶紧去看看!”年轻女声激动地离开。   听到这,程莱混沌的脑子开始慢慢运转、思考。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可还是沉得动不了,再用力就又酸又麻又刺痛。   “做噩梦了?”程莱又听到成熟女声自言自语似的疑问,又开始给程莱擦汗,擦完脑门给程莱擦身上的汗。   她叫我小莱,现在还能叫我这个名字的的人……   那就是姑姑,太好了!   她没死!   这里,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应该在医院……   那不对啊,她是跳楼,现在怎么能照顾我?   还有姑姑说哥和嫂子?   父亲和母亲都死了啊,怎么还能……   “大孙啊,你要有小弟弟喽……”   奶……奶奶的声音?!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啊?!我这还是在做梦?走马灯?!啊……头疼!   程莱的头又开始微微疼痛,似乎刚刚苏醒,他的大脑不允许自己过多思考。他现在又慌又疑,目不视物口不能言,急得直哼哼。   “做噩梦了?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摸尾儿~吓不大会儿,大孙子跟奶奶回家哈。”   奶奶对程莱又摸摸头,又摸摸耳,又隔被子一侧摸摸尾儿……嘴里念叨,手上胡噜,还真就让程莱安静下来了。   这是老一辈安抚小孩子受惊哭闹的方式,说是怕孩子吓得魂儿丢了,这么摸这么说能让孩子回过神,总之就是一个民俗习惯。   程莱感受着奶奶的安抚,心里不禁深有感触,童年的时候,自己总在爷爷奶奶身边待着,待自己好,可惜自己还没让他们享几年福,就驾鹤西去了……   念头于此,情到浓处,潸然泪下。   “这孩子是梦到啥了,咋还哭了……”女人说完,程莱感觉到眼睛正被轻轻地擦抹。   情绪稳定下来,程莱就又开始慢慢思考:小弟弟?   对,自己八岁时,父母怀上二胎,可惜生出来是死胎。   自己从小就身体不好,八岁那年生了场莫名其妙的病,怎么治都不管用,父母也给累倒了,最后还是被一个老道士推拿开药才治好的。   程莱的三观直接被震碎,难道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八岁?!   这让一个34岁信奉科学、唯物辩证主义的无神论共产党员如何接受这么荒诞的事实!   “你,你是谁啊?”   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自带柔光,不刺眼也能照亮这黑暗幽冥中的一小方天地。   程莱很清楚自己没睁眼,却突然能看见了!   不是现实的世界,更像是……   自己脑内的世界。   面前,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白裤子的小男孩,也就八九岁的模样,身体消瘦,看着就是病秧子,但还比较清秀。   他微微慌张地看向自己,声音颤抖地说:“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黑?我姑呢?奶奶?”   程莱很想笑,笑这荒诞又操蛋的一切……   这个毛头小子,居然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但他还是想让小程莱先别哭,怀揣着怪异又别扭的心理,他慢慢走过去……   真奇怪,脑海中的世界,居然也比较真实,真的有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想着伸出手,就发现一双白皙的手,和身穿黑衬衫的胳膊,裤子也是黑的,而且自己好像自带黑色柔光……   程莱不打算想这些细节,可没走几步,小程莱那边哭得更厉害了。   “你别来,你别过来,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说完迈着小步跑了!   “唉!你别跑啊!”程莱拔腿就追,这无边无际的脑中黑暗,能去哪儿跑啊!   于是,小男孩边叫边跑,老男人边喊边追,一前一后,一黑一白,十分滑稽……   “你再追,我找警察叔叔了!”   “我不是坏人!你别跑了!”程莱更想笑了,这黑天黑地的哪有警察。   “你……你不追我能跑吗?”   “卧……你不跑我能追吗!”   黑白两道光影突然停下来了。   小程莱站在原地,又不相信又害怕,偷偷摸摸地看着程莱,而程莱哭笑不得地看着警惕性和逻辑性小时候就如此之高的自己,蹲下身,温柔耐心地说: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你,我怎么可能害自己?”   小程莱脑袋一歪,认真地在想,可还是有点懵逼地看着程莱……   “你叫程莱,你现在……是不是八岁?”程莱试探地问。   小程莱愣了几秒,才不放心地点点头。   “你爸爸叫程辛,你妈妈叫李慧琴,你家在胥尼区墟尔村二队76号,去年才搬到孟环县……”   “你说这么多没用,这些东西……都能打听到,我爷说了,在外除了家人,都是骗子,谁也别信。”小程莱直接拒绝了他的证明。   程莱一听,十分无语地垂下头,挠挠自己发痒的头发,心里苦笑道:爷爷你当年教得也太偏激了吧……   他深呼吸呼吸几下,似乎在下决定,做好准备,可刚抬头却欲言又止,不好意思地又把头低下去了……   然而对面的小程莱没什么耐心,大眼睛提防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叔叔怪模怪样,不耐烦地问:   “你……到底要干嘛?这是哪儿啊?!”   程莱哭笑不得,你问我,我问谁,现在他脑子都快转不过来弯儿了,无奈地一摊手,说:   “那个……我就是你,我也叫程莱,我就是26年后的你。”说出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怪异……   小程莱无辜的大眼睛写满了四个字:我不信你。   “我知道你一个秘密,你跟谁都没说过的秘密,我能说出来,就证明,我是你……额你听懂了吗?”   “嗯……你说吧。”   “你……你睡觉必须要摸乳……额,摸扎,你最喜欢吃你姑姑的,晚上跟姑姑睡觉不让你吃也得偷偷等姑姑睡着再吃。”   程莱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跟自己揭露自己的黑历史……   十分怪异。   “啊!”   小程莱一副被人揭穿后害羞的表情,当然没几秒就跟没事人似的,装作随意但脚下对着空气乱踢,仰头不看程莱,故作大人潇洒的样子,却疑惑地问:“你……你真是我?”   程莱忍不住无声一笑,不是他自恋,自己现在这个小模样确实很可爱。   他慢慢走过去,看到小程莱不再躲避,而是好奇又相信地看着自己,于是加快脚步,伸摸摸他的小脑袋……   毕竟能触碰过去的自己,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可刚一两人刚一接触,突然!一道白光在他和小程莱身上大闪!   “啊!”   程莱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吓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他慢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过的病床,老旧发黄的墙面,地上那个熟悉的青色大理石砖,还有身边年轻了不知多少岁的奶奶。   “孙子,你刚才?”   “啊,奶奶,我没事……”程莱大口喘气,心跳剧烈地搏动着,身体总算是能动了,一切都回归正常了!   “不是……”奶奶的表情很怪,诧异地问:   “你刚刚……怎么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   程莱解释不明白,这怎么解释?   我是26年后穿越回来的?   所以,他直接装糊涂:我不知道啊,而奶奶也觉得,是不是烧糊涂了,于是就没当回事儿。   而程莱清楚,这个身体,应该是有八岁和三十四两个灵魂的存在……   他妈的穿越小说不是这样的啊,这怎么办?   事后他问奶奶,自己当时怎么回事,奶奶说他当时就跟中邪似的,自说自话一问一答,而且表情还截然不同,真跟两个人似的。   中途姑姑程梅回来继续照看程莱,程莱一见到姑姑就哭,让程梅有些摸不着头脑……   “呜呜呜……姑姑。”   “小莱,听话啊,再哭,嗓子就哑了。”   程梅身穿淡黄色长裙,头发蓬松,看样子也没怎么梳。   他搂着这个正在自己怀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八岁还黏着他,晚上还要一起睡,更是偷偷吃她奶头的顽皮侄子……   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不……”程莱泪眼汪汪地看着程梅,这个24岁很年轻的程梅,没有任何的绮念,完全就是喜极而泣!   想起之前程梅的绝望和决绝,程莱都毛骨悚然。   他要哭,要发泄,他太痛苦了!只要能看到活着的姑姑就好!   正哭着呢,奶奶又过来了,脸色难看,嘴里还嘀嘀咕咕着的:“怪了,怪了。”   程梅一听,扭头便问:“怎么了,妈?”   奶奶看了程莱一眼,稍微停顿一下,说:“啊,没事……小梅啊,你跟我出来一下。”   “小莱啊,姑姑跟你奶说几句话啊……”刚说完,程莱就很懂事的松手了,这让她很意外……居然这么听话了。   刚出门口,奶奶就小声地对程梅说:“小梅啊,出事儿了。”   见母亲面色凝重,程梅也不敢轻视,赶紧就问怎么了。   ”程莱刚刚像中邪似的,自问自答,就好像俩人在说话。”   “啊……应该是烧糊……”话还没说完,程梅就被奶奶打断。   奶奶疑神疑鬼地说:“我一开始也猜是烧糊涂了,可是刚刚我去你哥你嫂子那儿,他们俩跟程莱一样,都是自说自话,说什么出轨啊,什么儿媳妇,听得我一愣一愣的……不是前几天给你爷上坟,遭没脸了?”   “不能吧……他们这几天又上班又照顾小莱,应该是累的吧,妈,您别瞎想那些封建迷信。”程梅劝道。   奶奶一把抓住程梅的手,激动地说:“你是没看到啊!那表情说变就变,尤其你哥……刚刚像是瞅着害怕啥呢,突然就变脸,还掉眼泪哭了,还说对不起你嫂子和儿子。安抚好一阵儿,才让他俩都平静下来,睡着了……小梅啊,我越想越害怕,刚刚程莱也是,一会儿正常,然后马上就跟小大人一样……要么找个大仙给咱看看吧!”   程梅杏眸一白,满是无奈地说:“妈……就算要看,也得挂精神科在医院看,看什么大仙儿啊。”   门后,程莱正贴着门偷听。小孩子的稚嫩面孔,却出现了超出年龄的成熟表情。   奶奶和姑姑的话,他听得七七八八,不过他还是得出一个非常可能的结论:父母,也跟着重生了。   这两个给自己带来伤害的亲人,自己……该怎么面对?   “你在干嘛?”   背后传来一个慢吞吞又很可爱的女孩声音,程莱倒不觉得可爱,因为悄无声息地突然在背后来这么一句,真的会吓死人。   他连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转过身要教育这个小女孩几句,告诉她打招呼要有礼貌不能无声无息地在背后吓人!   可是转过身刚要说话,看见面前这个小脸微黄,但是身穿白色纱裙,漂亮像精致的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程莱愣住了。   程莱前世的某一天,他在一个女孩子的家里,看过她小时候的一张照片。   而眼前的女孩,除了脸色能看出来是因为生病有点发黄,与那张照片里的她,别无二致。   “白,白絮……”   她一身白,好像浑身是光,就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程莱好像知道,自己因为什么,重生了。   就是,再重新,遇到你。

第12章 怨/虑

跟白絮的相遇,是程莱没想到的。正当他愕然的时候,奶奶和姑姑都回来了。   当然免不了一顿关爱的埋怨:生病怎么还随便下床?   程莱心里听着还是很高兴的,久违的感觉,让他又忍不住悄悄流泪。   白絮有点发烧,支气管有些炎症,所以要输几天液。   程莱自然是很高兴了,跟初恋小时候在一起待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不是过了三十年,是真的过了一世。   互相交换姓名后,俩人就是朋友了,小孩子的友谊,建立起来就是那么单纯。   程莱又被姑姑抱回床上,叮嘱他好好休息,也是,不一会儿他又犯困了,躺在床上眼皮开始打架,渐渐地,又进入梦乡。   “诶?”   程莱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白色的大房间里。一张大床横在正当中,小程莱正躺在床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白茫茫一片空荡荡的。   “我怎么进来的?”   程莱四处看看,发现这个空间连门都没有,不禁琢磨:难道……这里是自己的意识世界?   “啊~诶?你来了?”   小程莱抻懒腰起床,一见程莱就特别开心,招呼他过来。程莱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那张大床上,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啊,醒来就发现在这儿了,这儿没门,出不去……不过这里非常好玩!”   程莱看小程莱挥舞小拳头兴高采烈的模样,有一种梦幻的不现实,自己好像在带孩子,可这个小孩子却是自己,一切那么荒谬,又全他妈是真实。   “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好玩啊?”   “这里……这里……”小程莱站起来挥着胳膊环绕四周,“这好像都是电视屏幕,我可以在这里看到外面!”   “嗯?你说这墙和顶棚,都是屏幕……那刚刚姑姑和奶奶,还有那个小女孩?”   “嗯,我都能看到,但我就是看不见我自己……”小程莱想到这儿有些扫兴,又坐回床上。   程莱狐疑地看向四周,要是真像小程莱说的,这里岂不是类似第一视角下的3d电影院?   不对……   应该是第一视角下更大视线范围的射击游戏般的体验。   “那你能听到吗?”程莱扭头问自己。   “能啊,我还在喊他们呢……不过他们听不见,你听到我在喊吗?”小程莱天真地看向程莱。   “额……这个真没有。”程莱啥都没听见,而且并没觉得有异常。   “小莱,小莱?”   突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妈妈。”小程莱闻声后,眼神一点一点黯淡,没有了刚才的欣喜。   程莱看着小不点的自己,面色沉重。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一直感情不合,闹离婚的父母。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得病的,只知道那时候父母马上就要离婚了,因为这件事,他们才有所缓和,但也只是缓和,没有改正错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企图改变一个定型了的成年人,太难了。   可现在不单单是这件事,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为什么自己的灵魂会同时存在,自己该怎么掌控这具身体,是自己,还是小程莱……   情绪像自来水一样流尽后,这些疑团如汹涌波涛,一股脑地占领了思绪,让程莱不禁头疼。   “啊……疼!”   不知为何,小程莱居然抱着脑袋开始呼痛。   程莱见状刚要看看,自己脑袋的疼痛突然放大了好几倍,就像被人偷袭敲了板砖,又懵又疼。   “你怎么了?小莱!大夫!”   妈妈的声音突然焦急,程莱只觉得耳朵鼓胀地疼,里面嗡嗡直响……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没猜错的话他和小程莱现在都是意识体,怎么还会有如此逼真的疼痛感。   小程莱已经疼得嚎啕大哭,程莱更是双眼飘忽,视线里的画面开始发黑,伴随着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程莱眼前终于彻底变成一片黑暗。   ……   “老公,老公?”   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程莱猛地一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妻子娇俏的模样,只不过这个妻子不是他的初恋白絮,而是江诗彤。   江诗彤巧笑倩兮,眉目如画,一身洁白的修身纱裙套装,身姿窈窕,清纯无瑕。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咱们到家了啊。”   程莱一愣,看向周围,他和江诗彤正站在家门口,自己正拿着钥匙马上就要开门。   怎么回事?   程莱还在不知所措中,身前的门突然自己开了,他往后一退,是母亲慈祥地笑着,招呼夫妻二人进屋。   “来来来,就等你们俩了。”   一进门,儿子和女儿就扑过来找妈妈,程莱一看,父亲笑眯眯地坐在餐桌主座,等待儿子和儿媳归来。   桌面上都是父亲母亲做的饭菜,热气腾腾。   程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上桌,他木讷地坐在座位上,只见父亲举杯庆祝,家人们都纷纷跟着。   程莱只觉这里的一切都很反常,彷徨下忘记举杯。   “你干什么呢?”父亲脸一冷,把杯放回原位看向程莱,语气有点愠怒。   “儿子!”母亲偏程莱一眼,又对老伴说:“儿子累了,歇着呢。”   “吃着饭,大伙儿都举杯,他干嘛呢?没规矩!”   “老公。”江诗彤轻轻拍一下程莱,他才缓过来神。   镬气淡淡,缭绕缥缈,飞过肩头,扑向面庞。它遮不住所有人的脸,可热气却令每个人的面容看起来扭曲,膨胀。   “妈妈!”   朦胧中,孩子们向妈妈示意。尴尬的气氛被孩子的活泼抵消不少。   江诗彤笑得灿烂,幸福。   孩子们笑得天真,无邪。   “爸爸!”   孩子们又朝着父亲示意。   冷脸的程父也笑了,慈祥又满足。   程母也在笑,肉眼可见的勉强和虚伪。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程莱,那哈哈镜一样变大变小的表情,诡异地令人发怵。   他们甚至还不解地问程莱:“你怎么不高兴啊?。”   “我高兴你妈啊!”   程莱红了眼,弹簧般站起来,一下子把桌子掀了!   可桌子突然不见了,飞出去的饭菜碗碟都不见了,孩子们也不见了!   下一秒,程父依然坐在主座,但是他赤裸着,枯黄的皮肤显露着苍然老态,而他胯下却不符合年纪地翘首昂扬。   江诗彤也不知道何时一丝不挂,丰腴的身体跪伏在地上,像只温顺的白羊。   她妩媚地朝程父爬过去,一扭一动,乳摇臀荡。程父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又转向程莱看去,似乎在对程莱挑衅:我是老子,你不能忤逆我。   性兽一般的江诗彤樱唇轻启,香舌吐兰,一点一点靠近她最终的目标——程父被岁月雕刻古树盘根的肉棒!   程莱只觉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奔涌,分成两股分别涌向胸口和脑袋!   他过去对着江诗彤肚子就是一脚,一脚,再一脚!   把她踢得像虾似的佝偻身子无法动弹,她痛苦地捂着小腹,下身血流不止。   但程莱才不管这些,他回首就掐住在背后要对自己动手的程父的脖子,死死地扼住!   “反了!”程父横眉瞪目,拳头挥在程莱身上。   “儿子!你撒手!那是你爸!”程母上前拉架铆足了力气掰扯紧箍般的手。   拳头的重击一下一下打程莱的脸上,身上,但他的眼神却愈发清明,也愈发疯狂,他似乎想起了所有的事,清明和疯狂混合搅动,汇成一种精致极致的癫狂!   “我掐的就是他!”   “儿子,妈求你,你不能跟你爸动手!”程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跪在地上求儿子放过他爸。   “今天谁劝都不好使!”   程莱觉得他心里始终有股劲没散出去,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最该死的人,他要亲自动手,不然这道坎,始终过不去!   “妈求你了……你不能造孽啊!”程母声泪俱下,跪在地上,一手抱着儿子的腿,一手无力地捶他。   程父开始面色发青,表情挣扎扭曲,却不忘怨毒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而程莱怨毒又期待地看着呼吸逐渐困难的父亲。   大不了就是死,反正,我压根也没想再活了……活着真痛苦。   两行热泪不知何时从眼眶滚出来,程莱带着少许哭腔,冲程父大吼:“你不配做一个父亲!都是因为你,我们家才多灾多难,到最后家破人亡!”   “还有你!”   程莱又对腿边的母亲呵斥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着这个老混蛋瞒着我!你以为一直瞒着,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我……我也不想让这个家散了啊。都是他造的孽,要是真的告诉你了,你怎么办?他们江家会放过我们么?我也是……也是为了你好啊!”   听到儿子的斥责,程母紧攥心口,痛哭流涕。   “闭嘴!我求求你了,别再说为我好了……我从来都不想让你们为我好!”   程莱浑身颤抖,失控地哭喊道。   “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是我亲爸……这样我就能!”   程莱双目赤红,不知何时,眼泪,变成了血。他看着已经翻白眼的父亲,狰狞凶狠的表情里再也没有对死亡的期待……   那双泛白的手,像是被施了魔法,再也无法继续用力。   “我就能……亲手……亲手……”   程莱泣涕凝噎,不再与程父对视,而是不甘又沮丧地垂着头,泛白的双手手渐渐恢复血色,也无力地从程父脖子上坠下来。   尽管恨意滔天,但是从小被家庭的影响,学校的教育……最后关头,他下不去手。   “哈哈哈哈哈!”   突然,地上的江诗彤鬼魅般飘浮起来,笑声尖涩难听!她全身赤裸,长发耷拉,正遮住面容。她幽灵般飘倒程莱三人面前,凄厉地咆哮道:   “杀啊!杀啊!你个窝囊废,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就在眼前,你还不动手,是不是男人?!”   刚刚还漂亮美丽的女人,转瞬间变成了骇人可怕的厉鬼。   江诗彤一出现,程父程母又突然消失不见了,而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化!天地之间一片黑暗,唯有程莱身后的那片火海,才有光芒。   那火不像寻常的火焰,是一种诡异地血红色,它们燃烧,静静地燃烧,却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种炙热,让程莱觉得,这热并不是从外部而来,而是从自己体内开始燃烧。   而且那火,仿佛在呼唤自己,去吧,去吧……   “这里就是地狱。”   恶鬼般的江诗彤突然出现在程莱面前,她邪魅地微笑,赤裸着羔羊般的身体,她撩开半遮住脸的长发,程莱这才看清,她面无血色,唯有嘴唇血红!   而且……   一双杏眸没有眼白,仅有恐怖的黑色!   她扭扭满是紫黑色淤痕的脖子,继续对程莱说:“还有几个老朋友也来了。”   与此同时,她身旁也凭空出现了四团黑影!   它们从一团黑雾慢慢弥散开来,就像有生命的黑色泡沫,渐渐膨胀,堆积为人形,而且一边变化,一边鬼嚎低语,着实阴森恐怖。   “还我命来!”   “杀人偿命!”   “爸爸~”   程莱一听,只觉有些熟悉,但是魔音灌耳,震得他不禁捂住耳朵。   “你杀了人,早晚都会下地狱,不如我们来帮你吧,呵呵呵呵……反正你也不想活,早死,早超生。”   江诗彤魅惑的声音足以让人心神一荡,不过程莱并不吃这一套。   他放开双耳,反倒面露喜色,揶揄道:   “呵,要是这里真是地狱,看见你,我才高兴呢。”   “是吗,我们看见你来,也很高兴呢。”   话音刚落,四道膨胀的黑影彻底凝为人形!   “这!”程莱顿时惊愕失语。他这四个人,就是之前被他杀死的江父江母,和两个孩子!   他们和江诗彤一样,飘在原地,面无血色,一双全黑的眼眸像深渊在凝视着你,让你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恐惧!   江父浑身赤裸,也是苍老的身体,胸膛出插着一把刀,但没有血流出来。   江母也光溜溜的,但看起来皮肤光滑,双乳略微下垂,但心口处也有一把刀,同样没有血迹,只是双腿间隐有浅浅的水渍。   两个孩子倒是穿着衣服,只不过嘴边都是粉白色的沫子。   他们分别都是死时的模样。   五个人围成一圈把程莱围在中间,慢慢向中间靠拢。可程莱却毫无惧色,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江父怒指程莱。   “我笑你们,报应啊,报应!下地狱就对了,这才是你们的归宿!”   程莱朗声大笑,笑声里满是说不尽的痛快!   可他看到那两个孩子,笑就突然停住了。   他喃喃地说:“可你们……不该跟他们一样啊。”   “爸爸……为什么?”儿子伴着哭腔,问自己的“爸爸”。   “为什么……呵呵,别怪爸爸心狠,怪,就怪你们妈妈和爷爷吧!”程莱怜惜地看着两个孩子,随后突然变脸,恶狠狠地看向江诗彤!   “你残害亲人,草菅人命!”   “你奸淫妇女,滥杀无辜!”   江父和江母僵硬地抬起手臂,双手作掐握状对着程莱,齐声怒斥程莱犯下的罪行!   “呸!你们有什么可冤屈的!你们他妈算什么亲人!算什么好人?!”   程莱指着江父和江母破口大骂:“你江博林贪恋权力,处心积虑,市侩又势利!当年先上车后补票,你敢说不是故意攀高枝?!攀了高枝就了不起了,目中无人,连自己的亲戚都瞧不上,什么东西!”   他肆无忌惮地大骂曾经的岳父,发泄心里积攒多年,由来已久的鄙视,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还苦口婆心地说拿我当儿子培养,要是你儿子被戴绿帽子,你也让他忍吗?!   若不是我还有点能力,我不就是另一个夏昌?借着老丈人势力拉帮结派这么多年,困在正处级上不去,你以为自己有什么政治头脑?珍惜自己的破烂羽翼,逮住我这个科级不松口,还逼我忍?!对了,老王八,我操你媳妇的时候,你是不是想冲上来杀了我?你他妈自己都这样,凭什么要我忍!你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还有你,江婉婷!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好鸟?美其名曰大户人家出身,官员贵妇,那么大岁数跟自己的外甥通奸,晚节不保,还无辜?你那个娇生惯养,不知羞耻,自甘堕落,毫无底线的贱货女儿,是不是你生的你养的?!子不教,父母之过!真是随了你了,一样跟自己亲人偷情,你还说无辜,脸呢?!”   “那你呢?”   江诗彤突然开口,刻薄地嘲讽道:“你和你姑姑私通相奸,还是血亲违伦,乱纲辱常,杀弟杀妹,逼死父母,不孝不仁,丧尽天良!”   程莱目眦欲裂,他没想到江诗彤这么不要脸,竟然敢质问谴责他,反驳骂道:“闭嘴!谁骂我也轮不到你!你们公媳乱伦,还他妈生了两个孽种,你们不无耻!你们不丧良心?!你个放古代浸猪笼的贱货,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我们凭什么被你杀死,我们就罪该万死吗!”   五鬼齐声质问,声浪凛冽,冲击强大,直把程莱刮倒,后退两三米远,直接倒飞出五鬼的包围圈。   靠近了火海,那种由内而外的炙烤愈发强烈,可程莱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了,反而更兴奋,胸中一股浊气压抑不住,乱撞窜动!   “哈哈,哈哈哈哈!”程莱不禁诡怪地大笑,他慢慢爬起来,眼神坚毅,清晰地吼出两个字:   “该死!”   他目光寒厉,从左到右,依次扫过江诗彤、江父、江母,冷静地喝道:   “你骗我,背叛我们的感情……你欺我,逼我当缩头的王八……你害我,生出这个女儿来方我……你们两个,你们没有错,可错就在于你们活在这世上!你们活着我就会想起那耻辱!”   程莱的黑眼仁,正在细微地扩散。   “逼死父母……我没有逼死他们,我没想到会发生意外!欠他们的,我下辈子再还,但是杀了你们,我不后悔!就算是我错了,我也不后悔!”   程莱好像已经陷入癫狂,他居然慢慢朝着江诗彤他们走过去!   “杀了我!反正我造了孽,没什么可悔改的,死了肯定成鬼!到时候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厉害!”   此刻,他双眼全黑,浑身散发阴阴黑气,脸上挂着诡怪的微笑。面对索命的恶鬼,他全然不怕,反倒是十分期待!   “来啊!来啊!”   ……   “来啊!来啊!”   稚嫩的小男孩,在病床上发疯似的叫喊,空洞的双眼,惊悚的微笑,挂在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孩童的脸上,更让人觉得诡异、可怕。   程爷爷和程奶奶分别扳住小程莱的两条腿,程梅在背后架住程莱不让他乱动。   小程莱依然不依不饶地往前冲,奶生奶气的叫喊声里满腔怒火!   小程莱说胡话又发疯已经有一阵儿了,总之说不出的诡异。白絮挂着点滴,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父亲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病房里的人都还好,不敢上前,病房外有不少人挤在门口,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犯癔症,又有人说鬼上身,你一嘴我一嘴,搞得护士都在往外赶人!   “吵什么吵啊,这是医院!都回去,别看了!”   医生准备给小程莱打安定剂,可是八岁的孩子已经按不住了。   护士本来也想帮忙,但刚想上去,程莱像猎犬一样龇牙咬过去!   可怕就可怕在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凶恶的表情过来咬人,她们吓得没法下手。   程梅死死架住程莱,焦头烂额,对病床前的哥哥嫂子埋怨:   “你们干嘛呢?站半天了,还不搭把手!”   她也不管什么礼节了,喊他们半天,就跟听不见似的,孩子都这样了,这做父母的怎么眼睁睁地看着!   “程辛你干嘛呢?!还不滚过来!”程爷爷发话了,他不是制不住孙子,是怕把孙子胳膊腿扭坏了。   但见程莱的父母——程辛和周慧琴,夫妻二人像木头似的僵着,他们好像被吓到了,不敢过去,呆愣愣地站住不动。   “程辛!慧琴!”奶奶又急又气,对儿子和儿媳怒声尖叫!   “哦哦。”他们俩面色苍白,手忙脚乱地过去按住小程莱。   可这时,小程莱像发条没劲后的玩具一样,突然一动不动,安静下来。医生看准时机,擦好酒精摸好血管直接一针下去!   “对……对不起。”   小程莱性情大变,再也不闹,反而眼神清明,热泪盈眶,声泪俱下。   周慧琴伸手抹去儿子的眼泪,自己也是满眼泪花。程辛紧皱眉头,表情却复杂,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小程莱气喘吁吁,彻底安静下来,眼神也逐渐从空洞变得有神了,他呆呆地看向身边的人,疲惫的神色看着可怜。   在累和安定剂的作用下,小程莱终于身子一歪,倒在母亲的怀抱里。病房之前紧张得让人喘不上气,现在病人被控制,里面的人齐声松了口气。   “等药效过去,再看他还闹不闹……还是建议给孩子先做个脑部ct,先初步了解症状,结果出来后,再看要不要再去精神科那边简单检查一下。”   医生给出一个很中肯的建议,便带着护士离开病房,程奶奶还哭着,看着儿媳怀里的孩子,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   下午很快就过去,程莱醒来后就没再闹,又恢复到小孩子的状态。做检查也没发现什么情况,于是又建议转精神科看看。   程辛和周慧琴是上午才恢复的,这么一家人都跟遭邪似的,这一下午病房里的人都多多少少退房了,连白絮都转移到隔壁房间了。   程奶奶中途也不知跟谁打了一通电话,打了快一个点儿,回来被程爷爷呲哒一顿。   现在这间病房里,就剩程莱一家人了。程梅本打算继续看孩子,被程辛夫妻二人劝回去了。   夜深,程莱又甜甜地睡着,只是偶尔一皱眉,不知梦到什么。   周慧琴坐在床头灯这边,眉宇间透露着深深母爱,关切地望着儿子的睡颜。   而程辛坐在床的另一边旁,缩在阴暗中按揉着太阳穴,眉头快拧成疙瘩,面目可见的憔悴。   “头还疼吗?”程辛问周慧琴。   “多多少少还会一直疼,这个月来已经好了不少了。”   周慧琴给程莱掖掖被子,一撩长发,看向程辛,说:“看来那些记忆是真的,他们……也是真的。”   程辛和周慧琴从上个月开始,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开始疼痛,一开始症状很严重,直接痛得昏厥过去。   醒来后不光脑子多出不少奇怪的记忆,而且还会有另一个声音跟自己说话,说是什么26年后的自己。   这种情况隔三差五就会出现,所以他们偷偷报了精神科,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再之后的症状稍微好一点,还有跟脑海中另一个自己对话都是在睡觉的时候,外人看自己就是在说梦话,就是这梦话像自言自语。   等到他们主动去想那些不存在的记忆时,才发现这一段一段的记忆,居然就像电视剧一样,真的是在播演他们以后的日子。   只不过同步这些记忆时,会感同身受,非常失态……   所以夫妻二人被各自的领导放了一个月的病假,希望他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那些记忆里,有自己变老的模样,儿子长大的模样,还有各种不认识的人和事,儿子考高中,上大学,有工作,结婚,儿媳进家门,然后和和美美一家钱……   再然后就是扒灰事件的记忆。   本来两人情感一直不合,这件丑事的共同的记忆之下,二人就更容易吵得不可开交,大打出手。   这几天儿子发烧前,他们还在闹离婚,现在因为程莱,他们才算是缓和点儿关系。   不过现在……程辛和周慧琴夫妇完完全全地相信了这件匪夷所思的奇异事件。   “那儿子回来,咱们……”周慧琴拉长音,不知道,或者意思是想听程辛怎么说。   “装傻,不能承认。”程辛神色凝重,冒出这么一句。   “可我怕咱们瞒不住,到时候……唉。”周慧琴忧心忡忡,长叹一声。   “现在说开,对你我和孩子都没好处。唉……瞒一时算一时吧。”   “睡一会儿,你都累半天了。”程辛对妻子说。   “你也趴一会儿吧,我睡不着,打会盹儿就行。”   夫妻间好的时候,真的和谐,可一生气,就乌烟瘴气,你死我活的,程莱从小到大都十分无奈。   由于病友都走了,两边的床就都空着。周慧琴把灯一关,夫妻二人自然就各自躺在一张床上休息了。   一时间,黑暗的病房里,只有三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可没过多久,两人又起来了,他俩很有默契,黑暗里同时看了一眼小程莱,然后蹑手蹑脚,轻轻溜出房间。   就在房门外,程辛和周慧琴各自在走廊两边的墙壁旁靠着,毫无刚刚的一点温情。   门外昏暗的灯泡下,这对夫妻的表情,就像凑合在一起过日子,感情已经消磨殆尽的老夫老妻。   他们才三十多岁,眼神却如年近花甲的老人。   “小崽子回来了。”程辛吐了一口烟沫,明明对面还有一个人,语气却仿佛自言自语。   “嗯。”周慧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怎么办,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看到他今天的样子,呵。”   “能怎么办,要么打死不承认,要么就敞亮儿地说明白。”   “呸,敢情你是好人了。这小崽子玩意儿是真的敢杀我。”   “那是气话。”   “真不是,你是没来得及看见。他拿把菜刀差点儿就要剁了我,要不是老江家那俩人拦着……”   “那他妈也是你活该。”周慧琴冷冷地打断程辛的话。   程辛抽完烟,也不生气,把烟头扔脚边,踩着烟头一碾,嘟囔着:“……这崽子玩意,老子养他30多年,养出孽来了。”   周慧琴不想搭他话茬,自言自语道:“我是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恨我们……”   “他恨?命都是我们给的,他有啥资格恨我们,我们养他还养出错了?”   “你可闭嘴吧,怕死的玩意,儿子不能干出那事,你别给那小人之心了。养到最后让儿子报恩,把儿媳妇给睡了?都是你造的孽。”   “别都推我身上,江诗彤她也不是个好玩意……说到造孽,我有他造的孽大吗?今天你不是没看见,他说的不是胡话,五条命,他把老江家一家都杀了。”   周慧琴听到这儿,忽然想起什么,慢慢朝程辛走过去。   “干嘛?我……”   啪!周慧琴二话没说,一个大耳光直接扇了过去。   “你个……傻老娘们儿……”程辛马上要发怒,可一想又生生压下去,对周慧琴低声骂道:“你他妈要干啥?”   周慧琴狠狠地瞪着程辛,质问道:“那俩孩子是你的?!”   程辛一愣,斜着眼睛,不去看周慧琴。   “你说话。”   “……”   啪!又一个耳光。   “我他妈让你说话。”   “你再跟我动手一个?”程辛面色不善,威胁道。   “我说你咋那么稀罕那俩孩子呢,恨不得天天都抱家里来,原来是你和她的种啊,两个不要脸的。”   “哼。”程辛只是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周慧琴气得大喘,摩挲摩挲心脯还缓过来点儿,继续说:“离婚吧,以后你离我们娘俩远的,就我娘俩过,你不是怕死吗?正好躲远远的。”   “哼,你以为咱俩离婚了,你和儿子就有好日子过吗?”   “你什么意思?”   “你就没想到?”   “快说。”   “咱们死了,现在都能活过来。我寻思老江家,会不会也像咱们这样,活过来了?万一他们真活过来……能放过咱们吗?”   程辛面色凝重,隐有惧色。   周慧琴一脸惊愕,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唾沫。   门后,程莱猫一样蜷着身子,无声无息地躲在黑暗里,侧脸把耳朵贴在门上。   思索之下,他稚嫩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后语:请不要骂主角这种死不悔改的做法,都是为了后续剧情的铺垫,如果看客觉得不够爽,为什么不杀die,请记住我当初的设定,一个普通人。   尽管他可以说黑化了,但他还有底线。

第13章 躲藏

阴雨滂沱,天空像棉花上撒了一袋子水泥灰。大雨倾盆,噼里啪啦炒豆子的声音即使关着窗户也清晰入耳,直达心头。   闷热,潮湿,聒噪,烦乱。   沉闷的病房里,仅三张床上有人。程莱一张,白絮一张,程辛一张……程辛他就是休息睡觉的。   周慧琴坐在床边照顾程莱,她神情憔悴,眼神疲惫,一头细直黑发随意散乱,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血丝,微黄的面容上稍微有点油,整个人状态不是很好,忧心忡忡的。   小程莱十分无聊地坐在病床上,他看看周慧琴,又看看背对自己正在睡的程辛,最后只好把目光投向左对角床上也十分无趣的小姑娘白絮身上。   白絮洋娃娃似的小脸蛋在阴雨的影响下略有黯淡,她很可爱地叹了口气,可怜又委屈地抬眸看向吊瓶里满满的药水。   挂一针吊瓶的时间不算慢,但对于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们来说,简直度秒如年。   所以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扫摸,正好对上了小程莱的目光。   见隔着自己好远的右对角床上的小男孩,她不由得想起来前几天吓人的场景,马上就把视线移开,又胆怯地用余光往右瞟。   “咳咳……”   在白爸爸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咳嗽声中,她立即扭过身子,用娇小的后背对着小程莱。   小孩子有的时候可能对某些事更敏感,只见小程莱很沮丧,扁扁小嘴,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   程莱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不过他现在是在精神世界的屋子里,程莱给他取名“精神屋”。   这个大屋子现在真就如小程莱所说,四周和顶棚的墙壁类似屏幕,因为现在墙壁上投影的画面正是小程莱视角下老旧发黄又掉墙皮的天花板,视觉效果媲美于蓝光的清晰度!   程莱和小程莱就这样以一个非常奇妙的方式,保持同一视角,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是不是个游戏,自己在操控小程莱做事情。   不过,现实让他大失所望,除了视角很像游戏,能看能听到外面,他无法操控小程莱,两个人都不能对话,只有程莱身体睡着的时候,两个意识才会同时出现在这件大屋子里,到时候两人再决定明天由谁操控身体。   这几天都是小程莱在主导身体,因为在“发病”的那天晚上,他知晓父母也跟着重生了。   父母知道自己重生,自己也知道父母重生,但父母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他们重生,情况对程莱有利,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而且他不免也在担心程辛的疑虑——江诗彤他们一家会不会重生。   应该是很大概率会重生,他好几天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始终琢磨不明白重生的机制是什么,难道由于自己的作为而死去的人会重生?   可为什么这几天姑姑没有头疼和像是精神分裂的情况?   她现在没结婚跟爷爷奶奶住一起,也没听奶奶说过姑姑发生什么怪事啊?   “这么扯淡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了?”   伴随着微微的头疼,程莱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头疼的症状可比前几天好多了,那天他实在是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在地狱门口逛了一圈。   等到他跟小程莱在这里相会聊天时,他发现小程莱居然也有自己前世的记忆,就是很零乱,零零散散的,而且那个地狱,小程莱也去过!   小程莱说自己做了个梦,梦里自己长大了,爸爸妈妈也老了,自己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人然后就记不清了……   他印象最深的是自己站在血红火海前,那种炙烤感仿佛身体在灶坑里被燃烧,快要裂开似的!   本来吓得不敢说话,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嘴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使用,对着凶神恶煞的鬼破口大骂!   他越骂越激动,身子开始不受控制朝着恶鬼前进!   小程莱都快吓死了,迷迷糊糊的觉得快支撑不住了,不知是谁在背后抱住自己,很舒服,他回头一看,一道刺眼的白光闪烁后,就彻底没记忆了,再醒来,就躺在精神屋里。   程莱差不多也是这般情况,区别就是程莱才是身体的操纵者,而且他最后也是感到背后一片温暖,扭头朝后看,只见温柔的白光一闪,紧接着画面就是自己被好几个人拉着,面前是目瞪口呆的父母,背后是香香软软的人抱着自己,似乎不用去想,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姑姑程梅。   所以他饱含着前世对程梅的愧疚,流泪说出那句对不起……或许他认为那道白光,就是姑姑程梅。   由此他觉得这应该是场梦,似乎是两人同时入梦,醒来后小程莱开始有了自己前世记忆,难道说……二人开始记忆同步了?   “嘶……”程莱揉揉太阳穴,这头又开始疼得厉害了,似乎是记忆同步的副作用,没事,能忍。   他想不明白为啥老天爷这么开玩笑,已经死了,一了百了多好,非要让他重生,重生就重生吧,前世的瓜葛纷扰也随之而来。   倘若老江家真的全体重生,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是1998年,老岳父江博林三十多岁正当年,凭老丈人的关系他现在应该是正科级……   他们一家是自己初中的时候才调到如今还很贫穷的胥尼区,这么说,还有五年的时间。   以江博林的气度……   这不是气度不气度的问题,目睹媳妇被别人侵犯,还得知她与外甥通奸,自己还被迫跟女儿乱伦,最后还被自己一刀攮死。   这么憋屈地死了,一旦重生,还知道自己以后的仕途轨迹,他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去复仇,想都不用想。   再看看自己,一个八岁的小屁孩,父母也因为下岗潮即将失业,到时候家里要钱没大钱,要人脉没人脉,自己头脑虽然灵活但身体却弱于常人,身边还没有个像阿笠博士的挂逼发明家……   这不是等着被宰吗?   搬家?   自己怎么劝家里人搬家呢?   再说他们也没啥亲戚可投靠啊。   以他的能力和前世记忆,在即将来临的下岗潮中,掌握先机还是有把握的,到时候或许还能凭借记忆经商,挣大钱大翻身呢!   想到这儿,程莱正咧着嘴乐,可乐着乐着表情逐渐沮丧。   想法很美好,前提是一家子成年人能听一个八岁孩子的话。   虽然父母也重生,能帮些忙,可就这种尴尬到死的关系……   不然程莱也不会在精神屋躺着不出去了。   怎么办?没办法,但也不能坐着等死,最好的结果,万一他们没重生呢?最坏的结果……就只能牺牲姑姑了。   也不算牺牲,程莱想起这个时候姑姑应该谈恋爱中,现在这个对象叫姚诚,家里有点小钱,模样一般,人不错。   俩人处得本来挺好,但爷爷和奶奶就嫌弃他这模样,说磕碜,不吉利,硬生生给俩人搅黄了。   结果人家眼光远,投股票,在分手的第二年,也就是三年后,人家发财了,全家搬去北京落户做生意了!   程莱记得奶奶每次提起这事,落寞懊悔之色涌然于面。   若是让爷爷奶奶认准姚诚这个女婿,甚至再拿积蓄帮姚诚投股票,这份人情他肯定得还吧。   到时候让准姑父给父亲安排个工作总没问题吧,那自己有很大机会去首都生活了。   老江家就算调过来也没用了,和尚带着庙跑了,他找谁报仇?   目前为止这应该是最靠谱的办法了,尽管想成功也很难……   “张嘴,我看看。”   精神屋里周围突然响起大夫的声音,打断程莱的思考,他身体往左一翻,左手拄着脑袋,作美人侧卧的姿势,打着哈欠慵懒地看向屏幕的影像。   ……   “没事儿了,她基本上好了,等这儿瓶打完,回家吃点药就行,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大夫抬头看吊瓶里所剩无几的药,一只手熟练地拨动调速器,白絮小脸露出喜悦的神情,她终于不用打针了!   “谢谢大夫哈。”白絮爸爸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头发有点稀但不油腻,斯斯文文的,抚着白絮的小脑袋,笑里满是慈爱。   “没事。”说完,大夫就走向小程莱的病床。   “衣服稍微撩起来,我听听。”大夫把听诊器挂戴上,准备就绪。   周慧琴轻轻把小程莱的半袖撩起来,露出白嫩的小肚皮。   冰凉的听诊器头一接触皮肤,小程莱不由得想往后躲,但是妈妈在后面撑着他,只好连嘶带哈地挺着。   大夫左挪右移听了一小会儿,便拿出来微笑着说:“凉哈,看你嘶哈嘶哈的……你也没啥事儿了,炎症退了,这几天都没烧,回家也吃点药巩固巩固就行。”   小程莱巴不得快点回家呢,医院的药水味儿他都闻够了。   周慧琴跟大夫道谢后,大夫就离开病房了。她走到程辛旁边,轻轻扒拉他几下。   “诶。”   “干嘛?”程辛脸色很不好,皱眉眯眼,不善地看向周慧琴。   “大夫说孩子没事儿了,可以出院了。你去办出院。”   “你去不也行吗?”程辛不情愿地起来,看得出来他没睡好,起床气很重。   “拿你身份证报的,我咋去?”周慧琴白程辛一眼,胸口微微起伏。   程辛摸摸裤兜,掏出身份证递给妻子,然后打着哈欠下床了。周慧琴抿嘴脸一酸,气呼呼地出门办出院去了。   “孩子出院啊。”白爸爸见程辛穿着汗衫短裤走过来向他打招呼,便点个头提起话茬。   程辛也一点头,摆出那种很客套的笑容,双臂环胸,腰一扭,露出裤带上有点老旧却又显眼的金属链子,笑着说:“啊,这不让他妈办手续去了。我刚听你家孩子明天也不用来了。”   “哈,好的挺快,大夫让吃点儿药就行了。”白爸爸也双手插兜,挺挺自己还算板正的腰,身子往后微微仰,似笑似不笑地搭话。   他左手边裤腰的显眼位置上,挎着一个革的小兜包,一条明晃晃的金属链也拴在裤带和兜包上。   他说着说着还一跺脚,那金属链子滴里当啷地荡悠着。   俩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不知是不是腿疼,反正程辛和白爸爸腿就一直稍微晃悠,二人裤腰上的链子就没静止过。   程莱在精神屋里看得真切,撇嘴一笑,心想这俩人有必要炫耀自己的BP机么,都是时代的遗弃物了。   虽说是时代的遗弃物,但那个年代,谁腰上挎个BP机,逢人见面一敞,临走了再来句“有事儿你呼我”,嘿!   倍儿有面子。   要是再有个大哥大,那别提了,走哪儿接电话都得大声嚷嚷出来,让周围的人听见、看见,走哪儿谁都得高看一眼,显身份。   作为改革开放的产物,它们与传统的手机一道,让中国人的生活除了传统的衣食住行外,对了一份多即时通讯工具的牵挂与依赖,老一辈的人都无法忘却那个时代的躁动与神气。   “滴!滴!”   清脆的传呼机金属响声打断二人的交谈。   程莱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同时低眉浅笑,同时要掏腰间的BP机,只不过程辛刚有动作就突然卡壳,停住了,只好尴尬地笑笑。   白爸爸则是笑眯眯地掏出两个火柴盒大的崭新的传呼机,十分熟练地背过身看消息。   昏暗的屏幕上赫然显示:晚上打麻将吗。   白爸爸一看就知道是牌友大忠发的消息,也不急着回,把传呼机放回兜里,回身继续跟程辛闲聊。   不一会儿,周慧琴回来开始收拾东西,白爸爸也招呼护士拔针,两家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白絮坐在床边,看着小程莱不说话。   小程莱站在地上自己穿衣服,时不时地也看向小姑娘。   白爸爸和周慧琴二人相视一笑,把自家孩子收拾好后,程莱一家率先离开,临走周慧琴还不忘让程莱跟叔叔和姐姐说再见。   没错,姐姐,白絮比程莱大了几个月。   小程莱自然听妈妈的话回头再见,而精神屋里的程莱看着屏幕里小白絮一闪而逝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程莱和白絮在大学相识,四年光景,恩恩爱爱,情意缱绻。   然而毕业后,程莱考研失利,白絮考上教师到外地工作。   本来程莱想再考一年去寻白絮,然而遭到程辛的强烈反对,恰逢家里开饭馆生意不好,程莱无奈只好赌气考公务员,这一考上,他和白絮,就有缘无份了。   尽管二人的爱情轰轰烈烈,但敌不过残酷的现实。   白絮想在外工作,而程莱只能在家这边上班,久而久之,二人就这么断了关系,谁也不想耽误谁,就各自选择了放手。   几年后,程莱和江诗彤结婚,而白絮在同年也结婚了。   想到这儿,程莱在精神屋里暗自发誓:这辈子,他一定抓紧她,不再放手,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程莱的心声,一出门,雨过天晴。   正值中午,天空是清澈的蓝,阳光明媚,白云淡淡,一道彩虹浮在天空,无需华丽的词藻修饰,就是那种赏心悦目,质朴而灿烂。   小程莱当然是自由了,他都想马上撒欢地跑,不过他先小心翼翼地瞄一眼程辛,见父亲微笑地看着自己,又看看妈妈。   周慧琴笑眼盈盈,牵着小程莱的手,温柔地说:“咱们先回家啊,等明天病彻底好了再畅畅快快地玩。”   “嗯!”小程莱难得笑得那么开心。   “妈叫咱们去吃饭。”不知何时,程辛拿着自己的传呼机对娘俩说,他这个倒是比白絮爸爸的显着旧。   “那去吧,走,咱们去奶奶家喽!”周慧琴揽着儿子笑吟吟地说。   “别往水里踩啊,脏。”周慧琴叮嘱着小程莱,娘俩的脚步很欢快,倒是程辛迈着方步懒洋洋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三口之家,阳光之下,迎着斑斓彩虹走向远方,很和谐,很温馨。   程辛盯着前方的嬉笑的小程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神色阴沉,无声冷笑。   周慧琴陪儿子嬉笑,眼中笑意依旧,但总有一丝忧愁,若隐若现。   精神屋里,程莱借着小程莱刚刚回头一瞥的视角,发现了一脸阴沉的程辛,眼神阴毒,似笑非笑。   父母和儿子,彼此之间达成巧妙的默契,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第14章 驱邪

程莱的爷爷奶奶家,和程莱家住隔壁。都是两间大平房,各有一小块菜地和仓库,还有味道很浓郁的蹲坑厕所。   一棵大枣树从程莱奶奶家探过程莱家的墙头。   现在半青不红的枣还不到最甜的时候,正挂在枝头,使劲晃树干,一个个枣摇摇欲坠,又掉不下来,惹人口舌生津。   小程莱看树上那些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青枣,垂涎欲滴。而精神屋里,程莱看着这棵树,不禁微微一笑。   小时候,尤其是夏天,他就爱待在树上吃枣,哪怕树上洋喇子的毛惹得他皮肤过敏发痒,他也愿意待着。   他去爷爷家根本不走门,一爬墙,顺着树干就爬过来了,回家也是爬树回去,总之趣味多多。   直到他初中,家里拆迁,再回到这里,便是钢筋水泥的高楼。   这么多年过去,程莱总是会想起在平房的日子,和小伙伴们在各家的平房菜园里上蹿下跳,爬墙上房,投枣摘瓜,赶鸡摸雀儿……   比起现在宽敞明亮的楼房,他还是怀念充满乐趣的平房,他最喜欢的地方,还是那颗长得粗壮结实的枣树上。   正怀念着,程莱一家人已经进屋了。   一进门,就看程奶奶和程梅在外屋说话唠嗑。娘俩见一家子来了,上前迎一下,主要是还是看程莱。   “叮叮当当!”   程爷爷在外屋地里掌勺,方寸地方,叮当碰撞。   程莱在精神屋里似乎也同步到小程莱的嗅觉,闻到记忆里曾经熟悉的味道,不知是真是假,双眼不禁一酸。   他突然想跟小程莱商量商量,能不能自己主导身体……   对他来说,这才是家的味道。   那时候的人结婚早,生孩子也早,程爷爷和程奶奶50好几,身体健康,跟同龄人相比他们一直显得年轻,当然了,跟前世江母那种养尊处优的保养没法比。   “摆桌了!”   程爷爷在厨房颠勺大炒,锅气萦绕在他宽厚硬朗的背影。   看背影真的不像是50多岁的人,忽略微微泛白的头发,倒像是跟程辛一个年龄。   娘三个自然进里屋捡碗摆桌子,程辛把小程莱抱到炕上后,也去厨房帮父亲打下手了。   程莱在精神屋里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几道大菜,还有一家人喧嚣热闹的场景……突然有点过年的温馨味道。   没一会儿,六道菜上齐了。   溜肉段,宫保鸡丁,干煸豆角,烧排骨,辣椒干豆腐,还有炖的大胖头鱼!   基本都是肉菜,香气扑鼻,色味俱佳!   小程莱自然是口水止不住,毕竟他早就好了,前几天可能油腻的吃不下去,现在可是胃口大开!   程莱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也不是啥节日,有这么夸张吗?   家里的好日子也就这一时了,等到下岗潮一来,家里生意失败,以后就是穷苦日子了。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程莱一时似喜似悲。   桌椅摆齐,程爷爷自然坐主座,左边是老伴儿,右边是大孙儿,儿子儿媳和闺女爱咋坐咋坐。老爷子一声令下,大伙儿开吃。   爷爷奶奶自然给孙子一顿夹菜,没一会儿小程莱的碗都满了。   周慧琴和程梅不知道唠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一会儿一笑。   只有程辛吃地安安静静,夹几口菜扒拉几口饭,脸色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严肃。   程莱就恨这种表情,一辈子了,在桌子吃饭就是这个状态,也就过节喝酒的时候能有笑模样。   平时吃饭你觉得他可能没啥事儿,突然就挑你的毛病,或者说着说着闲嗑就突然变脸,喜怒无常的。   后来才知道,他年轻时候在爷爷跟前吃饭也是一样的。   程莱冷笑,现在想想才发觉,要么他是故意在自己身上找回那种父亲可笑的威严感觉,要么就是被爷爷潜移默化,无意识地模仿来对待自己。   总之就俩字:有病。   “今天,一是庆祝啊,我大孙子生病初愈。”程爷爷笑眯眯地举起杯,开始发话。   程奶奶也举起杯,,不过打断老伴儿说话道:“这说的吓人捣怪,让人听着得啥大病似的。”   “那咋滴,我孙子哪怕感冒了也是大事儿。”程爷爷假模假样眼睛一瞪,笑呵呵地说。   一家人都发出欢快的笑声。   “但是呢,大孙子今天你也是借着光了。”程爷爷朝小程莱一看,小程莱瞪着大眼睛也看向爷爷,嘴里刚嚼进去一大块肉段。   “啥光呢?你妈妈啊,又有了一个孩子,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原来是这样,程莱想道。可惜啊,明年的11月份,自己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出生即夭折。   周慧琴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敬公公一杯酒,感谢他做这么一桌子菜,就为庆祝自己怀了二胎,敬酒中眼神的落寞一闪而逝。   她如今同步了周慧琴后期的记忆,当然得知这个胎儿的结果。   程辛看了一眼周慧琴,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顿饭吃的很快乐,每个人高高兴兴的,除了程莱。   他跟小程莱能同步视角,但是同步不了嗅觉味觉和感觉。   尽管在这里他没有饿感,但是这些一看见就引人胃口大盛的饭菜,自己吃也吃不了,就连闻味儿也闻不到,只能干过眼瘾……   不行,今晚一定跟小程莱好好说说,我得吃饭!   如此怨念下,一个愉快的中午便过去。   期间奶奶又对程辛和周慧琴说了什么,起初夫妻俩表情不耐烦,但是随着跟奶奶的交谈慢慢地平和,最后无奈看了一眼里屋的小程莱,结束了谈话。   而现在,小程莱地站在一个五层高楼的一楼门前,看看一旁的爸爸妈妈,又看看另一旁的奶奶,圆圆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   程莱倒是记得这里,这是在化肥厂附近,是一个盖了三四年的楼,叫化肥厂家属楼。顾名思义,这是为了化肥厂工人分配楼房而建的。   “去吧,我都联系好了。”奶奶招呼小程莱他们进屋。   这是一楼把边的楼房的特殊构造,前后都有侧门,防便的情况下都不用从单元门进去。程莱他们就上楼梯从侧门进屋。   一进屋,门口铃声一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太极阴阳八卦图,它挂在屋子正中央,庄重严肃。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中药香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程辛和周慧琴好像都有点闻不惯,分别拧拧鼻子,小程莱倒是觉得挺好闻,深深地吸了好几口。   屋子里别的设施倒是很简单,一间小方桌,几个太师椅,旁边是个衣架,墙上还挂个锦旗,写着:妙手仁心。   再旁边旧玻璃柜里摆放着什么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等著名医书,还有什么六爻,梅花易数,参同契之类的道家文献,满满一柜子。   弄得精神屋里的程莱都有点儿懵:这到底是老中医还是风水先生啊?   这时候一位头发花白,但目光灼灼,精神矍铄的一位老人家,闲庭信步地从里屋一掀帘子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20出头的圆寸少年。   “田大师。”程奶奶高兴又恭敬地走上前,那个姓田的老头笑眯眯的,回答道:“大师可不敢当,不敢当。”   语气悠悠,却又不和别的算命或者看风水的骗子一样拿腔拿调,倒真有那种有几分真本事的味道。   不过程莱可不信这些,他以前没记住来过这里的细节,就是记得一个老头给他推拿了一会儿,浑身麻酥酥的,回家了就没事了。   可这次自己已经好了啊,怎么又来这儿了?   田大师一身像是打太极穿的白色练功服,面容和蔼,皮肤不像上了岁数那样暗黄,依然白皙,当然不可避免地有些皱纹和淡淡的老年斑,一双眸子精光闪烁,很有精气神。   而那个圆寸少年显得更加白皙,他皮囊长得不错,算是个帅小伙儿,就是眼神里有股莫名其妙的忧郁,不像是20出头,还没旁边的老头有精气神……   “是哪位来要我看一看?”田大师看向程辛三人。   “是他们三个。”程奶奶率先抢答。   啊?这下轮到程莱满头问号了。前世就他自己,怎么今世他们一家三口都来让这个田大师来看啊!   原来,小程莱发病那天,程奶奶就想好让这一家三口都看看大仙儿。   但是她有好几个老姐妹儿推荐这位田大师看的好,还懂中医。   不像一般的风水先生和大仙儿,他有真本事,有什么事儿你都不用细说,他都给你算明明白白的,就是费用贵。   这不,花了不少钱,还让不信这些的程爷爷一顿损。   “哦,那我一个一个来看。小铿啊,给客人倒茶。”   “哦,知道了爷爷。”圆寸少年应声答到,回身拿起热水壶,往一个有年头的回流紫砂壶里填热水。   爷爷?小铿?莫非这人叫田铿?程莱在精神屋内琢磨着,有些想笑,这谁起的破名,田铿,填坑?他咋不叫填大坑呢?   “请坐。”田大师先入座,伸手示意。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程辛先坐,其余的人坐在旁边静候。   程辛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还算有点仙风道骨的老人。   见老人一手把自己的脉,又一手来回掐指算,刚有的一点儿好感直接就没了,他心想:又是一个老骗子,是不是一会儿还要生辰八字啊?   “嗯?”田大师微眯的眼神有些疑惑,他睁眼看了看程辛,左手松开程辛的手腕,右手手指掐算的速度开始加快。   田铿……   就先这么叫着吧,他先是给自己爷爷一碗茶,然后依次给几位顾客看茶,倒茶的姿势很熟练,很规矩,茶也是倒半杯就停,然后轻轻用茶盖扣上,微笑着双手端过去。   举止讲究,看来是从小就在爷爷身边待着练出来的。   起初没啥异样,倒是从周慧琴开始,他笑归笑,倒是眉毛微皱,而他看到小程莱的时候,整个人的笑都凝固了两秒,还是小程莱抢茶碗,他才反应过来。   而精神屋的程莱,神色凝重,疑窦丛生。   因为他感觉面前的少年,他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小程莱,而是直愣愣地在看自己,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不会错的!   “怪了……”田大师喃喃道。他的脑门居然隐隐生汗了。   “大师……”程奶奶看出来有点不对劲,田大师伸手示意没事。   “没事,这小伙子身体挺好,就是有点肾气阴虚,以后这夫妻房事,得节制节制啊。”   田大师一擦脑门,还是笑眯眯地说。   惹得程奶奶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儿媳妇,周慧琴更是有点脸红。   程辛略微尴尬,但同时有点奇怪,他刚刚感受到一股热乎乎的气流顺着手腕往身体里走,还怪舒服的,可没几分钟这老爷子就不摸了。   “来吧,换这位姑娘。”   周慧琴接替程辛的位置,田大师一探脉,周慧琴也是轻轻嗯了一声,看向田大师的疑惑的目光顿时少更加疑惑,而且还带几分惊喜。   田大师也算了一会儿,头上汗滴更甚,这次没上一次时间长,他看向程辛,笑道:“怪不得,怪不得……”说到一半,又看一眼周慧琴,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慧琴看田大师如此严肃,有些紧张地说:“……大师您说。”   然而田大师偷偷瞄了一眼程奶奶,又招呼周慧琴靠近些,二人耳语交谈。看得程辛和程奶奶互相对视,满是不解。   “田大师,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对我们说啊?”程奶奶有点不满,略有微词。   田大师倒是哈哈一乐,回道:“现在不能说,等回了家,让这姑娘再告诉你吧。”   “你好啊,小朋友。”   这时,田铿坐到小程莱身边,很友好地打招呼。接着朝田大师问道:“爷爷,我能给这个小朋友算一算吗?”   田大师点点头,就当是应了。   可程奶奶倒是不乐意了,刚刚田大师看程辛的神色,她都看在眼里,好像是没什么结果。   还有跟儿媳妇说悄悄话,这已经更让她心生不满了,觉得这人不靠谱。   怎么着,现在还让孙子给自己孙子看上了,再说你孙子行吗,就瞎看?   她一脸不善,刚要起身说话,就听到小程莱的惊呼。   “哇!热热的,往身体里钻,好舒服!”   “嘘……不要吵,不然哥哥就看不到了……咳,别乱动哈。”   这话让程辛略有生疑,不免侧目而视。而田铿聚精会神,跟田大师一样,一手把脉一手掐算,完全不顾别人。   倒是程奶奶又坐了回去,刚刚要质问的话也得咽回去了。   为啥,程奶奶听老姐妹说这田老头会气功,一给人把脉就热乎乎的。   她还不信,一听大孙子都这么说,她信了……   孙子不能骗自己吧?   而且这个小伙子都会气功的话,那他爷爷田老头不更厉害?   约摸不到半根烟的功夫,爷孙两个同时起身,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这时田大师对程奶奶说:“大妹子,没什么事,他们一家兴许是招了点儿魂,偶尔有些失魂之症。是不是时常头痛,还说些胡言乱语,更有甚者精神失常,举止判若两人?”   这句话刚说完,程奶奶顿时站起来了!她只说儿子儿媳这一个多月都时不时地头疼,发疯什么的症状还没说呢,这田大师就先说出来了!   “田大师!那……他们是惹了什么脏东西吗?”程奶奶现在完全是一副相信老头子的模样,激动地问。   “妹子,不必慌张。等我给他们几人驱除邪祟,回家再好好调理就好了。几位,请。”说完,田大师起身邀请一家三口进里屋的房间。   程辛和周慧琴也已经目瞪口呆……   这田大师说的一点儿都不差,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程奶奶见状,连忙说:“田大师招呼你们呢,去啊,我啥都没说,你看人家都说准了,去啊!”   程辛和周慧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才坚定地点点头,拉着小程莱一起进里屋了。   “大姨,您不能进去,我爷爷驱邪的仪式,您这样的正常人进去了,会损您运数的。”   田铿微笑地拦住了要往里闯的程奶奶,真诚地对她说:“您得相信我们啊,姨。”   程奶奶握紧田铿的手说:“我信,我信你们。”   同时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她也不想想,这屋里都是道教的器具物品,你在这儿念佛,求也求错神了。   ……   里屋,也挺大的,屋里挂着三清祖师画像,炕桌上一个鎏金小香炉,炉里三炷香慢慢燃烧,缕缕白烟漂浮,地上放着呈三角形的三个素色洁净的蒲团,墙边有一个小柜,挂着各种桃木剑、宝剑,拂尘,黄纸朱砂印的符咒,还有个白幡儿……   弄得程莱惊讶的同时还吓一大跳,这屋里真的庄严肃穆,有股浩然正气!   完了,一般的骗子要么满口骚话,拽各种卦书名词骗你,再看这田大师,一点废话没有,说准症状了直接就要给你驱邪!   本来重生这事儿让程莱这个无神论者开始动摇了认知,现在一看这老先生说的很准,不免更加相信世上有科学解释不了的奇异力量。   更是害怕地想:妈的我不会碰见真道士了吧……   这不是要超度我吧!   “三位坐。”   此时田大师依然微笑,但神色开始严肃。   田铿那小伙子随后进屋,手里又拿了个蒲团,放在底边两个蒲团旁边,又各自拉开点距离。   这次变成一个蒲团为顶点,三个蒲团连成一条线做底边的大三角形。   他起身同样对这一家人微笑道:“请坐。”   程莱看这个圆寸的小伙子,心里已经开始发毛,甚至抓狂……妈的我为什么要让小程莱控制身体,我要离开这儿!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任凭程莱在精神屋里大喊,小程莱也听不到。而且在现实世界里,小程莱已经饶有兴趣地坐在蒲团上准备好了!   周慧琴也坐好了,只有程辛还在犹豫。   程莱早就知道现在是前世的程辛在控制身体,他在精神屋里大喊:“跑啊!跑啊!你跑了这事儿就不能成了!”   程辛纠结地看看田大师,又看了不知何时守在门口的田铿,表情一狠,已经摆出逃跑的动作了!   “前日因,今日果,切莫再造业障。”   不知道是谁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但这句话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程莱只觉自己浑身颤动……   不对,不光是身体,更是灵魂在颤抖,精神屋的他被震得昏昏沉沉!   他抬眼一看,田铿似乎也在看向自己,他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而自己却浑身麻酥酥的,越听越困,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昏过去了。   实际上,这一家三口都已经昏睡过去,小程莱和周慧琴安安稳稳地坐在蒲团上,而企图逃走的程辛趴在地上,十分狼狈。   田铿把程辛拖到蒲团上,摆好盘坐的姿势,确定他不会倒,便站起来边田大师说:“爷爷,这次我来吧。”   田大师倒是摆出一副有点拘束的样子,讪讪一笑,纳闷地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一家子,个个身上能看出两个人的命格和运数。”   “不,不是两个人。”   田铿已经坐在打头的蒲团上,摆好五心朝天的姿势,继续道:“虽然我不清楚缘由,但肯定不是两个人……都是他们自己。”   说完,微微一笑,口中轻轻吟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急急如律令。

第15章 明牌

点燃的香,悄无声息,被时间偷吃一段,落下香灰一团。   “嗯?!”程莱一个激灵,就好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浑身泡在温水里打了个盹,突然一打颤,就醒了。   一睁眼,就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田铿,而田大师则站在一旁……这一瞬间好像他们身份调换了,少年像是有本事的师傅,而老头却像是学徒。   诶?我还在,我没有被超度!卧槽吓死了……诶?怎么变成我操控身体了?   程莱此刻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年轻却又高深的少年,他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觉得很奇怪,这几天一直焦虑的情绪,弄得他一直胸口发堵,可现在舒缓了很多!   郁结在胸中的愁闷,在“打盹”后居然散去不少……   不对,更像是被人抽离出去。   “唉,戾气太重……好自为之。”这时,田铿看向程莱,神色惋惜,幽幽轻叹道。   他刚想站起来追问,又听身旁父母轻呼,转头欠身一瞧,他们表情轻松,悠悠地呼出一口浊气,甚是舒服。   这时田铿已起身退到一旁,田大师则坐在炕沿,从怀里掏出一块椭圆形系着红绳的白玉,表情又恢复到高深莫测的大师风范。   周慧琴程辛二人睁开双眼,眼神清澈,但还是能看出抬眉微眯着眼睛的小动作,这是年老眼神不好的表现,程莱一见便知此刻二人都是前世灵魂控体,于是更加诧异地看向那个圆寸少年。   而圆寸少年呢?回礼以微笑,凭程莱30多年的见识和观人小手段,也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再看程辛和周慧琴,二人眉宇舒展,眉梢的愁意尽数消解。他们相互扶持站起来,面露喜色,感激地看向田大师。   这时,田大师微笑地看着已经起身的三人,开口道:“你们三人邪祟已净,回去调养几天便可恢复如初。尤其是你……”他严肃地叮嘱周慧琴:“你腹中胎儿先天不足,所以你一定好好养胎,万不可伤了元气,不然,婴孩轻则恶疾缠身,重则早夭而亡……”   这次轮到程辛、周慧琴二人浑身一震!他们有前世记忆,方知这二胎出生便是死期,可这田大师是如何得知的?   田大师说到这儿,把那块平平无奇的白玉递给周慧琴,严肃地说:“配上此玉养身,以后千万小心,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本来程莱也挺惊讶的,可这句话让他回过味儿来,虽然表情不变,但心里冷哼一声,暗道:刚刚还觉得碰见了真道士,真大师,没想到我看走眼了,也就是会点本事的骗子。   接下来就该说这玉是什么开过光的,得要价吧。   也对,从刚开始铺垫到现在,别人想不信都难了。   有真本事当什么骗子呢?   看刚刚把脉的门道,哪怕你干中医都行啊……   也是,不管什么时代,还是骗人来钱快。   程莱刚刚还恭敬谦卑,此刻思索之间,转变为鄙夷讥讽。他是没有看到田铿站在一旁,悄悄摇头,无声叹息。   “大师,这……”看面前的那块平平无奇的白玉,周慧琴犹豫了。   她虽然已经相信大师,但这么一出,情理之中,一是不好意思接受,二也是警觉。   田大师一看夫妻二人迟疑,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说:“哦,不要误会,这玉我赠予你,分文不取。”   “这怎么行?”   程辛起身拦住田大师,二人开始来回推脱。   他郑重其事地说:“大师,你帮我们一家,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这玉我们坚决不能要。”   程莱更是不屑,腹诽道:就是个普通货啊,也不值钱,咱都花了不少钱,要就要呗,假惺惺,怕多要钱就直说。   田大师按住程辛的手,目光炯炯,正色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赠玉养身,便是保胎,救人一命,积德行善,再要钱财,减削功果……不必觉得亏欠,还是收下吧。”   说完,迅速抽出手,直接把玉交给周慧琴,没等周慧琴推回去拒绝,田大师便大步流星,朝屋外扬长而去。   留下一家三口面面相觑,程辛和周慧琴望着早无人影的门口,露出钦佩的神情,程莱则是没什么表情,似是不解地微微摇头。   这时,田铿站在门口,还是职业地假笑……反正在程莱眼中是这样,朗声送客:   “三位,请。”   ……   外屋,周慧琴又跟程奶奶说了这一番事情,程奶奶急得跟什么似的,非要再给田大师添钱。   弄得大师和田铿好说歹说,甚至都有点生气,才劝住程奶奶。   这就跟求人办事是一样的,他不收钱收礼,你还欠个人情,心里能踏实吗?所以一行人到了家,程奶奶也嘀咕说是哪天要回礼,不能占便宜。   程莱他们自然回自己的家,这下他倒是很尴尬了,本来就是了躲着,现在莫名其妙地坐驾驶座了,这车不开也得往前开了。   倒是这程辛和周慧琴夫妻二人……   他们吵吵闹闹了大半辈子,现在居然特别和睦,那种温情的气氛让程莱特陌生!   怎么着,被那个田大师给洗礼了?!   所以在家没待一会儿,程莱就打了声招呼,跑出去溜达——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家里那条胡同到胡同口的商店,再往外就不让出去了。   八岁小孩,能去哪儿野呢?   程莱溜溜达达地走进商店,打算赊一根雪糕,再吹吹电风扇,他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休闲方式,毕竟他要是敢赊太多钱,程辛或许会揍他,但爷爷肯定会揍他!   慢慢悠悠,两边是红砖青瓦的平房,一想到10多年后它们就会被高楼取代,不觉恍如隔世。   没几步,他就走到一间半旧不新的棕黑木屋前。   这就是商店,其实也就是小卖铺,房子不小,货也不少,街里街坊的都上这儿来买东西。   当然吸引顾客的不单单是日用杂货,这就要从当时的年份背景说起了。   98年,在这个手机引进刚几年还是按键机,精神享受和娱乐资源极为匮乏的年代,人民群众能消遣的方式,无非就是看电视,打打牌,打孩子和睡觉,注意,这里睡是个动词。   电视自然已经演变成彩电,就是频道太少就那么几个;打孩子……   也不能老打,更不能没事儿打别人家孩子;睡觉,自己老婆,睡了那么多年,早腻了。   有些勇士乐于睡别人的老婆,逮到了基本被打个半死,那时候互殴这种的判定情况还没现在这么宽泛。   所以只剩下打牌了,扑克和麻将。   想过瘾,自然就来钱……   于是乎,很多没人住小平房悄悄地装修,抹大白烫防水。   屋里除了炕,地上就是几个沙发和一张张小桌和大桌,一天的某个时间段,这些屋子嘈杂喧闹,人声不绝,噼里啪啦,甚是聒噪。   往好听了说,静心布置的叫棋牌室、麻将馆;难听了说,就是小赌坊、小赌场。   而程莱家门口的商店,就是这么一个小赌坊。   他们家的构造很奇特,一个能装下七八辆轿车空间大的大院子,因为坐落于是胡同把边儿,所以四周砌上围墙。   朝南的木屋应该是原来就有,坐北的三间水泥大楼座是后盖的,中间是一片菜园子和一个大仓库。   更奇的还在后面,他们家把木屋当作围墙的一部分,紧挨着商店四五米靠西还安了个大铁门;东边围墙也安了小一些的铁侧门,就连后院的北墙,也安了个隐秘的木门。   安这么多人干嘛?   方便跑啊!   后门和东门为了楼座的牌友跑,西门和商店方便在仓库里的赌客们跑。   没错,就那个木屋也有后门,能直接进院子。   这么个大院子,10多年后拆了,而开这家商店的人得了两个一顶二门市和一间普通的拆迁楼,继续开超市和麻将馆……   这家人姓于,老于家,也就是于杏红她们家。   当然现在的商店老板还不是于杏红,是于杏红她妈,叫肖芸。   肖芸比周慧琴大了八岁,结婚生孩子还早,所以就有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周慧琴管肖芸叫姐,于杏红管周慧琴叫姨,可于杏红刚好大了程莱一轮,程莱得管于杏红叫姨,再往上论,他得管肖芸叫奶了……   可肖芸才40多岁。   所以于杏红老拿这事儿逗程莱,明面上叫姐,私下里让程莱叫她姨,这个无聊的小游戏就这么持续将近30年。   而谁能想到26年后的一个冬夜,34岁的程莱日了46岁的于杏红……   想到这儿,程莱站在门口,心里一片火热,于杏红那身成熟的媚肉似乎就在他身下放浪地扭动,随后,他看了一眼自己毫无反应的裤裆。   唉,兄弟,距离你发挥作用,还得至少八年,八年啊……程莱无奈地叹息,掀开埋了吧汰淡紫花纹的布帘,踏进商店的大门。   一进屋,就见20岁的于杏红拄在玻璃前柜上,十分无聊地眯着眼睛,好像快要睡着了。   屋里那台日立牌14寸小彩电这放着经久不衰的西游记,声音不大。   前后窗户大开,但屋里还是比较闷,所以程莱非常不客气地把电风扇的插座插好,再一按开关。   “嗡,嗡,嗡嗡嗡……”   蝙蝠牌大电扇的金属响声直接惊醒了于杏红。   程莱站在电扇前吹风,眯着眼睛,感受透心的凉爽……这才是夏天,他遥远记忆里的夏天。   于杏红在枯燥的看店历程中总算是看到了乐趣,她那双杏眸直接大睁,直接从折叠凳上弹出去,边跑边张开双臂惊喜地说:“小莱过来了,让姨稀罕稀罕!”   程莱不为所动,任由她把自己费力地抱起来,悠几下,再狠狠地亲上几口。   他看着20岁的于杏红,青春靓丽,颇有美艳之姿。   虽无前世成熟风韵,但身材窈窕,盘靓条顺,发育已初具规模,散发着无限的活力与激情!   身陷软玉温香之中,程莱不免飘飘然,隔着淡黄色半袖,一只罪恶的小手默默攀上于杏红的一对山丘。   于杏红正贴着程莱滑嫩的小脸蛋,忽然胸口被人一碰,顿时娇羞,俏脸一红,小声娇道:“呀!你这小流氓,大白天的要让人看见……”还没说完就拍掉程莱那只作恶的小爪。   她也不生气,其实程莱他们家的情况,于杏红从小就知道,母亲老不在身旁,她没事儿也带着程莱玩。   小孩子总对乳房有种特别的好奇,而于杏红呢也有个癖好,喜欢那种胸部被摸的感觉……   于是一种奇怪的默契达成了。   程莱吃痛还愣了一秒,手依然放在于杏红胸脯上。   她见程莱呆呆的模样,噗嗤一笑,笑靥如花。   程莱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收手,挣开于杏红的怀抱,逃到电风扇前去吹那已经发热的脸颊。   这叫什么事儿……程莱一阵害臊,虽然活了30多年脸皮早就厚了,但这叫什么,八岁痴汉骚扰花季少女?   这么荒唐的事怎么能发生在我身上!我怎么就管不住这手!程莱你记住!你现在生理上就是一个还没发育的小男孩!你还没到能流氓的时候!   于杏红好奇地望着站在电风扇前,在她眼中装作大人一样露出气愤和羞耻表情的小屁孩,无声一笑,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程莱,又把他抱起来两人坐在沙发上。   她轻轻掐程莱的脸,说道:   “咋啦,生气了?姨又不是不让你摸,你也不小了,大白天让别人看见了不好。”于杏红从背后轻吻程莱的后脑勺,柔糯地说:   “也不知道咋的了,小时候姨老带着你,稀罕你。别人家娃娃不懂事摸我这儿,我心里烦,你这么大了来摸姨,姨不烦……就是姨没奶,不然姨还真想试试喂喂你。还记不记得你妈不在,哄你睡觉你不听话,一直哭,我就……”   也是觉得太羞人,于杏红脸上攀上两道红晕,再也说不出口。   倒是她怀里的程莱又直直地愣神,正在头脑风暴中:她这是母性泛滥,还是有恋童癖啊?   恋童癖?   前世也没发现对我有啥猥亵举动啊,反倒是我有恋熟癖,把人家给……   那就是母爱泛滥了,怪不得,工作后碰见了跟她唠闲嗑还是问这问那的,真像我妈。   “唉……姨,我饿了。”程莱不知道用什么转移话题,只好用此招。   “吃啥,姨请客。”于杏红嫣然一笑。   “酥烧饼吧。”不知道为啥,这几天他吃的越来越多,明明中午吃了挺多,这一说饿,就真饿了……   不一会儿,于杏红和程莱两个人一人一张酥皮糖烧饼,一瓶冰镇北冰洋,坐沙发上看西游记,吃得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86版西游记真的有种神奇的魔力,你可能看过很多很多遍,剧情熟烂于胸,但是当你在闲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它任意一个正在播放的片段,你都能接着看下去。   “小红!”   门口无人,却有洪亮磁性的嗓音传来。于杏红眼一白,边嚼烧饼边嘟囔:“又来活了……”   没两秒,布帘被掀开,走进来两个30多岁的汉子。一人黑汗衫黑裤子,另一个白衬衫黑裤子。   于杏红笑脸相迎,“忠哥又来了,还带来个朋友啊?”   “嗯,好朋友,以后都常来呢,两盒红塔山……老白你抽哪个?”   “额……红旗渠吧。”   “一起算,多少钱?”   黑汗衫男子已经掏兜了准备拿钱,白衬衫男子正拦着,于杏红笑着回答:“等你和他俩人打完了,一起找我爸算吧,这回嫂子批准了?”   “我家那老娘们儿,还批准?”   黑汗衫男子已经熟练地给自己和白衬衫男子点烟,抽了两口他皱皱鼻子潇洒一喷,口鼻生烟,沧桑中透露着些许无奈。   “走吧。”白衬衫男子没多说什么,就是看了正看见入迷的程莱一眼,然后拉着朋友就出店门。   二人身影消失,于杏红小声讥讽:“偷攒那点儿私房钱,就为了打麻将,出去耍,活该媳妇管得严。”   可她转念一想,家里挣得不就是这份儿钱吗?   而程莱,目不转睛地看电视。   现在正播到孙悟空大闹天宫,他倒是不敢自诩比作孙悟空,倒是觉得自己前世复仇抗争的行为,有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跟孙大圣,有点像啊…………   “诶大忠,看见刚才那个小孩了吗?”白衬衫男子抽着红旗渠,慢悠悠地跟着朋友的脚步。   “咋了?”大忠弹弹烟灰,不解地问。   “他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医院里中邪的男孩。”   “啊?他就是?!我看着也没啥啊,不就一普通小男孩嘛,吃零食看电视,挺正常的啊?”   “谁说不是呢?那天过后也很正常,就当天,指着空气大骂,又什么老公公扒灰,外甥舅妈通奸,事儿可乱了。一个小孩子给骂得头头是道的,又什么江什么林,江什么婷,还有个叫什么,江诗彤的。这名我记住了,这小孩骂的最狠的就是她。咱也不敢想这牛鬼蛇神的东西,但不往那儿想吧,这事儿也没办法解释……”   这白衬衫男子,就是白爸爸。   今天下午他把白絮托管给白奶奶,自己跟牌友大忠打一下午放松一下再回家,他没有大忠的瘾大,就是偶尔玩一玩。   刚刚在店里看见程莱,他还有点纳闷儿。   “江诗彤?”   “怎么,认识?”白爸爸给大忠搭下门,他们一进后屋,屋里那哗啦哗啦的洗牌声跟人群的喧嚣声直接灌进耳朵,让白爸爸有点儿不适应。   大忠尴尬一笑:“哈,我侄女就叫江诗彤……”   白爸爸讪笑两声,索性不提。   他跟大忠找位置坐好,大忠直接又招呼俩人过来,牌局就可以开始了。   小赌坊赌玩的不多,摆好零钱,在赢钱与输钱的喜呼与怒吼中,牌局开始了。   ……   程莱终归没一直在于杏红店里待个够,因为电视剧播完,程辛也恰巧就过来找他了。   他瞪了一眼还在喝北冰洋汽水的程莱,把钱扔炕上直接拽着程莱回家了——不扔的话,于杏红是真的不要钱。   父子二人离开商店,程辛牵着程莱的小手,大手拉小手,还是比较温馨的场景。小程莱还是一脸天真的模样,当然,也是程莱演技好。   程辛没带程莱回家,而是带着儿子过马路走到对过的小桥上。   程莱看到久违的河塘,心中不免惋惜,因为没过几年,清澈的护城河将变为污垢不堪的臭水沟。   “对不起。”   冷不丁的一句话,程莱一开始都没听清。他还在假装小程莱的状态,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程辛,可内心被这一句话翻起滔天巨浪!   怎么回事?他干嘛道歉?他这种老顽固老混蛋会道歉?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我还看不出来吗?”程辛微微一笑,不是那种冷笑,是真的温柔一笑。   如果眼前这个人偶尔微眯着眼睛的小动作,程莱可能会觉得现在这个是现在的程辛。程莱被程辛这操作整糊涂了,这老家伙到底玩的哪一出?   不过他还是憨憨地露出疑惑的表情,对程辛说:“爸爸你说啥啊?”   程辛无奈地一指程辛同样很细微地眯着的眼睛说:“你现在还没近视呢,怎么还眯着眼睛?”   二人对视,突然无话。   程莱也很尴尬……   自己带了10多年眼镜了,他才回来几天了,有些习惯还是改不过来。   现在为止,他突然觉得这个混蛋老爹挺陌生……   自己小瞧他了?   见程莱还不说话,程辛靠在桥边的石柱,自顾自地说:“也没想过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你原谅我。”   程莱也不想再装了,冷冷回答:“我绝不原谅。”   程辛身子一震,但没有看程莱,继续看向流水游鱼的河塘,沉重地问:“能听我说说原因吗?”   “我不想知道了,没什么意义。”   “今天上午,其实我还是觉得自己错不至于那么大。我在嘴硬,生你的气,因为你居然真的敢拿刀对我动手……但现在我不气了,被田大师那么一驱邪,我感觉自己想通不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是不理解你的做法。”   “你能理解才是见鬼了,不是想通了吗?不还是那么顽固?”   “所以你觉得,亲手杀了我,才能解恨吗?关键是,你下得了手吗?”程辛冷静地反驳道。   程莱沉默了几秒,忽然哑然失笑,他玩味地看着所谓“想通”的父亲,讥讽地问:“然后呢?互相原谅,阖家欢乐?”   “我说了,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我们都重生了,或许这是老天在给我们机会,难道我们父子俩还有你妈妈,就要因为过去的恩怨,放弃现在的机会吗?”   “诶我发现被那个大师给驱了后,说话都有点水平了。呵,你什么意思?忘记过去,日子往前走,一切往前看?我可忘不了,你们对我的伤害,背叛。”   程辛面露愧色,喃喃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也很后悔。”   程莱斩钉截铁地怒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让我原谅你,做梦!大师那句话忘了吗?今日果,昨日因,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结果。”   程辛失落一笑,神色黯然,许久,他似乎还抱有一丝幻想,带着哭腔问道:“难道我们父子,这辈子就过不去了?”   程莱舔舔舌头,恢复了平静,他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却坚定说道:   “过不去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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