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 书名:于北京、萧墙之内、姨甥乱情
👤 作者:姐控眠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53081
🗂 分类:家庭乱伦,直男文
🔖 标签:经典,剧情
🗿 肉量:26.15%(中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这篇是之前写的短篇《于东京、内衣小偷、淫臭淫行》的番外。
全文
序章
机场大厅如往常一样乱糟糟的,如同那些仅为了差旅接送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乱糟糟的,但今天那些人声鼎沸并未让她感到兴奋期待或是离别感伤,而是从未有过的焦躁。 奔走在机场的人们即使停不下脚步,也要忙里偷闲地看她一眼,看这个牵着两三岁的小女孩的女人,毋庸置疑,她是一个美人,二十多岁的她褪去了清楚,正值盛开繁茂,时尚而高挑,略带卷曲的长发和素色的套装让她更显得苗条,而此时,她的颦蹙她的忧愁更是令人心疼。 她是不是抿着嘴,一会瞅着根本没有信息的来电一会瞅着电子面板的起飞降落信息,她的沉默终究让身旁的小姑娘不安了。 “妈妈,妈妈~” 小丫头虽然稚嫩眉目也能看出和女人的相似,好似瓷娃娃的脸蛋和她白皙可怜的母亲一样讨人喜欢。 “啊,没事,妈妈没事。” 她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女儿还小,不会表达,但从她对孩子的了解和女儿攥得她发疼的小手上,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女儿的低落。 她抱起孩子找了个地方坐下,轻轻抚着女儿的小脑袋,“他……爸爸就要回来了。” “爸爸~?”女儿奶声奶气的歪着小脑袋,“他早就走了……我不喜欢他,他,他,味道不好——” 她知道女儿一定说的是那个可悲的男人,用手指点了点刚会说话不久久碎碎叨叨数落着她曾经名义上配偶不是的闺女,“傻丫头,就是你哥哥啊,二姨家的那个。” 把事实向女儿告白后,她长叹一口气,心中的压抑似乎了缓解了许多。 “那我喜欢他,”丫头嘟着小嘴,“可……可,他是哥哥啊。” 女儿喜欢他的事情让她一下就高兴了起来,用额头顶着女儿小脸蛋,说道:“妈妈也喜欢他,咱们都喜欢他,就够了。” 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小坏蛋开始的了。 他从小就和她住在一起,打架拌嘴就像普通的姐弟一样,只不过她是他的小姨,他姥爷姥姥最小的女儿。 本来这没有什么,直到她父亲也是他的姥爷死后,本就和兄长姐姐们有隔阂的她就更和外甥腻在一起了,她慢慢长大,而他也慢慢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看着他,注视着他,因为他稚嫩的脸庞张开了,幼小的身躯高大了,奶气的嗓音低沉了,他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 有一天开始,他回看了她,注视着她,他回望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不能再向前了,前面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就是愧对逝去父亲的教导。 可之后她还是看着他,自甘堕落,而那个小坏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热烈,拥有了她自己双眸里那炽热的东西,她慌了,她想逃跑,但那不是对道德伦理的畏惧——她,恋爱了。
第1章
那一年的三十过得对于一家人并不算十分圆满,尤其是年夜饭这个环节,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订的饭店,也许是为了就近,也许确实是不好订,订到了包间,却有限时,要翻桌,只能吃到六点半,觥筹交错大吃大喝间,大爷大妈们抱怨着还不如在家张罗,却又没人想披挂上阵,还没有等所有人酒足饭饱,男孩就起身告退了。 “我回家去玩游戏了。” 姥姥舅舅什么的也都摆摆手没有怀疑,本来序礼就不是个爱凑热闹的孩子,因为从小被姥爷姥姥带大,住在一起,也就跟着母亲娘家过年,连父家那边的宴席也没打算去;再者这孩子刚上高中,还是贪玩的年纪,成绩虽然没小女儿那么好,却也有被吹嘘的资格,大人们就不愿意多管了。 男孩穿上大衣戴上耳塞离开了,桌边的她也吃不下了。 过了冬至很久,已经接近六点,北京的天却还没黑下来,城楼后还有橘红的微光烤着云彩,没有雪,西北风也不凛冽,夕阳中的旧城有一种韵味。 随处可见的松柏与枯树,低矮的青砖青瓦,有些凹凸不平的人行道,随着归途慢慢亮起的路灯,即使这里就是男孩的家,却也让人涌起一种莫名的乡愁,也许只是这里的一切都半新半旧,总让人能从中窥视到旧日时光。 序礼想起了姥爷,那个蹬着三轮车带他兜风的瘦高老头,带他到宫墙边撒泡尿才回家的老顽童,他已经走了好多年了,而那个曾经嫌弃这看着老父亲和小外甥的可人儿,也要离开家了。 男孩路上遇到了好几波街坊邻居,他们都带着新春的喜气,连之前进了次救护车的奶奶都有力地回应着他的问候,他们说着序礼又长高了,这么大个了,像他的姥爷一般了。 他的姥爷是乙二号这个院里公认的好人,在家中也是如此,地位在死后更无限接近于圣人,而他和姥爷小女儿的聪慧令人们觉得足够告慰这位为人民为党国奉献一生的老同志的在天之灵。 “嘿,你这小子走这么快干嘛,瞧你小姨在后面——” 大妈多管闲事的念叨让男孩猛地回头,那个同样被姥爷教导成人的姑娘迈着小碎步快步追着他。 她是那么好看,贴身的薄羽绒和深蓝色的牛仔裤饰出她的修长、露出她的曲线,跑动姑娘围在衣领里的长发鼓动,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是那么细腻白净,平时无时不刻挂着笑意的小嘴用力抿着,细长的眼睛带着哀怨盯着男孩。 【她居然跟着我出来了。】 男孩心里高兴着,埋怨着自己有心事走得太快,却又不想去迎接她,而她走到序礼身前一把就环住了他的胳膊。 “大过年的,你也舍得你小姨被冻出好歹。” 大妈骂骂咧咧地终于走了,而小姨凑得更紧了,“干嘛啊。” 男孩无力地抗拒着,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悲伤,他看着她,而她不却目视前方,拽着他回家去。 他看着她吐出白气的樱桃小口,看着她漂亮圆润的下巴,看着她煽动的鼻翼,红润的颊,却没有平时的情动。 姨甥就像一对情侣一样紧靠在一起、不发一语地回到了家。 进家门后序礼就像赌气一样用力地抽出了手臂,脱下外套扔在一旁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借着微光,打开电脑音箱功放一气呵成,就是不去看她。 她委屈地咬着嘴唇,紧粘着男孩也进了房间。她把外衣甩在他的床上,露出被卡其色高领毛衣包裹的上身,那美妙的胸口似乎因愤慨起伏着。 “你!”她刚喊出一个字就缩了回去,马上温柔了下来,“你……你怎么了。” 可是男孩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打开播放器放上了轻快的爵士,就那么看着电脑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 她脱力一般坐到了男孩的床上,“回过头来嘛。” 房间越来越黑,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找出男孩阴沉的轮廓,他终究还是没有回过头。 “你要搬出去住了吗。” “嗯。” 他的小姨把手搭在了转椅的椅背上,揪着他的脸,“怎么啦,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 他知道小姨是明知故问,他也不想回答。 “早晚的事,这是。” 她在他耳边劝着他,说服他,也在说服自己。 她实在没法再待在他身边了,她沉醉于他了,即使到了大学也没有看得上眼的男人,出去玩同学介绍别的男人都浑身不舒服,再这样下去,她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序礼,阿姨大学毕业了,早晚得自己出去住的。” “恩,我知道——”男孩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剩下破罐破摔的悲观,“出去就出去吧。” 男孩的小姨趴在椅背上撇着他,尽量展现着自己的调皮,两人默默的陪着对方,温存,就像往日。 看着外甥可怜又憋闷的样子,她用光滑嫩白得像奶浇筑成的手指轻点着男孩的脸,忍不住说道:“怎么了,小坏蛋舍不得我吗?” 她说完就后悔了,本来平静下的心就像中了什么毒一样剧烈跳动。 “也不是——” “恩?”她听后就微妙地变得不满,有些散乱的长发蹭着序礼略带汗味的脖颈。他还是那么爱出汗,女人想到。 “但是,”男孩本来平方的手这时候握在了一起,“我……我担心姨你自己住的安全,对,安全。” 男孩好像找到了一种根据,一种能应付大多数反驳单身女性去独居的情况的理由,他立马转过头来盯着自己小姨那不大却水润的眼眸。 “姥姥——还有舅舅也说,你自己去出去住多不安全,还有房租,现在也这么贵,就为了离单位近点,没有必要,我妈早上开车也能送你去地铁站。” “嗯……没事的,出去自己住还是方便的。” “什么方便啊!” 是啊,去单位方便,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方便?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故意用令人误会的方式回答,似乎她很想看到男孩气急的模样。 “找朋友来玩——什么的。” “你那些朋友都是什么朋友!还灌你喝酒,上次还是我去把你从门口接回来的!而且——而且” 男孩的声势弱了下去,“而且什么?” “……而且还有男人,他们,他们,哼!” 男孩似乎想找一些话来诋毁那些的确心怀不轨的臭男人,但似乎又怕面前的姑娘对朋友维护反而丢了信任。 碰—— 女人的脑门和男孩的脑门磕到了一起。 “唔——” “真是的,想什么呢。” 屋里黑着灯,比刚才更暗了,男孩能感受到那光洁的额头,那呼出的香气,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能看到那薄厚得当一看就适合接吻的小嘴张张合合。 “你以为我能和他们……我也讨厌他们,”小姨也看着序礼,揪着他已经出现胡茬的下巴肉,“舍不得就直说,有什么的。” “恩……”男孩陶醉在女人的气场里了,陶醉在那种香甜那种温柔的环境里,突然他意识到不对,离开了她的额头,“不是……也不是舍得舍不得,小姨你总要走的,我们又不能住在一起一辈子。” “哼,就和谁愿意跟你住一辈子一样!” 她的心就像被幼童的手抓绕一样,没有规律不知道轻重,总是渴望得到那个笨拙的外甥的回应,希望他也想自己对他一样痴情,却又想避免那种戳破窗户纸的局面。 “……”男孩没有再反驳她,只是带着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她,回了一声:“恩。” 她突然想到了好多年前,他知道了婚姻法的规定时那种失望的表情,但哪有什么用,世上皆是如此,即使是80年代以前还默许地方的中表婚姻,他们的情况也不在其列。 她想到了自己当时的没心没肺,还嘲笑他小傻瓜,根本没有想到现在的这种不舍,她也不可能想得到吧,也许那时候觉得还远,觉得这种撕扯心肝的情感根本不会出现。 但是她当时是怎么化解男孩的不快呢。 哦,原来是那样。 她再次抿了抿略显干燥的嘴唇。 啵—— 她亲在了男孩的脸上,红润的唇贴在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上,那已经不在幼嫩散发着男人气味的脸上。 啵——啵——mua—— 男孩傻了,脸红到了脖子,大口吞吐空气。 她觉得他这时候可爱到了极点,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也喘不过气来,脚在刚才亲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蜷缩,牛仔裤里修长的双腿僵硬地夹紧,连不能说的花园都被他熏得潮热起来。 “你……你——”序礼慌张着,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最后居然选择了那个很不应该的答案,“你别这样,嘴里都是刚才吃的孜然味。” “哈?!” “对对,就是烤羊腿的粘的孜然,还有蒜的——” 男孩停住了控诉,他的小姨面容已经有些抽搐,本来好看的酒窝变得狰狞,当他以为自己要被臭揍的时候,女人却利落的站了起来,打开了卫生间的灯进去漱口刷牙。 序礼慢慢摸到了洗手间门口,马上就被自己的小姨怒视,还是通过洗手台的镜子怒视。 但是他觉得小姨十分优美,简单素色的毛衣长裤更能表达出她肉胎上的华奢。 “不是,小姨,我刚才不是……不是,你挺香的……也不对——” 女人终于简单清理完口腔,瞪着他走到了昏暗的走廊里,“哼,憋不出什么好话就别说了。” “我……不对啊!之前说你出去住的事怎么就——” “啊——啊——” 女人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垫着脚张着嘴让他闻自己口腔里的气味,这种姿势对于她来说是出奇的不雅。 “你干嘛——” 男孩不顾女人的挣脱捏住了女人的两侧脸颊。 女人还是那么瞪着他,嘴唇张张合合发布出什么声音,很勉强地发出【我嘴里还有什么味道】、【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吃着那些东西,嘴里就能好多少?】 种种质问——慢慢地,女人意识到男孩脸色变得红润,眼神也开始迷离,开始出现了一种她不常从男孩眼里见到的迷离,或者说男孩刻意对她隐藏的那种欲求。 而且,序礼已经长得那么高了。 她变得柔软了,嘴里也不再唠叨,压在了男孩宽阔的胸膛上,那并不算丰满的胸脯也抵在了上面,她能听到能感受到男孩激烈的心跳,她想自己的色狼外甥也能明白她的情动吧。 男孩的手已经渐渐松开,可女人的嘴还撅着,终于,男孩摸上她的后颈,大嘴印上了她的朱唇。 【果然,没什么味道,自己刚才也没什么味道】,她想到。 这里是这么黑,黑得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了,但是他们的味道是那么明显,那种带着酸涩味热烈的荷尔蒙味道让他们的毛孔张开,她能清晰地感到顶在她跨上的坏东西,也能清晰的明白自己的乳头翘了起来,而脖颈和后腰的大手更是温热,女人的小手却只能在他胸前按压,她不甘心,她抚上他的脸,自己敞开了口腔、伸出了香舌,迎接那同样笨拙的少年的舌。 她体会到了男孩平时见不到的粗鲁,他按着她柔韧的蛮腰,红色的毛衣被揉得露出了里面的软肉,他有力的舌头穿过他梦寐以求的双唇,直接顶到了她柔软的侧壁,她牙齿的防御也形同虚设,想发出声音呜呜拒绝,却变得迎合而且开始用自己的小舌头和外甥的大蛇淫靡的交合,他们沉浸在那种愉悦的肉体碰撞上,甚至滑动舌头吸取对方的津液,男孩的手插入女人的长发,而女人用腰部磨蹭那突兀的长棍。 男孩拖动着女人,似乎往房间走去。 女人有点醒悟,离开了征服她的大口,“你……呼,你干嘛,你要——唔” 说罢,她那像羊脂球才拥有的可爱嘴唇就又被男孩不讲道理地啃上,不过她也开始期待在男孩房间发生的事了。 男孩双手顺着她的腰臀滑下,抄起她的长腿,让女人观音坐莲版和自己做到了床上,亲了一会又摸了摸她的鬓角,用低沉的嗓音呼唤了一声“小姨~”,然后就要翻身压下去。 她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她不知道她会被做什么,做到哪一步,可是她自己却主动摊倒在床上—— 咔嚓!—— 家里的房门开了。 “你们怎么不开灯,黑灯瞎火的干什么?” 那是舅妈的声音,男孩赶紧开了灯,灯亮的那一瞬间小姨衣衫凌乱香汗淋漓的风情令他终生难忘。 看着旁边忙活包着最后一屉饺子的女人们,男孩还是满脸的迷茫无助,他已经这个状态一个晚上了,而那个和她身体负距离接触的小姨一边包饺子还一边看着他,她已经把之前散乱的头发盘到了一起,还不时轻轻笑几声。 他其实很迷茫,他不知道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姨的笑是什么意思,是嘲笑他的纯情还是单纯小丫头式恋爱的傻笑。 “快零点了啊。” 不知道是哪个看晚会的爷们叫了一声,厨房就开始张罗煮起饺子,可是还没到正点,饺子就已经煮好。 “茴香的。” 小姨一边说一边用还沾着点面粉的玉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袖。 从前几个钟头开始,她的这种小动作就开始多了起来,虽然从床上起来她就迎着长嫂出去,装着没事人一样,也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却总是要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叫他几声,然后又不知道有没有事情就呵呵笑着离开。 “茴香的,你不喜欢吃吗?还是喜欢吃胡萝卜的,最后这个是猪肉白菜的——” “不,”男孩不敢移动被扥着的手臂,“还不太想吃。” “吃点嘛——” 女人停了下来,她顺着男孩的眼神看到她死去老父亲的照片。 “又看你姥爷呢。”擀着饺子皮的舅妈说道,姥姥接着话茬有大发感慨了,“唉,老牛啊,没赶上好日子。” “是啊,爸当年也没享过什么福,等会给他弄瓶小二摆上。” 大姨和姨夫也接着说,而我的老妈却没心没肺地说道,“爸他才不在乎喝酒抽烟什么的,他最心疼的还不是他那点花鸟,小时候小米自己没得吃也要喂鸟。” “是啊,养不过来后来都送人了啊。” 众人都附和着,而姥姥突然抬起眼睛看了过来,不是在看序礼,而是身旁的她,“唉,结果这个老牛最喜欢的小家雀也要走了啊。” 男孩的心也痛了起来,本来就不舍得,今天胡乱亲了一通,更是舍不得,现在他的心就像被割掉了半拉一样。 “干嘛不走——哼!” 家里人都在感叹女大不中留,而她却看着男孩。 “…小……姨” 这声无力地呼唤也被女人捕捉到了,她凑了过去,伏在他耳边,面粉的味道混合著饺子与女人的香气,让他精神一震,“傻小子,出去住你来找我啊……那就没人看得见了。” 男孩血液激荡在全身,看着那个面若桃花的阿姨,看着她从盘子里捏出了一个形状不太圆满的饺子,“来,我包的,你尝尝。” 女人把饺子提到男孩的最前,他能看到女人被面粉包裹的手指尖,那种女人并不经常流露的贤惠让男孩着迷,他一口就吞下以至于嘴唇碰到了女人的手指粘上了上面的面粉。 “这孩子,还说不想吃,这么急。” 大妈们唠唠叨叨着小子没规没矩,却没发现她添上了那沾有男孩唾液的手指。 “好吃吗,”小姨问着序礼,却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序礼,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后一句呢?” 男孩没说话,女人却迫不及待且得意地说,“好玩不过嫂子啊!” “瞎说八道!”大妈们立马就纠正指责,“教序礼什么呢!那叫舒服不如倒着。” “是是,真是的,没意思。” 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后她斜着眼睛又盯上男孩,眼睛里带着浓烈的媚意,“好吃吗?” 他点了点头,窗户纸还是破了。
第2章
砰砰砰—— 听到敲车窗的响声,在车里眯着的序礼一下子清醒了。 母亲隔着玻璃说道:“路上再睡,帮我把东西放到后备箱。” 序礼抹了把脸,哦了一声,就忍受着季春的艳阳给母亲做苦力去了,“就去一天,至于拿这么多东西吗?还有这么多水果……姥姥他们又打算去了?” “他们还是去看你大姨姥姥。” 女人一边指挥一边念叨着家里的琐事,本来今天说好了老太太和大女儿儿子一家都一起去郊区踏踏青,序礼的老妈还在怀柔的乡间订了个小别墅,据说旁边就有条河,能烧烤能喝茶。 说得很好,大家热情高涨,没想到昨天姨姥姥,也就是老太太的老姐姐病了,儿女说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老太太,想妹妹了,实在没办法,老太太只能带着长子长女去探望,串门探望带着男孩的舅舅大姨这也是多年来的惯例了,结果就剩下母子二人和最小的女儿去了,想换个日子可是订金都交了,再者本来这次出行也有为家中小女儿病愈庆祝的意思,就这么取消太过扫兴。 “小姨呢?还没下来。” 放完行李,关上箱盖,男孩掸了掸身上的飘絮,想起她就想起春节时候的暧昧迷乱,而现在已经到了三月杨花飞满空的时节。 “别管她,死丫头出去住就变得开始臭美了。” “说得好像你不臭美一样……” 很奇怪,男孩被母亲瞪着也毫不畏惧,他不喜欢她被人那么说,即使是母亲,“五十步笑百步,还不是都让我等着。” “你这什么态度,虽然你现在小,你以后交了女朋友要是还这样——” “谁交了女朋友啊?!” 她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姐姐对外甥的说教,一边拂着刘海一边小跑过来。 “在学校招惹小姑娘了?” 姑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今天的她脸上是那么明媚,任谁都不会觉得她有丝毫指责之意。 她摆动着梳得柔顺利落的马尾,撅着小嘴在男孩面前左看看有看看,“几天不见,能耐了啊?” 他知道小姨是在调笑,可脸上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蹩脚地否认着,“没……没有,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真穿裙子了,”母亲有点看不过眼,不禁埋怨着,“郊区那边可蚊虫多,没准还要到野路上走……” 姑娘背过手挺着她靓丽高挑的身姿,那淡色的半截袖毛衫和蓝色及膝裙是那样和谐融洽,她晃着裙下的长腿,展示包裹在细长解释小腿上的棉质过膝袜,“没事,我穿了袜子的。” 母亲撇了撇嘴,“到时候别怪我没说,我可没带花露水……” “哼!我愿意!” 男孩的眼里她还是如以前那么叛逆,一点没有因为工作了而丧失那种灵劲儿。 而他的欣赏马上就被小姨发现了,她对他的目光是那么敏感,“小坏蛋,你说呢?” “啊?” “好看吗?”姑娘用短根凉鞋踢了踢他贪凉穿短裤的毛腿。 “哦……哦,恩。” “哟,又脸红了,”母亲笑了起来,“就他这样,还交女朋友,人家都知道和女孩儿出去玩去,他看自己的小阿姨都能脸红。” “真是的,姐你教儿子什么……这不是挺好吗,多省心。” 知道他依然内向,姑娘心里说不出的窃喜,但她和男孩对视中的特殊默契绝不会让家长省心。 不过他们都拒绝不了向人偷偷展示,看他们蒙在鼓里、毫不怀疑的样子,那种只有二人懂的罪恶感是那么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女人唤他们上车才让二人从那个隐秘缠绵的世界中清醒,她拉着他就坐上了后排。 “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把我当司机啊。” “我又不敢开——”“我又不会——” 他和她的目光碰了一下就莫名立刻分开了,这种同步让没有和异性亲近经验的他们有些不敢适应。 “哈——啊。”男孩顺从身体打了个哈欠缓解尴尬,不料又被母亲缠上,“说你还不听,昨天晚上就是不睡。” 男孩【是是】、【嗯嗯】地应付着,又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玩弄裙边的小姨。 她知道,其实他都是在陪她,他们就像以前那样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看电视。 其实没聊什么,晚上也没有了白日的沟通热情,可就是那平淡才让人不舍,让人想一辈子活在那一刻,互相闻着对方湿润清香的味道,看看电影纪录片的内容,再看看对方的脸,什么都不说,却怎么看都看不腻味,就这么待着都是那么令人享受令人愉悦。 她又想到了那天,自己还病着的那天。 【还不是赖他!】 姑娘的病和搬出去后的生活没规律有很大关系,没了人照顾提醒,还要上班做饭,上花轿头一遭的她真的可谓手忙脚乱;再加上心里惦记的人也不来看自己,电话打来也支支吾吾,好像当那天什么都没发生。 身体上的疲劳和心里得不到回应的相思也没法不病。 但她还是原谅了他,谁让他那天是脸上是那么着急。 ******************** 听到那咚咚咚地急躁敲门,她就知道他来了,他的味道他的脚步他的音容相貌那样她不熟悉? 哐啷——! 在厨房的她也顾不上碰掉了什么,踉踉跄跄地跑去开了门。 他喘着跑上楼的粗气,看着那个发烧还这么拼命跑来开门同样喘着气的她,那个在他面前一直都干练时尚的小姨此时穿着邋遢的印花睡衣睡裤,里面套了个圆领的白背心,头发随便扎着,平时的隐形眼镜也变成了书呆子的圆框眼镜——他很心疼,想也没想就摸上了她红晕的颊。 她的脸因为外甥的手更红更烫了,还抱恙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把已经比自己高出快一头的大男孩拽了进来,用力关上了门。 “干嘛,在门口就不老实。” 女人半是责备半是羞涩,两只小手拿开了脸上的手却握住不放,好像怕他跑了一样,还在病中的她因为这一连串运动气喘更甚,楚楚可怜。 他这时也忘记了矜持腼腆,居然搂着小姨的肩膀把她带到了沙发上。 她靠着他坐,近乎蜷在男孩的怀里,闻着他的味道感受他的臂膀,刚才还在吸鼻涕冲药的姑娘顿时感觉自己已经好了一半。 他边问她的病情边环顾四周,看着还算整齐的房间,没有乱扔的垃圾、没有乱放的衣裤,轻轻松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出了他的担忧又不满他的不信任,想让他明白明白自己小姨的威严,可话从嘴里出去就变得娇弱无力,撒娇的意味十足。 “……没什么,只是不放心。” “哼,你这么跑过来,好像我就要死了似的——” 她的话停住了,看到他瞳孔放大,小臂上的手掌用力,她就知道他当真了,“真是的,开个玩笑,我就是发烧,医生药都没开几天的……你小笨蛋啊!” 虽然表面嘟着有点苍白的唇,嫌弃男孩傻里傻气,她心里却那么热乎,渴望他更伤心一点,她再次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女人。 是的,她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恬不知耻,喜欢他这个外甥就算了,明明可以藏在心里,却还忍不住老去挑逗纯情的他,希望他关注自己,关爱自己,甚至…… 她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幼稚,不仅渴望着不应该存在的情爱,想让他来看自己,她真来了自己又不给他好脸色,穿得也这么笨拙粗陋。 她纤长嫩白的手指戳着男孩的脸,腿弯折着搭在男孩的大腿上,光裸的脚丫磨蹭着他,“序礼——~” 这声呼唤悠长玩转,让男孩打了个激灵。 “别丢下小姨好吗。” “怎么会呢!” 男孩即刻表明立场,激动地表示背后蕴藏的心情,让他也有些害怕,似乎又开始揣度尺度,“我上书法课回来才听我妈说你病了,这不是立马就过来了吗。” “嗯?吃饭了吗?” “……吃了。” 姑娘的手指用力刮过他的下巴,“骗人!” “真的——” “小骗子!” 她嘟着嘴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男孩最怕小姨她示弱,那表明他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里,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逞强,才会有表露软弱的余裕,“你七点半才下课,别以为我不知道。” 男孩那副被看穿的表情实在让人好懂,她不禁又担心起自己和他关系能不能被能藏好。 “你怎么和家里说的?” “我……你管这些干嘛——” 她白了他一眼,“小笨蛋,偷偷跑出来的吗,没告诉你妈你姥姥?” 看男孩心虚的样子她就知道,“小笨蛋!” 她捏着外甥的脸教导着他,“你直说他们会拦你吗?做贼心虚,你想来干嘛啊?” “我……” 他变得语塞,心里想着是关心小姨,可这种出门不告让他变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要说没有其他期待是不可能的。 “等会家里肯定就找来了,所以说小笨蛋!小笨蛋!” “他们怎么就知道——” “那你能去哪啊?!而且你想让他们找不到你吗?你想……今天住这里?” 女人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蛋血色越深,手也从男孩的脸上拿了下来。 “……我,唔!” 还没等男孩说下去,她的唇就贴到了他的嘴边。 么,么,么…… 一下,两下,三下…… 女人轻啄不断,背直了起来,双手扶着男孩的俊脸,“就傻愣着,等会他们找来了就没时间了,么~” 没有思考也没有言语,男孩便扶上了小姨的腰肢,他似乎不用人指导就知道正确的应对,揉着姑娘屁股的同时啃上了那滚烫的面颊。 他们知道会变成这样,他们期待变成这样,女人的娇吟不听从中泄露出来,那坚挺的长棍形状也从男孩的裤裆浮现,女人再次明白了男孩自己长大了,已经完全可以掌握自己这个雌性的事实,忍不住腿部向那个鼓起轻轻靠去,想着自己如果能让男孩舒服是多么美妙的体验,看着他对自己喘气,对着自己的身体…… 不,不行,女人骂着自己浪荡,想着外甥他还小,万一没准备好怎么办? 可被她认为是孩子的人,他正用舌头在女人的脸上粗鲁地摆动舔弄,居然戳向了她的双唇,就要冲破她的小口,女人匆忙抵抗。 “唔……呜呜,不行!” 她用力地拍着男孩的肩膀,要是平常那绝对会被认为是惩罚的力道,女人也被自己的力气吓了一跳,可坚持抿着嘴装出严肃的表情,“不行,序礼,小姨今天感冒,病毒性的,你会被传染的……” 这一番劝解并没有起到效果,既严肃又可爱的表情反而让男孩心动、发笑。 “我是贾宝玉啊,只啃丫鬟嘴上的胭脂。” “你才是丫鬟!”女人娇憨地斥责,又用力拍了他几下,“贾宝玉还和丫鬟洗澡时弄得满地是水,还在秦可卿床上……床上……”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嘴上把门的一定是休假了,在和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天那个饺子嫂子的笑话其实她也是被气氛推着走说出来的,想起来就害羞,而今天自己说的话更加露骨。 她期望自己的外甥最好没听懂,她觉得他应该没看过红楼梦,不,应该没看全也不会看那么细研究大观园里的倒灶事。 可男孩的气息更粗重了,她知道他听懂了,他眼神中多了的不解和兴奋就能说明一切,她觉得那不解一定是对她为什么说这种荤段子的不解,他印象里的小姨应该更大家闺秀,更清高圣洁吧;那兴奋一定是对低贱的自己的兴奋,知道了能自己不是那种书里花里的人能侵犯自己的兴奋。 女人侧伏在他的身上,不知不觉嘴又贴了上去,双壁更是紧紧搂住了男孩的脖颈,“只……只能亲嘴哦,听到了吗,序礼。” 她颤抖地说着奇怪的话语,好像认定了男孩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了,不过她的感觉是正确的,男孩的舌头缠上她的香舌后,她就被他端着屁股抱了起来,那屁股上的大手不停对挺翘的臀肉施虐,而他裤裆的鼓起也顶上了女人的大腿根。 “唔……唔……!” 她挣扎的却让男孩更加兴奋,一个转身就把自己的小姨撩在沙发上,一面继续舔弄淫热瘫软的口腔,一面双手压着她的膝盖用裤裆磨蹭身下的软肉。 他感受到了了花园的繁茂柔软,感受到了守护花园的内裤的边界,他感受到了身下女人肚子小腹的火热和颤抖。 他的嘴离开了她被亲的红肿的嘴唇,到那嫩白的颈子和优美的锁骨上咬着,鼻息吹着黑亮的秀发,嗅着那闷在家里一天的酸甜体味,下体的膨胀比之前更胜一筹。 她试着反抗,却全身无力,他的身躯好似由钢铁铸造,全身就像刚从高炉里夹出的铁块坚硬滚烫,并且和自己一样浑身潮热,尤其是那个地方,那个之前她还没来得及关注的地方,不知不觉就已经有了那么巨大的成长,在她敏感的部位动来动去,而男孩的手也更得进尺的摸上她的乳房边缘摸上她的有些冰凉的脚掌。 他搓热那优美细长的美脚,捏硬那灵动粗壮的乳首,终于她哼了出声。 “哦~” 那平日里活泼多变、高傲娇蛮的声线变成了呻吟,只一声,就让男孩的气力又增加了十分,她感觉自己要被压散了,玩散了,却十分舒畅,病痛的沉闷晕眩一扫而光,“序……序礼,再,用点力,对,下面,哦!唔——” “恩!!!” 随着女人腰腿的痉挛,双脚的蜷缩,指甲在他后背的抓绕,男孩也闷哼出声,最后一次按压后腹部紧绷长棍颤动。 他们回味了一会就反应了过来,对视着的两人眼睛里都是惊恐,“我们不算那个吧。” “不算!” 男孩急躁的否定微妙地让她生气,“算吧!” “不算吧……” “你都那个了!” 女人说着说着回忆起了最后,自己水流潺潺的时候那话似乎也在噗噗作响,不禁抿起嘴慢吞吞地建议,“要不,先把衣服脱一下吧,脏——唔!” 缓过劲的男孩终究受不了身下小姨嘴巴叼着凌乱青丝和事后贤妻般的羞涩模样,裹着发丝吮吸起女人水亮的唇,不过女人很庆幸自己的嘴被堵了起来,要不然就要因为自己的蠢话被占更大的便宜了。 ———————————— 他们之后用一副碗勺喝了她差点煮糊的粥,序礼还是被母亲接了回去,倒是没有对他多加责备,不过有点让人失望的是把她欺负了一溜够的臭小子居然没被传染,壮得像头牛一样。 “哼——” 她不时的鼻孔出去弄得男孩全身上下不适,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昨天夜里等家人就寝后他们还偷偷亲了两口,怎么转天就变了模样。 “没什么。”她手肘杵在车门的窗框上托着腮帮子上下打量着他,眸子里的赤裸直白让男孩不适。 车厢里再次变得沉默,只有车载音响在尽职尽责地播放他的cd。 “这谁选的啊,什么歌?” “我,”男孩可算缓解了尴尬,“这张叫cafe blue,就是咖啡厅的蓝调,这人是很有名的唱爵士的女歌手——” 姑娘其实很欣赏他对音乐有品味的模样,不,应该说,喜欢他对爱好的认真。 就算自己不理解时断时续、忽大忽小、唱法迷幻的曲子有什么好,可他极力维护自己热爱的模样的确可爱。 他解释了半天,这张碟多么适合午后闲适时光,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换了下一张。 音乐就是这样,不喜欢就不喜欢,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她和他的感觉不就是那样吗? 下一张碟还是不认识的外国女歌手唱的小调,母亲依然不喜,“天天倒腾你那些设备,耳机就花了多少钱,就没有中国的吗,一个都听不懂。” 他争辩道这些都是试音的,录音质量极好,甚至都是中国没有出版、从外国网站买的,可只得到要消减他零花钱的通知。 “为什么啊!” 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她轻笑地说要给他的爱好出钱。 “你妈不买,小姨给你买!” “别惯着他啊!” “对……没事,不用小姨。” 司机的母亲没有怀疑,还道小子真实诚,人家说说还当真,可她妹妹却还坚持。 “你真别给他乱花钱啊,你刚上班挣几个钱,他之前要买那套耳机和cd还是什么——” “那是功放!不对,解码功放一体。” “对对对,两万多块钱,真是不知道心疼钱。” 谁知道听到了确切数额反而没让她退缩,“生日送你怎么样?” 男孩此时心情复杂,对于那套设备他是极其想要的,但是小姨的热情和透露着的占有欲让他有点心悸,他可不想让父母看出什么,“别了,小姨你——” “哼,我送的都不要,不识好人心。” 姐姐劝着她挣钱关心家人是好事,但还是孝敬老母亲才好,“而且年轻的时候要多存点钱,少花钱,尤其为了男人,就他这种小白脸,别到时候被欺骗感情……” 女人嘻嘻笑了起来去掐男孩的大腿。 “他敢?!” 男孩确实不敢,但是脸越来越青,到底是年轻道行浅,心乱如麻,顾不得她玉手的嫩滑就往外推,虽然推开了但是脚还是没逃掉一顿踩。 他不顾女人无理取闹地虐待,尴尬地探身往前排,“有张崔健的,听那个吧。” 母亲打着方向盘驶向匝道。 “没蔡琴的吗?齐豫的?” “事真多,有张蔡琴的,不过崔健不是挺好的。” “对啊,”不甘被冷落的姑娘参与进话题了,伏在司机椅背后,脸使劲往前凑去瞪序礼,“花房姑娘有吗?” “行行。”母亲终究是坳不过二人。 听着那当年还年轻的老男人唱着情歌,车缓缓驶入了乡间,远离了都市远离了喧嚣,远离了复杂的曾经的社会关系,她打开了车窗,深呼了口气,觉得心中的怨气,对自己和他都藏着掖着没有勇气的怨气,都一吐而空,大大方方地靠向了男孩,男孩正要挣脱被环住的手臂,就听到母亲呵斥。 “让你小姨靠回呗,小白眼狼!你小姨可最疼你——嗯~恩恩~无法逃脱花的迷香~” 她听到姐姐的话就好像得到了尚方宝剑,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连穿着过膝袜的长腿都抵了过来。 “就是,小没良心的!” “我不是去看你了吗?话,话说,妈你这不是会唱崔健的歌吗!” “会啊,我们那年代听都听烦了,除了港台的也没什么别的流行歌曲。” 听姐姐又开始讲这些老故事她就无聊地玩起外甥的手臂,摸着挠着,看着他憋屈的表情又不是用自己柔软的胸脯撞撞他,“那会不是学生上街都唱他的歌吗,说《一无所有》就是那时候写的。你还老说我,你们当年不更叛逆吗?” “哪啊?唱一无所有那可早了。” 当年男孩的母亲也算那代潮人吧,诗歌影视什么都懂点,不过说着说着就又绕回老故事了,“扯上他那就是瞎闹,那会工人职员什么的也都上街,很多人就跟着闹而已。” “崔健,唔,”许是被摸得心里痒痒忍不住,他盯着反光镜终于出手摸了一把小姨的秀腿,“我那会大学老师还讲和伤痕文学关系,不是挺有思想的吗,经历了那时代没准人家就好苏联美国那口。” “什么啊,你们现在那些老师,”男孩母亲其实平时表面很端庄,其实也有大侃的资质,“崔健他们家朝鲜族,其实就是当年跟了解放军的朝鲜人……恩?” “对对,我好像听我爸说过。” 男孩顾不得继续和小姨互相玩弄手指赶紧回答道。 “对,你爸他们当年住在部队大院,清楚那些混孩子和玩闹们。部队那些朝鲜人后来不少改了民族,而且看朝鲜韩国继续两班阶级那统治,朝鲜那会一年不如一年,韩国那边学生闹来闹去还搞什么暗杀,能喜欢美国苏联那套?当年回去和金日成的朝鲜多少人被清理了,我们小时候老一辈的净跟我们说朝鲜那些破事。你看崔健那些个歌,根本恨长征没进行到底,当年根本看哪派都是走资派。” “是是,没想到老娘对这事研究者这么深。” “那是,那会我和你爸在咱们家吃完饭,天天晚上还顺着北河沿那边过去看热闹,就六四那天,其实也要去,你姥爷生把我和你爸揪回来的。” 听到男孩的姥爷姑娘的父亲,两人都从亲亲碰碰地氛围里冷却了下来。 “爸?爸他把你们弄回去的。” “可不是,那会你还小,他姥爷那天真急了,差点打我。不过后来看要不说姜是老的辣,经历事多了判断确实有道理。” 序礼默默在心里感谢姥爷,她也心里默默感谢,要当年真出个三长两短,就算没什么大事,估计就凭他爸带着他妈去的这事,对象也没法搞了。 但是想到父亲的脸,父亲的说教,她又开始自我厌恶起来,慢慢松开了男孩的手臂,他没有说什么,很理解自己小姨的心情,这种善解人意让她越发想去亲近男孩,但那不是辜负他的理解,而且正是这种感情才让她讨厌自己。 说起来家里的事说着说着总能绕到他的姥爷身上,可能姐姐确实和自己年龄差距很大,一直把自己当做女儿,家里的事情,能和自己说的也只剩下父亲了吧。 “你姥爷关心政治的,那会老和邻居吴爷爷拿着报纸研究着研究那,小时候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喜欢学习的,咱们以前那些书差不多都是你姥爷买的。” “是是啊,姥爷好学的,姥爷以身作则的,给你们讲旧社会的故事,告诉你们道理。” “呵呵呵呵~”她被他不耐烦地陈述逗得花枝乱颤,笑声也有点放肆,“确实,爸就是那一套。” “笑什么,真是的,爸那是真吃过苦,小时候——” “小时候就给地主家扛活儿当长工——” 两人异口同声让年纪大的司机也都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歌播到了《一无所有》。 “别笑,哈哈,别笑了,”母亲的话并没有让后面的乘客熄火,他们发泄着听到那个死去的一家之主时憋回去的热情,“真是的,那会是真的苦,白面都吃不上,你爷爷做得最好的最拿手的揪面片、炝锅面那些,生活好了就研究吃面……不过谁都一样,你爷爷给地主家干活,地主也都——” “是是,地主的儿媳妇大着肚子也要下地里干活。” “嘿,这你们都知道,”女司机有些黔驴技穷,说不出新故事,“反正,反正就是你舅小时候特别懒,你姥爷就这么说你舅。” “现在也不是吗,”序礼忍着笑,学起姥姥的腔调,“什么活都不干全给娘们儿” “你不也一样吗。” 母亲的话使得意忘形的他无比尴尬,“那个……额,学习忙。” 两个女人都知道他回家作业写完根本就不复习,有时候在学校就和同学互相分工做完了,哪有什么忙的。 “就是,你也一样!”她挑着眉毛挑衅地瞅着他。 “不过无所谓,到时候像他舅一样找个好老婆呗。” “啊?”姑娘一下声音就高了起来,腰也挺直了,“姐,你这到底都教他什么!” “没办法,跟你说,这就是命的,你哥这就是命,自己什么事都不会,但就是有人给他做。” “哥是哥!你想让他变成那样!” “他还真就像他舅,女人缘就是好,你还记得家里那些照片吗?” 男孩努力无视身旁小姨眸子里的熊熊烈焰,心慌且没有底气,“忘,忘了吧。” “忘了吧是什么,那不就在书柜上吗,这小子幼儿园毕业的时候都有好多小姑娘来合照,有一张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小姑娘照的。” “这么说好像还真有那张,”醋瓶子打翻的女人声音变得尖利阴险,“序礼,真忘了?” “忘……忘—” 他没来得及否认就被母亲拆了台,“什么就忘了,其中那个纪,纪雅什么的,不就是你舅妈同事的闺女吗,小学和你还一个班的,那会去景山遛弯不是还碰到过她和她爷爷。” “妈,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忘得干净才对吧?!小浪子?” “这就浪子,还有呢,”十分了解序礼生活的亲妈终于找到了妹妹不知道且想听的话题,滔滔不绝,“咱们家邻居那个后来搬走的小姑娘就不说了,” “那不是李爷爷家的那谁吗?我,我也知道的。长得不好看,他哪看得上?” 她努力表现得知情且豁达,却完全没让自己姐姐的嘴停下半刻。 “对,不过那孩子确实,她爸还是过继给她爷爷的……还有啊,序礼后来六年级重新排了班级,他和当时学校的大队长同桌,那孩子心高气傲的,学习数一数二,家里好像从江浙那边搬过来,说话啊身条啊都好,结果毕业的时候连他们班老师都知道那姑娘整天围着他转;考完试发毕业证前咱们家不是出去玩了几天吗,就没让他去学校上那半天自习,结果那孩子据说伤心得也不去学校——” “妈,妈,你真是我亲妈!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知道!” “跟你的那些老师尤其班主任熟啊,过年过节都送东西的。” 到达度假村的路途上他的罪行一件件被检举,她从没想到他在比自己要短了很多的人生却有那么多和异性的纠缠,听到后来她的眼神都失去了光彩,朱唇张张合合,脸色苍白,连行李都没力气去拿。 等姐姐去查看房间后,她才拉过他,盯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说,“我……我也有人喜欢的!很多男生都偷偷给我写过情书,各种给送我东西,约我出去——” 从来没这么直接跟他说过这些事的姑娘,这次也是慌了神,觉得外甥真是个浪荡少年对自己也是玩玩,想气气她,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可说着说着越来越伤心,今天精心装扮的睫毛眼睑上都泛起了水光。 他本觉得车上的事完就完了,搬行李开窗户弄了一身汗,没想到这个丽人半天不说话一直惦念他那些连自己都记不住的旧事。 他不知道该不该窃喜,之前这个让人垂涎欲滴的美人可就是这么看他生气的,但真到她吃着自己的醋,却一点没感受到被重视的乐趣,也没有对双方禁忌情感的担忧,只是由衷感到心疼。 被枝叶繁茂地树丛挡住的阳光只有少许能有幸射到别墅的窗里,屋内就像三十那天黄昏一样暗淡。 那天是他一肚子心事事,今天他的双手坚定地扶上了对方的肩头,就像之前小姨顶着他的脑袋一样顶着她。 “我妈就爱乱说,别信她的,我学点什么都能给外人吹出花来。” 女人的两汪水眸的还是充满不安,撅着嘴一副讨要说法的样儿。 “阿姨,没亲过那些臭男人吧。” “当然没,想什么呢!” 姆么——她红艳的脸蛋沾上了男孩的口水。 “我也没亲过她们。” 那一刻,她瞬间觉得晦暗的洋房明亮了,潮湿的空气清爽了,自己刚才和小丫头片子一样幼稚的行为是如此划算值得。 “你只能亲我。” 她用刚擦掉泪水的手指又揪起他的耳朵,“听到了吗,只能亲我。” “恩。” 当她听到了他的承诺时,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第3章
男孩穿得整整齐齐,枕着手臂平躺在床铺上,听着自己昂贵系统放出的拉二,思考着。 说是思考,不如说是逃避现实,没有逻辑更谈不上思辨,脑子里不时蹦出什么【为什么要听拉赫玛尼诺夫;听维瓦尔第那不是破坏气氛;《命运》不是更激昂……不不,那会让外面的家人吓一跳】之类毫不相关的念头。 什么?他究竟在思考什么? 那自然是痴男怨女们亘古不变的深奥的哲学问题:爱情是什么? “……爱他妈的到底是——” 嘴中突如其来的粗话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心痛到喘不过气来了。 他翻过身看向堆在书柜旁的纸箱,那里面放着的是他梦寐以求的的数字播放器和耳放,男孩本和父母说好,高考后就作为奖励入手,可现在离那场决定人生的大考还有一个多月,她们是男孩心中眷恋的人送他的,他没有被那丽人包养的自卑感情,因为这些礼物是失败者的慰藉品,是可悲的饯别礼,是丑陋的补偿。 他打开过那令人憎恶的纸箱,里面有着那人的信,信封上有着她娟秀的字迹:吾甥序礼亲启。 然而他根本不想启封。 序礼想过撕烂那信,砸烂那铜铁,可她们有罪吗?她们没有,自己有,写信的女人有,他们在一起便是罪,就像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书里介绍的。 他看着书,心中罪恶感更增。 他跟家人说自己在复习,自己为了应试在阅读,而他却因为那低俗的欲望困扰,把高贵的知识扔到地上。 他捡起了涂先生的《乱伦禁忌》,想着先民那原始的恐惧,那为防止不同辈分不同年龄层结合设置的各种禁忌,想起了打破这一切的自己…… 她呢,她已经认罪伏法了,她就要改过自新,男孩质问自己,还要沉迷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吗? 他又看向还在自己床上的书,刚才他翻看的费先生的《生育制度》。 即使心乱如麻,费先生的文字也感染了他,那种人类为了延续的伟大,结合先生的人格、学识、理想,男孩不由得有一种感动,他的小爱又能算得了什么? 人类的结合是一种责任,为了繁衍为了养育后代,而自己和她的事绝不是健康的榜样,哪怕是单就法律他们也没有任何可能。 “呵——” 他又瘫坐在床上,把音乐继续放大,逃避着现实。 【费先生是否当年也用功能学派的底子逃避现实呢,逃避那深爱、早亡的发妻——】 他知道自己不敬,先生跃动的文字滋养鼓励过自己,甚至那严肃的父亲都对那逝去的老人敬仰崇敬,看到自己买的书自豪地告诉男孩,费先生晚年曾写信夸赞过他的文章;他也知道人们为何结合,绝不是为那虚无缥缈的心动与爱恋,他努力要当爱情的虚无主义者,可心中的痛,那茶不思饭不想的身体反应依然实在,他如何也摆脱不了那段罪恶中的快感。 他的脑海又被那人的记忆填满,她的笑脸是那么娇俏可爱,她的肌肤是那么白皙柔滑,她的气味是那么清新勾人,她的一切的一切,他就要失去了——她,他的小姨,今天就要结婚了。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马上就明白这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失去小姨才是世间的常理。 【爱,果然是要占有吗……】 他又一次否定了这个幼稚的想法,家人之间不存在占有,他们互相拥有,她即使不是自己的爱人,也是自己的小姨;他们即使不是夫妻,也将相互扶持、共行;他还会见到她,不会失去她…… 不。 男孩对自己的说服又一次失败了,盯着那纸箱里冰冷的金属拉丝面板,他早就失去了那记忆里火热的可人儿,之后的小姨将会是另一个人了,接受了现实、对男孩冷漠、努力忘记过往不堪的人。 他不愿意砸掉那礼物,那会让他显得可笑;他不愿意用那礼物,那会让他感觉自己肮脏,是的,肮脏,是弄脏她的肮脏,也是接受了今天现实的肮脏。 深陷在自己世界的男孩被母亲的开门声唤醒,“序礼,咱们……关小点声,还以为你真复习呢!咱们先走吧,先到会场去吧,家里太乱了。” 他的卧室外面人声鼎沸,亲戚邻居,摄像师、化妆师、伴娘,认识的不认识的全挤在这个本来还算宽敞的老房子。 他随着母亲离去,母亲她穿着优雅得体,脸上的疲劳也带着喜色,男孩努力地配合家人们,回应着人们的问候,努力让自己冷漠又稍有不甘,塑造那个和美人关系最好的小外甥的形象。 “嘿,我刚来就走了啊。” 邻居奶奶中气十足地责备序礼,一家子没有男孩的她自幼疼爱他,甚至平时饭点吃完饭就会过来串门,看着他吃饭,她说她最喜欢看小子唏了呼噜、风卷残云的样子。 序礼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不曾拥有的儿子,不曾拥有的孙子,不过就连这么关注自己的她,今天也没有多过问自己,听了妈妈说“王阿姨,我们先走了”,也就继续安慰抽泣的姥姥。 “我的老妹妹唉,哭什么啊,该高兴啊,这四姑娘也出嫁了,老牛他也就安心——” 就像往常一样,序礼坐在后排,听着开车的母亲唠叨家长里短,但今天没有他没有不耐,反而觉得这日常是那么难得,直到母亲抱怨起今天的婚礼安排。 “你听没听啊?!真是的,神游外物,”母亲也不想对他最近的状态做过多批评,只当要高考了压力太大,“下午还要去补课,你走之前也不去看看你小姨就走。” 是的,他没有去见在闺房的小姨,那个今天被万众环绕的她,就连昨天他都和没她说话,他甚至没看她,他不敢细瞧她的眼神,就当做没这个人,即使和他说话,也就点头称是糊弄过去。 他害怕,害怕女人眼神中的决绝,她通知他自己的那天是那么令人恐怖。 “我要结婚了,序礼。” 那天,她套着男孩喜爱的白色薄毛衣,剪短了秀发的她依然靓丽动人,不如说更多了分可爱,是的,她笑得是那么可爱,光芒在柔嫩的肌肤上闪烁,她的新发型露着额头,笑容让熟悉的酒窝也展露无遗,鼻子蜷缩着,没有半分委屈。 他其实早有预料,但那一刻还是胃部抽搐全身无力。 他没有回话,目光也只是和她一触就躲开了,两人不说话其实已经有时日了,有一周…… 两周…… 还是一个月? 但相比做出结婚的预定还是太快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听着她向家人陈述着和她结婚的男人的事情,即使恶心到想吐,也想了解得更多一些。 他做了最后的抗争,向母亲外祖母抱怨她草率的闪婚,抱怨那华而不实的凤凰男带她去簋街那种没品位的地方吃饭,抱怨他们去看那的三流爱情电影,抱怨他没有房子却买好车…… 但小姨就是家里人的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终究是没有人能反对她。 “瞧你那样,别郁闷了……” 前排的母亲撇着后视镜说道,“你小姨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根筋……我其实也劝过她,我问过她单位的领导,追她的大有人在,谁知道怎么选了你现在的姨夫。” 【姨夫——】 男孩张了张嘴,不想说这个词,他把头抵在了前排后座上,隐藏起自己的苦笑,“是,是啊……小姨就那样,对,对了,王奶奶怎么叫小姨四姑娘?” 没想到这转移话题的随口一语,竟令母亲骤然沉默,露出了奇怪的怀念中带着不忍的表情。 “……四姑娘,啊,”母亲又顿了顿,“恩,就是四姑娘,不是加上你舅舅排行老四,其实啊,是你妈我之后还你还有个姨。” “啊?” 奇怪的是序礼并没有多少惊讶,深陷悲思的他反而差不多猜出了缘由。 “唉……当年你那个姨,她就,应该叫夭折了吧……又赶上十年动乱,那会你姥爷还下干校了,唉,发烧,送医院也查不出来什么病,就两天,烧着烧着就那么过去了,最后一面你姥爷都没见到……”母亲的语调低沉,还有些不正经,可男孩知道,她隐藏起了哀思和沉痛,毕竟那是一个人,一个亲人,“没赶上好时候啊,查出来了那会也缺医少药的估计也治不好……唉,所以啊,他最疼你小姨。” “啊,”他想到那个老头子,想到今天热闹的家中,居然不由得有点嫉妒,嫉妒她,嫉妒他的最爱,怨恨着她的随心所欲,似乎她从一出生就有人这权利,也许正是因为全家人的爱,他才能如此平淡地伤害自己吧,“真好啊,小姨。” “他也疼你的,序礼。”母亲连这点小心思都听了出来,“你出生后他就最疼你了,爸他是怕你们每一个人有事,他看着你们长大就高兴。” 他想着老人的笑,即使那老人的面孔已经模糊,老人的声音已经陌生,只要想到他,男孩就得知自己被爱着,就能获得了力量,好好活下去的力量。 母亲看着他缓过神来欣慰地微笑着,“你也长大了,我才跟你说这些。家里的很多事啊,你姥姥也不愿意提——” “行了行了,什么地震啊,什么你考大学啊,听都听出茧子了。” “嘿你小子——” 是的,他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 男孩再一次从那胸口里的沉闷确认了这点。他长大了,他失恋了。 男孩坐在角落的一桌不熟悉的亲戚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婚宴的菜品堪称豪华,但他食之无味。 周围的大叔大妈更是聊着无聊至极的事情,什么谁谁来了没有,谁谁现在在干吗,谁谁生病了,饭店真好啊,排场真大啊,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男孩都这么大了、没想到小姨她都结婚了。 他还是不喜欢凑热闹,欢腾的氛围,并没有开空调的五月份,都让他感到头昏脑涨。 序礼没有去迎接婚车,一直坐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周末的补课从来没有让他如此期待过,他一次次看着时间,一次次叹气,他终于在人群中寻觅到了母亲。 “妈,妈,”他找到救星般跑了过去,“到点了吧,该去补课了吧。” “你着什么急?” 他母亲自然见了鬼一般看着他,“真是的,你跑哪去了,你小姨找了半天你都找不到,家里人都去准备室最后见面了,马上就开始了。” 他忍着想要看小姨穿婚纱的欲望,忍着想要拽着那雪白的藕臂逃跑的欲望,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补课地点很远、他会迟到的似是而非的事实。 “你这孩子,”母亲拉着男孩就走,“论不清主次,你今天晚点怕什么,再说你爸和小齐还没到,不知道在哪呢。” 小齐是他父亲的司机,今天自然父母都没法送儿子去上课,只能拜托别人,要不然就得男孩自己打车,可男孩莫名忽略了打车先行的选项,也许心里还有某种期待,即使他知道绝不可能,那是害人害己,赶快从她的阴影中逃离才是最佳选项,但那不可能的浪漫行径也要被他本人亲自否决,才能让他内心安宁。 序礼被母亲拖拽到了准备室,姥姥舅舅他们刚出来,他舅舅那个乐天派今天胡子刮得十分干净,咧着大嘴没有自觉地调笑着,“赶快进去啊,你不去你小姨都要不嫁啦。” 舅妈恨铁不成钢地拍着这老男人,“瞎说什么呢你!” 姥姥推着他,伴随着抽泣让他赶快进去,嘴里念叨着哭声更盛,男孩母亲劝了半天才搀扶走了老太太。 他最终还是没了逃避的余地,只能忐忑地打开了那扇豪华的木门。 宽敞的开间里只摆了简单的沙发桌椅和梳妆镜,屋子正中立着一道娇柔欲坠的倩影,好在没有别人,那个让他嫉妒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也许正在迎客吧。 这里没有他记忆里与她相会的房间的逼仄晦暗,采光极好,正午的阳光让挺拔曼妙的她与白色婚纱融为一体,犹如女神降临尘世,完美的脸庞淌着圣洁慈悲的泪。 “你!” 她刚要像以前那样指责自己的外甥,见他神情木讷,没有伤心没有气愤,一下就没了气势,泪水落到了手里抱的花束上,“……你来了。” 他走了过去,如同行尸走肉,僵硬得可怕,张了张嘴,发不出声,舌头顶在牙床上,忍耐着抽搐,半天才做出了个微笑。 “……恭——喜了,小姨。” 他只有【恭】字吐得最为响亮,直至【姨】字,业已悄声到不可闻。 房间里的日光越来越晃人眼球,男孩眯着眼,看那穿着白衣的精灵变换着表情,看她即使流汗流泪依然无损的红妆,他觉得那里面集结了世间一切的美好,但那美好已经离他而去。 她紧闭嘴唇抬着嘴角,那是能和最顶尖偶像媲美的微笑,更别提配合著那水润的眸子圣洁的衣着,他将要在此告别自己的青春。 “再见——……唔哇!” 碰——! 小姨手上的花束被甩到了他的脸上,动粗的女人咬着粉唇泪眼婆娑。 “乐序礼!你他妈混蛋!” 【到底怎么才会变成这样的呢?】 倒在地上的他捂着红肿的鼻头,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冒出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记忆——有小时候他们互相指责的画面;有去年他们在餐厅互相喂食、偷偷咬着冰块接吻的画面;有近期他见到她转身就走的画面—— “序礼!” 面前的她叫着他,就像记忆里背后玩命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女人一样。 他慢慢坐起了身,感受到了她后悔担心的目光,可他的铁石心肠拍开了女人的小手。 序礼当然想被她的手抚摸,想让她嫩白的臂膀、整个嫩白的娇躯靠到他的身上,然而他不想接受怜悯。 “小姨……”他终于抬起头瞧着她了,“够了吧,就这样吧,早晚的事。” 是的,早晚的事,小姨的婚事拖得了三年五载,能拖得了十年二十年? 他在说服她,也在说服自己,拖得越久,就越难舍难分;而且小姨是众人焦点,而男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能让人投怀送抱,如果一直看着她,看着如此完美的她,被她牵着鼻子走,以后又怎么能有正常的人生。 “就到此为止吧,”他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正到继续动情之演说时,咚——的一声,脑袋又被撞得头昏脑涨。 “唔——你干嘛!?” 而回答他的只有小姨的呜咽,她明亮黝黑的瞳近在咫尺,那种瞪视让他无处可逃。 “唔唔……呼,”她弯着腰,半跪在他面前,雪白的婚纱浮在他笔挺强壮的身上,她虽然吸着鼻子却变得十分强势,“你没看信吧!” “……谁,谁会看那玩意儿。” 男孩尴尬地撇开头,被这么追问,他之前失恋后顾影自怜完全不看对方信件的扭捏姿态,就显得有些幼稚不成熟。 “你要说什么……能说什么?再说你自己不会说,藏在那里面。”? “你——!” 女人再次蜷缩起鼻头,哀怨得又要掉眼泪,感觉一切都和这个认死理的小情人说不清楚,要是嘴上好说干嘛要写到信里,又有谁知道这个少年一根筋到能忍住不拆信。 “你,我之前叫了你那么多次,你立马就跑掉,怎么和你说!” 她埋怨着男孩也埋怨着自己,看着他更加成熟的脸,轻轻地把手搭在那性感的下颚、鼻梁,习惯性捉弄玩弄对方的她终于得来了报应。 “又有什么可说的……” 男孩虽没有躲开小姨的爱抚,却也显得别扭难受,露出拒绝之意,不过他的不满立刻被女人的哭腔冲散。 “听人——听人说话啊……小笨蛋!” 为什么她能如此动人?为什么她能这么可爱?为什么让她这个天上人沾染尘世的情爱? 男孩终于体会到了温柔乡英雄冢的古谚,一切的心理准备,磐石般的决意,都会被颤抖柔弱的呵斥击得粉碎。 “我听,我听,小姨你别哭。” 被锁紧的心一旦打开,就一溃千里,她的气味,她的娇喘,她的温柔娇蛮,让他忍不住把她扶了起来,他释怀地捧起了她红润的双颊,“放心吧,我不会生气的,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以后小姨还是小姨,我不会——额!” 本来搭在他胸膛的双手揪起他脸颊的软肉,她皱着眉头的神情似乎还带着对男孩的心疼,“真是的,又乱想,想什么呢?” 小姨稍稍踮起脚用嘴轻轻触碰了他的下巴,咬着下唇好似豆蔻少女般笑了起来,“还记得咱们最后一次看电影那天吗?” 她明媚的容颜和话语却让男孩的心又沉了下去,忆起了一切起始的那个周末,他不愿意回想的那个周末。
第4章
叮铃铃铃—— 朴素雅致的木门从内侧被推开,店内传出来了老店主带有决绝和不甘的送客声。 “感……感谢惠顾!” 序礼掂了掂拎着的黑色皮箱,长出了一口气,他再次观察起箱子的古旧皮革,沉浸在那种黄昏般的美中,甚至没注意到旁边有个盯着他的少女。 “喂——!” 在日本举目无亲的少年突然被搭讪也是吓了一跳,见是那个短发少女顿时放松下来。 “你又跟着我干嘛。” 少女是他房东的宝贝女儿,对最近入住家中年长几岁的少年冷漠、不满,也许继承了母亲对中国人的偏见,总是喜欢盯着他,认为他做什么坏事。 【虽然最坏的事都做尽了,】序礼想到,看少女她那倔强的模样,不禁砸了嘴,【老的喜欢偷内衣,小的又是跟踪狂……】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吗?!” 少女其实算得上可爱俏丽,却和老妈一个样对人冷言冷语。 “没什么……” 夏日里,少女身着可爱的露肩短衫和热裤,明明能去更好的街区和同伴挥洒青春,却在这条电器街中萧条的小巷子里,也是一种浪费资源吧。 “不好好享受周末的下午,连秋叶原都要偷偷跟来,你还真是执着。” 他挠了挠头,便向大道走去,打算打道回府了,少女则抱着胸跟着他,“哼,还以为你终于要露出otaku的面目,去那种店了——” “喂喂,”序礼苦笑着,“理惠酱,你到底对我有多大偏见?” “别叫我小理惠!” “好好,理惠小姐,”他和少女一前一后,他走得快,提着皮箱,少女跨大步紧随其后,这对不协调的组合走在这条充满亚文化和信息时代气息的街道,让冷淡的日本国路人都纷纷侧目,“这里面是耳机,爱好这些东西其实也是一种御宅族吧。” “哼~”少女撇着嘴,显得很是失望,“又是这种东西吗,自从上次让你去给家里换个cd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啊……话说,这个很贵吧。” “没有。” 他冷淡地回答,女孩虽然表情经常给人以不耐的印象,却意外是个话痨,好奇心旺盛。 “骗人!” 少女快步走到他面前,侧着身子让自己翘起的眉毛暴露在他的视野,“你和那个老板小心的样子就和黑市交易一样,那个店员也是,拿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旁边试听的客人也都凑过去了!” “你到底看了多久啊——” 男孩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们这时已经进入了地铁站,他一边走一边给少女介绍这次的交易。 这个耳机的绝对价格是超乎一般人的接受能力的,但对于之前的市场成交价来说,已经很便宜了。 “比想象的便宜多了,不过要见面交易。” 他们乘上了地铁,继续一问一答,少年的爱好、少年的世界对于少女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就像个好奇宝宝,但听到价格的时候,不禁颜色一变。 “七十……有这个钱去租一个更好的公寓啊!” 他摸了摸鼻头,很是尴尬,他无法向少女说明自己与她母亲的不正当的关系,但他又觉得少女似乎已经有所察觉。 毕竟就算再怎么小心翼翼,就算为了夜里尽情折腾甚至把床垫都换成更加柔软昂贵的,可她母亲对他的态度也过于随意,那可不是对年轻男人和房客该有的姿态。 车厢自少女突兀的吐槽又归于沉默,风声、广告、列车行驶在轨道上的声音给这种沉默伴奏,哐啷——哐啷—— 待换乘之后,人流渐渐稀疏,他们也找到了位子坐下。 少女一边翻看智能手机一边无聊地踢着她的长腿,常年参加运动社团的她,双腿却依然十分白皙,在白嫩中还带着一种青春和健美,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的序礼还是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嘛,这个东西值这个价钱。” “哈——” 坐在他身旁的少女并不像他的小姨,有聊天和化解尴尬的天赋。 “你看到那个店主了吗,那个老先生。” “看到了啊,悲痛欲绝的样子。” 少女笑了笑,她似乎有这种玩世不恭或者说成为女王的天赋,她翘起二郎腿、鼻子哼着,“你们对这些东西狂热也真是一种宅男啊……话说,既然那么难受为什么还要卖掉。” “大概……大概是老了,耳朵已经背了吧。” 他心中弥漫起了悲哀,他抬起了把手挂着的皮革铭牌,上面标识着皮箱中艺术品的名字——【R10】。 “这个价格出手还要见面交易,不会是缺钱,而是要给【她】寻找一个好下家吧。” 序礼抚摸着皮箱的纹路,感受着她的温度,想象着她的过往。 “这……这不是很了不起吗的故事吗!” 少女打断了他妄想得到的自己的时间,她转过身靠了过来,“能得到那种没几个客人、昏黄暗淡的专业店铺的master的认可,你也很能干嘛!” 建筑和电线杆的阴影滑过他们的脸庞,少女露出了学园大姐大般的笑容,他却苦笑得更难看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我的日语还没好到那些专业词汇都能弄明白地步……也许碰到谁就给谁了吧——” 少女蜷缩着琼鼻,咬着嘴唇,对他这种说法很是不满。 令人意外的是,少女的样子竟然让他想起了远在海对岸的可人。 也许他今天就不该来赴约,也许他早就该放弃玩声音回放系统,爱好是那么浪费钱财,就像爱情浪费人的时光一样。 序礼把皮箱摆平,拨动圆形金属片,打开锁扣,带着昭和年间风情的木碗展现在两人面前。 “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他没有管要出口打断他的少女继续说着,“自己已经行将就木,孩子也不懂这些吧,比起麻烦的老设备,新时代的设备简单易懂,一切都集成到一切,一切那些大企业都帮他们做好了,一切都那么秩序井然,一切的质量都那么平均……这种情怀与其砸在自己手里,还不如给个不认识的外国人,再怎么样也比留在自己手中有更多可能性吧。” 少女愤怒的脸渐渐缓和,被老店主更深层的心理感动了,热血上涌脸蛋都红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 少年提着头梁拿起了保养出色的股东耳机,“是不是很美。” 带有光泽的木纹映着少女的脸,她点了点头,“恩,这么说确实。” “她比你……不,比我都要年岁大。她是曾经工业帝国的体现,那个时代的最高峰,”男孩说着说着,诗兴大发,“她就是罗马帝国,就是蒸汽时代,就是……就是旧日的情人。” 他鼻子轻嗅过木碗耳罩,望向少女,“不是很可悲吗,把这种美丽的老情人拱手让人。” 少女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到了他目光里的哀伤,那是感同身受的哀伤。 她正过了身,双手撑着座椅继续提着双腿,“哼,真是个奇怪的人。” “哈,真是谢谢你的评价了。” 少年把耳机戴到了她的头上,还问她回去要不要用用老人的旧情人,少女轻笑着双手调整着耳罩,他的声音被阻挡在了耳罩外。 不知不觉间,他们原来已经是可以斗嘴的关系了。 但她想到她的母亲,她的猜想,又想到之前他脸上不似作假的表情,心却沉了下去。 “喂,你有过吗?” 她摘下了封闭式的耳机,低着头让刘海挡住自己的脸,“旧情人,在大陆那边?” 她一边问一边偷偷撇着,他的脸如同她意料中一样变得僵硬,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有。” “她美吗,就像这个一样美吗?” “美……也许比这个还美。” 他没有感情却肯定的话语莫名让少女有些不甘。 “那为什么要分开呢,你这个家伙也没那么可恶啊!” “恩……也许不是我的问题吧。” 城铁转了弯,阳光直射着二人这一面,那阳光,刺眼。 “也许不是我们之中谁的问题。” “那为什么!” 女孩心中的不甘又被另外一种跟不可思议的情感代替,身旁的人高大壮实,在少女看来他情趣高雅,喜欢音乐还喜欢书法,连把耳机放回箱内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和同龄人是如此不同,又怎么会伤害那个旧情人。 “嘛,理惠小姐……你知道吗,我骗了那个店主。” “什么?” “我骗了他,我根本不会保养这孩子。那个店主是行家里手,我却对电路、焊接、擦油护理什么的一窍不通,但是我说我会好好保养它,我才得到了她,我骗了他。” “哈?”少女的表情好像综艺搞笑艺人的颜艺,一副不敢置信,“你,你这个混蛋——” “但是保养有用吗?你知道吗,官方早就没法维护修理她了,”他拿出了藏在上面板的说明书,指着耳机的编号和生产年代,“十年前,那海绵就该失去弹性松懈了,头梁的皮也要脱落了,她的线材,她的单元,总有一天会坏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再维护再去修理,只会失去本色……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听她,别去碰她,把她放在柜子里,束之高阁,只有这样,她的美还会保留的久一些。” 少年望着天空,望着海的彼岸,少女讨厌这种样子,她不讨厌他装作哲学家的自大,她讨厌的是两难的抉择。 “……保存在记忆里,那就美好了?真是矫情的男人。” 少女隐藏起了心中对他的同情,表现得嗤之以鼻,“真好呢,在记忆里她的笑才是最美的吧?” “不,她不爱笑。” ******************** 是的,她其实不爱笑,她从来都不爱笑。 但是,她很是需要笑,她从来都笑得最好看,用笑容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 她母亲说她心思重,姐姐们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哥哥根本就没听见,而她父亲和外甥都只是笑笑。 他们不在乎,所以她才会偶尔对那老头和小男孩真正地笑,笑得也并不可爱。 她努力地让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展现给他,但任哪个女人遇到眼前的情况都不可能还能强颜欢笑。 她等着外甥等着那人放学,忍受着他该死的没有准的高三课程时间,想象着和他进餐观影,看到的却是他和另一个女孩儿在远处聊天。 她僵硬地迈着步伐走向他们,看着面对自己的那个小婊子买弄着青春的可爱,越靠他越近,她甚至发不出声音,走到男孩的身后才动手拽了他。 “哈哈,是啊,还有那个,网上评论……啊?” 男孩转过头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之后,又继续愣住了。 “唉,是谁?” 那个女孩声音很细很润很好听,让声音略显低沉的她不想张开嘴,只能不停摆放自己套装下的高跟和丝腿找寻自信。 “啊……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在等人,我小姨。” 【我小姨——?】 多么轻巧的三个字,她觉得实在自己太过轻巧。而在那个秀丽年轻的女孩面前,最让她自卑的是,她还被特意强调了她的亲属身份。 “恩,”她像在工作时间一样笑着,虚伪又好看,“你是序礼的同学吗?也来看电影吗?” “是的,阿姨。” 【阿姨——!?】 她实在不想在脑内露出少女漫画里面晴天霹雳的样子,但也只能如此来缓解自己的心痛,尤其是他还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和乐他看一样,不过好像没票了。” 【乐?那是什么简称?用姓做的昵称吗?】 她一瞬间就在脑内演绎出了各种他和这女人在校园内的故事,莫名感到寒冷,寒冷又委屈。 “你们来多久了?”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没,没多久,刚想给小姨打电话。” “是吗,”她冷笑了一声,“你们还真是聊不完呢,上课憋坏了吧,唉,现在学校的课程安排……对了,你家长呢?” 她自以为巧妙地转折,适当稳妥地逼近却换来的是更大的危机。 “我妈说让我们自己来看吧,她不喜欢看大片。” 【我妈……我们……】 “唉?阿姨不是有事才——” 迟钝的男孩没说完就被小姨攥上了手臂,他第一次明白带着恶意的暴力是多么让人痛苦,而女孩不知道是意识到了氛围还是没意识,继续阐述着男孩不知道的事实,“她说看完了让乐同学送我回去就好了。” “唉?” “唉什么唉?你还真是被同学家长信任啊,序礼。” 男孩惊慌失措的模样并没有让女同学放弃进攻,“阿姨,要是没票的话,不如您先去看,我和——” 她立刻打断了面前清爽到不可思议的女孩,“不,这都买好了,浪费了怎么办。” “那,那”姑娘羞红了脸,按着自己的邮差包,瞄向了他,“我和乐先去看可以吗。” “回家复习去,你们还太早了!” 说完她就揪着男孩离开,男孩的头瞻前顾后,让她更是无名火起,本来买好在边角方便亲热的座位,也没有发挥出本来的价值。 她冷着脸,没有表情,嘴巴微微抿着,没有了从前在黑暗中的从容挑逗。 他自知理亏,却越发觉得把疼忍在心中的小姨好看,他想去吻她,他贴到了她的面颊,却没得到任何拒绝和迎合,原本的清香也带着一种沉沉死气。 他摸她的手,迎来她的微笑;她搂她的臂膀,她并没有凑过来;他拂过她的套裙探向她的双腿,她说话了。 “她是谁?” 小姨说话的音量完全没有压低,本来电影就不是在热闹场景,这一声在影院就更显突兀。 序礼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境况,前后左边的人全部都看了过来,而女人却无表情有倔强的直视着他。 【她能是谁?】 “她不是谁,她又不是你。” 序礼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应该是聪慧的,应该是明白的,他平时都在干什么全都有据可查,尤其高三这种氛围,而痴迷于女人的他怎么会就突然移情别恋——她怎么会如此不顾影响追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屏幕间断而闪烁的亮光照清了现实,他眼前的女人咬着嘴唇渗出了深色粘稠的液体,她的胸口起起伏伏。 他拉着她从影院落荒而逃,然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女人为什么会突然情感爆发。 她不跑,他拽着她跑,她的高跟鞋不适合跑,他抱起她跑。 她如同公主蜷缩在骑士怀里,路灯下,四周看向他们的一道道人影,就像阻碍他们的恶党,他披荆斩棘,平时内向的他总能做出出乎人预料的出格举动,而这样的他让她危机感更甚。 “两年了……” 女人小声说着,“你是不是腻了……该玩的早都玩过了吧?小姨是不是没意思了?小姨是不是让你觉得麻烦了?——” 一路上她从来没有过地絮絮叨叨让他觉得慌乱,觉得失措,甚至觉得陌生,觉得害怕。那是他第一次怀疑爱的美好。 ******************** 他不想回忆起那一天,但那一天的种种总是见缝插针寻找机会再次浮现,挥之不去。 回到了居住的房东家,他本想邀请那少女听听买来的老古董,却因路上沉郁的氛围说不出口。 他为自己好为人师感到羞耻,他喜欢看书,却从来都不是早熟的孩子,要不然他早该看出小姨眼中的焦虑。 序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不觉间,这房间已经完全被他占领,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他的衣物,他的书籍,他的电脑和游戏机…… 他早已没没了初居异国的漂泊感,和内衣小偷的关系稳定后,他开始觉得离开家乡几年也不错,离开那个地方审视自己的人生,有这种距离感才能审视透彻从而规划未来吧。 【不,其实本来我也就没拒绝——】 他要是真的不想来也没人能硬逼着他出国,他只是顺势而为了,他想稍稍离开那个和她纠缠在一起快乐又悲伤的地方,那种不再作从前自己的可能性肯定让他兴奋过。 可看看他的屋子,来到这里的他不仅又开始练习曾经放下的大字,甚至沉迷收集旧物件,中古cd、游戏卡带堆得到处都是,连书桌上都摆上了他寻觅到的各类电磁炉和玻璃管子。 明明自她的婚礼后他就拒绝再烧这些,看到他们就会想到无能的自己,抛弃了小姨的自己。 “……给小姨看看今天买的吧。” 他自言自语着。 虽然他理惠那姑娘说得干脆利落,但却没有哪一天拉下和她的联络,他一次又一次地确认她们的感情,每每得到丁点儿回应,就让他幸福无比,而幸福过后又是恐惧。 “啊——” 原来他得到回复后就匆忙出门,忘了拿手机,现在房间里也找不到了。 【也许看电视时候放在客厅了吧。】 他找到了一种逃避今日的小姨的借口,满屋子的旧物件让他沉浸在往日,他想回忆那美好的不用担心明天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他开启了淘来的sacd转盘,预热胆机,找到了珍藏的卡朋特的《singles 1969-1981》。 没有戴手套,也没有供奉,直接拿出了古董木碗,插上接口,播放起那首经典的怀旧歌曲——《yesterday once more》。 “When I was young ——” 当卡朋特妹妹开始唱歌,他就没了从椅子上直起身的力气。 他回忆起他坐在他姥爷三轮的后座上,他回忆起跟那老头学着给金鱼换水,他回忆起那老头唱的马连良的老生。 “真难听——” 那姑娘突然闯进他的回忆插嘴道。 【不……别……】 他想忘记的画面又涌了出来,那是那天的最后,他们窝在卧室的毛绒地毯上,两人都赤身裸体,光滑湿润的皮肤,饱含信息素的男女汗味,一切都那么清晰,连阴部毛发上的粘液他都记得。 发泄够了的男女喘着粗气,他环着长发散乱的小姨,阳具半软着贴着女人的髋胯,抬握着她的小臂吻着她的手背,诉说着自己的相思,女人开始还撅着嘴和他打闹几下,后来就沉默不语,他以为她还在为那不存在的小三儿生气,甚至说了【爱她】的告白,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也因为告白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转过身伏在外甥胸膛,坚定地注视着他。 “序礼,我们私奔吧!”
第5章
序礼摊在床上,任凭人怎么叫他去吃饭,都不愿意起身。 “嘿,你不来算怎么档子事?” 集合在家中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派出了他舅舅作为代表,这个穿着跨栏背心的老男人一手拿着啤酒罐,一边劝他去【用膳】,“你这个寿星不来,我们怎么吃。” “你们先吃呗,我不饿。” 听着那音箱里传来八只眼经典的发烧歌曲《达坂城的姑娘》,序礼想陷在自己的床铺上、陷在自己的幻想里长眠不起。 “你这是担心中考成绩还是怎么着?” 【中考……哦,是啊,刚中考完来着。】 序礼生在六月底,差两天就赶上了建党,这要搁在以前好歹算是光荣,却也没让他交到好运。 生序礼那年的夏天热得邪门儿,天天都是桑拿天,甚至据说是北京有记载以来都排得上号的炎夏。 而这个小小子,按照阴历算八字,还生在了阳月阳日阳时,是个热到了极致的孩儿,不过家中的老太太不知听信了谁的话,不让女儿坐月子开空调,苦了新妈妈也苦了全家,更苦了序礼——没多久他就得了新生儿疱疹。 孩子住了院,母亲整日哭哭啼啼,家里死气沉沉,只有他姥爷天性乐观,该吃吃该喝喝,“有什么的,过几天就能回来了,你也不看看你旁边那床的,生了个儿子结果屁眼都没有。” 那老头儿说的是事实,大家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回到家的序礼疱疹确实好了,可他不知道在医院经历了什么,烙下了不停吐奶的毛病,吃得少吃得次数多不说,吃过奶后离不开人的怀抱轻抚,夜里也不停起夜哭闹,家里所有叫得上的人都围着这娇少爷转,自然就冷落了他年幼的同样渴望人关爱的小姨,那个颇有竞争心的丫头片子经常趁着老母和姐姐午睡,偷着去摆弄小外甥,男婴的哭喊和大人的责备回荡在夏天的老屋。 没懂事的时候,序礼就和自己的小姨结下了梁子,而他们的孽缘也正是他颓废的原因。 “不是……哼,爱考成什么考成什么样。” 他舅舅撇了撇嘴就放弃了游说,嘴里嘟嘟囔囔地关上门了,“我看也不是。” 【切,反正我不去你们还不是都一样胡吃乱侃。】 序礼其实也不是不担心自己的前途,不过这方面他还是有底的,就像他知道正播放的cd下一首曲目是什么一样,可只要想到那个女的的事,他就会被谜题困惑纠缠不休。 他听母亲说小姨和同学约好了出去吃饭时,第一反应是拒绝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那女人居然在她生日这天另赴他约;随后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什么聚会能有他的生日重要? 不能改天吗? 不能不去吗? 而且还是他大考后的这次生日。 可待那愤怒慢慢消逝,只剩下了无力和颓唐。 男孩将要上高中,而女人将要毕业工作;男孩进入了人间炼狱,而女人将要张开怀抱扑向自由的人生。 序礼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不如说是推测引起的恐惧:那个人儿,就要远去。 “嗡——~!” 看到身旁亮起的手机屏幕,男孩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鲤鱼打挺,拿起了前两天父亲送他的颇为时髦的诺基亚侧滑盖触屏机。 【母牛、巫婆(小姨)我马上就到家了,等着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序礼踉跄地踩着拖鞋跑了出去,好像真的被巫婆祝福了一般,疲惫一扫而空。 “嘿,出来了!” 随着多事大爷的叫唤,楼道也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女人。 “咔嚓——吱呀——” 老朽的木门被从外推开。 ******************** “我回来啦啊——” 老房子的门已经更换过了,那门早已没了曾经那不堪重负渴望退休的难听声响,清脆利落,让女人陌生又讨厌,可她怀里可爱的小宝贝却咿咿呀呀摆着小手,想必是闻到了里面有她喜欢的姥姥、姨妈的味道。 “哎哟——” 迎过来的大姐马上就抢过了小丫头,“还穿着衬衫,抱着这个小火炉,你也不嫌热。” 已经做了奶奶的妇人熟练地逗弄着小姑娘,让她叫这个叫那个。 “就是,”摸完一通外孙女儿后,老太太也插了进来,“你看看,这汗……话说你们家阿姨放假了,邵俊儿呢,怎么没来。” 女人白了白眼,她既欣慰她们的关心,又觉得她们完全不理解自己,这也没办法,谁让她大姐完美继承了母亲的特质,丰硕、不修边幅、勤快、唠叨…… 总之是一切劳动妇女的优良传统和糟粕,分毛儿不落。 “人家有事儿呗~” 给她解围的是那苗条好打扮的二姐,“孩子都有了,还不努力,以后这幼儿园上学开销更大呐。” “是,就是——!” 以前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十分会来事儿的美人儿,在帮她最多的二姐面前却莫名吞吞吐吐,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涩。 虽然她这几年一直在极力克服,但总被隐藏在心中的罪孽触动娇柔的神经,让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摆到什么位置,不过这无尽的难堪里,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兴奋。 【我真是个坏女人。】 她马上调整好心态,捋了捋又留起来了的马尾,边把已经沾了汗的女式衬衫脱了,边说着应付的话,“你们不知道他那工作,一天到晚不着家……再说今天不是序礼的生日吗,管他干嘛?” 这番言论自然就惹老太太生气了,“人家害怕女儿嫁了人不顾爹娘,你倒好,一天到晚回娘家……不过你们俩都是,孩子平时没时间也给我看着,一个个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忙个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女人活动着嫩白的胳膊,舒缓着抱久了女儿的疲劳。 贴身的短袖崩出了她的好身材,生完孩子依然是小腹紧致、柳腰翘臀,“他是瞎忙,我可不是,我出来这几年可干得不错,你不信问姐,我可比他挣得多多了。” “嘿——”抱着小宝贝的大姐刚坐到沙发上就回过头喝止她的发言,“你这就是在家,在外别可别跟人乱说。而且当时还不是你要死要活跟人家的,这会儿又开始来这套?” 这其实正是女人想听到的话,她装作不在意,踢掉了平底的休闲鞋,挽着九分裤的裤腿,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哼,大不了就离呗——” “别乱说!” 站在她旁边听到了的二姐不满又古怪地皱着眉,嘴张了张,又有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男孩的母亲心理,想劝又没法劝,不过她也不会继续发牢骚,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样就好……潜移默化,真要哪天提出来,这些铺垫应该能把故事圆上。】 她呼了口气瞅着四周,似乎摆设又变了。 她已经不在老房子住了,每次回来陌生都要增加一分,是哪里不一样,是粉刷了墙面、是换了新家具还是铺了新桌巾,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而能确定的变化,只有没有了【他】。 母亲和大姐逗弄着她和序礼的小可爱,她压下了心中的委屈,向二姐问道了大哥一家,果然得到了还没有来的答案。 “那我先去序礼那屋躺会儿,一个人弄莉莉累死我了……” “你干嘛不去你自己屋里——” “哼,你们乱放那么多东西,把我那屋当仓库吗,我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她蜷着琼鼻,一个劲儿地说,看到她们惭愧的表情不由得露出了得逞的表情,“再说他那屋还有音响,躺在那听着曲儿,多享受!” “呦呵,呦呵——” 面对几个老女人对她好吃懒做享乐主义的指责,她只留下了个潇洒的背影,被抛下的小姑娘看着妈妈当甩手掌柜,竟还没心没肺、乐呵呵地摆着短粗的小腿。 女人进了外甥的房间,和外面翻天覆地焕然一新的变化相反,这里的一切她都那么熟悉,她甚至能从静默的灰尘味儿里嗅到他的气息。 小屋的凉爽加上黄昏日光的宜人,她躺倒在那远去东洋的小坏蛋的床铺上,贪婪地体会着、回忆着他的一切。 她把头埋在他的枕头上,攥着他的被褥,她咬牙切齿,想象着自己见到了他,抚摸他的脸颊,然后狠狠咬上去,狠狠地啃咬,留下自己的口水,留下自己的印记。 折腾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无趣,下了床把男孩一溜音响设备全部打开,什么cd、解码,功放,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毫无顾忌地使用他们,回忆起男孩认真伺候她们的样儿,生怕她们磕着碰着,没出息的样儿,善妒的女人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可转过头,却打起了她们的鬼主意,想着抽空去看看有没有新的音箱,去馋馋那个在日本的小坏蛋,让他心有向往、让他恳求自己。 想象着他吞吞吐吐、欲语还休,她就感受到了一种被需要的满足。 “哼——” 愉悦地吐了口气,她便翻找起要听的cd。 男孩有一些古典的交响的收藏,但他说不上爱听,比起西洋管弦,他更喜欢民乐;然而比起弦乐,他又更爱人声,以乡村和民谣为最。 她翻过了一些她不认识的日本歌手,拿出了他最爱的田纳西·福特,而后面的王菲又有点让她犹豫,她的视点在cd架上游移,突然发现了几张自己没见过的专辑。 “——成碧?” 看到封面那女人顾影自怜的神情,她就感到一阵厌恶。 她不知道她是哪个唱民谣的贱人,不知道她的声音好不好——不,应该很好,那个男孩不会去欣赏空有外貌的歌手,追求完美的他还会经常纠缠在录音的一点小瑕疵上。 不过这也是她感到不安的,那个女人五官轮廓饱满,在她看来甚至是矫揉做作,可又没有指责她整容的理由,她的长发温婉柔顺,眼神就像小白兔,似乎身材也更加丰满,完全就和她这个生完孩子后脾气更加暴躁的姨妈是两种风格。 咔嚓—— 一阵开门声后客厅又热闹了起来,传来了各种老男人老女人们没有新意的寒暄,他大哥一家已经到了。 “哟,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 “啊——呀——啊!” “我不认识你啊,你是谁啊?” 她大哥夸张的动作和语气逗得小东西哈哈直笑,这个老男人是家里的开心果,和父亲一样爱说笑话瞎贫嘴,她和他小时候也是像女儿一样这样被逗着长大的,甚至有一次男孩过生日他还拿着个大娃娃演了个独角木偶戏。 “行了,行了。” 她走过去斥责那个不着四六的老男人,大姐二姐也说着让他去帮忙准备晚饭。 “我哪会儿啊?我也不是怕累,你们不在乎我做的我无所谓啊。” “得了得了,大少您还是歇着吧。” 女人们准备一边看孩子一边摘菜捯饬,大哥的老婆却神神秘秘地絮叨了起来,“唉,妈,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旁边龙家的老二回来了。” “啊,真的假的。” 看着妈妈姐姐他们一副震惊的样子,家里最小的女儿又赶到了一种疏离,抱着自己的女儿亲上两口开口问道:“那是谁啊?” “原来咱们家的邻居——” 从老女人们七嘴八舌里透出了她从没听过的信息,这龙家原来就挨着老牛家住,男主人老龙是个普通文员,和家里也是相安无事,谁成想十年动乱时期,这家伙揣摩上意,居然掌握了正确斗争方向,变着法地斗领导,几年时间就得道升天,到给太祖开追悼会的时候,他已经是站在姜和四人帮后面第二排鞠躬的有力人士。 “后来打倒四人帮,因为他还把你爸扯了进去?” “啊?” 她从没听过父亲说起这些往事。 “嗨,”大姐甩了甩把摘菜的盆一搁,也开始加入话题,“据说他批斗领导之前提前掌握了动向,就是因为爸给了本他们社的杂志,说是当时还没发行,别人不知道的他先知道了,就因为这个还有调查组专门找爸去谈话——” “那后来呢?” “哼,有什么后来——” 老母一边揪着芹菜叶一边鼻孔出气,似乎到现在还对那些人很是不满,“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带本杂志给邻居,就犯罪了?再说谁也不记得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发出去了。” “是,爸当时还跟他们急了,说刚打倒四人帮,反过头又搞起清……” 他们后面的话她也没什么兴趣了,她感觉有点恍惚,当年的邻居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然后把家里扯进漩涡,这种现实的荒诞让她的不安再次增生。 不知不觉里,二姐已经把女儿接了过去,女儿和男孩的母亲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刚进过去小嘴进碰上了二姐的脸蛋,“唔,真好——你先睡去吧,看你这没精神儿的样子。” 她确实很累,怕让人发现家里的异常,雇保姆照顾小东西都雇了个了个朝九晚五的,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工作,还要和假丈夫应付社交活动,这种日子让她心神俱疲,女儿虽然跟了她的姓,但她很害怕学说话的时候,她认了那个假的老公,叫他爸爸。 可就是如此她也得让邵俊不时来住一两天,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也许那个邵俊想发生什么,他一直都想,但从大学的时候他就是个空心的棒槌,看似骄傲实则懦弱,甚至有一次他碰到序礼来找自己,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序礼离开,才一副虚脱的样子来拿东西。 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人,总还是会害怕,会没有安全感,但她怎么开口和序礼说明? 【小姨,别逗我开心了。】 自己吞吞吐吐的话也只能换回那个男孩更落寞的神情。 “恩,那我先去躺会儿。” “妈妈去休息了,跟妈妈再见,再见,”二姐摆着女儿的小手挥舞着,“等会吃饭去叫你啊。” 看着二姐疼爱亲生孙女,她感觉自己就像在泥泞里打滚,只是瞧着那美好的画面,就觉得自己肮脏,甚至连那男孩都要欺骗,到现在他在认为他是在和自己偷情,和败给了世俗伦常的小姨偷情。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可以了…】 再忍一忍她就可以离婚,结过婚的她就可以少面对很多压力,家人也不会催她,体面懂事的人也不会深究,可这段日子实在煎熬,那个人还跑到日本躲开自己。 她抽出了马小倩的专辑,她很喜欢里面那首《白月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那个男孩就是她的伤,她想要他的怀抱,却又不想让他面对真实的、不择手段的自己,她不想让序礼认为自己是那个龙姓邻居一样的人,但又怎么能保证序礼不变成那样的人,谁知道他去日本后会变成什么样,这两天回复她那些没营养的对话就很慢。 她不敢想男孩在日本会遇到什么,遇到女人会让她生气,可遇到困难又让她心疼。 【他最好就待在自己身边,待在自己手心里……】 一瞬间,疯狂的占有欲笼罩了她,让她自己都心惊肉跳,她觉得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会变得疯狂。 她蜷缩在男孩的床上,喃喃自语,“还不是他——” 还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她。 “都是他……都是他,他不是个男人。” 还不是他没答应她的私奔请求。 “……还说我,他还不是不敢。” 还不是、还不是、还不是——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歌声荡漾,妇人戚戚。她心里嘴里都骂着他的种种不对,骂着骂着,她渐渐舒缓,渐渐沉默。 “她睡了吗?” 外面的女人小声问道。 “恩,睡了。” 另一个女声回答,她们低声说着她的苦辛,好像她们全都亲眼得见,最后得出了个结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你看,就姨姥姥他们家那事还没完……” 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本来晴朗的天急速转阴,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又回到了姨甥突破了伦常的那天。 ******************** 哗啦哗啦——啪嗒啪嗒—— 山里的天说变就变,从下午就开始掉雨点儿,到了傍晚业已瓢泼,本来露天烧烤的打算也腹死胎中,在山庄的餐厅里吃了些简单又昂贵的菜肴,姐妹和外甥就回到了别墅。 “唔……唔……么……” “什么?” 男孩的母亲又接到了老太太他们的电话。 “啊……什么什么?您可别跟着掺合……这就对了,房产这么大的事——什么?她说老人是他们两口子赡养的……” 男孩姨姥姥并没有大病,只是家里因为拆迁,在分赃的事上起了分歧,闹得不可开交,给老人气得不清,急着找老太太去,也是向妹妹求援。 “唔,么……别~” 虽然她努力推着他的胸膛,可斜趟在沙发上的俏丽姑娘一只手还被男孩蛮横地抓住,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啃咬娇柔红艳的嘴唇。 她的姐姐还在别墅的大阳台上打电话,虽然有玻璃窗和窗帘阻隔,她还是羞得面红耳赤,男孩的炙热的气息又让她不舍得真正和他闹翻,在沙发上的两条长腿也慢慢磨蹭着夹着他的色手。 “……哦!~” 一个不慎,就娇吟出声,“你干嘛!” 女人眼里噙着泪,生气地咬在他的唇上,然而男孩粗壮的手指还是在过膝袜上的嫩白腿根作怪。 “小姨——”他的眼里净是意乱情迷,完全不顾刚才疼痛,又亲上了她的脖子耳朵。 “唉?!……唔~” 她摆动的腿装上了茶几,疼痛让她全身紧绷,反过来掐起男孩。 “唔,小姨——” 他们的声音都是那么轻,轻得仅能让互相听到,可就是这种偷偷摸摸,让行为变得更加禁忌放浪。 “真烈、真飒——” “你,你说什么呢,唔!!!” 男孩的一根手指居然趁着女人放松勾进了她的内裤。 那内裤并不是年轻美女们喜欢蕾丝材质,而是简单清爽的棉质内裤,这也颇让男孩意外;那里面的皮肤柔软滑嫩更胜大腿内侧,但那茂密的毛发才让他惊奇,摸到小姨柔软湿润的毛发时,他全身就像触电一般,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的手指继续深入,深入到那丛林最深处,那如同嘴唇一样的皮肉之中。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切豁然开朗,他好像迈过了什么台阶什么门槛。 女人的表情耻辱又顺从,刚才还咬过他的嘴无力地张张合合,里面的小舌头有意无意的向外试探,而那双抗拒的手,也只能做出轻柔挑逗的抚摸。 “呼——呼,小姨,小姨?别不敢看我。” 女人咬着嘴唇,头抵在他的怀里,用秀发磨蹭着,套着丝袜的双腿来回搓动,双脚反弓,身体一颤一抖。 男孩就要更进一步插入温暖肉壶的时候,他的母亲却拉开了窗门。 女人抬起了头,没脸见人地趴在沙发上,她的姐姐奇怪的看着两个靠在一起却背靠背互不相看的人,不过她没有询问的意思,和电话对面通着话就离开了。 “呼……呼……呜——你流氓!流氓!” 女人背着身,想被玷污了一样颤抖着,想叫又不敢大叫,斥责都依然轻声轻语。 脸上像打了胜仗版兴奋的男孩同样颤颤巍巍,他伏了过去,用臂膀环过小姨,把深入过她体内的手指展现在她迷乱的眼前,那两根手指皆水光粼粼,分开后还被液体黏连,就连手掌手腕都有滴滴水珠摇曳打滚。 “小姨,我终于知道女人为什么叫果儿了。” 男孩的气息喷到女人发热的耳畔。 “就像被剥开的橘子,滋滋溅水——”
第6章
“不打扰吧?” 已经坐下了的本田先生当然只是礼节性地问着,这虽是客套话,序礼却觉得他有点面带揶揄,似乎话里有话。 序礼本想反驳两句有的没的,突然脑中闪过一些思绪,让他看向了和本田奶奶一起,那个在狭小厨房内忙活的女房东,他不禁没了底气。 “啊……恩。” “你呀~”本田爷爷一边往嘴里扔着男孩家里托人捎来的瓜子松仁,一边数落着他,“别的没看出有什么本事,倒是对娘——们儿,有那么两下子。” 男孩苦笑着应付,心想自己有什么两下子呢,要真有那万花丛中过的本事,也不会被这闷骚艳妇缠上,真要有那本事也不会被那女人搞得狼狈不堪,心乱如麻,以至于狼狈地流落东洋。 【何至于此呢?】 他并不知道。 这两年他一直很混乱,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知道自己的专业有没有前途,不知道社会往什么方向前进…… 一个个疑问在他脑中盘旋,似乎迷惘成了他的常客。 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心没了归处,不管那个女人还是这个女人,他都不懂,他没有对付女人那两下子。 ******************** 那天,他下了补习就直奔曾经和她的爱巢。 婚礼上他们的独处终究被打断了,伴娘和朋友们缠上了她;她无法说太多,她告诉他,“去那里”,那里,那个他们苟且的地方。 他奔过去,不去想在那婚礼上她会被那男人做什么,应该说他其实早就想过了,想过了无数次,想到他们被众人祝贺,想到他们嘴唇相交,想到他们海誓山盟,想到更过分更难堪的…… 不过光想又能如何,他阻止不了半分,何况他们或许早就什么做过了。 【什么都已经晚了——】 【梦该醒了——】 【已经无可挽回了——】 【该走上正道了——】 【忘掉她,忘掉才能和她坦然相见——】 可他越想忘掉越记得真切,好像穿着婚纱的她滚下的泪珠不停地滴到他脸上。 他跑啊,跑啊,跑过朝阳门的环岛、跑过了小街、跑过了十条、跑过了张自忠路上的段祺瑞执政府、跑过了交道口的白魁老号,奔跑让他的多巴胺疯狂分泌,但大汗淋漓也没让他胸口的郁闷减少半分,燥热,昏暗,他头晕眼花,艰难地爬上了老旧小区那崎岖的楼梯,站到了那熟悉的门前,不知道是该敲门,还是用自己的钥匙打开,在他纠结的当间,门已经开了。 “序——序礼~?!” 她小姨的声音惊喜中带着颤抖,卸了红妆的她,没什么精神,短发蓬松杂乱,眼神倦怠委屈,小脸上嫩白的软肉都失去了曾经的紧致感,换下了华丽的白纱的她,只剩下没有任何铭牌的白色T恤和宽松的短裤,骨干的纤脚踩着和他一起买的情侣编织拖鞋,而他的那双就在里面的玄关。 女人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他拉进来,把门关上,遮掩掉他们的一切;她似乎完全忘了他们见不得光的关系,她扑进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背包挂在他的身上,鼻子贪婪地吸着他的味道,那模样像极了犯了瘾后拿到烟草的烟枪,眼神极度迷离,嘴里吐着无意义的哼吟,没了神的灵魂因为那男孩的汗臭又散发起光彩。 她猛烈的表示让他手足无措,来不及体会久违的白嫩娇躯,环着她的腰便把她抱进了屋。 他们四目相望,似有千言万语,他一会嫉恨一会热烈,她一会妩媚一会怨怼,半晌,男孩总算说了句话。“小姨,你又沉了。” 本来缓解气氛的话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女人既没有笑也没有对他又踢又打,纤长的身体反而蜷缩到了沙发上,两条胳膊交叠环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而脸却随着眼神躲闪到了他方。 序礼有点莫名其妙,但他心里十分不安,这对女人态度的焦躁无处发泄,但只是一瞬,这股情绪就在一片迷雾之中找到了发泄口。 “哼!你和那男的到处胡吃海塞了吧,也不怕吃坏了。” 男孩的小姨转过头来,迅速地头发都夸张的甩了起来,眼里充满了对男孩质问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女人粗喘着气,又捋了捋自己的短发,“你说什么?我这些应付请客吃饭就烦死了,八竿子打不着的都来……还有邵俊他们那边的,你知道我有多累!” 序礼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心脏的跳动就加快了,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脑门也起了青筋,“shao……还不是他,我哪管你累不累——” 小姨她听着他的话眼神越来越暗淡,男孩很心疼,但是他一心疼,就察觉到自己的情爱,就察觉到自己的爱被背叛的事实,那股爱不停在变质。 “你累不累——我,我倒想管,我管得着吗?”?“别……别说这种话,好吗?” 她的眉毛耷拉了下来,她拉着他的小臂,摇晃着他,祈求着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都跟你说了……之前都给你在信里写了,真的不是——” 男孩挣脱开她的拉扯,那臂膀用力之大磨蹭得女人的手掌生疼,他的五官变得局促愤怒,甩开了背包,坐到她的旁边,却又刻意离她几尺。 她看他憋屈的模样,大口吐着气,着实心疼,又蹭了过去握住他的手臂,他没有甩开,也没有回应,她能感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甚至带着丝丝战栗。 “序礼——” 她的身体其实也并不舒服,好不容易盼到他来却也没能互诉衷肠,反被怒目相视,近来越发频繁的心慌又发作了,可女人还是尽量温柔地呼唤着他,他在无数次深呼吸后才再度开口。 “小姨,”他转过头凝望着靠在自己肩膀的女人,他做了很多思考,他之前无数次和心中的嫉妒、愤怒还有畏惧做着搏斗,但这次尤为激烈,“你婚礼上和他接,接吻了吧。” 说到【接吻】那个词汇时,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中,整个身体似乎都在阻止着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却还是难以说出她与其他男人亲热的事实。 他那副模样让女人十分心疼,但他的问题却不让女人惊讶,她早已在脑子里模拟了无数次他质问自己的情景,“……恩,”很多时候她都想欺骗他,但是她觉得隐瞒才是对他更大的背叛,“不过那只是公事公办,就是碰了那么一下——” “那还不是当着那么多人做的!” 他很不寻常地提高了声调,对她大喊大叫,“还不是被他搂着,挎着他的胳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告你们结婚了,谁知道你们以前——” 看到他眸中的光彩渐渐暗淡,她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悔恨,甚至深知自己行为必要的女人都有了一丝退意;可这悔意中又带着一丝兴奋,就像他们互相夺走对方的童真之时的兴奋,她感觉他又被破了一次处,她又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到深深的印记。? “根本没有的事!” 她的脸颊触到了那冰凉的肌肤和火热的唇,“结束了我马上就来等你了,你还不懂吗?” 女人在他脸颊下巴胡乱亲着,一边亲着一边【小傻瓜】、【小笨蛋】地叫他,柔软的手掌用她们的冰凉消散男孩头上的气血,“都是演戏的,么……明白吗?我不是真的喜欢他——” “呼,呼,那都是假的吗?!” 序礼又燃起了希望,甚至抚摸上他曾经热爱无比的美丽背脊,“你们没有真的结婚,我是说登记——对,没有登记,就是骗骗他们对吧?!” 女人的吻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她躲闪的眼神,“果然,别骗我了,行不行……还有这算什么,东食西宿?和那男人真结婚又勾搭着我,就算之前我不对,我混蛋,但是你也别糟践自己!” 男孩从小对女人言听计从,就算是反抗也是委婉的温柔的,这种对她人格进行质问攻击的情况她从没遇到过,她一时变得惶恐不已,眼角也泛起了水汽,“不是的……不是的……” 说着说着,水汽便汇成了泪珠,她慌乱地用胳膊抹着,一边抹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 “我没有……真的不是那样……他是对我有意思,但是不是那样……我可以跟你呆到明天,新房都不去,蜜月你也可以跟着来,你来保护小姨……小姨真的没有……”? 见小姨落泪,男孩也咂着舌,想要起身又要坐下,想安慰她但又不想原谅她,左右不是,“那,那你没和他亲吗,亲嘴?” 唯有这个,她无法反驳,“……亲了——亲了是亲了,可是,唔!” 散发着男性气味的大嘴一下擒住了说个不停的红唇,男孩前所未有地毫无顾忌,根本不顾被绞进嘴唇的女人秀发,一只手抄起自己小姨的膝盖,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背,手指肆意地抚摸她的美肤艳肌,舌头并未像平时一样攻击女人的柔软灵动的小舌,而是配合嘴唇侵略性地吸着那个和别人亲过的嘴唇,激烈地扫荡着有可能被别人玷污过的口腔内壁,像从前床榻上含女人的阴唇一样温柔且全面地占有,试图洗去别人在上面的印记、宣告自己的主权,但这毕竟是侵犯,再怎么温柔也带着些许混不吝的淫乱。 “唔……啊,唔……弄死……就这样……吃了……小姨,吃……唔~” 没错,她被当做了外甥的食物、猎物,被男人的口水包裹,甜美地撅起的嘴唇周围的肌肤嫩滑油亮得像布丁一样,在他偶尔品尝她的酒窝附近时她能得到一点喘息和发声的机会,可总有被不讲理的雄性封堵上口舌。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久未被男人闻过女人香、曾被小心维护优美丰满的大白腿也被掐出了红色的手印,可是她很舒坦,不光是乳头翘挺表现出的身体上的愉悦,更是精神上的释放,她知道他还是爱她的,他要她全部都变成他的。 她的眼眸渐渐变得迷离,未施粉黛的面庞不再僵硬,妩媚动人泛起了红光,冰凉苗条的身体开始发热,湿润香甜的呼吸中透露出娇吟声,连两只刚才不老实的美脚,都绷紧了足弓向上翘起,纤长饱满如玉葱的脚趾抓绕着空气。 “小姨——”男人的金箍棒也变得顶天立地,手十分调皮地深入衣衫,摸了两把那紧致曼妙的腰肢就撵上了矗立的奶头,那在白色T恤下的手掌匆忙地动作让女人啼叫不断,“还是这么美,么~!” 序礼又香了一口她下巴的嫩肉,闻着平时容易重叠不易透气的皮肤上的汗液,用那根明显超出平均水平的男性性征蹭着女人那并不算肥硕却柔软嫩滑的屁股。 “小姨是我的。” 他宣告着,那坚定的与其感染着女人,让她自觉纤细脆弱的灵魂对他更加依赖。 “恩……那里,奶头,别……啊~——!” 听到她的回应序礼的手放弃了结实有型的大腿,摸进了没着内衣的大腿根的深处,直捣黄龙。 “我,我们私奔吧——” 序礼想过很多,他深知这一切就源自那天自己的拒绝,那种懦弱一定伤到了小姨,想想当时的模样,云雨过后赤裸相见的他们真的尴尬不已,虽然小姨马上就苦笑着别过头去,说着【我这是说什么傻话】、【你千万别当真】之类掩饰的话语,但是他知道,小姨私奔的念头绝不是一天两天就形成的。 【我们可能有结果吗,在这个世界,在这个世道?】 序礼不知道父母亲戚们知道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父母平时都忙于工作,他捉摸不清他们的性子,他连他们是否大发雷霆以至于断绝关系都不清楚,也许他们也会劝他就当玩玩? 怎么可能只是玩玩呢,不过不当玩玩又如何,那姥姥会如何向,又如何面对死去的姥爷? 他越是想着他们的私情、乱伦,想着告白这一切,他就越发畏惧,畏惧那恐怖未知的未来,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个能好好活在当下的结局,也许,私奔不失为一个方案,即使那要面临更大的挑战和困难,即使有很大可能他们的情爱被生活被现实压垮,迎来可悲的破灭,可当他看到怀里的女人的眉眼,居然真的涌起了私奔的冲动。 “私奔——” 外甥的话让女人身体起了更大的反应,甚至下体流出了一些稀粘的液体。 “……哼,你还记得,亏你还记得——唔!” 她娇羞的模样让男孩食指大动,手指积极地触碰她的下阴,马上就要滑过了她肥厚的阴唇探入其中,瞬间,她突然惊醒,用力推开了男孩。 “不行!!” 男孩放开了手,站了起来,对她发疯地举动十分不解,“什么不行?不私奔?还是不让我——”? 她撩开眼前散乱的刘海,狠下心咬了咬嘴唇,“不行,都不行,私奔不行,亲热也不行。” “什……突然又怎么了?!” “不是……”女人又开始慌乱了起来,又变得和前些日子一样欲言又止,低着头抿着嘴,嘟嘟囔囔,“不是不能……你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吗,怎么能这时候私奔;不对,私奔本来就不对,你还要上学,还要有好的前途,小姨之前说了奇怪的话,你别在意——”? “奇怪——”?“不过小姨真的很高兴,真的,序礼,我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种话。” 她轻轻揉着自己的脸,那是她高兴害羞时候的习惯动作,这让男孩更加不解,“那,那我想那个也不行吗?小姨你刚才也应该很想了吧,如果没和那个男的……也有一个多月没做了——”? 确实,比起两人在一起疯狂到有些让女人都怀疑人能享受到那种快感的时候,这性爱空白的一个多月实在太过平淡,可是女人的表情十分坚决。 “真的,真的不行——”?“为什么!” 欲望刚起来被打断的男性可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尤其他又想到了今天婚礼的另一个主角。 “他……”男孩胸口起起伏伏,“是他吗?不需要我了吗,我就知道会这样!” 听懂外甥言下之意的她着急地否定着,“不,不是!你要想要的话,我,我也可以用脚,还有……嘴。”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已经决定了要用口舌侍奉自己外甥怒发冲冠的阳具,可是男孩并不领情。? “这算什么!算什么?施舍吗?为他守节?” ? “我,我,”说着说着女人突然也变得气急,扔掉了她旁边男人带来的背包,“我都说了不是!你就这么愿意我和别的男人上床吗!” ? “什……你爱去就去!不用假惺惺的……对!你对我根本就没认真过吧?!”?“我……” 她想解释,可是又想到自己根本毫无过错,凭什么要向男孩低头。 “你这人怎么这样,从小就疑心病一样!” 女人本来情欲散发的俏脸变得狰狞,“我都说了现在不行,过一段,过一两个月就可以了……啧,你要用实在想要老娘用嘴还不行吗!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 “怎么?”?“怎,怎么还不懂!” 他和她互相瞪视了许久,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他也拉不下脸继续求欢,而且平静之后他依然觉得女人和那名义上的那个姨夫不清不楚,拿上包没有道声别就摔门离开了,待他走出单元,那女人呼喊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看信,看信!!” 当然,最终他也没看那封该死的信,不过过了几个月还是明白了个大概。 ******************** 女人怀孕了很可怕,生了孩子之后更不可爱。 【而且她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生活。】 即使是现在,想到这她和哪个男人相敬如宾的样子,序礼还是会突发心绞痛。 “你这是还在回味吗?!”本田先生的声音把他来回了日本的小公寓。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嘿,我想你这么半大小子的时候怎么没这机缘,把老娘们小寡妇骗上炕——”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 老头不屑的眼神让男孩自己也怀疑了起来,他究竟是不是有些特殊的天份,在国内和小姨不清不楚,到了日本又莫名其妙收了个性感房东当床伴。 “怎么着,过几天就搬到人家家里了,别告诉我是这房子是真需要装修——” “省钱,省点钱是点。” 看着这后生不要脸的模样,老头也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你今天过生日也不跟你掰饬这些了。” 他虽嘴上这么说,可话锋一转又拐了回去。 “不过以前佐藤这丫头可不会捯饬吾的,”本田爷爷不停给序礼使眼色,让他看在灶台前扭动优美身姿利落地处理食材的女人,老头挤眉弄眼,表情丰富得一点没有日本人的自觉,“耳环脚链都戴上了,头发做了,衣服也换新的了吧,一般女人有了男人都变得花里胡哨的,结果她还变得更劲劲儿的,对人看着更爱答不理,你小子不会好这口吧?” “嘛……嘛……这身她挺合适的。” 又是一个男孩没法直接回答的问题,他撇着那女人,那个本来品味老土保守的女人,换上一些纹理色彩更深,材料更有毛线亚麻质感的修身的衣物,马上就有了高级感;再修修眉毛、护理下秀发、坠上点素雅的金银,也是件不错的艺术品。 “这个……这个叫什么禁欲系,对吧?”?“哟,您连这个都懂?” “我?我?” 胡子拉碴的老头吐出嗑着的瓜子,鼻孔出着气,对男孩不屑的态度十分不满,给他讲着自己如何如何时髦,连孙女的话题都能插上嘴云云。 两人坐在序礼小公寓的矮脚桌旁东拉西扯斗着嘴,等待着一老一少两位巧妇准备的晚餐,一阵手机铃音打断了这种闲适的画面。 “谁啊?生日的晚上……不会又是女人?学校的同学?年岁多大?前辈还是后辈?” 序礼对着为老不尊的邻居咧了咧嘴,“倒是个女人,我妈。” 伴随着本田先生失望的哼声,序礼接通了这通视频通话,“喂,妈——” 不过传过来的姥姥兴奋的大脸,“唉唉,真出来了!” “是啊,早就跟您说了。”然后是老太太脑后边的舅舅谈了过来,“哟,小子!” 接着是母亲和大姨,还有被母亲抱着的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小姑娘,小姑娘张牙舞爪的姿势和可爱的笑脸也让他跟着傻笑起来。 “啥啊,这么乐呵。” 爱凑热闹的老头让耳朵最尖的母亲掰过了手机屏幕四处张望。?“唉,你那边有人吗?” “啊,对,是我的邻居,就是以前说过的那对老夫妇。”?“不要说【老】哦!小序礼!” 明明年事已高耳聪还不输于年轻人的本田奶奶突然插了一句,虽然男孩看她样子笑嘻嘻,但他觉得她绝对是生气了。 “唉,我们家这口子,【老】的中文还是听得懂的。” “哈,哈。” 本田和序礼交换了一种男人都懂得眼神,那是大意为【女人啊】的眼神。 “您就是那位本田先生吗,太不好意思了,序礼受您照顾了——”? 老头一上镜就被母亲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们各种问候,“啊,哪里哪里,附近也没什么中国人,做个伴呗,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些国内来日本想移民的,天天比这比那,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当时听公寓的房东说来个中国来的留学生,还是个小伙子,就知道有个能说话的人了。” 这老头说完还向序礼挤眉弄眼,示意他很多年不回去,可国内那套却依然擅长。但不多时,他就后悔了主动站出来迎接中老年门妇女的诘问。 “啊,您高寿了?属什么的?”这是舅妈问的。 “哎呀,您怎么自己和老伴住在公寓啊,孩子们呢?”这是母亲问的,专挑容易冷场的尴尬问题。 “听说您以前从东北还是内蒙古那边,啊,海拉尔啊,”结果还是姥姥能扯点乡情的,“那可够远的,哪会,就是当年啊我有个表叔说去那边,要做好几天的火车……老哥哥父母哪边是日本人啊?啊,都是啊,是支援来的医生护士?” 老头一边擦着汗一边应付着娘子军们,“是是,本来在冀中,父亲去世了之后因为我太小,那会据说日本形势也不太好,母亲就带我留下了,改嫁了给我后爹之后才跟着去的海拉尔。” 本田先生不停地招手示意,想让序礼接替他的位置,可是序礼显然置若罔闻。? “那高堂还在吗?” ? “老娘啊,哪能在啊?啊,对,后来就和我弟弟妹妹在国内了,没来日本……没啊,没回去了,老娘去世了之后就没再回去了,回去干啥啊,一把年纪了,而且毕竟爹不一样,给弟妹们也添麻烦……想啊,怎么不想,但是我不能拽着我这老伴回去住……唉,对,亲爱的,过来一下”,老奸巨猾的老头最后居然祭出了本田奶奶做挡箭牌,“嗨,嗨,马上就做好了。” 打扮得体带着点可爱的本田奶奶用围裙擦了擦手,整理了下发髻,露出了优雅的微笑,不过语言不通,通过本田爷爷这个中介聊着无所谓的话题,不过本田奶奶伸着脖子指着屏幕,“爷爷,你看你看,那个小姑娘真可爱。” 本田爷爷一边给她翻译一遍点头称是,“小姑娘多大了?” “莉莉啊,周岁一岁半了” 本田奶奶拍着手不停夸赞道真可爱,让男孩也不禁凑了过去看那个小宝贝的傻模样。 “小姑娘叫什么,莉莉吗?” “这丫头啊,大名叫奭菁,她妈小时候小名就叫莉莉,我们也就叫她是小莉莉了。小莉莉,莉莉地叫惯了,也就和她妈一样被大家叫莉莉了。” “真是好名字啊。” 本田爷爷给奶奶解释了很长时间,终于弄明白了是哪两个字怎么写,“说起来起这名字还有序礼的份。” 不知道哪个不会说话的居然提起了海对面的那个女人。 “这孩子是序礼他小姨的女儿,”姥姥碎碎叨叨的说着,“数他小姨和他最好了,他去日本的时候我们都是夹道欢送,可只有他小姨就那么一直耷拉着脸。” “小姑娘名字我们很多人都想了,我们家闺女名字一般都带点有点花花草草,想了很久都没有很合适的,他爸爸那边也不管,最后还是这小子找的字。” 老夫妇听说后都露出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一手】的表情,可他也只能尴尬地转过头去。 “唉唉,他小姨醒了,孩子他妈来了!” 说着就传来了踢踢踏踏的拖鞋声,虽然是手机的收音,但是序礼还是很清楚这就是她。 “唉,序礼?!” 小姨的声音并没有预想中让自己兴奋,也许是互联网的发达让男孩平时并不缺少和小姨的交流,也许是什么其他令男孩心虚的东西让他不想面对她。 不过女人可没那么多心思,兴冲冲地从母亲和姐姐间挤了出来,虽然头发有点散乱,脸上也有些睡痕,可是仍不掩活泼艳丽,眼睛睁得大大的,甜美的嘴角上扬,一心想见到远方的情郎。 “哦!” “啊啦啦!” 本田夫妇都不禁发出怪叫,【美女】之词赞美不息,让序礼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害羞。 “啊,啊,小姨。” 男孩想糊弄过去的样子让莉莉活泼的母亲十分不忿,蜷缩着鼻子狠狠对他示威,也许是母女连心,那个小丫头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对序礼哼哼直叫,在本田夫妇和对面众亲戚的笑声中,序礼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注视。 女房东看着屏幕上男孩的小姨露出了不知喜怒的别扭表情,“真漂亮啊,简直像偶像一样。” “啊,这是谁?” 不同于沉浸在和小丫头逗闹的众人,男孩的母亲居然发现了隐藏在男孩身后的人影。? “啊啊,我的房东,这几天不是这间房要装修吗,我要搬到房东其他的房子暂住,正好今天她来帮忙也就请来吃饭以表谢意!” 序礼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急中生智,嘴皮子变得极为利索,一下说出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不过也让女房东明白了自己似乎被关注了,点着头稍微进了下镜头就继续回去了厨房。 “来,我去拿蛋糕,大家给这小子唱生日歌吧——” 序礼恳求地向本田夫妇示意,老头老太太也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终于用别的话题把此事揭过。 可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对序礼格外关注的女人的眼。 “唰唰唰——” 连带红晕的微醺的女房东正在刷着碗盘,本田夫妇酒足饭饱已经先行离开。 宴席期间似乎因为酒劲和早先生日歌大合唱的缘故,激起了本田先生唱歌的兴趣,老先生高歌数曲,有中文的有日文的,那老不修还非要拉着男孩唱,五音不全的序礼只得吟诵古诗蒙混过关,不过他所选的《敕勒歌》似乎很合老头胃口,念完一遍,又念了一遍,再念一遍,三遍过后老头才算过瘾。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古代敕勒族民歌翻译的乐府诗句似乎勾起了老者关于真正家乡的记忆,举杯换盏间似有泪光闪现;古朴铿锵的言语也让男孩思念起那个北京那个女人,想起来了那个美好梦幻的旧时代、那个简陋温暖的家,客人走后,他依然自斟自饮。 【小姨……】 那个女人俏脸后面的情他也不是看不到,可他没有勇气向那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说出实情。 【我不敢,小姨不也是吗。】 酒精让他随便怪罪起了别人,他站了起来,走向那个娴熟地收拾残局的成熟女人。 闷骚的房东太太其实有点像那个女人,高挑漂亮,喜欢利落的发型,性格也独立坚强…… 嘛,虽然鼻子比小姨要大一些,眉毛浓密一些,颧骨上也更有肉感,但很有日本女人的韵味,更有一丝野性,而且总体来说作为爱奴的佐藤确实也更加丰满,尤其是胸前的两枚玉兔和挺翘的大屁股。 想着想着,序礼不知何时变得可怕的玉杵就杵进了肥硕的臀瓣里。 “啊!~”洗着盘子的女房东身子一下挺了起来,但是她没有想要逃离,身体本能的向后靠去,尤其是那最的男孩喜爱,经常拍打亲吻的两瓣臀肉还主动夹了起来,紧身包臀裤让那臀大肌的运动和美妙的凹陷一清二楚的呈现。 序礼分开女房东的手,让带着洗涤剂汁水胡乱飞溅,他腰部用力顶了几下,让女人呻吟出声,又拿起了刚才还在擦洗的女人玉手舔吻,还像冰棒一样把手指含在口里前后滑动。 “别,脏——” 女人适度的挣脱好似在讨好求欢,让身后本不安分的他更加兴奋,可不一会他短裤下露着浓密汗毛的大腿就被女人掐住。 “哦……不要闹了,先去洗澡,我一会就能整理完,好吗?” 他点了点头,用侧脸蹭了蹭女人的秀发,亲了一口,临走还摸了一把肥屁股。 “我在里面等你。” 女人不答,默默地洗碗,待男人进了浴室后才长叹一口浊气,失去力气的身体差点摊在厨台上。 她的臀沟内还有那凶恶肉棒的余温,想到浴室里他赤身露体,他那粗壮的大腿小腿、厚实的臂膀、坚实还有点挺翘的屁股,还有那温暖带着淫邪气息的雄性体味,成熟女人下面的水就又漏出来许多。 女人曾经也想和男孩了断,可只要见了他,只要闻到他的气味,她就开始浮想联翩,不知不觉中就被他按上柔软的床铺扒成了白羊。 “呼——,赶快洗完,还是现在就……” 没等女人走出决断,男人的手机就铃铃响起,她想去浴室叫男人来接,可是想到已经入夜,是谁人来电,心里瘙痒不已。 【这个小帅哥到底有没有其他女人?】 答案马上便揭晓了,来电显示的就是刚才如同明星版靓丽的青年女子,选用的照片还是一张和男孩的合照,并且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名字,这似乎是命运的际会,见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女人便无法控制地气血上涌,醋坛子打翻,憋闷和自卑来势涛涛,不过她并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斗志地昂扬,顾不上脱衣服就摸进了浴室。 那对欲望男女在小公寓的浴室里乱搞的时候,电话反复响了数次,每次都是同样的来电人:牛苏茉。
第7章
她在昏黄的阳光中清醒,房门紧闭,可屋外众人的嘈杂还是清晰可闻。 杂乱的单人床,单薄的书架,老旧的写字台,还有紧靠墙角的女士自行车,这无疑是她的狗窝,舒适的狗窝,可不知为何,这一切又有些陌生。 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让她有些迟疑,她抚摸过盖在门窗格栅上的帘布,那是一种令人怀念的亚麻感。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清晰,他们似乎在讨论着晚上要吃什么,她眼见那阳光的黯淡,心里觉得这时候才讨论为时已晚,不解地打开了房门。 大哥、大姐、二姐全都在场,连大姨、二姨甚至是很久没见的姑姑也都在,甚至有邻居的奶奶。 “小四起来了啊。” 出声的是她都快忘记了的姑姑,她好像住在河北老家,是真定还是定兴,据说在老父亲小时候曾得过大病,捉襟见肘让爷爷他们曾把父亲弃于街上,是这个姑姑把可怜的孩子背了回去。 可她很奇怪,姑姑不应该比父亲年纪长上很多,怎么看起来年轻许多。 “你想吃什么,苏茉。” 母亲择着芹菜漫不经心地问着小女儿,“你爸想吃面条,你想吃什么卤?” “爸?” 果不其然,是那个老头。那个把寸头剃短到和秃头没什么两样的瘦高老头囚在阳台边的躺椅上,弹着烟灰吞云吐雾。 “爸?!” 她的父亲早就去世了,她很清楚这一点,那么这是什么情况? 老人没有回答,他抹了把脸,继续抽着香烟,那高耸的颧骨不怎么打理的胡茬就和曾经一模一样,身上还套着他最爱的毛坎肩。 “爸!别抽了,你——” 你就是肺癌死的。 她没有说下去,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记忆慢慢地涌现,她又想起了那个冬天。 父亲的肺癌查出来时已经进入晚期了,即使住进肿瘤医院,即使托人找关系让最权威的医生当主治,也不能抑制住癌细胞的增长,不久便转移到了肝脏…… 肝癌,那是最疼通不过的病症,医生每日给他注射吗啡才能缓解一二,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身体越发消瘦,精神也越加萎靡不振,父亲怕死了,可他又十分清楚自己躲不过去这劫难,在他和全家人的痛苦与煎熬中,逐渐神志不清进入昏迷,待最后心跳停止,母亲也不再选择抢救。 【老牛说过,他已经活够了,别难为他了。】 母亲的泪水中带着无奈,为父亲病情奔波甚至找偏方寻巫医的家人也都放弃了,等人们回到家告诉那个小子,幼小的序礼惊到半天不能理解。 【姥爷死了?】 人们没有告诉他父亲的病,甚至住院的事也没告诉他,谁去医院看父亲都要避免让他知道,他知道的只是某一天开始那个老头便不再去幼儿园接他了,然后不知不觉中,一个生命骤然而逝。 父亲去世的那晚,她抱着他一起入睡,两人互相凝望,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只有他们才能体会互相的心情,那种失去那种迷茫。 “爸,爸!序礼呢?他人呢?” 人们没有听见她的叫喊,只有那老头,那看不清他眼眸的老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向身后看去,她猛地转回头,看到了刚进门的男孩,他好像比她想象得大了点,他印象里的小男孩依然身姿挺拔,帅气俊秀,他穿着不知道是什么学校的滑料校服,他向门看去,面露微笑:“进来吧,没事,进来——”? 他的手从门后拉出了一只嫩白的女人小手。 “序礼!!!” 瞬间的愤怒让她头晕目眩,她睁开了眼睛,全身出着虚汗,原来是一场梦。 夜还深沉,她揉弄着自己的披肩短发,找着自己的小宝贝儿,看到她在身侧的婴儿床中熟睡,不禁松了口气,小姑娘很让人省心,远比她的父亲让人省心,要是像她爸一样哭闹起夜,她可是伺候不了。 她出了门去找水喝,朦胧间看到了上厕所的母亲,她小声地唤着:“妈。” 自从她和家里人挑明了自己和外甥睡了,便住了回来,而且还住在外甥的房间。 这样的她,家里也没人觉得管得了了。 开始她和其他人碰面经常欲言又止,即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母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段才开始逐渐能正常对话。 而且她先不论,在东瀛那小子还惹了一身骚,家里人其实还在劝他打了孩子,他态度坚决,也只得作罢。 当然,她是支持序礼的决定的,虽然她恨那个女人,但不管怎么样孩子没有错,就像她的小莉莉,难道她和序礼是冤孽,她就不该出生吗? 夏去秋至、秋离冬来,时间一长,所有知情人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外人看到她回娘家住,也只当是现在的年轻人好个离婚,毕竟姨甥没结婚国法也管不了他们,而且小莉莉怎么说也是二姐夫妇的孙女,二姐在痛骂了她几次后,更疼二个情种的女儿了。 【你嫂子早就说过,你们肯定有事,说不定哪天要搞出事来;本来以为你结婚了,没想到……】 她和序礼觉得瞒过了所有人的乱伦,结果只是人们当看不见而已,连眼前的母亲都曾经在暴躁后嘟囔过,【老腻在序礼那屋,自己住了还老和序礼出去瞎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腿不太利索的老太太应了一声,就赶紧哄她回去睡觉。 “我梦到爸了。” 听到她的描述,老人皱了皱眉,老人说梦见死去的人不是什么吉利的事,尤其不要和他说话。 “我和他说话,他没理我。” “那就好,那就好……快感再去睡会,等会你和你大姐他们还要去八宝山。” 最近院里死得老人越来越多了,剩下的反而是少数,早上要去祭奠的便是邻居的尤爷爷,不过这次的告别仪式据说小的多,离休的尤爷爷并没有麻烦单位,但是邻居除了老牛家,似乎也没有别人会去了。 父亲的葬礼时,天蒙蒙亮,从家出来到院门口,街坊四邻一路围着家人哀悼,认识的不认识的店主,连收破烂的老大爷都来吊唁,院门口的道路和胡同都被堵得水泄不通,车连其中的五分之一都装不下…… 这似乎和那时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 “唉,你尤阿姨走之后没两年,老尤也走了,以前你爸在的时候,他们天天在一起扯闲篇儿……” 母亲絮絮叨叨的走了,她回去没能睡着,想着自己的梦,想着父亲,想着女儿,想着序礼,想着这一切的一切。 她知道从理论讲她的梦和父亲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她忧虑的体现,那白嫩的女性手臂最能说明问题,虽然她支持那日本娘们儿和序礼的决定,可她可从来没打算和别的女人分享序礼,尤其是那女人,她虽然从没见过她,但是她知道姓佐藤的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最早是那女人自己找上门的。 她拿起手机,翻着微信记录,尤其翻着那个负心汉的告白,渣男被戳穿后似乎开始真心忏悔。 “……小姨,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东西。” “如果你愿意,我一辈子陪着你照顾你。” “我……我爱你。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确定,但是,真的,我爱你。” 她点着已经那些肉麻的情话,她一度不敢相信是那个爱脸红的序礼说出来的,可作为女人,听这种东西很容易上瘾,不过她可不会就此沦陷。 “那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狗屁爱我。狗屁——】 “……我会处理的,小姨。虽然我现在没法告诉你最后的答案,但是我不会说不要你和莉莉的,绝对不会。” 【谁要他要,好像没有他就不能活了一样。】 不过她知道,那小子让他二选一,肯定会选她这个小姨,可她没法逼他,那个女人怀着孕,而他也不是那种渣到天诛地灭的混蛋。 【但是那个女人!】 是的,真正的问题是那个女人。 她从以前就知道,序礼肯定会被坏女人缠上,他有那种天分,从小到大有多少女人围着他转,要不是他很晚熟,肯定早就在花丛里游荡了。 她喘着粗气,又把那个女人加她的微信号找了出来,她死盯着记录久远的几个视频。 视频的内容很是不雅,她认为都是那女人偷偷拍下的,内容无非就是男女在床上翻滚嬉戏。 “不要脸——” 可她还是忍不住点开了其中一个,序礼强壮的身体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屏幕里,成块的肌肉比起前几年更加结实漂亮,那种雄性运动的迅猛侵略性在一个看起来不大的房间里肆意展露:头上不知道为何蒙着内裤的女人被她的外甥压在身下,他抓着那踢蹬着的丰满美腿,胯部顶得像在高强度工作的打桩机,身下的女人被蹂躏的淫美女人巨乳乱颤,屁股两侧也不停承受男性的巴掌击打。 女人的若有若无地啼叫呻吟,床铺的吱呀声,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男性低吼,她不禁浑身酸软,下阴发热,情欲涌了出来。 她知道这不应该,她恨那女人,恨她能随便在序礼身下发骚,恨她满身肥嫩的浪肉,她知道自己那好色的外甥喜欢那种结实丰满的女人,所以她也恨自己太过苗条,也许她自己多长点肉,序礼就不会对这种骚娘们产生新鲜感。 【不过那也会苗条的小娘们出来吧——】 是的,男人管不住屌怨不得女人,所以她最恨的其实乐序礼。 不过没有爱这恨又不知道从何而来,她的嫉妒也就是无根浮萍,她就像那些被绿帽的男人,爱恨交加,也许就像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序礼,那个时候的序礼同她的性爱充满了暴力感,经常把她弄得乱七八糟。 她这才明白,原来她自己也是这种善妒又拉不下脸皮的。 她懂了自己,可那恨和爱依然不会消失,因为男人还在日本和女人逍遥,算着时候,也过去了危险的期限,又可以行房了,他肯定忍不住,当不了和尚,心中万千思绪最终都化为了一句话。 “操你妈。” 这是她知道的最肮脏最恶毒的话语,也只有序礼听过聪敏贤淑的小姨说过如此恶毒的话语,而听到女人污言秽语的哪天也是他们失去童贞的日子。 ******************** 男孩的母亲已经去二楼安睡,电视里播放的影片结束了。 每周六夜间的《佳片有约》是他们不经意间形成的习惯,家人全都知道,虽然今天的片子无聊到只配让人消遣,可这正合适陷入热恋的二人。 此时搂抱在一起抚摸亲吻的二人失去了继续腻歪的理由,有些怅然所失,又都不愿意提议结束。 “小姨——” 序礼的手不老实的摸上了大腿,手指剐蹭的动作已然娴熟,说着就进入了腿根。 寂静的夏夜,郊外的别墅,没人管束的年轻男女,蝉鸣掩护着他们的喘息,女人的唇不自觉地撅起,闷热的房间,流动的汗水,暧昧浓郁,似乎只差一丝火花就会引燃爆炸,可就在这个当口,女人还是退缩了。 “睡吧……你妈在上面呢~” 女人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边说边咬着自己的红唇,就连这动作都充斥着魅惑,滑腻的皮肤炙热到男孩都能感觉到,可是还是有什么东西制止了他,点头答应了她的话。 “我妈,我妈,还是你姐呢。” 满脑子女人的男孩连抱怨都显得没什么逻辑,他到沙发的一脚拉上被子就不发一语了。 他们早就换好睡衣,别墅的房间没有全部配备空调,他们和男孩的母亲说话,都谁在客厅的宽敞的大沙发上。 她其实也意犹未尽,嘴唇被自己咬得生疼,见男孩不打算理他,也气鼓鼓关上夜灯,躺了下去。 不过二人都没有睡着,翻动、摩擦、呼吸的声音一直在持续。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最先出声的还是青涩的男孩。 “小姨,小姨~” 他的声音轻到蚊子估计都听不清,他慢慢向女人那边蹭了过去。 一个L字形的沙发,一人睡一边,两人的头枕成一个夹角,男孩在她头顶呼唤着她,那声音带着兴奋、带着轻佻,他已经嗅到了女人秀发上的清香,“小姨~” 这未经人事的男孩怎么能摸准女人的心思,持续着永远不会有应答的呼唤。 又过了十分钟,他又往女人身边挪了挪,头已经来到了女人的上方,他的气息都打到了睡美人的侧脸。 “小姨……” 他呼唤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眼睛已经适应了月光,看到了那女人的侧颜。 微乱的青丝拂在奶白通透的皮肤上,搭在柔软红润的双唇上,“……美……小姨你真美。” 他似乎觉得她已经熟睡,开始在她的耳边发泄般说起了情话,平时根本听不到的赞美,都出现在了深夜枕边。 女人突然翻过了身,把男孩吓退了。 “小姨?” “唔……” 女人的轻哼还带着唇齿间的水声,那眯着的双眼幽怨又勾人,这一下让男孩脑袋里的什么东西裂开了。 他扑倒了纤细女体的上面啃着女人的唇,刮过却已经长出胡茬的下巴和她光洁的额头打架,舌头从女人的上颚滑到侧壁,又通道喉咙,待把女人弄到喘不过气才爬了过去,换了个方向撑在女人上面。 “你想干嘛,你不睡觉想干嘛?!” 女人的手一只搭在男孩的手臂,一只手伸进T恤露的空隙,摸上他的腹肌和胸膛。 她感觉阴道突然痉挛了一下,本就潮湿的内裤又多了一股爱液,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强壮起来的雄性肉体使她不自觉地吸着鼻子,男人的手摸上了她的脸蛋,那是细腻温柔的抚摸,他们的喘息声却越发粗重。 “你要干嘛——” “干小姨。” 没等她反驳抵抗,男人的手指已经穿过了内裤的边沿,她严防死守,确只能让男孩把头错到她的身下。 “小姨,”她看不到裙下的男孩,他嘴里流氓的话语却能清晰传过去,“唔,嗯,这个腿,这个大腿根,真嫩,真香~” “变态……你变态~” 她并不丰满却也紧实有力的大腿皮肤被男人疯狂舔舐,那皮肤的细腻光滑让他从上到下舔了个遍,左腿舔完舔右腿,大腿舔完舔小腿,膝盖舔完舔膝盖窝,脚底舔完舔脚趾。 “我……”女人的细小的声音里带着开心和甜腻,“我他妈要被你吃了……哦~” “我就要吃了你!” 男孩一口咬到她的大腿内侧,当然没有用力,可女人不自禁地挺起小腹,“咕叽咕叽——”两声,那青春又淫骚的味道随着更清晰的水迹散发出来,随即女人的内裤就让男人亲了起来。 乌黑的阴毛通过蕾丝的镂空刺激着男孩的鼻子,而他甘之若饴,他不管女人的推搡,拨开了内裤,拨开了那禁忌有柔软的女阴之唇,看到了粉嫩的腔穴。 那阴唇的柔软和腔穴的律动都让他心脏跳动急剧加快,他想也没想就舔了上去,上唇压着阴蒂,下唇都快到了菊穴,而舌头在从尿道滑到了阴道口。 “脏……啊——!~” 无力的女人因外甥那出乎意料的侵犯一下到达了高潮,潮水打得男孩满脸都是,双脚打开成M型在沙发上乱踢。 男孩赶快捂上了她的嘴,带着色欲和爱意地劝谏,“小点声,小姨,我妈听见了咱们都完了。” 女人的双腿颤抖着,胸脯挺动着,没有经历过如此刺激的她也不想压抑身体的反应,扔由四肢淫乱的摆动,男人摸着那蜷缩又张合的细长嫩脚,另一只手也伸进了衣裙,在并不大的美乳上攥握,拨弄着挺立的粉嫩奶头。 半晌女人才平静下来,无力地拍打着他,叫他别弄了,但是男人把身体下压,曾躺在她身边,咬着她的头发和她腻乎,“不行,小姨你倒好,舒服了,我呢?” “滚蛋!还不是你,大色狼,流氓——” 男人突然握着女人的手腕让她触碰自己的短裤,那坚硬挺立的巨柱让女人一时失语。 “你,你,你干嘛?”女人身体的兴奋让她连自己的喉咙都控制不好,“别……不行,不能这样。” 男孩带着雄性气息的唇强硬地吻上了她,一边吻她,一边挺动胯部,让那巨棒和她的手臂大腿做接触,嘴上还不饶人,“你倒好,小姨你这么骚,都到这时候还不让人舒服,自私鬼,色女……来吧,都到这地步了,要不然我就强奸你,对,反正你刚才都在装睡,你其实才最想要把,就像那些痴女一样张开大腿乱抖,是不是总在想男人——” “混蛋,我才……啊~” 女人也开始迎合男人的唇乱亲,心里那团火又被挑逗了起来,他们根本就是在吃着对方。 “去那个卧室,关上门……呜呜,好序礼……唔,好人——” “叫我哥哥,叫老公——哦~” 男孩向所有男人一样得寸进尺,提着无理要求,一手搂着她的后辈,一手在她的长腿和手臂上下抚弄。 “去,去你妈的……呜呜,讨厌……哥哥,去那里面好吗,这里,我怕……” 男人一个熊抱,就把女人带走,他从没想过女人那么轻巧,而女人也没想过他那么强壮。 终于,在那闷热密闭的卧室里,男人扯下了她的内裤和睡衣裙,那是一个和丰满扯不上关系的身体,但是那苗条的身材让人不禁赞叹女人的完美,远看纤细曼妙,近摸却不缺少丝毫柔软肉感,尤其是那美臀,看起来小巧,实则挺翘厚实,让他爱不释手。 那个总被人称为【衣架子】的小姨不着寸铝,被外甥随便摆弄着,她尽量遮住下阴和胸脯,可完全挡不住他身体的侵袭。 一会儿美脚被男人舔吻,舌头在脚趾缝隙的抽插让她分开双腿;一会香乳的乳尖被男人牙齿咬住,大手从女人屁股后面不停向前探寻,在柔软的阴唇和阴毛上作怪。 “别,别摸里面,那里面屁眼……哦~……你……哼!” 摸着摸着,她似乎也自暴自弃地放开了,纤细的脚趾刮着男孩的毛腿,也拽起他的衣裤,一时间反客为主,让同样没有坦诚相见经验的外甥害羞不已,可嫩脚对阳具的摩擦,让他的肉棒保持到坚硬雄起的状态。 “你,”女人双腿放松的侧躺着,手在男孩的脸上抚摸,“你知道怎么做吗……” 她的嘴无意识地张开着,因为口干舌燥不时用舌头滑蹭,平时欺负他的小姨已经不再了,那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个等待临幸的雌性。 男孩咽了口口水,抓住女人的双膝慢慢拉开,点了点头,可没经历过的两人还是很紧张,女人都不敢再看男人,只说着“快点,快点~”。 “小姨,毛真多啊——” 不知道为什么,男孩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从没受过如此羞辱的她脸色大窘,见男孩还满脸笑意,觉得定是嘲笑,对自己献身的委屈和对方的不解风情十分愤恨,悲愤交加之时,骂了一句:“操你妈!” ******************** 躺在床上想起往事,她忍俊不禁,那时候的他们都那么纯真可爱,不过随着那一句国骂,她的纯洁没了,男孩的纯洁也没了,他生气地不管不顾地戳了进去。 ******************** “你操去啊,你姐她就在楼上呢!” “啊——!!!” “哈……哈,小姨,地方对不对……那个膜破了吗?” 女人用指甲使劲抓着他强壮的胳膊,“什么破了吗……操你妈!那又不是膜!” “那是什么?” 男孩喘着粗气亲着女人的嘴巴,轻柔地抚弄着女人的肌肤,只是身体又用力向下压去。 “神经病啊!别动!——”女人的眼泪和口水都毫无仪态地倾泻而出,“那……那是组织,是肉啊,你他妈混蛋!都流血了,你那么大就生往里面戳!” “呼呼……大还不好吗?不过我刚才亲你下面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戳进去,那么紧,那么小,不过你那时候小穴正好张开——啊!!!” 女人喘着粗气用力掐了他一下,不让他把自己的顺从说出来。 “你动吧——” “唉?” 已经成为男人的男孩从女人的眼神中得到了回答,立刻开始试着轻微抽插。 “还疼吗……” 他双手撑在女人脸庞两侧,满是肌肉的大腿无师自通地用合理地角度跪着戳动着,她火热的双手在在他胸膛抓挠,想要得不行,嘴上却说道:“快点射吧,这样你满意了吧,唔~” 随着外甥一击重击,女人就破了功,嘴上咿咿呀呀地娇吟渐渐增多,身体各处的瘙痒也在加剧,男孩被裹得紧紧的肉棒按理说不应该第一次就如此持久,可也许天赋异禀,让她摆弄着美人小姨的肉体就像摆弄着自己的爱车一样顺手。 扑哧扑哧地活塞响声,唔么唔么的亲吻声,指甲在男孩后背的抓绕声,组合成了动人的乐章。 他们的性爱虽没有序礼和佐藤的放肆,但一直都是那么和谐,他们看着对方体会着对方每一丝情绪,只十分钟,女人湿滑的甬道就开始不自觉地抽搐,男人抓着她白嫩的屁股让她搂起自己的脖子,用强壮的腰胯把轻盈的小姨枪挑起来,火热柔软的身体彻底贴上了他,那平时得理不饶人的小嘴只能随着他一次次得冲撞浪叫,弹性的翘臀被男孩的大手向皮球一样抓握,还在挺动下身的间隙拍几巴掌助兴,臀部的拍打让在外甥身上赤裸散发的女性不禁收紧阴部,抬起美脚。 “呜呜,呼……小坏蛋,大坏蛋!……你……哦~” 女人甜美的声线让男人发起了最后的冲刺,连续地挺动让女人纤细的四肢和每个关节都开始没有规律地挤压晃动,如果从女人背部看去,那肌肉的互相作用美妙至极,尤其是美臀的臀窝两侧和下放,肌肉收缩扭动,迎接着将至的大爆发。 噗嗤,噗嗤,呲呲—— 肉与肉的碰撞多了更多液体的参与,每一次肉棒和腔穴的较量都带出大量淫水,终于,随着那快被雄性揉搓进强壮身体的女人的长吟,还有腰胯部剧烈的痉挛,男人做出了最后的冲刺,双方都颤抖地交出了自己的体液,潮喷的淫液和白浊的精种在美妙的女体和强壮的肌肉上溢出。 “还来——禽兽……唔唔,人家不行了~” 然而女人马上就被外甥翻过身子撅起屁股,被摆成狗爬式,那优美的腰臀葫芦曲线随着屁股被打而摇摆,新一轮的征伐又开始了,他们一直折腾到四五点才逐渐歇息,身体还黏在一体互相说着男女间的荤话。 ******************** “呼呼——” 她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手指上面披着晶莹又粘稠的液体,她嗅了嗅舔了舔,感觉自己十分丢脸,可一想到自己和他那些荒唐的性爱,想到他们后来正周末的赤裸,想到他们乘着掀背跑车的车震旅途,那种作为女性的欲望就持续喷发。 【这又不是错的,我要不想他,哪来的女儿。】 道理是没错,可他并不在她身边。 小姨又看起自己外甥和风骚日本女人的性爱,那女人穿着空洞很大的渔网丝袜伏在墙壁上,一下一下被男人撞出娇哼,看着她浪荡地抖着肥屁股,又抬起头看看熟睡的女儿,心中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 “乐序礼,操你妈。” 她关掉了微信,沾满淫液的那只手搭在了头上。 “你什么时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