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 书名:西州风云
👤 作者:不加糖
👀 视角:第一人称(男性视角)
📜 篇幅:92463
🗂 分类:都市激情,直男文
🔖 标签:后宫,猎艳,爽文
🗿 肉量:14.34%(少肉)
🟢 状态:连载中
🏷 简介:
夜色中的城市,乌云密布,遮住天上的月亮。 黑暗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脑显示器的荧光映出男人的半张脸,显得格外苍白。 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男子沉吟着,紧锁眉头。 仿佛在仔细地查看着什么,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静寂的房间里跳的触目惊心。
全文
楔子
夜色中的城市,乌云密布,遮住天上的月亮。 黑暗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脑显示器的荧光映出男人的半张脸,显得格外苍白。 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男子沉吟着,紧锁眉头。 仿佛在仔细地查看着什么,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静寂的房间里跳的触目惊心。 男人接起来。 “我们到了” 话筒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嗓音。 男人停了几秒,说:“……那就去干吧” “呵呵,终于可以开始了” “嗯” 挂掉手机,男人起身走到阳台上。 眼前是铁幕一般的黑夜,远处的车灯星星点点。 一滴雨水落在男人脸上,他擡起头。 凝聚在天际线边的一大片乌云仿佛回应一般,打了个不大不小的闷雷。 “轰隆——” 雨淅淅沥沥地撒了下来。 泥泞的地面上积起小小的水坑。 一个烟头掉进来,晕开了水面上倒映的路灯。 “嗤——”丝丝青烟飘出,随即被一只穿着厚底牛皮鞋的大脚踩住。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把黑色卫衣的帽兜套上。 路灯只能照到他下半张脸,胡子拉碴。 他朝身边另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人摆了摆头。 三个人在细密的雨幕中,朝一间公寓楼走去。
第1章
西州市公安局的第一会议室里,围着圆桌,已经坐满了人。 市局的骨干几乎无一缺席。 身居最中央的,是一个中年美妇。 女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成熟丰韵,端庄秀丽,只是神情严肃。 她一身笔挺的警服,没有戴帽子,秀发整齐地盘在脑后,一丝不苟。 此人是现任西州市公安局局长,东方玥,今年52岁,实际年龄与外貌颇有出入。 因为性别和外貌的关系,在充满着阳刚之气的公安系统中,女警一般总会给人纤弱和不可靠的感觉,无论官阶,但了解她的人都清楚,东方玥是个从基层上来的干部,也是个很有能力和手腕的女人。 此刻的女局长双手交叉在身前,秀眉微蹙,神色并不轻松。 在她左侧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看上去精明能干,身穿一套黑色西服,是会上唯一一个没有穿制服的人。 男人叫做董绍威,是东方玥的秘书,31岁,从当初东方玥升任副局长起,便担任其秘书一职,鞍前马后五年多,算是局长的亲信。 再往下,圆桌的两侧,分别是两个中年汉子,成对峙之势,也像极了他们之间的立场。 左手的男人中等身材,孔武有力,是现任的刑侦大队长胡博,今年44岁。 另一边的男人稍稍年长一些,留着一撮山羊胡。 他叫冯军阳,治安大队长,50岁。 东方玥上任局长之后,开始扶持同为基层出身的胡博,而冯军阳则是前朝老臣,作风也偏保守,冯胡二人在很多场合都曾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是公开的秘密。 除却这几人,其余与会者也都是干部,从肩章和衬衫颜色就能看的出来。 “咔!” 会议室门打开了。 一个身穿警服,头发花白,微微驼背的老头走了进来。 所有人立刻都站起了身,包括东方玥. 老头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冷峻,随后朝会议桌前走去。 东方玥敬了一个礼 “厅长” 老头点点头,“坐吧,都坐吧” 董绍威把东方玥身边一直空着的椅子拉开 “厅长,您坐” “嗯” 老头坐下,下意识瞟了东方玥一眼。 女局长笔挺的警裤下,穿的是一双黑色的中跟皮鞋,脚面上露出丝袜包裹的一抹肉色。 这本市平淡无奇的搭配。 但是东方玥保养得非常好,虽已是熟龄但身材依旧高挑修长,别有一番风味。 老头的目光回到会议桌上。 此人叫做彭齐铭,省公安厅长,也是东方玥的顶头上司,现年64岁。 众人坐下。 东方玥一双长腿自然而然盘了起来,翘了个优雅的二郎腿。 彭厅长端起桌上的茶杯,用杯盖拨开茶叶沫,眼角不经意又瞄了一下身边。 “人齐了,开始吧,老胡”董绍威说“好,我来汇报” 胡博把笔记本翻开。 和他的形象一样,胡博的声音非常洪亮,中气十足。 “在最近的一个月时间内,我市连续出现针对妇女的恶性绑架案件,受害人从22岁到36岁不等” “具目击者称,犯罪嫌疑人为三人团伙,男性,本地口音” “每次作案,都是强行入室,通过暴力手段控制和捆绑受害人及目击者,并当众对受害人实施性侵之后,再进行绑架,而受害人的亲友,在事后的几天之内,都会收到女受害人的内裤,文胸,袜子等贴身物件,可以说手段十分嚣张,性质十分恶劣”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是市一中的英语老师,叫做程颖,26岁。事发当晚,正在教职工宿舍,给班上的两名学生补课” “犯罪嫌疑人敲开房门后,以刀具威胁三名师生,并用受害人的丝袜将他们捆绑,随后,当着两名男生的面,在宿舍的床上将程颖轮奸” “由于是休息天,直到第二天,程颖的室友——另一名女教师返回学校,才发现两名被捆在暖气片上奄奄一息的男学生,据称他们的嘴都用丝袜严密堵塞,阴茎上也被套了程老师的丝袜,而程颖已经不知所踪,事后清理现场发现,一起消失的还有程老师的一箱衣物” “而两天之后,市一中的传达室收到一个包裹,收件人,是目击案件的男学生,包裹里所装的,是一双裤裆撕破,布满了精斑的白色连裤丝袜,和一双浅粉色系带高跟皮鞋” “据两名学生回忆,受害人出事当晚,穿的正是一身鹅黄色的洋装,白色丝袜,浅粉色系带高跟皮鞋” “根据丝袜上的痕迹,我们提取了样本,和DNA 库进行比对,没有匹配结果” “第二起案件,发生的时间相隔不到一周” “受害人名叫唐艺婷,31岁,是中心医院住院部护士长” “因为家中有一个下肢瘫痪的老母,唐艺婷一直没有结婚,和一个已经出嫁的妹妹,两人轮流照顾老人” “事发当晚,是轮到唐艺婷陪护,而当第二天一早,妹妹唐艺欣从婆家返回,才发现家中已经一片狼藉” “由于老太年事较高且明显受到严重刺激,语无伦次,唐艺欣随即便报了警” “我们在读取了为了监护老人而安装的家庭监控视频后,发现,前一天晚上受害人被强行闯入家中的三名男子殴打、捆绑,并且在瘫痪老人的床前遭到性侵” “受害人妹妹清点家中财物之后,发觉虽然几个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但是并没有什么财物损失,只是丢了姐姐唐艺婷留在家中的一套护士制服,和一些贴身小件” “同样,两天之后,妹妹唐艺欣收到一个没有发货人的快递,里面是一双护士鞋,和一条女式内裤,经辨认,是她姐姐所有” “第三起案件间隔时间更短,几乎没有超过四十八小时” “受害人为22岁女青年,郑心怡,某国企财务人员,新婚不久,出事前一周刚和丈夫去欧洲度完蜜月” “事发当晚,郑心怡和丈夫外出就餐,返回时,在车库被人尾随,三名犯罪嫌疑人强行进入家中之后,受害人丈夫遭到毒打,随后目睹妻子被人轮奸” “事后嫌疑人将受害人丈夫锁在卫生间内,将女事主绑架带走” “受害人丈夫费尽全力撞坏门锁才得以逃出报警” “两天后,受害人家中收到包裹,里面是一双残破的肉色连裤丝袜,和一小瓶疑似分泌物的可疑液体” “而事发时,郑心怡身穿一件红色连衣裙,肉色连裤丝袜,红色高跟鞋” “第四起案件发生在白天,地点是城西区的商业街” “三个嫌疑人明目张胆地闯进一家尚未营业的咖啡馆” “挟持了女店主和两女一男三名店员” “店主名叫陈美萍,34岁,已婚,和丈夫分居两地” “嫌疑人将店门反锁并挂上停止营业的牌子” “接着,将四人赶到储藏室,分别强奸三名女性之后,还胁迫男性店员参与其中” “事后,男性店员被脱得一丝不挂,两名女性店员则分别只剩一条加厚的黑色天鹅绒连裤丝袜,三人头脚错开,捆成一根人柱,而女店主则被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行李箱带走” “三人拼命呼救,数小时后,才引来路人报警” “两天之后,三名店员分别收到了快递” “女服务员是被强奸时自己所穿的已经布满了干透白斑的内裤” “而男性店员则是一条裤裆撕开的黑色连裤丝袜,和一管扎了口,装满了精液的避孕套” “经查,连裤袜为女店主陈美萍当日所穿,咖啡店里统一的制服是黑色西服套裙,大开领白色衬衫,黑色的天鹅绒连裤丝袜和高跟鞋” “那管精液则属于男性店员” “第五起案件——” 胡博念到这里,停了一下。 他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水,继续“受害人叫……赵佳妍,34岁,全职主妇” 本来安静的会场,悄悄响起了一阵私语。 “事发当日,赵佳妍陪同12岁的儿子,周晨宇去少年活动中心上篮球课,在驾驶自家的宝马X4返家途中,被犯罪嫌疑人以佯装制造车祸的手段骗下车后,实施绑架” “具周晨宇回忆,母子二人被带上了一辆车窗涂黑的面包车” “母亲赵佳妍遭到捆绑,堵嘴,和蒙眼” “而三名嫌疑人并未对周晨宇采取什么措施,只是将两人拉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后,在车里轮奸了赵佳妍,并命令周晨宇观看” “虽然周晨宇只有12岁,但发育较早,身高也已经达到一米六五” “看到周晨宇生理起了反应,犯罪嫌疑人还丧心病狂地强迫赵佳妍用自己身上脱下来的肉色超薄连裤丝袜包裹儿子的阴茎进行手淫” “在周晨宇射精之后,三人将下体仍旧缠着母亲丝袜的男孩赶下车,随即扬长而去” “因为惊慌,周晨宇并未记下面包车的车牌” “几天后,周家收到了不明发货人寄来的快递” “包裹里面,是一只白色的三叶草板鞋和一只白色的阿迪达斯运动短棉袜” “均为左脚,鞋袜里外都布满了干透的精斑” “而赵佳妍当日身穿的,是白色紧身运动T 恤,牛仔热裤,超薄肉色丝袜和白色的运动鞋袜,通过受害人丈夫的辨认,寄来的确为其妻之物” “有一点,需要特别说明……” 胡博说到这里,瞥了彭齐铭一眼。 “大家可能也已经知道了,第五起案件的受害人,赵佳妍……是省委秘书长的儿媳妇……” 彭齐铭垂着眼睑,脸色铁青。 胡博清了清嗓子 “目前为止发生的这五起案件,有很大的共同点,犯罪嫌疑人皆为三人小团伙,手段歹毒,受害人同为相貌出众,喜好穿连裤丝袜的女性,而犯罪嫌疑人在事后,将与受害人有关的物品寄回,也是非常明显的挑衅行为,我们认为,这五起案件,应当并案处理,以——” “胡队长,你等一下” 一直没做声的冯军阳用钢笔尾端敲了敲桌面 “你是说第五起案件,是最后一起了,对吗?” “是的” “好,那我来补充一下吧” 冯军阳把黑框眼镜摘下,一边用纸巾擦,一边慢悠悠的说“就在前天,我们接到报警,说新丰小区的公寓楼发生了抢劫案,本以为是个普通的案件,但是现场勘查以后,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男人把眼镜重新架好,接着说“报案人名叫,徐海波,东方局长,这个名字您很熟悉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东方玥,包括与她近在咫尺的彭齐铭。 女局长的眉梢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 “徐海波,是我的女婿,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那您一定知道,事发地点,并非徐海波的住所,而是他亲姐,徐曼丽的家。” “我知道。” “具徐海波称,一伙人深夜闯入,进行抢劫,并且带走了徐曼丽与离异前夫所生的女儿,15岁的徐薇……” “冯队”胡博打断了冯军阳的话“难道你是想说,这也是出自之前那三名嫌疑人所为?呵呵——” “徐海波的笔录,漏洞百出,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还有蹊跷,结合这几起案件,我觉得绝非偶然”冯军阳提高了声音。 “冯队,那我告诉你,你说的情况我早就掌握了,首先这起案件中,没有性侵犯,也没有事后邮寄受害人物品这两个典型的标志,所以我们已经排除了出自同一伙罪犯之手的可能。” “我说过,徐海波的证词不可信,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的人在现场又找到了女式内衣裤残留的碎片,以及用过的避孕套——”冯军阳伸出两个手指“不止一个,你又怎么想呢?” “那也不代表——” “两位”董绍威站起来“关于案情的探讨,我想我们可以在会后继续进行,我们都知道,彭厅长百忙中赶来坐镇的原因,所以与其纠着一些尚不明朗的事情不放,不如好好来分析我们已经掌握的证据和线索,毕竟,我们每浪费一分钟,人质就多一分危险,不是吗?” 冯胡二人都住了口。 “所以没有定论的事情,我们暂时就不讨论了,也不要浪费厅长的时间,好吗,那么请胡队介绍一下接下来的安排部署吧” “好的,董秘书,我是这样计划的,首先……” 彭齐铭侧过身子“东方,你跟我来一下。” “是。” 两个人站起来,一前一后,走到会议室后面的套间,东方玥掩上了门。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老头把帽子摘掉,捋了捋花白的鬓角。 “你知道失踪的是周庆伟的儿媳妇吗” “知道” “嗯,知道就好”彭齐铭点点头“省委秘书长的儿媳妇被绑架,还被人给……你知道这性质有多严重吗” “我知道”东方玥沉吟着,双眸依旧神态自若。 彭齐铭和这双眸子对视了几秒,嘴角一扬:“好,我相信你,我相信最后我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拽了拽领口,仿佛领带打的太紧了。 “他周庆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东方啊,明年我就退休了” 老头一擡眼,两个单人沙发是相邻的,东方玥的双手搭在一起,搁在两沙发中间贴在一起的扶手上,白皙的手背上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彭齐铭轻轻拍了拍东方玥优雅精巧的玉手,站起身,推门出去了。 老头一走,东方玥的脸上,那气定神闲的姿态,仿佛泄了的气球,霎时间就得无影无踪。 女局长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轻抚额头。 颓态尽显。
第2章
东方玥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感到有些疲惫。 董绍威适时送上一杯香茗。 作为秘书来说,毫无疑问,他是称职且优秀的。 董绍威为人沉稳,内敛,心思缜密,处事甚至有时候比女性还要细致体贴。 这年头靠谱的人不好找。 东方玥也一度很庆幸有这么一个信得过的部下。 “谢谢” “别客气局长” “小董” “嗯?” “你去把徐曼丽母女那案子的卷宗拿来我看下” “好的” 东方玥素白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胡博那里,进展怎么样?” “不顺利”董绍威直截了当的说“受害人亲友收到的那些快递,都是一些小公司做的,根本追查不到来源” “现场采集的DNA 样本呢?” “目前从现场和事后证物中收集到的几十组样本,经过比对,证实在不同案发地都出现过的DNA 样本,有3 组,但是在公安部的数据库里都匹配不上,很可能这三人都没有前科” “还有天眼呢?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市的天眼状况您也知道,现在还做不到全覆盖,通过监控,只能追踪到南郊一带,不过可以确定,这伙人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他们每次作案用的车都不一样,胡博查过拍到的车号,都是套牌” “让胡博他们以南郊为重点进行摸排,重点关注一些私人的汽车修理厂” “是” 董绍威说罢,把一叠材料放到了东方玥的桌上。 女局长戴上细巧的金丝边眼镜,一页一页翻看。 “具徐海波在笔录里说,三名歹徒闯入后,控制了他自己与徐曼丽母女,随后将屋内财物洗劫一空,可能是因为没搜到多少钱,于是便将母女两人绑架带走” “嗯”东方玥垂着眼睑,微微点头。 “现场收集到的毛发和皮肤组织,鉴证科的同事正在跟进,当事人徐曼丽的职业,是一名高铁乘务长,平时工作比较忙,经常会请一些家政人员到家里工作,所以在现场他们收集到了十几个人的DNA 痕迹” “没有性侵的迹象?” “笔录中没有”董绍威玩味地笑了笑“这个案子当时是在冯队长手上的,但是徐海波跟您的关系,他也知道,毕竟……” “嗯” “当事人问不出什么,最后也只能让他回去了,据说老冯当时很不甘心” “你怎么看?”东方玥合上材料,塞进牛皮档案袋。 “我觉得徐海波显然在隐瞒什么,老冯也是一样,比如他在会上说的一些线索和证物,卷宗里完全没有” “冯军阳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胡博那里陷入了僵局,而他冯军阳要是能证明这个案子和之前几起,确为同一伙人所为,那么如果他找到突破口,就可以先发制人,拿下头功” “您说的是” 东方玥擡腕看了看手表 “好了小董,不早了,你先下班吧” “局长,彭厅长那里……” “我心里有数” “好,那我先走了” 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董绍威从外面关上了办公室房门。 东方玥思忖片刻,拿出手机,拨号。 “喂?”一个优美的女声从听筒里飘出来。 “小梦” “妈?”声音透出愉悦。 “今晚上,你们都在家吗?妈顺便过来吃个晚饭” “在啊,正好,一会儿我再去买几个菜” “不用,随便做点就好” “没关系,莹莹今天回家,我本来就要再准备的” “哦,好吧,那个……徐海波晚上会在吧” “他啊,应该吧,最近好像没什么应酬” “好,那我一会儿就到,再见” “再见” 放下手机,东方玥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 局长办公室有两扇门,一扇通往外面,一扇通往里面的隔间。 里头是个休息室,有床,简单的家具,和洗漱池。 东方玥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一件藏青色的长风衣。 她想了想,把伸向风衣的手收了回来。 东方玥刚才电话的对象,是她的女儿,任梦。 东方玥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大女儿任梦,小女儿,叫任玉。 任梦今年34岁,公务员,现任西州市城中区副区长,徐海波就是她丈夫。 两人有一个女儿,叫做徐莹莹,今年14岁,在一所私立中学念初三,平时住校,偶尔回家,所以难怪任梦的心情这么畅快。 她们家住的房子在市中心,不大,但是地段很好,是区政府分的房子,住的大多是机关工作人员,算是一个中等偏上的公寓小区。 任梦来开门的时候,东方玥闻到一股肉汤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很温馨。 一家三口迎了出来。 女主人穿了一身黑白条纹的一体式家居裙,看上去绵软舒适,纤腰上围着粉色的围裙,披肩的波浪长发也许是为了方便做家务,而随意地束成了一个马尾,脸上一层淡妆,笑颜如花。 外孙女徐莹莹显然是刚回来没多久,还穿着学校的校服。 里边是白色的衬衫,袖口滚着花边,外面是黑色马甲,下身配着红黑相间的格子裙,脚上是浅白色的连裤丝袜。 和她的母亲以及姥姥一样,徐莹莹也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虽然还没有成年,但皮肤白皙,五官秀美,身高也已经开始发育,两条腿匀称修长,亭亭玉立,黝黑的长发泛出健康的光泽,缀着一条发带。 徐海波与任梦同岁,他个子很高,年轻时相貌不凡,与妻子也是一对璧人,只是时过境迁,现在已是中年发福。 而形成对比的是,任梦却保养得非常好,现在夫妻两人站在一起时,看起来已经有了明显的年龄差距。 一眼见到东方玥身着笔挺的警服,徐海波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笑,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姥姥你真有意思,怎么穿着工作服就来了”徐莹莹一边接过东方玥的拎包一边说。 “啊,出去开了个会,没回局里,就直接过来了” 东方玥笑着,把一双穿着肉色丝袜的三十六码秀足从高跟鞋里抽出来。 “妈,您换鞋” 徐海波殷勤的说着,把一双白色的棉拖鞋放到东方玥踩在地毯上的丝袜玉足旁边。 “海波,我自己来” 东方玥藏在加厚的丝质袜尖中的脚趾一勾一挑,拖鞋已在足上。 这轻柔优雅的小动作近在咫尺,被徐海波尽收眼底。 “没事没事” 他说着,顺手夹起东方玥尚带余温的高跟鞋,放到鞋架上。 “妈您先坐,我再炒个蔬菜,马上开饭”任梦揉着围裙往厨房里去。 徐莹莹挽着姥姥的胳膊往客厅去,嘴里叽叽喳喳。 徐海波看着几人的背影,不经意揉了揉鼻子,偷偷嗅了嗅刚才伸进鞋窝里的手指。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 餐桌是四方的,正好四个人。 东方玥跟任梦面对面,徐莹莹父女两个面对面。 任梦做了鱼香肉丝,土豆牛肉,西红柿炒鸡蛋,油麦菜和排骨汤,都是女儿喜欢吃的。 祖孙三人聊得热络,徐海波闷头吃饭。 “小梦,小玉最近有跟你联系吗,她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已经在实习了” “小姨好厉害啊,是在省电视台当实习记者呢” “那当然,你小姨念书多用功啊,哪像你” “哼”女孩儿撇撇嘴“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毕业了还去念研究生” “还研究生呢,你到时候能考个像样点的大学我就知足了” “莹莹,你妈说得对,学历还是越高越好” 东方玥给徐莹莹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徐海波不做声。 与其说他沉默,倒不如说,是融不进三人的话题之中。 徐海波靠在椅背上,手上拿着小酒杯,一口一口的喝。 他的眼睛有点热,迷离的目光无意间看到桌下,三双腿。 左边是穿着藏青色制式长裤,肉色丝袜,和白色棉布拖鞋的东方玥. 她优雅地翘着二郎腿,脚趾勾起,拖鞋的鞋底和肉色丝袜的足底分离开来,呈现出一个三十度左右的角,浑圆的脚跟与足心半露,那只拖鞋似掉非掉,搔动人心。 再看右边,是一双烟灰色丝袜包裹的小腿,这是任梦今天穿的。 她也翘着二郎腿,只不过,她搁在左腿上的右脚,已经逃出了拖鞋的包围。 任梦脚上是一双蓝白格子相间的棉布拖鞋,其中一只掉在地上。 女人右脚被丝袜包裹的脚趾微微曲起,脚趾根部有一道清晰的缝合线,透过薄薄的丝袜,能看到里面是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玉趾。 在徐海波对面,女儿的一双白色的小腿收拢在一双粉白格子相间的拖鞋之中。 徐莹莹双膝并拢,双脚微微打开,脚尖踮起,脚后跟从拖鞋里溜出来。 因为角度关系,徐海波看不到女儿的白丝足底,只能看到前面绷起的脚背,以及上面白色丝袜的褶皱。 “咕咚” 徐海波把含在嘴里的酒吞下肚子,有点辣。 “对了姥姥,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今天离开学校的时候门口多了好些警卫”徐莹莹忽然问起。 “咳咳”东方玥顿了顿“嗯……是有个案子,学校紧张也是正常,以防万一嘛” 东方玥刚说完,徐海波忽然开了口:“这阵子市里有好几个女人被绑架了” 徐莹莹的娇俏的小脸霎时间就白了。 “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嘛?”任梦放下筷子。 “我让她自己小心点,这种事情说不定就发生在身上了”徐海波有点微醺,嘴有点不着调。 “怎么小心,你倒说说?”任梦斜着眼看他。 “你瞧瞧她,裙子穿的这么短……” “爸!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校服哎” 徐莹莹的脸涨的通红。 之后的气氛一度有点尴尬,大家都没再怎么动筷子。 晚饭草草结束了。 “海波,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任梦母女俩收拾桌子的时候,东方玥叫住了女婿。 “啊?哦” “怎么了姥姥?”徐莹莹有些好奇。 “莹莹你去做功课,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任梦说。 “哦” 女孩儿噘着嘴回了房间,留下任梦,徐海波,东方玥. 三人相互对视几下,表情复杂。
第3章
任梦家书房的格局,是坐北朝南。 窗台前的写字台,正对着房门。 书房里,一堂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的。 东方玥走上前看了看,整套的资治通鉴。 徐海波在身后跟了进来。 “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东方玥摆摆手,随后自己在写字台里面坐下。 徐海波干干地窝在近处的单人沙发上,他不经意间低头,看到桌下东方玥并拢在一起的一双穿着白色棉布拖鞋的丝袜脚。 写字台后的转椅擡的很高,而沙发却低矮。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唯一亮着的,是桌上的台灯。 徐海波擡起头,看到一片刺眼的明亮之下,东方玥端正危坐的上身剪影。 他感到一阵不自在。 徐海波没进过拘留室,不过想来他们审犯人也是这个调调吧。 “海波,你姐姐的事情我听说了”东方玥开门见山。 “妈,你们可以一定要救救我姐啊,她现在生死不明,你知道,我从小都是她拉扯大的,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还有我侄女儿,我……” “海波,老实跟妈说”东方玥打断了女婿“你跟警察说的……是真话吗?” “这……”徐海波一下子卡克了“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编造,或者隐瞒什么吧?” “没、没有啊,您说哪儿的话,我、我为什么要编造隐瞒啊” 徐海波的脸涨得通红,东方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门“吱呀”一声开了。 任梦走了进来。 “妈,给您泡了茶” “谢谢,放这儿吧” 任梦把一个长长的玻璃杯放在写字台上,里头还冒着热气。 “新上的西湖龙井,而且是您喜欢的狮峰龙井” 东方玥点点头“小梦你先出去吧” “哦” 任梦看了徐海波一眼,走了出去。 房门没有关严,虚掩着。 东方玥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放下,杯沿留下一抹浅浅的唇印。 “海波,你要知道,越是藏着掖着,你姐姐就越是危险” 徐海波没说话。 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 “唉……那天晚上,我跟任梦闹了点别扭……” “嗯” 东方玥没有问为什么。 女儿和女婿的夫妻关系她多少知道点,只是从来不干预。 “后来我一气之下,就摔门出去了” “嗯” “我在街上转了转,最后去了我姐那里,我到那儿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不过她们母女两个都还没睡,我姐那天刚跑完一趟车,到家没多久” “嗯”东方玥知道,徐海波的姐姐徐曼丽,是一名高铁乘务长,“接着说” “我心情很差,我姐让我侄女先去睡觉,然后我们两个就在客厅里闲聊” 东方玥能想象出来他们会聊些什么,她不想知道。 “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徐海波把手埋进头发里,“我们问是谁,外面回答是物业的,说楼下反应漏水,想进来检查看看” “你们开了门,然后闯进来三个人,把你们控制住了,对吗?我看过卷宗,你的笔录也是这样写的,说些你没提到过的吧” 东方玥有点听腻了,她不耐烦的说。 徐海波咽了口唾沫,“不是三个人,其实……是四个人……”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大楼的某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冯军阳把最后一个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里。 那里面已经塞满了,白色的烟灰散落在外面,显得脏兮兮的。 “冯队,有一个你的快递” “什么?”冯军阳摘了眼镜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这么晚还有人送快递?” “说是急件” “拿来吧” “好” 一个小警察把一个纸盒放到冯军阳桌上。 男人拿起来,放到耳边听了一下。 没什么可疑的声响。 冯军阳拿出美工刀,三下五除二把纸盒打开,往桌上一倒,一个小巧的,被泡沫纸包裹的东西掉了出来,跟小指头一般粗细,大小也差不多。 冯军阳拆开仔细端详,似乎是个优盘。 他拿起手机,“小魏你还在吗?” “在啊冯队” 和他对话的人叫魏哲,是冯军阳手下最年轻的干警,公安大学毕业。 “到我这儿来一趟” “怎么了冯队?” “嗨,电脑的事儿,我弄不了这个” “行行,马上到” “四个人?” 徐海波的话似乎挑动了东方玥敏锐的职业神经,女局长警觉地微微皱起眉头。 “没错,四个人,除了之前说的三名……呃……歹徒以外,另一个……应该是个女人” “什么叫应该?” “她跟其他人一样,都带着黑色的头套,不过,她穿的是一件黑色大衣,而且走路好像不太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法?” “她基本上是被一个人架着走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受了什么伤病,后来才发觉” “什么?” “她大概是不情愿” “……”东方玥有点受不了这种挤牙膏一般的问答,她身体前倾,双肘支到桌面上,一字一顿的说,“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 “这个……” “没有病毒,也没有任何加密手段,冯队,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优盘” “废话,里面是啥” “一个视频文件,快递有发货地址吗?” “没有” “那我把视频打开看看” “好” 优盘插到魏哲的笔记本电脑上。 虽然冯军阳的桌上也有一台电脑,不过他不爱摆弄。 魏哲的笔记本开着声音,视频里的对话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画面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堵墙。 白色的墙面,映出晃动着的人影。 “在录了吗?” “录了” 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好,转过去” 伴随着话音,画面转向另一边,镜头也移动了起来,似乎是被人手持着在拍摄,居高临下。 有三个人双手反绑,低头跪在地上,两女一男。 “冯队,谁啊这是?”魏哲轻轻问。 冯军阳眼前一亮,迅速翻了翻手边的几叠案卷。 “这是……徐海波,徐曼丽,以及徐薇,妈的,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来,给他们拍几个特写,拍清楚点儿” “没问题”视频里的人说着。 很快,视角在几个人身边开始游走。 首先是徐曼丽。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丰满少妇,棕色的披肩发身上穿着制式的高铁乘务制服,外套的前襟敞开着,领带被扯掉,里面是白色的衬衫。 她的嘴里塞着什么东西,鼓鼓的,外面用扯脱的领带勒住,防止她吐出来。 女人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手腕处被麻绳交叉捆绑。 徐曼丽脚上穿着尖头的黑色高跟皮鞋,因为跪着的关系,脚后跟从皮鞋里滑了出来。 藏青色长裤里,穿的是肉色的丝袜,圆润的脚跟和细滑红嫩的丝袜足底尽收在镜之中。 “这娘们儿还是个高铁的乘务长呢” 视频里的男人说道。 “长得真不赖,看不出来女儿都这么大了” “不错不错,标准的制服熟女” 镜头外伸过去一只手,捏了捏徐曼丽的脸,女人低着头躲开了。 “性子还挺烈嘛,呵呵” 那手向下,熟练地扯开了女人衬衫前襟的扣子“呜!” 徐曼丽想躲,但没躲掉,衣领被拉下一大片,露出里面黑色的文胸边缘。 “奶子也够大,啧啧” “呜呜~ ” 女人无力地晃动身子,抵抗男人咸猪手。 男人捏了几下奶子,又转到身后。 “个子不矮,脚丫子倒是够小,多少?三十五?”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肆意抚摸起女乘务长的两只丝袜玉足。 “呜呜呜呜~ ” “竟然不是短袜,是什么来着?长筒袜还是连裤袜?” “呜~ ” “我瞅瞅” 男人说罢,就去拽徐曼丽的裤腰。 “呜呜呜~ ” 女人带着哭腔往旁边挪着。 “呜!呜!” 在旁边的男人跪着护到她身前。 正是她弟弟,徐海波。 徐海波此时穿着衬衫,西裤,嘴里头勒着肉色的织物。 “呵呵,还想英雄救美?” “呜呜!呜呜呜!” “想说啥?行,我让你说” 男人说完,把徐海波勒嘴的东西拉到下巴上,随后从他口中拖出一大块黄色的布团。 “怎么样,女人的内裤味道如何?” “唔——咳咳!咳咳咳!” 徐海波干呕了一阵。 “你、你们想要什么?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不要伤害我们好吗?” “呵呵,没想到你这废物胆子还挺大,敢跟我们谈条件?” “求、求你们……” “实话告诉你,哥几个盯她们盯了好些天了,看看这母女两个,老妈这么骚,女儿,又这么水嫩——” 镜头转向徐薇。 女孩儿还穿着粉色的花边睡裙,嘴上也勒着肉色的织物,腮帮子鼓鼓的,早就给吓得脸色煞白,梨花带雨了。 “这么漂亮一对母女花,谁不想好好玩一玩?” “求求你们,放过她们,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真的……” 徐海波哀求着。 “怎么样都可以吗?” “是、是的,只要别伤害她们……” “你确定?嘿嘿嘿嘿,好啊,嘿嘿嘿” 在令人不安的笑声中,画面陡然一黑,几秒钟后,突然又毫无征兆的亮了起来。 视频显然是录制中断之后,重新接上了。 冯军阳的眼皮跳了一下。 画面中,徐海波脱得一丝不挂,光溜溜的一身白肉,被绑在椅子上。 他的双手返到椅子靠背之后,看不清是捆着还是铐着,双脚大角度分开,向后折起,绑在椅子的左右两条后腿上,两股之间,一丛黑蓬蓬的毛发里,隐隐露出黝黑的肉棒,耷拉着,而他的眼睛,嘴巴,都是自由的。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呀,这样羞辱我”徐海波抗议,不过并不强烈,“你们把她们带到哪儿去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听这意思,徐曼丽母女两个并不在。 “吵吵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实话告诉你,你这老小子可有福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被推进镜头,跌跌撞撞站到徐海波眼前。 那人穿着一件长风衣,下面露出一小截纤细匀称的小腿,看得出来,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优美的小腿上包裹着通透的黑色丝袜,没有穿鞋。 女人上身被风衣藏得严严实实,头上和嫌犯一样,罩着一个黑色头套,只露着两个眼睛。 她刚一站定,外衣就被人解开,从肩头滑下。 顷刻间一个光洁白净的胴体暴露在徐海波眼前,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光是徐海波,就连镜头外的冯军阳与魏哲,也都很难说动不动心。 女人的身材很好,健美匀称,凹凸有致,上身白皙的肌肤泛出健康如釉彩般的光泽,而下身,从腰部开始,黑色的连裤丝袜将她一双长腿的线条勾勒得分外柔美。 只是女人的双手不和谐的反绑在身后,靠在翘挺的被黑色丝袜所包覆的臀部上面,那里面没穿内裤。 男人把女人头上的头套摘掉,一缎柔亮蜷曲的披肩发散开来。 从镜头里只能看到半张脸,即便如此,也已经能看出女人的五官精致秀美,只是双眼无神。 而徐海波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愣着干嘛?干活!”男人喊了一声。 女人无助地转身回头望了一眼,面露难色。 冯军阳看到,虽然女人容貌靓丽,但乳头发黑,看起来是有哺乳的迹象,是个少妇。 “怎么着?皮又痒了?” “啪!” 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少妇“呀”一声低低的惊呼,人不由自主蹦了一下。 “不、不敢,别再打我了……” 女人轻声说着,跪了下去,声音里透着胆怯和恐惧。 “用脚” “哦哦……” 少妇坐到徐海波面前,将一双长腿擡起来,伸向惊愕男人的跨间。 “这、这要做什——喔——” 丝袜包裹着的纤纤玉趾触到徐海波悄悄擡头的肉棒上,他像过了电一般打了个冷战。 “这——这使不得呀——”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徐海波的脸上却迅速洋溢出难以掩饰的快意和满足。 “赶紧的,把这几天学的都拿出来练练” 有人踢了女人一脚。 “是、是……” 她的双腿有节奏地交替揉动一番之后,脚掌并拢,把徐海波已经按奈不住雄起的阳具夹住,用脚心的凹陷处隔着柔顺的丝袜,上上下下小心翼翼套弄起来。 “啊——啊……” 徐海波的五官扭曲,身体也跟着扭曲起来,他涨红了脸,被固定在椅子上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抽动。 “哦哦!不行了不行了——” 没多久功夫,他就缴了械。 “噗” 一股白浊的精液喷到了少妇胸口,正好溅在裸露的丰乳上。 女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在意,脚下动作一点都没停。 “噗——” 又是一下,只不过这发子弹的射程要短得多,只射到少妇的脚面,浓浓厚厚的一坨,黏着黑色的丝袜,一滩滩滴落在地板上。 徐海波的腰弓了起来,坚挺的肉棒又渗下几波浆液,这才慢慢软了下去。 “操你妈的”一个男人跳出来,照着少妇脸上就是一巴掌“谁让你这么快给他放出来的?”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快就射了呀……” 女人带着哭腔求饶。 男人一把揪住少妇的头发,把她从地板上提起来。 “给老子重来!用嘴!” “好、好的,我再来一次,再来一——” 男人没有松开少妇,他把可怜的女人劈头盖脸朝徐海波毛烘烘的胯下按过去。 徐海波的脸上神情复杂。 “等等!停!” “怎么了冯队?” “暂停让你!” “哦好” “往回倒一点” “啊?冯队,这可不是录像带啊” “你小子,让你倒你就倒!这么多废话” “我试试哈” “多了多了” “唉……” 折腾了几下,画面定格在少妇被揪起头发,脸往徐海波下身凑的镜头处。 “能放大吗?” “冯队这得送技术科去搞” “不行,技术那帮小子都是胡博的后辈……这样,给我找个放大镜来” “哎……” 几分钟后…… “小魏你看到没有” “嗯,脖子后面……好像是个纹身啊” “对,头发垂下来挡着看不见,头发揪起来就很明显了,好像……好像是一双翅膀,对吧” “像,像翅膀” “很好,这是重要的线索” 冯军阳打开了他的硬面抄笔记本,摸出钢笔,一笔一划写起来。 “后来呢?” 东方玥正襟危坐,表情肃穆。 桌上的茶水一口没动,已经没有了热气。 “后来……后来……” 徐海波擡头看了眼岳母,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成了被审问的犯人。 他相信东方玥今天晚上特意穿着警服来,是有目的的。 在这种威严之下,徐海波感到自己扯的任何谎,都是那么得站不住脚。 他没有自信再隐瞒的了什么。 “后、后来,那女人给我……口交的时候,他们把我的眼睛蒙上了” “在我又一次勃起以后,他们把我放了下来,让——嗯——强迫我……把那女人给、给上了” “他们说要是我把眼睛上的布拿掉,就把我眼珠子挖出来,我就没敢” “等我完事儿了以后,他们大声笑着让我自己把布扯开” “我这才发现,他们趁我不知道的时候,给、给换了人……” “换了人?”东方玥问。 “对……我……我上的不是那个陌生的女人,是……” “是谁?” “是……我姐……” “哐!” 门外传来一声响动。 东方玥起身走到门口,拉开虚掩的房门。 任梦站在外面,脸色铁青,之前她给东方玥端茶的托盘躺在地上。 徐海波伸长脖子从房间里望过来,看到这个情形,他尴尬地站了起来。 家里的空间一时间仿佛凝固了。 气氛微妙。
第4章
在徐海波的婚姻中,妻子任梦的得理不饶人,是两人最难相处的地方之一。 他已经解释过无数次,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姐姐发生关系的。 哪怕那时候自己被蒙着眼睛;哪怕那时候徐曼丽的嘴里结结实实塞了东西,喊不出声来;哪怕那时候她被扒了衣裙只剩一条丝袜,跟那个不明身份的女人摸上去没什么分别。 任梦依然是不依不饶。 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男人被赶出了卧室。 徐海波看看厅里的时钟,十二点半。 还真热闹,一架吵到第二天。 客厅里只亮着夜灯,东方玥已经陪徐莹莹睡下了。 想来这也是必然的,在徐莹莹的强烈要求下东方玥才答应留宿,当然是要陪孙女睡了。 家里的两间卧室都是房门紧闭。 有岳母在,徐海波睡厅里的沙发不合适。 他拎了个靠枕,去书房睡了。 书房的沙发要比客厅小得多,而且是单人的,两个拼在一起才行。 徐海波躺的很费劲,看来今晚入睡会很困难。 他们夫妻两吵架是常事,这倒没什么。 现在萦绕在徐海波脑子里的,全是那因为东方玥强行要自己回忆起来的情色场面。 话说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人?长得还真漂亮,身段也好。 徐海波的裤裆感觉有点发紧。 那脚上的活虽然糙了点儿,但还算舒服。 徐海波不由自主揉了揉自己的家伙,有点硬。 说起来,平时没注意,想不到自己姐姐这个岁数,身材竟然还保持的相当不错。 而且水还很多。 想到这里,徐海波有点亏心。 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出书房,来到门口。 东方玥的黑色高跟皮鞋安安静静躺在鞋架上,仿佛一只毫无戒心的猎物。 徐海波回头看了眼两扇房门。 关的紧紧的。 他弯腰捡起一只,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一股浓浓的皮革混杂汗水的味道,徐海波的裤裆一下子就支了帐篷。 这双是东方玥的工作鞋,平时穿的很多,里面鞋垫前段都映出了五个脚趾的痕迹。 徐海波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两只皮鞋揣进怀里,快步返回书房,关门,挂锁。 躺倒在沙发上,他迫不及待嗅了起来,想象着自己岳母那双风骚的丝袜玉足几个小时前还挤在这双鞋子里。 他褪下裤子,掏出早就按奈不住的阳具,正要套弄,擡眼看见月光下,东方玥的制服,工工整整挂在衣帽架上。 徐海波心念一动,走了过去。 制服被衣撑子撑着,外面是外套,里面挂着折成两折的长裤。 徐海波把她们放到写字台上,摩挲制服的胸部,嗅探长裤的裆部和臀部,搜索着东方玥那熟透了的身体留在上面的气息,幻想岳母丰满的臀部和肥厚的阴部,仅隔着一条黑色的丝质三角裤,紧紧贴着裤子,整整一天。 他正兴奋着,忽然察觉到异样,裤子口袋里有东西,而且软软的。 他立刻有了一种令人欣喜的预感。 试探着把手指伸进去,碰触到丝质物的一刹那,他近乎要欢呼起来。 真是中了奖了。 东方玥那个懒婊子,竟然直接把袜子脱了揣口袋里,怪不得脏衣篓子洗衣机里头干干净净的,原来根本没打算洗。 “真是个骚货!”他抖抖索索把拿东西夹出来没错,一条皱皱巴巴但明显是穿过的肉色连裤丝袜。 徐海波迫不及待捂到脸上 “嘶——”深吸一口气。 被丝袜过滤过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岳母那骚骚的体味。 徐海波腿一软,咕叽一下坐倒在转椅上。 裤裆要涨得不行了,他赶快扯下裤子。 慌慌张张的,内裤的松紧带差点都被拽坏了。 徐海波顾不了那许多,把仿佛尚带着余温的连裤袜套在自己雄起的阴茎上,直到泛红的龟头顶开那加厚的褐色袜尖。 徐海波闭起眼睛,小心翼翼的隔着丝袜套弄。 丝袜很柔。 岳母跟妻子一样,都是丝袜控,买的也都是好牌子,质量和触感一流。 徐海波顺手拿过东方玥的高跟鞋,鼻子伸进鞋窝里,使劲地吸,手上不停,臆想中,那陌生少妇只穿着黑丝裤袜给自己足交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他一动心思,那少妇幻化成了东方玥. 岳母的上身,穿着工工整整的警官制服,脸上化着淡妆,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正是她平时在公众面前的那副样子。 但下身却风格迥异,仅穿着一条肉色的连裤丝袜,除此以外再无他物,包括内裤。 那神秘的倒三角地带,在肉色裤袜的掩映下,一簇浓密的黑毛呼之欲出,有几根都透过丝袜戳到了外面。 朦胧中仿佛东方玥坐在面前的写字台上,伸出一双玉腿,匀称的秀足夹住他徐海波耸起的肉棒,用脚弓摩擦,上下套动。 徐海波的嘴角泛起一阵淫笑,脑海中画风一转。 东方玥的制服前襟敞着,里面的白色衬衫被解掉了三四个扣子并且向左右大幅度扯开,露出两个丰满嫩白,被粗暴地扒到黑色乳罩外面的大奶子,上面还有几个墨黑的手指印。 女局长双手反剪,上身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白布,外面用一双脏兮兮的黑色丝袜勒住。 她下身仅剩的裤袜里,在被粗暴撕烂的裆部下,紧紧塞了一根嗡嗡作响的按摩棒,蜜穴口的缝隙,汁水四溢。 两只肉色的丝袜脚牢牢并拢着,在脚踝处绑住,足弓间自然还是夹着徐海波的老二。 东方玥面色潮红,不停地呜呜求饶,眼中透出祈求神色,再无平时那不可一世的姿态。 男人粗重的气息猛然间一阵急促,身子一抖“噗——噗、噗——” 他到位了。 徐海波在座椅上瘫了五分钟才起身。 他喘着气,想着如徐收拾残局。 他希望这次纸巾和吹风机依然有用。 翌日早晨,一家人按部就班,各忙各的。 徐海波与任梦吵架并不会改变这个家庭的日程,该上班还得上班,该上学还得上学。 东方玥洗漱完,穿着任梦的睡裙,踱步走进书房。 她的衣服好好挂着,跟昨晚上一样。 东方玥从制服上衣口袋里摸出丝袜,坐到沙发上,伸展了一下双腿,用手撑开袜筒,卷起来,随后把袜尖套到自己的脚趾上,小心对齐缝合线,然后一点一点把丝袜往上顺使它们能贴合自己的小腿。 套好了左脚,她正要穿另一只,却发现右脚的袜尖有点发硬。 细看之下,有一块白色的斑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可能是什么液体,已经干透了。 东方玥把丝袜拿到离自己鼻尖十公分的位置,素白的左手在一旁轻轻扇风。 除了淡淡的皮革和尘土味,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挺滑稽的,脸微微一红,继续。 但就在把袜筒顺到脚踝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袜尖里面有一根卷曲的黑毛。 东方玥用手指夹出来,左右看,颇为诧异。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沉闷。 任梦两口子互不说话。 徐莹莹也不敢吱声,她知道爹妈昨晚上又大吵了一架。 “海波,你昨晚睡哪儿了?” 东方玥想缓解这尴尬气氛。 徐海波擡头看了她一眼,立刻把头低下,装作喝粥。 但东方玥从警多年,马上看出来他是有什么事情心虚,不敢跟自己对视。 “嗯……在书房睡了一晚” “书房?” “嗯……嗯……” 东方玥的脑子转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看着眼前女婿异样的表现,她陡然没了再吃下去的胃口。
第5章
东方玥在女儿家过了一夜。 翌日,虽然是休息天,但是介于近期案件频发,东方玥并没有休假的打算。 她离开女儿家,上班去了。 穿着工工整整裙装警服,搭配烟灰色丝袜和高跟鞋的女局长前脚刚走,一辆金杯面包车后脚就驶进了任梦家的小区。 东方玥昨晚上来女儿家是私事,就没有让司机送,所以今天她打了个车到局里。 一走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头。 自己手下几个骨干已经到的整整齐齐,一个个神情严肃。 胡博见到东方玥进来,朝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指了指,小声说:“局长,彭厅长来了” “嗯?”东方玥很诧异。 这老头昨天才刚来过,今天又来干什么? 她直觉感到一定有什么事情。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跟老冯的人在里面开会……” 东方玥皱皱眉头 “我去看看” “哎好,我们进去不合适,您请” 会议室关着,红木的大门看起来又厚又重。 东方玥擡起手想敲门,定了定,直接拧门把推门而入。 “哦,东方,你来了” 会议室里,围了一圈人,彭齐铭正对着门。 而他对过,坐着一个身材敦实的身影,不用说,是冯军阳,东方玥只看到他的后背。 “厅长,您怎么……” “来来,坐” 彭齐铭脸上是招牌式的笑容,皱纹挤成了一堆。 东方玥摘下警帽,走到彭齐铭旁边。 对面的冯军阳正好擡起头,四目相对打了个照面。 “局长”冯军阳微微点头。 这一眼,让东方玥读出了很多东西。 冯军阳是个聪明人。 这种人有能力,有野心,控制不住就是隐患,东方玥一直都知道。 这也是她不喜欢这个人并且不重用他的主要原因。 他城府很深,又圆滑,而事实上,冯军阳确也非泛泛之辈。 就在昨晚,他通过那来历不明的视频,敏锐的捕捉到了徐曼丽徐薇母女两人出事时,犯罪分子带来现场来的陌生女子身上的特征。 从视频中的内容来看,这名女子似乎并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更像是受到了犯罪分子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极有可能是之前被绑架受害者中的某一个。 由于受害者的资料都是现成的,查起来很方便,没费什么工夫,就定位到了。 有相似纹身痕迹的,正是省委周秘书长的儿媳妇,赵佳妍。 得到这个关键性线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冯军阳当即作出一个重要决定。 他给自己的一个老战友打了个电话,这位老友的弟弟,是周秘书长的司机,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 他一直保着这条人脉,就是等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比如今晚。 兵贵神速,一个小时后,他冯军阳已经坐在省委秘书长府邸客厅的沙发上了。 周庆伟六十不到,头发灰白。 平时在省里重要会议和电视新闻上看到的他,气宇轩扬,精力充沛,是典型的实干派。 而此刻,周庆伟穿着绸质的睡衣,面对手里的几张照片,脸色铁青。 冯军阳把视频里比较清晰的画面截图,打印后带了过来。 他担心直接放视频给秘书长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即便如此,画面里有些细节还是抹不掉的。 周庆伟反复看了几遍,把照片交给旁边哈欠连天的儿子。 周庆伟唯一的儿子,叫周毅,三十多岁。 比起他爹,周毅要平凡的多。 之前赵佳妍出事的时候,和警方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不是冯军阳去的,不过他略有耳闻。 周庆伟这个儿子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书念了一箩筐,情商堪忧。 三十多岁,看上去好像四十多的中年人。 靠家里的关系,挂在一家什么设计院做副院长,是个闲差,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即便是现在冯军阳看起来,周毅个不高,其貌不扬,又早早的发福,如果不是省委秘书长家的公子,恐怕是绝对娶不到赵佳妍这样条件的美女。 周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看照片。 “怎么样?”周庆伟问。 “嗯……” 周毅叨咕了半天没说出啥。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佳妍脖子后面是有这么个纹身,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她……有没有看得见脸的照片?” 周庆伟的眼角不易察觉的抽了一下。 “嗯,你先回去睡吧” “哦好的爸爸” 周毅把照片放在茶几上,起身走了。 冯军阳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家丑——”周庆伟拿起烟盒,叼了一根在嘴上“不足与外人道” 他扔给冯军阳一根,冯军阳忙不迭接了,顺手摸出打火机给周庆伟点上。 周庆伟深吸一口,用手扇着烟。 “冯队长是吧” “是” “嗯,跟我说说吧,照片怎么来的”周庆伟把灰点在缸里。 “这是……最新的线索,事发点是最近的一起同类案件,我们怀疑,照片中的女子,是……” “不用怀疑,应该是我的儿媳妇没错” 周庆伟没有回避,直截了当说了。 “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这么晚独自来我家,给我看这些照片,目的何在?就是为了确认身份?”周庆伟审视着冯军阳,目光如炬。 “周秘书长,我今晚上是以私人身份拜访的” “怎么讲?” 冯军阳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微微前倾,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担心,这条重要的线索,会被当前的主力办案人员忽略” “什么意思?” “我来给您解释一下” 冯军阳把茶几上的照片捡起来,码整齐,装进牛皮信封里。 “这些照片来自于最近一起案件的现场录像” “在这起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依然是以往的三名,但不同的是,他们这次还刻意带了一名女性,就是我们怀疑的,您的儿媳妇赵佳妍” 秘书长没说话,一边抽着烟,一边听冯军阳慢慢说。 “本来这倒是没什么,但这起案件发生的对象有点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 “您知道我们局长,东方玥吗?” “知道”周庆伟回答得干脆利落。 这不奇怪,即便是冯军阳也晓得,东方玥不仅在政法体系,哪怕在整个政府干部队伍里,放到省里也是小有名气。 当然这种名气带来的也并非全是好事情。 譬如东方玥出众的外形条件和穿着习惯,在某些人口中,渐渐就演变成了丝袜女局长之类的称呼。 “这起案件的当事人,是东方玥局长的女婿,以及他的亲姐姐和亲外甥女”冯军阳接着说。 “所以呢?” “而在今天的部署会议上,东方玥局长并没有,把这件案子,和之前几起并案处理的打算” “……” 冯军阳看到周庆伟的眉头皱了起来,片刻,省委秘书长阴着脸问“为什么?” 冯军阳顿了顿,说“我个人认为,是担心被要求避嫌” 周庆伟的眼睛转了转,吐了口烟,悠悠地说“哪怕,有这种证据在?” 他用下巴指了指信封。 冯军阳点点头。 “如果不做并案处理,那么这样的证据线索,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周庆伟思忖片刻,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冯队长” “嗯” “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话等同于,是在越级控述你的直属领导,玩忽职守” “当然知道,但我也是一名老干警,职业操守不允许我放任不管” 周庆伟沉默了几秒钟,站起身“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冯军阳一怔。 “呃……好,那我就告辞了” 他慌乱地收拾东西,尽力掩盖自己的失落之情。 “希望你,早日破案,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一只手隔着茶几,朝他伸了过来。 冯军阳擡起头,心里迅速把话咀嚼了一遍,顿时,犹如万河流水。 “这是什么?” 东方玥问道。 “是新线索,局长” 冯军阳说。 “老冯,这么重要的线索,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跟局里的人沟通?” 东方玥有些激动。 “局长,您忘了,您女婿的事情还没有并案,所以,这当然是由我负责” “可这明显——” “好了好了,东方,别激动” 彭齐铭站起身,摆手示意。 “我们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对吧,既然徐曼丽母女的绑架案现在可以确认,系同一伙人所为,那么并案是理所当然的” 彭齐铭说完,转头朝向东方玥,“但是同时,东方,你也要理解,当事人徐海波是你的女婿,你理应回避,是吧,我们的规章你最清楚” “可是——” “哎,东方,这件事情上面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周秘书长的家人涉及其中” 东方玥正要争辩,冷不防会议室的门被“哐”一下推开了。 “冯队!”一名干警兴冲冲的跑进来。 冯军阳回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徐海波家——有情况!” 话音未落,东方玥和冯军阳几乎同时站起来。 冯军阳大手一挥:“所有人,上车走!” 一阵风一般,会议室迅速撤空了。 东方玥看了彭齐铭一眼,快步跟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只剩下老头一个人。 彭齐铭拿起茶杯,揭开盖,吹掉上面的茶叶沫,喝了一口。 若有所思。
第6章
一路上,东方玥反复琢磨。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之前的每一起绑架,在案发数日后,家属必定会收到由绑匪从不知名地点寄来的快递包裹。 而徐薇徐曼丽一案中却没有。 这一点,当时还成为了胡博反对将其归入系列绑架案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情况已完全不同。 足够多的证据表明,这些案件,包括失踪的徐薇母女,都应该是同一伙嫌疑人所为。 那么显然,它也很可能具备同样的犯罪特征。 徐曼丽离异多年,除了相依为命的女儿,没有其他直接家人。 唯一选择,就是她的亲弟弟,徐海波。 之所以到目前为止,都尚未出现属于母女两人的特殊快递,可能并非是“没有”,而是“还没有”。 东方玥心里七上八下,她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比起几小时前刚离开的时候,女儿家的公寓楼下已经停满了车,警铃大作,周围聚拢着好奇的居民群众。 东方玥看到警车中间,竟然还有一辆救护车。 两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擡着担架正往车上送。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上面躺着的人。 直觉告诉她,应该先回家。 东方玥分开人群,快步往楼上走去,狭窄的楼道里,高跟鞋的脚步声略带慌乱。 何家的大门敞开,屋里几个带白手套的警察在拍照,他们看到局长来了,连忙起身敬礼。 东方玥示意他们继续工作,径直往里去。 客厅的餐桌边,任梦跟徐莹莹两人坐在一起,看着一屋子警察忙活,神情严肃。 见此情景,东方玥陡然松了口气。 “小梦!莹莹!” 东方玥冲过去。 “姥姥!” “妈!” 母女俩慌忙站起来。 “怎么了这是?” 东方玥问。 两人对视一眼,任梦才慢慢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早晨东方玥刚走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徐海波去开门。 此时三人才吃完早饭,任梦跟徐莹莹正在收拾桌子,见徐海波拖着一个大纸箱回了厅里,问他是什么,只说是快递。 打开纸箱,里面却又是一个拉杆旅行箱。 任梦没有在意,以为丈夫又在网上买了什么东西,于是便端着碗筷去厨房洗刷。 徐莹莹回房间收拾书包,虽然休息天不用去学校,但她上午有舞蹈课。 大约几分钟功夫,客厅里突然传来徐海波惊慌失措的叫声。 “啊——啊——” 任梦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想一探究竟,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本在围裙上擦拭的两手不觉僵住了。 只见拉杆箱的盖敞着,箱子被塞得满满的。 里头不是别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她身材苗条,娇小,全身上下近乎一丝不挂,除了一条肉色的连裤丝袜,再无他物。 女人侧身蜷曲着,缩在箱内,眼睛上给戴了黑色的皮质眼罩,嘴巴被一只白色的口环卡住,无法合拢,能看到里面红红水水的口腔和舌头,晶亮的唾液溢出来,挂在口环边沿。 “呜……呜……”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软软地呻吟着,微微摇头。 在女人紧紧夹住的大腿根之间,一根扭曲的电线延伸出来,另一头连着一个控制开关。 开关被别在裤袜的袜腰上箍住,上面的档位停留在“on”。 “怎么回——” 徐莹莹循声赶来,话还没说完就呆住了,硬生生把后半句给吞了回去。 任梦连忙用手挡住了女儿的眼睛。 行李箱中的女人,身子光洁雪白,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双手反绑在身后,胸口也被绳索捆绑,两个玲珑的淑乳勒到鼓起,双脚也给对折以后将大腿小腿绑在一起,使得女人就像个肉球一样窝在里面,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稍稍晃动头颈和手指脚趾。 徐海波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伸手抖抖索索摘掉了女人的眼罩。 “嘶——”一双他熟悉的,梨花带雨的美目毫无征兆地显现,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而同时,任梦也认出来了“徐、徐薇?!” “呜?呜……呜呜呜~ ” ……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徐海波立刻打电话报了警,东方玥在楼下看到被擡上救护车的人,就是徐薇。 具任梦说,女孩儿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松绑之后也是情绪激动,语无伦次。 而徐海波因为见过送包裹来的人,被警方带走做询问了。 东方玥听完这一切,有点懵。 整件事情总让她感觉不对劲,但到底哪儿不对,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徐薇被送去的,是公安医院的特护病区。 但是在病房外,东方玥却被冯军阳给拦住了。 “老冯,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局长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懊恼。 如果她能早点意识到问题,恐怕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 而另一边,刚刚正式接过调查主导权的冯军阳和东方玥一样清楚,这次的对手绝非一般人。 在案发后主动邮寄证物,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行为,而现在,更是有恃无恐地送回了一个大活人,简直就像是把线索喂到了他们嘴边。 在此情形下,这可怜的姑娘就如同一座未开采的金矿,他自然要严防死守。 “对不起,局长,徐薇是这起系列绑架案的关键证人,她受到我们24小时全程保护,与本案调查无关的人,恕不能放行通过” “我是无关的人?” “局长您忘了?早上彭厅已经说的很明确了,请您回避这个案子” “你!” “局长,您最清楚规章制度,请配合我的工作” “好,冯军阳,算你狠” 东方玥撂下一句话就愤愤的走了。 冯军阳推了推黑框眼镜,眯起眼睛看着女人在走廊上越走越远。 高跟鞋踩得地砖踢踢踏踏地响。 他招呼自己的副手过来,在对方耳边嘱咐了一番。 “那么,你们还记得点什么?” 面对东方玥的问题,任梦与徐莹莹茫然地摇了摇头。 女局长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手点着下巴沉思。 此时已是下午,三人在任梦家的书房里。 任梦给母亲把茶杯满上,她穿的是粉白的居家裙,肉色丝袜,头发简单地束成低马尾,慵慵懒懒的。 徐莹莹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浅白色的丝袜。 相比之下,东方玥的裙装女警制服就正式多了。 她翘起二郎腿,灰色丝袜包裹的足跟不经意间就和白色的棉布拖鞋分离了。 徐海波还没有给放回来,所以东方玥只能找任梦与徐莹莹这两个当事人来了解情况了。 然而她们知道的内容也非常有限,毕竟收快递的人是徐海波,打开箱子的也是他,母女俩看到的都是间接情况。 “妈” 任梦把茶壶放下,说道“这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了冯队长,您就等他们的消息呗,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突破口的” 东方玥摇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妈,您看,要不这样,既然彭厅长发话了,你就顺水推舟,给冯队长一个破案期限,到时候破不了案,您名正言顺把胡队顶上去代替他,而要是破了案,您对上面也有个交代,两头都好” 任梦在机关也算是摸爬滚打多年,说的话东方玥听着在理,不过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小梦……” “妈!”徐莹莹说话了“你怎么这样啊,到哪儿都是官场上的那一套,姑姑和姐姐怎么办?” “小孩子懂什么”任梦白了女儿一眼。 “莹莹说的对,不管如何,都是和我们家有亲戚关系的,我们不能太冷血” “就是”徐莹莹附和道“姥姥,你知不知道姐姐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孙女无心的一句话,好像点醒了东方玥,眼前陡然一亮。 “好啊,我带你去!” 夜晚十一点刚过,医院早就没有了白天的喧嚣。 住院大楼的灯一盏一盏灭了,位于倒数第三高层的特护病房也是一样。 徐薇的病房位于走廊末端,被一道移动的屏风隔开,外面放了一张椅子,有个值班的小警察正坐在上面打盹。 东方玥悄无声息走到近前。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 小警察一个激灵醒过来,擡眼看到东方玥,整个人立马像过了电一样弹起来。 “报告局长!” 他动作不太协调地敬了个礼。 “哼”东方玥冷笑一声“你们冯队就是这么管教你们的?嗯?值班睡觉,消极怠工” “呃不是,局长,我刚才——” “冯军阳都是怎么安排任务的?” “冯队说,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病房,尤其是——呃……” “尤其是什么?” “呃……没什么……” “你给我站过来” 东方玥严肃的时候,不怒自威。 小警察自然不敢怠慢,灰溜溜上前几步。 他这一动,背后就露了破绽。 一个娇小的身影贴着屏风溜了过去,无声无息。 东方玥用余光扫了一眼,继续像教训孙子一样,说得小警察擡不起头来。 徐莹莹虽然是个女孩儿,但她从小就酷爱神神秘秘的事情,也喜欢冒险。 她甚至希望自己长大了能和姥姥一样,做一个英姿勃发的女警察。 所以当东方玥把她带到医院来的时候,徐莹莹兴奋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事实证明,她极有天赋,表现很好,跟东方玥配合默契,顺利摸进了目标地点。 病房里静悄悄的,冷冰冰的空气和医院里特有的来苏尔味道让人不太舒服。 公安医院不同于普通医院,格局稍有不同,不过她来过几次,并不陌生。 房间里唯一的一张病床周围拉着帘子,里面透出台灯微弱的光。 徐莹莹瞧瞧身后,房门已经关好了。 她小声的喊了句“姐?” 没反应。 “姐?是我,徐莹莹” 还是没反应。 “姐?” 她说着,迈步往前走。 徐莹莹特地穿了双阿迪达斯的球鞋,走路像猫一样。 她伸手上去,慢慢撩开帘子。 “嘶——” 女孩儿探头进去张望,却不由大吃一惊。 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她猛地把帘子拉开,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哪儿有人躺过的痕迹? 只有床头的监测仪诡异地亮着,仿佛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讳莫如深。 病房里除了她自己,再无别的活物。 徐莹莹低头看看床尾的名牌,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徐薇,女,15岁” 本该是密闭的房间里不知从哪儿透来一丝凉意,徐莹莹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陡然间,这静得吓人的病房,让她感到一阵恐惧。
第7章
冯军阳是个聪明人,他和东方玥之间,犹如对弈。 既然是下棋,必不可少的,自然是推算对方下一步怎么走。 他料定东方玥不会轻易放弃,一定想尽办法也要与徐薇挂上勾。 于是早在当天下午,冯军阳就已经吩咐手下,悄悄将徐薇转移到了自己管区内的一个秘密地点。 当东方玥带着徐莹莹驱车赶往公安医院的时候,徐薇已经悠悠醒转了。 在安定的作用下,她几乎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女孩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灰色的天花板,还有挂着吊瓶的支架。 顺着支架,吊瓶的输液管连向自己的右手。 徐薇想把手腕擡起来看看。 “你醒了”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近在咫尺。 徐薇打了个哆嗦,她奋力坐起身子。 “谁、谁在哪儿?!” 一直坐在旁边等着的冯军阳从阴影中站起身来。 他向前一步,正好背了光,徐薇看到的,是一个男人黑色的轮廓。 “呀!别、别过来!” 她挣扎地朝后躲,不想整个人从病床另一头滑了下去。 输液管牵动吊瓶连同着支架一起倒在地上。 “哐!” 一时间,女孩儿的尖叫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以及玻璃的破碎声同时爆裂出来。 徐薇瘫软在地,针头从她的静脉里拽了出来,殷红的鲜血蔓延开。 地上一片狼藉,水渍,血迹,玻璃碎屑,到处都是。 “小心!” 冯军阳怕伤到女孩儿,连忙冲过来。 徐薇见状,像打了强心剂一般仓惶地坐起来,倒退着往墙角的方向缩。 “别!别过来!别过来——” “医生!医生快来!来人呐!” 冯军阳喊着。 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飞奔进来。 冯军阳想把女孩儿扶起来,不想徐薇却像疯了一样又踢又打。 “别碰我!人渣!禽兽!救命!救命啊!” 冯军阳的眼镜被打掉了,身上也挨了好几脚。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徐薇擡起来,摁回床上。 女孩儿的声音有点嘶哑了。 “救命!放开我!你们都不得好死!” 众人用病床上的皮带把徐薇的手脚和身子固定住,将一卷纱布塞进女孩儿的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 一个白大褂在她手臂上打了一针。 “呜呜!呜呜呜呜~ ” 徐薇一边死命呼救,一边手脚乱挣,金属的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好在不到一分钟,她的动静就小了下去,眼皮也慢慢合上。 “呼——” 冯军阳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 几个按捺住女孩儿身体的人都松了手,给她打针的白大褂摘掉口罩,皱着眉头对冯军阳说“看起来,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冯队长,你真的认为把她带离医院这么做合理吗?” “目前来看,是最合理的” 冯军阳摸出烟叼在嘴上,刚要点,忽然想起什么,把烟又放了回去。 “好吧,破案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嗯” “经过检查,这个女孩子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外伤,除了情绪极其不稳定以外,她的手和脚都有长时间被捆绑导致的缺血症状” “嗯,还有呢” “她之前,被长时间性侵过,阴道内侧破裂,外阴也有损伤” “嗯” “我们在她体内提取到至少三种不同的DNA ,已经把样本送到省里去做比对了” “辛苦了,还有什么吗” “嗯……还有轻微的肛裂” “……” “看来这姑娘吃了不少苦” “谢谢你大夫,你们都先出去吧”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陆续离开了房间。 徐薇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宽宽大大的,显得人更加娇小,楚楚可怜。 这会儿她的吊瓶被重新接上,换成了左手扎针。 女孩儿的神情已经趋于平静,股突突的胸脯一起一伏。 冯军阳默默把固定住女孩儿的几处皮带扣子解开。 他瞥见徐薇的手指甲里,隐隐有一丝血迹,低头看看自己手臂上殷红的几个抓痕,还在火辣辣地疼。 冯军阳不禁想起刚才那医生的话,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窗外的天色黑得像锅底一样,这注定又是漫长的一夜。
第8章
冯军阳转移徐薇的行为,表面上是保护,实则,是软禁。 当东方玥发现徐薇已经不在医院时,也立刻意识到,这是冯军阳布的局。 翌日,两人均照常上班,对徐薇一事闭口不提,心照不宣。 而东方玥更是顺水推舟,索性办了休假。 机关里消息传得很快,对东方玥的近况,有着各种解读。 女局长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个,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明着不能查,那就暗地里查。 申请了长假,行动更自由。 而冯军阳这边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 不到晌午,他接到了助手的电话。 徐薇醒了。 准确的说,是清醒了。 治安队长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事情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办公室。 因为走得太急,在下二楼的拐角处,他跟胡博一错身,竟全然没注意到对方。 而这个死对头显然不会忽略他的存在。 虽然东方玥的退出,代表着包括胡博在内的整个梯队一同出局,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军阳有意隔离证人,封锁线索这事儿也早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 胡博看了看老对手远去的身影,稍加思索,便跟了上去。 冯军阳开的是一辆黑色帕萨特,胡博的北京吉普一路尾随。 他亲眼看着轿车驶进了市郊的一栋别墅,这才不动声色地离开。 “医生,情况怎么样?” 冯军阳兴冲冲地赶到楼上。 “哦,冯队,好消息啊,这姑娘已经恢复了神智,可以进行正常的交流了,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还是不要太早——” 医生还没说完,冯军阳就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一半,透进半个屋子的阳光。 病床在阴暗的一边,空气似乎是有些浑浊,灰尘在光幕中漂浮。 徐薇的枕头被垫高了,她倚在上面,脸色苍白。 一个护士正在给她量血压,见到有人进来,慌忙停了手。 “你先出去吧”冯军阳说。 护士欲言又止,但还是配合地收拾东西退到了房间外。 冯军阳拉了个凳子到床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治安大队长,我姓冯” 徐薇怯怯地瞅了一眼举到自己面前的证件,低下了头。 她垂着眼睑,睫毛长长扑闪扑闪的,冯军阳觉得还挺好看,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 “我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好好回忆,如实回答” 女孩儿没做声。 “可以吗?” 还是没反应。 “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是——” 冯军阳还没说完,女孩儿忽然打断了他。 “我妈呢?她在哪儿?” 冯军阳坐直身子,摇了摇头。 徐薇愣愣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喃喃开了口。 那天晚上,她和母亲徐曼丽被闯入者捆绑堵嘴制服之后,当即便遭到轮奸。 几次三番反复蹂躏之后,两人被歹徒趁着夜色带离了何家。 徐薇悠悠醒转的时候,她正身在晃动颠簸的汽车当中,眼前一片黑暗。 身体的感官逐渐恢复,下体却一阵阵作痛,还有塞入异物的肿胀感。 她感到身子被一条毯子给卷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头和脚。 徐薇试着挣扎了一下,毯子外头像是用绳子拦腰捆了好几道。 被包裹在里面的双手,膝盖和脚踝似乎也被牢牢捆绑在一起,她只能艰难地搓动两下脚掌。 摩擦感告诉她,自己穿的浅白色连裤丝袜还健在,只是没有穿鞋,汗津津的脚丫上传来阵阵凉意徐薇察觉到两个手腕是被交叉反绑在身后,贴着臀部。 身上好像还穿着那件花边睡裙,只是后摆早就被高高掀起,她的下身这会儿只有一双连裤丝袜,没有内裤,袜腰被退到了大腿上,徐薇的手指触到自己光洁细嫩的屁股,冰凉冰凉的,还有一片半干的黏糊糊的东西,摸上去很恶心。 徐薇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是被一块黑布蒙着,嘴巴也给塞得严严实实。 什么丝质的东西压着自己的舌根,感觉滑滑的,带着淡淡咸味。 虽然看不见,但是脸颊上严密的包覆感让她明白,有东西绑在嘴上,挡住了塞口物,想吐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徐薇试着用舌头顶了顶,纹丝不动。 车里的空气很浑浊,伴随着浓重的烟味和汽油味,呛得她唯一能用来呼吸的鼻子犹如针扎般的难受。 “呜……呜……” 徐薇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哎呦,这小娘们儿好像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近在咫尺,徐薇给吓得一哆嗦。 随即,腰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唔~ !” 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压力很快就让她猜到了自己的处境。 徐薇是被包裹起来,横躺在车座位下面。 有人正踩着她的腰肢,戏弄似的拿脚来回滚动她的身子。 “唔~ ” “呵呵,怎么样啊小娘们儿,舒服不舒服?” 徐薇目不能视物,只觉得这人的嗓子又沙又哑,让人很不舒服。 “呜呜~ ” “哎,细皮嫩肉的,别弄坏了” 另一个声音传来,听起来距离有点远。 “呵呵,好好,反正收费站也过了” 沙哑嗓子的男人说道。 冯军阳默默在自己的记事本中记下了“收费站”三个字,心里琢磨着,看来对方的落脚点不在市区,得让手下人扩大排查范围。 他一边想,一边继续听。 徐薇听见对方话音刚落,自己立刻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抱了起来。 女孩儿扭动着身子,本意原是下意识的抵抗,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被捆绑后又紧紧包裹起来的妙龄少女那无助的蠕动,反而更容易刺激起对方的欲望。 徐薇感到自己被放到了座位上,有点拥挤,身子被夹在当中。 她的膝盖被抱起来,人蜷缩在位子上。 黑暗之中,左右两边不断有手从伸过来,隔着毯子,摸索她被捆绑的娇躯,揉捏她的丝袜玉足。 “呜呜~ 呜呜呜~ ” 徐薇带着哭腔摇头呜咽。 “这小娘皮子长得还真不错,该大的地方大,该瘦的地方瘦,这回可真是赚了”沙哑嗓说。 “就是,才十五岁就发育的这么好,女学生果然是水嫩水嫩的” 接话的并非先前那人,而是另一个,略带南方口音。 “不光有女学生,这儿还有一个风骚性感的老骚货呢,对不对?” 沙哑嗓说罢,徐薇听到一记响亮的“啪!” 好像是击掌一样的声音。 “呜~ ”女人被堵住嘴的悲鸣,随即传来。 不用多想,一定是自己的母亲,徐曼丽。 从声音来判断,母亲的情况想来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嘴里一定也被塞满了东西。 徐薇看不见,只能朝着声音的大致方向,发出几声“呜呜”的回应。 “呜~ 呜呜~ ” 徐曼丽的声音越发显得狼狈。 女孩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 “哈——唿咕——” 她听到母亲那里传来类似喉头发出的窒息声。 “呜!呜呜~ ”徐薇挣扎起来。 “怎么?不老实?” 沙哑嗓捏了一把她的脸蛋。 “一定是想着她老妈呢”南方人说。 “呵呵呵,既然你这么关心你老娘,那就让你来代替她吧” “哈——呼——”徐曼丽虚弱的声音传来“住、住手,别动我女儿——” “给老子把嘴闭上!”沙哑嗓骂道。 “不要,她还是个孩子啊,别、别弄她,求求你们,我、我会帮你弄舒服的,求——呜——” “等会儿老子再来收拾你,现在先去吃你自己的臭袜子吧” “呜……” 徐薇这边听得后脊梁直冒冷汗。 她被几只大手粗暴地强行面朝下压倒,趴在什么热乎乎硬邦邦的东西上面。 很快她反应过来,那是男人的大腿。 有人在她脑后忙活着,勒嘴的东西很快被解掉,随即大块的布团从口中被扣出去,女孩儿的嘴巴一时间都合不拢了。 她费力大口呼吸着,却闻到一丝浓烈的腥臭。 徐薇一下子想到那是什么。 “不、不要——” 刚喊了两声,她就被人捏住了鼻子。 “唔唔唔——” 女孩儿使劲抿住嘴唇,一个肉呼呼发烫的东西在脸颊上蹭来蹭去,她感到恶心极了。 “小婊子,给老子张开嘴!” 沙哑嗓骂着。 “呜~ ” “妈的,老子憋死你” “呜呜~ ” 徐薇拼命摇头。 “小婊子,你最好配合点,惹毛了老子,我们就把你妈的气管割开,扔到路边喂狗” 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徐薇脸颊上拍打。 冷冰冰的刀锋让女孩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相信对方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没等她主动反应,下颚已经被人用力给捏开了。 “呜——痛痛痛——” “呜呜?呜!” 徐曼丽听到了女儿的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但显然无济于事。 徐薇在黑暗中,被人硬生生掰开小嘴,一根肉棒迫不及待插进口中。 “呜……” 女孩儿近乎要作呕起来,她的头发在脑后被人拢成一把揪住,提着脑袋,一上一下,嘴巴也不自觉跟着套弄。 “可要认真帮叔叔吸哦,要不然你的老妈可就要吃苦头了” “呜呜呜~ ” 分不清是徐曼丽还是徐薇两人谁的呻吟声传了出来,但顷刻间就被男人肆意的笑声所掩盖。 徐薇生长在单亲家庭,从小父母离异,母亲徐曼丽一手把她带大。 在她眼中,自己的母亲一直是个强势,严厉而又冷艳的存在。 此刻,虽然看不见,但想到徐曼丽应该跟自已同样狼狈,一种掺杂着羞耻和莫名兴奋的异样情愫不禁油然而生,臊得她面红耳赤。 时间对这对母女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徐薇不知道车子到底颠簸了多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精疲力尽的女孩儿被重新塞上嘴巴,堵住了口中令人作呕的粘液。 她听见几个人吆五喝六下了车。 很快,被毯子裹着的自己也被拖下去,有人七手八脚解开了毯子外面捆着的绳子,徐薇刚刚感到轻松了一些,不料毯子却被人猛地一抖,女孩儿应声滚了出来。 天旋地转。 当徐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片干草地之上。 她有些晕眩,不过意外的是,始终蒙着眼睛的布条被这么一折腾,歪了。 使得徐薇的左眼能从缝隙中看到外面。 “什么?!这么说你看到了他们把你们带到了哪里去?!” 冯军阳的头从笔记本上擡起来,黑框眼镜后的目光中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感觉自己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 “当时天太黑了,而且我很害怕……” “你就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很黑,没有路灯,周围有很多树……有一个很大的建筑……大概三层楼高……” “三层楼……是住宅吗?” “不像人住的,因为……因为没有灯光” “只有这些?” “……我……只看到了这些……” “嗯……” 冯军阳略带失望,他沉思片刻,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你接着说吧”
第9章
徐薇不敢乱动。 她侧身躺着,把人蜷缩起来。 恍惚中,一个铁塔般高大的黑影,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朝自己走来。 麻袋被扔到用来包裹自己的那块毯子上面,仍在不停地蠕动,里面发出沉闷的哼哼。 这声音太熟悉了,她听了一路。 黑影把扎袋口的绳子解开,随即一双并拢在一起穿着肉色丝袜的秀足就伸了出来,麻袋往上一提,一具白花花的肉体就暴露在月光下。 徐曼丽此时披头散发,嘴里塞得满满的,外面用布条勒住。 她的两手反剪,绑在后腰处,一双修长的玉腿在脚踝处被捆绑着。 此刻,这个风韵犹存的熟妇身上,只穿了一套蕾丝镶边的内衣裤,和一条刮了丝的肉色连裤袜。 一个圆硕白嫩的肉球已经蹦到了罩杯外头,紫红色的奶头饱满地挺立着。 不知道徐曼丽是根本没有被蒙眼,还是蒙眼布落在了麻袋里面,反正她现在眼睛是自由的。 徐曼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女儿躺在旁边一动不动。 “呜——呜——” 她挣扎着,双膝跪地朝徐薇那边挪去。 可惜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拎了起来,重新扔回毯子上。 “老实点儿,骚货。” 一个男人从后面搂住她,蒲扇大的手掌肆意揉捏着她裸露出来的乳房。 “不听话,可有你的苦头吃。” 徐薇看到那人的另一只手绕到母亲身前,像泥鳅一样钻进了黑色的蕾丝三角裤里面。 不知他做了什么,只见徐曼丽立刻像过电一般抽搐着双腿,伴随着凄厉的哀嚎。 “唔——呜————!” 哀嚎里带着哭腔,徐薇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有人过来松开了徐曼丽脚踝上的绑绳,随后用那绳子在她大腿上捆了一道。 他的手法很快,干净利索。 “站起来!婊子!” 徐曼丽被揪住头发拖起身子,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走起来!” “呜……” 徐薇眼瞅着男人把母亲朝那个令人不安的黑色轮廓建筑的方向赶,突然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一只大手正捏着自己的胳膊往上拽。 “呜!呜……” 女孩儿觉得骨头都快断了。 “你也给老子起来,小娘们儿。” 徐薇刚被强行拉起来,还没站稳,又瘫了下去。 她不是装的。 女孩儿是真的吓到腿软了。 “哈哈哈,这小娘们儿站都站不稳了,你抱着走吧。” 黑暗中一个嘲笑的声音传来。 “过来帮忙,脚重新绑一下。” 拉拽自己的男人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要重新绑一下,没绑牢怕你逃走吗?” 冯军阳推了推黑框眼镜。 “本来脚踝是并拢的,他们改成了交叉。” “……有……什么差别?” “我……我后来才知道。”徐薇低着头,前额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眼帘,看不出表情“这样捆法……方便打开双腿……” “呃……”冯军阳一阵尴尬“……好吧,你继续说。” *** 徐薇被一个男人横抱起来,对方的个子高,步子也很大,几下就赶上了磨磨蹭蹭的徐曼丽。 徐薇在毯子里早就已经闷出一身香汗,粉色的花边睡裙一沾湿就贴在了皮肤上头,这会儿夜风一吹,女孩儿不由地一哆嗦。 *** “你们被带到那个所谓的建筑里去了是吗?” 冯军阳又一次打断了徐薇的叙述。 “是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我也说不上,像是个工地,又不太像……” “不太像是什么意思?” 冯军阳烦躁地把笔头一扔,但片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明白要是不小心把徐薇这个唯一找到的当事人吓得心里崩溃,就更糟糕了。 他缓和了下语气。 “你再……回忆回忆,有什么……嗯……有什么细节?” “……”徐薇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艰难地挖掘意识的深处,她慢慢说道:“一定是很偏僻的地方。” “嗯。”冯军阳点着头。 “周围除了树,就是蒿草,很高,快一人那么高了。” “嗯。” “我听到过……好像是汽笛声。” “汽笛?火车吗?” “可能吧。” 冯军阳快速在本子上写下“火车,问号,排查铁轨沿线的废弃建筑”,画圈。 “很好,这个线索很有用,你继续说。” *** 徐曼丽徐薇母女两一前一后在坑洼不平中蹒跚。 女孩儿眼睁睁看着母亲一路被人拍打着圆润丰满的屁股,骂骂咧咧地往前赶。 熟妇的大腿被拘束着,步子迈不大,两只丝袜脚在干燥的土路上狼狈地挪动,苦不堪言。 这诡异的一行人在朦胧的月光掩映下,来到一扇大铁门外。 门上挂着重重的锁头。 徐薇看到,虽然铁门上锈迹斑斑,但是那锁却很新。 一个男人上前开了锁,随后拉动铁门。 寂静的夜空立刻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 远处飞起一群黑鸟,可能是乌鸦一类的东西,传出不吉利的聒噪。 大门打开之后,几个人鱼贯而入。 里面黑漆漆的,伴随着腐朽的空气。 徐曼丽本不太情愿,但是在屁股被重重踢了一脚以后,还是老老实实钻进了门里。 三个男人打开手电,在几个小小的光圈带领下,七拐八弯,穿过几道暗门,一行人踏上了下行的阶梯。 空气开始变得更加浑浊和阴冷,仿佛通往地府。 徐薇第一次觉得,自己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台阶渐渐变得平坦,一束手电在墙上搜寻,随后停在了一个泛黄的开关上。 “啪。” 灯亮了。 久违的光照让徐曼丽睁不开眼睛,徐薇也是好一阵炫目。 几秒过后,她终于看清了这里。 他们正身处于一条狭长的通道。 *** “通道?” “是的。” “什么样子?” “嗯……墙是红砖砌的,很大块的那种……” 冯军阳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语:“大块红砖……” “很旧的样子。” “很旧……但是却依然有电,有灯?” “是的,通道大概每隔十多米,顶上就有一盏灯亮着。” “什么样子的灯?” “我想想……白炽灯吧应该是,黄色的光。” “……”冯军阳思忖片刻,突然问:“灯亮吗?我是说所有的灯都很亮还是都不太亮?” 徐薇想了想,“有的亮,有的不亮。” “你是说有些灯暗一些,有些却很亮?” “是的。” “我明白了!”冯军阳的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是防空洞!那种大块的红砖,是六十年代的产物,后来烧砖的技术革新,就淘汰掉了,而新旧不齐的灯泡,说明是这伙人找到这地方以后,才刚换上不久的。” 他拿出对讲机,喊来助手。 “队长,找我?” 很快,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便推门而入。 “你赶快找人去排查,在铁轨附近的,六十年代的防空设施,附近很可能还有一栋大型的废弃建筑,要快,把所有可能的地点都给我找出来,现在就去。” “是,队长!” 冯军阳转过头,兴奋地搓了搓手掌。 “徐薇,你刚才提供的线索非常关键,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这群罪犯的落脚点了。” “那、那就是说,很快就能把我妈妈救出来了是吗?” 女孩儿也有些激动。 “我想是的。” “谢、谢谢你们!求求你警官,一定要把我妈妈快点救出来!” 徐薇的嘴唇在颤抖,顾不上虚弱的身体,直直坐了起来。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冯军阳拿起笔“所以,请你继续说下去。” 女孩儿迟疑了一下,拿起玻璃水杯喝了一口,平复一下情绪,又开了口。 ***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防火门,而门后,则是徐薇噩梦的开始。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她跟徐曼丽被带到一个昏暗的角落。 女孩儿被扔在地上,有人上来摘掉了她的蒙眼布,又松了她手腕上的绑绳。 徐薇像一只鹌鹑一样,在几个黑影的轮廓中瑟瑟发抖。 她揉着酸痛的手腕,却不敢随便去解勒在嘴上的布条。 “把衣服脱掉,扔到旁边的纸箱子里,自己脱。” 一个高大的男人命令道。 他的语调很稳健,气定神闲的。 徐薇下意识护住了身前,使劲摇头。 “呜……呜呜……” 被三人夹在中间的徐曼丽也大声用呜咽来抗议。 “闭上你的嘴,老实点儿!” 贴在她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将女人搂住防止她乱动。 “呜呜……呜呜……” 徐曼丽被卡着脖子,还在不停挣扎。 “小姑娘,你是自己脱呢,还是我帮你脱?” 高个男人笑眯眯地说。 徐薇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被制住的母亲,慢慢站起身,低着头,把身上的粉色花边睡裙退了下来。 她脚边就是他们说的纸箱,徐薇把睡裙叠好,慢慢放进去。 里面已经有不少东西了,她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高跟鞋,胸罩,内裤,女式运动鞋,丝袜,这些东西。 她的心猛地紧了一下。 徐薇陡然想起这段时间里坊间传闻半真半假的连续妇女失踪案,一股冷气不禁从后脊梁升起来。 “奶罩也脱了,扔进去。” 自知无望,徐薇含着眼泪把文胸解开,放到纸箱里。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文胸。 “很好,现在把内裤和丝袜退到——这个位置。” 男人说着,踱步到徐曼丽跟前,突然发难,把女人的内裤和肉色连裤丝袜往下拽。 “呜?呜!” 徐曼丽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丝袜裹挟着内裤被一起扯下来。 由于她大腿上还绑着绳子,内裤丝袜虽然被拽到了膝盖,但因为给绳子挡着,裤裆和袜裆都卡在大腿根,内裤呈现出一个黑色的三角形,而在三角形上面,仿佛与之对称着的,是徐曼丽浓密的毛发组成的倒三角。 “呜呜呜……” 自己的私密部位一下子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三个男人和自己女儿眼前,徐曼丽心里一急,流下了羞愤的泪水。 “还有这奶罩也脱了,费事儿。” 男人撤下徐曼丽戴一半露一半的文胸,扔进纸箱,还不忘顺手捏了一把女人胸前熟透了的大蜜桃。 而那边徐薇也已经含着眼泪自己把内裤和丝袜卷到了膝盖上。 她的年纪尚小,阴毛远不及徐曼丽那般浓密,只是稀稀疏疏的一丛黄毛。 徐薇羞怯地用手遮挡,却被人一把将手扭过来,拇指粗的绳子搭到女孩儿的手腕上,两手被拉到头顶上牢牢捆在一起。 随后,她像只小鸡一样被粗壮的男人提起来,手腕上的绳扣挂到一个从黑暗中垂下的吊钩上,女孩儿的白色丝袜脚顿时就离了地。 徐薇感到手臂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她试图用颤抖的脚趾去够地面,但始终还差着那么几公分。 而一旁徐曼丽也被如法炮制,美艳的熟妇被绑着手脚吊起来,上身半裸,下身露阴,丝袜和内裤半退到膝盖,雪白丰满的肉体如待宰羔羊一般悬挂着,一览无遗。 “呜呜……呜呜……” 母女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却身不由己,只能用含糊不清的呜咽来作交流。 很快,徐薇就知道这几个家伙为什么要把自己和母亲弄成这幅狼狈样了。 三个男人熟练的用测量工具和皮尺开始量母女两人身体的一些指标。 除了常见的胸腰臀三围以外,竟还有阴户长度,阴道深度,阴唇厚度之类不堪入目的数据。 更可恶的是每量一下,都会被夸张地大声喊出来。 母女两人承受着羞辱与猥亵,口不能言,有苦说不出,只能红着脸默默流泪。 三人把母女俩从上到下从头到脚记录了一遍,徐薇觉得就连自己都从未如此了解过自己。 也从未如此了解过母亲。 “好了,都登记好了,现在该给她们洗洗澡了,嘿嘿嘿。” “呜?” 还没等女孩儿反应过来,就有人从角落拖来一根水管。 随即,冰冷的水流喷射在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母女两人奋力扭动身子,但几个男人一边淫笑,一边用强力的水流肆意冲刷两人的身体,更不忘有意无意刺激那裸露的私密部位,以此取乐。 十分钟后,徐薇与徐曼丽已是精疲力尽。 而男人们也似乎玩够了,说说笑笑走开了,只留下被吊挂着的母女俩。 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寒意侵袭着全身,可怜的两人就这样等着被晾干。 水渍从悬空的脚尖一滴一滴落下,里面混合着泪水和尿液。 徐薇甚至想死了一了百了,但现在她连寻死都做不到。 *** 女孩儿说到这里,手心里攥的全是冷汗。 “后来呢。”冯军阳问。 “后来……后来我和妈妈整天被绑着手脚,堵塞住嘴巴,拴在一张破破烂烂的床垫上,每天有人定时来给我们喂一个馒头和水,解一次小便,如果失禁,就会被殴打……” “那你,有没有见过,还有其他女性也被囚禁着?” “见过,但……怎么说呢,也等于没见过。” “什么意思。” “那里就像牢房,我和妈妈被关在一起,我不知道其他人关在哪里。” “那你怎么知道还有别人呢?” “……我和妈妈会被轮流带到一个房间,绑在床上,被不同的人……侮辱……” “不同的人?” “不是那三个绑架我们的人……” “……”冯军阳的后背汗津津的,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那房间不止一张床,我见到过……其他的女人……” “有没有一个,嗯,三十多岁,身材高挑苗条的女人?” “我……不知道,其实……能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肉……” “好吧,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放你回来吗?” “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被带出来的呢?” “我……不记得了。” 徐薇的表情显得茫然而又无助,楚楚可怜。 冯军阳意识到这姑娘身上竟然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也不免起了些许恻隐之心。 “好吧徐薇,你好好休息,其他问题我明天再来问。” “警官。”女孩儿突然开口。 “嗯?” “能不能,帮我找个医生来。” “医生一直在你旁边吗不是。” “我是说……妇科……医生,他们每次侮辱我以后,就给我灌很苦的药水,而且,我下面……不太舒服……” “……好,我马上安排。” 说完,冯军阳推门出去了。 *** 别墅的书房,被用做了办公室,治安大队长独自坐在写字台里,反复琢磨案情。 回想徐薇的描述,他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肉体,思绪乱得像一锅粥。 打开抽屉,拿出案卷,几名受害人的照片罗列其中。 她们都是美丽的女性。 冯军阳的裤裆不自觉鼓了起来。 最底层的抽屉柜子深一点,里面放了一些证物,用密封袋装着,包括受害人家属事后收到的内衣裤,袜子,视频照片等等。 冯军阳瞄了一眼房门,锁着。 他有些不自然地摸着额头。 长期高负荷的工作带个这个中年男人的除了职位和声望,还有稀疏的头皮和无可挽回的发际线。 冯军阳把眼镜扔到桌上,挤了挤睛明穴,显得烦躁不安。 犹豫再三,他起身拉上窗帘,随后默默松开了自己的皮带。
第10章
徐薇的恢复,让冯军阳欣喜万分。 仿佛案件的侦破已是手到擒来之物。 自己觊觎多年的局长宝座,也指日可待。 而另一边,情况可就没这么乐观了。 *** 夕阳洒尽了最后一点余晖,整座城市逐渐被夜色所笼罩。 胡博在人群中穿梭,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 他穿着长风衣,因为身材高大,显得挺合身,只是刻意竖起的衣领,仿佛回归到了八十年代的高仓健,看起来有点滑稽。 柜台里的老板跟他打招呼。 他点点头。 老板是他朋友,这地方他熟。 “在最里面那个卡座,等你好久了。”老板说。 胡博没吱声,自顾自往里走。 老板转身,把挂在店门口的“营业中”牌子转了个面。 卡座里已经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不是外人,董绍威,和东方玥. 包括胡博在内,三人都是便服。 董绍威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衬衫马甲。 东方玥一袭黑色套裙,蓝条纹的衬衫配短夹克,下身黑绒一步裙,斜并拢在一起的双腿上,现出藕色的丝袜,脚上是黑色系带高跟皮鞋。 她的披肩发放了下来,软软搭在肩膀上。 胡博不常见她这样。 在单位里,东方玥的头发始终盘的一丝不苟,要不然就是用发网兜着。 他不禁愣了愣神。 “胡队。”董绍威打了个招呼。 “哦……局长,董秘书。” 董绍威跟东方玥本来是面对面的,见胡博人到了,便起身挪到东方玥身旁。 “坐吧,胡队。”他伸手示意刑侦队长坐下。 “哦,好。”胡博照办,顺手抽出一支烟。 董绍威把点着的打火机凑了过来。 烟气弥散开,三人也进入了正题。 “二位约我单独见面,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胡某交代吧。” 胡博不是笨人,东方玥依然在岗,董绍威也还是局长秘书,几人平时在单位擡头不见低头见,为什么要私底下约出来,胡博自己心里有数。 “老胡,你跟着我几年了。” 东方玥喝了一口冰红茶,吸管上,印下淡淡的唇彩。 “十多年了吧,我还在区里当科长的时候,您就是我领导了。” “这些年我对你如何?” “呵呵,蒙局长厚爱,我一路从小科长升到刑侦大队长,多亏了您的提拔和栽培。” 东方玥微微一笑,和董绍威交换了一个眼色。 董绍威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说道:“胡队你说的非常正确,我和你一样,现在的一切都是东方局长给的,如果局长有事,就等于我们有事,你同意吗?” 胡博点点头。 “胡队真是深明大义,东方局长果然没有错看你。”董秘书竖起大拇指。 “局长您说吧,需要我胡某人做什么?” “因为姓冯的使绊子,导致现在东方局长因为压力不得不回避这次的连续失踪案,而胡队你仍然在一线,所以希望你能够做局长的眼睛,人证物证,案件走向等等,请胡队尽可能掌控,同时,必要时候,胡队也要站出来,你懂我意思,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你这一派的梯队建设,他冯军阳,也绝对不能小看。” “没问题,等到短兵相见的时候,我一定站出来力挺局长。” “非常好!” “不过,姓冯的篱笆扎得很紧,这个案子是他翻身的筹码,关键线索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到。” “这就看你胡队的本事了。” “我尽力而为。”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哦,对了。”胡博想起来什么,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随后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推到对过。 东方玥一看,似乎个地址。 “姓冯的可能在这里藏了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董绍威侧目看了一眼。 “是的,重要到,他会放着会议不开,匆匆忙忙亲自去查看。” 东方玥沉吟片刻。 “难道是……”她自言自语。 ***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个角落,省委秘书长周庆伟官邸的会客室里,搁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被塞满了。 房门紧闭的空间里烟雾缭绕。 周庆伟上身穿一件衬衫,领带在领口胡乱的散着,他面朝窗外,看着黑漆漆的夜色。 隔着茶几,在他背对着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跷二郎腿的男人。 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写字台前亮着一盏复古台灯。 那男人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中。 “棘手……”说话间,黑色的轮廓中吞云吐雾,“白道黑道都找遍了,到现在一点进展也没有。” “我不管。”周庆伟擡起手止住对方的话。 他转过脸来,面色有些狰狞,完全不似平时那个儒官一般的秘书长。 “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我办妥!” 片刻,坐着的男人慢慢直起身,半张脸从阴影中缓缓浮现,仿佛黑白默片中的剪影,脸上还挂着微笑。 那招牌式的表情,赫然是省公安厅长,彭齐铭。 “老周,你这样,是不是把事情做得太绝了。”说完,他把手上的烟头摁进烟灰缸。 那里面几乎已经没有空隙了。 周庆伟慢慢走过来。 “自古无毒不丈夫,况且……”他在彭齐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女人知道我太多事情,必须要消失。” “你确定吗?”彭齐铭眯着眼,颇为玩味地问道。 “确定。” 说罢,周庆伟拿起烟灰缸,整个扔进了茶几下的废物篓子。 “通!” “没有用的东西,就要被处理掉。” 他盖上废物篓的盖子,又补充了一句,“彻底的。” 彭齐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嘴角一扬。 “呵呵呵。”他轻轻拍了拍周庆伟的膝盖,“你放心,我们合作这么久了,既然你铁了心要做,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事情弄的干干净净。” 周庆伟拿出一个信封,厚厚鼓鼓的,扔到茶几上。 “找行家去做,千万别找菜鸟。” “我心里有数。” 彭齐铭拿起信封捏了捏,放进了西服的内侧袋里。 周庆伟年富力强,是省领导班子当中实干派的代表人物,一路走来,仕途坦荡,虽然年过六十但官运远没有到头。 有传言,他是早晚要赶赴京畿的人物。 不过任何人都有弱点。 风风光光的周家,有一个为人所不齿的秘密。 周庆伟与自己儿媳妇有染。 大约十多年前,还是正处级干部的周庆伟,在某次出差途中,结识了当地机关招待所的一名客房服务员。 那姑娘年轻漂亮,眉目勾人,周处长很快就沦陷了。 这名服务员,就叫作赵佳妍,当时才十八九岁,正是美得像花一样的年纪。 此后,两人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周庆伟用车用房,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养起来。 但赵佳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并不满足于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在保持了一段时间的不伦之情后,最终,抵不过怀中人的手腕和魅惑,周庆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把赵佳妍当作相亲对象,介绍给了自己儿子,并且以父亲的姿态施压,最终成功促成了这桩婚姻。 由此赵佳妍得以名正言顺嫁进周家,两人也可以继续行苟且之事。 这么多年来,这个关系一直维系的很严密,除了自己和小情人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 直到今晚,多了一个彭齐铭。 不过这也是事出有因。 近两年,周庆伟越来越感觉到,赵佳妍身上有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自己儿子周毅,是一个智商情商双双不在线的人,相貌也是平平,长期以来,赵佳妍对这个协议丈夫十分不满,甚至两人连基本的夫妻生活都无法保障。 周庆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连赵佳妍的生理期都了如指掌。 而赵佳妍虽然年轻时风情万种,嫁入周家之后也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当,但自从生了儿子以后,不可避免,形象在各方面都开始走下坡路。 女人对自己的变化总是有着足够的敏感,赵佳妍把这种对身材容貌的焦虑转化成了贪欲,恐惧让她索取的更多。 随之而来的,便是周庆伟的不安。 这女人仿佛在自己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 一旦东窗事发,他周庆伟的下场毫无疑问,不仅名誉扫地,提前告别如日中天的政治生涯,还外加落个晚节不保。 所以在得知赵佳妍被绑架之后,周庆伟寝食难安了几天,反复斟酌,最后终于下了个决心。 除掉她! 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有自己合作多年的老朋友彭齐铭帮忙,相信事情会做的很漂亮。 在跟彭齐铭全盘托出以后,周秘书长今晚终于可以睡个久违的安生觉了。 *** 东方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闪了一下,又黑了。 视线逐渐清晰,东方玥觉得浑身又酸又痛,头也晕乎乎的。 她伸手想揉一下,手腕处却传来钻心的痛楚。 “呜?” 她不自觉喊了一声,耳边听到的,却是一阵模糊声响。 东方玥一下子清醒了,感官迅速恢复。 不光是手腕,脚踝那里也是火辣辣的疼。 她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竟然都被绑得死死的。 嘴里头鼓鼓囊囊被塞得严严实实,滑腻的织物压着舌根,还带着诡异的咸味和难以言说的感觉。 脸颊上被宽布条包裹了好几层,想必是防止她吐出嘴里的东西。 双手是被反绑在身后的,而双脚不知为何向后曲起,伸也伸不直,十分不舒服。 更难受的是,东方玥面朝下躺着,两个饱满的胸脯被死死压在身下。 “呜、呜……” 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想艰难地蠕动一下。 这时,眼前又是一道白色闪过。 那好像是个人,东方玥的意识快速的运转,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呦,这个好像也醒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东方玥吓得一哆嗦。 “老三,把帐子拉开吧,透透气,别闷坏了。” “好吧,反正就快到了。” 不止一个男人,东方玥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哗啦——” 有光照射进来,不算明亮,白惨惨的。 东方玥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身子还在摇晃着。 她好像是身处在一辆卡车后面,上面有蓬,撩开后方的幕布,东方玥看到一片半圆形的天空。 深黑色,一轮朦胧的圆月悬挂。 同时,东方玥惊讶的看到,自己身边,赫然躺着一个女人。 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脚折起,拉到大腿上方,一股绳索将手腕和脚踝之间的绳扣系在一起。 女人上半身裸着,露出雪白的皮肉。 刚才几次一闪而过的白色,就是夜风吹动,掀起卡车幕布的一角,透进的月光映照出的女人上半身。 她的下身穿一条黑色的长裤,裤腰被退到大腿处,露出一段同样丰满柔嫩的大腿。 两只朝天指着的双脚,一边穿着黑色高跟皮鞋,另一只脚没有鞋子,只露出穿了黑色短丝袜的玉足。 女人的嘴巴被黑色布条勒住,分开两片红润的樱唇。 俊挺的鼻翼上方,一条橙色围巾严严实实蒙住了眼睛。 “唔……呜……” 女人轻声的呜咽夹杂在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听不真切。 月光下近在咫尺的肉体上,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东方玥下意识努力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幸好,她还穿着一件紫罗兰的连衣裙,不过脚上有点凉,鞋子好像没有了。 东方玥试着搓了一下双脚的内侧,摩挲的感觉告诉她,连裤袜也还完整的穿在身上。 “二哥,今天运气可真好,一下子弄到三个肉货。” 东方玥一惊。 三个? 她艰难地把头扭到另一边,两只热乎乎白晃晃的东西近在咫尺。 东方玥定金一看,那是一双大约三十五码左右的玲珑玉足,还穿着白色的运动棉袜。 对方和自己头脚交错,反向放置,东方玥的目光向下移动,这个女人穿一套黄色的薄绒运动衣裤,因为太黑,看不清脸面,但想必也是被堵住了嘴巴,呼喊不得。 她的双手一样被反绑在身后,双脚却不像自己和那个半裸女人,只是在脚踝,和膝盖处各被捆绑了一道。 在她脚边,凌乱地躺着一双高帮旅游鞋。 “说的一点儿不错,尤其是最后这个少妇,啧啧,简直是极品啊。” 男人话音刚落,东方玥就感觉到有一只不怀好意的手在抚摸自己的丝袜玉足。 “呜?呜呜……” 她晃了晃自己的双腿。 “瞧瞧这脚丫子——嘶——嗯——香极了……” 让人作呕的潮热鼻息喷在自己的足尖上。 “呜呜……” 东方玥狼狈地蠕动着身子。 “过来,小骚娘们儿。” 突然间东方玥的双腿一紧,随即就被人倒着往黑暗深处拖去。 “呜……呜呜呜……” 她无助地呻吟着,裙子也因为摩擦,滑到了腰部,方寸间的天空仿佛离她越来越远。 东方玥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被饿鬼拉向地府。 “呜呜呜——!” “你干嘛?又要弄?” “二哥,实在忍不住啊,你看我这家伙事儿又硬邦邦的了,你瞅瞅她这身段,这屁股——” “呜呜……” “啧啧啧啧,还穿着连裤丝袜呢,少见,你说这骚货不是勾引人犯罪么?” “呜呜呜……” 东方玥的呻吟里带着哭腔。 粗糙的大手伸进裤袜的袜腰,连内裤带丝袜一并卷了下来。 “要不是先前干了两道,在店里头我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男人说完,手指在嘴里嘬了一口,直接掰开东方玥的外阴抠弄起来。 “呜!呜呜呜!” 身子动弹不得,她又羞又急,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 自己难道就要这么被人糟蹋了? “好吧好吧,身体真棒。”另一个男人说,“那我就去尝尝那个女大学生。” 说着,一双肮脏的皮鞋越过东方玥眼前,朝那个穿黄色运动服的女人走过去。 一阵刺痛毫无征兆地从下体传来。 “呜——!” 东方玥仿佛过电一般,绷直了身子,尖声惨叫。 她猛地一个激灵,醒了。 眼前是卧室漆黑的吊顶,四周静悄悄的。 除去闹钟的滴答声,剩下的,就是自己急促的喘息了。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洒在洁白的被子上,这画面仿佛似曾相识。 东方玥的手脚有点麻木,她费力撑起身子,拧亮台灯。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是半杯清水。 杯子旁,是打开的安眠药包装盒。 东方玥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却还是觉得喉咙干干的。 她掀开被窝,穿着肉色连裤丝袜的两条玉腿抽离香软的棉被,伸进躺在床边的一双绒布拖鞋里。 这是东方玥的习惯。 她气血不好,总是手脚冰凉,这是多年以前落下的病根。 因此晚上出于保暖的目的,穿连裤丝袜睡觉也是习惯成自然了。 东方玥来到厨房,又喝下整整一杯纯净水,才觉得不这么渴了。 她走进洗手间,打开灯。 台盆前的柜镜里,东方玥端详着眼前的女人。 她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依旧耐看,镜中之人皮肤白皙,五官秀美,除却眼角的几缕鱼尾纹外,完全不似半百的年龄。 东方玥瞥见自己穿着的紫罗兰色吊带睡裙,梦中忽远忽近的场景陡然又进入了脑海,如此真实。 她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放下坐便器的盖子。 当丝袜裹挟着内裤被卷到大腿处时,东方玥猛地呆住了。 白色的内裤裆部,赫然有一大片深色。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竟用手指试探地摸了摸。 很潮,刚刚印上去不久。 她轻轻嗅了嗅,脸立刻就红到了耳根。 *** 翌日,胡博意外地被临时召到了省厅。 在那里,他见到了平时不常能说上话的厅长,彭齐铭。 也喝上了厅长办公室七千多块钱一斤的大红袍。 “小胡,你是聪明人,有些话我觉得,可以跟你直说。” 寒暄几句以后,彭齐铭直入主题。 他简明扼要说了事情原委,当然,隐去了赵佳妍与周庆伟通奸有染这一节,只是说有人希望在营救赵佳妍的过程中出一点小意外,人质不幸身亡会是最好的结果。 胡博脸上的异色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他沉默了几分钟,开口只问了一个问题。 “做这件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一句话,让彭齐铭吃了定心丸。 老辣的他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人。 肯开价,就有得商量。 “答应了,这就是你的。” 他把一个厚实的牛皮信封扔到桌上。 “啪——” 胡博瞟了一眼,没说话。 “事成之后,东方玥内退,她的位子你坐” 胡博还是不吱声。 “并且我保证,不出五年,这个办公室”彭齐铭拍了拍自己大班椅的把手,“是你的。” 胡博依旧皱着眉头沉思。 彭齐铭微微一笑。 “怕了?呵呵,好吧,就当我是在浪费时间,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傻到把我的话说出去,因为没有人会信,而且你那么做,无异于自取灭亡。” 彭齐铭拉开写字台的抽屉,伸手去拿桌上的信封。 没想到手指刚一触碰到,就被摁住了。 “怕?我已经在考虑怎么做了”刑侦大队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彭齐铭把手松开,信封被迅速抽走了。 “那么,冯军阳和东方玥怎么办?”胡博问。 “既然我找了你,冯军阳嘛,是注定要被弃掉的,东方玥?她不是出局了吗?” “表面看起来是,不过么……” “无所谓,你我坐一桌,他们两个怎么斗得过你呢,你是聪明人,必要的时候,你懂。” “嗯……”胡博点点头,“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 “东方玥怎么处置,由我说了算。” 老头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泛起一种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 “没有问题。” 彭齐铭向后坐,身子靠到椅背上,十指交叉。 “恭喜你年轻人,我预祝你,仕途坦荡。”
第11章
胡博走后,彭齐铭看了看手腕上的浪琴表,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便服大衣披上,推门而出。 秘书早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车,一辆黑色的奥迪A4. 彭齐铭坐进熟悉的座驾,司机老张笑呵呵地回过头。 “厅长,您去哪儿?” “老地方,今天是9 月17号” “9 月17……”老张嘀咕了两遍,“哦——知道知道,瞧我这脑子,每年一次,我都忘了,您坐好,咱们这就走” 彭齐铭没接话,关上了车窗。 老张这人其他地方都挺好,就是脑子不太灵。 不过话说回来了,太机灵的司机哪个领导敢要。 小轿车一阵奔驰,驶进了位于市区南郊的松鹤园。 这是一片公墓。 西州市一共有两片大型公墓,一片在南,一片在北。 北边的墓区属于商业公墓,密度极大。 每到清明冬至,那一带附近就交通堵塞。 南边的环境要好上许多。 细究起来,这里算是民政局下属的产业,因为管理得当,草木成荫,鸟语花香,当然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进得来的。 跟墓地一样,躺在下面的小盒子主人,也得姓公。 彭齐铭穿行在一片碑林中。 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没什么人,他只看到了两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 他们低着头,不说话,专心做事。 老头拐过一棵松树,眼见前面不远处背对自己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高挑,苗条,穿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裙,娉婷的背影凹凸有致。 她的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一步裙下,是一双穿着黑色丝袜和黑色高跟鞋的修长玉腿。 女人矗立在一个墓碑前,一动不动。 彭齐铭走近。 墓碑上工工整整刻着一排字:“先夫任志永之墓” “咳咳”彭齐铭故意咳嗽了一下,缓步上前,把在门口买的一枝白色雏菊放下。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夫妻两个叙旧了” 他没有转头。 在他身后侧的东方玥,悄悄偏过脸去,抹了抹眼角。 “哪儿的话,厅长,每年能记住这个日子的,除了我,也只有您了” 彭齐铭站起来,扭过身。 东方玥的脸上化着淡妆,眼圈有点红,虽然是从头到脚一袭黑色,但仍难掩其成熟女性的妩媚。 见彭齐铭怔怔盯着自己,她略显局促地撩了下垂在额前的一绺发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那淡淡的忧伤和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挑动任何一个男人的恻隐之心。 老头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把脸转向天空。 “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想岔开话题。 “几年了?二十……多少?” “二十五年了”东方玥说。 “对,二十五年”彭齐铭迎合道。 “难得厅长还记得我家老任,每年都来看他,要是他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怎么忘得了,他可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惜,走的太早了” 彭齐铭叹了口气。 “行了,我就是来看看他,你们接着聊,我先走了” “没事厅长,我也正要走,一起吧,我送送你” 两人相伴,往墓园的出口而去。 “东方,要不要搭我车回去” “不用了厅长,我自己开车来的” “哦,也好” 两个人不是并肩而行,东方玥始终走在彭齐铭侧后方半步远的距离。 他们来看的,是东方玥已故的丈夫,任志永。 9 月17,是他的忌日。 在二十五年前的西州,这段时间里,曾经出过一件大事。 从八月份开始,坊间便流传,市里有多名女子无故失踪。 经过事后查证,这些留言并非空穴来风,但九十年代初,通讯,媒体,尚不发达,报纸和广播以及为数不多的电视台,是公众唯一获取消息的渠道,所以信息极其容易闭塞。 尽管有流言,可是在前期并没有太多人当一回事,直到后来,逐渐开始有失踪者家属报警,警方才开始备案调查。 这一查不要紧,竟发现当月市区失踪的人口,都快赶上近来五年的总数了。 这个结果非同小可,时任西州市公安局分管副局长的彭齐铭,立刻派遣自己的得力助手,刑警队副队长的任志永,成立专案组,调查此案。 任志永那年三十出头,是警校的高材生,强项是犯罪心理学。 在当时以“打”为主要审讯手段的警队里,他的风格独树一帜,效果也是拔群,履破奇案,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刑警队副队长。 经过几个没日没夜的摸排侦查,警方发现这段时间失踪人口,几乎全部以年轻女性为主,岁数从15到40不等,同时,任志永也通过分析推理,在失踪人员身上敏锐地找到了共同点,成功将范围缩小。 最终,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职业介绍所浮出水面。 有了突破口,案件进展神速。 这伙人的头目,是一个绰号叫麻三的惯犯。 此人真名姓马,吃过两次官司,都是因为盗窃。 没想到这次胆子更大,竟然偷起人来了。 侦查员在职业介绍所附近观察了好几天,发现一个现象。 虽然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经过事后比对,进出的人数却始终对不上,总会少几个。 任志永判断,这里必定就是这伙人的老巢无疑。 话虽如此,但还不能收网,因为很显然,这个职业介绍所是栋三层小楼,尽管不大,但也有不少房间空间,他们仅能从外观对内部结构进行推测,还从未进入其中过。 在对方手上很可能关押了人质的情况下,贸然闯入是有很大风险的。 对人质安全不利。 任志永想尽办法试着让他的侦查员打入介绍所内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嗅觉十分敏锐,每天都是专人带进带出,生人谢绝。 眼看着侦查员无功而返,还有可能打草惊蛇,任志永最终还是把人撤了下来。 犯罪分子就在眼皮底下活动,自己却无处下嘴,他急得抓心挠肝。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妻子东方玥,给了他一个提议。 东方玥与任志永一样,都是警校出身,不过比丈夫小了几届。 毕业时分配到基层派出所,就做了任志永的徒弟。 慢慢相处时间一长,闲聊间发现竟然还是校友,于是越来越投机越来越热乎,最终日久生情,喜结连理。 由于彭齐铭对任志永十分器重,而任志永也视其为伯乐,所以婚后两家经常走动,关系很近。 一直到彭齐铭调入市局,坐镇分管副局长后,任志永便被提拔为刑警队副队长。 而后彭齐铭也用了自己的一点关系,把东方玥调到市局,做了个文职,算是相当好的差事了。 东方玥见丈夫每天茶饭不思,便主动给他出了个主意。 “你们队里的侦查员,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对方当然防着,要是换成年轻姑娘,他们巴不得打开门欢迎呢” “我们队里哪儿有年轻姑娘?” “你看我怎么样?” 面对妻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态度,任志永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那很危险,但架不住妻子的碎碎念。 从道理上讲,东方玥是合适的。 首先她很漂亮,足够引起注意。 那时的东方玥,才刚生完二女儿任玉不久,可身材却恢复的极好,休完产假回到单位里,不是熟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又添了个女儿。 而二十七岁,正是开始有味道的年纪,离开了基层,让她的皮肤重又变得雪白粉嫩。 连任志永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妻子是个绝佳的诱饵。 没有哪条豺狼能够抵抗得了这么诱人的猎物。 其次,东方玥袒露,自己也有私心。 这两年文职工作,让她觉得自己的能力都快被荒废埋没了。 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有野心,也有自己的规划。 尤其,渴求机遇。 最终,任志永妥协。 但他也摆明了底线。 东方玥不能独自一人只身赴险,他会从后勤部门借一名年轻女警陪同,两人乔装而入,只负责摸清职业介绍所的内部结构,万万不可擅自采取任何行动。 妻子应允了。 末了,东方玥无意中拿丈夫打趣“这就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媳妇儿,逮不着流氓” 只是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之后给他们夫妻两人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如果时光倒流,她绝对不会提出这个倒霉的馊主意。
第12章
时间回到二十五年前。 对于丈夫的决定,东方玥多少有点不屑。 在基层时,她曾有过一人干翻三个醉酒壮汉的事迹,现在派一个黄毛丫头女大学生跟着,这算谁保护谁啊? 不过既然丈夫已经妥协,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很快就开始行动了。 任志永给东方玥配备的随从,叫龚晓茹,19岁,刚来警队实习半个月,都还没毕业,东方玥一打眼就知道是个菜鸟。 不过这姑娘长相甜美,即便以东方玥的女性眼光来看,也算得上是盘靓条顺。 而龚晓茹见到东方玥,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左一个姐右一个姐的,倒也讨人喜欢。 两人准备了一身便服。 东方玥穿一身紫罗兰的连衣裙,头发自然披散在肩上,脚上是肉色的连裤丝袜搭配黑色高跟皮鞋。 龚晓茹则选了一身黄色的薄绒运动衫,齐肩短发扎成个马尾,脚上一双白色的高帮旅游鞋让她的步伐格外有弹性。 一个是妩媚俊俏的邻家少妇,另一个是青春活泼的女大学生,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她们的女警身份。 乔装打扮妥当,二人准备深入虎穴。 从外观来看,这个职业介绍所平平无奇。 在整条街当中,它和附近的几个建筑,诸如百货公司,菜市场,粮油店,没什么差别。 东方玥走近大门,门口五六个妇女正在围着另一个女人七嘴八舌说着什么。 那女人看上去有点犹豫,闭口不语,任由其他人叽叽喳喳。 不过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一簇人挡在了大门口,扭头刚好瞅见了东方玥正在看着自己,便有些抱歉地笑笑,和其他几个妇女快步进去了。 龚晓茹上来挽住了东方玥的胳膊,两人紧随其后。 穿过玻璃门,里面是一个大厅,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有大声喊话的,有拿着表格在旁边填写的,乱哄哄。 “你们找谁?” 声音从门边传来。 东方玥转过脸一看,大门后边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四十多岁偏胖的中年女人坐在那里。 “哦,你好,我们俩想找份工作” 东方玥客客气气的说。 “你们?”女人眯缝着小眼打量了她们一下“你们什么关系?” “这是我姐”龚晓茹抢着说。 “有介绍信吗?” 女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没有” “那可麻烦,你看,来我们这里求职的人可多得很” 女人指了指乱糟糟的大厅。 “没有介绍信,那就得等号了,这些基本上都是一个礼拜前领的号,今天才排到” 东方玥柔柔地笑着“同志,您看,我们住得远,过来一趟不容易,麻烦能不能给通融一下?” 女人从上到下把她又打量了一遍“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给领导请示一下” 说着,她起身走到后面。 窗台那儿放着一台电话机,女人拿起听筒,转动号码盘。 大厅里很吵,电话离开东方玥两人大约四五米远,根本听不见。 只看到胖女人一边说,一边时不时转头朝她们两人望。 “姐,她会说些什么呢”龚晓茹轻声问。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东方玥不动声色的说。 “你说,他们会上钩吗” “十之八九” “为什么?” “她的表情,有点兴奋,有点紧张”东方玥转过头,看着龚晓茹“她是在害怕我们溜了” 很快女人放下了听筒,走过来。 “你们的运气真好,我们经理说了,今天正好有两个人放弃了名额,来,你们先把登记表填一下吧” 说着,就塞给她们两张表格。 东方玥和龚晓茹相视一笑。 “是是,我们的运气,真好!” 表格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身份信息,教育经历,家庭背景等等。 两人填完,交给胖女人。 对方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现在有一家企业正在招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兴趣” “好的,谢谢您” “这是一家服装厂的门市部,需要招收柜台营业员,你们觉得怎么样?” 见两人没说话,胖女人接着补充。 “我们这里介绍的最多的,还是去工厂做工的,不过我觉得以你们姐妹两个的条件,做女工太可惜了,看柜台比较轻松,挣得也多,真的很不错,你们考虑考虑?” “那……能给多少钱啊?” 龚晓茹问。 东方玥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想知道,不过她这么一问,倒确实很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的样子,也算是本色出演。 “一个月四百块钱打底,做得好还有奖金” 不可否认,以当年西州市的经济水平,这个薪水很有诱惑力了。 当然东方玥知道这是扯淡。 “怎么样?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胖女人盯着她们的眼睛。 东方玥想了想,朱唇轻启“那,那我们就试试?” “好好!”女人一下子就乐了“我给你们安排” 她把手上的材料摞了摞,起身。 “跟我来!” 在她的带领下,东方玥和龚晓茹离开了热火朝天的大厅,穿过走廊,来到一个会议室里。 “这、这是?” 东方玥问。 “嗨,外面太乱了,面试哪能在那里,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一会儿有人来喊你们” 女人说着,推开会议室的门。 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见有人进来,立刻敏感地站起身,局促地整了整衣服。 东方玥打眼一看,正是刚才在门口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女人。 “坐吧”胖女人示意对方坐下,然后转头对东方玥说“她是先来的,你们也坐着,等着就行了” “太感谢了,对了,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毛” “谢谢你,毛老师” “不客气,我还得谢谢你们呢,呵呵呵” 胖女人说着,走出会议室,顺手关了门。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好,你也是来应聘的吗?” 东方玥首先打破了僵局。 “对、对……” 女人有点胆怯,一直低着眼,不自然的用手撩动鬓角来缓解尴尬,看上去是个很老实本分的女人。 她穿一身职业套装,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装上衣,下面是黑色长西裤。 女人的双脚局促的并拢在一起,两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脚上是同样黑色的高跟皮鞋,和裤腿间露出一段包裹着黑丝袜的脚面。 她的头发盘得很整齐,身材不高,胸围却不小,白衬衫被撑得鼓鼓的。 交谈间不经意擡头,东方玥看到女人面容白皙,五官秀美,年纪大约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比自己要大上一些。 从聊天中她得知,少妇名叫张俪鹃,和她们两人一样,也是来应聘这个服装厂门市部营业员职位的。 张俪鹃今年三十六岁,有个正在上初中的儿子,原本在西州市一家赫赫有名的国有企业上班,是一名财务出纳。 丈夫是个长途车司机,在临近的几个省之间拉货。 本来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偏偏天有不测风云。 去年秋天,张俪鹃的丈夫出车途径一处盘山公路,连日的大雨导致山体滑坡,她丈夫连人带车就被冲下了山崖,死的很惨。 偏生他们家的长途车,是私人承包的,没有拿到一分钱赔偿。 屋漏又逢连夜雨,那家在市内响当当大企业,在经过几任一把手的轮换之后,早就给吃成了空壳,时年碰上体制改革,大批人员下岗,张俪鹃也在其中。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她一个女人不容易,想过很多办法挣钱,但效果不好。 刚才在门口围着她七嘴八舌的,就是几个新认识不久的小姐妹,正是她们介绍张俪鹃来这里碰碰运气。 “都是找工作时候认识的”张俪鹃有点羞涩的说“不过大家一起来的,好像最后就只有我在这儿等,她们都没选上,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东方玥的心里打着鼓。 她看过一些拐卖妇女的案件卷宗,有时总觉得,很多事情明显是骗局,怎么就会有女人傻乎乎的上当。 现在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自己眼前,而究其原因,也是令人唏嘘。 她正想说些什么,门忽然被推开了。 “张俪鹃?” 一个穿夹克衫的男人,一边看着手上的资料,一边说。 “在” 少妇站起身,习惯性的顺了顺衣服。 她的胸部比较丰满,坐下来的时候,衣服容易皱。 “跟我上去” “好” 女人拿着小包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头对东方玥她们两人说“我先去了,也祝你们顺利” “谢谢” 东方玥淡淡的回应。 会议室的大门关上了。 “姐,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啪!” 门又开了。 “龚——龚晓茹?” 又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问道。 “这么快?” 女孩儿低低地嘀咕了一句。 “谁是龚晓茹?” 男人见没人回答,又问了一声。 “我!我是” “跟我走” 女孩儿看了东方玥一眼。 东方玥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快点儿,别磨蹭啊,还想不想干了?” 男人不耐烦地催促。 “知道了” 龚晓茹站起来,跟着他走了。 “把门关上” “哦” 会议室大门又一次关闭,空气凝固了起来。 东方玥心里隐约感到有些不安,她们被分开了,情况似乎不妙。 她快速起身,两三步走到门口,附耳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随后轻轻扭动门把手,把门拉开,探头出去。 走廊空无一人。 而旁边的楼梯上,一个影子刚刚缩进去。 东方玥迈步上楼。 鞋跟踩在地砖上,“卡塔”一声。 她陡然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轻轻擡起膝盖,把穿着肉色丝袜的小腿翘起来,细长的纤指顺着脚踝往下,钻进了鞋跟,稍微一用力,被丝袜包裹的浑圆红润的足跟就从皮鞋里滑了出来。 东方玥轻巧地从两只玉脚上把高跟鞋摘下来,光着脚踩在地上,蹑手蹑脚上了楼。 她的丝足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猫一样悄无声息。 之前从任志永那里了解过,这地方一共是三层楼的建筑,东方玥小心地尾随着影子,不觉来到了三楼。 她躲在楼梯口的墙角后,侧耳倾听。 关门声传来,随后便是死一般的静谧。 等足了两分钟,东方玥才探头过去。 和楼下的构造一样,楼梯拐过去,是走廊。 两边都是红木的门,有七八个房间。 她踮着丝袜脚尖走过去,隔着门板听,一个个试过去。 当来到第五扇门前时,东方玥赫然发现,门下竟然躺着一只黑色的女式高跟鞋。 她连忙把耳朵贴近门缝,那门很旧了,关不严,门缝很大。 东方玥听到一种有节奏的,怪异的“啪啪”声。 就在此时,从身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呀——”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把东方玥吓了一哆嗦,她很快分辨出,那是从斜对门传来的。 她挪过去。 这回都不用贴近,就能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被捂住嘴巴而压抑着的呜呜声。 东方玥的心揪紧了。 如果没猜错,龚晓茹被袭击了! 她正犹豫,是赶快给任志永发信号救人,还是踹门而入的时候,冷不防一双大手从后面伸过来,死死地按住了她的嘴巴。 “呜——!” 东方玥一惊,迟到的呼救被那毛烘烘的手结结实实捂回了喉咙里。 几乎同时,另一只手从后面穿过她的双肘,将两条胳膊给揽在一起,死死卡住。 “呜呜!” 东方玥感到手臂一阵剧痛,人不由自主向前弓起。 回过神来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擡起脚腕,死命朝着预估是对方膝盖的位置一记后蹬。 “咚” 又准又狠。 但很可惜,她光着一只丝袜脚,没有任何杀伤力。 东方玥双手吃力,手指一松。 “啪!啪!” 两只高跟鞋应声落到地板上。 “小骚娘们儿,一不留神就给你溜进来了,也好,自己送上门” 身后的男人压着她的耳朵说。 “呜!” 东方玥挣了一下,但男人的力气太大了。 她被连拉带拽,拖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 “咚咚!” 他踹了踹门,立刻从里面窜出来一个敦实的男人。 “快!搭把手”制住东方玥的男人急匆匆的低声喊“先弄进去再说” “呜~ ” 东方玥奋力挣扎,不想被架进房间。 敦实男人一猫腰,搂住了那两条性感修长的丝袜玉腿。 “呜!” 东方玥擡起脚来朝着男人脸上就是一下。 没踢实,只蹭了一下,男人毫不在意。 “臭婊子,还挺烈的啊” “可不是,我下楼晚了一步还以为人跑了呢,找了半天发现自己上来了” 敦实男人七手八脚终于把乱踢乱打的东方玥双腿给拢住了,他将两只奋力挣动的脚踝提起,夹在腋下,顺便还闻了闻自己的手掌。 东方玥双脚离地,彻底失去了挣扎的支点。 “呜!呜呜呜~ ” 她就像只待宰的羊羔一样,被屠夫擡进了屠宰场。 “嘭!” 门被关上。 房间里四壁皆空,几乎啥都没有,只有一张简易的铁架子床。 “他们想干什么?”东方玥慌了。 “绑起来绑起来”男人吆喝起来。 东方玥被面朝下摁到床上,捂住嘴巴的手松开了,但随即就被捏着下巴,强行塞入了一大团破布。 “呜呜!呜呜!” 布团带着一股刺鼻的酸臭,那味道,就像是一双几天没洗过的汗脚。 东方玥瞥眼看到墙角,那里扔了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 定睛一看,五颜六色。 几条女人的胸罩还有三角内裤醒目的耷拉着,还混杂皮鞋,运动鞋,肉色和黑色的丝袜,以及白色的棉质短袜。 东方玥立刻意识到嘴里的是什么东西。 “呕——” 她恶心的直想吐。 一条白色长筒袜迅速勒到嘴上,东方玥的双手此时也已经被扭到身后在,手腕处紧紧绑牢。 有人开始收拾她的双脚了。 她感到一只手在不怀好意地隔着丝袜,揉捏自己被迫撅起来的屁股。 粗糙的掌纹摩擦在丝袜表面,沙沙作响,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呜~ ” 东方玥的脸贴在床单上,鼻腔里嗅到一种难闻的味道,细看之下,床单的中间部位,已经被不知名液体染成了好几种颜色。 黄色,褐色,还有新鲜的红色。 “天呐!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惊惧的联想涌上心头,她一阵不寒而栗。 一条被叠成几层的黑色厚裤袜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黑暗彻底笼罩了东方玥. “呜~ 呜~ ” 她现在开始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冒失,以及麻痹大意,导致被偷袭。 也后悔自己低估了对方,这几个人看起来绝不像是普通的犯罪分子这么简单。 他们的手法太熟练了,简直如同流水线般,准确,高效,迅速。 东方玥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丈夫能发现异样,赶快进来营救自己。 但当她意识到,有人正在使劲往下硬扯自己包裹在裤袜里面的内裤时,东方玥的心彻底的凉了。
第13章
东方玥满鼻子都是床单上骚臭的气味。 她身子朝下给摁着,看不见,耳边全是两个男人粗重的喘息。 慌乱中裙子被从后面掀了起来,紧跟着屁股一凉。 东方玥使劲挣扎,但上身被另一人压得死死的。 他们配合默契,熟门熟路。 本来女性凭力气就很难胜过壮年男子,更何况是两个人。 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要被犯罪分子给糟蹋了,东方玥又羞又急,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双腿被撑开,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蜜穴口抹了一下,东方玥像过了电一般,猛一战栗。 “我操,都他妈湿了,瞧不出来,这还是个假正经的骚货啊” 东方玥耳根子一红。 她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想申辩几句,但听到的却全是自己模糊不清的呜咽。 “嘿嘿,美人儿,让咱们哥俩好好疼爱疼爱你” 声音从前面传来,想必出自控制着她上半身的人,东方玥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呜!呜呜……” 她回光返照般蹬着双腿,两只脚在床上徒劳地踢打,丝袜与床单摩擦,沙沙作响,因为挣得太用力,绑住的手腕也被勒得生疼。 绝望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咚咚咚!” “谁啊?” 身后已经几乎紧贴着自己的男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我!快开门!” “操……” 东方玥听到男人低低咒骂,随后自己的腰肢就被松开了。 叮叮当当,扣皮带的响声过后,她仿佛能想象出那家伙一边急匆匆地拉着裤裆拉链,一边慌乱地跑向门口。 东方玥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样,竖起耳朵听。 鬼祟的对话中,她依稀捕捉到“有麻烦”“条子”几个字眼。 霎时间,东方玥激动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一定是自己丈夫来救自己了! 恍然中,她竟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等几秒钟后回过神来,东方玥立刻把大腿夹紧。 刚才情急之下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大腿根里边,已经滑腻腻地湿了一大片。 再说任志永那头。 他们组的观察点,在职业介绍所对过。 那是一个老旧的招待所,五层高,楼顶正对的房间就是。 这几乎是这方圆几百米的制高点。 任志永小心的从窗口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情况,始终沉默。 “任队,嫂子进去俩小时了,我们是不是……” 他的助手小心翼翼的问。 “她的任务是观察里面的情况,然后把信息带出来,她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我们轻举妄动,会打草惊蛇的”任志永沉稳的说。 “可这也太久了……” 助手还没说完,另一个名正在观察的部下轻声喊道“任队,看!” 任志永拿起望眼镜一看,只见三五成群的人正从职业介绍所里走出来。 人流上了街,往东的往东,往西的往西,很快就散了。 助手小声说“打烊了” 任志永看了看手腕上的石英表,点点头。 “差不多了” 想不到五分钟以后,他就不淡定了。 一个中年女人走出大门,反手关上,又挂上了一把插锁。 “队长”助手有点迟疑“没见嫂子出来……” 任志永额头上的汗下来了。 他只考虑了几秒钟,就短促地说了两个字。 “行动!” 助手举起对讲机,大声喊道“各单位行动!” “先把锁门那女人控制住!” 任志永甩下一句,起身冲下了楼。 “先把锁门的女人控制住!注意!先把女人控制住!” 之后的十分钟,街上热闹了一阵。 因为是放工时分,行人还挺多,那女人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撒泼的一把好手,又哭又闹,围了不少人,有好事的带头起哄警察打人,中年妇女一听,索性赖在了地上。 等到警方敲开职业介绍所的大门,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功夫。 大厅里静悄悄的。 任志永一踏进去,就暗喊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了心头。 很快,他的不安就被证实了。 “队长……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没有人……”助手谨慎的说。 “小龚呢?” “也没找到” 任志永背对着他,默默拿起桌上一个水杯。 “啪!”摔了个粉碎。 “四面都给我们包围了,两个大活人,还能蒸发了不成!” 助手低着头,没敢接话。 任志永走到坐在角落里,被他们抓回来的中年女人身前,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将她拽起来。 “说!人哪儿去了!” “什么人?哎呀我不知道啊!” “说不说!” 任志永涨红了脸,掐着对方的脖子。 “队长!” “任队,冷静啊!” 有人连忙过来把他拉开。 任志永松了手,呼哧呼哧猛喘粗气,像头无处泄愤的公牛。 一个大高个凑上来。 “任队,这种活哪能脏了你的手”说着,她揪住女人的头发拖到角落里。 几个耳光下去,那妇女的嘴角就渗出了血丝。 “我、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他们五十块钱一天雇来看门的,我哪儿知道什么人啊……” 女人捂着脸可怜兮兮的说。 “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高个的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传来。 “队长!有情况!” 任志永蹭一下站起来。 “发现什么了?” 一名带着白手套的干警拿出一个塑胶袋子,里面是枚变了形的银质耳钉。 “这是……” 任志永太熟悉了,这是东方玥一直带着的。 “我们在三楼的一间空屋发现的,因此就重点对三楼做了检查,终于在一间反锁的房间里发现了情况” 干警一边说,一边引着任志永往楼上走,他被带进了一个储物间。 “我们把门撬开,然后发现这里,非常可疑” 任志永环视着。 “这里显然有一阵子没待人了,都是灰尘和浮土,但是很明显,地上有拖拽重物的痕迹”干警指着地上。 细看之下,尘土中确实呈现长长的拖痕,还有杂乱的脚印。 痕迹最后在一堵墙前面消失了。 准确的说,曾经是一堵墙,而现在是一个丑陋的大洞,里头黑漆漆的,散发出冷森森的阴气。 “印迹到这里就消失了,就像穿过去了一样,我们就试着把墙打穿,果然后面是一个隐藏的楼梯” 任志永接过手电筒,伸头进去,照了照。 那是一个楼梯,可能最初是做消防逃生用的,后来被人封了起来。 “队长,看哪儿!” 任志永一惊,手电光连忙扫回去,只见水泥台阶上,静静躺着一只黑色的女式高跟皮鞋。 看式样正是自己妻子今天所穿的。 他二话不说率先跳进洞里,从口袋中摸出手套戴在右手,然后小心翼翼拎着鞋跟,拿起高跟鞋。 鞋子不大,三十六码,半旧不新,鞋窝里仿佛还散发着任志永所熟悉的妻子玉足的香气。 他干干咽了口唾沫,把鞋放进下属打开的塑胶袋中,问“这里通向哪儿?” “暂时还不知道” “……那我现在就去知道一下” 任志永说着,擡脚往下走。 按理来说,消防通道应该和室外楼梯无异,通往底楼,但任志永觉得自己似乎往下不止走了三层,显然它和一个或者几个地下室接上了。 他越走越急,一马当先,台阶先是往下,之后又开始向上,好在没什么岔路,很快就走到了出口。 任志永钻出地面,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马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边堆着垃圾,蚊蝇纷飞。 他捂着鼻子,擡起头,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五层楼高的招待所。 再一转脸,发现这里离职业介绍所的大门,不超过一百米。 任志永猛然想起什么,低头左右一看,地上是两道伸向远方的车轮印。 他俯下身,用手指按了按泥土里轮胎留下的压痕。 软软的,还很新鲜。 “啪!” 任志永懊恼地重重拍了下大腿。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美少妇女警东方玥,正在一辆疾驰的卡车里,被一个陌生男子骑在身上,狠狠抽插。 汁水四溅,男人赞不绝口。 一路上,东方玥被他强奸了三回,而且每次都是粗暴地直接内射,她的子宫都快给灌满了。 东方玥被堵住的嘴巴绝望地呻吟着,不过这才是她地狱般遭遇的开始。 张俪鹃、龚晓茹、东方玥,三个女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拉往了城市的另一个方向。 人贩子的卡车下了公路以后,颠簸了一阵,驶入了一片看似废弃的建筑。 一轮拱形的柱子上挂着已经破败的牌子。 “三石河精神病院” 三石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与西州市的边界相切。 三石河精神病院,位于西州市境内的河段边。 早年在日伪时期,这里曾是日本人关押战俘的地方,据说埋了不少死人,邪得很。 建国后由政府接管,曾一度被作为麻风病隔离治疗院,直到文化大革命时期,改建为精神病院,七十年代后才逐渐废弃。 老百姓传说,日本人当年在建造时留下了不少秘密工事,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发现。 而因为这地方始终不吉利,周围居民也一代一代陆续搬迁,到现在,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 三石河精神病院像一具被遗忘的尸体,慢慢腐朽,最后化作一堆白骨。 而这伙人贩子,就如同是一群钻进白骨之中,以骷髅为巢的野鼠。 这里俨然已成了他们的地下王国,阳光不射之地。 卡车摇摇晃晃穿过一片残砖断墙,在一个破败的仓库门前停下来,紧跟着,闪了三下车灯。 片刻,仓库的门缝里突然就透出了亮光,仿佛一个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灯光逐渐从一条线变成一个面,卡车的引擎响了起来,轰轰隆隆开了进去。 车刚一停稳,从后面的大篷里立刻就跳出两个男人。 仓库门慢慢关上,门后闪出一个小个子男人,想必刚才正是他开的门。 “哟,二哥,三哥,回来了,今天收成怎么样?” “今儿运气真不赖,弄到几个好货,有一个还是极品,别愣着,快卸货!” “我操,二哥你太牛逼了” 小个子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从卡车的驾驶室里又下来一人,幽怨地念叨着“可不是,我这一路还没捞到上手呢,净让你们俩尝鲜了” “行了,那啥,老大呢?”被称作二哥的男人岔开了话题。 “在下边儿等着呢” “行,我先去见老大,你们仨,正好,一人一个,按老规矩,别偷懒,听到没” “知道了” 说着,小个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拉车后的挡板了。 很快,三个不停“呜呜”叫唤的女人被擡手擡脚弄下了车,给扔在了一堆干草上。 她们都衣衫不整。 张俪鹃本身就裸露着上半身,她披散着头发,嘴里鼓鼓囊囊的外面勒着布条,下身穿的黑色长裤被退到膝盖处,双手反绑,双脚在脚踝处也被捆住,一只脚穿着黑色高跟皮鞋,另一只脚只穿了黑色的短丝袜。 龚晓茹的半张脸被她的长发给遮住了,看不清面目,不过想必嘴巴也是给堵得严严实实,喊不出声。 她上身的黄色薄绒运动衫被向上卷到胸口,露出里面的白色胸衣。 她的胸不算大,B-的样子,一个肉球被拽脱了罩杯,白生生的淑乳中间,红通通的葡萄珠旁边,赫然是一排牙印。 女孩下身的运动裤也被退到大腿下方,不过白色的三角裤倒穿得好好的,唯一诡秘的是,裆部稍微有点鼓。 她的双脚也被捆绑着,没有穿鞋,一只脚穿着白色的运动棉袜,另一只光着。 东方玥算是她们三人里穿的最齐整的,虽然她同时也是被玩的最狠的一个。 她紫罗兰色的连衣裙,因为汗水的关系紧紧贴在身上,显得身材越发的玲珑有致。 裙摆向两侧敞开,微微露出一点水蓝色的内裤边角,一双穿着肉色连裤丝袜的修长美腿,斜斜叉开。 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虽然双手反绑,但两脚却是自由的,只是在脚踝上,有着明显被捆绑过的绳子泪痕,隔着丝袜,依然触目惊心。 龚晓茹和张俪鹃都恐惧地夹紧了大腿,而东方玥则不同——她的腿已经合不拢了,整个人也是半虚脱状态。 三个女人此刻眼睛都是自由的,她们相互看了一眼,确定是数小时前还在一起说笑的那几个,“呜呜”了两下,算是打招呼。 几个男人逼了上来。 “哇,这三个都不错啊”小个子男人说“尤其是这个大长腿的——嘶——” 他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好,那这个极品货色就归你,我要这个丰满的少妇” “那这个学生妹妹就让我来帮她准备吧” 在女人们绝望的眼神和呜咽中,男人们一人一个,将肉货抱起。 司机是个魁梧的汉子,张俪鹃虽然肉感盈润,但他一弯腰就把女人扛在了单肩上,毫不费力。 “呜?呜呜~ ” 少妇的一对丰乳压在他硬邦邦的肩胛骨上,可能是膈得不舒服,张俪鹃试着挣扎了几下,两手在背后绷紧。 双脚悬空,一挣之下,唯一的一只鞋也甩掉了,两只脚在黑色短丝袜的包裹下,脚趾不停地扭动。 龚晓茹身材偏娇小,老三像铁塔一样堵到她眼前,女孩见状,像上了岸的鱼一样想逃开,拼命往后躲,却被对方揽住胳膊拽了起来。 “别害怕嘛,小妹妹,咱们这一路相处的不是挺开心的么” “呜!呜!” 龚晓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哦——我知道了,不舒服是吧,来来我帮你弄出来” 老三说着,直接伸手进到女孩白色的三角裤里头掏。 “呜呜~ ” 龚晓茹的下巴不由自主扬起起来。 男人拽出一团湿漉漉热烘烘还冒着气的白色布团,布团一角现出半个黑色的勾。 而女孩被捆着的双脚上,其中一只就穿着耐克的运动袜。 老三把吸饱了少女蜜水的袜团放到鼻前深深嗅了嗅。 “嗯——好香啊,你也闻闻?” “呜~ ”女孩扭过脸躲开。 “不要?那就留给哥哥我做个纪念吧” 他一弯腰,给龚晓茹来了个公主抱。 东方玥看到他厚实的身板后面,一双精致小巧的脚丫漏了出来,在脚踝处被捆住,还在不停挣动。 她知道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果然胳膊突然一紧,她就被拖了起来。 “大美人,现在你是我的了” 小个子男人凑到东方玥耳边轻声说罢,“呲溜”一口顺势亲了一下东方玥粉嫩的脖颈。 东方玥迅速嫌弃地躲开,但脚下没力气,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只能勉强站定。 “呦呵,还挺厉害的,告诉你,到了这儿,再厉害的女人,也保证给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小个子一边说,一边强行把东方玥拽过来。 “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专门送女人去享福的” 他推了东方玥一把。 “自己走!” 东方玥没穿鞋,丝袜脚踩在碎石地上,很疼。 “你要是乖乖配合,兴许给你送个好人家,要是不老实,就把你腿打断,舌头剪掉,卖到山沟里去,听懂了没有!” 小个子说着,从后面猛地掏了一下女人的下体。 东方玥小碎步走在前面,毫无防备,虽然隔着内裤,但下体本来就又肿又痛,突如其来冷不丁这么一下,她疼得差地双膝跪地。 “呜!” 一挂晶亮的口水甩到地上,疼痛之余东方玥这才刚发现,自己的下巴和衣服前襟早就被香唾给浸透了。 “呜呜呜~ ” “别装蒜!快走!” 东方玥被拖起来,推推搡搡往前。 这个仓库不算大,在角落里有一个黑咕隆咚的小门,不知所往。 老二进去了。 司机扛着张俪鹃进去了。 老三抱着龚晓茹进去了。 现在东方玥被押着,也不情愿地进去了。 对东方玥来说,她并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觉得这好像是一个有些年头的防空设施,规模还不小,那种大块的红砖,并不常见。 她尽力想追上前面的人,但双腿酸软打飘,加上脚底被石子扎得生疼,行动不便。 不过好在大概向下行走了二三十级台阶,就有了灯光。 经过一段狭长的走道,终于来到了明亮之处。 与她猜测的一样,这里确实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地下防空洞。 通道的这头,是一个两三百平米长方形的宽敞空间,就像是一个中转站,连接着更多的通道。 这里的空气沉闷,阴冷,弥散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潮气。 刺鼻的霉味中还混合着一股浑浊的腥臊,让人窒息。 “就这儿吧” 老三说了一声,抱着龚晓茹往角落里走。 东方玥也被小个子男人推搡着过去。 两个女人被放下,连同东方玥一起,三人靠着墙根站立。 由于手脚都被捆着,她们都站不太稳,不停摇晃。 东方玥赤着的丝袜足底感到脚下土又滑又硬,冷冰冰地渗出透心的凉意。 老三扶住站不稳的龚晓茹,伸手从后腰抽出一把蒙古刀。 “嚓——”寒光一闪。 女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吓得失声“呜呜”惨叫。 不想对方却割断了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龚晓茹疑惑地揉着被捆到缺血麻木的手腕,眼看着男人麻利地把另两个女人的绑绳也挑了。 东方玥也十分诧异,三个女人像鹌鹑一样挤在一起,手足无措,甚至不敢把口中的堵嘴物给取出来。 男人们叉着腿,站在一旁,上下打量,不怀好意地淫笑着。 “愣着干嘛,脱吧” 一个竹筐扔到了她们几个面前。 女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 张俪鹃的防线是最薄弱的,加上她的上身本来就光着,所以马上就范了。 这个成熟丰满的少妇默默地脱掉了自己的黑色长裤,折好,放进竹筐里头。 她的身子很白,腿也白,女人弯腰摘掉了脚上的黑色短丝袜,两只叠在手里拽了一下,随后也小心翼翼放进了竹筐。 现在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平角内裤了。 女人试探地望着男人们。 “接着脱啊,利索点儿!” 司机骂道。 刚才扛着这个风韵少妇一路下来,他没少占便宜,现在俨然是一副教训自家婆娘的口气。 张俪鹃听了,吓得立刻快手快脚把内裤脱了,折也不折,慌忙扔进筐子里。 她一手捂着胸口两个大肉球,另一手挡着下体,低头站着。 老三把手上的刀转了转。 “到你了,小美人” 刀锋指向龚晓茹。 女孩抖了一下,乞求地望向东方玥. 这一眼里,充满着无助与绝望。 东方玥不敢面对她的目光,羞愧地垂下眼睑。 很快,龚晓茹也顺从地脱掉了身上那套运动服。 白色的文胸,三角内裤以及仅剩的一只短棉袜也放到了竹筐里。 “还有你” 东方玥打了个冷战,终究到自己了。 目睹着两个女人的沦陷,她的腿有点发软。 “都被老二玩遍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三嘲讽道。 “怎么,是不是要我们来帮你啊?”小个子趁机伸手过去。 东方玥迅速闪身躲开了。 “呜……” 她想喊“不要”,但情急之下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嘴巴还被堵着。 躲归躲,终究逃不过去,她最后还是不得已把身上的紫罗兰色连衣裙脱了下来。 裸露出的身子光滑润泽,像一只修长的白瓷花瓶一样,晶莹剔透。 她穿着一套水蓝色的丝质内衣裤,很高档,那是丈夫任志永去年在深圳学习考察时给她带回来的进口货,价格不菲,不过此刻,也只是和其他那些普通衣物一起,装在脏兮兮的竹筐里。 东方玥解去了文胸,正准备脱丝袜的时候,被喊住了。 “慢着” 老三说道。 “丝袜就别脱了,你们觉着呢?” “说得对”小个子应和“脱了,就没味儿了” “同意”司机也说。 “可裤衩怎么办?”小个子问。 “好办” 老三把刀反扣在手里,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东方玥的内裤边沿,将女人拉到怀里。 “呜!” 东方玥的丝袜刚褪了一半,还卷在大腿上,突然被袭,吓得尖叫一声。 男人手起刀落“嚓嚓”两下,三角裤左右两侧被锋利的刀刃割开,他顺势一抽,水蓝色的布料就从东方玥的下体给拽了出来。 “呜——!” 内裤擦过尚且红肿的阴户,疼的东方玥惨叫一声,差点都站不直了,忍不住眼泪直流。 老三随手把破碎的内裤往筐里扔,却被小个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 他放在鼻子前深深嗅了几下,然后小心揣进了口袋。 东方玥红着眼睛把丝袜拉到胯部,肉色的丝袜裆部是加厚的,在浅白色的三角区域下面,露出一丛油亮亮的阴毛,她不得不和另两个女人一样,用手挡住。 只不过她的脸更红一些。 “开始吧”小个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卷皮尺。 随后东方玥很快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三个男人一边测量女人们的各种尺寸,一边用下流不堪的话语评头论足。 “这娘们儿奶子可真大,以后准是个奶牛” “奶子大没用,屁股大才好卖,山里人都喜欢屁股大的,能生能养” “这么好的货色,卖个哪些乡巴佬太可惜了” “对对,尤其是这个少妇,老大肯定要狠狠捞一笔才肯出手” 他们如同说着家常一般,仿佛女人在他们眼中已经习惯性得被视做商品,而不再是鲜活的生命,只是标了价格的躯体而已。 他们一边熟练的比划,一边在一叠厚厚的本子上做记录,有条不紊。 东方玥被摆弄的面红耳赤,有时挨不住挣扎一下以示抗议,但屁股上随即多出的五条红色手指印会让她很快老实下来。 她们三人依然没有去解嘴上的口塞。 因为她们都清楚,在这里呼喊没有任何用处,最主要的是,东方玥一直在担心,龚晓茹早晚会招架不住,到时候心理防线崩溃,暴露了身份,那就更麻烦了。 对方没有给她机会,倒也好。 电影中那种卧底表明身份,犯罪分子就抱头鼠窜的小儿科情节是不存在的,这些家伙不是一般的流氓。 在经历过轮奸和羞辱之后,东方玥此刻也冷静了下来。 要自救,必须忍耐。 她们像人偶一样被玩弄了一番之后,给赶进角落里。 冰冷的自来水劈头盖脸地喷过来,将女人们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 三个人顾不上被堵着的嘴巴,惊声惨叫,龚晓茹挣扎着想逃开,却被一个巴掌扇了回来。 寒冷,恐惧和羞耻,也冲刷掉了她们最后的尊严。 水流散去,三人颤抖着扯掉勒嘴的布条,抱在一起,蹲坐在泥水里,瑟瑟发抖。 几片粗糙的麻袋片扔到身上,男人吆喝着让她们自己擦干身子。 因为实在太冷,三人乖乖照办了。 唯独东方玥比较苦,她还穿着裤袜,湿透的丝袜紧紧贴着下身,难受的要命。 擦拭过后,三个女人被带上了乌黑沉重的手铐和脚镣。 东方玥看到老三将几颗核桃塞进一条女式的长筒尼龙袜里,再把核桃推到袜筒中间,并在两边打结,随后,将被袜子裹着的核桃硬塞向自己嘴里。 她下意识躲了一下,立刻被强行掰开了嘴。 “呜~ ” 袜子两头拉到脑后打结,东方玥试着咬了一下。 核桃很硬,咬不动,也吐不出,嘴巴闭不上,口水很快从嘴角渗出来,但立刻就被尼龙袜给吸干了。 老二用一只黑色的记号笔,在张俪鹃白嫩的左乳上写了一个数字。 东方玥马上意识到,那是编号。 因为龚晓茹的身子上也写了一个,顺着排。 而东方玥的,是37. 一条黑色的狗链套住了她粉嫩白皙的脖子,上面挂着一张硬纸牌。 恍惚中东方玥扫到一眼。 “编号:37;年龄:27;身高:167厘米;脚码:36;胸围:xxx ” 后面的没来得及看清,依稀是职业,生育史等等。 她觉得似乎有点熟悉,一想之下,那不是在职业介绍所里填的表格吗? 他们果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呼——”小个子抹了一把汗“总算搞定了” 三个男人满意地看着眼前几具戴着镣铐堵住嘴巴的胴体。 老三大手一挥“走,带去见老大!” “不用了!” 众人不由都是一惊,循声望去。 另一头通道的阴影里,两个人形从黑暗中慢慢显现。 “我来了”
第14章
东方玥循声望向通道,只见两个人影渐渐从黑暗中浮出来,一前一后。 她很快认出其中一个,是在卡车上侮辱了自己的老二。 那么另一位,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了。 虽然东方玥事先曾了解过主犯马三的档案,但亲眼见到,还是有点意外。 和想象中不同,此人看上去竟然是平平无奇。 中等身高,体态偏瘦,完全不像一个穷凶极恶之徒。 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 有种让人难以言喻的不适。 “大哥,您来了,你看看,这三个——” 老三嬉皮笑脸刚想上前邀功,却猛然发觉老二阴沉着脸,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马三背着手走近,从三个女人面前依次踱过。 张俪鹃不明就里,还不停地呜呜叫唤,像是在求饶。 男人冰冷的眼神把她们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才悠悠开了腔。 “不错,都是难得的货色,随随便便就能卖个好价钱” 他一双三角眼定格在东方玥的淑乳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过老三,如果我跟你说,这三个肉货大有问题,你怎么看?” “什么?什么问题?”老三蒙了。 东方玥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事态不妙。 “黑子刚刚放出消息,你们撤了以后,职介所让条子给端了” 老三,司机,还有小个子几人同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东方玥听在耳中,脑子转的飞快。 “大哥,这、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我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没等老三辩解完,马三摆摆手打断了他。 “放心,我知道不会是你们搞的鬼,大家在一起发财,我出了事情,还跑的了你们么?” 他语气平缓,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但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却闪出精亮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就是”小个子抹了抹额头,附和道。 “老二啊” “是” “这几个娘们儿填的资料还在么?” “在!在” “拿给我” “哎,我去找” “大哥”老三插嘴“那家职介所我们也开好一阵了,被条子盯上也不是不可能” “说得对,咱们是该换个地儿了,但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马三在几个女人的脸上来回扫,他伸手捏起东方玥的下巴。 “如果这几个货色有问题,我一定要查清楚” 女人惶恐地看着一双阴狠的三角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说另一头。 任志永回到队里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向来是个标准的学院派,犯罪理论分析的高手,不管手里攥着什么案件,都是一副冷静自信,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这次任队长的稳健,不复存在了。 他让手下几乎把与那家职介所相关的人员全部逮了回来,不管男女,无论老少。 审讯室排的满满当当,他们不得不把人带到办公室处理。 “警察同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这会儿坐在对面的,显然是个老油条。 办公室的百叶窗被拉下来,与外界隔离,但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点儿都不怕,他留着两撇肮脏的八字胡,讲出来的话比脸还滑腻,根本抓不到把柄,显然对警察的招数套路了如指掌。 “那家职业介绍所给你开多少工资,你见过些什么人?” 坐在任志永身旁的副手问道。 “我是被喊去帮忙的,没见过什么人” “谁喊你去的?” “我一个老乡” 任志永黑着脸冷冷地看着他,默不作声,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接一根暴起。 “叫什么,住在哪儿?” “不记得了” “放老实点!你耍我们玩儿呢不记得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哎呀,真不记得咯” “你——” 还没等助手发作,任志永突然毫无征兆地抄起桌上的电话机朝男人的脑袋拍了过去。 “砰——” 动作干净利落,对方哼都没哼一声就从椅子上整个人翻了过去。 “队长!” “队长您冷静点!” 两三个人连忙上来拉住了任志永。 “没事儿,没事儿” 刑警队长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下意识把电话机扔掉,两手举过双肩。 “你们……你们接着审” 他甩下一句话,不知所措地推门出去了。 警方这头的侦查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而在几十公里外,那废弃精神病院的地下室里,东方玥正被人死死摁住了四肢,仰面压在一张桌子上。 “放、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她活像一条出水的鲤鱼,在案板上打着滚,三个男人才勉强制住她。 “人渣,你们是——唔——”东方玥骂不出声了。 她的嘴巴被两只大手捏住。 “快,塞进去塞进去!” 随着几声慌乱的低吼,一根牛皮管被硬插进了东方玥撑成O 型的口中。 “开水!” “唔——!”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猛烈的水流就急促地喷涌进了嘴里。 “摁住她!摁牢!” “呜呜——呼噜呼噜——咕——” 东方玥试图扭脸躲开水管,但脑袋被人紧紧抱住,强大的水压往她肚子里灌入冰冷的自来水。 女人喘不上气,被分别压住的两条修长的丝袜玉腿不停地扭动,抽搐,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浑身的血液都泛了上来。 水花四溅。 警队里的混乱情况还在继续。 任志永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不过令人振奋的是,案情有了进展。 在刑警队长一反常态的审问方式下,终于打开了突破口。 有几个人扛不住揍,交代了一些碎片信息。 这帮人贩子非常精明,虽然被带走调查的这群人中,一个团伙成员都没有,但凡事就怕联系,有人透露,时不时总能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职介所的后门。 三四个人的供词拼起来一看,就知道不是瞎说,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任志永他们凑出了几个车牌号,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送去交警大队一查,说来也巧,里面仅有一个真实存在,是辆报失车。 与此同时,郊区一派出所接到报案,群众反映,有部面包车停在自家的麦田边,两天了没人开走,形迹可疑。 核实之下,正是那辆失窃车。 侦查工作柳暗花明,任志永的兴奋自然是不言而喻,事发地点距离西州市区一百多公里,他顾不上休息,立刻带着人,马不停蹄赶到现场。 面包车的车况完好,汽油也有富裕,很显然,是被故意丢弃了。 在车里,他们找到了一些零散的麻绳,和一件皱皱巴巴的白色女式衬衫。 任志永分析,犯罪分子一定是在这里更换了别的车。 根据报案农民提供的时间,警方推测出嫌犯换乘交通工具的大致时间段,随后在当地进行走访,询问周边群众在那段时间里,是否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由于现下正是割麦子的季节,田地里一整天都有劳作的当地人。 乡下人的生活圈子相对封闭,对外来的东西比较敏感,有人就提到,那几天里,有一辆陌生的外地牌照卡车在附近停了半宿,几个好管闲事的妇女还上前打听是不是乡里又要发什么物资下来,结果被司机赶走了,弄得很不愉快,所以不止一人对这辆车有印象。 在供述里都提到,那是一辆蓝色的解放牌卡车,有点旧,最显眼的就是车后是个大篷,口面还用油布遮着,神神秘秘,难怪会被误解成下乡送货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回任志永他们得到了一个确切的车牌号,根据车号,警方顺利找到了车主,一个跑运输的个体户。 任志永当即审问。 对方表示,车确实是自己的没错,但一个月前因为赌博,他把车输给了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但姓名籍贯住址,却又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车主回忆起了一个细节。 交车那天,因为心情郁闷,他喝了个半醉,借着酒劲,车主让这个朋友开车捎他回城。 朋友告诉他,不去城里。 “你上哪儿我就跟你上哪儿”车主当时是这么说的,倒不是赖上对方,纯粹只是想给他找点麻烦。 结果,他却听到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三石河精神病院,你去么?” 那是个不祥之地,方圆几百里的人都知道。 车主是本地人,当然清楚。 结合朋友当时的眼神,他酒立刻就醒了一半,因此这件事情他印象极深。 至此,三石河精神病院正式浮出水面,开始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中。 任志永终于摸到了事情的线头,接近了真相。 而此时距离妻子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礼拜。 回到东方玥这头。 被灌下一肚子凉水以后,她昏昏沉沉醒过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双手被拉过头顶,给踮着脚吊了起来。 手腕已经麻木,随时都有脱臼的危险,沾满了尘土的丝袜足尖只能勉强点到地面,不得已紧紧绷直的脚指头一不小心就像抽筋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最要命的是,东方玥感觉自己的肚子快要爆了。 准确的说,是膀胱涨的要爆了。 她艰难地垂下头,看到原本平坦的小腹,此刻却鼓鼓隆起,膨胀到骇人的程度。 自己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挂了丝又脏兮兮的肉色连裤丝袜。 身上湿了干,干了湿,已经反复好几遍了。 两个白嫩的肉球,耷拉在胸前,上面满是醒目的红紫色抓痕。 裤袜的裆部包了什么东西,东方玥感觉到下体被严严实实塞着异物。 “唔~ ” 她忍不住呻吟了一下,发出来的,却是被堵上嘴巴的呜咽。 “醒了?” 身后一个声音冷不丁传来,女人吓了一大跳,下面的闸门不禁一松。 东方玥下意识连忙夹住了大腿,肚子紧跟着一阵抽搐,疼得她直皱眉,但不知为何,并没有出现想象中下裆一热,一泻千里的情形。 “呜呜呜~ ”她快撑不住了。 说话的人从后面慢悠悠绕到身前,是马三。 “不好受吧,没办法,谁让你们这些肉货一个个雪白粉嫩的打不得呢,要是打坏了,就不好卖了” 他在东方玥跟前站定“所以这是我自己发明的刑罚” 男人一边说,一边轻柔地在东方玥光滑又圆滚滚的凸起腹部抚摸。 “呜……” 东方玥止不住颤抖着,乞求地望向对方,弱弱地摇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呜呜” 女人点点头。 马三伸手解开了勒在她嘴上丝袜的绳结,然后从女人口中拽出一团被装在丝袜里两头打结的核桃,挂出几缕晶莹透亮的银丝。 “啊——呼——” 东方玥深吸了一口不怎么清新的空气。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灌一肚子水,然后用卫生棉塞住下面,外头再用布裹上而已” “你——” 东方玥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失禁。 “觉得怎么样?” 马三揉着东方玥的肚子。 “唔——别——” 这会儿,任何的刺激都让东方玥难以招架,她费力地扭动身子,想躲开。 “想撒尿吗?”马三问。 “唔……” 东方玥紧咬嘴唇,光洁的身子微微抖动。 “别崩着了,我知道你很想放出来,憋坏了可不好” 马三笑着,出其不意用手指搔了搔东方玥的腰肢。 “喔——” 东方玥猛地抽搐了一下,立刻感觉下腹部仿佛有一条绳子在绞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我给你个机会,我问你答,我满意,就让你撒尿”马三说罢,伸手掂起女人的下巴。 “……” 东方玥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她把目光躲开,没有表示异议。 “你是什么人?介绍所为什么被条子给抄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小老百姓……” 自从被绑架以来,东方玥不止一次考虑过,是否要亮明自己的警官身份。 然而经过权衡,她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并且,在惨遭轮奸之后,她更加坚定了这一决定。 很显然,这伙人并不会畏惧她的身份背景,相反,她只会遭到更加残忍和无情的报复,甚至还有被杀死灭口的可能。 而咬紧牙关硬撑,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当做货物贩卖。 也许她会被卖到偏远山区,或者卖到红灯区的地下妓院,东方玥看过很多这类案件的卷宗,她相信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能逃出来。 况且,东方玥始终坚信一点——丈夫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我不懂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求、求求你让我上厕所……” 东方玥开始装傻服软。 “呵”马三冷笑一声,转身从墙角拎出一个铅桶。 桶的边沿上搭着一条毛巾,里面是满满一桶水。 他把毛巾在水里搓了,拎出来,拧干。 毛巾被拧成一根一尺长的圆棍,马三握住一头,照着东方玥鼓起的小腹上,狠狠抽了下去。 “啊——” 女人立刻惨叫一声。 沾了水的毛巾不会伤到皮肉,但她已经超负荷的膀胱哪里受得了这种攻击。 “啪——啪——啪——” 马三有条不紊地一下一下左右开弓抽打着东方玥的腹部。 “啊啊——住手啊——” 女人不住凄厉地呼喊,没多久,就扛不住了。 “我!我说!我说!让、让我——上厕所——上厕所——求——求你了——” 马三停了手。 “先、先让我……上……上厕所……” 东方玥银牙紧咬,每个字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 “行” 马三把毛巾一扔,伸手将东方玥的裤袜袜腰粗鲁地扯到大腿上。 女人被自己异常凸起的小腹挡着,看不见她的下体此时早已被白色的绷带密密匝匝地包裹。 马三把绷带解开,一圈一圈绕出来。 绷带顺着女人修长的玉腿滑落,散到地上,形成一个个白色的椭圆。 男人从东方玥汗津津的下体抽出一根热乎乎泛着潮气的卫生棉,丢到一边。 女人的大腿紧夹,已经松不开了。 她等不及想要对方把自己放下来。 然而马三双手一插,不动了。 “行了,尿吧” “什么?”东方玥睁圆了杏眼“在、在这儿?” “要不然呢?” “你——” “快点,不然我可重新再堵上了” “唔……” 东方玥咬了咬嘴唇,冷不丁一阵颤栗从下而上,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尿不出了?要不要我帮忙?” “呜,不要!” 东方玥一紧张,裆部立刻就感到一阵热量。 “唔——”她想忍却忍不住。 水坝只要溃口,很快就会决堤了。 东方玥涨红着脸,起初是一点一滴往外渗,但没多久,伴随着女人的呻吟,黄色的尿液迅速就喷涌而出了。 东方玥紧闭起双眼,满鼻子都是热烘烘的尿骚臭,她的双腿已经湿透了,大半条腿的丝袜被印成了深色,脚趾下满是黑褐的泥浆。 她从来不知道,一泡尿的时间会让人感到如此漫长,仿佛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终于,她的身子猛抖了一下,东方玥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她的尊严和尿液一起,被排出了体外。 “行了,现在该交代了吧” 马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东方玥有些失魂落魄,她低着头,呓语般喃喃地说道。 “我叫东方玥,隶属西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三级警督,警官证编号,02848——” “4802”马三插话。 东方玥瞪大了眼睛,震惊了。 对方报出的正是自己警官证编号的后几位。 “你、你怎么可能……” “我早就知道了”男人冷笑一声,接着说“假扮成求职者,混进介绍所调查一起妇女失踪案,对不对?” “那你还……” “没错,我就是想让你当众撒尿而已,既然灌了那么多水,就不该浪费”虽然脸上挂着笑意,但是马三一双精亮的眼睛里透出的却是骇人的阴冷。 “你——当、当众?” “嘿嘿嘿,大哥真有一套” 从东方玥身后传来男人的嬉笑声。 “就是,这傻逼警妞被你耍的团团转” “真是精彩啊哈哈哈” 东方玥惊愕地奋力转过头去,视野受限,她只能依稀看到墙角的阴暗处,好像有几个人影。 原来他们早就在观看着这一切了。 “你——” 东方玥知道着了马三的道,又羞又恨,猛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龚晓茹……是她吗?” 马三冷冷地看着东方玥,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了下去。 “是、是她坦白的吗?一定是……” “你应该感到羞耻,东方玥”男人说“那个小丫头片子可比你硬多了,我怎么着都没敲开她的嘴,直到——” 马三把手掌摊开放到东方玥眼前。 “什么东西?” 东方玥仔细一看,一个暗红色的小疙瘩,指甲盖大小。 定睛辨认,女人的头发根,顿时麻了。 这根本是一个被割下来的乳头,上面还带着干涸不久的斑斑血迹。 “你、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东方玥听到自己牙齿在打颤,腿也不争气的发软。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马三随手把半颗乳头弹飞出去,仿佛那是一粒鼻屎。 “我们这班兄弟,全都吃过牢饭,跟你们条子也是打足了交道,既然现在从天上掉了这么美的一个女警给我们——” 东方玥感觉到一阵压抑,自己被围了起来。 “我们哥几个的公共厕所,你可是当定了,东方玥警官,呵呵呵呵” “啊——不要——放、放手——呜?别、别堵我的——唔——呜呜~ ” 女人凄厉的惨叫很快就让淫笑声给盖住了,整个人,也被埋进了粗壮黝黑的身躯之中。
第15章
任志永的状态很不好。 他的脸色相当差,但是精神却异常亢奋。 三石河精神病院仍属于西州市的行政范围。 调取早年的县志,警方很快就发现这里几乎是一座地下宫殿。 由于是大案,并且涉及到两个在职警员,上头很重视。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彭齐铭的游说。 投入了大量警力,又做了周全的准备,马三一干人等虽然狡猾,但面对天罗地网,也只能做困兽犹斗。 七名犯罪嫌疑人除一人重伤外,其余全部生擒,包括主犯马三。 在行动中一同救出的,还有将近三十名被囚禁的女子,这当中,就包括少妇张俪鹃。 但唯独少了东方玥与龚晓茹两人。 任志永疯了一样把防空洞各个通道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都没有妻子的半点踪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一起被绑架的张俪鹃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都不太正常了,始终惊惧地躲避他人的目光,坚决不开口。 任志永什么都问不出来。 末了,他给手下打了个招呼把人支开,说是要单独审讯,随后便将马三一人押进了房间。 门被关上,刺目的灯光下,马三反铐着手,坐在一张椅子中间。 “说吧”任志永点了一根烟,“叫东方玥的女警察,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三面无表情。 “别装蒜了,就少了她们两个,这不会是巧合,你知道我在指什么” “我,不知道”他一字一顿的说。 任志永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头发苦。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东方玥的下落,算你争取宽大处理” 马三直视着面前警察的眼睛,毫不回避。 “你好像只关心其中的一个人,为什么?她很重要?还是……” 任志永震惊了,他竟然在反问讯。 那双三角眼诡诈地眯了起来。 “难道……她是你什么人?” 任志永烦乱地拢了拢自己干枯的头发,深吸一口气,狠狠把烟头一扔。 “去你妈的吧!” 他当胸就是一脚。 马三哼都没哼一声,直直从椅子上翻了过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雾。 他费力地弓起身,双膝跪地,额头撑在黄土上。 “咳咳、咳……呼——是、是你的家人吧?嗯?呵呵呵——唔——” 腰上重重挨了一脚,他整个人倒了下去,立刻缩成一团。 “唔——是你妹妹?不对,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任志永照着他突起的后脊梁又是一脚。 他穿的是皮鞋。 “哇啊!呼——我、我知道了!那娘们儿、那娘们儿生过孩子,是你……老婆吧,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任志永陡然停住了,眼里逐渐露出一丝寒光。 他默默捡起翻倒在旁边的椅子。 “王八羔子——” 凳子腿像雨点一样从头上砸下来。 马三被反铐着两手,根本没法护住要害,起初还躲几下,后来就侧过身躺着不动弹了。 任志永像是发了狂,一边咒骂,一边用椅子往死里砸。 直到木质的凳腿被打折,椅背整个飞了出去,他才回过神来。 “呼——呼——” 任志永喘着粗气,好像断片了一分多钟。 低头再看地上的人,血糊糊的,暴露的地方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 “嘿嘿嘿嘿嘿——” 马三的笑声忽然飘起来。 在这密闭的地下空间里,仿佛有回音,阴惨惨的,听起来尤其瘆人。 “嘿嘿嘿,真的是你老婆啊” “啪、啪” 任志永手里两根椅子的断腿掉到地上。 他傻了。 “哈哈哈哈——咳咳——太、太晚了,哈哈,你老婆,已经被送走了——” “王八蛋” 任志永怒不可遏,他一下把已经不成人形的马三揪起来,摁在墙上。 “送到哪儿去了!说!”刑警队长歇斯底里地嚷着。 “哈哈,你、你说呢?”马三的眼神已经不对焦了,但是他依然在笑,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到揪住他脖领子的手上。 “当然、当然是享福去了” 任志永的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牙根咬得死死的。 “可惜了,咳咳——噗——”马三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告诉你个秘密,你、你老婆,在这儿的时候,可没闲着,我们兄弟几个天南海北的屌她都吃遍了,对,我不是王八蛋,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王八——” “你——” 任志永摁住马三的脑袋狠狠撞到墙上。 “唔——”男人痛苦地皱着眉头,咳了一口血,语无伦次“你老婆……水多……你……老婆……真……真……骚……” “砰——!” 铁门里传出一声枪响。 守在门外的干警,被惊得合不拢嘴。 半天才想起来去推门,却发现锁上了。 “队长!任队!任队你没事儿吧!”他边喊边用力拍打。 “咔” 门开了。 任志永红着眼睛,颓唐地走了出来。 “任、任队,刚才是……” “他要夺枪,被我毙了” 任志永淡淡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步履沉重地走出房间。 那干警茫然伸头往里看去,只见马三像堆垃圾一样躺在墙根,一动不动,身体呈现不自然的扭曲。 他摘下大盖帽,摸了摸后脑,半天回不过神来。 自从身份暴露之后,东方玥就一直被绑在一张铁床上。 在这远离阳光的地下,时间仿佛跟她隔绝了关系。 一个接一个的男人爬上她的身子。 只要是醒着的时候,必然是在遭受强奸。 就算偶尔昏厥过去,那些畜生也不会停止兽行。 东方玥想过自杀。 但嘴巴始终都是被各种东西堵塞着的,没法咬舌。 后来她开始绝食,于是人贩子们硬给她吊上葡萄糖。 即便是在挂着点滴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她的性器官也没有被闲置。 就在她万念俱灰近乎绝望的时候,有一天,当她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发现有人在摆弄自己。 拷在床架上的手铐,第一次被打开。 东方玥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一个念头猛然闪过。 “他们这是要送自己去灭口了吗?” 要真是如此,一了百了也好,终于可以从这罪孽之中解脱了。 她的恐惧竟然转变成了一丝欣慰。 不过她猜错了。 东方玥的身子被胡乱刷洗擦拭了一遍,随后套上了她那条紫罗兰的连衣裙。 里面光着屁股,也没穿胸罩。 唯一陪伴着她的,就是那条已经像皮肤一样贴在身上不知多久的肉色连裤丝袜。 丝袜早就残破不堪,裆部被撕烂,大腿和脚掌上刮了丝,整条腿上斑斑驳驳随处可见干透的黄褐色硬块。 人贩子们将东方玥带出了地下迷宫一般的防空洞。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 外面正是深夜,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恍如隔世。 废弃的精神病院背靠三石河,东方玥被反绑手脚扛着塞进了河边一条带蓬的舢板。 一槁支开,小船趁着夜色,顺流而下。 东方玥静静地缩在船舱角落。 有人挤过来检查了一遍绑绳和女人嘴里严严实实塞着的破布团之后,便用一条宽大的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 “他们想怎么样?要把我扔到河里去吗?还是?” 下体传来阵阵痛楚,东方玥的心悬着,忐忑不安。 三石河经过西州市境内的河段,属于下游,顺水再往下二百公里,河道汇入秦湖。 秦湖在行政上归邻省管辖,是当地重要的经济水域。 湖河相容,两股水交织,这一段是三石河河面最宽的地方。 从上游带来的泥沙在水流交汇之后沉积,长年累月,在湖口渐渐冲成了一个小岛。 经过几百年的沉淀,时至现今,泥沙岛的面积已然不小。 在天空俯瞰,小岛宛如被水流冲开的一个塞子。 如果平移个几公里,几乎能和入水口拼个严丝合缝。 于是早年间当地人便给岛起了个名字,叫坝头。 岛上住着一百多户人家,也因岛得名,叫做坝头村。 坝头村历史久远,村志记载最早可以追述到顺治年间,由一群外来居民迁徙至此,打鱼开垦,自给自足。 这种生活方式沿袭至今。 马三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很大程度上这也是他的立身之本。 按理说,捕获了两个女警察,要么,立刻灭口,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么,监禁起来,当做日后和警方交涉的筹码。 而他马三偏偏两个都不选。 他要报复。 没日没夜地轮奸东方玥,这是报复的第一步。 在渐渐玩腻了以后,他想到一个更歹毒的点子。 马三把东方玥,以便宜到近乎白送的价钱,给卖了。 他要让这个盘靓条顺的美少妇,在经历了一群人贩子的反复轮奸、性虐之后,再交由更老更丑,更令人作呕的男人接手。 马三选中的,是坝头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 他了解这种人。 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是泄欲和生育工具,跟牲口没有多少分别。 不管是什么女人,俊的丑的,年轻的年老的,到他们手里,都一样。 也许东方玥下半辈子,就只能套着一条铁链,拴在羊圈或者猪棚边过日子了。 又或者,会被挑断脚筋,终生下不了床。 谁在乎,反正不论是哪种结局,都让马三快慰。 给猪喂珍珠无疑是暴殄天物,但如果珍珠本就是他偷来的,那对于原主人,将是何等的羞辱。 所以当马三直面任志永,并且猜出此人正是东方玥的丈夫时,虽然身体承受着剧痛,但他内心,却是无比狂喜。 他确信,这便是自己人贩生涯中,最成功的的一笔买卖了。 坝头村从初建至今,仍继承着几个特点。 首先是封闭。 几十年间,这里罕有外人迁入,更没有住民迁出。 秦湖水产丰富,岛上地多人少,完全不需要依靠外界。 村民的生活方式几十年如一日。 第二是民风彪悍,尚武。 长期以来,村中一直有自发的民兵组织,年代不同,叫法不同。 而民兵队长在村里的地位很高,几乎与村长比肩。 第三是团结。 坝头村的村民,追述起来,多多少少都有点亲戚关系。 就像一块地里的土豆,一把揪起来,根可能都是相连着的。 介于这几点,马三相信,东方玥上了岛,就等同于是进了座活监狱,想逃出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载着东方玥的舢板,抵达目的地时,已是第二天黄昏。 岛上只有一个允许靠岸的码头,两个年轻后生守着。 他们都挎着猎枪。 东方玥被绳子捆成驷马倒攒蹄,用一根竹杆挑着,两头一擡,就进了村。 她的眼睛被蒙着,嘴巴给堵得严严实实,耳边不时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朝着声音的方向摇头,呜呜叫唤,但没什么用,想必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那些人说的是土话,东方玥只能听个大概。 他们似乎在说:“这是谁家又买媳妇了?” “关老二!” “啥?他连自己都吃不饱饭” “就是,看这身条,八成还是城里的女人呢” “他关老二怎么买得起城里女人” “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毛病吧,要不怎么给捆着呢,嘴还让人堵上了” “那也是捡了个大便宜了,可惜了,可惜了” 关是坝头村的大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姓关。 这关老二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所以五十多岁了还没讨上老婆,屋里也是家徒四壁。 东方玥的眼睛再次被解开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个一脸痴态,又黑又瘦,头发有些花白,腰也有点弓的小老头。 “老关呐,这就是你媳妇儿,给你的送来了” 小老头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一挂口水从嘴角淌下。 “嘿、嘿嘿,好看,真好看” 关老二并不是痴呆,但现在却是一副弱智的样子。 即便东方玥嘴里还塞着东西,但仅从五官上来看,他一个在岛上土生土长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哪儿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本想着随便找个女人过日子,老的丑的都凑合了,没想到天上掉下这么一个仙女般的媳妇儿,简直乐的合不拢嘴。 关老二买了个城里媳妇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 来看热闹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差点儿把土胚子围成的院墙给挤塌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东方玥被摁到一张椅子上。 捆手脚的绳子让人给松开了,有人往她肉色的丝袜脚上,套了一双红色的绣鞋。 “咔嚓!咔嚓” 黑色的脚铐随即无情地铐住了她秀美的脚踝。 刚解放的双手还没挣扎几下,女人就被套上了一件红色的马甲,接着两只素手给重新扭到身背后,换成红绳结结实实交叉捆在一起。 一个老太婆走过来抽掉东方玥嘴里塞着的布团。 “你们——放——呜——” 女人还没喊几个字,嘴巴就被重新捂住。 “呦——声音还怪好听的呢,不过现在可不能说话啊” 老太婆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把东西,掰开嘴硬往里塞。 “呜——” “别怕,枣和栗子,这叫早立子,甭管你是谁家的闺女,既然嫁到我们村了,就要早点给村里添几个男丁” 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又往东方玥嘴里塞了一小块红色的手帕,随后用红丝巾在外面蒙住。 “呜呜~ ” “七太婆,我看二叔这身体,还添丁呢,上炕都够呛”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引起一阵哄笑。 “你放屁!老子身体好的很咧!” 关老二气急败坏地脱下鞋子朝人群扔过去。 “这么俊的媳妇给你娶回家,要是还上不了炕,可要被雷劈的”老太婆白了他一眼。 有人在院子里的土桌上摆好一对红烛。 “来来来,拜堂了” “呜?呜呜——呜呜呜——” 东方玥不敢相信,竟然一会儿功夫,这个又黑又土的老男人就要变成自己的新丈夫了。 她拼命扭着身子,往后逃,红色绣鞋死死撑着地。 送她来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她架起来,东方玥的脚立刻就悬空了。 “妹子,别怪我们心狠,你是警察,要是回去,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咱也没办法,这就再送你一程,你就在这儿安心过日子吧” 一个男人在她耳边低语。 “呜!呜呜呜!” 东方玥使劲摇头,满眼的惶恐。 她人被拖着,脚上的铁链在黄土地上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跪下!还没过门就这么大脾气” 老太婆用藤条在东方玥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 “呜~ ” 两个男人在肩上一压,东方玥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随即脑袋立刻被一只大手摁住了。 “呜!呜呜呜!” 东方玥拼命挣扎,身子不停扭动。 村民们一阵大笑,他们只是当乐子看。 “噗” 关老二也在她身边跪下。 “一拜天地!” “咚” 男人二话不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等直起身子来,额头上便现出一个圆形的黄土印子。 “呜——呜——” 东方玥被摁着脖子压着脑袋,两人使足劲,才让她拜了下去。 “呜呜呜~ ” 女人膝盖着地,两条腿不住反抗,但不知道被谁在脚踝处给踩住了,疼的要命,偏又口不能言。 “二拜高堂!” 关老二一下子蒙了。 他是五保户。 “七太婆辈分高,七太婆来” 围观的人起哄。 “我?不了不了,我不行” 老太婆连连摆手。 “对对”关老二恍然大悟“论辈分,我还得喊您声姨奶,就您了” “还缺一个呐?” “村长?村长呢?” 人堆里乱糟糟的,一个中年男子被几个嘻嘻哈哈的好事者挤了出来。 此人约莫五十多岁年纪,身穿蓝灰色中山装,个不高,偏胖,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 “去去,瞎起哄” 男人指了指人群。 一扭脸,刚好跟跪地擡头的东方玥打了个对眼,神色立刻就不自然了。 “怎么了,村长,你这是不好意思?” 有眼尖的瞅见了,大声取笑他的窘样。 “放屁,我每个月上一次镇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们……” 男人正要发作,老太婆发话打断了他。 “老六,别啰嗦了,过来” “……行!七姨奶这么说,我就凑个数” 两人在红烛边站定,关老二又是一个响头,而东方玥也再次被迫强行施礼,当她头擡起来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村长把梨花带雨的女人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来回打量,眼睛就像是给钉死了一样,好半天才转过头,皱着眉对关老二说:“老二啊,我跟你是平辈,给你还个礼”他微微欠身“别怪六哥我说话太直,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可得看看好,别弄丢了” “放心,丢不了” 关老二拍了拍胸口,从身上掏出个东西“咔嚓”一声,戴到了东方玥光洁的脖子上。? “差点儿都给忘了” 那是个乌黑的铁环,还挂着链子。 男人拽了一把铁链。 “哗啦” “呜——” 东方玥一个趔趄,往前一倾斜,重心不稳,正跌进关老二怀里。 男人身上一把骨头,硌得慌。 “呜呜~ ” 她挣扎着想起身,但手被绑脚被铐,样子颇为狼狈,在围观的哄堂大笑声中,东方玥又羞又愤,俏脸涨得通红。 关老二一把搂住女人,得意的说:“你瞧,往墙上一栓,逃不掉,偷不走” “呵呵呵,那就好”村长意味深长地一笑。 “夫妻对拜!”有人喊。 “这都抱上了,夫妻对拜就省了吧” 关老二有些猴急地站起来。 “这就等不及要洞房了?” 人群里吵吵嚷嚷,七嘴八舌,说着些低俗的荤话。 关老二抓了两大把高粱饴朝人堆撒过去,算是发了喜糖,随后两眼放光,拉着铁链就把东方玥往屋里拖。 “呜!呜~ ” 东方玥死命挣扎,但看似瘦弱的男人这会儿力气却出奇得大,女人最终还是被强行拽进了黑洞洞的屋子,好似是被一只巨兽囫囵吞没了一样,门“嘭”地紧紧关上。 看热闹的人纷纷感慨关老二的狗屎运,不着边际地胡说了一阵,也就散了。 只有几个好事的后生,悄悄躲进墙根偷听屋里的动静。 太阳落山,院里的一对红烛也终于烧完了。 夜幕渐渐降临,而这一夜,注定又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16章
东方玥被关老二用铁链拴住脖子,牵进了屋里。 她能感觉得到,男人已经是饥渴难耐,关门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门板又旧又破,无法把外面热闹的喧嚣完全隔绝,不过关老二可管不了这么许多。 只要这会儿没人来坏他的好事,就足够了。 屋子里可说是家徒四壁。 关老二拉着东方玥穿过了空空荡荡的堂屋,直奔睡房。 里屋除了一把竹椅子和一张铁床,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东方玥看着那脏兮兮的床褥,胃里一阵阵犯恶心。 “打今天起,你就是我女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关老二一边说,一边把栓东方玥脖子的铁链锁到墙头的一个挂钩上。 “呜~” “现在给老子滚到床上去!” 关老二伸手过来揽东方玥的身子,女人下意识一躲,老头一把抓空,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他妈的”关老二骂道“找死啊!” 他擡手在东方玥绷得紧紧的屁股蛋子上“啪”一声,重重拍了个巴掌。 “呜哼哼~” 东方玥吃痛,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过来!” 老头恶狠狠地拽着链子,女人失了重心,朝前跌去,半个人侧倒在了床上。 关老二腾出手来,拢过东方玥一双丝袜玉腿,打开了脚踝上的脚镣。 “咚” 沉重的黑铁脚镣扔到墙角。 东方玥半卧着,双脚被高高擡起。 老头抚摸着女人那穿了残破肉色丝袜的大腿,眼珠子都快盯出血来了。 他上上下下又是看又是摸又是闻,怎么都玩不够。 摆弄了一会儿,老头轻轻摘掉东方玥脚上的红色绣鞋。 一双线条柔美,散发着温热暖香,被丝袜包裹的匀称玉足立刻呈现在眼前。 近在咫尺,关老二几乎看呆了,半晌,才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把自己黑黄油腻的脏脸深深埋进这对尤物之中摩挲,贪婪地吮吸着女人微酸的袜莲芬芳。 “呜~” 东方玥的心里仿佛生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但双手尚被红绳反绑得结结实实,她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关老二将女人的丝袜玉足把玩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他蹭掉老旧的布鞋,爬上床,房间里立刻弥散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趴下,老实点儿!” “呜!” “臭婆娘欠收拾,老子得好好给你紧紧皮” “呜呜~” 东方玥左躲右闪,两人在床上乱作一团,但由于脖子上挂着链子,女人终究还是被关老二收拾妥帖。 她的手脚被夸张地拉开,整个人呈一个大字,仰面躺在床上。 身上的衣裙被全部剥掉,堆在床脚,东方玥浑身上下唯一的织物,就是那双已经破败不堪的肉色裤袜——这段时间她所承受暴行的见证者。 铁架子床不大,本来用来绑东方玥双手的红绳被关老二分成几段,以绑缚和固定女人的四肢。 分开后的绳子更短了,所以老头绑得也很紧,一会儿工夫东方玥的手脚就全麻了。 她的双腿被迫打开,早已饱受摧残的性器毫不遮掩地裸露着,红肿的阴唇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关老二顾不了这些。 此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到了一个点上。 “呜——呜——” 看着眼前的东方玥无助地蠕动,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传入耳中,关老二舔了舔嘴唇,喘着粗气,颤抖的双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褂子上的纽扣。 一墙之隔的院子外,看热闹的人群还未散去,大家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毕竟关老二买来的媳妇那脸蛋儿和身段是有目共睹,自然是少不了说道说道。 有羡慕的,也有酸的。 但归根到底,都是感叹,这关老二真是走了狗屎运,老了老了,还有这么一副桃花命。 “我说,你们家里都没活是怎么的,散了散了赶紧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村长嚷嚷着,把人往外赶。 “村长,我们这是担心关老二他身子骨受不住,怕出事儿在这儿守着呢” “就是就是,他这把岁数经不起几下折腾,别玩儿脱了力,咱们在这儿还能有个人送他去卫生所,是不是” 几个青年后生嬉皮笑脸的说。 “滚滚滚!” 村长脱下鞋底板做了个要扔的姿势,把几个愣头青赶跑了。 他骂骂咧咧丢鞋到地上,伸脚往里穿,回头看看关老二卧房里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若有所思。 东方玥悠悠醒转过来,觉得昏昏沉沉的,恍然如梦。 从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手脚都没有知觉,她下意识想翻个身,随即发现一点都动不了。 回忆瞬间占据了大脑。 她想起来了,自己是被人贩子卖给了一个老头,并且已经被对方……身体知觉开始恢复,下体很快传来明显的肿胀和不适感。 东方玥费劲地擡起头,往自己下身看去。 只见平坦的小腹倾斜着,一惊之下,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的屁股下面,被垫了个枕头。 胀痛的下身,感觉黏糊糊潮汲汲的,甚至有什么液体正顺着阴道口往下淌着,仿佛被灌满溢出了一般。 “哦不——” 东方玥心里绝望地喊着。 她意识到老头对自己做了什么,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抽泣声从口中传出来,全都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我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材料不好搞到呢” 有男人的说话声飘过,不太清晰,似乎是堂屋那边的方向。 东方玥努力扬起头看了看周围。 屋里没有点灯,乌漆墨黑的,但至少能看出来,关老二不在睡房里。 “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试呢,这不你正好能用上,算是六哥我给你娶媳妇儿随的礼啦” 远处有条狗吠了起来,接下来的对话东方玥没听清。 不过很快,一个黑影就进了屋。 “呜~” 东方玥的手脚一点知觉都没有,她呻吟了一下,希望对方能起点恻隐之心,把自己松开休息休息。 黑影点起了桌上的煤油灯,房间里总算有了些亮光。 灯火把关老二本就瘦削的影子在墙上拉的更长,说不出的怪异。 “你醒啦” 老头瞅了她一眼,将脏兮兮的玻璃灯罩罩上。 他只穿了件坎肩和一条黑色的粗布裤子,裤脚挽到小腿,好像刚刚下床一般。 “村长这狗东西,总算知道办点人事儿了” 他嘟囔着,把一瓶东西放到窗边的桌子上。 下午的时候,还没有这张桌子,可能是刚搬进来。 东方玥一看,那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大约是二锅头被撕了商标纸,里面装着大半瓶琥珀色的液体,底下还沉着些东西,一截拇指长短的人参贴在瓶壁上。 “平常抠抠索索的,咋今天这么大方” 关老二用牙把瓶口的橡胶塞咬掉,房间里顿时弥漫开一股混杂着药材和酒精的浓烈怪味。 老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拿手背一抹嘴。 “别说,这药酒还真有点儿意思” 他另一只手抓了抓裤裆,又猛灌了几口,这才把酒瓶放下,哼着小调爬上了床。 东方玥感到他骑在自己上面的身体热得发烫。 关老二眯缝着充血的三角眼:“咱们接着干” 他把垫在东方玥腰肢下面的枕头摆了摆正。 “快点儿给我老关——嗝——生个大胖儿子,哦不对,一个哪儿够,咱们生他妈的十个!” “呜——呜呜——” 在东方玥痛苦的呜咽声中,一根又硬又烫的东西蛮不讲理地顶进了她的身体。 “呜呜呜呜~” “喔——噢——” 关老二闷闷的吼了一声。 铁架床吱吱嘎嘎发出了不堪重负却有节奏的响声。 关老二是村里有名的懒汉,又是五保户,平常也不干活,全靠一个远房的侄子接济度日,隔三差五往他这儿送袋面,送点儿菜之类。 而他买了个漂亮的城里媳妇这事儿,一夜之间把整个坝头村的人全给惊着了。 第二天一早,侄子就兴冲冲提了酒烟来拍关老二家的门。 明着是送点东西,私底下顺便再看看这位新婶婶,毕竟昨天场面混乱人又多,没瞅上几眼,现在借着机会,近水楼台。 侄子想着,拍门的力气就重了。 “砰砰砰” 他拍了好一阵,却没有人来应门。 转念一想,乐了。 关老二打了大半辈子的老光棍,一下娶了这么个仙女模样的媳妇,那还不得加班加点连夜赶工? 早上起不来也是正常。 想到这位新婶娘,侄子的脑海里立马幻化出一个诱人的玉体斜躺在炕上。 虽然昨天只见了一面,但东方玥却已经在他心头留下挥之不去的印象。 侄子想了想,左右看看没有旁人,便壮起胆子伸手去推门。 关老二家他常来常往,自然知道那扇破旧木门上的锁头早就糟了,稍微用点力一推就开。 由于关老二是个懒汉,又是家徒四壁,所以尽管侄子提醒过他很多次,他都懒得修,反正就算来个贼,也翻不出几件像样的东西来。 门应声打开,侄子迈步往里走,反身关门,进了院子。 他边走边喊。 “二叔,二叔?” 没人答应。 屋门一样没锁,关老二没这习惯,也是一推就开。 堂屋里空荡荡静悄悄。 “二叔啊?我是三儿” 侄子探头探脑进去。 一擡眼就看见屋角边睡房的门帘下面,躺着一只红色的绣鞋。 昨天新婶子的丝袜小脚上头,穿的就是这鞋。 他悄悄走过去,伸手摸过来,轻轻放到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孔中。 侄子闭上眼忘情地深深吸着鞋窝里的气味,幻想着自己仿佛捧着婶子的那只秀美玉足。 嗅了几下,一个念头陡然闪过。 鞋在人在,但是自己喊了半天,关老二却没答应,很可能……那不就是说……他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不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朝门帘里头喊。 “叔?你在里面吗?叔啊,我可进来了啊” 侄子说完,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挑门帘,进了睡房。 东方玥浑浑噩噩中好像听到有人说话,她强撑着睁开眼,只见关老二光着上半身躺在自己身边。 他的脸朝着床外侧,看不到,不知是不是醒着。 不过有人喊叔,关老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是睡着了。 东方玥浑身上下又酸又痛,手脚毫无知觉。 她轻轻地“呜呜”了两下,想叫醒身旁的老头,想对方能心软把自己解开一会儿,还想上厕所。 门帘忽然一挑,有个陌生的男人弯腰进来了,正和东方玥四目相对。 来人先是一怔,然后有些尴尬地笑笑。 “叔……你在啊,我以为你……你在咋也不回个声呢你看这事儿闹的……” 男人一边说一边挪动步子走近,眼神不停朝东方玥瞟。 但是刚走两步他的神情就不对了。 “叔……叔你……你怎么了这是?” 东方玥看到他一脸震惊地凑上来,伸手到关老二的脸上。 几秒种后——“啪!” 男人手上拎的袋子散落在地,自己也一屁股坐倒。 他慌慌张张站起来,表情惊愕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起身时,无意中伸手抓了一把床单,结果拉扯之下,床单被拽了下来。 关老二的身子还压在被单上,这么一折腾,老头一歪,人直挺挺栽了下去,不料却是腿脚搁在床上,脑袋冲地,硬邦邦地架着。 “死、死、死人了……死人了……” 男人语无伦次了几句,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往外跑。 “死——人——啦——” 很快,他凄厉的喊声就从外面传来。 东方玥这边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眼见关老二的身子又僵又硬,显然早就已经死透了。 她的头皮麻了。 想到自己整个后半夜都在跟一具尸体同床,东方玥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一不留神底下一热,尿了炕。 村里的治安队很快就来了。 岛上没有派出所,所有的违法乱纪事件都由治安队处理。 上到偷人耕牛,下到几毛钱一把的骰子,治安队都管,权利很大。 现任治安队长,是村长的妹夫。 连襟两个一文一武,是岛上的实权阶级。 治安队长四十出头,黑脸膛,长的很精神。 此刻,在村头的空地上,关老二被放进担架里,搁在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槐树下。 他赤裸的身子盖着草席,露出的脑袋上面,两眼冲血,骇人地瞪着天。 而另一边,东方玥被胡乱套了件麻布上衣,拇指粗的绳子在她身上捆了一个标准的五花大绑,勾勒出丰满又凹凸有致的身条。 麻布上衣显然是男人穿的,下摆挺长,遮到了东方玥的大腿,不过里面没有穿裤子,连内裤都没有。 唯一的所在,依然是那双残破的肉色连裤丝袜。 可怜的女人嘴里被塞进了一团破布,外面用布条勒住防止吐出。 她就这样被捆着身子,堵着嘴巴,在尸体边跪着,两只小脚都没有穿鞋,沾满尘土的丝袜足底朝上,隐隐透出嫩红的脚心。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村民们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立刻就平静下来。 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村长背着手,慢慢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严肃的治安队长。 “乡亲们,事情查清楚了” 村长抽着鼻子站到关老二的尸体后头,对大家说。 “刚才,村里卫生所的大夫已经检查过了,他关老二,是力竭,脱阳而死” 人群“哄”地一下就炸了。 “骚货” “婊子” “狐狸精” 咒骂声不停的传来。 东方玥垂着脸。 “啪” 一团泥巴飞来,不偏不倚正打在她头上。 东方玥晃了一下,差点跌倒,脑袋嗡嗡作响。 立刻有几个妇女跟风,捡起地上的泥块朝东方玥扔了过来。 “打死这个狐狸精!” “对,打死她!陪葬!” 几个男人纷纷喝斥住了自家女人。 想必无论如何,陪葬东方玥都不会是男人们愿意接受的结果。 “大家静一静”村长止住了眼看着越来越混乱的场面,“这事儿呐,是他关老二自不量力,怨不得别人,但是他婆娘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女人,在洞房里就把丈夫给克死了,必是大凶之命,要是处理不好,整个村子都会受牵连” 众人面面相觑。 “把她沉江!” 一个女人突兀地喊道。 “啪——” 她话音刚落,就挨了一巴掌。 “闭嘴!倒霉娘们儿,丢人现眼”他丈夫恶狠狠地骂着。 “村长,您说该怎么办?”有人把话挑明了问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个瘟神,我们也总有办法”村长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眯起眼睛说,“按祖宗历法,要将她关入祠堂驱邪,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再找个八字相合的男人收了她,方能保全村子平安” 东方玥听在耳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 “呜~呜呜~” 她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摇头。 人群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治安队长抄起手下一名队员挂在腰上,用来集合村民的铜锣。 “哐哐哐!” 猛敲三下。 “安静!” 众人立刻就住了口。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怕他。 “村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照着做,要不然村子出了什么事情,谁来负责?” 治安队长板着脸环顾众人。 “谁有意见?” 鸦雀无声。 “那就这么办,你,你,找口棺材,把关老二埋到山上去,你,你,还有你,把他的婆娘擡到祠堂去”村长背着手指点江山。 忽然,他的声音让东方玥想起了什么。 仿佛迷雾中闪过的一丝微光,短暂却清晰。 她记起,关老二昨晚说起过,他喝得药酒,是村长连夜特意上门给他送来的。 前后联系,东方玥蓦然擡起头,见到的是村长那一脸油腻的笑容。 “呜!呜呜呜!呜呜!” 有人过来拽东方玥的胳膊,女人死命地挣扎。 这是一个阴谋。 她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关老二的死,是村长的一个阴谋! 可是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又紧紧勒住,根本发不出声来,她的反抗只会让更多人当乐子看。 “还不老实,擡着她,游村一圈!” 东方玥身上的绳子被人解开,可还没等她挣脱,四肢就给人死死按住了。 几名壮汉人手一个,把女人的胳膊腿拉扯开,然后一使劲,东方玥的身子就腾了空。 “呜!呜呜~” 他们把女人高高举过肩头,一双穿着肉色丝袜的脏兮兮的脚丫子在半空中徒劳地乱蹬。 “走嘞——” “呜呜呜呜——” 东方玥望着头顶刺目的青天白日,心如死灰。 黄昏时分,被折腾得不成人样的东方玥,软软地醒转。 她发现自己被吊了起来。 嘴依旧被堵得死死的,身上也还套着那件粗糙的麻衣。 村民们用竹子做成一个工字型的支架,她双手被迫打开,捆绑在上方横竹的两端,竖型的竹子固定躯干,下方的横竹两头绑着自己的脚踝。 她早已不堪重负的身子再次被绑成一个大字。 架子被吊起来悬空着,东方玥找不到平衡,像个轻薄的木偶,随风慢慢旋转。 陡然间,一只手从她身后托住了支架。 随即,东方玥耳边传来了村长的淫笑。 “小美人,现在,你可归我了,嘿嘿嘿嘿嘿……” “呜?呜呜~” 东方玥被关入祠堂的第一天,村长留守了通宵,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疲惫地回家。 紧跟着治安队长就来接班了。 他也在祠堂里溜溜忙了一整天。 治安队原本安排了两个民兵在祠堂外看守,但大多数时候,站岗的却只有一人。 从第四天开始,不时有男性村民找上门来,给守卫的塞点东西,烟酒或者钱,之类,然后便一抹脚溜进那两扇沉重的祠堂大门里去。 到了第六天,东方玥满脑子的念头,就是去死。 这几天晚上,她都被囚禁在一个挂起的木笼之中。 笼子很小,狭长,她在里面连腰都不能弯,更别说休息了。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一点一滴地,把女人逼向绝境。 黑暗中,有一双手穿过了笼子,解开勒嘴的布条,抽出嘴里脏兮兮的布团,紧接着,一束手电光打到脸上。 东方玥无力地躲过脸去,喃喃地说“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不要再折磨我了……” “小……小玥?” 一个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让我死——嗯?” 东方玥呆住了。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不正是她魂牵梦绕的丈夫? “小玥?真的是你!你怎么——” 那声音激动得无以复加。 “志……永?你、你是来救我了吗?” 东方玥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你怎么才来啊……你……呜呜……” 女人泣不成声。 “嘘,轻点,别惊动他们,我马上救你出来!” 东方玥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她看清了,真的是自己丈夫。 恍如隔世。 任志永把小手电咬在嘴里,掏出一把军刀,用力把木笼的榫头撬开,这才掀开笼盖子,小心翼翼将东方玥抱出来,随手割断了捆绑妻子手脚的麻绳。 夫妻两人抱头痛哭,无声落泪。 好一阵功夫,东方玥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志永,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总之我是偷偷潜入进来的,我已经找好路了,我们现在就逃出岛去” “好……不对,我不能一走了之,这里有命案,村长弄死了一条人命” “放心,我带你离开这里,回去以后,我们一定回来找他们算账,我知道……这岛上没一个好人!” 任志永的牙根咬得死死的。 月光被云遮掩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好,你在我就放心了……” 东方玥小鸟依人般依偎着丈夫。 任志永脱下自己的夹克衫给妻子披上。 两人搀扶着,走出祠堂大门。 东方玥看到门口台阶上躺着两个人,忍不住“嘶”了一声。 “放心,他们只是昏过去了”任志永说,“来,小心,走这边” 月色朦胧。 两人在一片树林里穿梭。 东方玥的腿软得厉害。 她已经好几天没走路了。 所幸地上被多年积累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光着的丝袜脚踩上去倒不是很痛。 “快,就在前面不远了,再坚持一下,我的小船就藏在岸边” 任志永看出妻子已经走不动了,他停下脚步,怜爱地搂着妻子,抚摸她的后背。 “我们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哪儿跑!” 一声厉喝。 霎时间火光四起,二三十个强壮的男人仿佛从天而降,手持火把包围了他们。 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双手叉腰,从树后闪出来,黝黑的脸膛被火焰照得发红。 “早就发现你的船了,所以特意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守着你这个贼,没想到,你个王八羔子要偷的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任志永轻轻在妻子耳边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他站起身来,临危不惧。 “坝头村的情况我了解过,你就是这里的治安队长?我是西州市刑警大队队长,任志永” 说罢,任志永从衣兜里掏出警官证,朝四面亮了亮。 “什么玩意儿,看不清” 治安队长不耐烦的说。 任志永走上一步,把东西递过去。 对方刚伸手接过,任志永就被两个人推开了。 他立刻擡起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 治安队长拿着任志永的证件胡乱翻开看了看,径直举到火把上点着了。 “你!” 男人将手上已经烧成一团的警官证扔到地上,用脚把火踩灭。 “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 “你的胆子可太大了,竟然敢烧国家工作人员的证件” “呸” 治安队长吐了口唾沫。 “什么狗屁证件,在这地方,我说你是贼,你他妈就是贼,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 “弟兄们,把人给我拿下!” 三五个村民围拢了上来,面相不善。 任志永摸出了军刀紧紧攥在手里。 “小玥你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我不走!” “快走!” “哪儿跑!” 场面乱做一团,任志永挥舞着利刃,用身体护住妻子往岸边退去,可还没等东方玥逃出几步,就被治安队长赶上,擡手一巴掌打倒在地。 “呀!” “小玥!” 和多人缠斗的任志永忍不住回过头,大喊一声。 他话音未落,后背便重重挨了一棍子。 “呜哇!” 任志永整个人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一个跟头栽倒,手上唯一的武器飞了出去。 军刀落进一堆枯草中,被一只手捡起。 “还有凶器,这就叫证据,偷窃不成行凶伤人,是个硬茬” 治安队长一步一步逼近。 在他身侧,东方玥被一个民兵从后面捂住嘴巴,卡着脖子,推了过来。 “呜呜!呜呜~”女人想喊喊不出。 任志永支撑着站起身,后脊梁上却又挨了重重一棍。 “啊!”他面朝下倒了下去。 这回一时半会儿很难爬起来了。 治安队长走到近前,示意手下把男人的右臂拉直,用脚踩住。 他接过递来的木棍,高高举起,照着任志永的胳膊狠狠敲下去。 “呜哇啊——” 长长的惨叫回荡在树林中。 “唔——唔——呜呜——” 东方玥像疯了一样扭着身子,两三个人慌忙七手八脚按捺住她。 “打断胳膊,就不用怕他拿刀了,懂吗?都学着点” 治安队长把棍子扔给手下。 “全部捆起来!擡回去!” “是!” 坝头村历来封闭。 外人闯岛,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尽管已是深夜,治安队和村委还是立刻召开了全村大会,地点依然在村口老槐树前的那块空地。 短短几天功夫,东方玥已经第二次在这里被公审了。 夫妻俩人被捆成驷马倒攒蹄,用竹竿挑着,挂在架子上,嘴里塞满了破布。 东方玥事后回忆,只记得当时那满眼炫目的火光,众人的咒骂声,唾液,泥巴,和自己的泪水。 任志永头破血流,早已经没了意识。 公审最终的结果,她东方玥,虽已嫁入坝头村关老二家为妻,却不守妇道,串通外人闯岛意欲出逃,要被扒光关进牲口笼在村口悬吊三天示众,警以为戒。 而任志永的罪名是偷窃,并且妄图行凶伤害治安队长和队员,罪大恶极。 惩罚是致命的。 东方玥眼睁睁地看着丈夫被愤怒的村民用铲子,镐把和木棍活活打死。 翌日。 晨曦的阳光悠悠洒落,和过往并无不同。 在村头老槐树左侧粗壮的枝干上,一个已经气绝的男人被麻绳套脖子吊着。 另一边,挂了个圆形的竹笼。 笼子里蜷缩着近乎一丝不挂,仅穿着半截破破烂烂肉色连裤丝袜的女子。 她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眼如死灰。 一只绿豆蝇,从尸体酱紫色的手背上飞起,绕了三圈,最后停在了女人沾着泥污和泪痕的脸颊上。 女人毫无反应,仿佛一具抽离了灵魂的躯壳,神色中,满是无望。 苍蝇搓了搓后腿,振翅而飞,越过枯皱的树梢。 远处灰色的江面上,几个黑点在快速移动。 一队警用快艇载着数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正向岛上赶来。 东方玥获救以后,几乎休息了整整一年。 甚至曾经一度抑郁自杀。 而给事情带来转机的,恰恰是彭齐铭。 在营救小队登岛以后,看到枪,那些暴民立刻就老实了,解救过程没有碰到一丝困难。 但是死了一个现役高级警员,这事儿怎么也不可能作罢。 岛上的男丁近乎全被收监。 时值九三年严打,彭齐铭费了点手段,凡是被核实侵犯过东方玥的人,全部枪毙;凡是被核实参与殴打和杀害任志永的人,全部枪毙。 其余人也大多是发配劳改的结局。 坝头村的青壮年几乎全部被抽干,此后人口也就日渐稀少,慢慢荒废了。 而东方玥也因为彭齐铭的做法,在今后的几十年里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他。 这声老领导一喊就又喊了二十多年。 彭齐铭从公墓出来,坐在自己座驾的后排,望着窗外。 灰白的天际一片萧瑟。 老头的思绪不觉飘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什么?不可能!”任志永拍案而起。 “志永,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也觉得你最好回避一下” 彭齐铭的眼前烟雾缭绕。 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香烟屁股。 “绝对不可能!彭局,别说这本来就是我跟的案子,现在小玥和小龚下落不明,我怎么可能撤出?” “上面担心,因为东方和你的关系,会影响到你的判断” “这是什么意思?您呢?您也这么看吗?” 彭齐铭把烟头摁灭,叹了口气,擡起头,直视对方。 “我问你,马三是怎么死的?” “这……” 任志永一下就卡壳了。 “你有多久没睡觉了?”彭齐铭接着问。 “……我不困” “事实是,志永,你有些失控了,让你撤出来,是保护你” “我……我……我只是想救出小玥……” 任志永双手伏案,头低了下去。 “志永,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党,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有了线索,很快就会把东方救回来的” 任志永猛地擡起头,眼神中射出精亮的光。 “您是说,已经有了小玥的下落?” 彭齐铭咽了口唾沫。 “是的”他勉强点了点头,“你别去找情报科那些人,不要逼他们犯错误” “好,彭局,我不去问他们,就请你直接告诉我,小玥在哪儿?” “……你懂规矩,行动前计划是严禁泄露的,这么多年刑警你白当了吗?” “什么时候行动?” “……说实话,上头还没批准” “什么!” 任志永蹦了起来。 “小玥她每多一分钟都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不批准!” 他几乎要揪上彭齐铭的衣领了。 “放肆!” 彭齐铭一把推开他。 “你冷静点!” 任志永跌坐回椅子上,颓唐地瘫软着。 彭齐铭叹了口气。 “那些人你是知道的,搞政治比什么都起劲,办正事,效率像乌龟爬” “那……小玥怎么办?” 任志永用力挠头发,近乎崩溃。 彭齐铭转过身,盯着窗外。 “作为上司,我希望你回去,等消息”他顿了顿,“但是作为你们夫妻的朋友,我倒是希望你去做一些,我们不能做的事情” 任志永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彭齐铭的嘴唇动了几下。 任志永转身就走。 “慢着” 彭齐铭叫住他。 “你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去,你必须把枪留下” 任志永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掏出配枪,双手放到局长办公桌上。 “彭局,你的大恩大德,我任志永,永世不忘” 彭齐铭没说话,移开了目光。 任志永朝他鞠了个躬,推门而去。 彭齐铭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着,呼了一口,喃喃说道:“这辈子报不了,就下辈子吧” “叮铃铃——” 电话响了。 彭齐铭接起来。 “彭局” 是秘书打来的。 “邻省的同志打电话来问,联合营救行动的时间表” 彭齐铭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回答:“不着急,明天再说吧”
第17章
东方玥陡然睁开眼睛。 从记忆跌回现实,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整整二十五年。 其实她已经有好一阵没再梦到那段过往了。 她尽可能去忘记有关它的一切,然而事与愿违。 那些事对她的伤害太大,不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更不用说,使她成为了一个年轻的寡妇。 同时,还给东方玥落下了一个永远抹不去的污点,一个不齿的秘密。 现在,她正身处于自己的马自达座驾中,而轿车停在一个地下车库里。 刚才应该是伏在方向盘上睡着了,那个梦几乎是见缝插针。 女人轻抚额头,手上就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空气闷热,浑浊,东方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禁秀眉微蹙。 “这丫头,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她轻声嘀咕了一句。 任玉今年芳龄二十五,比姐姐任梦小了足足九岁。 和任梦一样,她也继承了东方玥的优点,出落的水灵漂亮,几个月前刚刚从新闻专业研究生毕业,现在是省电视台的实习记者。 昨天下午,任玉意外约到了一个十分难得的采访机会。 对方是近期炙手可热的女企业家,据说很多本地资深的媒体人主持人都很难一见真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任玉这个新手的申请感兴趣。 早晨,任玉在梳妆台前一边给脸上补粉,一边嘱咐母亲,中午按地址来接自己。 东方玥哭笑不得。 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也难怪,在丈夫去世后,自己对她可以说是加倍宠爱了,难免使得任玉身上多多少少有一点大小姐脾气。 东方玥对着车里的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仪容,手机同时闪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正是小女儿发来的短信。 任玉说自己的采访马上就结束,让她在一楼大厅等一会儿。 东方玥不禁哑然失笑,小姑娘显然不知道,老母亲已经在这憋闷的地下车库里头等她好半天了。 这是一幢甲等写字楼,外观十分气派。 一楼大厅的装修大气恢弘,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堂。 出于职业习惯,东方玥留意了一下这座楼的情况。 整幢建筑尽数归属一家所有——金晨集团,东方玥隐约有点印象。 金晨是近几年市里异军突起的纳税大户,风头正劲。 女人踱步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随手拿起旁边书架上的杂志,懒懒地翻着。 财经报道,不知所云。 一身庄重黑衣黑裙的风韵熟妇,架着两条被通透黑丝包裹的修长玉腿,略显倦怠略显忧郁地独坐,不时引起来往经过男性的侧目。 东方玥没等太久,便听到了女儿任玉那明冽悦耳的笑声。 仿佛夏日里早晨五点的太阳一般清朗。 她放下杂志,起身,轻捋裙子上的褶皱,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簇人从电梯区走过来。 东方玥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任玉的披肩秀发干练得扎在脑后,上身穿白色斜暗纹的衬衫,下身一条红色一步裙,肉色的连裤丝袜将匀称的小腿修饰得粉雕玉琢,脚上一双白色尖头高跟鞋,颇有些职场丽人的意味。 她正和身畔的人有说有笑。 那是个女人,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妆容精致,明眸善睐,看得出来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保养得很好,所以实际年龄也许要再大个几岁。 她身材苗条,穿一套显然是出自定做的宝蓝色西服套裙,修长的美腿衬了双灰色丝袜,搭配着镶缀水钻的黑色细高跟鞋。 女人的披肩长发卷着成熟妩媚的大波浪,在末梢焗成褐色,风韵又不过于张扬。 她皮肤白皙,五官俊美,仿佛美容杂志上的平模照片一样标准。 不过凡事太过完美就会显得不真实。 东方玥看得出来,这张漂亮的脸蛋,应该花了女人不少钱。 此时任玉碰巧扭过头来,母女两人刚好打了个正眼。 “妈~ ” 四目相对,女孩娇娇地喊了一声,快步领着身边的美妇走近。 “来,我介绍一下”任玉挽起东方玥的胳膊“这位就是我今天采访的对象,金晨的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您好,我叫叶雯” 女人伸来一只素白的玉手,落落大方,气度不凡。 “您好”东方玥不慌不忙,微笑着回礼“我是任玉的母亲,我叫东方玥” 叶雯莞尔一笑:“我知道,咱们见过,您记得吗?” “是吗?”东方玥一愣。 叶雯转过脸。 “任小姐,真是没想到,你的母亲就是西州大名鼎鼎的美女局长东方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才是”她用开玩笑的语气埋怨道。 “叶总,我的家人恐怕和今天的采访内容无关呢” 任玉应对自如,也没有露怯。 叶雯微微颔首,见东方玥依然带着困惑的表情,便说道“去年的团拜会,您记得吗?我们这可是第二次握手了” “去年……哦——对对,我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 “哪里哪里,东方局长公务繁忙,我们不拘小节” “真是不好意思” 东方玥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台阶,以缓解尴尬,可话说回来,她还真想不起什么时候跟这位叶总打过交道。 去年团拜会工商代表有金晨吗?这会儿她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 “叶总,今天真是太感谢了,承蒙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采访,尤其……我还只是一个实习记者”任玉说道。 “哦不,任小姐过谦了,你的观点和想法都很有深度,不管是实习记者还是著名记者,只要能做出有质量的报导,我都很乐意配合你们,这也是我们行商之人的义务” “叶总您说的太好了”任玉显然被对方的平易近人所打动“那……我就不再更多占用您宝贵的时间了,告辞,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不客气” 任玉挎了挎肩上的提包,伸出两只手和叶雯重重握了一把。 “您留步” “再见” 女商人优雅地摆了摆手,转身刚走两步,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停住回头。 “啊——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 东方玥和任玉还没有离去,不约而同望向对方。 “其实,嗯,还真是不好开口,任小姐的母亲是东方局长,这就是缘分,说起来,我们最近恰好有些专业方面的事情犯愁,可否借这个机会请教一下东方局长” “哦?专业方面?”东方玥有点意外“叶总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 任玉看看东方玥,又看看叶雯,一脸问号。 女人擡起纤细的手腕看了看表。 “呦,时候不早了,要不这样吧……”她拿出手机“午餐时间,我请二位吃个便饭,我们边吃边聊” “不用不用,太麻烦叶总了” 东方玥连忙摆手。 “是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任玉也跟着说。 “哎,虽然我是商,您是官,但咱们不是一个系统的,难道东方局长这也要避嫌吗?” “不是……” “小玉,刚才还说感谢我来着,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从任小姐变成了小玉,任玉哑口无言,拿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妈,人家叶总这么有心,要不我们就……”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母亲。 东方玥想了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好,稍等我打个电话” 叶雯笑着,拨通了手机。 “喂?是我,你让老张五分钟以后把车开到大厅正门,然后给我在皇朝订个包间,环境好点的,对……什么?让他等着,我现在走不开,对,爱谈不谈,就这样——”说罢,女人便挂了电话。 很快,东方玥看到一辆乌亮崭新的黑色凯迪拉克停在大厅外的门廊下。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室钻出来,殷勤地给叶雯鞠躬,随后慌慌张张打开了后车门。 叶雯冷淡的说了一句“我自己来”就接过了门把。 “东方局长,请” “呃……谢谢” 东方玥觉得对方似乎是有点太过殷勤了。 叶雯本是这幢楼里的女皇帝,武则天一般的人物,而门廊人来人往,难免被自己的职员下属路过看到,老板对一个外人毕恭毕敬,他们会怎么想? 当然最让她介怀的是,叶雯的金晨与自己全无瓜葛,无功不受禄。 东方玥心里有些犯嘀咕。 母女两人上了车以后,叶雯才跟着一起坐进去。 后座很宽,加上三个女人都是苗条的身材,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此时三人的位置是,左边东方玥,任玉中间,叶雯在右。 从车窗看出去,凯迪拉克已经远离了高大的写字楼,朝市中心相反的方向行驶。 “叶总,我们这是去哪儿?” “哦,我们在近郊刚开发了一个度假村……” “那太麻烦了” “不麻烦” “叶总”东方玥慢慢收起了笑容“我这个人喜欢把话说明白,请问您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我了解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如果您真的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您的盛情我心领了,麻烦请司机靠边停车,我们还是先行告辞” “妈……”任玉小声嘟哝了一下。 “呵呵,果然,东方局长确实像传闻一样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过呢,我也是真想交您这个朋友……” “那就请您坦诚相待,如实告知” “嗯……好吧” 叶雯耸耸肩。 “其实呢,我对您有过一些了解,听说这段时间——哦,恕我说话太直接——您的工作似乎是不太顺心,对吧” “……”东方玥没接话茬。 “您是否愿意考虑,到我们集团来,出任安保总监?” “这……” “坦白说,我们需要您的人脉,以及经历过大事件的经验” “……” “我可以给你副总经理级别的头衔,至于待遇,您随便提” “……” “其实我这可不是心血来潮的想法,从去年跟您有过一面之缘以后,东方局长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商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在很多地方,非常相像” “叶总”东方玥打断了对方“非常感谢您的厚爱,但目前我还没有想离开公安队伍的打算,至于您说的工作不顺心,我也并不苟同……” “呵呵呵”叶雯用手抿着嘴笑“东方局长,不必这么急于拒绝我,我给您充分的时间考虑,回去慢慢想,我们今天,先吃饭” “呵呵,好” 既然问出了对方的意图,东方玥心里的不安也稍稍释然了。 毕竟只是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况且任玉显然很希望能够和这个女强人有更多接触。 就算是为了女儿应酬一下吧,她想着。 见东方玥不再推辞,叶雯将原本十指交叉的双手放到膝盖上,不经意间往车外扫了一眼。 “嗯?” 一看之下,她立刻坐直了身子。 “老张,你这是开哪儿去了?我们要——” 叶雯拍打着前座的靠背。 可话音未落,轿车猛然一个急刹,后座三人猝不及防娇呼阵阵。 由于没系安全带,女人们重心不稳差点人仰马翻,等回过神来,东方玥连忙向外张望。 车不知是停在了哪条小路上,两边是半高的杂草,人迹罕至的样子。 “唔——你搞什么!还想不想干了!” 叶雯扶着额头,厉声道。 “你们看前面!”任玉突然慌慌张张喊起来。 她坐在最中间,视野最清楚。 只见仅仅一车宽的土路前方,横着辆白色的面包车。 一个原本靠在车身旁抽烟的男人,把烟头一扔,朝这边走过来。 他的一只手始终藏在背后。 几乎同时,从面包车左侧,又闪出一条人影,紧随其后。 他们走得很从容,不快不慢。 东方玥感到不妙。 “司机师傅,马上倒车!情况不太对劲!” 她刚一说完,耳边就听到刺耳的刹车声。 “吱——” 女人回过头去,一辆奥拓卷着砂土从后方疾驰而来并在距离凯迪拉克车尾七八米远处急急停下,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糟了!” 东方玥喊了一声,条件反射去拉车门。 一拉之下,车门竟然锁着。 她心里暗暗叫苦,司机只怕是给吓懵了。 东方玥很清楚,不管这伙人想干嘛,肯定来者不善。 她本打算自己拖住他们,任玉兴许可以逃出去找人或者求救,而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瓮中捉鳖了。 正想着,抽烟的男人已经走近了车门。 他始终藏在身后的东西也抄了出来——一根一米多长的水管。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手里攥了把蒙古刀。 东方玥现在可以确信,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拦路抢劫。 水管男走到叶雯边的车窗,弯腰往里瞅了瞅,露出一脸横肉。 三人缩成一团。 车窗关的死死的,他擡手抡起水管“咣!” “呀——!” 随着四溅的玻璃碎片,两个女人尖叫起来。 东方玥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趁这功夫,男人顺势一把打开车门,握住叶雯纤弱的手腕,连拉带扯把女人拽出车外。 “呀~ 放手!你想干嘛!” 叶雯喊着。 “喂!你住手!” 东方玥想制止,冷不防自己身边的车门也被拉开,蒙古刀的刀锋冷森森地架到脖子上。 “出来!老实点儿!” 一眨眼功夫,三个女人就被强行拖下了车,双手抱头,跪在路边。 东方玥低着头,瞟了瞟近在咫尺的蒙古刀,又看看身边两人。 任玉显然吓得不轻,身子一个劲的哆嗦,花容失色。 而叶雯虽然和自己一样,低头抱着后脑,但正巧也看向自己,四目相对,东方玥从她眼神里却没有看出半点恐惧。 即便自己也是惊魂未定,这女人不一般。 也许她所说的,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就是这个意思。 东方玥偷偷擡起头,只见从奥拓上,下来一个男人。 这人五短身材,板寸的头发,脖子处露了截金链,一看就是个混子。 他把嘴里叼的半截烟头扔掉,朝这里走过来。 一瘸一拐的,是个跛子。 跛子走到凯迪拉克前,看了看一地的碎玻璃碴,擡手就给了水管男一个嘴巴。 “操你妈的傻逼玩意儿,你知道碎块玻璃要少卖多少钱么” 水管男被打得退了个趔趄,捂着脸不敢还嘴。 东方玥意识到,跛子是他们的老大。 “东方局长……” 听到叶雯轻轻喊自己,她别过头。 “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我,真对不起,把你们也卷进来……” 叶雯一脸歉意。 “闭上嘴!不准说话!” 蒙古刀男人恶狠狠地吼道。 这时候,跛子也已经走到了三个女人面前。 他叉着腿,一个一个扫过来,两只眼睛上上下下把她们从头到脚连胸带屁股看了个遍。 “喂!姓张的,你不是说,就一个女人么” 东方玥和叶雯同时一怔。 只见那个司机老张,磨磨蹭蹭从车后走了出来。 “你说,这怎么回事儿?”跛子不太高兴地问。 司机挠了挠头。 “我哪知道这娘们儿会节外生枝,临时又带上了两个人……” “那你说咋算?我不管啊,加钱!” “不是,我刚才好像隐约听到,他们其中一个……是公安啊……” “啥?” 其余两人一听公安俩字,脸色都变了。 “这、这个……公安很麻烦啊,要不要……给放了?” 老张明显有点心虚。 “放?放你妈的屁!”跛子骂道。 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脖领。 “老子哥仨可担着风险呢,你说放就放?我告诉你,这事儿现在我做主!” 说罢,他大手一挥。 “全给我弄车上去,都带走!利索点儿!” “干什么!别碰我!” “特么老实点儿!给老子起来!” 在女人的惊声尖叫和男人骂骂咧咧的叫嚷中,东方玥,任玉和叶雯三人,先后被强行塞进了面包车。 片刻功夫,引擎轰鸣,三辆车排着队,顺小路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杂乱无章的轮胎印。 老张的大名,叫张定国。今年五十四岁。 早年开巴士,后来嫌工资低,便辞职跑出租,又觉得太辛苦,再后来,就去给企业单位开小车。 他给叶雯做专职司机还没满一年。 本来,给老总开车是个肥差。 张定国也是花了点本钱才捞到这个位子的。 可偏偏他这人天性成不了事,偷懒溜号,还嗜赌成性。 前几天被人事行政部查出来,他在公务车的加油和保养上做了手脚,揩公司的油。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月干完,他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老张这副秉性,妻子自然是早早离了婚,唯一一个儿子也跟他没什么感情,多年都不来往了。 张定国那天晚上一个人喝了半斤五粮液,闷闷不乐回到住处。 躺在床上,越想越郁闷,越琢磨,越觉得不公平。 最后借着酒劲,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自己是烂命一条,不如豁出去,干票大的! 想到自己天天接送的女老板,老张寻思“你不仁我不义!好,老子就来个绑票勒索!干成了,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打定主意,老张第二天就找到了自己在地下赌场认识的一个社会大哥。 张定国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只听别人都喊他雄哥。 某次吃夜宵的时候,雄哥喝大了,口若悬河地诉说自己生意多大小弟众多。 老张听进去了。 把计划一说,雄哥当下一拍即合。 然而他事后才知道,敢情这大哥手底下才俩人,一个叫黑子,一个叫五魁。 但事已至此,老张是骑虎难下,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所幸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除了意外扯进的东方玥母女,这一对局外人。 此刻,在一座开放的水库边,张定国恭恭敬敬地给雄哥递上一根烟。 两人看着挂了前进挡的空奥拓一点一点慢慢往前驶去,直到自己把自己淹没在水中。 雄哥吞云吐雾,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老张。 “把凯迪拉克开到这个地方,老板是我哥们儿,都关照好了,钱我会跟他结,你送完车以后直接回来,到老地方找我们汇合” “哦” 张定国小心把名片收好。 “快去啊,愣着干嘛?跟傻逼是的” “哦哦” 虽然对自己被随意驱使略感心存不满,但现在事态显然已经超过老张的控制范围了。 他全指望着对方给他收场,不敢得罪。 男人慌慌张张上车发动,走了。 远处的奥拓已经彻底没了踪影,变成了阵阵涟漪。 雄哥觉得有点可惜,转念一想,那辆车到底是偷来的,还是早点处理掉比较好。 他把烟头弹进池水中,回身走向面包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黑子和五魁拿着刀,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三个女人。 东方玥她们蜷缩在车后的角落。 三个女人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蓝,另一个上身白衬衫下身红裙子。 因为高跟鞋的鞋跟尖锐,所以她们的鞋子都已经被脱去,沿途扔掉了。 黑,灰,肉,三双丝袜美脚一览无遗。 女人们曲腿坐着,像受惊的鹌鹑一样依偎在一起。 左边是叶雯,中间是东方玥,右边紧紧贴着她的,是面色苍白的任玉。 东方玥本能地试图将两人护在身后。 不知怎么,她隐约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依稀是唤起了某种久远的记忆。 似曾相识却模糊,她抓不住。 “黑子,开车去” 雄哥拉上车门,对手下说道。 “哦” 黑子答应着,又问“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家!” 雄哥没好气的吼了声,扭过头“三个娘们儿的包呢?” “这儿呢”五魁指指旁边车座上。 “打开,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首先被打开的是叶雯的坤包。 东西不多,一千多块钱左右的现金,两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化妆袋,口红,镜子,一叠看上去跟扑克牌一样厚的银行卡,名片夹,以及一双没开封的wolford肉色连裤丝袜。 雄哥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哥,给我一部呗,我还没用过这么高级的呢” “滚” “哥,你要两部干啥” “给你嫂子不行啊” “……” 雄哥从现金里抽了七八张红票子,扔给五魁。 “拿去” “太少了……” “放心,等钱到手,短不了你们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把该扔的顺着车窗就扔了出去。 五魁拿起包刚要动手,被雄哥一把夺下。 “这也扔?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 他擦了擦金色gucci 标牌上的污渍,小心藏到身后。 在东方玥和任玉随身的包里,内容也差不多。 证件,记事本,笔,补妆用品,银行卡,不多的现金,和两双崭新没开封的丝袜。 五魁看到东方玥的警官证,忍不住好奇,翻开来看。 “听说这娘们儿是个条子……” 雄哥正在点钱,顺嘴接道“看看什么职务,太低了可没意思,总盯着我们那个姓冯的派出所所长,老子做梦都想操她” 说完他瞟了一眼五魁,却见对方眼神定定的。 “怎么了?” “哥……她好像是个……” “是个啥” “她……是市局的局长……” “啥?” 雄哥一把抢过证件,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东方玥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她觉得是时候给他们施加点压力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吗?别妄想了,我劝你们现在赶紧收手,争取宽大处理” 五魁气急败坏的吼道。 “闭上你的臭嘴!” “呵呵呵” 雄哥突然笑起来“东方玥局长,很好,你要出头是吧,我满足你” 男人把手里东西丢到一边,从车座上站了起来。 “老子最喜欢的就是女警察,我慢慢陪你玩” “你要做什么!”东方玥怒目而视。 几卷绳子扔到东方玥跟前。 “来,把她们两个绑起来” 东方玥正要抗议,忽然心念一动,伸手捡起绳子,散开。 她首先把任玉的身子侧过来,两手拉到背后,压在腰上。 “妈……” 任玉怯怯地喊了一声。 “嘘——” 东方玥轻轻地示意对方安静,她不动声色瞟了两个男人一眼,将绳子对折,比到任玉的手腕上,缠绕捆绑。 “绑紧点儿!” “对,再紧点儿!” 男人吼着。 东方玥悄悄把自己两根手指插进绳圈里,随即用力收紧,打结,然后偷偷将手指抽出来,还顺势轻轻捏了任玉手心一把。 女儿会意:“呜——疼——” 东方玥抖开另一卷麻绳。 “叶总,得罪了” 她说着,对叶雯如法炮制。 “好、好紧——” 叶雯也跟着演戏,很快两手被反绑在身后。 “满意了吗?”东方玥冷着脸问。 “很好”雄哥说,“现在轮到你了” “我可没有自己绑自己的本事” “当然,所以我来帮你” 雄哥拿起绳子比划了一下。 “拉她过来!” “好!”五魁说着,拽了东方玥的胳膊把人拖起来“哥,你说她会不会带着什么窃听器跟踪器什么的……” 雄哥用手里的绳扣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电影看多了吧你,哪儿来这么多神神叨叨的东西” 他转过头,看看东方玥. “不过嘛,小心点总是好的,万一还藏着什么武器就不好了”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东方玥,你是自己脱,还是我们帮你脱?” “什么?!你……什么意思!” “脱衣服啊什么意思” “听到我哥说的没有,不然咱们就动手了” 五魁把蒙古刀扬了起来。 东方玥欲言又止,最后低低骂了一句:“流氓!” 她不情愿地解开黑色西式外套的扣子,脱掉外衣,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黑色针织衫。 雄哥打个呼哨,擡了擡下巴。 东方玥磨磨蹭蹭,终究还是把针织衫脱了,露出穿着肉色文胸的身体。 “你这老骚母鸡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嘛”雄哥瞟了一眼警官证上的出生年月。 东方玥脸一红,双手不自觉护住丰满的前胸。 任何女人都不会反感对自己年龄和身材的褒扬,但此刻听起来,却显得格外刺耳。 “去,给东方玥局长打扮一下”雄哥示意。 五魁接过绳子,一步跨上去,粗暴地抓过女人的两条胳膊,拧到一起,把腕子交叉,搭上绳子,一卷一绕,一束一收,熟练地捆缚成一个十字。 东方玥银牙咬得死死的,才没疼得哼出声来。 对方手法娴熟,让她十分震惊。 面包车的后两排座位被拆掉,空出来一大块区域,不过位于车厢左右两侧与车顶的交界处的把手留着没动。 东方玥的双手被绑在身前,五魁把留出来的一大截绳子穿过把手内侧,用力收紧再绕到另一处,使得女人捆在一起的手腕不得不紧紧贴死在了把手上。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废话,你既然是条子,我们当然要小心着点” 雄哥说罢,上前一步,俯下身。 “你!做什么!松开!别碰我!”东方玥叫着。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在用力撕扯自己黑色的西服套裙。 “老实儿点儿!” 五魁骂了一句,急不可耐伸手捏住东方玥跳动的两个奶子。 “唔——住手!流氓!” “吵吵什么!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脱个裙子又咋了” 话音刚落,制服裙已经被雄哥硬生生扯下。 “咦——”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见东方玥裙下,穿着黑色裤袜和肉色三角内裤的下身暴露出来,而在三角裤的裆部,有一片显然是因为潮湿而现出深色的痕迹。 “妈的,真骚啊!”雄哥忍不住拿手指蹭了一下。 湿的。 他把手指放到鼻前嗅了嗅,然后举到女人面前。 “喊得跟真事儿是的,其实他妈的就是个骚婊子!男人一碰就湿了!” “不是的!” 女儿就在一旁看着,东方玥羞臊得面红耳赤。 “骚货啊,老骚货” 雄哥念叨着,伸手揽过女人修长的黑丝玉腿,一边把脸贴在丝袜上摩挲,一边伸手拍打东方玥的屁股。 “放手啊~ ” 一只肉呼呼的油腻大手肆无忌惮地伸进了她的奶罩,捻动着她已经发硬的乳头。 女人奋力扭着身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让她把嘴闭上!” “是” 一团凉飕飕的丝袜顺势塞进了东方玥的嘴里。 “呜?呜呜~ ” 她喊不出声来了。 无法再对两个上下其手的男人表示抗议,只能徒劳的挣扎。 胸罩的一边肩带滑落,一个肉球被整个捧出罩杯把玩,女人身子酥麻,站立不稳,仅剩一只穿着黑丝的玉足用脚尖沾地勉强支撑,半蹲半跪,呜咽连连,狼狈不堪。 面包车平稳地行驶在空旷的国道上,这路途对东方玥来说,才刚刚开始